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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衣]煞到粉紅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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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06:14 |倒序瀏覽
煞到粉紅豬 作者:唐衣

當真好心就有好報嗎?那可不!
她自掏腰包買個大亨堡請老人家品嚐
下場竟是被強押去當他五歲孫兒的「童養媳」
「待嫁期間」全家大小事情得一手包辦不說
就連管家和司機都爬到她頭上頤指氣使
還有那個打一照面就將她從頭嫌到腳的家教
更是教她一肚子火、疲於應付
同樣都是受雇於人,瞧他得二五八萬的
但不屑她的他卻又能對他做出親密至極的事
不論是男上女下、女上男下、口舌愛撫、69之姿
自此「脂肪豬」翻身成為「美神維納斯」
讓他視若珍寶、捧在手心,完全忘了彼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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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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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06:49
  楔子
  
  哇咧!她朱蘋珂不曉得是招惹到了哪尊神佛,一個熱狗大亨堡、一句玩笑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毀」了自己的一生?!被個個性古怪的老人綁架軟禁還不打緊,最後還被迫嫁給年紀只有五歲的的小孩?!
  
  哇拷!這是什麼世界?
  
  不行、不行!她吃喝拉撒了十八年,就是在等著享受那傳說中跟男人「嘿休、嘿休」的甜蜜滋味呢!
  
  一個老人家……呃……這個……他還能嗎?
  
  五歲的小孩……唉,她還得苦等十三年才能「動」他呀!
  
  這……難不成真要她守活寡,身體放到長蜘蛛網、臭酸為止?
  
  不要、不要!她可急著想要跟真愛的人「嘿休、嘿休」咧!
  
  可是那個男人在哪裡?
  
  啊!她要男人啊!
  
  神啊!請給她一個勇、猛、強的男人吧!
  
  她不要那個沒天良的魔鬼,也不要麻木遲鈍的呆頭鵝,更不要那個有自戀到無可救藥的白癡。
  
  嗚……難道這個家族真的沒有一個可以供她挑選的正常男人嗎?而且還有個美得像天仙的模特兒尤物整天跟她較量,這教她怎麼待得下去!
  
  好!既然她逃不了、跑不掉,乾脆就來耍弄個「陰狠手段」,搞得這家子天翻地覆,整到他們自動趕她,取消這個荒唐婚約為止!
  
  嘿嘿!就這麼辦啦!
  
  不過……一切似乎和她預期的不大一樣耶……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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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07:32
  第一章
  
  美國紐約
  
  「早啊!安德魯先生,安德魯太太。」蘋珂放慢騎腳踏車的速度,停在一間棗紅色洋房圍欄的門口,向走出的一對夫婦揮手招呼。
  
  蘋珂五歲時隨同父母從台灣移民至美國,居住在安德魯夫婦家隔壁,相識十三年,兩家感情十分融洽,宛如親人。
  
  五年前朱氏夫婦所經營的餐廳因大火而付之一炬,又因償債壓力逼迫而雙雙身亡,突來的變故使得蘋珂頓時成了孤兒。
  
  房子在變賣還債後,當時年僅十三歲的蘋珂經由社會福利局的安排住進少年收護中心,和安德魯夫婦的來往便不如以前頻繁,雖是如此,但她和他們的情感依然濃厚。
  
  「早啊!蘋珂,我正等著妳的報紙呢!」高大圓胖、笑容滿面,外型極像聖誕老人的安德魯先生走向蘋珂,接拿她遞送過來的報紙。
  
  「我知道您一早起來有先看報紙的習慣,七點準時幫您送到。」蘋珂俏皮地抬手作個童子軍行禮的動作。
  
  「我做了一些綜合三明治,要不要一起進來吃個早餐?」同樣也是圓胖可愛的安德魯太太,滿臉慈善的微笑熱情邀約。
  
  「不了,謝謝,今天是領薪水的日子,我等不及回報社領錢,再到商場取好好搶購一番,還可以順道賣掉剩下的報紙。」蘋珂轉頭看了下掛置在腳踏車兩旁的置報箱,裡頭還剩餘二十份左右的報紙,想到等會兒可以順便到商場販賣,賺點零錢,心情就興奮的直要飛上天去。
  
  「蘋珂,我聽對面的德森太太說妳這個週六、週日又兼了一份超市宣傳看板的繪製工作,這樣妳不就得跑四個零工,太累了吧!」安德魯太太相當喜愛蘋珂,感覺上她像個臉上永遠漾著燦爛笑容、散播歡樂的小天使,也相當佩服她獨立及樂天派的個性,在一連串家變事故的打擊下,仍然可以勇敢堅強的生活。
  
  「零工不見得每個月都有,找到當然要做啦!不然下個月要是沒了,不就得喝西北風。」蘋珂誇張地大口吸氣,把肚子撐得鼓鼓的,再做難吃模樣地吐出氣。
  
  「說得也是,不過,還是不要做得太累,身體可要顧好。」安德魯先生被蘋珂的滑稽動作逗得哈哈大笑。
  
  「我知道,放心,我十八歲了,會照顧好自己的。」蘋珂拍拍胸脯。
  
  「來來來,這個總匯三明治跟牛奶妳帶著吃吧!」安德魯太太急忙跑進家門拿出一份三明治及飲料,放進蘋珂腳踏車前的籃子。
  
  「安德魯太太,妳又要害我了,人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今天不吃,要來減肥,妳還給我這麼大一份三明治,我看我想減肥是不可能的了。」雖這麼說,蘋珂還是高興地收下。
  
  「妳白白胖胖的很可愛,何必減肥,這樣就好了。」安德魯夫婦同時點頭。
  
  「我才一百五十五公分,就有五十公斤,標準體重應該是四十二公斤,我足足多了八公斤的油耶!」蘋珂還刻意擠出一坨白嫩手臂上的肉。
  
  「現在的女孩子都瘦得像竹竿,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不好、不好,還是像妳這樣肉肉嫩嫩的,看起來又溫暖又可愛。」夫婦倆意見仍是一樣。
  
  「不要這麼說,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起來了。」就在蘋珂輕拍羞紅的臉頰時,電子脕表突地響起。「哎呀!我得回報社了,下回有時間再聊。」她踩上腳踏車踏板,準備騎離。
  
  「下回可要進來陪我們兩老吃個早餐。」安德魯太太如同疼惜女兒一般摸摸蘋珂的頭。
  
  「有得吃當然好,那我先走了,拜拜!」蘋珂揮揮手,和安德魯夫婦道別,騎往報社方向。
  
  望著蘋珂圓潤小巧的背影,安德魯夫婦同時發出心疼的喟歎,祈禱上帝保佑乖巧善良的她一切快樂順心。
  
  ◎◎◎◎
  
  上個月蘋珂一共兼了三份零工,早上送報紙,中午到餐廳當服務生,晚上則幫鄰居看顧小孩充當臨時保母,這回領的薪水可讓她滿意、開心極了。
  
  「扣掉基本的房租及伙食開支,剩下的就可以多買幾罐油漆,等把顏色買齊,就可以在喬伊太太的麵包店牆上粉刷繪畫,秀出自己的作品!耶耶耶!真是太棒了!」蘋珂加快騎車速度,像只飛翔在藍天的小鳥。
  
  繪畫是蘋珂最大的興趣,尤其是可以在一大面牆上隨心創作,不論是羅馬文化式的古圖、龐克嬉皮風格的塗鴉、還是抽像意境似的作畫,POP式傳播廣告,甚至是漫畫Q版類型的圖案,全都難不倒她。
  
  在這地區她可算是有名的「小畫家」,任何商家只要有任何活動需要看板宣傳,第一個就會找她。
  
  當然,原因不外乎她繪畫功力技巧高超,最重要的是她收費便宜,有時也會純粹屬於義務性的幫忙,所以贏得許多店家的歡心。
  
  突地,就在蘋珂彎出巷子要進入馬路時,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轎車由右方駛來,雖然轎車緊急煞住,但仍然差撞到她腳踏車的前輪,害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喂!大哥,你是怎麼開車的?居然闖紅燈,也不看有沒有車子,你到底懂不懂交通規則啊!」蘋珂吹撫著膝蓋的擦傷,傷口不但紅腫還滲出血絲,產生陣陣刺痛,壞了她整個好心情。
  
  按下車窗探頭望視的是一個體型肥胖的黑人司機,他見蘋珂還有力氣罵人,表示並無大礙,只按了幾聲喇叭催促離開。
  
  「哇拷!是你的錯,還敢按喇叭敢我,真是太過分了!」蘋珂氣得擋在轎車前面,敲打著引擎蓋,要司機下車道歉。
  
  「哈克,怎麼回事?」坐在後座專心看公事資料的薩夏,這才注意有人攔阻他的車,並朝著裡面大聲指罵。
  
  「有個騎腳踏車的女孩闖紅燈,車子不小心和她擦撞,她故意擋住去路不離開,大聲喊罵,看來是想趁機敲竹槓。」哈克心虛地說,原本他還以為可以賴過,不讓主人發現他的過錯,怎知對方竟然當場指責,引得主人注意,也引起路人的關注。
  
  「是什麼人?」薩夏按下車窗側頭探出睨睇蘋珂一眼。
  
  哇塞!有錢人的氣勢跟氣派就是不一樣!
  
  蘋珂也正好看視到望出車外的薩夏,由她的方向可以看到車內的一切裝潢,那如迷你皇宮般的的精緻裝飾直教她大開眼界,更教她震驚的是他自然散發的霸氣及貴氣,讓她不自覺發出讚歎的是,想不到世上竟然會有長相如此陰柔俊美卻又滿是男子氣概的男人。
  
  帥,真是帥,要是能和這種男人在海灘來個激情邂逅,或是在異地來段深情的奇遇,那該會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啊!
  
  就在蘋珂亂想一通時,車內的薩下對她則有不同的感覺。
  
  這個東方女孩長得好……嗯,該用什麼來形容……
  
  啊!他腦子閃過一個「圓」字,這可是貼切極了,她有著一張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還有圓圓的鼻子和耳朵,就連身體也是圓圓的,活像是圓滾滾的保齡球,看來有些逗趣滑稽。薩夏在心底暗自笑了一下。
  
  和他對視幾秒,蘋珂從他深藍色的眼眸裡看到一抹促狹,瞬時一股被輕蔑的怒氣上升。
  
  去!她想到哪裡去了!現在不是欣賞這個男人的時候,他態度這麼高傲,又氣焰凌人,還把她瞧得扁扁扁,她怎麼可以讚美他,還幻想了一堆有的沒的!收回恍惚的神智,蘋珂不甘示弱地回給他更為凌厲輕視的冷光。
  
  「給她點錢,趕快打發她走!」被冷光盯射的薩夏也跟著升起莫名的慍怒,上下掃視蘋珂的穿著,對於她寬大T恤及破牛仔褲的庸俗打扮,還有那如潑婦罵街、趁機敲詐的舉動表現非常不齒,接著又把窗子按上。
  
  哇咧香蕉你的番石榴!她朱蘋珂豈能就這麼被鄙視,這口氣教她怎麼嚥得下去。
  
  「喂喂喂!什麼叫做『給她點錢趕快打發她走』,你說這什麼話,分明瞧不起人嘛!我朱蘋珂人雖窮卻是有骨氣的,再說你憑什麼這樣侮辱我,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她對著帶著墨鏡的他做個鬼臉,外加中指翹起左右晃動一下。
  
  「要不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太妹一點教訓?」哈克捲起衣袖,滿臉凶狠。
  
  「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就給錢了事。」奇怪,他居然對她粗魯辱罵他的無理舉止一點也不感到憤怒,甚至還覺得圓圓的她扮鬼臉的模樣可愛極了!
  
  「是的。」哈克心中鬆了口氣,幸好主人沒發現事實真相,他連忙從皮夾掏出一張大鈔,施捨似地丟給蘋珂。「這錢夠妳買輛新腳踏車了吧!小鬼,拿了錢就快走!」
  
  「我不是要錢,我要你向我道歉!」這傢伙竟然不給下車認錯,還認為她想要趁機騙錢!拿錢來砸她,真是王八混蛋加三級!
  
  「嘿!妳別太得寸進尺!肯賠妳錢妳就要偷笑了,還想對我們詐騙什麼?!」哈克氣憤地推了蘋珂一下。
  
  「什麼得寸進尺?!是你的錯,你本來就該向我道歉!還有你家那什麼東東的少爺,太侮辱人了,也得下車道歉!」哇塞!幸好她定力夠,不然早被這個肥壯的黑人老兄推到大西洋去了!
  
  「哼!道歉?不可能!」哈克像尊銅像,雙手交抱於胸,動也不動。
  
  「我才要『哼』你咧!我才不畏懼你的惡勢力,我要你把散在地上的報紙撿起來!」蘋珂理直氣壯地反戳黑人司機的胸。
  
  倏地,薩夏瞳眸焦距一陣迷花,把蘋珂和司機對峙的景象看成卡通版裡粉紅色迷你小豬對抗壯大黑猩猩的滑稽畫面,他不禁爆出一陣莞爾。
  
  「看來妳真的是想討打!」哈克按捺不住暴戾,舉起拳頭做勢要揍下蘋珂。
  
  「你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打我,不怕被取笑以大欺小嗎?」蘋珂才說完,附近熟識的店家全跑了過來,一同替她助勢。
  
  「老兄,你敢對我們的蘋珂動粗,我們是不會輕易饒過你的!」數十位商家的男女主人手中接拿著棒球棍,瞪視著黑人司機。
  
  蘋珂?!「PINK」?!真的假的?她的名字真叫「粉紅」,完全符合她外形的名字「粉紅色的豬」。這可教薩夏覺得更加逗趣了。
  
  「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眾人的義憤填膺著實嚇到哈克,他隨即彎下身軀、尷尬苦笑。
  
  「向我道歉!」這下子可換蘋珂神氣的把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了。
  
  「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闖紅燈的,不小心撞到妳,真是抱歉……」哈克急忙拾起散在地上的報紙。
  
  哈!這畫面就更有趣了!彷彿是粉紅小豬召集森林裡的梅花鹿、松鼠、猴子、浣熊等小動物,共同對付惡狠的黑猩猩,黑猩猩真的被動物們的怒氣及反擊給赫阻住了,不敢再大肆作惡。嗯,好笑,嗯是好笑極了!薩夏的嘴角噙著笑意。
  
  見黑人司機已然有了悔改之意,蘋珂也就不在計較。
  
  「各位哥哥姐姐,謝謝你們的幫忙,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的店裡還有客人,快回去吧!」她不好意思浪費眾人的時間。
  
  「蘋珂,妳啊!騎車小心點,剛才我看到妳被車子撞倒,心臟差點停下來,真是嚇死我了!」帶著麵包師父帽子的喬伊太太心疼地捏捏蘋珂粉嫩的臉頰。
  
  「是啊!受傷了不快去醫院上藥,還在這裡跟人爭吵,我真是服了妳了。」穿著肉販圍裙的馬丁伯伯則疼溺地輕敲蘋珂的額頭。
  
  薩夏不可思議地挑起一眉。想不到眼前這個矮胖圓滾的東方女孩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像是受盡歡迎、寵愛的公主,備受眾人疼惜呵護。
  
  「這點傷沒什麼啦!讓哥哥姐姐們擔心了。你們看,我沒事,真的,還可以跳舞咧!」蘋珂為了逞強沒事,還跳了一段天鵝湖的芭蕾,跳完才感覺到膝蓋傷口的痛,還痛到軟腳。
  
  這回薩夏可真的忍不住笑意迸了出來,他從未看過有人如此耍寶,竟然突然在大街上跳起怪異的芭蕾,努力舞動她那圓筒狀的身材,還一副陶醉的樣子。
  
  呵!這又讓他想起小時候曾經看過的卡通,粉紅小豬長被畫上穿著芭蕾蓬裙跳舞的趣味模樣。
  
  「小心、小心!妳看妳,老是這麼好強。」開設超市的亞特太太及時扶住蘋珂。
  
  「嘿!黑人老兄,你把人家撞傷了,也該負責送她到醫院,付醫藥費吧!」眾人同聲抗議。
  
  「說這什麼笑話?!我都道過歉了,還要送她到醫院?!付醫藥費?!」哈克冷嗤一聲。
  
  黑人司機的推托又引起眾人激怒,開始指罵。
  
  見下屬無法消散眾人的憤怒,薩夏終於下車解圍。「各位,我會負責將她送到醫院,幫她給付醫藥費的。」
  
  薩夏出現,他那高有一百九十的盛勢及貴族般的霸氣霎時壓得中人一片啞然。
  
  「那太好了,車子的主人肯作保證,那我們也就可以放心了。」馬丁伯伯一下子就被薩夏凜然的正氣說服。
  
  「不用了、不用了,這點小傷口用口水塗塗就沒事,不必到醫院去。」蘋珂猛輝著首推卻。
  
  「蘋珂,還是要到醫院打支消炎針比較保險,妳皮膚這麼粉嫩白皙,要是胡亂塗藥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外形高挑俏麗,卻有西方人滿臉雀斑煩惱的瑪莉姐姐關心地說。
  
  「哈克,請這位小妹妹上車。」薩夏示意下屬將她抱進車廂。
  
  「好了,我可以自己走,我很重的,謝啦!不用抱我……」
  
  蘋珂不是呆子,要是黑人老兄突然一個不爽,把她舉高摔在地上,她不就此掛了,想想還是自個兒鑽進車廂比較保險。
  
  「先生,就麻煩你了。」馬丁伯伯儼然成了大家長,頻頻向薩夏致謝。
  
  薩夏僅以點頭響應大伙,進入車廂,指示司機開向市區中心一家綜合醫院。
  
  「到醫院還要多繞過幾條街道,這樣一定會錯過十點的時間。」哈克心中仍有不甘,想半途就把蘋珂趕出車子。
  
  「到醫院再說。」薩夏處之泰然地繼續閱讀業務資料。
  
  「是的。」哈克由後照鏡的反射影像睥睨蘋珂一眼,看到她動來動去不知在忙些什麼。
  
  「哇塞、哇塞!想不到車子裡竟然這麼寬敞,裝飾得簡直跟宮殿一樣,有超大電視、冰箱,還有DVD、VCD、CD視聽組合,連迷你吧檯也有,酒架放的都是名酒,真是享受耶……」蘋珂像是進入貴族聖地,頻頻發出驚歎,眸子和車廂內富麗的裝潢相稱,閃滿驚喜光彩。
  
  在看是身旁的他,蘋珂眼中閃現出更加驚艷的光芒。
  
  嗯,撇開他傲世不屑的態度不說,她不得不稱讚他的長相,首先是他那令人亮眼的頭髮,每根髮絲就像是用黃金煉成的柔絲,在光線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讓她有股想要把它剃光典當的衝動。
  
  再來是他的臉,那深邃的五官像是刻意訂做的,完美得不像話,還有那手臂及胸膛肌肉,幾乎快要撐破襯衫,最令她羨慕的是他修長的手腳,恨不的那是自己的。
  
  耳邊的雜音及她打量的視線惹的薩夏好生心煩,冷冷地瞟個白眼給她,要她安靜。
  
  「哇!你都看這些原文書啊!有法文、德文、日文的,嘿!還有中文書耶!論語、史記!這個我看得懂,小時候爸媽讓我讀雙語學校,不只學英文,還要學中文,告訴我身為中國人就不能忘本,要瞭解自身的文化與歷史……」蘋珂意外發現座位底下有個可以抽出的書櫃。
  
  「可以靜下來嗎?」薩夏第一次被吵到耳鳴。
  
  說上癮的蘋柯根本沒發覺薩夏的不悅。「這些中文書是你在看的嗎?你會說中文?我的中文名字叫朱蘋珂,朱是姓,古文意思是紅色,蘋是蘋果的蘋,珂就比較難解釋了,是一個『王』字旁邊再加個『可』字的珂,是白瑪瑙的意思,連貫起來的意思就是『紅色的蘋果跟白色的瑪瑙』,我的中文名字很有趣吧!」
  
  「砰」的一聲,薩夏合上資料,吁了口氣,悶怒地斜睇著蘋珂,很想透視她的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蘋珂以為他起了興趣,又興奮地說:「我的名字『蘋珂』念起來發音很像英文的粉紅色,喬伊太太她們都說我很適合這個顏色,粉粉嫩嫩得很可愛。」
  
  「妳姓朱,中文的『朱』和動物『豬』同音,在美國,妳的名字要念成『蘋珂‧朱』,那也可以翻譯成『粉紅色的豬』,我看,這個更適合妳才是。」薩夏以流利的中文譏諷著她。
  
  「喂!你這樣很沒禮貌耶!說一個淑女是粉紅色的豬!」蘋珂氣得嘟嘴。
  
  「因為有人自誇可愛,我不得不告訴她事實。」薩夏在心裡暗地一笑,直覺現在她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頭冒氣煙的粉紅色迷你小豬。
  
  「算了,不跟你計較,反正很多人都這樣說過我,取笑我又矮又胖,活像隻豬.…..」蘋科沮喪地低下頭。
  
  突地,薩夏心頭一陣愧疚,皺起眉頭不知如何安撫,懊悔自己的玩笑話竟會傷她如此之重。
  
  「哈!被我騙了吧!你在內疚對不對?」蘋珂得意地拍手大笑。「人家說我是『粉紅豬』我還很高興咧!粉紅豬給人的感覺也是可愛嘛,嘿!可愛、可愛,我最可愛!」她裝可愛扮鬼臉。
  
  他薩夏貝洛克,堂堂一個掌管國際事業的億萬總裁,居然被這個平民傢伙給耍弄,這教他的面子要往哪放。
  
  「想不到有人被罵成豬還得意洋洋,這世界上真的是什麼人都有。」穩住陣腳,他狠狠地反擊回去。
  
  原以為他這麼回諷,她會有所收斂,怎知
  
  「哈!我不是人,我是可愛的粉紅迷你豬!『茍、茍、茍』……」蘋珂故意鼓起兩頰,將鼻子壓塌成豬鼻子,還大肆學著豬的叫聲。
  
  天哪!他遇到的是什麼啊!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呆豬……
  
  薩夏皺起眉頭,直覺好氣又好笑。第一次,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打敗的滋味,更教他覺得不可置信的是,這滋味在心頭醞釀出的味道竟然是『甜』的。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一個人表演沒人回應很想白癡耶!」乖乖,她居然喜歡起跟他鬥嘴的感覺。
  
  「難不成要我配合你耍猴戲?」除了開會之外,這可算是他有史以來說過最多話的一天。
  
  「你要是願意,我也不反對,但你會嗎?我可以教你。中國有個神話故事名為『西遊記』,裡頭有只叫做孫悟空的猴子,在中國神話傳說中可是鼎鼎有名的角色,最厲害的就是七十二變跟觔斗雲,還有火眼金睛。你看過這個故事嗎?知道嗎?」她倒是很期待看起來冷峻的他會做出什麼驚人爆笑的動作。
  
  「不知道。你耍一次給我看看。」怎麼會這樣?好像一和她搭上,他就有說不完的話。薩夏有些莫名。
  
  「好,你說的,我做一次你也要跟著作一次。」他的好奇勾起蘋珂強烈的表演慾望。
  
  「呃?!」這可嚇到薩夏,他本想看她出糗,沒想到還害到自己。
  
  「你要學起來喔!就像這樣……」正當蘋珂準備表演時,車子陡然停了下來。
  
  「綜合醫院到了!」哈克早就受不了蘋珂的聒噪,恨不得她趕快滾下車。
  
  薩夏吁了一口氣。呼!幸好到了醫院,不然接下來他真不知如何收場,真要他耍弄猴戲,打死他他也絕對不肯破壞長久以來的冷峻形象。
  
  「哈克,扶他下車。」薩夏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題。
  
  「謝了,我沒傷到殘障,不用了。」蘋珂挪動右腳,這才發覺膝蓋痛得直要她的命,但為了保持高尚的尊嚴,她硬是忍下疼痛,走出車子。
  
  這隻豬裝完可愛還想要裝可憐,故意演戲來博取它的同情!薩夏冷哼一聲。他才不會輕易上當。
  
  「我已經義務送妳到醫院,沒必要在培妳進去,這些錢應該夠妳買輛腳踏車及看病。」薩夏關上車門,從車窗替出一張大鈔。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蘋珂的氣憤又在瞬間爆炸,她朝著車窗內的人發飆。
  
  「怎麼,嫌錢不夠?」薩夏再遞出一張大鈔。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太過分了!」她好不容易對他有些好感,然而這個穿著紅色襯衫的傢伙從頭到尾當她是個臭要飯的,一直拿錢砸她,這種屈辱教她怎麼嚥得下去。
  
  「喂!小鬼,妳不要不是好歹,就這麼多了,別想要敲詐什麼,拿了錢就快滾!」哈克拿起主人的鈔票,塞到蘋珂吊帶褲的口袋,然後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駛離。
  
  薩夏則按上車窗,拿起資料繼續核閱。
  
  「混蛋!停車、停車,我才不希罕你的臭錢,給我拿回去!」蘋珂疾跑追上車子後座位置,猛烈拍打車窗,把臉貼近玻璃,以誇張的嘴形示意薩夏按下車窗。
  
  她在做什麼?!一張變形怪異的大臉忽地映入薩夏眼裡,他如同被恐怖電影裡的鬼魅纏身一般,平穩跳動的心臟險些跳出胸口。
  
  「還有什麼是嗎?」薩夏按捺住驚嚇,按下車窗看她還有什麼要求,趕緊解決免得往後糾纏不清。
  
  「嗟!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我看你也威風不了多久!」蘋珂朝薩夏擠個超醜的鬼臉,將兩張大鈔柔成紙團丟向他的臉。
  
  薩夏雖然閃過他的攻擊,但一時間心魂全然驚愣呆滯,萬萬沒想到她會有此報復行為。
  
  「妳這小太妹真是太囂張了!不給妳一點教訓,妳是不會學乖的!」哈克激起狂憤,下車一把抓起蘋珂衣領。
  
  「哈克,放手。」薩夏揮手阻止。「開車。」他表現紳士風度,不去計較蘋珂的粗俗及魯莽。
  
  「要不是妳是女的,我早一拳揍得妳滿地找牙!」哈克忍下盛怒,坐進駕駛座,將車駛離。
  
  「什麼跟什麼!明明錯的人是你,還一副忍受我、寬恕我的模樣,真是$#@%&……」由於車子疾速駛離,蘋珂追不上,氣得只能在原處跺腳。
  
  哼!這傢伙最好不要再讓她遇到,不然她準會整死他,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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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08:10
  第二章
  
  所謂「冤家路窄」,這一句話一點也沒錯,愈是不想遇見的人,奇怪的就是愈容易碰頭。
  
  「不會吧!怎麼連在這裡也會遇到那個沒天良的暴發戶。」蘋珂從餐廳廚房端出盛有熱食的餐盤,眼神掃到正要餐廳大門的高大身影時,臉上的笑容全然垮下來。
  
  「怎麼了?蘋珂,看妳好像想放火殺人的樣子,誰惹妳不開心啦?」同為餐廳服務人員的珍妮和她一同端上餐點。
  
  「沒錯,從正前方兩點鐘方向走來的人,就是我前天跟妳說的那個財大氣粗又不懂禮貌,以侮辱他人人格來襯托自我尊貴身份的超級惡人!」頭一次蘋珂想吃的不是熱騰騰的美食,而是活生生的人。
  
  進門的薩夏身後跟著一名裝扮利落端莊、手中抱著一迭文件的女秘書,另外還有兩名客戶,他們剛商談生意完畢,來此用餐。
  
  「就是他害妳摔車跌破膝蓋的啊!」珍妮伸長脖子,探向櫃檯方向。
  
  「喂!珍妮姐姐,妳是不是我的朋友?說他壞話怎麼用這種愛戀的口吻,妳該跟我一個鼻孔出氣來是。」蘋珂噘著嘴,委屈地咕噥著。
  
  「哎呀,誰教他這麼搶眼,妳看,任誰第一眼都會把焦點定在他身上,他看來就是一副富家大少的樣子,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舉止優雅又風度翩翩,哪個女生看到不會愛慕。」珍妮猛吞著口水。
  
  「看妳這麼想被他侮辱,妳就故意去撞他的車看看,看他會不會撒個萬元美金給妳!」蘋珂用屁股頂了珍妮一下。
  
  「那也不錯,要是我,遇到這麼俊美富有的對象,我還會硬賴著他養我一輩子呢!」珍妮反頂蘋珂,笑鬧起來。
  
  「去!見色忘友!」蘋珂不滿地噘嘴。
  
  「我才不是色忘友,剛開始當然會替妳打抱不平,但是,現在看到他,覺得他看起來不像妳所說的這麼惡毒惡霸,況且人家願意載妳到醫院,也給付醫藥費,已經很負責任了,是妳自己曲解了人家的好意。」珍妮邊說邊試著向薩下放電。
  
  「妳妳妳……妳這個吃裡扒外的騷貨,前天還跟我一起罵這個混蛋,今天才看到他就全向著他…..」雖然覺得珍妮說得也有些道理,但蘋珂就是氣不過他棄她於不顧,只想以錢打發她的對待。
  
  薩夏等人由櫃檯人員帶領走進餐廳,這時他發現到了穿著制服的蘋珂,看著她忙著遞送餐點的圓潤身影,嘴角無來由地揚起一絲莞爾。
  
  怪了,像她這種長相平凡、身材圓胖的人,經過身邊他向來不會想去多看一眼,但為何他現在覺得她很耀眼,像顆小小暖暖的太陽,散發著燦爛暖和的光芒,教人不得不去注意。
  
  「那桌客人由我來服務。」蘋珂搶起另一名服務生手中的菜單,把右腳當成千公斤的硬鐵似地拖著走過去。
  
  嘿嘿!這回碰頭算他倒霉,她可要好好整他一番,讓他在朋友面前出糗,發洩前天所受的鳥氣才甘心。
  
  「小妹妹,妳怎麼了?右腳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蘋珂像被上了腳鐐的誇張「拖行」動作引起座位上年紀較長、一頭白髮和滿臉落腮鬍的羅倫佐的關心。
  
  薩夏更是有股衝動想過去扶持住她,但心裡有著一股強烈尊嚴約束及防戒警告,教他收回了念頭。
  
  「是啊,你看我多可憐,前天騎車不小心被著一輛車子撞倒,那個沒良心的車子主人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就把我丟在路旁……」蘋珂語氣帶著哽咽及委屈,努力擠出一滴悲苦的淚水。
  
  聞言,薩夏五官抽動了下,睥睨著蘋珂,透視到藏在她眸底的狡獪光彩。
  
  「真是太可惡了!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女秘書白蘭琪首先斥責起來。
  
  「有沒有記下車牌號碼,這是可以告他的,我認識很多律師朋友,可以幫妳討回公道。」紅髮的艾迪跟著激動起來。
  
  「是有記下車牌啦!可是……唉,我看還是算了,像我們這種可憐的小市民,哪能跟那種財大勢大的人物對抗,只有自認倒霉的份……」蘋珂在跛個幾步,外加一聲吸氣的痛呼。
  
  呵!又來了,他就知道她又想演戲騙人,想要博取同情,他才不會上當。薩下在心中啐了聲。
  
  「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那種惡意潛逃的傢伙!」羅倫佐氣憤地捶打了下桌子。「薩夏,艾迪,我們一同出錢幫她找個律師索討公道,告到那個傢伙傾家蕩產!」
  
  「好!我贊成羅倫佐先生的提議,絕對支持!」艾迪正氣凜然地說。
  
  「可以,把車牌號碼給我,我幫妳查。」薩夏口吻略帶嚴厲意味地對著蘋珂挑了下眉,以眼神告訴她真要告上法庭他也不怕,當時他急著趕赴會議,但也負責將她送至醫院門口,給付醫藥費,是她自己不領情,還刻意誣陷敲詐。
  
  哇咧!大大失敗!這招竟然沒有嚇著他!蘋珂趕忙換上寬宏大量的笑臉。「不用了、不用了,中國有句名言叫做『息事寧人』,我不想惹出什麼風波,謝謝各位的關心。」
  
  「真的不用?」羅倫佐、艾迪及白蘭琪還是直為蘋珂叫屈。
  
  「真的謝謝各位。對不起,壞了各位用餐的心情,請問各位需要什麼餐點?」她趕忙把話題轉開。
  
  「一杯巴西咖啡。」哼!沒戲唱指好轉開話題了吧!其實薩夏倒是挺佩服蘋珂不著痕跡轉移他人注意力的能力。
  
  薩夏饒富興味的眼神令蘋珂看了有些刺眼,認為他又再輕視、譏諷她了。
  
  好!她就使出第二招。蘋珂惡作劇地貼近薩夏耳畔不到五公分的距離,朝他耳窩呵進一口熱氣。「除了巴西咖啡,先生還需要些什麼嗎?」
  
  突地,薩夏渾身起了一陣微顫,不可思議這麼普通的親近距離竟然教他大感彆扭,由她口中逸出的嗓音和熱氣,就像魔音一樣竄入他的耳窩,激起心頭一陣莫名的浮動及驚悸。
  
  怎麼會這樣?他早就習慣女性主動親近的感覺,甚至已經麻木,對她怎麼就會有這麼怪異的反應?
  
  「這樣就好。」薩夏回答。仔細一瞧,這小胖妞圓得還滿可愛的,尤其是她的笑容,兩顆虎牙,揚唇笑起來時充滿活力、朝氣,胖胖嫩嫩的身體就像個絨毛布偶娃娃,讓人覺得相當溫暖柔軟,很想擁抱住她……
  
  呃!他想到哪去了!他怎麼會想擁抱這個滿是脂肪的圓球?不可能,不可能。甩甩頭,薩夏趕緊把湧出的荒唐念頭甩出腦海。
  
  「各位要不要來份本店特製的健康三明治?」蘋珂趁其它的人在看視菜單時,以腳挑弄著薩夏的腳。
  
  他還會不知道這隻豬想做什麼嗎?以為用她那圓滾油膩的『美色』就可以挑逗他,他就會失態出糗,哼!她想得太簡單了!薩夏擺出坐懷不亂之姿,不去理會蘋刻的逗弄。
  
  見薩夏對她的『美色』、『挑逗』完全無動於衷,蘋珂鬥志燃得更加旺盛,乾脆直接把手伸到桌底撫摸他的大腿,手指慢慢地爬向他的腿間。
  
  「妳」薩夏果真被她的大膽舉動嚇到,驚慌地跳了起來。
  
  「薩夏,怎麼了?」羅倫佐扶住被撞動的桌子。
  
  哈!她就不信他把持的住,唉,男人就是男人,永遠敵不過女性的挑逗。蘋珂不禁在心裡得意地大笑。
  
  「沒事……沒事……」糟糕!他竟然真的被她逗出了反應!他瘋了是嗎?薩夏趕忙坐下,免得被在場的人發現到他下腹的異狀。
  
  天啊!那是……蘋珂看到薩夏腿間微凸的物體時,耳朵瞬間火燙,兩頰也跟著羞紅起來。
  
  他真的對她有反應!除了有報復後的快意,蘋珂還有著難以形容的驚喜,可見她對他還是有著誘惑及影響力。
  
  「好,就聽妳的推薦,給我來份特製的健康三明治,再加一杯巴西咖啡。」艾迪終於決定。
  
  接著羅倫佐和白蘭琪也各別點了喜愛的餐點,全然沒注意到薩夏和蘋珂之間尷尬奇妙的氣氛。
  
  「各為所點的餐點,我們馬上就準備。」
  
  蘋珂本想拔腿落跑,但一跑就會露出她假裝嚴重受傷的破綻,只好繼續拖著那『垂死』的右腳,一路『拐』到廚房。
  
  唉,裝瘸子可不是想像中那般容易,蘋珂這下子可終於嘗到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的惡果了。
  
  蘋珂一離開,強大的壓力霎時解除,薩夏不由得吁出一口長氣。
  
  「薩夏,你怎麼了?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羅倫佐發覺薩夏的眼睛不時會瞟向遠方,像在尋找著什麼。
  
  「有嗎?」薩夏把瞄向廚房的眼神收回,動手整了整領帶。
  
  「連著一個禮拜不停的開會商討,也難怪你會累成這個樣子。」艾迪拍拍好友的肩。
  
  「累?還好吧!我並不覺得累。」平靜沒多久,迴繞在薩夏心底的那股風暴再次狂旋起來。
  
  「先生,這是您的咖啡。」蘋珂端上薩夏所點的巴西咖啡,嘴腳漾開一抹燦笑。
  
  收到她和善的微笑,薩夏反到不自覺地由背脊發涼,直覺她的笑意極怪,賊賊奸奸的,一副等著收看好戲的模樣。
  
  蘋珂假裝沒看到薩夏的疑慮眼光,接著端上其它人的餐點,比平時還要熱情地款待。
  
  「先生,咖啡需要加糖嗎?」她熱忱地幫薩夏撕開糖條。
  
  「我自己來。」薩夏回答。看來是他太多心了,她已然呈縣休戰狀態,沒有和他作對的意味,他是個紳士,不該在去計較。
  
  「本店的巴西咖啡加上這特選的糖粉味道可算得上是人間極品。」她還是熱心地幫薩夏加進一條糖粉,仔細攪拌。
  
  「真的嗎?我和薩夏不愛吃甜,平時都是不加糖的。」艾迪也如法炮製地加下糖條。
  
  「喝喝看,喝起來特別香濃,超好喝的。」蘋科學著廣告做個舔舌頭、比大拇指的動作。
  
  「嗯,我迫不及待想喝看看了。」艾迪拿起咖啡杯,輕啜一口,隨即發出驚歎,「哇!這糖粉的甜味真的很特別,不像一般的那麼甜膩,是一種純淨又甘美的味道,跟苦澀濃醇的巴西咖啡真是絕配。薩夏,你快喝看看,真的超好喝的!」
  
  看艾迪一副品嚐人間至極美味的享受模樣,薩夏跟著拿起咖啡喝下。
  
  「這……」這咖啡怎麼是鹹的?!更教他作嘔的是,咖啡還有股相沖的檸檬及西紅柿酸味。
  
  「怎麼樣?感覺很甘甜香濃吧!」艾迪期待薩夏的認同。
  
  「嗯!」不用猜想,薩夏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身後這隻豬搞的鬼!憋住呼吸,他硬是把那口既鹹又酸的咖啡吞下。
  
  「我看我也來杯巴西咖啡好了。」羅倫佐聽了他們的讚美也心動不已。
  
  「真的『很特別』吧!」哈哈哈!還是被她整到了吧!蘋珂站在薩夏背後,捂著嘴巴強忍笑意,雙肩不斷地猛烈顫抖。
  
  「謝謝妳的推薦,加糖調味的巴西咖啡真的很特別,我想我愛上這裡的咖啡了。」艾迪細細品味著。
  
  「『很特別』!」薩夏瞪視著蘋珂,幾乎是咬著牙迸出話。
  
  蘋珂左搖右晃,心口滿是報復後的快樂,直想大跳踢踏舞。
  
  「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蒼白?」艾迪關心的問。
  
  「沒事,只是肚子突然抽痛一下。」薩夏直覺胃腸現在正在翻騰絞痛著。
  
  「薩夏老弟,你不吃早餐只喝咖啡的習慣還沒改啊!這樣會把胃弄壞的。十年前我也是這樣,結果不小心的到胃潰瘍。跟你提醒過多少次了,早餐最重要,再忙也得吃一些才是。」羅倫佐取了份三明治給薩夏。
  
  哎呀!早知道也在三明治裡動手腳,讓他拉肚子拉到脫腸!蘋珂想著要再如何捉弄薩夏時,廚師朝她招了個手,要她過去幫忙。
  
  「對了!你家專屬廚師瑪莉一個月前退休之後,遞補的人選還沒找到嗎?我這裡有中介英國廚師的管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尋找適當的人選。」艾迪拿出筆記計算機查詢電話。
  
  「謝了。人選都得經過父親的核准才行,他有意自己尋找,不接受別人的推薦。」薩夏把咖啡推個老遠。
  
  「對喔!貝洛克公爵很挑嘴的,像瑪莉就是他和我在某家不起眼的餐廳發掘的,立即聘請她當專屬廚師,二十年來只吃她做的食物,現在要改變口味可能很難。」四十五歲的羅倫佐二十年前是貝洛克公爵的助理,之後經由他的提攜,開立了相關的合作事業。
  
  薩夏淡淡一笑,沒做任何具有意思的表示。
  
  「薩夏,咖啡你怎麼不喝了?」艾迪還打算追加一杯。
  
  「不了。」薩夏捂著肚子,很怕聞到變味的咖啡會一股腦兒地嘔吐出來。
  
  「怎麼?肚子還是不舒服嗎?」羅倫佐、艾迪一同擔憂問道。
  
  「想不到先生的身體這麼虛啊!」蘋珂從廚房端菜出來,如鬼魅般地來道薩夏耳邊怪聲怪叫。
  
  「我身體好得很!」為使眾人信服,也為了和蘋珂賭一口氣,薩夏決定豁出去了,拿起咖啡一口灌下。
  
  不會吧!他有自虐狂嗎?這麼噁心的咖啡他居然全部喝光了!蘋珂當場被薩夏好強的盛氣嚇到傻眼。
  
  灌下咖啡的薩夏完美地壓制反胃的衝動,像蘋珂挑了個得勝的眼波後,泰然自若地繼續和朋友談天。
  
  可惡!她的詭計雖然成功,但為什麼感覺還是輸給了他!蘋珂不服氣。
  
  「抱歉,我離開一下。」薩夏一派優雅地起身,從容不迫地離開。
  
  他該不會……收完其它餐桌餐盤的蘋珂,看見薩夏離席走往男廁方向,心不禁揪疼了下。
  
  躡著手腳,她跟著他走到男廁,在門外聽見一陣痛苦的嘔吐聲。
  
  他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霎時,蘋珂心中惡作劇的快意化成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名且揮之不去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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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餐廳打工結束,蘋珂立即殺到市區的商店街,準備大肆購買一番。
  
  買件新的牛仔褲跟鞋子犒賞自己吧!看看自己身上那早已破爛不堪的牛仔褲及靴子,蘋珂不由得輕歎出聲。
  
  難怪那傢伙會把她看成「臭要飯」……唉,她實在和他的名牌穿著相差太多,兩人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去!我幹嘛無緣無故想起那個暴發戶!誰希罕和他一樣,吃得講究,胃卻是爛的一塌糊塗……」說到這,蘋珂努力忘卻的罪惡感又由心底竄了出來。「剛才我會不會惡作劇得太過分了,那杯咖啡可是加了一大匙的鹽,還有半杯檸檬汁,再加一大坨西紅柿醬……哎喲!光想就覺得噁心,難怪他在廁所會吐成那個樣子……」
  
  蘋珂低著頭自言自語,一下子反省一下子又變駁回來。
  
  「怪了,我幹嘛覺得愧疚,是他自己逞強喝完的,我又沒逼他,吐到反胃是他活該,不關我的事!」
  
  突地,一個笑聲由蘋珂左方傳來,她轉頭望去,正好和坐於公園椅上一名長相極似「肯德基上校」的老人目光相交。
  
  他是在笑她嗎?蘋珂狐疑地瞟向他,看著老人維持著和他嚴肅五官不相稱的淺笑,笑意裡還有著對她的莞爾及玩味。
  
  「那老人看起來怪怪的……」蘋珂心底的警示器作響,快步跑象對街。
  
  「小胖妞,來買特製的超辣熱狗啊!要幾份呀?」開著快餐車販賣熱狗的攤販以為蘋珂特地跑來購買。
  
  「哇!老哥,你這熱狗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好吧!今天就為了你的超辣熱狗破戒吧!」蘋珂急忙擦掉流到嘴邊的口水。
  
  「我敢保證,妳吃了一定會喜歡,以後一天不吃就會渾身不對勁。」攤販大哥拍著比懷孕十個月還大的啤酒肚說。
  
  「你的熱狗理不會有『毒』吧!」蘋珂做出小生怕怕的拍凶動作。
  
  「當然,這『毒』準會讓妳上癮。」攤販大哥跟著開起玩笑。
  
  「是嗎?那就來『毒毒』看嘍!」蘋珂大口咬下夾著特大熱狗的大亨堡,吃得一嘴得西紅柿醬及色拉。「啊!我真的『中毒』了……」接著她故意掐著自己的脖子,發出毒癮發作的呻吟。
  
  「再來杯可樂『解解毒』吧!」攤販大哥連忙遞給蘋珂飲料,怕她吃得太急噎到。
  
  「哇塞!這『毒』夠勁、夠狂,辣得我頭皮發酥,好吃!真是好吃!好吃到讓我想在地上打滾。」蘋珂還真的做起打滾的動作,不過是立定站著旋轉。
  
  「要不要幫妳爺爺也來一份?」攤販大哥熟練地再做了份大亨堡。
  
  「我爺爺?」蘋珂瞠著大眼,懷疑攤販大哥是不是被自己『毒』瘋了。
  
  「是啊!那個坐在對面公園椅子的人不就是妳爺爺,他從剛才就一直看著妳,等妳把熱狗買過去。」攤販大哥還是自動幫蘋珂打包起來。
  
  「那個人不是我爺爺,我們不認識。」
  
  不會吧!他還在看著她?!由老人咧嘴大笑的模樣看來,蘋珂只到她又出糗成了他人的譏笑對象。
  
  「那是我誤會了,真是抱歉。」攤販大哥把裝好的餐盒拿出紙袋。
  
  「既然你已經打包好了,我就買下吧!」蘋珂偷瞄老人一眼,發現老先生注視的不只是她,還有她身後這輛快餐車。
  
  看他好像也想吃熱狗的樣子,好吧!反正多做了一份,就請他吃好了!
  
  付完帳,蘋珂主動走向老先生,指著他旁邊的空位說:「不介意我坐這個位子吧!」
  
  「可以。」貝洛克點了點頭表示。
  
  「哎呀!我怎麼買了兩份熱狗,真是貪心,這麼大個我看我一定是吃不完的,老先生,您願意幫我解決一個嗎?」屁股才坐下,蘋珂就開始演戲。
  
  「妳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的樣子不像流浪漢,為何沒有錢想買吃的東西吧!」貝洛克瞭解蘋珂的用意,配合著她和善的笑容欣然接受下來。
  
  「嗯,看您的穿著打扮,真的不像是個連熱狗麵包都買不起的人。」光是老人手脕那只鑲滿碎鑽的勞力士金錶就讓她眼睛閃成閃光。
  
  「我出門是從不代錢。」貝洛克咬下一口暖呼呼的熱狗。
  
  「那多危險啊!錢是很重要的,沒錢就沒法生存,更何況身上沒帶半毛錢,要是臨時發生什麼事故,需要用錢怎麼辦?」蘋科學著傳教人士的口吻說著。
  
  「呵呵!我一大半的人生都是在『危機』中度過的。」貝洛克感慨良多地笑了兩聲。
  
  「好深奧,我不懂。」蘋珂繼續吃著大亨堡。
  
  「商場如戰場,我可是身經百戰的。」貝洛克自豪地拍拍胸脯。
  
  「那你的人生經歷一定很精采,不過也一定很艱辛、刻苦。」蘋珂看著老人臉上被歲月及滄桑刻畫的皺紋,有感而發地說。
  
  「精采?!」貝洛克輕笑一聲,佈滿魚尾紋的眼睛盈著極深的感觸。「我不久前宣佈正式退休,把事業交給兒子管理,閒置的時間一久,就不斷思索著該給自己的人生下個什麼結語,經妳這麼一說,我思考許久的問題總算有了答案,知道原來我這生所經歷過的驚濤駭浪可以用『精采』作為結論。」
  
  「除了精采,您也可以用豐富來說,只要心滿意足,什麼都是精采跟豐富的。」老人專注的聆聽讓蘋珂有些難為情。「嘿嘿!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隨便說說的。」
  
  貝洛克咧開笑意,點頭認同蘋珂簡單卻深遠的見解。「我想,我該多多接觸東方特有的一些思想才是。」
  
  「呃……我很明顯是東方人嗎?」蘋珂幽默回答,其實她知道自己不論再怎麼洋化,也改變不了與生俱來的東方輪廓。
  
  「可愛的東方人,烏黑得像是綢緞的頭髮,黑寶石般的瞳眸,奶酪黃的滑嫩皮膚,圓扁小巧的蒜頭鼻,兩顆俏皮的虎牙。」貝洛克以欣賞的目光凝著蘋珂,如作詩一般讚美著她。
  
  「哎呀!不要因為我請了您一個熱狗就這麼說謊。」蘋珂猛拍老人的肩,一副受夠虛偽的模樣,其實心裡高興得直要衝上天去。
  
  「我說的是真的,看過各國的美女,最後還是覺得東方人最有味道……」突地,貝洛克被辣味的熱狗嗆到,不斷悶咳。
  
  「這裡有可樂,『解毒』用的,您趕忙喝吧!」蘋珂趕緊把可樂的杯蓋打開。
  
  喝下可樂,貝洛克總算止住了嗆咳。「抱歉,一時吃得太快嗆到,還把妳的飲料喝完。」
  
  「沒關係,我喜歡和別人分享。」蘋珂把空杯丟向前方的垃圾桶,杯子正中桶心。
  
  「妳在這裡求生存很辛苦吧?」貝洛克不相信她的笑容果真這麼燦爛歡樂,毫無一絲苦澀。
  
  「沒辦法,過一天是一天,像我這種從異地來的『特殊分子』,能在這混口飯說,就很感謝上帝了。五年前我父母雙亡後,我就在這裡獨立求生,生活過得還算不錯,街道上的人群對我都很友善,所以我在這裡並沒有受到嚴重的種族歧視。」蘋珂瞭解老人所要問的重點。
  
  「沒想過回去原本的國家?或是投靠親戚?」
  
  「回去投靠誰呀?看親戚的臉色過活,我還不如自力更生。」
  
  「嗯,很像我二十五歲的樣子,年長的父母病逝之後,仗著一股理想及抱負,從邊界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到紐約打拼……」喟歎一聲後他再接著到:「那個時候我可是窮得連想吃個熱狗都覺得奢侈。」
  
  「哈!那我現在的處境比你當時要幸福多了,還有前可以買熱狗吃。」蘋珂好玩地把玩大亨堡壓扁,然後一口塞進嘴裡。
  
  「妳一向都這麼容易滿足、快樂嗎?」貝洛克欣羨地說。
  
  「有道是『快樂一天是一天,難過一天也是一天,人生不過苦短幾年,就該快樂過活』,如果人的醫生都在哀痛怨悔中度過,那多可悲呀!」
  
  蘋珂的話及陽光笑容讓貝洛克直覺一股溫暖窩上心頭。
  
  「要是我兒子懂得這點就好了……」他喃喃地感歎。
  
  就在貝洛克低下頭來若有所思的時候,一位穿著皮衣、皮褲,頂著龐克頭髮、標準太妹型的女孩揮著手,向前走來。
  
  「嗨!蘋珂,有沒有錢?我有急事。」女孩刁著香堙,一手插著褲袋,一手甩完著鐵鏈配飾,和蘋珂儼然熟識許久,一照面就伸手要錢。
  
  「多芬,妳算日子還算的真準,怎麼猜中我前天領了薪水。」習慣性地舉手擊掌,蘋珂從口袋中拿出五張十元紙鈔和一些零錢。「拿去吧!」
  
  「就這麼點?」算了下錢,多芬不滿意地側頭吐了一口口水。
  
  「扣掉這個月的房租和基本開支,我就只剩下這些了。」蘋珂把褲子口袋翻出,只翻出一些屑屑。
  
  「算了!就這樣啦!拜!」多芬把錢塞進口袋,瀟灑地揮手離開。
  
  「妳真的把錢都給了她?」貝洛克為蘋珂氣憤,直想拿起手邊的枴杖追去教訓多芬。
  
  「朋友有難,當然要幫忙啦!放心,等一下我再去找各臨時工作做做就又有錢了。」蘋珂伸個懶腰,無所謂地說,全然習慣這種生活方式。
  
  「妳放心借給她?她會還嗎?」貝洛克對於她們之間的「友誼模式」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我相信朋友。」蘋珂肯定地點頭。
  
  「即使他騙了妳?」長久身處於爾虞我詐的商場,貝洛克想想自己好像從未真正信任過一個人。
  
  「被騙就算了,她對我很好,是她透過關係幫我說情,我在這裡才混得下去,不被欺負。」蘋珂由衷感謝多芬私下的幫忙。
  
  「妳有夢想嗎?」望著蔚藍的天空,貝洛克突然問起。
  
  「當然有!」蘋柯興奮地指著對街斜角一家麵包店。
  
  「那家麵包店的喬伊太太願意讓我在店裡的牆面畫上我的設計;將來開設一間中國餐廳,我最大的希望是能讓每個人都能欣賞到我的創作,還有吃到我做的料理。」
  
  「就這樣?」貝洛克很訝異蘋珂的夢想竟是如此微小。
  
  「嗯,追求有能力實現的真實夢想比妄想遙遠不可及的夢想簡單呀!」蘋珂的視線追著天空的風箏。
  
  「說得也是。」貝洛克頗有同感地笑笑。
  
  「您一定覺得我的思想很幼稚吧!」蘋珂以為老人士在笑她。
  
  對於蘋珂的質問,貝洛克搖搖頭,莞爾一笑,「不!我不覺得妳幼稚,覺得是天真,一種反璞歸真得純真,渾身充滿自然的朝氣和活力,我欣賞妳樂天派的個性。妳叫什麼名字?幾歲?」
  
  「朱蘋珂,十八歲。」
  
  「蘋珂?!PINK?粉紅色?」貝洛克迸出詫異。
  
  「是啊!我的中文名字念起來的音很像『PINK』,我又長得圓圓胖胖的,所以……」蘋珂仔細將名字及綽號的由來告訴老人。
  
  「哈哈哈!粉紅豬,嗯,這外號還挺適合妳的。」貝洛克笑得差點岔氣。
  
  「嘿嘿!我也這麼覺得。」蘋珂抓抓頭,跟著大笑。
  
  「蘋珂,既然妳雙親已經過世,妳又是孤兒,願意做我的女兒嗎?」貝洛克突發奇想。
  
  「真的假的?您在開玩笑嗎?沒想到還會有人要我這隻豬?!」蘋珂搓搓鼻子自嘲,以為老先生只是隨口說說。
  
  「有人飼養的寵物就是迷你豬啊!」貝洛克可是很認真的回答。
  
  「好啊!有人肯養我還不好。」蘋珂還是一貫說笑的態度。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就再貝洛克話說至一半時,蘋珂陡地從座椅驚叫跳了起來。
  
  「哎呀!今天答應了艾森豪威爾夫婦看顧他們的雙胞胎兒子,他們要參加朋友五點的婚宴派對,我得走了,得走了……」揮手向老人道別,蘋珂匆忙跑進對街小巷。
  
  「蘋珂,我還沒說完,明天……」貝洛克本想追上,但是因為膝蓋痛風關係,教他無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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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08:42
  第三章
  
  貝洛克望著蘋珂奔跑而去的圓潤身影,回想她方才暖和閃亮的笑靨,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如果家裡的人都能像她那樣滿是朝氣跟活力,該有多好……」貝洛克皺起雙眉,歎出一口長氣。
  
  二十年前,一場飛機意外失事事件發生,奪走他的妻子及兩位親生女兒,唯獨在校求學的小兒子薩夏倖免於難。
  
  為了重拾家庭感覺,他分別領養了雪兒、尼凱以及愛德華,並依規劃栽培,實現其它子女及他自身的理想。
  
  在強制的磨練下,薩夏接掌他所有旗下事業,如願成為商場領袖,其它子女也不負所望成為各個領域的菁英份子。
  
  然後,為了拓展事業版圖,強化經營權勢,他安排薩夏與市場同佔一席之地的『諾庭』企業千金莎莉完成商業聯姻。
  
  原本他還以為這會是樁門當戶對的完美婚姻,怎知莎莉玩性不改,沉浸玩樂、夜夜笙歌,在孫子球球出生之後,莎莉沾上毒品,並被薩夏察知私下和多位有婦之夫有染,爭吵數回,最後走上離婚一途。
  
  自此,家裡的氣氛一直籠罩在晦暗的陰霾之中,薩夏變得更加冷情沉默,孫子罹患自閉,其它子女也只關注自己的事,互無交集,儼然成了陌生人。
  
  貝洛克知道這些都是他當初專制獨裁所鑄下的錯誤,他想彌補卻苦無方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盡心築起的天倫再次毀滅。
  
  唉,該怎麼做才能改變家裡沉悶的氣氛……
  
  就在貝洛克思忖時,右方駛來一輛銀白色的勞斯萊斯轎車,轎車華利的外觀立即引起街道人群一陣騷動。
  
  「老爺子,對不起,我們來遲了。」
  
  車子小心翼翼地停在貝洛克的前面,車內首先走出一名高大猶如石柱般的壯漢。
  
  「老爺子,抱歉,將您的午餐時間給耽誤了。」另一名較瘦長的保鑣謙卑鞠躬,準備接受老爺子的責罵。
  
  「沒關係,我已經吃飽了。」貝洛克揚起微笑,握握手中仍然留有餘溫的紙盒,讓溫暖再次流進他的心裡。
  
  貝洛克並未動怒的反應,教兩名大漢意外至極,實在不敢相信。
  
  直到貝洛克上車,車子發動,兩名大漢還是無法置信這個事實。
  
  「停一下。」
  
  貝洛克忽然叫停,按下車窗,探頭望向前方不遠的一條小巷。
  
  是那個叫多芬的女孩。貝洛克認出在小巷子裡和一群同為龐克造型男孩打罵的女孩就是多芬。
  
  正當貝洛克準備打開車門過去詢問多芬有關蘋珂的事時,看見她抽出口袋裡的紙鈔,在三名男孩面前晃呀晃的。
  
  「大維,我今天有錢,心情特別爽快,請大夥兒去酒吧狂歡!」
  
  「好啊、好啊!財主萬歲!」三名男孩鼓掌歡呼。
  
  聽到女孩極其狂妄的口氣及混混們的起哄聲,貝洛克不禁泛起一陣不平及心酸。
  
  「相信朋友……要是蘋珂看到這個景象,她還會『相信朋友』嗎?」貝洛克搖搖頭,重新關上車門。
  
  貝洛克隨即低沉的氣勢在車內旋起一股迫人的氣壓,逼出兩名大漢及司機滿頭冷汗。
  
  沉思一會兒,貝洛克按下和駕駛座通話的按鈕。
  
  「不回去了,改道到市區中心一家『真相徵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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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不答應!」薩夏憤怒地重捶桌面以示抗議。
  
  龐大的房子頓時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著時嚇到坐在書房沙發上的雪兒、尼凱及愛德華,傭人則急忙四散離去。
  
  「我決定的事,誰也別想改變。」貝洛克躺靠在辦工座椅,緩緩開口,語氣中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父親,我一向順從您的意思,唯獨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贊成,也不會接受。」薩夏深知父親的固執脾氣,但為自身著想,他不得不做出強烈反抗。
  
  「老爺子,您真的要薩夏娶一個從未見過面的東方女孩?這會不會太唐突、太奇怪了……」雪兒不敢相信老爺子會私自定下如此荒唐的婚約。
  
  「沒錯,她明天就會搬來,我已經預定一個月後舉行婚禮。」貝洛克態度自始至終堅決不變。
  
  「明天就會搬來?!一個月後舉行婚禮?!」愛德華喊出薩夏心中的驚愕。
  
  「我拒絕,我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婚約,如果硬要我娶那個東方女孩,我立刻搬離這裡!」一次的失敗婚姻以讓薩夏受盡苦痛,他不想再被擺佈。
  
  「你敢反抗我的安排?」貝洛克萬萬沒想到薩夏對他的決定會有如此大的排斥,甚至和他大起衝突,以往他對他的命令只有順從,從不違抗,然而這回他卻全力抗拒,幾乎與他反目成仇。
  
  「就是因為有你的安排,我才會有段失敗的婚姻。」那段婚姻徹底毀了他的夢想,也毀了他對女人的信任。
  
  「你竟敢違抗我……」貝洛克呼吸變得急促,險些犯起心臟病。
  
  「老爺子,薩夏不是這個意思,您千萬別動怒,小心身體……」雪兒連忙扶持安撫。
  
  「老爺子,這個決定是有些唐突,薩夏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當然無法接受,況且那名女孩我們完全不認識,要成為一家人實在太過突然,至少也要相處一段時間才能瞭解,結婚這種事不能急於一時。」尼凱提出己見。
  
  「我並不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是完全不打算再婚。」薩夏看著書房牆上掛的全家福照片中,因受母親暴力虐待兒患有自閉症的兒子球球,對婚姻的恐懼及傷痛又再次湧上。
  
  「不打算再婚?!那球球由誰來照顧?心理醫生不是說最好有個能夠完全陪伴他的人在身旁,建立他對人群的信心及接受度,你整天忙於事業哪有時間,專職保母也只是一時的照顧,對他的病情根本沒有什麼幫助,我考慮了很久,覺得最完美的方法還是替他找個母親,我會這麼決定全都是為了你和球球。」
  
  貝洛克不知私下幫薩夏挑選過多少再婚對象,安排他們會面,但最後都在薩夏無心及冷漠的態度下草草結束,於是他不得不再次以強硬的手段逼使他突破對婚姻的防戒及惶懼。
  
  「是把我們推入另一個夢魘吧!」薩夏苦澀地冷嗤一笑。
  
  「你」薩下的強大反彈及排拒教貝洛克好生心痛。
  
  「老爺子,既然那名東方女孩明天會過來居住,大家就試著相處,之後薩夏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一切就看他們之間有沒有所謂的緣分跟感情。」雪兒試圖化解兩人僵持不下的氣氛,顯然她做到了。
  
  吁了口氣,貝洛克首先收斂怒火,使給身後管家湯姆一個眼神,示意她把手上資料袋遞給在場每個家族成員。
  
  薩夏看也不看就將資料袋丟至一旁。
  
  「徵信社?!這是那個東方女孩的資料?」愛德華看著印有「真相徵信社」的牛皮紙袋。
  
  「對,這是我委託徵信社調查的數據,裡面詳細記載著她的身世及背景,看完你們對她應該會有所瞭解。」貝洛克坐回座椅,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老爺子,徵信社的資料不見得可靠,而且調查到的也只是她個人一些籠統的資料,對於她本人我們還是無法完全瞭解。」尼凱打開紙袋,看視著裡頭的資料。
  
  「所以我才安排你們和她相處一段時間,讓你們彼此認識瞭解。」貝洛克顯然已經失去耐性,口氣開始急躁。
  
  「要是大夥兒相處不來怎麼辦?再說東西文化本來就有著很大的差異,思想還有生活習慣都會不同,這樣好嗎?」愛德華替大夥兒說出心裡疑慮。
  
  「資料上不是寫明她移民美國已經十三年,早就習慣這裡的生活。」貝洛克睨視著愛德華一個冷厲的眼神,嚇得他不敢再開口說話。
  
  「老爺子,這女孩是個孤兒?」雪兒發現女孩檔案上「父母雙亡」。
  
  「你們不也是我收養的孤兒。」這也是貝洛克決意收養的原因。
  
  聞言,雪兒、愛德華和尼凱三人面面相覷,他們三人確實是貝洛克在孤兒院所領養的小孩,對於新成員轉而認同、接納。
  
  「希望明天這位新成員來到時,大家能熱情地歡迎她。」貝洛克早知道他們三人看完數據後會有所改變及接受。
  
  「我們會竭誠歡迎她加入這個家庭,成為我們的家人。」
  
  對於老爺子的眼光,雪兒、愛德華和尼凱三人都深具信心,相信新的家人會是乖巧、柔順的好女孩。
  
  「薩夏,這點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貝洛克說道,剩下的難題就在怎麼說服薩夏。
  
  「抱歉,我做不到!」薩夏氣憤地轉身離去。
  
  「等等……」貝洛克連忙叫住薩夏,語氣有著讓步的意味。
  
  「好吧!婚事就占且不談,相處一段時間後,結不結婚疑你自己決定,不過……」見薩夏臉色稍微恢復,他即刻補充道:「你得盡快幫球球找到新媽媽,我給你半年期限。」
  
  「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如果能,薩夏希望自己是出生在一個平凡自由的家庭,不必受人限制。
  
  雪兒害怕戰火再起,立即以中立的態度撫慰,「球球是該找個人來照顧,大家都有工作及事業,陪他的時間根本不夠,而他的個性內向,不易與人親近,你看,他已經五歲,開口說話的次數都數的出來。」
  
  這事實教薩夏無法反駁,而且也是他一直煩心的憂慮。
  
  「有時候看到球球一個人孤獨地坐在角落畫畫,我就覺得他好可憐。」
  
  「我們想過去陪他,他就會羞怯地跑開,唉!看得我都好心疼。」
  
  尼凱和愛德華心酸地說著。
  
  「難道她來就能解決這一切?!」薩夏感覺得出大夥兒已然贊同父親的決定。
  
  「我想會的,為了球球,你應該考慮再婚。」貝洛克再次語重心長地說。
  
  提及球球,薩下的心思沉入谷底,心裡滿是無奈的唏噓。其實再婚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但第一次的失敗婚姻給他極大的打擊,教他十分掙扎。
  
  「要她住在這裡一個月是可以,不過她得嚴格遵守所有的家規,一有犯錯就立即請他離開!」薩夏強調最後一句。
  
  「可以,我會派人監視她的行為,並以此作為考量。」只要薩夏肯妥協,其它的他都可以答應。
  
  「另外,我有一項要求。」薩夏見父親有所退讓,再提出另一項意見。「我不想讓那個女孩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以免對我糾纏不休。」
  
  由於薩夏接掌貝洛克旗下產業,憑能力及實力晉陞為世界十大事業,當然,他也是十大首富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各業名門淑媛無不覬覦他的財勢,主動投懷送抱、糾纏不清,教他相當煩躁。
  
  「雖然你很少在媒體面前曝光,但她也有可能在其它小報雜誌看過你的報導,已經知道你的身份。」雪兒一語道出薩下心中的顧慮。
  
  「偽裝啊!」愛德華突發奇想,彈著手指。「就像超人啊!他戴上眼鏡,女主角就認不出來了。」
  
  「那是電影!」雪兒敲愛德華腦袋一記。
  
  「反正我先聲明,如果被她發現我的身份,我就和球球離開家裡,直到她搬走。」他擺明的說。
  
  聽薩夏如此堅決的口吻,貝洛克只有無奈喟歎,心想自己處心積慮的安排到底是對是錯。
  
  
  結束家族會議後,薩夏腳步沉重地走回房間,將徵信社調查來的資料隨手丟在桌上。
  
  「看了資料又怎樣?陌生人還是陌生人。」薩夏睨了眼紙袋,脫下黑紫色的西裝外套,輕步走到床沿坐下。
  
  凝望著球球酣睡的容顏,他俯首輕吻他的臉頰,並為他蓋上踢至一旁的棉被,心中湧起無限的疼惜及憐愛。
  
  對球球,他永遠有著極大的歉疚及憐惜,他不時自責自己因公事繁忙而疏忽對於他的照顧,導致他缺乏親情關愛產生自閉性格。
  
  「球球,對不起。」想著兒子即將成為他的翻版一個只是為了繼承產業而培訓出來的傀儡,他就更加愧疚悲痛。
  
  他實在不願讓兒子在這個凡事都要受到約束的環境成長,幼小的心靈全被繁瑣的紀律、規範牽制,應該享有的童年也被狠心剝奪。
  
  「球球,你想要一個新媽媽嗎?」他其實也在問自己。
  
  為球球尋找一個母親真的就能解決一切、改變一切嗎?
  
  真的就如同父親想得這麼簡單嗎?
  
  嗤笑一聲,薩夏不禁搖了搖頭,認為根本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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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09:25
  第四章
  
  「妳是朱蘋珂?」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打開後座車門,探出上半身,攔住正要前往餐廳打工的蘋珂,然後對照了下手中的照片。
  
  「呃?!什麼?」蘋珂還未反應得及就被戴墨鏡男子拉進車門。
  
  「找到了,開車。」戴墨鏡男子把蘋珂甩至座位中間,和另一名男子以手擋住她的脫逃。
  
  「喂!你們抓我做什麼?綁架我沒用,我沒父母沒親戚更沒錢,身上除了脂肪搾不出什麼油的,放了我吧!各位大哥……」
  
  蘋珂使盡吃奶的力氣,還是被兩名男子的粗大手臂壓得死死的。
  
  「我們不是要綁架妳,是要帶妳去見一個人。」另一名留著山羊鬍的男子開口說道。
  
  「見誰?誰要見我?我不認識什麼有錢人,他要見我幹嘛?我雖然到處打零工,可不是做『黑』的,我想他可能誤會了,以為我什麼都做,其實我只幫忙畫看板、帶小孩,其它什麼都不做的喔!當然,絕對不會接喀什麼的……」
  
  蘋珂曾經被人物認為是特種服務的小姐,好顯機智逃過,嚇得她不敢再接不明的臨時工作。
  
  「閉嘴!別吵!」兩名男子嚴肅響應,隨即恢復「銅像」模樣。
  
  「好好好,不吵就不吵……」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現在勢力單薄,不宜激怒他們,免得換來一身皮肉之痛。
  
  仔細瞧瞧,這輛銀白色加長型轎車裡的裝潢還不是只有「豪華」兩字足以形容,簡直可以說是「錢坑」,想不到紐約真有這麼多富有人家,老把車子裝飾得跟皇宮一樣富麗堂皇。
  
  呵呵!她在心底大笑,真不曉得這幾天走了什麼好狗運,居然有機會一連兩次坐上這種高級轎車。
  
  「哈!天窗開了耶!」蘋珂還是閒不住,手指好奇地按下前方的鍵盤按鈕,天窗應聲打開。「嘿!你們看,今天的夕陽好美,太陽好像鹹蛋黃,還有、還有,天空那一朵白雲像不像是兔子?還有那朵,很像放著草莓的蛋糕……」
  
  兩旁的彪刑大漢仍是無動於衷,完全不理會。
  
  「哼!不鳥我,算了!」蘋珂自討沒趣地厥厥嘴。
  
  接著她把注意力放在兩名壯漢身上,開始打量他們。
  
  「哇!你們兩個活像是電影裡黑社會的冷血殺手,高頭大馬,少說也有兩百公分以上吧!」
  
  壯漢依舊毫無表情,就任由蘋珂自言自娛著。
  
  「擠在你們兩個長滿肌肉的猛男中間,身材圓胖的我看起來竟然很『瘦弱』,哈!真是好玩,沒想到我也有『瘦』的一天!」她扭動著身體,看著前方酒櫃玻璃反射的自己。
  
  「吵死了!小肥豬,再吵就把妳烤了吃了!」戴墨鏡的壯漢終於忍不住地咆哮。
  
  「小肥豬?!你居然叫我小肥豬!」蘋珂氣得叉腰,把鼻子哼出的慍氣向上噴向壯漢。
  
  「怎樣?!」戴墨鏡男子握起拳頭想要給蘋珂一些教訓,被山羊鬍的男子阻止。
  
  「糾正你,你應該叫我『粉紅豬』才是,不是小肥豬,差一點點就不可愛了!」蘋珂可是很認真地警告。
  
  「什麼?!」兩頭如牛的壯男相覷了眼,腦袋跳滿問號。
  
  「粉紅豬啊!因我的中文名字叫做蘋珂,念起來的音很像英文的『PINK』,所以……」蘋珂像是在說著床邊故事,把古老以前的趣事全說了出來。
  
  「好,夠了。」較有耐性的山羊鬍男子也被蘋珂磨個精光了。
  
  「我只是想解釋清楚給你們聽而已……」她故做委屈可憐模樣,中指卻豎起在兩人面前胡亂晃動。
  
  眼不見為淨,兩名大漢心中共有同感,生怕一個激怒真會教訓蘋珂,到時就難以向主人交代,索性將嘈雜不停的她自動隱形起來。
  
  好悶、好悶!沒人理她,她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得好無聊。蘋珂一首支著圓臉,無聊地看向窗外,看到車子穿過身旁的一片樹林,然後駛進一條寬大平坦的道路。
  
  「到了,下車。」
  
  車子開至私有車到的盡頭,在一個廣大的花園前停下,壯漢則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揪出車子。
  
  蘋珂下車,雙眼突地瞠大,驚訝地望著矗立字眼前的一幢別墅。
  
  「哇!這裡簡直就是皇宮城堡,有夠雄偉、氣派,真是教人歎為觀止。」她發出嘖嘖乍愕聲。
  
  整幢宅邸以黃白色系為主,顏色對比相當明顯,不過看久讓人有種太過明亮刺眼的不舒服感覺。
  
  「這是誰住的呀?」蘋珂拉拉前面帶路的戴墨鏡大漢。
  
  「跟上。」後方山羊鬍男子推著蘋珂快步走上碎石道。
  
  「喂!老兄,小力點,我快被你推到外層空間去了啦!」蘋珂對著他做個鬼臉,不情不願地加快腳步。
  
  這花園的碎石道好像走不完,走了將近五分鐘,終於來到大門口。
  
  戴墨鏡男子拿出開門磁卡,往門旁儀器刷下,大門立即敞開,門開的同時,兩名男子則退至蘋珂身後,意示她先進入。
  
  「呵!總算懂得尊重女性了吧!」蘋珂故作高傲狀地抬起下巴,大搖大擺地走進大門。
  
  猛然之間,她停住要踏出的腳步,感覺腳上那雙破舊且沾滿泥污的靴子和腳下的白玉瓷磚十分不搭,踩上好似就會污損了白玉的價值。
  
  「啊!不要動!」陡然,一聲尖叫爆起,喊叫的人穿著一襲標準的管家服裝,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大門,以鄙夷的眼神瞪視著蘋珂,然後和正在拖地的傭人迅速地在她腳前鋪上報紙。「呼!這樣地板就不會弄髒了。」
  
  什麼跟什麼?!蘋珂原本還以為他衝向前來是為了表現熱烈歡迎的熱情,沒想到居然是在嫌她髒,看不起她。
  
  蘋珂不服氣地踢開報紙,在地板上亂跳一通,印下一團亂七八糟的泥巴鞋印,完成「傑作」之後,還故作慰勞模樣。「哎呀!真是抱歉,地板不小心弄髒了,可又要辛苦您再擦一次嘍!」
  
  「妳這個髒鬼……」有著嚴重潔癖的管家湯姆額頭立即暴出青筋。
  
  可惡!他真的是在嫌她髒!蘋珂不甘自尊心被傷害,準備做第二次的報復。
  
  「呵呵!看您這麼愛擦地板的份上,我就讓您一次擦個過癮。」蘋珂眸中閃著頑皮光芒,打算直衝入內印下一排鞋印。
  
  湯姆發覺蘋刻的挑釁動作,使個眼神給站在她背後的兩名保全人員。
  
  說是遲那時快,當蘋珂以鬥牛姿勢準備向前衝去時,身體赫然騰空而起,雙腳懸在半空中。
  
  「放開我、放開我!」蘋珂萬萬沒料到管家會使出這招賤招,叫保全人員架起她的手臂,扛她進入客廳。
  
  「哼!想跟我鬥,妳還差的遠咧!」
  
  正當湯姆得意自己的機智時,身旁的傭人指指地板上除了蘋珂留下的泥巴鞋印外,還有著兩排超大尺寸的鞋印。
  
  「啊!」又是一聲悲慘的尖叫,湯姆氣憤自己居然沒想到保全人員也是剛從外頭回來,鞋子也沾滿了泥沙,印了一堆又大又黑的鞋印,不得不把地板重新擦過。
  
  兩名男子將蘋珂扛至內廳門口放下,回頭走出大門。
  
  此時湯姆和傭人正努力擦拭著髒亂的鞋印,還沒擦乾又被走回的兩名大漢印上反方向的鞋印。
  
  望著沾滿泥污的地板,管家湯姆也只能無奈搖頭怨歎自己命苦了。
  
  
  
  「哇!這門上的雕刻花紋真是細緻!」蘋珂昂起頭,摸著內廳門板上的雕花,就在她看得出神時,身後有個高大的黑影罩上,嚇得她隨即轉頭。
  
  霎時閃進她眼裡的是一頭金髮,一雙透視著不可思議的神秘感及冰冷犀利的藍色瞳眸,還有身上龐大的氣勢所夾帶而來的強烈壓迫感,教她直往後退,撞開了門。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瞳孔習慣了金髮的光亮,蘋珂看清來人原來就是那個愛撒錢、沒良心的暴發戶。
  
  「這才是我要問的。」薩夏的驚訝程度並不亞於蘋珂,表情冷靜的他其實心湖早就澎湃得快要把他卷沒。
  
  「哼!我可是受到主人的『大力邀請』來的!」沒錯,戴墨鏡男子拉她進車子時是真的很「大力」。
  
  「邀請?!東方女孩!」原來父親所說的人就是她!這下他全瞭解了。
  
  「你在說什麼啊?嘟嘟囔囔的!」他嘴角揚起的淡笑讓她覺得被輕蔑。
  
  「哼!居然會是妳!」薩夏不屑地冷嗤一聲,心底卻泛著墨名的喜悅。
  
  「喂!你『哼』我是什麼意思啊?」雖然整整矮了對方一截,但蘋珂毫不畏懼薩夏的優勢,努力踮起腳尖。
  
  「那杯『巴西咖啡』又是什麼意思?」薩夏向下睥睨著踮高也只到他下巴的蘋珂,慍怒地反問著她。
  
  「是你自己要全部灌下的,才會在廁所吐得那麼慘……」她反駁的氣焰有些微弱了。
  
  「還不都是妳害的!」
  
  天哪!她竟然知道他在廁所嘔吐的事,真是糗斃了!薩夏五官不自覺地彆扭抽動著。
  
  「誰教你撞傷我就把我放在路旁不管,只想丟錢跑人!」這是一直貼在她心裡的疙瘩。
  
  「我當時很忙……」說到此,薩夏立即停住。
  
  奇怪,他幹嘛跟她解釋這些,差點還說出他會議開完後,還特地到醫院詢問她的傷勢,確定只是皮肉之傷,才放心回家。
  
  「『忙』就能枉顧別人的生命啊!」哎呀!她在說什麼呀!怎麼一急著辯護就什麼都亂了!
  
  「枉顧別人的生命?我沒有啊!」她說的話總是讓他『霧煞煞』,完全不懂。
  
  「有就是有!就這樣放我一個人,我腳痛得要命也不管我!」奇怪,她又再說什麼?怎麼好像一副急著要他關心疼愛得樣子!
  
  其實對這件事,薩夏也十分過意不去,每回想起就覺得歉疚,不由得憐惜她起來。
  
  就這樣,一團迷霧籠罩在兩人四周,彼此之間除了有不肯讓步的對峙之外,還有著一種微妙的情愫。
  
  「薩夏,蘋珂,你們在吵什麼?兩個全給我進來!」一聲猶如震雷般的喊叫,縱算阻止了這場爭辯。
  
  「呃?!你不就是那個在公園遇見過的老先生!」循著聲音,蘋珂走進內廳,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貝洛克時,驚訝地叫了一聲。
  
  「很好,妳還記得我。」貝洛克以枴杖指指旁邊的位子,要蘋珂及薩夏坐下。
  
  「當然記得,您被我『下過毒』啊!」蘋珂一貫打哈哈的口吻。
  
  「是啊!坐下來吧!」蘋珂出現,內廳的氣氛顯然變得輕鬆,逗得貝洛克咧嘴大笑。
  
  坐於內廳另外一排沙發上的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皆以愕然的眼光相視,不敢相信老爺子的心情竟會有如此愉悅的時候。
  
  薩夏更是錯愕,難以相信父親會對一個陌生女孩如此親善,完全沒有心防。
  
  「老哥哥找我有什麼事嗎?」屁股一落坐,蘋珂淨自由桌上的水果盤中拿了顆草莓沾取旁邊的果糖入口。「如果我問『草莓可不可以吃』,你們一定會回答『可以』,我想我就乾脆省略,自動一點。」
  
  蘋珂我行我素的舉止在雪兒、尼凱及愛德華眼裡看來實為無禮,不敢置信老爺子挑選家庭成員的眼光竟轉變得如此低劣。
  
  原先他們以為老爺子看中的必定是柔順乖巧的女孩,結果卻和他們想像的完全相反,更令他們吃驚的是,蘋珂奇裝異服的打扮,簡直跟街道上的混混沒兩樣,是老爺子最厭惡的類型。
  
  「蘋珂,妳沒忘記答應要做我女兒的事吧!」貝洛克喝口茶後緩緩說道。
  
  「我是跟您開玩笑的啦!」蘋珂不以為然地聳肩搖手。
  
  「別跟我嘻皮笑臉,我是說真的,妳既然答應就該遵守。」
  
  貝洛克以枴杖重擊地板,臉上的法令紋明顯顯示著他的勃怒。
  
  「我沒有答應啊!老先生,我一向喜歡說笑,當時只是跟您說著玩的,讓您當真真不好意思。」
  
  熊烈的怒氣頓時撼住廳內每個人的心,尤其是蘋珂,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老先生的脾氣是這麼火爆。
  
  「答應就是答應,沒有什麼說笑不說笑的,妳和我兒子的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等我自夏威夷度假回來又舉行,一切細節全都交由管家湯姆處理,也由他來評估妳的表現,這段期間妳只要和家人好好相處就可以了。」貝洛克扼要地說明。
  
  什麼啊!老先生該不會是『中毒』太深,腦筋秀逗了?
  
  就在蘋珂還在震愕當中,貝洛克接著介紹家裡的成員,不讓蘋刻有反駁的機會。
  
  「這位是尼凱。」他由右手邊座位開始介紹。
  
  「妳好,歡迎妳。」尼凱禮貌性地向蘋珂表示。
  
  「呃……你好、你好……」蘋珂報以微笑,打量戴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的尼凱,猜他年紀大約二十三、四,由他一絲不苟的西裝穿著及剛正嚴謹的表情看來,可以知道他是個木訥嚴肅及極呆板的的人。
  
  「妳好,我叫愛德華,很高興認識妳。」不等老爺子介紹,愛德華跳到蘋珂身旁,挑著一雙電眼。
  
  「嗨!你好,你的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吧!」對於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褐髮男孩,蘋珂相當具有好感,因為他是第一個以「善意笑容」響應她的人。
  
  「妳好,我叫雪兒。」雪兒抽了張面紙給蘋珂,要她擦拭掉嘴角的果糖。
  
  「哇!妳好漂亮,好像模特兒喔!」雪兒的美貌讓蘋珂驚為天人,一頭嬌媚的波浪金髮,碧綠如玉的眼眸,舉手投足間優雅動人,根本是維納斯的化身。
  
  「雪兒本來就是模特兒,還當選了今年時尚雜誌頂尖模特兒大獎。」愛德華舉高右手,自然搭在蘋珂肩上,展現一貫熱情與瀟灑。
  
  「抱歉,我很少看時尚雜誌,看到也因為模特兒的裝扮太過前衛新潮,認不大出來,覺得每個人都一樣,身材又高又瘦,像是換著漂亮衣服的芭比娃娃。」
  
  蘋珂並不排斥愛德華「親善」的行為,將他視為如哥兒們般的情誼。
  
  她就這麼讓愛德華搭著?!坐在最遠位置的薩下心口無端燃起慍火,不悅蘋珂如此隨便。
  
  「像是換著漂亮衣服的芭比娃娃?!」蘋科的稱讚在雪兒聽來極為諷刺。
  
  「蘋珂說得一點也沒錯。」尼凱點頭認同蘋珂的說法。
  
  「你是什麼意思?!說我只是個會換衣服的娃娃,其它什麼都不會是嗎?」雪兒直覺被尼凱輕視,更加氣憤。
  
  「妳想太多了。」尼凱無關己事地推推眼鏡。
  
  「雪兒,妳和尼凱是什麼關係啊?」蘋珂好奇問道。他想像尼凱要是拿下厚重眼鏡,脫去老氣的西裝,肯定是個超級帥哥,外形便和雪兒十分速配。
  
  「沒有關係。」尼凱以平板的音調回答。
  
  「別理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低能、沒水準。」雪兒雖然對著蘋珂說話,但話鋒顯然是對著尼凱。
  
  「以前妳說我遲鈍、古板,是個只會數字程序的書獃子,現在又說我低能、沒水準。」尼凱像在背課文似的一一念出。
  
  「怎樣?誰教你說我只是個會換衣服的娃娃!」雪兒氣得踢了下尼凱的膝蓋。
  
  「妳本來就是。」尼凱的反應像恐龍一樣,過了三秒才喊叫出痛。
  
  「我才不是,我是有頭腦、有智慧的!」雪兒指指自己的頭。
  
  「那為什麼大學會被退學。」尼凱實話實說。
  
  「你」這回她踢得更加大力。「你考上研究所又怎樣,得到碩士學位又怎樣,還不是一樣死腦筋!」
  
  「尖頭高跟鞋踢人很痛耶!」他進步了點,兩秒後有感覺。
  
  「唉,又來了……」愛德華擺擺手。尼凱只要說些關於雪兒的話,雪兒便會和他發生口角,尼凱就以無所謂的態度應對,每回都氣得雪兒大動手腳,對此現象大家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身為旁觀人的蘋珂感覺就不一樣啦!以她同為女性的角度揣測,再看雪兒在意尼凱言語的反應,她確定雪兒喜歡尼凱,而尼凱因為個性太過遲鈍呆板,根本不知道她的心意。
  
  「尼凱,你好像很在意雪兒說過你什麼壞話喔!雪兒也是,是不是每回都被尼凱的不解風情氣得快要爆炸?」蘋珂試探性地調侃著。
  
  果然,蘋珂話一出口,兩人之間頓時起了一陣微妙的氣氛,雪兒先是羞澀地低下頭來,尼凱則在思索五秒後,尷尬地搔搔頭。
  
  貝洛克看到這個情形,心裡很是滿意,欽佩自己慧眼獨具,也佩服著蘋珂敏銳的觀察力及風趣機智,一句幽默話語便能平熄一場戰火。
  
  「哇!太好了,耳跟子總算可以清靜了,不然他們鬥到最後,一定會逼問著我到底誰對誰錯,我回答誰就得罪誰,真是難做人啊……」愛德華趁機咕噥幾句。
  
  「好啦!現在恢復正題。」貝洛克輕咳一生,繼續介紹,「蘋珂,站妳身後那位就是這裡的管家湯姆。」
  
  「喔!愛擦地板的那一位呀!辛苦您了。」蘋珂故意拔高聲音地說。
  
  湯姆臉部激憤地一陣抽痛,但為保持文雅形象,仍禮貌性地向蘋珂點個頭。
  
  呵!這支迷你豬怎麼到哪都愛斗愛鬧。薩夏暗暗偷笑。方才蘋珂和管家、保全人員在大廳演出的鬧劇,他全都看見了,還在房間笑了許久才出來。
  
  「在來這位就是薩夏,我孫子球球的專屬家教及貼身保鑣。」
  
  在介紹之前,貝洛克已先以眼神警告雪兒、尼凱及愛德華三人不得作出任何反應。
  
  雖然三人硬是忍住,但還是發出了一聲細小的驚呼。
  
  「呵呵!原來你只是個『小小小小小』的『小』家教,沾了富有人家的光才坐在禮車上的,這樣也能有這麼大的氣焰,還偽裝是個富家公子哥的樣子,真是虛榮、虛偽……」逮到機會,蘋珂就全力地炮轟。
  
  薩夏側過頭去,態度泰然自若,完全不受其它三人疑惑及蘋珂揶揄的影響。
  
  「把球球帶過來。」貝洛克指示女傭將孫子球球帶至內廳。
  
  沒多久,一名五歲大小的男孩走進內廳,圓大晶亮的藍眸全是害羞靦腆,讓蘋珂忍不住想擁抱疼愛。
  
  「這就是我的孫子,小名叫球球,也就是妳未來的丈夫。」貝洛克拍拍身旁的座位,球球坐在眾人中間。
  
  「什麼?!」
  
  貝洛克語畢,內廳瞬時揚起猛烈的驚歎,其中不光是蘋珂的驚愕,還有雪兒、尼凱、愛德華、管家等人的震撼。
  
  貝洛克輕笑了聲,也難怪他們會對他公佈的事情感到如此震驚,因為這是他和薩夏昨日私下所做的協議。
  
  「先聽我說。」貝洛克輕輕喉嚨,以眼神壓制現場的騷動。
  
  「原本我是想將妳許配給我的兒子,怎知他幾天前在澳洲閃電結婚。」
  
  「閃電結婚?!」
  
  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納悶地看著薩夏,在看向貝洛克。
  
  薩夏雙手交迭,晃著蹺起的二郎腿,一派不干己事的模樣。
  
  貝洛克吁了口氣,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不過,蘋珂,妳放心,我答應過妳的事一定會做到,所以我決定由我的孫子球球代娶妳進入貝洛克家族。」
  
  尤球球代娶蘋珂進門是薩夏極力說服父親的,提議一來可以讓她以球球為重心全心全意照顧,二來可以免去她對他的覬覦,以防止往後糾纏不清,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過後,再真正決定要不要和她結婚。
  
  貝洛克以為薩下是在種種考量下才決意這個建議,並不知薩夏真正目的是要「嚇阻」蘋珂,算準她必定會及力推拒這門荒謬婚約。
  
  「老先生,您發神經啊!要我跟個五歲的小孩結婚?我又不是頭殼壞掉,嫁給他我不就得守十幾年的活寡,身體不長滿蜘蛛絲才怪!我今年十八歲就不能碰其它男人,不能享受『嘿休』的樂趣,這比被判無期徒刑還要痛苦耶!」
  
  蘋珂一急,話不經大腦地一迸而出,露骨的程度當場教所有的人瞠目結舌。
  
  「你們東方國家不是有著一種所謂『童養媳』的風俗,在孩童未成年時幫他安排一個妻子貼身照顧,這對妳來說應該是件很正常的事。」這也是薩夏提供給貝洛克知道的,還搜集了許多有關這方面的資料。
  
  「我是曾經聽我母親說過,但不是說東方人都是這樣、就得這樣。」蘋珂拍拍屁股起身。
  
  見蘋珂準備離去,貝洛克舉手輕拍一下,在門外等候已久的四名體型壯碩的保鑣走了進來,擋住她的去路。
  
  「嘿嘿!老先生,別這樣,我可沒惹您,還好心請您吃過大亨堡,你不會打算用暴力威脅我吧!」蘋珂被「四片大牆」逼回數步。
  
  「不是威脅,是軟禁。」貝洛克故意陰冷地說。
  
  「什麼?!喂!老頭子,我是哪得罪你了,不過是個玩笑話,你幹嘛當真成這樣,我要是逼你取我的祖奶奶,你會要才怪!」蘋珂氣得直在原地跳腳。
  
  蘋珂氣鼓著臉的樣子讓貝洛克覺得可愛極了。
  
  「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妳成為家族的一員,也是要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及考量才能決定。」
  
  「一個月?!這麼說,我要在這裡被軟禁一個月嘍?」蘋珂試著從人牆細縫鑽逃,但又被抓了回來。」
  
  這回粉紅豬遇到四隻黑熊強敵,想要脫逃卻完全沒轍!薩夏好似看著一片名為「粉紅豬歷險記」的卡通電影,越看越有趣,越看越刺激。
  
  「也可以這麼說。」貝洛克饒富興味地笑道。
  
  「這一個月裡,妳最好不要有任何想要脫逃的舉動,不過有保鑣二十四小時監控妳的行蹤,我想妳是不可能脫逃出去。」
  
  「嗚……常聽別人說富有人家都是瘋子,一有錢有閒,無聊想找刺激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我怎麼這麼可憐,好心的結果還害了自己……我現在終於知道不能亂開玩笑,真是『禍從口出』啊……」蘋珂放聲痛哭,大罵自己不該胡亂說話,惹來一身禍。
  
  趁著大夥兒鬆懈之際,蘋珂趁隙鑽過四大人牆,一溜煙衝出內廳。
  
  貝洛克並沒有任何緊張神色,拿起茶杯,把最後一口淡茶喝下。
  
  果真,不到一分鐘,蘋珂被另外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全人員扛了回來,這景象再薩夏看來是食人族活抓到粉紅豬,準備生火當烤乳豬一樣的滑稽。
  
  「你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安排的保鑣居然不只四個!外頭還一堆,真是可惡,真是過分!」蘋珂衝到貝洛克面前,氣憤地對他咆哮。
  
  貝洛克沒有回應,僅玩味地笑了聲。
  
  「你現在是不是要跟我說,我要是報警也沒用,因為你們會用錢買通警察,請頂尖的律師辯護,殺人還可以被判無罪!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是瘋了,就會以耍弄我們貧窮人家為樂!」蘋珂著腰,向反抗人士一樣怒聲斥罵。
  
  「好啦!我想妳應該也罵累、跑累了吧!夜晚九點了,大夥兒個自回房間休息吧!我也得準備搭等會兒十點的飛機到夏威夷去了。」貝洛克不再理會蘋珂的咆哮,轉身離去。
  
  會議結束,雪兒、尼凱和愛德華各自回房。
  
  「喂!老頭子,別說走就走,我可要告你擄人勒索,告你妨礙人身自由……」蘋珂想要追上貝洛克,隨即被保鑣攔下。
  
  「妳不渴嗎?」薩夏走過蘋珂身旁,學她朝著她的耳窩呼進一氣。
  
  「不渴!我還想罵你罵到你臭頭為止。」
  
  薩夏的熱氣引得蘋珂渾身起滿疙瘩,她不甘示弱地狠狠回瞪,整個人踩上他的鞋子,在用手肘重撞他的胸口以示報復。
  
  「呵!」薩夏冷哼一聲,很意外看來圓胖的她體重並不如想像中的肥重,力氣也小得像在按摩。
  
  「笑什麼!你這個沒天良的魔鬼。」
  
  這傢伙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也不幫她,只在一旁看她的笑話。愈想愈氣,蘋珂又捶了他一下。
  
  「妳們女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只會任性動手。」她這個手勁讓薩夏胸口感覺到痛了。
  
  「我才沒有,我很講理的。」蘋珂心虛地轉轉眼珠,連忙收手。
  
  是啊!她怎麼像雪兒一樣,氣不過就動手打人……
  
  倏地,一個奇異的念頭閃過腦海,嚇得她的心緊揪了下。
  
  難不成……她對薩夏的感覺就像雪兒對尼凱一樣?
  
  「那以後就請妳講理一些。」薩夏走向球球,將睡意酣然的他抱起,走向房間。
  
  「喂!你別走啊!」他一走,她居然沒了安全感。
  
  「妳,跟我來。」管家湯姆向蘋珂勾勾手指。
  
  「做什麼?」蘋珂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帶妳到妳的房間,順便把妳明天起要做的工作行程表給妳。」湯姆帶她走進連接內廳的右側長廊。
  
  「什麼?!我在這裡來得工作?」蘋珂差點摔倒加昏倒。
  
  哇咧!她果真成了監獄囚犯,被關還要做苦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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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10:05
  第五章
  
  「進入內廳右側第一走廊盡頭的左邊走到轉角地第二間房間就是妳的房間。」湯姆帶著蘋珂走了將近三分鐘長的長廊跟走道。
  
  「哇拷!這裡簡直就是一座迷宮,彎彎曲曲的,還這麼多房間……慘了、慘了!我是個超級大路癡,已經全忘記路了,現在要我走回大門我可能還走不出去。」
  
  每條走廊、每間房門全都裝潢的一模一樣,看得蘋珂一頭霧水、眼花撩亂。
  
  「這裡一共有五十二個房間,妳只要記得妳的房間是『右一、左二』就可以了。」湯姆交給她房間的磁卡。
  
  「我記得住、找得到才怪。」她翻玩著磁卡。「這裡有沒有地圖?給我一張吧!可是……唉……有地圖我也看不懂,算了、算了……」
  
  湯姆沒去理會蘋珂的自言自語,繼續交代著工作,「以後早上八點。妳得準備薩夏少……喔!不!是薩夏家教、球球小少爺、雪兒小姐,尼凱少爺及愛德華少爺等人的早餐,九點叫醒大家吃飯,十點清洗碗盤整理廚房,十一點準備午餐,十二點開飯,下午一點清洗碗盤,兩點整理花圃,四點準備晚餐,六點開飯,七點清洗碗盤,事情處理完後便是妳的個人時間。」
  
  管家翻開手中一本厚重的筆記,連換氣都省下的一一念著上面計劃的行程及工作範圍。
  
  「等一下!你說什麼?煮飯、洗碗、整理花圃?!為什麼都要我來做,要找人做飯不會請個廚師,家裡不是還請了一堆女傭?叫她們做啊!」蘋珂心想,年紀四十左右、額頭已經微禿的湯姆腦袋也秀逗了。
  
  「這些平時的確都是由專屬廚師及女傭們來負責,不過專屬廚師退休,女傭們剛才全部都和老爺子去夏威夷度假,所以現在家裡的『女傭』只剩下妳一個人,妳得負起所有的工作。
  
  「你們發瘋我才不跟著瘋咧!為什麼我得做這些工作?你們又沒付我錢!」蘋珂故意學著混混抖腳聳肩。
  
  「接下來……」湯姆指想趕快把事情交代完畢。
  
  「夠了、夠了,不用念了,這些工作別指望我會去做,家裡沒女傭準備三餐是你家的事,要吃自己不會煮,有錢不會叫外邁啊!」蘋珂主動合上湯姆手中的筆記。
  
  「老爺子命令大夥兒只能吃妳準備的食物,妳沒煮,他們就得餓肚子。」
  
  「這干我屁事!」
  
  「妳……妳……態度實在惡劣,評估分數扣五分!」湯姆憤怒地拿出口袋裡的小冊子及筆,在評分欄上登記。
  
  「什麼?!」蘋珂對準湯姆的耳朵大喊一聲。
  
  「怎樣……」湯姆被她一喊,魂飛了一半。
  
  蘋珂隨即把冊子搶來,在評分欄上加注。
  
  「誰要你才扣五分的!多扣一點,最好扣到沒半分。」她乾脆畫上一個大鴨蛋。
  
  「妳在幹嘛!評分不及格,違反老爺子規定,妳就不能成為貝洛克家族的一員……」這是哪來的「番婆」?!湯姆被她粗魯的行徑嚇了一大跳。
  
  「哈!正合我意,我也不希罕成為這貝什麼東東的成員!扣啊!分數儘管扣啊!」蘋珂果真跳起紅番舞,故意鬼吼鬼叫。
  
  「妳……妳……妳……」湯姆氣得直跳腳。
  
  「別氣、別氣,小心氣壞身體。好了,以後大家還要相處一個月,我不跟你老人家吵了,看你今天拖地板累了一天,也該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她又裝可愛地甜笑。
  
  「妳……妳……妳……」提到拖地板的事情湯姆就更氣。
  
  「噢」蘋珂打個大哈欠,對湯姆擠滴眼淚。「我累了,想睡了,那麼就這樣,晚安嘍!」她刷下磁卡進入房間。
  
  哇!這房間還真不是普通漂亮。
  
  一眼望去,精緻的擺設堆滿蘋珂的眼裡,牆壁鋪滿整片宮廷式徽章花樣的壁圖,掛置許多大大小小的抽像油畫,間隔之間還置著古意的燭台,和天花板吊飾的仿古圓形燈台樣式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吊燈改由蠟燭形狀的日光燈照明。
  
  床鋪的裝飾就更教蘋珂驚喜,一切就如電影裡所見中古世紀的宮廷皇族的寢室,寬大的軟床,床的四個角落立有四支雕花銅柱,頂著一片五角錐形的水晶薄罩,薄罩中心纏飾著數條編有蕾絲的白紗,一層層地迭垂而下,看來像極一座透明晶瑩的水晶皇宮。
  
  「看來這幢別墅有百年以上的歷史,所有的東西都是這麼古典。」
  
  向前走了一步,她踏上地毯的那,看到雪白地毯,恍然以為自己飄浮上了白雲,直到目光抬起,看到古式化妝台鏡子裡反射的自己時,這才回神。
  
  「哇!雖然我不是真的浮在白雲上面,但也真的像是在作夢,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住進這麼豪華精美的房間,就像是小公主……」
  
  蘋珂幻想自己就是灰姑娘,最後進入皇宮成為皇后,快樂地旋轉起舞。
  
  「啊!什麼聲音?!」
  
  突然一陣快聲響起,蘋珂緊張兮兮地四訴觀望。
  
  「該不會是鬧鬼吧!哎喲!聽說這種建在郊區的別墅鬼魂聚集量最多,難怪這家子的人都怪怪的……」
  
  沉靜一會兒,當她再度聽到怪聲時,不禁大笑出來。
  
  「哇咧!原來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去!真是的,差點嚇死自己半條命。」她撫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咕嚕咕嚕教的聲音還真不是普通大聲,哎呀!側麼愈叫愈餓了。」她摸摸肚子。「就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吃的好了。」
  
  走出房間,蘋珂這才想起來時走的那些交雜錯亂的走道,腳步停了下來。
  
  「還是不要去吧,免得回來迷路,沒法睡覺。」她敲敲右邊的頭腦。「可是,肚子真的好餓,一餓就睡不著,還不是沒法睡。」她點點左邊的腦袋。「啊!不管了,就當是去迷宮探險好了!」
  
  逕自在左腦右腦「廝殺」一番後,最後由飢餓的胃獲勝。
  
  這還真是個「迷宮探險」,蘋珂覺得自己怎麼走都是在原地打轉,好不容易終於走到有點熟悉的內廳,她以點兵方式選中內廳右左個三條長郎的中間一條。
  
  「好,就走這條,我的鼻子跟腸胃告訴我就是這條走廊沒錯。」
  
  憑著嗅覺及直覺,蘋珂果真走到了廚房。
  
  「哇!這裡還真是什麼都大,連冰箱都大的跟冰庫一樣,裡頭什麼都有,真是太好了。」
  
  她連忙打開六座連接式的冰箱,從各式各樣的肉類、蔬菜及食品中,翻找出麵條、花枝、蛤蜊、章魚、蝦仁、彩色青椒、洋蔥等等可以搭配烹調的食物,決定熱炒一道中式海鮮炒麵。
  
  三兩下,一道每味可口、香氣騰騰的海鮮炒麵完成,端上餐桌。
  
  「一、二、三,開動!」蘋珂有如非洲難民,看見食物就猛往嘴裡塞,吃得一臉滿足。
  
  砰!又是一個怪聲,蘋珂確定是由身後傳來,嚇得寒毛直立了起來。
  
  「妳在這裡做什麼?」薩夏看見廚房亮燈,走來查看。
  
  「去!原來是你……」蘋珂吞下口中差點噎到的麵條。「你幹嘛像個魔鬼一樣忽然出現?想嚇死我還是想偷襲我啊!」
  
  「我只是要去書房拿書,看到廚房開著燈就過來看看。」他拿高手中的書以示證明。「再說,我可沒有那麼『飢不擇食』。」他指指她剛熱炒起鍋的那盤看似亂七八糟的炒麵。
  
  「拜託!這中國料理中的極品海鮮炒麵可是人間美味呢!」她吃一大口給他看,再極度享受地咀嚼。「嗯!就像我一樣。」
  
  「像妳一樣?!呵!」他又是聳肩冷嗤。
  
  「不信你吃看看。」她把盤子推向他。
  
  「不了,我可不是『雜食性的豬』。」薩夏連忙吸光鼻子裡的香氣,暗暗吞下口水。
  
  「去!不吃拉倒,不懂得享受,沒口福。」她做個嘟嘴鬼臉,繼續吃著炒麵。
  
  不會吧!聞到炒麵香味刺激了食慾就算了,他怎麼連看到她嚼個不停的櫻桃小嘴,也想一口吃下!
  
  「『歐伊夕』,真是太好吃了!我的廚藝還真是沒話說。」蘋珂摸摸微凸的肚子,打個滿足的飽嗝。
  
  「也難怪妳會胖,哼!羅馬還真不是一天造成的。」對!她是胖子,他不可能喜歡上胖子。
  
  「胖又怎樣,至少我胖得可愛,胖得討喜啊!」蘋珂才不理會他的諷刺,還故意以食指抵著臉頰壓出酒窩,裝可愛地左右搖頭。
  
  天哪!她還真的很可愛!薩夏心臟不由得猛悸一下,不過他隨即以冷漠偽裝。「可愛不是自己說了就算,別太自以為是。」
  
  「大家都是這麼說我的,我才沒有自以為是。」她抬起下顎,哼出一道悶氣。「只有你嫌我胖,覺得我不可愛。」
  
  「妳本來就胖啊!可不可愛,個人定義不同。」薩夏心虛地挑高一眉。
  
  「去、去、去!」愈吵愈氣,她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妳繼續吃吧!絕對可以趕上中國習俗裡祭典用的『大神豬』報名活動。」他提高笑聲音調,一派瀟灑地離開。
  
  「去你的ABCD!」蘋珂以怒吼送他。
  
  都是他,惹得她氣到飽了,這個舌頭帶刺、沒口德的傢伙。蘋珂慍怒地放下叉子,邊嘀咕著他的壞話,邊收拾餐盤。
  
  「哎呀!糟了,我的房間是在那裡?『右二、左一』?還是『左二、右一』?又好像是『右一、左二』……啊!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怎麼辦……」
  
  洗好餐盤後,蘋珂走出廚房,看到錯綜複雜的走道時,以為記得的房間號碼全亂成一團。
  
  「應該是『右一、左二』,內廳右側第一走廊盡頭的左邊走道轉角第二個房間,因為『右二、左一』是雪兒的房間,『左二、右一』是尼凱的房間。」薩夏忍不住出聲。
  
  眼前陡然閃出一個黑影,嚇得蘋珂跳上了座椅,再看清是薩夏時,為怕他取笑,她連忙假裝是在做上下座椅的運動動作。「哼!不用你講,我已經記起來了。」
  
  「吃太多需要運動減肥了呀!」拜託!這麼明顯,他哪還看不出她是在眼是她的膽小。
  
  「要你管!」蘋珂繼續做著跳上座椅再跳下的動作,還故意數出次數。
  
  「九八、九九、一百!OK!」真是要命!她終於不用演了。
  
  「好心的話,就把滴在地上的豬油擦一擦。」薩夏努力忍住想要爆笑的衝動,雙堅不停顫抖。
  
  「你來廚房就為了刻薄人的嗎?」她整個人都累癱了,但嘴巴還是不死。
  
  「我是發現這本書看過了,走過廚房的快捷方式到書房換書。」薩夏一副也不情願的不屑神情。
  
  「去!」她還以為他是特地回來的。
  
  「我也不想跟妳耗在這裡。」薩夏冷笑一聲回應,還刻意閃過蘋珂,生怕踩到她滴下的油滑倒似的。
  
  「喂!等一下……」她急忙喊叫住他。
  
  「怎樣?」他早有止步的準備。
  
  「好心的話就護送我到房間。」任性是女人的權利。
  
  「就內廳右側第一走廊盡頭的左邊走道轉角第二個房間。」他就好心再告訴她一次。
  
  「喂!你就真的這麼沒良心,又想丟下我一個人!」她都稍微放下身段,他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氣煞她也。
  
  「只帶妳走一次,下一次不記得再求我也沒用。」他的冷漠面具居然輕易在她面前卸下?!薩夏也自覺不可思議。
  
  「好啦、好啦!」撒嬌更是女人馴服男人的最大利器。
  
  沒有經過內廳,薩夏直接帶蘋珂走其它快捷方式。
  
  「這間就是。」
  
  「怎麼你走來就簡單成這個樣子,直走再轉個轉角就到了,花沒三分鐘的時間,剛才我走到廚房可是花了二十幾分鐘呢!原來真的都是在原地繞路。」蘋珂現在已經大約可以抓出方向感了。
  
  「這是智商問題。」薩夏調侃地說。
  
  兩人站在房間門口,氣氛開始起了尷尬,薩夏隨即想要離開。
  
  「喂……」她直接反應就是拉住他的手臂。
  
  「還有什麼事?」隔著薄薄的襯衫,他感受到她手心的柔軟及溫暖,心臟霎時震了一下。
  
  「呃……沒什麼事……」怪了,她拉住他幹麼?只想跟他多相處一秒嗎?
  
  薩夏從鼻子裡哼出冷氣,看蘋珂眼中現著怪異,以為她又想捉弄他,於是旋身就走。
  
  「喂!等一下……」她追上去張開手臂攔住了他。
  
  「到底還有什麼事?」好險他反應得快,不然一定會撞上她。
  
  「我……我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蘋珂不敢看薩夏的表情,也不想讓她看到她羞赧的表情,閉上眼睛擠弄五官,說完就衝進房間。
  
  呃?謝謝?她剛跟他說了「謝謝」?!
  
  薩夏不可思議地摳摳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回到房間還不能相信。
  
  回到房內的蘋珂則是跑到窗口吹氣,把臉上的烘熱吹散。
  
  「三八!我在害羞個什麼勁啊!說句謝謝有什麼好尷尬彆扭的……」她敲敲左腦,罵著沒出息的自己。
  
  「該順便向他要個晚安之吻的!」右腦的邪惡思想突然跳了出來。
  
  「喂喂喂!妳在想什麼啊!春天季節都快過了,妳還在『發情』啊!真是丟臉!」理性的左腦反諷著右腦的邪念。
  
  就這樣,蘋珂的左右腦不停吵著,好半天才入睡。
  
  @@@@@@@@@@@@@@@@@@@@@@@@@@@@@@@@@@@@@
  
  睡沒多久,蘋珂的生理時鐘準時在五點鐘響起,她努力地撐起疲累的身體,意識還沒清楚的她,不禁喃喃地自語起來,「五點了,得起床送報紙了……」
  
  這是她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凌晨五點一到便會自然甦醒,準備去報社分送報紙,賺取生活費。
  
  起身下床,腳底踩到地毯的那,她的思考能力恢復了大半。
  
  「對喔!我現在被軟禁在這裡,怎麼去工作?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報社,趕到也來不及了……」倒回床鋪,她重新蓋上棉被,繼續進入夢鄉。
  
  感覺睡沒多久,她又自動醒了過來,眼望著牆上的時鐘,納悶地搔搔頭。
  
  「八點,我起來幹嘛?怎麼覺得好像有件事情要做?」
  
  晃晃腦,她想起管家湯姆昨天交代的工作,八點要起床準備早餐的事。
  
  「去!我管他的,何必為了一堆不相干的人勞心勞力……」她再鑽進被窩。
  
  這麼一睡,蘋珂睡到了將近中午,直到聽見窗外大雨的聲音才清醒。
  
  「爽!第一次睡得這麼舒服,床和棉被又大又軟,好像睡在棉花糖裡一樣,感覺真好,想不到被『綁架軟禁』還有這麼高級的享受……呵……」
  
  蘋珂打個哈欠,拉開窗簾,這才知道外頭的雨下得十分滂沱嚇人。
  
  「郊區地方廣闊,下起雨來讓人感覺特別淒涼……」
  
  她突地生起一股感傷,好想念對她最好、最疼愛的安德魯夫婦、麵包店的喬伊太太、多芬、珍妮,還有其它商店的朋友。
  
  一個月後就可以見到他們了,有什麼好感傷的,阿呆。不想了,睡醒就是快樂的開始!
  
  走入浴室,刷完牙、洗好臉,她的肚子開始打滾起來。「肚子餓了,再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走著昨夜薩夏帶過的快捷方式,蘋珂立即走到了廚房。
  
  「十二點四分,妳終於醒了。」管家湯姆看著腕表,然後再評分冊子上登記。
  
  「咦?!你們怎麼全在廚房?」揉揉惺忪的睡眼,蘋珂這才發現所有的人全坐在餐桌前,氣氛跟外頭的天氣一樣陰悶。
  
  「蘋珂,妳可以做早餐……不,應該說是午餐了吧……」愛德華無力地趴在桌上,看著手中鏡子裡的自己,不停嘟囔著,「餓了三個多小時,我的皮膚都變得沒有光澤,肌肉也沒彈性了……」
  
  「蘋珂,就麻煩妳了!」雪兒翻閱著服裝雜誌,語氣裡有著催促。
  
  尼凱呆望著手中見底的咖啡杯,吁出一聲可望的歎息。
  
  球球懶洋洋地躺在薩夏懷裡,吸著手指頭看著她。
  
  薩下睇視了下蘋珂,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吁了口氣,摸摸球球的頭安撫餓得難受的他。
  
  「你們不會從早餐等到現在吧?」看這景象,蘋珂直生內疚。
  
  「是啊!我肚子已經餓扁了,求求妳趕快煮東西吧!」愛德華忍不住狂叫。
  
  「你們不會自己煮或是叫外賣呀!」酸澀苦辣的愧疚感讓蘋珂難過極了。
  
  「我昨天不是跟妳說過,老爺子嚴禁家裡叫外賣,三餐由妳負責,只能吃妳做的東西。」湯姆語氣中滿是指責。
  
  「神經!你們幹嘛笨到這麼聽話?老頭子不事已經去了夏威夷,你們叫外賣他又不會知道。」蘋珂拍著額頭,不敢置信有群人會笨到這種地步。
  
  「老爺子規定的事,我們從來不敢反抗的。」雪兒優雅地合上雜誌。
  
  「什麼?!你們就真的這麼聽從那個老頭子的話?」蘋珂快被他們的固執及呆板激昏。「去他的#%&*……那個死老頭也真是夠狠的,竟然定下這麼無聊的規定。」
  
  蘋珂的話引起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心中的共鳴,不過他們相當感謝貝洛克的養育及栽培,也就甘心順從。
  
  「好啦、好啦!我服輸了,我現在就做飯給你們吃。」蘋珂打開冰箱,把昨晚找出來的材料全部搬了出來。
  
  「哇!蘋珂,妳切菜的技巧好厲害喔!」愛德華好奇地來到蘋珂身邊。
  
  「嗯,我砍人更厲害。」蘋珂亮出菜刀,要愛德華走開別妨礙她。
  
  「有帥哥陪伴身邊,妳會興奮得心神不寧對不對?」愛德華甩了下劉海,搭上蘋珂的肩,揚起最迷人的笑容。
  
  看到愛德華對蘋珂示好的舉動,薩夏像是又灌下那杯雜味的咖啡,心裡很不是滋味。
  
  「是啊!尤其是想像帥哥被我砍得血液到處噴灑時,我就更加興奮。」蘋珂斜眼瞪他,回應一個陰深深的邪笑。
  
  「好好好,我離開就是了。」怕真被菜刀砍到,愛德華趕緊閃開。
  
  「呵!我們的萬人迷今天第一道菜是吃『閉門羹』耶!」雪兒趁機報著昨天愛德華在老爺子面前抱怨她的仇。
  
  「是又怎樣,總比有人每天吃好。」愛德華用下巴努著尼凱對雪兒的暗示。
  
  「『閉門羹』是什麼?我可沒吃過這道菜。」尼凱以為愛德華是在指他。
  
  「你只會煮給雪兒吃,哈哈哈!」愛德華緊接著揶揄。
  
  「我從來沒煮過東西。」尼凱正經地鄭重聲明。
  
  「我也沒吃過!」雪兒死不承認。
  
  「炒麵炒好了,你們也就不要『吵』了,OK!」
  
  蘋珂盛好一盤盤的炒麵,放置在每個人的面前。
  
  「哇!這就是『炒麵』!看起來好豐盛、好好吃的樣子。」
  
  一聞道熱騰騰的香味,三人自然而然就停戰。
  
  這時,薩夏想起父親曾經說過蘋珂加入之後便能解決家裡一切問題的話,當時他認為根本是無稽之談,如今,他親眼看到她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輕易把愛鬥鬧的三人馴服,也就不得不相信父親深遠的預見。
  
  「這是『中國風味的什錦炒麵』,是我父親最擅長的中式美食其中一道,煮起來快速又方便,味道可是一極棒的喔!」蘋珂自豪地給自己豎起大拇指。
  
  「嗯,好吃、好吃。」愛德華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口中心中皆被香濃豐富的面料塞滿幸福感覺。
  
  「嗯,真的很好吃。」尼凱和雪兒異口同聲地說,語畢,兩人不可異議地凝向對方。
  
  「雪兒,妳和尼凱好有默契耶!居然說了同樣的話,你們要趕忙拍對方的頭,然後許願,願望會實現喔!」蘋珂拉起兩人的手互碰對方的頭。
  
  「誰……誰跟這個書獃子有默契……我才不要許願……」雪兒抽回小手,故作不屑冷淡地別開臉,其實心裡是小鹿亂撞。
  
  「我不信這種可以實現願望的荒謬行為。」尼凱也抽回大手,繼續吃著麵條。
  
  「湯姆,麻煩幫我拿之叉子。」薩夏將球球抱置身旁的座位時,不小心碰掉他的兒童餐具。
  
  「是的。」湯姆立即從廚櫃拿出一份餐具,遞給薩夏後站回原位。
  
  「湯姆先生,我也準備了你的,放心,我沒下毒,一起過來吃吧!」蘋珂也幫湯姆盛了一盤,拉開旁邊的椅子讓他坐。
  
  「有……我的?」湯姆吃驚不已。從事管家職業二十餘年,他一直都是處於服侍的地位,從未受過這般平等尊重的禮遇。
  
  「吃我煮的東西不會這麼痛苦吧?」見他落淚,蘋珂把桌上的面紙盒丟過去。
  
  「不是……不是……我只是……」湯姆哽咽得無法說話。
  
  「老爺子不在,大家不畢這麼嚴肅拘謹,湯姆,就一起坐下來吃吧!」薩夏點頭示意,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也跟著附議。
  
  「謝謝……不用了,我等會兒再吃就好了……」湯姆欣慰這輩子決定奉獻給貝洛克家族是對的。
  
  「哎呀!人多一起吃才熱鬧啊!彆扭什麼?」蘋珂拉著湯姆坐下。「不過在吃之前,你要先把鼻涕擤乾淨,免得混著我炒的面吃下去都變味了。」
  
  「謝謝……謝謝……」湯姆激動地擁抱蘋珂,很內疚先前對她的偏見及排斥。
  
  「吃麵、吃麵,別吃我的『豆腐』,OK?」蘋珂假裝噁心模樣地推開湯姆,和他玩起吃麵比賽。
  
  這只粉紅豬真的有著一股特殊的魅力,一瞬間便能透進人心,改變他人對她的成見,進而全然喜歡上她。薩夏心想。
  
  「怎麼?我們的小家教先生不屑吃我料理的『雜食』啊?」蘋珂發覺薩夏看她的眼光愈來愈怪異。
  
  「勉強的吃。」薩夏先幫球球的叉子捲上麵條,餵他入口,再動用自己的麵食。
  
  「哼!味道很棒吧!」蘋珂自傲地挺胸。
  
  「還可以。」
  
  他在看哪裡啊!薩夏驚訝自己的眼神居然會停在蘋珂的胸前,對她豐滿圓挺的胸乳產生一絲遐想。
  
  「好吃就好吃,還在那裡裝。」蘋珂噘起嘴,瞟了記白眼給薩夏。
  
  奇怪!她在瞪他,他的心情竟然是高興的,還覺得她的表情可愛極了。薩夏直覺腦子一片混沌,渾身都不對勁。
  
  吃到一半,蘋珂想起什麼似地走向冰箱,拿出其它材料,逕自調理了起來。
  
  「蘋珂,妳還要做什麼東東給我們吃啊?」愛德華好奇地伸長脖子觀看。
  
  「別猴急,一下就好了。」
  
  蘋珂快速的調理動作,讓在場的人誤以為看到東方傳說的神話人物千手觀音。
  
  沒多久,蘋珂端出許多精緻可愛的小點心。
  
  「很抱歉讓大家餓了這麼久,我特別為各位準備一份小甜點,算是補償。」
  
  「耶耶耶!想不到還有餐後甜點耶!真是太棒了!」愛德華比球球還像個小孩般地興奮歡呼。
  
  「我在冰箱底層找到一包布丁粉,特地為球球做份米老鼠形狀的布丁,還加了球香草冰淇淋跟淋了巧克力醬喔!」她逗了下球球圓潤的臉頰。
  
  球球像是看到驚奇事物一般,眼睛晶亮,滿是歡喜地望向薩夏。
  
  「不行,老爺子不許球球吃甜食的。」雪兒把布丁拿起。
  
  「是啊!老爺子說甜食沒營養又會讓小孩蛀牙,不許他吃。」愛德華搭腔。
  
  「那個老頭子不也說過只能吃我做的東西,那也就是說,我做的你們都得要吃,當然,球球也可以吃布丁!」不忍看球球失望,蘋珂又將布丁推到他面前。
  
  「這個可以嗎?算是違反規定嗎?」雪兒、愛德華思考著蘋珂的話。
  
  「管他的,好吃的東西就是要吃。來,球球,布丁給你吃,很香很滑的喔。」蘋珂用湯匙挖了一口布丁,想喂球球。
  
  球球羞怯一看著薩夏,咬著含在口中的手指,像在詢問他的意思。
  
  「吃吧!沒關係的。」薩夏摸摸他的頭。
  
  球球望向蘋珂,圓大的眼睛因羞赧而眨個不停,最後吃下蘋珂手中的布丁,品嚐到布丁滑嫩香甜的味道時,他開心地笑了出來。
  
  「哇!球球笑了耶!我第一次看球球笑耶!」愛德華驚喜的大叫。
  
  「是啊!」雪兒又和尼凱同時響應,兩人相視,眼神閃過一抹異光。
  
  「再來是雪兒,我想最適合妳的應該就是可以養顏美容的新鮮檸檬汁囉!我還特別加了蜂蜜。」蘋珂端給雪兒一杯蜂蜜檸檬汁。
  
  「謝謝,我最喜歡喝蜂蜜檸檬汁了。」雪兒立即飲光。
  
  「尼凱,愛德華,還有湯姆先生,我調了三杯蛋酒讓你們補足元氣。」蘋珂將飲料放置到每個人的面前。
  
  「也有我的!」心思細膩的湯姆有感動地哽咽。
  
  「太好了,酒是男人的最愛。」愛德華一副成熟男人模樣,細細地品嚐著。
  
  「謝謝。」尼凱飲下,不停點頭稱讚。
  
  他的會是什麼?薩夏可是十二萬分的期待蘋珂會為他準備什麼。
  
  「啊!我忘了還有一個人。」蘋珂壞邪地睨著薩夏。「哎呀!這個人實在太容易讓人遺忘了,太不重要,我才會忘記,不過,我也不是那種沒肚量的人,現在想到,就再幫你想個適合的甜點。」
  
  她居然忘記他的存在?!薩夏胸口湧出一股酸苦制及的味道,沖得他好難受。
  
  打開冰箱,蘋珂神秘地直接在冰箱裡「動工」,不一會兒便完成。
  
  「唉……準備你的甜點還真是傷腦筋啊!想不到什麼甜點最適合你,想了想就這個最適合你了!」說完她還伴奏著「將、將、將、將」的開頭音樂。
  
  「這……」薩夏看見盤子裡的東西,臉色霎時鐵青。
  
  「『沒心沒肝』、『冷血無情』,會凍傷別人的冰塊最適合你了,哈哈哈哈哈哈……」蘋珂將一盤碎冰端放在薩夏面前,極為諷刺地大笑。
  
  霎時,氣氛因這盤碎冰的寒氣全然凍結,只有還在狂笑的蘋珂沒感覺出來。
  
  她又讓他在眾人面前丟臉!這對一向重視顏面形象的薩夏無疑是一種侮辱,著實惹惱了他。
  
  「怎麼?嫌冰塊不夠多啊?」說完、笑完,蘋珂這才發現薩夏爆發出來的那股氣憤火焰,不禁戰慄了下。
  
  薩夏一把將蘋珂抱起,倒扛在肩上,箝住她掙扎的手腳,走向頂樓。
  
  「薩夏,蘋珂只是開玩笑的……」
  
  眾人本想向前阻止,但被薩夏的怒視逼退了腳步。
  
  「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沒肚量、沒幽默桿的惡魔,沒趣、呆板、小心眼、暴君混蛋……」慌張中,蘋珂死命地掙脫,但仍敵不過他的蠻力。
  
  任憑她再怎麼叫罵,薩夏依舊不為所動,直到走上頂樓一處小陽台,氣急敗壞的他才把她丟至僅有一公尺長、五十公分寬以青銅鑄制的小陽台,將窗戶全部鎖上,讓她在外頭吹風淋雨,接受處罰。
  
  天啊!她被鎖在五層樓高的小陽台……
  
  由腳看去,她可以看到底下的石頭斜坡,感覺陽台隨時會被壓垮掉下,再加上狂風大雨的吹襲打擊,好似要將她刮走打落,整個人霎時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
  
  「啊……好可怕……不要……啊……爸……媽……不要……不要拉我……我會怕……我不敢跳……不要走……你們不要走……」蘋珂像是發了瘋似的捶打自己,跪在地上哀慟哭泣。
  
  她在喊些什麼?爸?媽?不要走?不敢跳?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再做戲了,我這回不會再上妳的當。」薩夏走向前去,敲打著玻璃。
  
  「爸……媽……不要……你們為什麼要跳樓……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不要走……啊……」一陣淒厲哀叫,蘋珂驚恐過度,整個人頓時虛脫昏倒。
  
  「蘋珂!」隔著玻璃,薩夏終於看清她捂在手心底下慘白恐慌的臉,這才驚覺事情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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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10:36
  第六章
  
  「醒醒!蘋珂,醒醒……」薩夏趕緊將蘋珂由陽台抱下,脫下外套包住濕透冰冷的她,擁抱住她,讓她靠在他的胸膛取暖。
  
  他怎麼會這麼狠心對她做出這種事……
  
  霎時,薩夏才瞭解自己一向認為理所當然的冷情,是如此的殘酷,如此的傷人。
  
  「糟了!體溫怎麼愈來愈低?!」
  
  蘋珂像具冰冷的死屍毫無反應,薩夏趕緊將她抱至頂樓最近的一間客房浴室浴缸,想藉以溫暖她的身體。
  
  冰冷到呈現死白的肌膚在熱水的沖激下,終於漸漸有了血色。
  
  「蘋珂,醒醒……」
  
  凝視著蘋珂由慘白漸恢復粉嫩的紅唇,薩夏情不自禁地貼覆親吻,期待就如童話故事中的白雪公主一樣,在王子的熱愛親吻下解除昏迷的魔咒。
  
  果真,親吻彷彿真的具有神奇的魔力,蘋科的意識逐漸恢復,眼睛緩緩睜開。
  
  「妳沒事吧?」被她眼神望視的一瞬,薩夏的胸口竟如被利刃刺中一般痛苦。
  
  蘋珂先是一陣恍惚,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薩夏時,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
  
  「走開!不用你好心,不要碰我……走開……」她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推開他的身體。
  
  「我…..」
  
  這生,除了球球,薩夏從未對一個人有此無比的愧疚,那罪惡感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也不及補償的深重。
  
  「你好過份……我討厭你,我恨你!走開……」
  
  蘋珂勉強撐起身子,把包裹在她身上的她的衣服丟甩向他。
  
  被衣服甩打到臉時的疼痛讓薩夏的身體產生被抽神經般的痙欒,那未曾有過的震撼瞬時揪住他所有的心魂。
  
  她討厭他……她恨他……天哪……他竟然傷害一個人到恨他的地步……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這裡……」蘋珂試著跨出猶如泳池的浴缸,但因地面濕滑,不慎摔了一跤。
  
  「小心!」幸好薩夏及時穩住她。
  
  「放開我!不要碰我……」
  
  一陣推拉,兩人倒回注滿熱水的浴缸。
  
  「我不放開,我也不許妳討厭我、恨我,不許,完全不許!」薩夏的手臂環繞上她的手腕,緊緊摟抱住她。
  
  「你……你在幹嘛……」他怎麼會抱她?!
  
  當蘋珂還在茫然之際,薩夏的嘴唇結結實實地封吻住她因驚愕而啟開的小嘴。
  
  他……他在吻她!蘋珂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凝視著他。
  
  薩夏碧藍的瞳眸同樣也凝瞵著她,眼兒笑成彎月形,他的大掌輕輕覆上她的眼眸,要她以感覺來享受這親密的接觸。
  
  突來的黑暗並沒有讓蘋珂感到害怕,反倒感受到有種被催眠的神秘魔力,將她的意識帶進迷幻境界,沉醉在薩夏細膩的熱吻之中。
  
  由蓮蓬頭噴灑而下的熱水熱氣,讓浴室內一片氤氳,坐至浴缸內的兩人隨著水波推動,貼何的身體相互摩擦,由體內向外迅速發熱發麻。
  
  薩夏將她抱坐上腿間,動作漸趨激狂,舌尖堅定而霸道的撬開她因餓然而僵硬的唇,並以猛烈的方式佔據她的香甜及柔軟。
  
  蘋珂慌張地瑟縮了下,不過驚恐的感覺很快就被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激情酥麻所取代。
  
  「我不能呼吸了……」
  
  一段長而深入的激吻讓蘋珂胸腔缺氧,她側過頭去,再好不容易掙出的空間吸氣。
  
  薩夏憐惜的將她濕淋散落的髮絲撫順至耳後,輕捏著她圓潤的臉頰,情不自禁地吻咬一口。
  
  「為什麼咬我?!」蘋珂撫著被他吸咬後微微發燙髮麻的臉頰。
  
  「因為看起來很好吃。」
  
  薩夏忍不住又輕吮她另一邊白皙嫩滑的臉頰,覺得好像正在品嚐著甜美的香草布丁。
  
  「那我也要咬你!」
  
  蘋珂也惡作劇地吸咬他的臉頰,摩挲到他男性特有的粗獷膚質時,下腹不由自主地湧上一種麻酸。
  
  「這裡也是……」薩夏的手順著蘋珂的頸部、肩部下滑至胸前,凝著她淋濕呈現半透明的T恤,看視到她隱約透出白棉蕾絲胸衣的粉色胸乳花蕾。
  
  「啊!不要看!」蘋珂現在才發覺自己的胸尖是如此腫大挺立,明顯地凸示在T恤下。
  
  「很美,不用害羞。」他的兩手由下探進她的上衣,褪去她的胸罩,讓豐滿尖挺的雙乳完全貼示在透明的衣服上。
  
  「我很胖……不要……」蘋珂連忙以雙手護住胸部。
  
  「不會。」薩夏輕笑一聲,在她唇上烙下誓言,抓開她的雙手,隔著衣物舔舐囓咬著她圓嫩的雙峰。
  
  「啊……」由胸尖蔓延的疼痛瞬間轉為快意,竄進她的所有感官。
  
  薩夏放開蘋珂手腕,把她的上衣拉起脫下,再移至她的腰間,觸摸她牛仔褲的拉煉,熟稔地拉下,捧起她的腰身,連同底褲一同褪去。
  
  在暈陶陶的情形下,蘋珂完全不知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褪去,等察覺時已然一絲不掛。
  
  「我不要讓你看到我肥胖的身體……」蘋珂推開他,抱膝瑟縮到浴缸一角。
  
  「是豐滿。」瞥見她豐腴的身體,薩夏不由得發出驚艷的讚歎,感覺她就像是羅馬神話中的美神人物,肉肉的胴體既嫩白又極富彈性,看來維美而溫暖,皮膚更是猶如滑軟的乃由一般,細嫩而柔軟。
  
  「你騙我,你明明覺得我很肥,是全身都是脂肪的豬。」蘋珂又羞又氣地對他潑水。
  
  「我只有覺得妳『圓』而已,豬是你自己高興承認的。」
  
  毫不畏懼水花的攻擊,薩夏靠了過去,將她圈制在兩手展開的範圍之間。
  
  對啊!豬是她自己愛說的。蘋珂羞慚地噘噘嘴。
  
  「圓!那不就是肥的意思!」她硬是要挑他的語病,用手肘頂他的胸膛發洩莫名的悶氣。
  
  「圓還有可愛的成分。」這一觸碰瞬時激發他下體的慾望。
  
  「可愛……」他覺得她可愛?!蘋珂挖挖耳朵,怕是自己聽錯。
  
  薩夏只現露一聲淺笑,捧起她的圓臉和他正視,俯下頭,由她的紅唇、頸間、肩部至胸溝,細密灑下一連串如火般熾熱的吻。
  
  這是夢嗎?被薩夏一吻,蘋珂立刻又陷入催眠迷幻,兩手不自覺地攬上他的頸項,身軀貼近過去。
  
  薩夏的唇再回到蘋珂柔軟的唇瓣,緩緩摩挲,舌尖靈活的鑽入她的口中,和她的小舌嬉戲。
  
  「唔……」他的舌尖激烈地挑弄得讓她不由自主逸出嚶嚀,手跟著也撫摸著他厚實的臂膀。
  
  接著,薩夏一手揉搓著蘋珂脹大的胸脯,一手則順著曲線游移,最後探進她的腿間。
  
  「不要……那裡……不敢……」天啊!他的手居然在愛撫著她從未有人觸摸過的私密之地。
  
  「不用害怕。」薩夏溫柔地扳開她合攏的雙腿,右手手指由背後伸入她的股間,揉摩她最敏感的蕊心。
  
  「啊……」他的手指一探進她的體內,她疼痛地驚叫一聲,下體一陣痙攣,雙手直抵著他的胸膛。
  
  「慢慢感受。」蘋珂的抗拒反倒讓薩夏身上產生激昂的莫名騷動,潛入蜜穴的一指改以一種緩慢又又人的旋律旋轉著。
  
  他的手指在她的體內揉轉著,搔弄她內部的肉壁,不斷地鑽進。
  
  「還要嗎?」薩夏再刺入一指。
  
  「啊……不行……你的手指……會痛……」蘋珂慌張地握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更加大膽的侵犯動作。
  
  「一起。」薩夏引導著她自己以手撫弄花蕊,兩指同時擠進宰穴,進行溫和式的抽插動作。
  
  「好丟臉……」天哪!她竟然真的被他催眠,自己愛撫了起來。
  
  「隨著自己的感覺撫摸。」薩夏將沾有蘋珂愛液的手指放置在兩人唇邊,誘導她的小舌和他的一起舔食。
  
  「啊……那裡……」蘋珂撫觸到自己蕊心立起的小核,喊出快意的呻吟。
  
  由她的迷炫表情,薩夏只道她已經品嚐到自我愛撫的刺激,再將她的手指引誘進入下體的小穴。
  
  「好熱……好燙……」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內部會是這麼火燙濕熱,內壁的肉蕊因亢奮而不停的脹縮。
  
  就在蘋珂沉浸在自我撫慰的暢快時,薩夏急速褪去身上的衣物,貼附上她,掠奪她口中逸出的所有嬌吟。
  
  兩人軀體肌膚相觸的熱度,讓她彷彿被一團火焰籠罩,隨著他熾熱的親吻,在身上燃起一簇簇的熾烈火苗。
  
  「握著我的。」把蘋珂的手帶到下腹,他教她緊握他脹大的硬挺。
  
  「這是……」她感覺握到的是一跟如同鐵棒的物體,驚愕地往下望去,透過水波,她彷彿看到一條碩大而神秘的魔蛇。
  
  這就是男性的象徵……好熱燙、好巨大……她看得耳根、臉頰全漲紅了起來。
  
  「試著愛撫它,就像我對妳一樣。」薩夏欣喜著她嬌白美顏上的羞澀,溫厚的大掌潛入水中,在她腿間游移,滑至她兩腿之間的嬌嫩,撥開花蕊,找到蕊心,刺進一指。
  
  「噢……」蘋珂情不自禁地逸出亢奮的吟叫,小手努力摸索的他下體的敏感處,拇指以畫圓的方式逗弄著頂端。
  
  「就是這樣,很好……」薩夏也跟著喘出興奮的呻吟。
  
  「慢點……慢點……」蘋珂雖然已經習慣他深入兩指的搔弄,卻不敵他狂猛的穿刺。
  
  「加快!」薩夏一手包握她的小手,教導她上下搓弄堅挺的技巧,手指同時也加快速度地轉搔她的內部。
  
  「啊……我不行了……」下體強烈竄起的快感讓蘋珂頓時虛脫,導入他的懷裡。
  
  一番磨人的逗弄,薩夏的手突地退出蘋珂的體內,他抱她坐上浴缸的邊緣。
  
  「怎麼了……」他一退出,她就直覺強烈的空虛,無助地想要擁抱住他。
  
  薩夏對她投視一個邪佞的笑意,把坐至眼前的她的雙腿分開,撥弄著她在濃密黑林中的粉紅蕊瓣。
  
  「啊!不要……不要看……」蘋珂羞慚地合緊雙腿,以手掩護。
  
  「很美的。」薩夏強勢地拉開她的膝蓋,俯下身,將唇舌貼向蕊心,貪婪地舔弄了下。
  
  「噢……你居然……居然舔那裡……」蘋珂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出如此膽大淫邪的舉動。
  
  薩下兩手緩緩地撩撥她的花瓣,找尋到脹紅的小核,以舌面磨揉,手指則貼在穴口邊緣刮搔,沾玩她滲出的蜜津。
  
  「嗚……我受不了了……停止……」他將舌尖抵著她的蜜口,不斷摩擦吸吮,讓她直覺快要瘋了。
  
  「想要嗎?」他抱她坐上雙腿,搖晃著下身和她摩擦。
  
  「嗯,想要……想要……」蘋珂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得到滿足,沒想到那股快意居然激起她更強大的渴望。
  
  她的應允瞬時爆發薩下的高漲慾望,他捧起她的圓臀,分開她的臀部,將勃發的自己擠入她的窄小甬道。
  
  「痛……好痛……」撕裂般的劇痛教蘋珂難受地向後倒,要他退出她的身體。
  
  「一會兒就好了。」他拉回她,給她一個細柔安撫的長吻。
  
  薩夏的吻真的具有奇妙神力,不旦安撫了蘋珂慌亂的心魂,還平撫她身體的疼痛,引發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激情。
  
  「承受得住嗎?」他亟欲佔有她,但又不想弄痛她。
  
  「嗯……」蘋珂羞赧地點了點頭,只感覺身體激起莫名的需求,希望他燥熱碩挺的物體能夠滿足她。
  
  薩夏挺起腰身,穩定地在她的體內律動,飽滿的結合及挺刺的磨熱感覺,使兩人不禁顫抖起來。
  
  配合他的律動,她抬高臀部,再用力坐下,讓他的堅挺可以完全衝入她的蜜谷,再退出、再刺入。
  
  水波因他們的動作起了澎湃的水花,一陣一陣地打潑上兩人的身體,和他們的喘息行程優美的旋律。
  
  「妳真棒!」她火熱的小穴將他的肉棍緊緊裹住,狂熱地收縮擠壓,直要吸出他所有的激情腔。
  
  「再來……用力……用力……」蘋珂的手圈住他結實的肩膀,腰身主動也扭轉晃動。
  
  薩夏停下頂刺的動作,扶著她的腰肢,改以旋轉姿態,故意折磨著她。
  
  「唔……」蘋珂頻頻逸出嬌吟,陷入另一個激盪的洪流裡。
  
  她的呼喘喚起薩夏侵佔的衝動,他放下她,要她轉身貼扶著牆壁,背對著他,一腳停置在浴池,一腳則抬高放置浴缸邊緣。
  
  「不要……這樣太難為情了……」由四周鏡子的反射,蘋珂知道自己的下體已然全部暴露。
  
  「這姿勢很舒服的。」火燙的堅挺對準她的核心,狂猛地刺入。
  
  「啊……到底了……」他感覺下體已被他刺穿。
  
  薩夏盈握她的腰部,緩慢地送入轉動,刺激她內部所有的敏感神經。
  
  果真,由不同的角度進入就有著不同的快感感受,她也體會到了他刻意深入淺出,多加圓周旋轉動作的刺激用意。
  
  薩夏向前貼緊她的身體,輕輕將她的臉側轉,和她進行甜蜜的舌交之戰,一手由腰際上移至她的胸乳,時而溫柔、時而粗暴地揉捏,一手則下滑至她的蕊核,配合著衝刺逗弄。
  
  「啊……太棒了……太棒了……」
  
  他的綿密熱吻,他的溫柔揉撫,他的猛烈抽送,不斷地刺激著她的感官,一瞬間,將她推至銷魂激狂的境界。
  
  這就是男女之間最為極至的性愛接觸,她終於體驗到這種可以全然放肆享受極限高潮的滋味。
  
  薩夏感覺深入她深處的碩大直要被她的熾熱融化,挺起腰身,一股作氣地猛刺著她,要她一同和她燃燒。
  
  「啊……喔……太激烈了……我快不行了……」
  
  他如暴雨般的狂烈出沒,讓蘋珂完全無法招架,只能不停搖頭,發出無助卻帶有激盪意味的浪吟。
  
  霎時,薩夏險些無法控制地釋放出他的火熱因子,急忙從她體內抽出,壓下急要爆發的衝動。
  
  蘋珂近乎虛脫地躺坐在浴缸邊緣,嬌弱地喘息。
  
  「妳是處女!」薩夏發現由她大腿內側流下的血絲。
  
  「啊!我……」在看到自己腿間的血漬,一股羞恥的感覺湧上,教蘋珂覺得丟臉至極。
  
  「妳……」她願意把處子之身給他!天啊!這對他來說事件多麼大的恩惠及幸運的事。
  
  「我知道你怕我弄髒浴缸,我走……」她拿起放置旁邊的浴巾圍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一急,薩夏一把拉回她,力氣過大又使兩人跌入浴池之中。
  
  「妳幹嘛……嚇我一跳……」蘋珂的心臟因驚嚇兒猛烈震跳,在躺貼他身上時,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因而跳得更為強烈。
  
  「我很高興妳願意將第一次給了我。」薩夏的手帶著疼寵地逗逗她可愛的蘋果臉。
  
  「這……我都十八歲了……是大人了……沒什麼……」真是窩囊!她愈想裝得瀟灑無所謂,說話就愈結巴。
  
  「沒什麼……」這話勾痛薩夏心中的傷,讓他想起前妻莎莉背叛他和有婦之夫荒誕的性愛關係。
  
  真的沒什麼嗎?才怪!一直以來,她有著一個夢想,希望處子之身能奉獻給最愛的人,一輩子只和他親熱……
  
  想到這,蘋珂心裡陡地震盪了下。她質問著自己,如今願意給他,是否代表著她喜愛著他?
  
  「怎麼了?你後悔了?嫌棄我?」她受不了他的沉默及怪異的神情。
  
  「是怕妳後悔。」薩夏嘴角噙著一抹苦澀。
  
  「我才不會後悔」哎呀!啥時她會說出這麼露骨噁心的話,自己聽了都覺得好難為情!
  
  
  「喜歡嗎?」他被她羞怯極強裝高傲的表情逗開了笑意。
  
  「都快被你嚇死了……」不只是突然被他拉下浴池,還有方纔的一切體驗,都教蘋珂既驚又喜,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這嘟嘴氣鼓鼓的模樣更是逗趣得教薩夏忍不住朗聲大笑,覺得她比球球還像個任性彆扭的小孩。
  
  「又在笑什麼?在笑我胖對不對?」羞憤的不快又衝上心頭,蘋珂氣得拉著包裹住身體的浴巾,準備起身離開。
  
  「我喜歡妳的身體。」薩夏把浴巾抽掉,再次將她拉回倒躺在胸膛。
  
  「你騙人……」蘋珂能感覺到身下那勁瘦健實的身軀是如何的完美,不禁對自己腫胖的身材有了些許自卑。
  
  「真的。」在水中,他的手指像是靈活游動的海蛇,滑移在她軟嫩的肌膚,順著身體曲線輕輕地搔弄。
  
  「呃……好癢……」被他觸碰到腰間的敏感地帶,她忍不住嬌笑出聲。
  
  這笑聲,甜美而清脆,就如銀鈴般悅耳迷人,薩夏發現自己已然喜愛上她的笑聲,還有她燦爛的笑靨。
  
  「希望……」他羞赧地止住了口。
  
  「希望什麼?」他突然的沉靜教她好生心慌。
  
  他僅莞爾,說不出「希望妳能永遠陪伴我」的話。
  
  他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是否願意接受他這個已婚、有孩子的男人?而他自己又是否有勇氣再次面對一段新的感情……
  
  「在想什麼?」她不懂他眸底掠過的那抹悵惘是什麼。
  
  他仍然以淺笑回答,封住她的嘴。
  
  魔魅的吻再次迷惑她的感官,帶她進入奇幻激狂的情慾世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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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11:16
  第七章
  
  這個氣味聞起來好迷人……有種沉穩的男性麝香……還有這個溫溫熱熱的觸感……好像躺在軟熱的電毯上一樣舒服……
  
  沉浸在迷離溫存之中的蘋珂,在感覺臉頰貼觸到南人精壯胸膛的溫熱時,昏眩的意識霎時清醒。
  
  睜開眼,她正好和凝瞵她睡顏的薩夏相視,瞳眸瞬時放大,不到一秒就又羞怯地閉上。
  
  天哪!他們現在正躺在同一張床上!她真的和他做了……
  
  蘋珂萬萬想不到第一次的性愛經驗竟然是發生在浴室!
  
  雖然和她嚮往再如皇宮般華麗寢室的場景不同,但那激情過程的刺激及激情過後的激盪,仍讓她感受到了那傳說中令人迷炫的極樂夢幻。
  
  「在想什麼?」薩夏捏捏蘋珂粉嫩的臉頰,知道她在裝睡。
  
  「你剛才不告訴我,我也不要告訴你。」蘋珂撒嬌似地鑽進他的懷裡。「想不到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真的做了……」她緊擁著他,享受肌膚相觸的溫暖。
  
  「嗯。」薩夏勾起她一抹長髮,放在鼻下吸聞香氣。
  
  「老實說,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抬起頭,蘋珂裝出凶狠審判官的嘴臉。
  
  「說了妳可不能生氣喔。」他點了下她的鼻頭。
  
  「拜託,我可是很有『肚量』的呢!」她拍拍圓潤的肚子,拍完看見他莞爾大笑的模樣,這才驚覺自己的白癡,連忙拉起棉被蓋住全身。
  
  「對妳的第一印象是『聒噪的一隻豬』吧!」他把手抬高擱置腦後,一副灑脫的模樣。
  
  「哼!我就知道,你從頭到尾都嫌我吵、嫌我胖、嫌我肥、嫌我油、嫌我噁心。」她捶他、推他,外加對他噴射一道冷氣。
  
  「說好不生氣的。」換他緊摟住她。
  
  「我沒生氣,我是在抱怨。」身體親密的結合,讓她渾身不由得燒燙起來。
  
  「還不是一樣。」薩夏會心地嗤笑一聲。
  
  「你」他竟然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算了!既然嫌我胖、嫌我肥,那幹嘛要抱我,放開……」她再次推他。
  
  「妳的身體很滑很軟,像是絨毛娃娃。」愛戀的將蘋珂摟抱更緊,薩夏意有所指地說。
  
  「什麼?!絨毛娃娃?!你嫌我毛多是不是?」蘋珂最在意的就是手臂上細長的毛,怎麼拔還是會再長出來,成了她白皙光滑肌膚的一大敗筆。
  
  「毛多?!」她聽到哪去啦!薩夏眉角挑高,極為佩服她的想像力。
  
  「那你自己呢!我都還沒嫌你身體這尖得像針毯足以刺死人的胸毛;長到可以綁麻花辮的腋毛;已經自行邊織成天羅地網、蚊蠅飛進去就悶死在裡面的腿毛;還有那裡鬈成一團像稻草、可以蓋超級茅屋的XX毛咧!」話畢,蘋珂自我一陣錯愕尷尬。
  
  哇咧!她怎麼急著反駁他,連這個也敢說了出來。薩夏險些被她誇張的聯想立撂倒。
  
  「外國人本來毛髮就比較多。」不過,為了保持冷靜穩重的形象,他忍下爆笑。
  
  失敗!她以為自己的反擊會狠狠將他一軍,沒想到他居然完全不以為然。
  
  「我只是手毛長了點,你也嫌我……什麼都嫌……」好,就裝可憐。蘋珂死命揉著眼睛擠出眼淚。
  
  「妳想到哪裡去了。」他疼愛地撫撫她手臂上的細毛。「我的意思是妳像絨毛娃娃一樣抱起來很溫暖。」
  
  由他的撫觸、他的眼神,蘋珂可以感受他傳達而來的微妙情愫,那是她從未看過的一種百分百的柔情及疼溺。
  
  「對啦!我們胖子皮厚油多體溫高……」如願佔上上風,她就繼續裝。
  
  「妳,老是愛耍嘴皮子。」他輕敲她一記腦袋。
  
  「會痛耶!」哎呀!竟然被他識破!失敗,大大的失敗!
  
  「那身體呢?還會嗎?」隨著竄升而起的慾望,他溫厚的大手禁不住地開始揉撫她的胸乳。
  
  「還好。」她感覺內部仍在微微脹縮麻痛。
  
  「那就再來一次吧!」他壓覆上她,親暱地舔弄她的唇緣,勾出小舌嬉戲。
  
  突地,蘋珂湧起一股酸澀的感觸,淚水不禁盈眶。
  
  「怎麼了?」晶瑩淚珠閃現的光芒刺得他的心一陣抽痛。
  
  「沒有……只是忽然發神經病想哭……」
  
  流浪好久,孤獨好久,她終於又感受到被細心疼愛,被溫柔擁抱的感覺。
  
  「不要哭,我不希望再看到妳哭。」陽台發生的是所產生的罪惡感還重壓在薩夏的胸口。
  
  「你不要欺負我,我就不會哭了。」她本來想要捏他的手臂處罰,但因為手臂肌肉太硬而做罷,改用拳頭捶他。
  
  「不會的,再也不會。」抓起她的雙手放置自己腰身的同時,他的膝蓋巧妙的將她緊合的大腿分開,將硬挺擠進了她。
  
  「啊……會痛……」他才進入一半,她的下體又開始強烈收縮。
  
  「濕了就不會。」他的手指潛進女蕊當中,以畫圓的方式揉搓蕊瓣,好似在偵測蕊心的滲蜜程度,探尋最為敏感刺激的小核。
  
  「薩夏,我已經……」
  
  神秘的女核在被點刺磨揉的愛撫下,激起難以形容的快感,花朵在瞬間全然開放,滲出濃郁的蜜汁。
  
  「我要完全進入了。」待她核心的蜜汁完全滋潤了甬道,阻力減弱,他順利地突破緊縮的狹窄處,直接抵達底部。
  
  「噢……」被塞滿填補的滿足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喊出嬌柔的呻吟。
  
  接著,他勾起她一腳,推動熾熱的堅挺緩慢反覆地進出她的窄穴,在快要完全刺進時,再用力一頂。
  
  隨著他肉棍的巧妙抽送,她體內潛伏的情慾瞬間爆開來,緊圈著他的脖頸,跟著他的節奏瘋狂扭動腰身。
  
  一股狂野的刺激刷過他的中樞,他捧高她的腰臀,呈跪立姿勢壓下,進行活塞抽插動作,讓她可以看見兩人結合之處的景象。
  
  「啊……薩夏......」
  
  眼前的景象讓她發出嬌羞的驚呼,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堅挺沾染了她濃稠的愛液,對準核心,正猛烈地貫穿著她。
  
  「看到我深入妳的情景了嗎?」他激情插入,再狂烈抽出。
  
  「嗯……看到了……你在我的身體裡面……一直衝刺著……刺進最裡面……」高亢興奮的情緒使得她身體四之微微抽搐著。
  
  瞵睇著她嬌靦激狂的表情,他盈握住她如波浪般晃動的豐乳,繼續衝擊著她的身體,直達深處,直達情慾的高潮。
  
  到達快感頂點的那,她感覺到他在深深挺進的瞬間釋放進入她內部一道熱流,她攀附上他的頸項,給他一個讚賞的熱吻。
  
  親吻間,那如電流般衝擊刷過的快意,幾乎讓他亢奮得窒息,忍不住和她一同呼喘著滿足的熱息。
  
  「舒服嗎?」他的身體仍然壓覆著她,大掌溫柔而熱切地摩挲她的身子。
  
  「嗯。」她咬著下唇羞澀地點頭。
  
  「如果……」離婚五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已失去對情愛的狂熱,然而現在,他卻有著一股強烈的求婚念頭。
  
  「如果什麼?」她眨眨大眼,多希望有著超能力,能夠看透他眸子裡的異采是什麼。
  
  不行!他不能因一時衝動而許下諾言,這可能會是另一個錯誤的開始,他不想毀了彼此。
  
  沉默半晌,薩夏還是將話給吞了回去。
  
  「怎麼又不說了?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好像有著一大堆的話想說,卻又逞強地放在心裡?」她快被他陰晴不定的個性逼瘋了。
  
  這時,薩夏西裝裡的手機突地響起。
  
  「薩夏,你在哪裡?球球在大廳玩著玩具,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抱著肚子一直哭,你趕快過來看看!」打電話來的人是雪兒,她整個人慌張得不知所措。
  
  「我立刻過去。」收了線,薩夏立即起身穿上衣物。
  
  「怎麼了?」見薩夏顯露未曾有過的擔憂神色,蘋珂也跟著惶恐起來。
  
  薩夏沒心回應,穿著衣服便衝至大廳。
  
  蘋珂也急忙穿上衣物,尾隨著薩夏到大廳。
  
  「叫哈克準備車子到醫院。」來到大廳,薩夏看見抱著肚子悶哭的球球,整個人心痛得幾乎崩裂。
  
  隨後跟上的蘋珂,在看到球球痛苦的模樣,一股不祥的預感沖上心頭。
  
  「已經請管家吩咐哈克準備了。」尼凱指示哈克就在一旁待命。
  
  「球球,你怎麼了?」薩夏急忙抱起球球,察看他的狀況。
  
  球球無助地望視薩夏,瑟縮身體、流滿熱汗,不停地哽咽顫抖。
  
  「小少爺,看樣子好像是吃壞了肚子。」哈克說的時候視線故意轉向蘋珂。
  
  經由傭人們相互交傳,哈克間接得知貝洛克公爵執意帶回的東方女孩就是蘋珂時,一直想找機會報復上回撞車,她仗著人多勢眾逼他當眾道歉的仇。
  
  「球球沒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早餐中午我們就吃中式炒麵,大夥兒吃了都沒事,應該不是食物的問題。」雪兒仔細回想。
  
  「會不會是布丁?還是冰淇淋?大家吃的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甜點。」愛德華想起。
  
  「那就一定是。」哈克心底放肆大笑,終於等到機會可以痛整蘋珂一頓。
  
  哈克肯定的語氣誘使雪兒、尼凱、愛德華開始懷疑。
  
  「不可能啊!我就照平常的方式來做,不會有什麼錯誤的啊……」眾人苛責的眼光像是點燃飛箭,狠狠射穿蘋珂的心。
  
  「唉,這麼年輕的女廚一看也知道沒受過什麼專業的廚疫訓練,又是東方人,知識水準不同,也難怪會這麼不注意衛生。」哈克愈說愈起勁。
  
  「相信我,我從八歲就跟著父母學煮菜給員工們吃,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真的!我很小心,很注重衛生……」蘋珂急得都快哭了。
  
  「夠了!現在不是討論時機,先到醫院再說。」薩夏以嚴厲口氣阻止欲開口的哈克,抱著球球走出大門。
  
  收到嚴正的警告,哈克立即閉嘴跟上,在場的人的討論聲瞬間靜止了下來。
  
  「我也要一起去!」蘋珂擔憂地追上。
  
  「不用了!」薩夏回頭瞵視蘋珂一眼,心疼她的焦慮,想安慰她卻無奈不能表現出來。
  
  他也在指責她嗎?他也認為是她的錯?薩夏瞳眸裡又盈著她不懂的異光,像是想對她說些什麼卻得抑止下來。
  
  「老爺子規定妳這個月不可以走出這個房子。」管家湯姆伸手阻止蘋珂。
  
  接著兩名黑衣保鑣收到湯姆發出的口哨訊號,急速趕來攔阻。
  
  「怎麼這樣!我只是去一下醫院也不行!」被兩堵人牆隔絕的蘋珂閃逃鑽跑無用,氣得直跳腳。
  
  「我們也去。」雪兒、尼凱、愛德華急著跟上。
  
  「不用了,這麼多人擠到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薩夏以眼神阻止三人。
  
  「剛才還下著大雨,記得帶把傘。」雪兒貼心地遞給薩夏備用。
  
  「不需要。」走出門口,天氣已然放晴,薩夏抱著球球直接坐上車子,趕到醫院。
  
  「希望球球沒事。」三人相覷,各為球球祈福禱告。
  
  「讓我去,我很擔心球球的安危……」蘋珂轉向湯姆求情。
  
  「很抱歉,我得遵守老爺子交代的事項行事,再過五分鐘就是下午兩點,午餐碗盤就由我來清洗,妳直接到花圃整理。」湯姆一臉為難。
  
  「求求你,你答應我的話,你額頭上的頭髮一定長得又長又快,拜託啦!」蘋珂拉著湯姆,直把他當神拜。
  
  「帶她到花圃。」湯姆狠下心,交代保鑣後先行領路。
  
  就這樣,蘋珂被兩名保鑣半推半就地帶到花圃。
  
  來到由水晶玻璃建成的溫室花圃,蘋珂以為自己又進入另一座超大迷宮,裡面種植著各式各樣花朵樹木,奇形怪狀,五顏六色,像是科幻電影裡外層空間世界的森林一樣,教她完全傻眼。
  
  「其實這座溫室花圃有二十四小時的微電腦控溫灑水設備,但老爺子說要考驗妳的耐力及愛心,特別將灑水設施關閉,由妳負責灑水工作。」湯姆邊說邊翻開行事簿紀錄。「灑水用的長管已經請工人接上,水源開關就在中心那座噴水池,順著水管妳可以看到。」
  
  「那個老頭子真是天下超級無聊的大番石榴,花錢弄了灑水設備也不用,就愛故意刁難別人,要看別人忙個半死才高興。」
  
  一眼望去,這溫室就如一座森林遊樂園,二十幾條交錯的碎石走道,要她搞清楚方向可能得花上半天的時間。
  
  「好了,就這樣,接下來就是妳個人的工作,四點我們請人過來通知妳準備晚餐。」湯姆交代完畢,旋身走離。
  
  「喂喂喂!湯姆老兄,等一下!球球要是有什麼消息,要立刻告訴我喔!」蘋珂兩手放在嘴邊圍成圓圈形狀大喊。
  
  「好,只要妳認真將花圃整理完成。」說實在的,他還真怕她會忙不過來。
  
  「沒問題,你一定要告訴我喔!」得到湯姆的答應,蘋珂趕緊開始灑水工作。
  
  時間還不到半個小時,蘋珂也還沒澆完一區的花木,心就開始急了。
  
  「現在是幾點了?湯姆老兄怎麼還沒來通報我球球的消息?他到底是怎麼了?」
  
  她真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奔出去。
  
  「啊!好機會!就趁現在!」
  
  看見在溫室門外看守的兩隻大熊保鑣其中一人離去,另一個則鬆懈地坐在石椅上打瞌睡,蘋珂高興地直鼓掌歡呼,丟掉手中的水管,拔腿就跑。
  
  「呵!我就說嘛!怎麼可能對我全天候的監視,哈!到目前為止根本沒有阻礙,原來要逃跑是這麼輕而易舉的事,早知道我就這麼做了。」蘋珂跑過花圃,發現沒人跟蹤,改由大搖大擺地行走。
  
  沒方向感亂走亂闖的蘋珂,不知她的身影早已存記在監視系統,只要她的身子熱源感應超出監控範圍,警報器便會作響。
  
  「哇!空襲警報外星人攻打地球了呀!真是嚇死了人。」蘋珂才說完,立即又發生更嚇人的事。
  
  一個警報器響起,連接著所有的也跟著響起,偵測器四周亮起、探照燈不斷掃射,甚至裝設的衛星索尋系統也在瞬間開啟。
  
  就在那一秒,偵測器發覺到她,並鎖定住她,幾十道探照亮光打向她的身體,險些打散她的靈魂,她嚇得連忙躲進樹叢。
  
  「別以為這麼輕易就可以逃出去!」
  
  數十位保全人員追尋著監測系統,很快的找到躲藏在花園樹叢裡的蘋珂,像拎小雞似地把她揪了出來。
  
  「哇咧!太誇張了吧!這裡是監獄啊!你們有透視眼啊!連我躲在這裡也知道!」蘋珂拍拍身上的樹葉,不甘不願地被架到大廳。
  
  來到大廳,蘋珂看到坐在客廳裡的雪兒、尼凱、愛德華及管家湯姆,再看看身上因逃跑而沾滿泥污的衣服,頓時覺得難堪至極。
  
  「蘋珂,妳犯了最嚴重的脫逃行為,我不得不紀錄下來,扣除妳的分數。」湯姆惋惜地說。
  
  被警報器驚嚇而集合到大廳的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坐在沙發上不便發表任何意見,彼此僅眼神交會數秒,知道此事事態嚴重,蘋珂可能因此被刪除入籍貝洛克家族的資格。
  
  「湯姆,我不是想要逃跑,我是急著想到醫院看是球球的狀況,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都沒有消息?」蘋珂焦躁地想再衝出去一次。
  
  「哈克打電話回來通報說,可能是因為飲食不正常或是……」湯姆故意咳一聲,語帶保留,「小少爺是急性腸胃炎,得在醫院觀察數天。」
  
  「飲食不正常……急性腸胃炎……」蘋珂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一臉沮喪慚愧。
  
  「都是我害的……我不該貪睡,害他餓到中午……是我害他生病的……」
  
  「蘋珂,這不能怪妳。」雪兒拍拍蘋珂的肩安慰。
  
  「是啊!料理的時候難免也會不小心……」愛德華話半,被尼凱以手肘推打了下。「啊!我說溜嘴了……對不起……」愈說愈糟糕,他尷尬地直抓頭。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球球肚子痛真正原因是因為我做的料理不乾淨……」天啊!這教她怎麼還有臉待在這個地方……
  
  「呃……蘋珂,球球從小抵抗力就弱,從來沒有吃過甜點跟冰品,所以才會鬧肚子痛,不是妳的錯,妳不用放在心上。」
  
  「是啊,是他自己貪吃的……」
  
  雪兒及愛德華安撫蘋珂,怕她自責過深。
  
  「那也是我害的……是我讓他吃甜食冰淇淋的……會鬧肚子痛都是我害的……我做的東西不乾淨……不衛生……」蘋珂愧疚地衝向自己的房間。
  
  大廳的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對這件事作出什麼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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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房間,牆上的大鐘敲了五響,像在告示她應該至廚房準備晚餐。
  
  「我做的東西不衛生、不乾淨,還有誰敢吃……」蘋珂愈想愈喪氣,愈想愈難堪。「我看我還是走好了……等到他們討厭我趕我就難看了……」
  
  望著房裡完善精美的擺飾,回想這兩天和大夥兒的相處情形,蘋珂不禁感傷地落下淚來。
  
  「就當是一場夢吧!感謝上帝賜予我一個華麗的美夢,現在該是夢幻清醒的時候了。」擦乾眼淚,她想,該是離開的時候。
  
  打開窗戶,蘋珂看見大批保全人員早已離散,警報系統也已關閉,腦子閃過一道靈光。
  
  「剛才一陣兵荒馬亂,保全人員一定累得跑去偷懶休息,不會猜想到我還會趁機再逃跑一次,嘿嘿!現在可是個脫逃的好時機。」
  
  就在蘋珂做好跑步的暖身運動,才一走出房門,就撞上一堵高大的人牆。
  
  「哎呀!哪來的柱子,害得我的頭撞個大包!」蘋珂猛揉著頭,沒好氣地咕噥,待發洩怒氣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人影時,心跳瞬間停了幾秒。
  
  「要去哪裡?」
  
  薩夏兩手交抱胸前,雙眼不悅地起。
  
  「沒有啊!」蘋珂吊兒郎當,打哈哈模樣。
  
  「怎麼,又想逃跑?」
  
  這句話明顯顯示薩夏已經知道她脫逃的事情。
  
  「對了!球球呢?」媽呀!她得趕快把他的注意力轉開。
  
  「在醫院。」薩夏用腳板不耐地踏了幾下。「別故意把話題轉開,妳又想逃走了是不是?」他這次是肯定語氣。
  
  「我……」忍下委屈,忍下沮喪,蘋珂端起高尚的尊嚴。「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總有個理由吧。」薩夏捧起她的小臉,輕撫著她哭到紅腫的眼睛。
  
  「我沒臉再待在這裡……都是我害球球的……」他關心的眼神讓她的淚水頓時決堤。
  
  「妳在說什麼?」薩夏抓著她顫抖的身子,心疼不已,好想把她揉進懷裡呵護。
  
  「醫生不是說球球會肚子痛都是因為飲食不正常跟食物不乾淨的關係……都是我害他餓肚子的,還讓他吃冰淇淋……會鬧肚子痛都是我害的……我做的東西不衛生……害他生病的……都是我……」蘋珂強忍著傷心,不許自己懦弱地躲進他的懷裡哭泣。
  
  「誰跟妳說的?!」薩下心中憤怒的火焰突地爆出。
  
  蘋珂搖頭,不願供出人名。
  
  「跟我到大廳。」他忍下想要緊擁住她的衝動,拉著她來到大廳。
  
  除了貝洛克家族的成員外,包括保全人員、值班男傭,所有的人全部集合了,一向廣闊寂寥的大廳頓時顯得有些「熱鬧擁擠」,不過氣氛卻還是冷冽而嚴肅。
  
  「是誰說球球是因為飲食不正常及食物不乾淨引起腹痛的?」薩夏拉著蘋珂一同坐下主位沙發,劈頭就問,強勢的威嚴震得在場的人不敢出聲,
  
  「哈克打電話回來時是這麼說的。」湯姆指向站在後頭的哈克。
  
  「哈克,我不是告訴你小少爺得的是單純的盲腸炎,和食物無關,你為什麼回程報告要曲解事實?」薩下的眼神更為冷厲了。
  
  單純的盲腸炎?!和食物無關?!意思是……不是她害球球生病的!一直重壓在蘋珂心上的罪惡感終於移除,讓她得以順利呼吸。
  
  「我……」哈克沒想到謊言這麼快就被揭穿,嚇得渾身冒冷汗。
  
  「哈克,你為什麼要誣陷蘋珂,說是因為食物不衛生?」愛德華直替蘋珂叫屈。
  
  「貝洛克家族不需要只會挑撥離間的員工,你現在就回去,明天不必來了。」薩夏像是下了一道嚴重的聖旨,當眾宣判哈剋死刑。
  
  「少爺,原諒我……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開除我……我家裡還有三個小孩要撫養,求求你不要開除我……」哈庫慌亂地跪在地上請求。
  
  少爺?!蘋珂納悶地望了薩夏一眼,看他一副不干己事的模樣,她摳摳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不用說了,你走吧!」怕哈克說溜他的真實身份,薩夏指示保鑣趕快驅離。
  
  「喂!不要這麼無情嘛!」蘋珂不忍哈克無助的哀求,心全軟了下來。「我想哈克老兄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一時意思表達錯誤,湯姆不小心會錯意而已,沒必要到開除的地步,好歹他也在這裡服務了那麼久,沒功勞也有苦勞,只不過說錯一句話,幹嘛罰得這麼重。」
  
  「蘋珂,他誣賴妳,妳還為他說話!」雪兒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蘋珂。
  
  「他都認錯就該原諒,再說我可是很有『肚量』的。」蘋珂故意挺出肚子,像大鼓一樣地左右拍打,逗得大夥兒笑了出來。
  
  火爆的氣氛瞬間降溫,薩夏胸口的怒火也跟著熄滅。「好吧!既然蘋珂都肯原諒你,我們也就沒什麼話好說,就看你之後的表現。」
  
  「謝謝,謝謝,我不該對妳這麼有偏見,對不起……」哈克感動地直握著蘋珂的手道謝又道歉。
  
  「我一開始也是很討厭你,大家彼此、彼此。」蘋珂以詼諧的語氣化解兩人之間的心結。
  
  「好了!就這樣,大夥兒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吧!」薩夏拍了下手示意,下屬則各自回到工作位置。
  
  「呃……」蘋珂狐疑地斜睨著薩夏。「我覺得好奇怪,你不過是個『小小小小小』的家教,怎麼儼然變成了一家之主,大夥兒全都得聽從你的命令?」
  
  「老爺子離開前把管理大權交給了我。」薩夏理所當然的說。
  
  「怎麼可能!老頭子不把大權交給家族裡的人員,交給一個外來的家教?剛才哈克喊你『少爺』是什麼意思?」蘋珂從大夥兒怪異的表情感覺出更大的可疑。
  
  糟糕!該不會被她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了吧?薩夏額頭刷下一片黑影。
  
  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擔憂真相被拆穿的同時,也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薩夏如何解決。
  
  「不好了、不好了!花圃的溫室一區淹水了,一片花苗全被淹沒……」在花圃打瞌睡的保鑣慌張地跑進大廳報告。
  
  「啊!糟了!我忘記把澆水的水管開關關掉,完蛋了、完蛋了!」蘋珂恍然一驚,剛才追問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忘了。她轉身便跑!
  
  「不是那裡,是這邊。」蘋珂的路癡程度讓薩夏不禁搖頭莞爾,起身帶領她到花圃。
  
  「我們也去吧!」愛德華跟著起身。
  
  「我可不想踩在爛泥巴上,弄髒我高級的衣服。」雪兒回房,繼續做她的美容保養。
  
  「只不過淹個小水,不需要勞師動眾。」尼凱無關緊要地回房看書。
  
  「就我一個人多沒趣,算了。」愛德華聳聳肩,也回房打電動。
  
  @@@@@@@@@@@@@@@@@@@@@@@@@@@@@@@@@@@@@@
  
  「怎麼辦、怎麼辦?!」關掉水源,蘋珂一急,直接以手將水舀出。
  
  「妳這樣要舀到什麼時候才會幹?不會用抽水機嗎?」她單純直率的反應總是讓薩夏覺得好氣又好笑。
  
  「對喔!」蘋珂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轉身問著在後面幫忙收卷水管的湯姆,「抽水機放在哪裡?」
  
  「印象中是在倉庫,不過家裡一共有五個大倉庫,不曉得工人放在哪一個,可能要一間一間找。」湯姆努力回想。
  
  「哎呀!等找到花苗早就泡爛了!這下怎麼辦?怎麼辦才好……」蘋珂還是以最原始的方法,以手將水舀出。
  
  「我知道園丁威利有台抽水機放在貨車上,我去拿。」哈克想起,急忙跑到停置花圃旁邊的貨車,將抽水機搬出。
  
  「謝謝,哈克老兄。」蘋珂感激地行個童軍禮。
  
  「這是我應該做的。」哈克將電線插上,抽水機開始運作,沒多久便將積水全部抽出。
  
  「太好了!幸虧發現得早,也還好有抽水機可以把積水抽乾,花苗不會因為泡水太久而發爛,太好了!」蘋珂心疼的將被水沖離的花苗植回土裡。
  
  哈克、湯姆跟著也捲起衣袖幫忙。
  
  「我也一起幫忙。」薩夏顧不得弄髒一身高級西裝,一同幫忙翻土。
  
  哈克和湯姆當場傻眼,不敢置信向來冷漠嚴肅的少爺會放下身段做這麼粗鄙的工作。
  
  在大夥兒共同合作之下,花圃很快恢復原本的樣貌,花苗也全植回了泥土。
  
  「謝謝大家的幫忙,不然我一個人一定做不來的,真是謝謝。」蘋珂打開水源開關,把水管牽來讓大夥兒洗淨手上的泥污。
  
  「這點小忙沒什麼好謝的。」有著嚴重潔癖的湯姆,第一次覺得雙手髒污並不覺得噁心,反倒有著完成事務及全心參與的成就感。
  
  「是啊,妳幫我的才大。」對於蘋珂的不計前嫌,哈克永遠感激在心。
  
  湯姆及哈克對蘋珂瞬間由厭惡到喜愛的態度轉變,在一旁的薩夏全看在眼裡,真的不得不佩服她蘭心蕙質的魅力及自然親善的感染力。
  
  「以後我會小心,不會再出狀況,讓大家忙成這個樣子,真對不起,我該怎麼報答你們呢?」蘋珂不好意思地頻頻道謝。
  
  「如果真的要說什麼『答謝』的話,就煮個東西讓我們填填肚子好了。」忙到夜晚七點,湯姆的胃腸早就餓得快要打結。
  
  「沒問題!今天我就來煮個『超級豪華滿漢全席』來犒賞大家。」蘋珂興奮地舉手跳起,拳頭不偏不倚剛好打道薩夏的下顎。
  
  薩夏挑高一眉,覺得倒霉又覺得好笑,不過在下屬面前,他得維持他的嚴厲形象,只佯裝起臉部微微抽動的慍怒模樣。
  
  「大人不計小人過嘛!誰教你要長這麼高,我手一抬才會剛好打到,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嘛!」蘋珂勾起薩夏手臂左搖又晃地撒嬌。
  
  「放手!」手臂感觸到她軟綿的胸部,薩嚇一時間整個人震住。
  
  「不氣、不氣!不能計恨喔!」她抬起手揉揉他微紅的下巴。
  
  「我沒這麼小心眼。」拉拉西裝外套,他順便整整尷尬的神色。
  
  哈克和湯姆站在一旁捂著嘴巴偷笑,沒想到個性拘謹嚴肅的少爺也有難為情的時候。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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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6 00:11:49
  第八章
  
  「誰?」薩夏正在為甫出院的球球述說床邊故事,房門突地有人敲響。
  
  「是我。」蘋珂輕聲響應,怕深夜打擾到其它的人。
  
  「有什麼事?」薩夏起身開門,一臉冷淡,其實心裡是驚喜而高興的。
  
  「我泡了一杯胚芽牛奶,想替球球補充一些體力。」蘋珂探進臥房,對球球揮手招呼,「球球,蘋珂姐姐送好吃的東西來嘍!」
  
  球球愕然的眨著大眼,小嘴彆扭地噘了噘。
  
  「進來吧。」薩夏關上門,拉張椅子給蘋珂。
  
  「球球,蘋珂姐姐特地把胚芽磨得很碎、很碎、很碎喔!讓你的小肚子可以好好地吸收,來,喝了這杯胚芽牛奶,肚子裡的壞菌菌就會全部死光光,肚子也就不會再痛痛了!」蘋珂直接坐上球球旁邊的床沿。
  
  球球看著蘋珂擠眉弄眼的滑稽神情,防衛心減退,嘴角漸漸漾開笑意。
  
  「慢慢喝,別燙到了。」蘋珂將牛奶遞給球球。
  
  聞道濃郁的香味,球球迫不及待接下牛奶啜飲起來。
  
  「球球很怕生,看到不熟識的人就會躲避或是不理,看來妳已經得到他的信任了。」薩夏坐在另一邊床沿,輕撫著球球的頭。
  
  「沒辦法,誰教我親和力夠,長得善良又可愛,最討小朋友的歡心。」蘋珂昂起下巴,得意地從鼻孔哼出一氣。
  
  「是是是,粉紅豬一向最受小朋友歡迎。」薩夏忍不住莞爾。
  
  「喂!先生,你這句話是褒還是貶啊?!」蘋珂越過球球,捏了薩夏的手臂一把。
  
  這時,球球突地親了蘋珂的臉頰一下。
  
  「小色鬼,你居然偷親我?!」蘋珂摸著臉,滿是驚愕。
  
  球球嘟嘟嘴,一臉無辜又俏皮的模樣。
  
  球球主動的舉止頓時教薩夏驚喜,這表示兒子以打開封鎖的心防,對外界有了接受的能力。
  
  「算了,不跟你計較,反正我們以後就是『夫妻』,先讓你親一下也沒關係。」蘋珂逗逗球球的小嘴。
  
  對,球球和她有著婚約……他設定的荒唐婚約……薩夏當然知道蘋珂是在說笑,但心裡莫名就是發酵起一種酸澀難受的味道。
  
  「要我說故事給你聽是不是?」蘋珂接下球球拿給她的一本故事書。
  
  「呃?!什麼嘛!『三隻小豬』!」看到故事書的封面,蘋珂額頭流下冷汗。
  
  「妳很適合講這個故事,演起來很具說服力。」薩夏笑彎了腰。
  
  「那你來演大野狼!」蘋珂拉著薩夏一起下床。
  
  「啊!什麼?」薩夏臉色一陣白青。
  
  「我適合演小豬,你當然就是大野狼嘍!」要耍賤嘴,大家一起來,誰怕誰!
  
  「我才不要!」再怎麼說,他還得保持父親的威嚴形象。
  
  「好,現在開始嘍!」蘋珂才不管他願不願意,開始表演,「從前、從前,有三隻到處流浪的小豬兄弟,大哥叫肥肥,二哥叫胖胖,最小、最可愛的叫嘟嘟!就像我……」她跳到球球床邊,用手壓塌鼻子,發出豬叫的聲音,搔癢逗他發笑。
  
  球球耐不住蘋珂滑稽的逗弄,噗哧地笑了出來。
  
  第一次,這是薩夏第一次聽見球球開心的笑聲,那天真歡樂的模樣讓他除了欣慰之外,產生更深的愧疚。
  
  「有一天,他們三兄弟經過一條大路,大哥肥肥看見路邊堆著稻草,於是決定在原地定居,懶惰的他只花了一個下午,把稻草隨意捆一捆,簡單地蓋了間稻草屋後,就在裡頭呼呼大睡起來……」
  
  看著蘋珂精采有趣的表演,球球不停點頭、拍手,看得高興又入迷。
  
  「虛榮心強的二哥胖胖想將屋子蓋得比大哥肥肥漂亮,就在前面不遠的森林砍了些木材來蓋房子,不過因為木材太重,天色也漸漸黑了,二哥胖胖愈來愈懶,因此屋子的外觀蓋得漂亮,裡面的支柱竟是隨便釘一釘。小弟嘟嘟覺得稻草屋和木屋都不堅固,向前尋找更好的建築材料,幸運的找到石頭,於是混著泥土蓋了間石屋……」球球純真歡愉的笑靨,讓蘋珂更加賣力地說學逗唱。
  
  相同的,逗趣的氣氛也勾起薩夏潛藏身處已久的赤子之心,尋獲自小被規範限制抹煞的童心,和球球一同進入單純天真的夢想世界。
  
  「由於小弟嘟嘟很謹慎,建蓋石屋很小心,絕不讓石屋有任何細縫被風雨進來,忙了三天還沒蓋好。大哥肥肥和二哥胖胖都笑弟弟嘟都市笨蛋,一直取笑到他蓋好石屋。有一天,大野狼經過這條路,從沒有門的稻草屋看到大哥肥肥。」蘋珂說到這裡,向薩夏拋了個眼波,「該你出現了,大野狼。」
  
  真的要他演大野狼?這多難為情。這也是薩夏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慌張失措,四之根本無法動作。
  
  「哎呀!球球怎麼睡著了?!」
  
  表演得太過專心,蘋珂沒發現球球已然敵不過睡眠仙子的魔法,閉上眼睛沉睡了。
  
  薩夏為球球蓋上棉被,心裡暗忖著,還好球球睡著了,不然他真不知該怎麼演大野狼。
  
  「哼!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逃過一劫,明天『三隻小豬』下集你就得出場了,邪惡壞心的大野狼!」蘋珂斜睨薩夏一眼。方纔她在表演時,他笑得比球球還要大聲,分明就是把她當白癡看。
  
  「不要吧!」薩夏在心底慘叫一聲。
  
  「管你的,明天就換你出糗了,壞心腸的大野狼,最後還被最小、最可愛的豬小弟修理,哈哈哈……」看他一臉菜色,她開心地大笑。
  
  燦爛的笑顏,開朗的笑聲,霎時迷誘薩夏的意識,教他情不自禁地親吻上她。
  
  「你……」她像被電到一般,只覺全身一陣酥麻。
  
  「妳這只迷你小豬總得讓我這個邪惡壞心的大野狼先綵排、綵排。」勾起壞邪的笑,他打橫抱起她。
  
  「有球球在……」由他胸膛傳來的熱燙體溫,蘋珂也跟著一同燃起熱火。
  
  「裡面還有房間。」撞開房間內的隔門,薩夏直接進入內房。
  
  蘋珂羞澀地點了點頭,鑽進他的懷裡,還是不改頑皮個性,開始挑逗他精壯胸膛上的敏感兩點。
  
  將她放置床鋪,薩夏隨即壓下,激情地覆上她的紅唇。
  
  這一吻,足足有一世紀這麼綿長,四片唇瓣像是黏附著濃稠的蜜糖,不捨分離,不願錯過每個品嚐甜美的機會,傳遞享受、體驗感觸,直到彼此心跳、心靈完全融合一起。
  
  「不許妳再隨意離開。」
  
  強迫停下親吻的渴望,薩夏緊緊抓住蘋珂的手臂,懲罰她下午擅自離開的愚蠢及狠心。
  
  「好痛……你抓得我好痛……」這痛楚竟在她心中蘊成一股甜酸。
  
  「不許再離開,聽到了沒有!」他使勁抓住,生怕她一瞬間消失似的。
  
  「聽到了,那你聽到我叫痛了沒有!」她的粉拳猛捶著他厚實的胸膛。
  
  「嗯。」他這才甘願放開她。
  
  霎時,一抹微妙的氣氛流竄在兩人的眼眸之間,他們靜默地凝視著對方,誰也不願出聲破壞這一刻心靈契合的甜蜜。
  
  「愛我,你願意愛我嗎?」蘋珂兩手撫觸著他臉頰邊緣細微長出的鬍渣。
  
  「妳呢?」許證承諾的壓力及罪惡感讓他有些退卻。
  
  「我都願意把人給你了……」垂下濃密的睫毛,還是遮掩不住她的羞赧。
  
  「我愛妳。」他說了出來,他先前被情感傷害而冰冷死寂的心再次有了跳動,有了接受情愛、付出情愛的能力。
  
  「我也愛你。」勾下他的脖頸,她索討他的誓言之吻。
  
  「如果我離過婚,有個小孩,妳還會願意和我交往嗎?」他不想耽誤她真正的幸福。
  
  「只要你的小孩不討厭我。」意外的,她並沒有多大的震驚。
  
  「妳不會在乎?」他很難相信有人會有如此廣大的胸懷及包容。
  
  「彼此真心相愛,無所謂在不在乎……」蘋珂咬著手指,由耳根羞紅到了臉頰。
  
  「我會給妳幸福的,相信我。」捧著她圓潤的小臉,他和她如星的眼眸相凝。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要賴你一輩子嘍!」蘋珂如願的漢他烙印下火熱的相凝。
  
  「妳想賴多久就賴多久。」他才想一輩子賴在她柔軟的身軀旁邊,抱著她、吻著她入眠。
  
  「那你慘了。」斜眼歪嘴,她做出打盡壞主意的模樣。
  
  「看看到底是誰慘。」他學著她揚起邪惡的笑,大手開始不規矩地撫摸她的身體。
  
  她跟著他輕笑一聲,手也同時撫弄著他的結實背部。
  
  熱燙在唇瓣的親吻間隨著高張的情慾變得更加熾烈,像猛然竄起的火舌衝入她的口內,挑弄著她的,點燃她的慾望火苗。
  
  配合著他的挑逗,兩舌在磨抵纏繞間產生一種無與倫比的麻酥感受,如化學變化般地改變血液濃度,轉成極為酸甜的液體流竄全身。
  
  他捧起她的腰身,輕輕側轉,熟稔地拉下她背後的洋裝拉煉,褪去了它。
  
  她也主動拉下他的領帶,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鈕扣,同樣脫下。
  
  「這麼迫不及待?」他抵著她的額頭,邪佞地問著。
  
  「我……」蘋珂羞赧地噘噘嘴,視線尷尬地亂瞟。
  
  「怎麼?平常那個反應靈敏、口齒伶俐的粉紅豬小姐到哪裡去了?」他點著她的鼻頭揶揄。
  
  「你很過分耶!找到機會就想糗我……」她戳他胸膛一記。
  
  「妳害羞的樣子更可愛。」薩夏情難自禁地吻上了她。
  
  蘋珂感覺到他的唇舌來到她的脖頸,在她敏感的頸間印下數個熾熱的紅印,然後緩緩向上來到耳垂,鑽進耳窩。
  
  「啊……薩夏……你的……讓我好熱……好癢……」舌尖鑽入的感覺就如同私處被充塞,瞬時讓她激起一陣悸動的滿足。
  
  由她身體微顫的反應,他知道她的享受,撫揉她胸乳的大手順著腰肢曲線滑下,來到腿間的神秘地帶,柔柔地搓弄。
  
  「薩夏……太快了……」這刺激霎時震撼住蘋珂的四肢百骸。
  
  「那慢慢來。」
  
  燃著熱力的大掌重新回到她的胸脯,將胸衣解開,輕輕捏壓著她的花蕾。
  
  「嗯……」他的觸摸讓她感到有種熟悉的安心及甜美,細長的手指就如同鋼琴師一般,輕柔優雅地彈撫著她的肌膚。
  
  接著,他俯首,雙唇含住她的乳尖,輕緩地咬囓著她的粉紅蓓蕾,引得她一陣激狂吟叫,弓起了身子。
  
  「想要了嗎?」大掌熱切地再滑移至她的下腹,摩挲她股間的嬌柔花瓣。
  
  「我怕我承受不住……我怕我會就此墮落……」她慌亂地低喃,像是推拒又像是在渴求。
  
  「喜歡性愛是正常的。」他撫觸到她核心滲透至底褲的濕熱,迅速將它脫去。
  
  她羞澀地點了點頭,手跟著移至挺立在他兩腿之間的物體。
  
  「想要就解開它。」他將她的手拉至褲頭。
  
  「好難喔!這皮帶扣環怎麼解開?」
  
  摸索了一陣,她終於解開他的皮帶,接著解開褲子鈕扣,拉下拉煉,扯下長褲。
  
  「呼!總算解開了……」在瞥見膨脹於底褲下的碩大物體時,她再度羞怯地止住了嘴。
  
  「妳會得到獎賞。」看她從頭至尾認真卻笨拙的脫褪動作,薩夏不禁莞爾,給她一串寵愛的細吻。
  
  「薩夏,你的手指……」內部突地被一指刺入,她緊張地掐了下他的手臂。
  
  「手指怎麼了?」他貼近她的耳窩,朝裡頭曖昧的呼氣,
  
  「在裡面……在我的身體裡面……」她難受地夾緊雙腿。
  
  瞵著她迷幻的媚態,他再探入一指,以畫圓方式揉刮內部。
  
  「噢……」她忍不住地弓起身子,腰際輕微的顫抖。
  
  突地,他拉開她的雙腿,唇舌覆上下腹,瘋狂地舔品著她的花蕊,由蕊瓣周圍轉弄、撩撥,刺入滲透花蜜的核心,沾滿甘甜的密液再旋轉出外圍,一次又一次。
  
  她向下體望去,看到他用著唇舌不斷磨抵她的肉瓣,用力吸吮蜜汁發出聲響,手指跟著點刺著膨脹的肉芽,給她完全的刺激。
  
  「薩夏,可以了……可以了……」她難耐地推著他的頭。
  
  他示意她轉身,兩腿跨跪在他的身上,然後將她的下身拉向自己。
  
  「這動作好……好難為情……」她的下體就這樣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他柔捏著她的臀瓣,將它壓下,舌尖順著股縫由上至下來回不停勾舔。
  
  「那裡……那裡……」他竟然舔著她所有的私密地方。
  
  他呼出氣息,手指輕扯著她的花蕊,再整個含住,用力吸吻,把熱氣吹進核心。
  
  「嗯……那裡……好舒服……」她弓起身子,恣意地吟叫出滿足的驚呼,兩手包握住他腿間挺直勃起的硬物,以愛撫的行動響應他體貼的前戲。
  
  「愛它。」他要她幫他脫下底褲,試著搓弄舔含。
  
  這就是他的……好大……好硬……好熱……看著不停脹熱腫大的物體,蘋珂驚愕地瞠大了眼,臉頰頓時一陣燥熱,在羞怯地吞了口口水後,手開始上下搓動。
  
  「嗯,很好,再用力……」她的動作雖然拙劣,他卻得到從未有過的激狂感受。
  
  接下來該怎麼做?她真的要這麼做嗎?蘋珂想起多芬及珍妮曾經跟她說及和男友的閨房情趣,兩人都曾表示喜愛這種為對方口舌愛撫的親密感覺,在當時她的反應是一陣噁心,然而現在卻是充滿震盪及好奇。
  
  一個亢奮的念頭轉過,她大膽地含住他的堅挺,依著聽聞過的記憶,以齒上下輕磨著物體,以舌尖刺頂端的細縫,再用力的吸含。
  
  「就是這樣……」他的下身不由得微顫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口舌愛撫……
  
  放肆嘗試過後,她爆發起一股更加強烈的渴望,希望下體內部同時也能有著如口中那般相同的充實感。
  
  薩夏知道她的需求,將她翻身抱起,面對著自己。
  
  他背靠著床頭,拉她跨坐上大腿。她一切還在迷炫當中,不知如何動作。
  
  「直接跨坐上來,以手將我的導入妳的身體。」推揉著她的臀瓣,他把肉棍抵在她的窄穴磨蹭。
  
  順著他低沉誘人的魔語,她盈握住他的碩大,在蕊瓣部位沾弄蜜液,然後對準穴位口緩緩坐下。
  
  在進入的挪,他用力挺腰,再抓住她的腰肢壓下,完全挺進她的體內。
  
  「啊……到底了……」從下方急鋌而來的衝擊,激得她一陣浪叫。
  
  「放輕鬆。」他忍下衝刺的激動,兩手溫柔地由她的耳垂輕觸而下,撫過臉龐,滑過脖頸,輕碰肩膀,透過按摩的方式舒緩她緊繃的神經。
  
  「嗯……」輕柔的撫觸如同催眠的無聲魔曲,放鬆了她的神經,也迷濛了她的感官,下身不自覺地扭動起來。
  
  薩夏瞵著她的容顏,那誘人嬌媚的神態立即引發他壓抑許久的慾望,配合著她的律動,跟著進行頂刺的動作,
  
  「噢,再快,用力……」她如同騎乘一匹奔馳的野馬,不停激烈地上下搖動。
  
  他緊摟著她的身體,朝著她緊窒的小穴奮力衝刺,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深入。
  
  在內部產生快速收縮的反應時,一種激盪心魂的高潮快感如閃電一般刷過蘋珂的背脊,再次以瞬間的速度奔馳全身。
  
  被她肉壁緊實夾縮的同時,薩夏也得到釋放的快意,和她一同攀上情慾享受的最高頂端……
  
  「舒服嗎?」他捧起軟癱在懷裡的她的小臉,擦去她額上的薄汗。
  
  「嗯……」她懶懶地躺在他的肩上,沉浸在激情過後的溫存當中,漸漸睡去。
  
  他緩慢地平躺下來,讓她更能舒適地趴躺在他身上,靜靜數著她逐漸平緩的心跳及呼吸。
  
  「我愛妳。」雙手摟抱蘋珂嬌軀的真實感,教薩夏更加確定自己的感情,也願意走出前次婚姻的陰霾。
  
  呵,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感情一旦確定下來,付出真心之後,旁雜的一切就再也不重要了,心心唸唸地就只有心愛的人兒。
  
  蘋珂惚恍又略帶甜香的氣息親密地吹拂過他的胸口,不覺中又激起一股熱浪,薩夏正想偷偷輕撫她,突然,她如被夢魘纏身,身體猛地抽動,整個人頓然驚醒。
  
  「怎麼了?」他緊張地抱緊她發冷的身體。
  
  「我……」眼神慌亂的她落下了眼淚。
  
  「別哭、別哭……」她哭得他的心都揪痛了。
  
  「我夢見我的爸媽……他們牽著手對我微笑地說『要把握幸福』,然後……然後兩人就跳下樓去……」
  
  勾起塵封已久的痛苦記憶,蘋珂整個心魂頓時被黑暗吞蝕,陷入恐懼的深淵。
  
  「別怕,那只是夢。」他努力以體熱溫暖她冰冷的身軀。
  
  「那不是夢,是事實……就在我眼前發生的事實……」經由他火熱的貼觸,她渙散惶恐的神智總算獲得安撫。
  
  「事實?」他疼惜地撥開他額前濕漉的劉海。
  
  「五年前,一場突發的大火燒掉了爸媽開設的餐館,還意外燒死了幾名不及逃生的顧客,爸媽為了給付賠償,拿出所有積蓄變賣了房子,終於平息風波,但是他們兩人還是無法忘記罪惡,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下,決定跳樓自殺作為解脫……」
  
  蘋珂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堅強地面對這個事實,但每當想起,心酸淚水就像河水潰堤一般,全然湧現。
  
  「就在我眼前……我本來應該跟他們一起跳的……就因為我不敢……我來不及拉住他們……都是我的錯……」
  
  「不是妳的錯,不是妳的錯。」薩夏緊擁著她,心疼著她心裡那被愧疚撕裂的痛苦。
  
  這時,他的眼神正好看到放置在桌上的紙袋,那是先前父親交遞給每個人有關她的資料,當時他因排斥並沒有拆閱。
  
  難怪那時在陽台她會近乎崩潰地哭叫,不斷喊著父母,捶打自己……
  
  「對不起……」他好懊悔衝動下對她造成的傷害。
  
  「薩夏……」她也擁抱住他,知道他的懊悔及疼惜。
  
  「我會給妳幸福的。」薩夏在心底發誓,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絕不讓她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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