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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五年後。
冬至剛過,寒流來襲,台北的天空白蒙蒙的,空氣中含著濃重濕意。
車子駛進陽明山區,繞進一條小道,最後平順地開進敞開的雕花大門內。司機和門邊的警衛先生頷首招呼,車子繼續往里頭進入,沿著人工噴水池,來到三層的洋式建築前。
“小姐,到家了。”司機本要下去幫人開車門,後座的人已自行開門下車。那雙腿十分修長,曲線優美,完全展現了女性縴細性感的一面。
“許叔,謝謝你。”可人跨出車子,回眸淺笑致意。
“小姐客氣什麼?這是我該做的。”許叔搔搔頭,瞄了眼里邊,“老爺等著你呢,不知有什麼重要事想跟你說,快去吧。”
“嗯。”她輕應,舉步往屋里走去。
大廳里,可人很快便找到爺爺。他背對著她,靜靜地瞧著擺在書架上的兩張照片。
那是可人的爸媽,一年多前他們夫婦前往紐約度假,順便巡視海外業務,卻不幸遇上恐怖攻擊,雙雙喪生。
“爺爺……”可人柔聲喚著,心絞得好緊。這世間最痛苦的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爺爺本來能安享天年,在南部安靜自在地生活,如今卻為了這個家,不得不咬牙頂下這沉重的負擔。
聽到聲音,老人隨即轉過身來。“你回來啦?”他走回沙發椅坐下,以眼神示意可人坐在自己身邊,一等會兒就開飯了。”
“爺爺,您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她主動拉著他的手,微微笑著。
趙義德喝了口茶,好一會兒才放口,“你爸媽生前替你和聯展科技的大公子張召庭訂了婚約,如今你都大學畢業了,要不要把婚事辦一辦?如果還想繼續念書,也可以等嫁過去後再出國進修。”
“爺爺……我不想這麼早結婚。”更何況,她心裡早教一名男子佔據。這五年光陰,她無時無刻不想起沈勁,總下意識將身邊有意追求她的異性拿來與沈勁相比,卻沒誰能將他取而代之。時間不是可以沖淡一切嗎?她偏偏記憶鮮明,難以忘懷那一年的邂逅。
聽到她的回答,老人灰眉皺了皺。“你和召庭認識,彼此也談得來,他會疼惜你的。”
“爺爺,我和他是談得來,但只是普通朋友。我把他當成大哥哥一樣,怎可能對他動心……我們兩個不來電啦。”
“感情可以在婚復慢慢培養呀。你現在或許不愛他,但結了婚,一切都很難講。許多夫妻都是這樣子的,娶的、嫁的,都不是自己真正的愛人。”
或許,商業婚姻比比皆是,但可人絕不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窘境中。
“對不起,爺爺……”她滿懷歉意地看著老人,語氣堅定,“我的婚事我想自己作主。這一輩子,我不想有遺憾……請您諒解。”
“你姐姐的婚事也是遵照你父親的意思,現在不也生活美滿?唉……你這執拗的脾氣能不能改改?”趙義德擔憂地搖搖頭。
“姐姐老是服從,我可不一樣。更何況……”她臉微赭,大膽地說︰“更何況我很早之前就有心儀的對象了。”
“咦?”趙義德滿臉困惑的看著疼愛的孫女,心想到底是哪個幸運的家伙,竟有這麼大的能耐捕獲可人的芳心。
“你喜歡上誰了?怎麼都沒聽你說起?”
“這是秘密。不能說。”她雙頰染紅,一張小臉加倍嬌美,接著搖了搖老人的臂膀,柔軟地安撫著,“爺爺,我知道您疼我,把我當掌上明珠一般看顧,呵護得無微不至。我真的很感謝您……我愛您,爺爺,但關于我的婚姻,您讓可人自己選擇,別再為我操煩了,好不好?”
老人仔細地瞧著她,不由自主一嘆。
他是累了,真的累了……
香港的夜,紙醉金迷。
沈勁全身赤裸,持著一杯金黃顏色的威士忌,立在落地窗前。窗外一片迷蒙,點綴著萬盞燈火,由高處往下俯視,仿佛踏在銀河之上,有些不真實。
搖了搖杯子,他喜歡冰塊輕擊玻璃杯所發出的清脆聲響,眼神緩緩從底下五彩演紛的霓虹中調回,靜靜投射在反映于落地窗上的身影。他微微一笑,薄唇帶著嘲弄,仰頭飲了口烈酒。
“勁……想些什麼?怎麼不理人家了?”
女郎柔聲嬌嗔著,兩只雪白藕臂由身後抱住他。
“人家想要呵……”
“方才還要不夠?”他終於開口,扯出一朵笑,眉眼深沉。
此時,有人叩門,他一手像撫摸寵物般揉著女郎的發項,低低命令那人進來。
開門進來的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微胖,唇上奮著厚厚的胡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荀。對眼前正在上演的活春宮,他似乎習以為常,眉挑了挑,兩眼視線從進門後就一直維持水平。
“有什麼事嗎?駱管家。”他微眯著眼,對那位老管家反映在落地窗上的身影,淡淡地問。
“展總由台灣來了電話,說那邊的狀況已經全面掌握了。”
聞言,沈勁沒說話,只傳唇微彎,噙著一抹冷酷又高深莫測的笑。
五年前,他踏出監獄,回到那個要他一輩子不能忘卻的小鄉鎮。
人,要學著記取教訓。有錢能使鬼推磨,無權無勢,就注定教別人踩在腳下,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要成功,要高高在上,要復仇雪很!
他學會了人性的爾虞我詐,善用天生的聰明才干,一步一步,在商界掙下一片天地。如今時機成熟,他已擁有足夠的力量去抗衡,甚至是毀滅仇敵。
這個局他布置許久,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按著他的計劃進行。那些以往虧待過他的人,他皆要一點一滴、連本帶利地追討回來。
這世界真美好!不是嗎?
“替我訂機票,明日我會去台灣一趟。”他沉聲吩咐,啜了口酒,“沒事就出去吧。”
“是。”管家微微頷首,恭敬而安靜地退出門去。
“勁……”
眼前,女郎的輪廓有些模糊,那張妖媚的臉竟讓另一張純真瑩白的面容取代,美眸水汪汪的,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該死!又來了!
他肯定喝多了,怎又想起那個不解世事、一派天真的少女?
他丟開空杯,健臂橫抱起她,轉身,毫不溫柔地將她拋到大床上。
今夜,是值得放縱的……
趙氏企業的總公司位在台北精華地段,樓高三十六層,此時董事長趙義德正在頂樓自己的辦公室閱讀幾份文件。
老花眼鏡垂在鼻梁上,他眉心皺得死緊。近來趙氏的營運狀況大出問題,涉足的電玩業和通訊業雙雙發生客戶退回訂單的事件,新出爐的一款電玩原要進軍日本市場,才企畫著如何推出,市面上竟出現同款產品,早一步切人國際市場。
很顯然的,對方鎖定趙氏窮追猛打。商場如戰場,若以為這樣便能斗垮趙氏,未免天真!
老人沉著臉,推開散了滿桌的卷宗,深深地靠進椅背。
內線電話在此時響起,他吁口氣,按下對話鍵。
“什麼事?”
“董事長,有位先生要拜訪您,他說他是香港雷集團的代表。”
雷集團!趙義德坐正上身,沒料到近來攪得趙氏烏煙瘴氣的罪魁禍首,竟大剌剌地登門拜詁。“他叫什麼名字?”
“沈勁先生。”女秘書清脆明白地道。
趙義德先是一怔,隨後鎮定地命令,“讓他進來。”是同名同姓罷了。一定是的。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絕對不會是那個人,絕對不會!
門沉重地推開,那個人站在秘書身後,趙義德終於看見他,與他四目交接,瞬間,腦海空白成一片。他聽不見秘書說些什麼,只定定地看著她退出,門再度關上,而那個人則大大方方地走到桌前。“你……你……”老人臉色刷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聲音,“原來都是你在搞鬼!什麼雷集團……你來干什麼?”
“我來跟你談談你孫女的事。”他開門見山地說。
“盈蓉現在過得很好,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沈勁笑了笑,眼瞳一片寒意。
“我知道她現在過得不錯。哼,她以前愛死我了,我們差點就私奔成功……可是這次,我要談的不是盈蓉,而是可人。”
趙義德聞言大驚,整個人僵住了。“可人?!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沈勁冷冷挑眉,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牛皮紙袋內的文件攤放在桌上,語帶嘲諷,“仔細看看這些資料吧,你們趙家企業涉及的每個產業,我會要我的下屬好好跟進,多多跟趙氏學習。”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完全是沖著趙氏來的,搶生意搶到底,不計成本,只為把趙家斗垮。
趙義德看著一份份影印的合約書,蒼老的臉更加慘白,顫著聲道︰“他們竟然跟你簽約……他們不再跟趙氏合作?”雷集團搶走他大批客戶,公司近來連連赤字,營運不振,而這個男子是前來復仇的,絕不會善罷甘休。
沈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享受著老人每一個表情的變化。“我們回歸主題吧。方才我已經表明,這次是專程為了你的孫女來的。”
“你離可人遠一點!你這個坐過牢的犯人!”老人激動地咆哮,雙拳揮舞。
沈勁的黑眸閃動鋼鐵般的頑強意志,“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那群流氓根本就是你指使的!那晚我和盈蓉原可以遠走高飛,半途卻教一群人圍住,盈蓉被他們帶回,而我被揍得奄奄一息,還被誣告殺人未遂……這件事你心裡一清二楚,我惟一的錯就是不該愛上你的寶貝孫女,甚至還單純地想和她雙棲雙宿。”
老人瞪了他好一會兒,咬牙切齒,“盈蓉從小養等處優,你一個窮小子能給她什麼?”
“是啊,我當初是被愛情沖昏頭……現在的我不會了。”他嘴角悠揚的弧度教人心寒,“我要娶你的小孫女,趙可人。”
“你想得美!”趙義德強烈地拒絕。
“隨便你。”他聳聳危,垂眼別了下滿桌的文件,“我只是來知會你而已,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定她了。如果你肯合作,我倒是可以保證可人永遠不會發現她敬愛的祖父曾做過什麼骯髒事。若你堅持己見,阻撓我的婚姻大事……閣下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後果如何!”
“你想威脅我?”老人的眼睛眯成一線,“可人不會聽你的鬼話。”
“她不聽沒關系,我有很多證據,都是我這些年花大錢請私家偵探調查的,內容十分精彩,你的小孫女或許有興趣。”
“沈勁!”老人嘴唇不住顫抖,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為什麼你要傷害可人?她跟我們之間的恩怨毫無關系。當時她那麼小,在北部念書,甚至不曉得你和盈蓉有過一段情。”
“我不是特意要傷害她。”他目光深沉,低低地說︰“她只是我的復仇工具。”
“你——”趙義德枯瘦的手指著眼前男子,氣得想大聲咆哮,胸口陡然縮緊,他視線糊成一片——
“爺爺?”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可人剛進門就見到老人心臟病發的模樣,嚇得拋下手中的包包直沖過去。
“爺爺,胸口痛嗎?我打電話叫救護車!爺爺……”承受不住老人的重量,可人抱著爺爺跪倒在地上。她小臉嚇得雪白,七手八腳想爬起來打電話,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卻在此時托在老人腋下,利落無比地將他樣抱起來。
“來不及等救護車了。”他淡淡地丟下話,抱著老人疾步跨出。
可人如同被下了咒,怔怔地盯住男子的身影。
她在做夢嗎?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就在眼前!闊別五年,他終於來到她的面前……
“沈勁!”唉著他的名,她終於回過神來,趕緊追了出去。
“謝謝你。”醫院長廊上,可人的眼眸動情地與他相遇。
老人及時救回一條命,全賴沈勁當機立斷,將老人在第一時間送進急診室。但老人會心臟病發,罪魁禍首卻是他。
真諷刺,不是嗎?
沈勁內心冷笑,告訴自己之所以救趙義德,是不想讓他這麼早解脫。他要老人好好活著,讓他能完全執行自己的復仇計劃,而不是因為那個突然闖進辦公室的女子,小臉上驚慌失措的模樣刺疼了他的心。
絕對不是!
“好久不見。”他目不轉楮地回視她。五年不見,她仍然保存著少女時清純的氣息,清麗可人,卻多了份教男子著迷的韻味。
“是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可人笑自己傻,竟害怕一眨眼他又會憑空消失。
他比以前更加英俊,五官輪廓較昔日深邃,黑眸里的光彩撲朔迷離,眼角添加細細的紋路,性格而帥氣。
“不太好。”沈勁半開玩笑地說。
“噢?”可人分辨不出話中真偽,十指絞著,輕輕又問︰“你怎麼會出現在爺爺的辦公室?”
他注意到她頰上的嫣紅了心中升起怪異的愉悅。“我來和他商量你的事。”
“我的事?我不明白。”她明眸中閃著疑慮。
“我告訴他,我要娶你。”
嗄?!
可人整個腦子一片空白,櫻紅小口微微張著,吐不出半個字。
“我想他會突然心臟病發,我多少得負些責任。”他說得有些無賴。
“娶、娶我?你……你不是認真的……不要開玩笑。”艱澀無比地擠出話來,可人不知該如何反應。
早在五年前,她就把心遺落在他身上。但現下他突然出現,還做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要求……到底為什麼?
“我再認真不過了。”兩人對視著,像是望進彼此的靈魂。他低沉地問,“你會嫁給我嗎?”
可人喘著氣,覺得眼前的狀況真是荒謬。“我已經有婚約了。”
“那又如何?”他無比霸氣,大手猛地握住她,“你願不願意嫁我?”
這是求婚嗎?她依戀了五年的男子正在要求她家給他——
為什麼沒有欣喜萬分的感覺?為什麼只有難解的不安?這和她的幻想完全無法書上等號。沒有喃喃動人的愛語,沒有羅曼蒂克的盟誓,如同談生意一般……
“給我一個答應你的理由。”心有些酸痛,她硬將目中的熱潮退回。
沈勁點點頭,高深莫測地扯扯屆,“為了你爺爺辛苦打下的趙氏企業。你嫁我,我可以考慮放趙氏一馬。”
“請你說清楚。”可人一顆心提至喉嚨,沒想到情況會變成如此。
“果真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千金小姐。你爺爺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他放開她的手,冷冷地笑了兩聲,“香港雷集團正準備吞並貴公司,一切都已就緒,只需一聲令下,不出三個月,趙氏企業肯定垮台。而我,恰巧是雷集團的最高決策者。”
可人精致的臉蛋刷地慘白,胃和腸全攪在一起,而心好痛。
她痴心戀上的竟然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子!
“雷集團是你的?”
“我握有半數以上的股份。”
這五年光陰,他能創造出這般的成就,真的很了不起,她著實為他高興。但,為什麼再次見面,卻是這樣的情景?為什麼……他要選擇她?
“只要我嫁你……你就肯放過趙氏嗎?”爺爺一生的心血,若真的毀在他手里,不知會如何傷心?不行!她不要爺爺難過。
“是。”沈勁答得十分爽快,鷹眼銳利地眯起,知道自己傷害了她。這一瞬間,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憐惜情意……
沈勁,你給我清醒一點!她只是他復仇的工具,用來牽制趙義德的一步棋,對他來說,她什麼也不是!
“你這麼做……是因為愛我嗎?”可人還抱著一絲綺夢。
“我不愛任何人。包括你。”他的話如毒蠍般地螫著她柔軟心房。
她壓抑住失望,故作鎮定地問︰“那麼,為什麼非要娶我不可?”
他想也沒想便說︰“男人都希望有個帶得出場的妻子,我也不例外。更何況我已到適婚年齡,你恰巧長得合我胃口,身材凹凸有致,娶來暖床應當不錯。”他還沒打算讓她知道趙義德和他之間的恩怨。
“結了婚,兩個人就必須對彼此忠誠……”可人深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堅定地仰視著他。盡管心已經支離破碎,她也要保住一丁點的尊嚴。“你能做到嗎?”
沈勁把視線調開,往窗戶方向投射過去,下意識想避開她悲傷惆悵的雙眸,卻依然瞥見映在窗上玻璃的憂愁雪容。
心一狠,他冷著聲開口,“你沒有要求的權利。你可以拒婚,然後眼睜睜看著趙家的企業瓦解,在國際舞台消失。”
可人無語,再也忍不住眼淚,悄悄地泛出眼眶,順著兩腮滑下。
他說對了,她沒有要求的權利。爸媽離開人世,姐姐遠嫁國外,只有她和爺爺相伴了。趙氏的一切不能就這麼斷送,她沒法幫爺爺分擔生意重擔,惟一能做的就是順應這個男子的要求,嫁他為妻,換來趙氏的安定。
“我……答應你的求婚。”可人挺訝異自己的聲音竟還能這麼平靜。“但是你不能讓爺爺知道我們協議的內容。我們要讓他相信,你是因為愛我,才費盡心思想娶我為妻……”
她不知他復仇的原因,更不知自己已淪為他復仇的工具,完全相信他的說法,以為他只是借著這個商戰的機會,順便找個過得去的女子為妻。她天真地想保護爺爺,怕爺爺得知她下嫁的真相,會難過得不能自己。
“我求求你,別對爺爺說……我求求你……”她輕喃著,鼻頭紅通通的,眼睫沾著晶瑩剔透的珠游,無助如風中的花蕊。
沈勁陰沉著面容,嘴角緊據,看見她的淚,心中的決意竟受動搖。
“不要哭。”他霸道地命令。
她依然故我,眼淚顆顆似珍珠。
“不要哭。”霸道中帶著煩躁。
她吸吸鼻子,抬起手臂抹去波,新的一波卻又迅速地補上。
“該死的別哭了!”他低低一喝,把她拖了過來,由口袋中取出一條男性方帕,略嫌粗魯地擦拭她的頰。
“對不起……”
該死的對不起!
他內心咆哮,管不了時機對不對、地點對不對,雙手忽地緊緊箍住她,俯下頭,舌巧妙無比地探進她的小口中,精準而熾熱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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