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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雪兒] 銀狐的幻影情人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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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9:24: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本帖最後由 闇焰 於 2013-9-26 19:31 編輯

【書名】銀狐的幻影情人


【作者】林雪兒


【內容簡介】

身為大名鼎鼎的「幻影殺手」
她不得不承認--這次的「目標」實在很難搞!
這個看似優雅斯文的男人根本是只浪蕩邪惡的魔鬼
他不僅輕易看穿她的「Show Girl行刺計畫」
把她從酒吧逮回家囚禁在他的大床上
用各種高明的「刑求」手段顛覆她的冷靜與自製
更可怕的是在短短幾天內就粉碎她完成任務的決心
讓她不顧一切的反過來保護他,甚至甘願為他挨子彈!
她知道自己不該罔顧「職業道德」
被他迷得沉淪在甜美又瘋狂的欲望之中
更不該愚蠢得連心都交出去,奢望從他身上獲得一絲情感
畢竟根據她「打探」來的「情報」
他的心……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另一個女孩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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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9:25: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英國倫敦

  入夜的蘇活區一直是年輕男女的最愛,白天充滿時尚味道的餐廳紛紛調暗燈光,在每張桌上燃著造型巧致的臘燭,播放著輕快又悠揚的爵士樂,營造出一種神秘、悠閒的浪漫氛圍。

  幾家著名的同志酒吧也亮起招牌開始營業。

  霓虹燈閃爍不停,變化著前衛的圖案,進入酒吧裏,除了一些打扮得十分新潮的同志情人外,也有不少雅痞風的優雅男士。

  在這個地方,英國人慣有的拘謹和嚴肅被拋在一旁,夜裏的蘇活區蕩漾著奇趣,讓人流連。

  在同性戀酒吧中最具規模、也最具有人氣的,應該要屬於位在著名的「科芬園」(Covent Garden)附近的「天使酒吧」。

  常在蘇活區活動的人大都曉得,「天使酒吧」的負責人是一對男同志愛人!湯瑪斯和亞瑟,卻沒有人知道,酒吧幕後的老闆其實另有其人。

  兩年前,這位神秘的老闆出資讓湯瑪斯和亞瑟創業,純粹是因為友誼,他並非同志圈裏的人,對女人凹凸有致的胴體遠比對男人有興趣,儘管如此,他還是三不五時泡在「天使酒吧」裏。

  他不愛坐在店內和一些不相干的人打屁哈啦,而是喜歡待在酒吧後面隔音設備還不賴的大房間,透過一大面可由內往外觀看的玻璃鏡牆,沉靜地喝酒,沉靜地打量每個人。

  或許,他天生就喜歡窺伺別人,在暗處活動讓他覺得自在。

  他十分孤僻,也十分低調,如果不是從小就認識他這號人物,湯瑪斯心想,那傢伙可熊輩子也別想交到朋友。

  無奈地歎了一聲,湯瑪斯丟下忙碌的外場,快步繞進後面的大房間,他身後還跟著一名金髮碧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

  走到門前,湯瑪斯按下對講機,對著裏邊的人說:「尼爾,你要的女孩我帶來了。」

  停頓了三秒,對講機那頭傳出略帶磁性的男性嗓音,像撥動了大提琴的弦。「進來。」

  門自動開放,湯瑪斯領著女郎走進,隨即丟下話:「我出去啦,外場忙得要命,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玩得盡興一點。」

  他轉身退出,經過女郎身邊時還特意對她擠了擠眼,迅速低語:

  「尼爾帥得要命,而且出手很大方,努力榨乾他吧。」一語雙關。

  美豔女郎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纖手撥了撥波浪般的金色長髮,紅潤的朱唇微噘,揚出一抹性感的弧度。

  湯瑪斯離開後,女郎仍站在原地。

  她的視線先是被那一面具有透視功能的鏡牆吸引,清楚地看見酒吧內熱鬧的狀況。

  她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碧眼,放鬆輕蹙的眉心,然後若無其事地掉過頭來,努力適應著房中昏暗的光線。

  那男人就坐在離她差不多有五大步距離的單人沙發上。

  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只大約描繪出他的輪廓,感覺他肩膀很寬,交疊的腿特別修長。

  「不把燈開亮一點嗎?」

  女郎的英文帶著純正的英國腔,低柔音調卻多了一抹誘惑,軟軟的、啞啞的,仿佛朱唇正在男人耳邊噴出馨香。

  男人右手輕撫下顎,沉吟著,過了幾秒才出聲:「你做這一行很久了嗎?」

  女郎微乎其微地挑眉,有些慵懶的性感。「別擔心,我不是生手,我是麗絲媽媽底下最好的show girl,如果價碼不錯的話,偶爾也會接接外場的工作。」

  「麗絲媽媽」的名號在倫敦大小聲色場所頗具名氣,她底下的女孩個個是天使的臉孔外加魔鬼的身材,除了經營單純的平面模特兒、產品展覽會的show girl外,連幾家有名的Pub也會向「麗絲媽媽」簽下懂得跳舞又敢ShoW的女孩,來Pub裏大跳鋼管豔舞。

  當然,如果有相當優渥的價碼,「麗絲媽媽」底下的女孩也不會排斥接接「外場」的case,而所謂的「外場」,講難聽一點就是色情交易。

  男人……甚至是女同性戀者,只要付得出教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價錢,就能享受到女孩們最頂級的「服務」。

  特別的是,「麗絲媽媽」從來只提供賺錢機會,不曾強迫過底下的女孩,因此雙方你情我願,更能讓付錢的客人享受到如夢如幻的解放。

  此時,男人揚起微斂的雙目,神秘的銀光在幽暗中爍了爍。

  像隱在黑暗中,窺伺著一切的狐狸眼睛。

  領子開得極低的胸脯驀然一震,女郎隨即揚起性感的笑,慢慢地脫去貼身的羌皮外套,隨手一拋,藉以掩飾被他挑起的驚慌。

  「要我先去沖個澡嗎?還是……你想來個鴛鴦浴?」

  男人似乎在笑。「你會跳舞吧?」

  她柳眉又是一挑。「當然。」

  「我想看你跳舞。」

  對於男人的要求,女郎沒有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下一秒,她美好的身體隨著室內不知從何處流泄出來的輕音樂舞動起來,那曼妙的曲線柔軟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音樂太過輕柔,她的舞並不狂野,但眼神和動作都帶著濃濃的誘惑,隨著輕盈的步伐和舞姿,她慢慢地靠近他、靠近他……

  她的手終於碰觸到男人的肩膀,輕輕挑逗著,後者依然不動如山,仿佛真的只想純粹觀賞她的舞蹈。

  她將他當成Pub裏的鋼管,繞著他扭腰擺臀,玉手始終不曾離開他的肩膀或胸膛。

  然後,她繞到沙發後面,肢體仍隨著音樂擺動,藕臂則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愛撫,以一種充滿挑逗意味的方式……

  她的金髮披散在他寬肩上,朱唇緩緩地貼近他的耳朵,誘人萬分地吹出氣息,還故意探出小小軟軟的舌尖,捉弄般地舔吮著他。

  「我跳得好嗎?告訴你……我還會跳另外一種舞,不過需要你帶著我跳,你要抱著我、貼著我,像黏巴達那樣,卻比黏巴達更深入、更親密,你會跳嗎?嘻……」她像個壞女孩般低笑。

  然後,她發現男人左胸的鼓動漸漸加促,呼吸也變得粗嗄許多。

  就是現在!

  美麗碧瞳中的朦朧和性感在瞬間消散,眸光在男人身後變得寒冷。

  她玉手輕揚,掌心中竟多出一把約莫三寸長的鋼刃,眼看下一秒就要從他的頸後刺入!

  以為任務即將完成,女郎卻驀地瞪大眼睛,因為持著鋼刃的手在毫無預警之下,被男人的大手緊緊按住。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

  「你的舞跳得不錯。」男人竟然還發出低沉的笑聲。

  有種被深深作弄的感覺,女郎索性拋開偽裝,大膽地採取攻擊。

  「那也得看你還有沒有命欣賞。」

  她聲音透著壓抑,鋼刃拋向另一隻自由的手,隨即狠狠一劃,打算割開他的喉嚨。

  男人的動作迅雷不及掩耳。

  他快得驚人,不等那把鋼刃近身,已將她整個人過肩摔倒,力道下得很猛,瞬間扳脫她的右肩胛骨。

  女郎不禁悶哼了聲,後腦勺結實地撞在地面上,脫臼的肩胛讓她痛得呼吸緊繃,但殺手的本能又促使她拚命去完成任務。

  可惜抓著武器的左手還來不及揮上,男人已離開那張單人沙發,一隻穿著精緻小牛皮皮鞋的腳穩穩地踩在她的左手腕上,緩慢地壓重力道,讓她不得不鬆開那把閃動著寒光的鋼刃。

  「很痛嗎?」男人高大的陰影籠罩著她。

  廢話!

  女郎眯起一雙碧眸,抿緊唇瓣。就算痛得她死去活來、額頭已滲出冷汗,她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為什麼要殺我?」他的聲音沒什麼高低起伏,居高臨下的優勢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塊攤在砧板上的肉。

  倔強地把小臉別向一邊,她乾脆閉起眼睛。

  在殺手的條規裏,沒辦法完成任務就等同是廢人,她從十七歲就在這一行闖蕩,整整八年時間。她早已預見自己的死亡方式,就如同此時此刻,殺人不成,反遭報復。

  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的生命就是這樣,對於一個孤兒來說,死了也不會連累誰為她傷心,更何況,她本身也沒有朋友。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男人悄悄地蹲低下來,當他的手帶著熱意撫上她的冰頰時,讓她早將一切視作無謂的心突然一震。

  她不禁睜開眼睛,猛地望進他深邃的銀瞳。

  心臟又是劇烈跳動,她從來沒見過一對如此出色的眼,近近打量他,不得不承認,這次任務鎖定的「目標物」實在……實在是漂亮得驚人。

  幽暗的光線下,他的發絲如同目中的銀光,閃動著淺淺色澤,淩亂又性感地披在寬肩上。

  他的五官仿佛是特別量身打造的,組合成一張無懈可擊的俊臉,優雅中透著淡淡冷峻,讓人無法從神情中搜索出他的靈魂。

  「你……想殺就殺。」她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會在此時此刻怕起他掌心傳出的古怪熱意,那撫觸弄得她冰涼的臉頰麻麻癢癢的,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亂鑽、亂爬。

  shit!

  她到底發什麼神經?!

  強忍住不斷冒上來的戰慄,她狠狠地瞪人。

  男人對她殺人似的眼神微微牽唇,平靜地說:「殺了你太可惜,更何況你若死了,我剛才所受的驚嚇要找誰來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他的樣子哪里像是被嚇到?!

  女郎完全摸不著他的想法,恨恨地說:「如果你以為能從我口中打探事情,我勸你別費力氣。」

  她忍痛的能耐一流,脾氣又倔,認定的事很難改變,抵死不會洩漏任何內幕,這也是專業殺手的道德。

  男人仍舊低笑,大手像是摸上癮了,在她嫩頰上不斷流連。

  「你不是說……你還會跳另外一種舞,要我抱著你、貼著你?我不會跳黏巴達,但我會跳你所說的那種舞,而且技巧應該不差。」

  他的語氣充滿弦外之音,震撼她的心。

  女郎努力想保持面無表情,眼眸卻流露出微微驚慌。

  「你不怕我逮到機會殺你?」

  「你不會有機會。」

  「你會後悔的。」敢小看她?!

  男人但笑不語,銀瞳刷過詭異光輝,在她還搞不清他的意圖時,他手腕上的精工表突然朝著她的鼻子噴出氣體。

  她不及閉氣,立即中招,嗅入那不明氣體還不到三秒,腦筋已糊成一片,緊繃的身軀緩緩鬆弛。

  不……

  該死……

  男人英俊的臉龐漸漸模糊,她費力地想抓住僅餘的一點意識。

  但,這場拔河實在太痛苦,她的身子被莫名的力量揪進不見底的深淵,急速往下掉落。

  她以為自己在咒?、尖叫、狂喊,其實僅是無力地蠕動著兩片瑰唇,發出細碎的呻吟而已。

  一切都太遲了,超乎她所能控制,眼皮重得無法掀動,她不甘心地合起雙眼,雅麗的眉心還微微蹙起。

  男人沉靜地看著她的掙扎,直到她完全喪失意識,那雙大掌輕柔地摸到她脫臼的地方,以完美的技巧將她的肩胛骨推回去。

  「唔……」女郎悶哼,也唯有在意識喪失的狀態下,她才會允許自己顯露出脆弱的一面。

  「倔強的女孩。」他低語,手勾起她金色鬈發,沒料及這輕輕的拉扯,竟讓她耳邊散出好幾根黑絲。

  眉淡淡挑起,他順手將那頂假髮取下,連帶撥掉了底下的發網,當一頭烏亮秀髮如扇子般鋪散在地板上,男人冷峻的嘴角有了耐人尋味的弧度。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他發覺沉寂許久的心在瞬間鼓動起來。

  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起來,既然有好玩的事?就不用成天泡在酒吧裏,他抱著女孩,大踏步往另一扇門離開。

  ☆☆☆

  坐落在倫敦西區、界在海德公園和泰晤士河之間的漢克伯爵府,是一座維持得極為良好的百年古宅。

  整幢大宅當初全採用大理石建材,單看外觀會讓人感到嚴肅、難以親近,但周遭大片的花園和綠地卻有效地柔化了石材建築的剛硬感,特別是大門前一座不規則狀的酒神噴泉,當陽光在水花上閃爍、輕舞,更添活潑氣息。

  此時,在大宅二樓的主臥室裏,漢克伯爵府的現任主子尼爾•漢克立在落地窗前,秋天的陽光透過玻璃灑下,將他頎長身影整個吞沒,幾乎要把他融化在滿滿的金陽中。

  叩叩——

  身後響起敲門聲,尼爾遠放的目光陡地一斂,突然在光潔的玻璃上與自己的眼神相遇。

  他微微一怔,有些訝異那深沉的眼底竟然閃爍著淺淺的愉悅。

  有多久沒有真心笑過?

  疑惑著,他好看的眉不禁輕攏,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明麗臉龐,那女孩青春可愛,是他曾經用心愛過的情人,最後卻因他香消玉*,而他的心仿佛也在失去她的那一刻凍成冰霜。

  只是這三年來他體會了,一個人想要行屍走肉地活著,其實也不是太困難的事。

  不必用心,也不再動情,可以冷冷地享受一切感官的快感,及時行樂,把靈魂拋到黑暗的一角。

  但,此時此刻的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是因為昨晚那個狙擊他不成、反被他制伏的女孩嗎?

  她的出現在他猶如死水般寂寥的生活中劃開一道漣漪,直覺奇准的他隱約感覺到,在未來的日子裏有許多麻煩事就要接踵而至,攪亂他原有的步調,迫使他改變。

  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

  「進來。」他淡淡出聲的同時,人已跟著轉過身來。

  推門進來的是漢克伯爵府的大管家威爾金先生,他曾經擔任過英女皇的皇家管理,在五十歲申請退休後,便被尼爾延攬到伯爵府,薪俸和福利比之前高過一倍有餘。

  事實證明,尼爾的確是挖到了一個寶,威爾金先生的管理才能絕對是物超所值。

  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主子這些年生活得如此糜爛,成天醉生夢死,偶爾清醒時卻總為著某些不明原因飛往國外,而漢克伯爵府卻依然維持著美麗風貌,在團團的青翠和鮮妍中傲立?

  一切都得歸功於眼前這位老管家。

  尼爾望著老威爾金,平靜地問:「已經聯絡上紐約那邊了嗎?」

  威爾金點點頭。「他們說會儘快將資料傳送過來,最遲在今天晚上就可以拿到詳盡的調查報告。」

  尼爾雙手優雅地盤在胸前,微垂的俊臉露出沉吟神色,似乎想著什麼事。

  一會兒,他發現老管家還沒有退出去的意思,不禁揚眉。

  「還有其他事嗎?」

  「小姐的各式衣服和成套的內衣褲都已經遵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需要現在送過來嗎?」

  聞言,尼爾那雙銀色眼睛微爍,不禁瞄向四柱大床上、被薄紗床帷輕掩的那坨隆起。

  在那床絲被底下,藏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小美人,雖然嬌小,但該豐滿的地方發育得一點也不差,纖細的腰,又翹又圓的臀,一身水嫩的肌膚潔白無瑕,足以引誘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為什麼要遮掩住那樣的美景呢?

  「我想……她現在還不需要衣服。」他淡淡回答,感覺那古怪的愉悅在慢慢擴張當中。

  那「美景」是專屬於他的福利,他允許自己多多享用。

  聽到主子如此回話,老威爾金藏起一抹笑,以一貫平靜的語氣說: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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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9:26: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陌生的氣味、陌生的寧靜,讓她本能地戒備起來。

  即使意識尚未完全回復,覆蓋在柔軟真絲被底下的身軀已經反射性地繃緊起來。

  「啊?!」猛然間,她整個人擁被彈坐起來,眼睛瞪得好圓,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是被可怕的夢境嚇醒過來。

  她一手捂住躁動的胸口,碰上的是堅挺的裸乳,又驚得低喘一聲,發現自己竟然赤身裸體躺在一張過分精緻的四柱大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

  她被挾持到什麼地方?!

  右邊肩胛骨隱約感到痛意,提醒著她曾經脫臼的事實……是那男人幫她接回的嗎?!

  他不是打算好好折磨她嗎?為什麼又幫了她?!

  還有……是他把她全身的衣物除去,光溜溜地丟在這裏嗎?!

  很難分析目前的心情,她甩了甩頭,思緒仍十分淩亂。

  事實上,她全身擠不出什麼力氣,可能是吸入類似迷藥的氣體,讓她雖然醒來,身體仍有些軟綿綿、懶洋洋的,極想再度倒進柔軟的大床,就算不睡,靜靜地躺著也好。

  可是,她絕不允許自己如此軟弱,也絕對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

  咬著牙,她拉下被單裏住赤裸身軀,拖著虛浮的腳步下床。

  撩開垂掛下來的薄紗帷幔,偌大房中只有她一個。

  無心打量窗外的景色,也沒時間端詳房中精緻的傢俱和擺設,她小臉微微一側,捕捉到極細微的聲響。

  裸足無聲地踩在鋪滿羊毛地毯的地板上,在經過角落的茶几時,她順手摸走擱在上面的拆信刀,又悄悄往聲音來源走去。

  推開一扇門,她進入頗為寬敞的更衣間,四下張望著,還被反映在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這才驚覺到她的假髮己被拆掉,屬於東方女子的純柔黑絲披散在肩上,連那對變色的超薄隱形眼鏡也被取出,她的眼瞳顯露出原色,黝黑如玄玉。

  男人看過她的真面目,那他更是非死不可!

  輕輕喘息,壓下心中的懊惱,她繼續往裏頭走,門後面應該是一間浴室,因為嘩啦啦的沖水聲正從裏面傳出來。

  這時刻她沒辦法想太多,拋掉被單,她從成排的衣櫃中隨意抓了一件襯衫套上,卷起過長的袖口,而衣櫃中全是男用衣物,找不到適合她尺寸的褲子,只好又抓來第二件襯衫,把兩隻袖子綁在腰上充當裙子。

  手中的拆信刀雖然不夠鋒利,但以她的技巧和身手,要置人於死地並不困難,只要……只要她的力氣能完全使出來,精確地抓住人體的要害。

  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試探性地扭動門把,發現並未上鎖。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道細縫,裏邊白茫茫的水蒸氣急速冒出。

  她跨入,目光專注地鎖定那處乾濕分離的沖澡間,嘩啦啦的沖水聲完全掩去她的腳步聲。

  屏氣凝神,如黑玉的眼瞳閃動精光,她悄悄握緊拆信刀,一步步逼近。

  突然之間——

  「不多睡一會兒嗎?」男子略帶嘲弄的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

  她心臟猛地撞擊胸腔,頸後寒毛直豎。

  反應極為迅速地,她手中拆信刀一個大回轉,刺向故意躲在她背後的高大身軀。

  尼爾的動作比她更敏捷,出手乾淨俐落,精准地扣住她持兇器的手腕,順勢一扳,另一隻手臂則攬住她的腰。

  「唔——」悶哼了聲,她整個背緊貼在他潮濕、結實的胸膛上,心跳得更快,憑著瞬間反應,她抬起腿往後踹,抓住機會就想攻擊。

  「小妞,你很不聽話。」

  「Shit!」

  「還罵髒話?」

  他乾脆把她抵在牆壁上,長腿從她背後擠進,將她一雙玉腿分開,而手上的力道也讓她不得不鬆開掌握,放棄那把拆信刀。

  暈眩再度襲來,她咬咬牙,很氣自己這麼不爭氣,想狠狠反擊,卻是力不從心。

  「你最好殺了我。」她掙扎著,呼吸越來越沉重,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力氣正一點一滴流散。

  男人低低笑著,胸膛有意無意地磨蹭她的背和臀,熱氣噴在她耳邊。

  「我要一具屍體幹什麼?我沒興趣奸屍。」

  她心一繃,終於意會到他赤裸的身體與她僅隔著薄薄的襯衫。

  而此刻,她身上的襯衫已被他弄濕,黏貼在她肌膚上,將她美好的女性曲線勾勒出來。

  「你……你別想碰我!」她明白他的意圖,努力要自己鎮定,聲音卻洩漏出拚命想隱藏的軟弱。

  「我想碰就碰。」

  他輕描淡寫地丟下話,下半身卻惡劣地抵向她,擠壓著她的俏臀,以一種徐緩的韻律磨蹭著,低低地說: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把我惹得欲火焚身,我如果不碰你,那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你、你敢?!」她動彈不得,通紅的小臉閃過慌張。

  對於性方面的知識她並非全然不懂,只是缺乏「實戰」經驗。

  原以為自己能高超地掌控情緒,不因外在的人事物波動,但此時此刻,男人硬挺的火熱是如此不容忽視,緊緊抵著她的臀,還故意模擬衝刺的動作折磨著她……想要無動於衷、不受影響,變得好難、好難……

  她的喘息越來越快,胸脯急促起伏,再加上高溫的水氣讓她的體溫也跟著飆升,覺得自己快暈了。

  「沒有什麼是我不敢的。」在她耳畔低喃的同時,男人的舌竄進她泛紅的秀耳裏,慢條斯理地舔吮著。

  「不要……別碰我……」可惡、可惡!她閉起眼睛,偏偏無處閃躲。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沉的笑聲。

  「我不喜歡女人太溫順,那玩起來沒什麼意思。」

  「放開我。」她說得咬牙切齒,被硬抵在牆上的身軀烘出一層細汗,熱得難受。

  陡然間,她被他的力量操控著,轉身過來面對他,還來不及趁機攻擊,整個人又被他牢牢抱住。

  「可惡唔唔——」她的罵聲被他以唇結結實實地堵住了。

  男人的舌長驅直入,極有技巧地翻攪著她的芳口,糾纏著那甜美的丁香小舌,強迫她跟隨著他翩翩起舞。

  感覺到她貝齒想要咬下的企圖,他騰出一手扣住她潔美的下巴,硬是要她承受他的氣息和唇舌的攻擊。

  「不要……唔唔……」她快要沒辦法呼吸了。

  男人健壯的手臂緊捆她的腰,倔強的黑眸漸漸模糊了,她的雙腿仿佛被抽光力氣,要不是他穩穩地擁住她,任她依靠,她八成要跌到地上去了。

  「你吻起來很甜……」

  尼爾抵著她的瑰唇,近似歎息的低喃中帶著一絲絲輕訝,似乎沒想到她的滋味竟然會如此勾魂。

  「壞女孩,你讓我全身發熱。」下一秒,他將半昏迷的小人兒攔腰抱起,緩緩踏入早已蓄滿溫水的大浴池。

  當那溫暖的感覺團團將她圍繞,水波輕輕拍打著肌膚,她不禁逸出歎息,緊繃的身軀放鬆許多。

  可惜,當她再次輕眨眼睫,看清楚自己還在男人的懷抱裏,那戒備的神情又一次浮現。

  「可惡!」她揮動雙手,踢蹭雙腿,濺起一波波水花。

  尼爾忽然抓住並分開她亂踢、亂踹的玉腿,腰身趁機擠入,男性象徵就抵在她毫無遮掩的腿間,將她整個人壓在浴池邊上。

  「呃?!」她不由得抽氣,臉蛋漲得通紅。

  「放鬆,我會讓你很舒服的。」他誘哄著,大手已俐落地扯掉她圍在腰上的襯衫,還把她穿著的那件推得高高的,露出兩隻渾圓的椒乳。

  「混蛋!你、你不准碰我……」可惡!為什麼這麼熱?!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什麼不一槍斃了她?!好恨——

  「小妞,你越反抗,我只會越興奮。」

  「你變態!」她無力地捶打他的寬肩。

  陡然間,她全身緊繃起來,因他粗獷的掌心忽然覆住她一隻飽滿的乳房,而他的嘴也沒閑著,湊近吮吻她另一邊的胸脯,像初生嬰兒對母親的眷戀般,含著那頂端的梅蕊再三舔吮。

  「哈啊——不——」

  這太可恥了!她竟然起了反應,一股可怕的酸軟感覺侵蝕著她的身體,讓她小腹一陣緊縮。

  不!她絕不允許!

  正召喚最後一丁點的力氣和理智,想在這樣可惡的侵略下保住最後的尊嚴,男人那灼熱的堅挺卻在這時逼向她。

  他扶著底下的昂揚,輕易地尋找到女性神秘的花口。

  下一秒,在她處於茫亂當中,他已往前頂入,夾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和驚人的高溫,以強硬的手段佔有她的身體。

  「啊?!」好痛啊……她秀氣的五官緊緊皺了起來,泛紅的臉蛋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好痛、真的好痛!他的巨大硬生生貫穿她,那從未讓人拜訪過的甜美花徑瞬間被撐開,含住他粗長的生命力,這樣突如其來的折騰幾乎要把她撕裂成兩半。

  「你是第一次?!」男人惡魔般英俊的臉龐閃過訝異,雖然他進入她的方式近乎粗暴,仍明顯感受到那層處子薄膜。

  泛紅的臉蛋可憐又倔強地別向一邊,她咬著唇忍痛,急促的呼吸洩漏心中的脆弱。

  一切都太遲了……她悲哀地想著,另一方面卻又努力地做著心理建設。

  就當成被狗咬了一口,沒什麼大不了。

  他可以折磨她的肉體、淩辱她的肉體,把她當作妓女發洩性欲,卻沒辦法折損她的精神。被奪去處子之身又如何?不過就是一層薄膜,她還是她,真的……不算什麼……

  她拚命地壓下難過到想哭的衝動。

  腦中竄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思緒,等漸漸拉回零散的意識後,也漸漸地察覺到男人自沖進她柔軟體內後,就壓抑住火源不動……

  一開始的撕裂劇痛似乎和緩下來,演化成一種奇異的緊繃和脹熱,在她被撐開的甬道內起了騷動。

  「沒想到你還是處子。」

  在溫水中扶住她的臀瓣,尼爾湊近她秀氣的耳邊,邊用舌頭撩開她沾染濕氣的發絲,邊嘶啞地噴出熱息。

  她身子一顫,莫名的熱潮幾乎要將她淹沒,那異樣感覺讓她產生前所未有的驚懼。

  「你用這種方式侮辱我,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別去感受他加諸在身上的一切。她用力地告訴自己。

  她可以放空自己,把此時此刻所承受的全當成磨練,就如同被訓練成殺手的那些年,咬著牙,什麼也別去想,把所有的感覺淨空,她辦得到,一定可以……

  尼爾低沉地笑,銀瞳揉進深邃的欲望。

  「你確定這是侮辱嗎?說不定,你也能從其中得到快樂。」

  「不可能!」

  她忽然迎向他的注視,心臟卻咚地一震。

  兩人之間如此親密地貼靠,他挺直的俊鼻輕蹭著她的,那對魔魅的銀瞳讓她聯想到雪夜中的狐眼,帶著妖野的神秘光芒,一閃一爍,仿佛能窺伺到她內心的所有。

  他撇撇唇,浮現一抹嘲色,沙嗄地說:「看來我們的意見有些分歧。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證明。」

  「你還想哈啊——」她突然驚呼,因為一直按捺在她體內的男性欲火終於開始行動。

  他微微退出,立即又深埋進去,這一次比首次闖入時抵得更深,她神經整個繃緊,雪嫩的胸脯難以克制地起伏,擠蹭著男人結實的胸膛。

  「你……可惡……」她幾乎要呻吟出來,沒想到訓練多年的自製力竟然不堪一擊,這陌生的一切已讓她慌亂。

  壓住女子勻稱柔軟的身體,像是要懲罰她的固執,也像是要探究她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強,他的腰臀在溫水中律動起來,急促地進撤猛攻,將水濺得到處都是。

  「嗯……哼……」她緊抿著唇,眉心蹙緊,細碎的輕哼仍從鼻腔發出。

  不要想……

  不去感受……

  她是個木頭娃娃,什麼都感覺不到……

  她……她……哈啊……

  就算內心一而再、再而三嚴厲地申誡,身體反應仍然背叛了思想。

  她的小腹中滾動著一團可怕的熱火,隨著男人一下下強而有力的衝撞,她仿佛被丟進烈火裏燃燒,靈魂仿佛被架在火焰上燒烤,又痛又熱,每顆細胞鼓脹再鼓脹,她就要被可怕的力量撐爆。

  不!不該是這樣啊——

  男人對著她攻城掠地,在猛攻之後轉為綿長的進擊,深深探索,在她發熱的腿間攪弄、旋蹭,以測探她為樂。

  他的手愛撫著她美好的曲線,揉捏她發脹的雙乳,邊刺激著那兩點敏感的乳尖,嗓音帶著難以抗拒的誘哄:

  「叫吧,這樣忍著很痛苦,何必呢?」

  「唔……」不、不!她小手握成粉拳,抵在他的肩膀和胸前。

  心中無聲地?喊,她閉著眼、咬著唇,小小腦袋瓜拚命地搖動,好幾縷濕發沾黏在粉頰上,看起來更是無助。

  「固執的女孩。」

  他的手爬上她美麗的咽喉,臀部持續律動著,手已輕巧地扣住她的下巴,修長食指描繪著她菱唇甜美的輪廓。

  「不要忍著,好好享受這一切,你不是要我帶著你一塊跳舞嗎?我們兩個現在這麼靠近,你把我含住了,這麼緊,這麼小,卻能完全容納我……叫吧,我知道你的感覺,你的身體反應騙不了人。」

  是的。

  她的身體誠實地反應了一切。

  她的乳尖在他的撩撥下泛紅、挺立,在水氣的潤澤之下,讓人不禁聯想到點綴在奶油蛋糕上的鮮紅草莓,如此的鮮豔欲滴、可口誘人……

  再來,她全身肌膚染上一層粉嫩色澤,臉頰綻開兩朵紅暈,雖然痛苦地隱忍,那咬唇蹙眉、呼吸急促的模樣卻讓男人更想摧毀她的堅持,狠狠地折磨她、揉碎她,期待著她的墮落。

  然後,是她緊窒又潮濕的體內,他的侵入撐開那細緻的甬道,一下下的磨蹭刺激著她的神魂,讓她不禁緊縮、顫抖,也勾引出更多晶瑩的愛液。

  那些可恥的溫潮悄悄地滲流出來,潤滑兩人親密交合的地方,融進這一整池的水中,淫蕩的氣味團團將他們包圍。

  「再咬下去,唇會受傷的。」他沙啞低語,傾身過去,薄唇已穩穩地封住她的小嘴。

  「唔……不……」她早已無力甩開他唇舌的糾纏,就如同她己沒有力氣去對抗他強而有力的佔領。

  紅唇被他技巧地撬開,深吻一陣之後,他的唇滑向她小巧的耳垂,或重或輕地吸吮,帶來教人戰慄的刺激。

  可惡的是,他雙手突然趁機按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拉向自己,火熱的巨杵開始另一波可怕的急攻,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兇狠得讓人無法招架。

  「哈啊啊——啊、啊——啊——」尖銳叫喊再難壓抑地沖出女子細緻的喉嚨,一旦釋放出來,想強迫那張嬌唇再次抿起,變得十二萬分的困難,她已經脆弱得無法控制自己。

  聽見她激情的吟叫,男人英俊臉龐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弧。

  那笑中揉進太多東西,冷酷、殘忍、勝利、疏離和嘲弄……複雜得無法捉摸,能清楚分辨的只有那對銀色眼瞳中火熱的情欲。

  「叫吧,越大聲越好。」

  他突然翻過她的身體,讓她趴在浴池邊綠,高聳的胸脯被瓷磚擠壓變形,下一秒,他扳開她的臀,再次從背後侵佔她的身體,結實地充滿她,前後地抽插進退。

  「啊——啊——」己經分不清楚到底是水、是汗、還是淚,她通紅的臉蛋潮濕不己,如他所願,那沖出小嘴的呻吟激動至極,仿佛極端的痛苦中又帶著極端的快樂。

  她不知道自己被折騰了多久,力氣四散,意識飄忽,她變成男人泄欲的工具。

  他的巨杵一下下鑿刺著她,享受著那女性蜜穴的包裹……

  他粗嗄地呼吸,灼燙的氣息噴在她柔膩的背上……

  男人毫無克制的索求奪去她最後的意識,在他不知第幾波的攻擊下,她終於暈厥過去,跌入黑沉沉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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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漢克伯爵府的午後彌漫著悠閒氛圍,因是初秋時分,周邊環繞的楓林已點綴上些許嫣紅,和猶自翠綠的草地相襯,美不勝收。

  尼爾剛結東西洋劍對擊的練習,摘下頭罩和手套交給一名年輕的仆沒,用毛巾擦拭著臉和頸項,管家威爾金在旁為他遞上一瓶礦泉水。

  他喝了幾口,語氣平淡地問:「紐約那邊有消息了嗎?」

  威爾金頷首。「資料已傳送到先生的電腦裏。」

  尼爾淡然挑眉,舉步往擺放電腦的書房去。

  來到那張大型辦公桌前,他進入自己的電腦,從電子郵件中找到紐約寄來的訊息,開放附加檔案——

  一份精准的個人資料立即呈現,螢幕右上方還顯示出一張女子的側面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仍然可以分辨出來,照片上的人正是昨天狙擊他失敗、現下還在漢克大宅裏「做客」的東方小女生。

  嗯……似乎不能用「小女生」來形容她。

  雖然她的臉蛋和肌膚稚嫩得像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身材卻已凹凸有致,飽滿的胸脯、纖瘦的腰肢、修長的玉腿,還有……在他懷中全面失控的嬌態,在在說明,她是個成熟的女人。

  他唇角露出玩味,雙目迅速地吞噬掉螢幕上所顯現的資料,越往下看,銀眸越是細眯,刷過奇異的輝芒,有些訝異這份資料的內容。

  她是一名不屬於任何組織、只要雙方價碼談攏就可以為雇主完成任務的殺手。對於這一點,尼爾並不訝異,能教他挑眉的是她所用的「名號」——

  幻影。

  對方大手筆的雇用「幻影」來解決他,看來對他真的很感冒了。淡淡思索,英俊臉龐露出嘲弄神情。

  在外人眼中,他承襲爵位、坐擁豪宅,是個光靠頭銜和老祖宗庇蔭就可以安然一生的天之驕子。

  但事實上,他在紐約留學時結交了一些堪稱奇特的朋友,後來更加入一個名叫「BLACK」的組織。

  這些年,「BLACK」的事業不斷往外延伸,遍及世界各地,他在組織中的地位也日益提升。西歐這塊版圖向來由他掌握,和其他勢力產生利益上的衝突,繼而逼得對方動手,也不是頭一次才有的經驗。

  反正被殺手狙擊,他不習慣也得習慣了。

  只不過,他一直以為大名鼎鼎的「幻影」是個粗獷高大的男人,沒料到會是個二十五歲的東方女子,如此纖細,有著一頭飄逸的烏黑發絲,光滑肌膚散發出自然甜美的馨香,讓人忍不住想撒下無數細吻……

  深思著,修長手指輕搓著下顎,他學過幾年中文,講得雖然不太好,仍下意識讀出她中文姓名的發音——

  「桑……琪兒……」他微微揚唇,再次輕喃,「桑琪兒。」

  很可愛的名字,比「幻影」更適合她……

  他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

  ☆☆☆

  桑琪兒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悲慘」的時候。

  暈厥在那男人懷裏,她再次在那張精緻得過分的四柱大床上醒來,發覺雙手和雙腳都上了銬。

  她可以行走,但每一步大約只能跨出五十公分的距離,沒辦法迅速奔跑,雙手也僅能拉開三十公分左右的寬度。

  心裏又氣又惱,更讓她沮喪的是,那該死的男人派了兩個女孩黏到她身邊,無視於她的拒絕和抗議,兩名年輕女僕手腳俐落地幫她清潔身體、洗頭髮、換上合身的衣裙,還伺候她吃飯,把她當成殘障人士在照顧。

  可惡!

  她鼓著臉頰,抿著唇瓣,決定絕食抗議。

  「小姐,這道烤牛肉很好吃的,您張開嘴啦。」十九歲的碧雅是管家威爾金的外孫女,父母親意外去世後,就一直跟著外祖父生活,她今年剛上大學,以前讀高年級時就常在漢克大宅裏當兼職女傭,算是校外打工。

  桑琪兒不吃就是不吃,閉起眼睛,小臉固執地別向一邊。

  在這裏,她受的恥辱夠多了,多到她真想一槍斃了自己,不過在那之前,她一定會殺了那個男人。

  腦海中晃過他似笑非笑的臉龐,那對銀瞳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彩,她胸口忽然一震,前所未有的熱潮毫無預警地漫上肌膚。

  可惡!可惡!可惡!

  她被下藥了,當時藥力還沒退,她全身無力,才會對他的「攻擊」毫無反抗能力,整個淪陷下去。

  她是被迫的。

  自始至終,她都是受他壓迫,強要她承受他的力量。

  他蠻橫地奪取她的身體,就算……就算當下她失控了,那也僅僅是生理反應,不是她真正的感覺。

  「小姐,您不吃東西的話,就喝點果汁吧,好不好?」另一名年輕女僕蘇珊將一杯綜合新鮮果汁遞過來,可惜一樣得不到青睞。

  兩個女孩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正感到苦惱時,悅耳的男子嗓音在背後響起——

  「你們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先生?!」碧雅和蘇珊同時回頭,訝異著男人不知何時來到。

  沒再多說話,兩個女孩站了起來,對著尼爾微微屈膝後,便安靜又迅速地離開了,走出房門時,還不忘將那兩扇巨大的門扉關緊。

  剛才尼爾開口時,桑琪兒輕合的雙眸就已睜開,雖然臉紅心熱,仍強迫自己直勾勾地迎視他。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會示弱的,就算她現在成了他的階下囚,被他用這種可恨的方式對待,她依然是她,不會對誰低頭。

  尼爾踱著優雅的步伐,慢條斯理地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凝望著那張倔強小臉。

  「你不吃東西,想讓我心疼嗎?」

  他輕柔嗓音仿佛帶著無限寵愛,桑琪兒心不禁一促,隨即又對自己生氣。

  這該死上一千次、一萬次的惡男明明是故意要讓她臉紅、要讓她難堪,她……她才不會如他所願。

  深吸口氣,桑琪兒沈著一張清麗臉蛋,冷冷地說:「如果我不吃東西,你真的會心痛而死,那麼,我會絕食到底。」

  尼爾興味盎然地挑了挑眉,修長手指滑向她柔嫩臉龐,沿著她下巴美好的弧度移動,又慢慢探向她細緻的頸項,來回愛撫著。

  「你很緊張嗎?」粗糙指腹輕輕壓在她的頸動脈上,那急促的跳動輕易地洩漏她此刻的心情。

  「我沒有!」她微惱地反駁,別開臉躲避他的探究。

  尼爾也不戳破她的謊言,只是低低地笑了,那笑聲讓她備覺窘迫,但她是個要強的女孩,怎麼也不會認輸。

  下一秒,她的小臉被男人強迫性地扳起,他銀色的眼瞳流轉著高深莫測的光輝,專注地凝視著她。

  「把桌上的食物吃掉。」

  桌上擺著五、六盤食物,有英式烤牛肉、總匯三明治、醺鮭魚卷,還有一塊鬆軟溫熱的太妃布丁和一塊約克夏蛋糕,全是伯爵府首席大廚的傑作。

  她卻瞧也不多瞧一眼,唇一抿。「不吃。」

  銀瞳微眯,靜了幾秒又說:「把果汁喝了。」

  「不喝。」桑琪兒跟他卯上了。

  尼爾難得被激得心緒波動,表面雖維持一貫的神情,腦中已在盤算要如何對付這個頑強又美麗的小女人。

  兩相對峙下,他突然拉起桑琪兒,牢牢攬住她的腰,讓兩人腰部以下緊緊相貼。

  「你、你幹什麼?!」

  桑琪兒瞪大美眸,恨死此刻受困的雙手什麼也不能做,頂多只能像個潑婦般捶打他的胸膛。

  「放開我!該死的混蛋唔唔唔——」

  她的叫?被他用嘴堵住,在封住她的唇之前,他還含了口新鮮果汁,邊親吻邊將果汁度進她嘴裏。

  「不……咳咳咳——」她拚命掙扎,一時間嗆得直咳嗽,酸甜的水果清香在唇齒間漫開,也避無可避地溢出唇瓣,弄濕了下巴和胸襟。

  男人又是低笑,無辜地歎息。

  「都多大了,怎麼喝個果汁還會嗆到,這麼不小心?」他的大手溫柔地拍撫她的背。

  「可、可惡……咳咳咳……」她眨著淚眼瞪人。

  騰出一隻手,他拿起一塊用彩色牙籤串起的總匯三明治,抵在她嘴邊,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脅——

  「你要自己吃,還是要我用剛才的方式喂你?」

  「你——」她胸脯劇烈起伏,沒發覺雙頰已然通紅,而那對如晶玉般的黑瞳生氣勃勃,被他氣得冒火。

  「考慮好了嗎?」對著她殺人似的眸光不痛不癢地扯唇,他再次將手裏的三明治湊近。

  「我會殺了你。」已經不再是和雇主之間單純的買賣,中間還添加了私人恩怨,他這樣淩辱她,只要她還有一條命在,就非要他嘗到代價不可。

  「想要殺我,也得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去執行,不是嗎?」他淡淡地說。

  對。他說得沒錯。張開嘴,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食物,用力地咀嚼,眼睛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尼爾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喂著她吃。

  解決掉三明治後,他拿起果汁喂她,這一回,桑琪兒十分配合,咬著吸管乖乖喝著,一口氣就喝了半杯。

  「我要喝水。」她突然要求。

  男人放下果汁,端起水喂她,在喂了四、五口後,他放下水杯,用叉子叉起一塊烤牛肉。「再吃。」

  她搖搖頭。「我飽了。」

  這次,尼爾沒有強迫她,放下銀叉,拿起餐巾為她輕拭嘴角。

  他的動作自然而溫柔,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伺候她,而她也天生就該讓他這樣呵護……

  呵護?!

  桑琪兒胸口一凜,驚訝著自己竟然會想到這個詞。

  老天!她發什麼神經?!在他手裏還沒吃夠苦頭嗎?!

  這男人外表一副斯文優雅的模樣,骨子裏惡劣得可以,她才不會上他的當,被他耍得團團轉。

  「你……放開我。」她努力維持著尊嚴。

  「你下巴和脖子上沾了果汁,要用水清洗一下,還有,衣襟也弄髒了,該換下來。」他眼神往下瞄,停在她略低的襟口,語音微啞。

  「我可以自己清理。」意識到他變得灼熱的目光和呼吸,她全身的毛細孔在瞬間起了反應,心臟咚咚咚地跳。「放開我……」

  男人反倒將她摟得更緊。

  「我很樂意為你效勞。」語畢,他的熾唇落在她的嫩頸上。

  「你……不用……」

  無視於她的抗拒,他伸出溫舌舔吮著女子幽香的肌膚,來來回回的,將她下巴和頸部沾到果汁的地方全舔得乾乾淨淨。

  「琪琪,你嘗起來真甜。」

  他解開她的衣襟,一路往下吻去,大手已迫不及待地解開她胸衣的小扣,讓那兩團渾圓得到完全的釋放,在他眼前晃蕩出迷人的乳波。

  桑琪兒不由得渾身戰慄,不光是因為他大膽的碰觸,更為那張性感薄唇喚出的昵稱。

  「你……你知道了什麼?」她聲音微顫。

  「該知道的全都明白了,琪琪……」

  「不准你這樣叫我!」可惡!聽見自己的小名被他低柔輕喚,她雙腿竟莫名其妙的一陣酸軟。

  她估量著想用連接兩邊手銬的細鏈勒住他的頸項,無奈細鏈太短了,而他似乎也察覺她的意圖,神秘揚唇,忽然彎身摟住她的大腿,將她扛在肩上。

  「幹什麼?!放我下來!放開我!」

  她扭動掙扎著,氣紅小臉,雙手用力捶打他的寬背。

  下一刻,人已被丟到裏頭那張四柱大床上,她困難地想要爬起來,男人不給她機會,迅雷不及掩耳地撲了過來,單手扯住她手銬的細鏈、往她頭頂一拉,直接勾在床頭突起的銅雕欄杆上。

  「混蛋!尼爾•漢克,你……你有種就殺了我,要不然就放開我!」她當真被激怒了,而心裏深處,還有一股她不願承認的恐懼。

  她怕再一次失守,當肉體隨著欲望沉淪在他的碰觸和親吻下,她費力地想讓意識擺脫一切,卻怕一切的一切都被無情地吞噬。

  男人跨坐在她身上,壓住她亂踢、亂踹的腿,雙手緩緩覆住那晃動的雪乳,以一種折磨人的方式或重或輕地揉捏著、擠壓著、玩弄著,唇邊浮現出輕鬆愜意的笑,淡淡地說:

  「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對,我是你狙擊的目標,事前你一定從雇主那裏得到不少有關我的資料,要不然,也一定暗地裏調查我一陣子了,才會知道我常窩在『天使酒吧』,偶爾會向『麗絲媽媽』要幾個女孩作陪。」

  邊說著,他的拇指和食指忽然捏住那頂端的乳尖,恣意地揉擰,存心要底下的小女人失控。

  桑琪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瞬間,他的手指仿佛有電,讓她全身緊繃起來,那股可怕的電流在四肢百骸裏流竄,衝擊著她空虛的小腹,而一團奇異的熱潮就這麼激蕩出來,可恥又誠實地濡濕了腿間。

  「不要……可惡,你、你住手……哈啊……」

  男人微微側身,一手滑向她的裙底,將那件沾染蜜液的小褲扯至她的膝下,長指還惡劣地在那朵嬌花上玩弄,輕攏慢撚地,藉著完全的潤滑尋覓進入花園的蜜穴。

  「都濕成這樣了,琪琪,你很敏感。」他探入中指,一寸一寸地擠進她窄小的幽穴,裏頭不可思議的溫暖和柔軟讓他欲望高張。

  「啊……不要……你出去,我不要、不要……」

  好可怕的感覺,她拚命甩動頭顱,努力要維持最後一絲理智,可是……可是……

  天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可憐的琪琪……乖一點,我帶你一起跳舞。」他的手指抽動起來,在那沾滿晶瑩的花間製造出一波波的騷動。

  「哈啊——啊——不要!不准你叫我小名,不准——你出去!放開我——哈啊——哼嗯……」

  柔嫩肌膚在抵抗和承受中泛出美麗的嫣紅,還滲出帶著淫香的細汗,那氣味彌漫在薄紗帷幔裏,溫度也隨之飆高。

  「別叫你的小名,那你希望我喊你什麼?幻影嗎?」他指節在她細緻的體內一勾,碰觸到最敏感也最柔軟的那一點。

  「啊啊——」可憐的胴體在他的逗弄下拱了起來,她忘情地驚呼,雙手扯得細鏈鏗鏘作響,一陣戰慄竄上背脊,她忍不住抽搐,底下泄出更多的蜜液,在在顯示她已達到高潮。

  「原來,你喜歡讓我喊你幻影……」男人緩緩抽出劇烈運動的手指,勾引出縷縷的晶瑩,他將那泛著甜香的愛液展現在她面前,銀瞳裏燃燒著濃烈的欲望,嗓音充滿磁性。「一聽到『幻影』兩個字,你就興奮難耐了嗎?」

  那是她沉淪的證明,所有的修業和自我要求都破功,她的身體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自己,嘗了一次甜頭,潛意識裏似乎就允許他的胡作非為,對她恣意妄為,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她的一切底細似乎全攤在他面前了,那種頓失面具、被剝得精光的狼狽感覺深深困擾她。

  此時此刻的她根本無力反擊,咬著唇,她選擇閉起眼睛、別開小臉。

  雖是如此,她鼻尖仍隱約嗅到自己身體的氣味,有些濃稠、汗水裏混著荒淫的味道,讓她好想、好想麻痹一切感官能力,把靈魂完全隔離。

  在這一刻,她陷進自厭的情緒裏,難受得好想掉淚。

  男人不讓她閃躲,扳正她通紅的小臉,俯首給了她一記結實的深吻,吻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銬著精緻腳鐐的玉腿被抬高、擠壓,雙膝差一點就碰到高聳的胸脯。

  他的大手按住她大腿後面,他的舌在她小口中攪弄,不知何時已從褲中釋放出來的男性巨揚,如同适才他手指對她所做的侵犯,一寸寸地逼入她潤濕的腿間,然後完全沒入,飽滿了她嬌嫩的甬道。

  「唔唔……」她的呻吟被他吻得模糊不清,被撐開的花徑下意識地吸附住他,稍稍平緩的欲火再次燎原而起。

  「跟我一起跳舞吧,放開自己,快樂地享受這一切,我帶你到天堂去。」

  尼爾一開始就是猛烈的衝刺,壓抑得太久,讓他身體蓄滿的力量急著找出口宣洩。

  他用力地要她,專注地要她,動作完全稱不上溫柔,甚至粗暴地弄疼了底下的小人兒,在她忘情的叫喊中,刺激了他野獸般的瘋狂。

  他的撞擊和擺動使得四柱大床不斷地發出清楚的摩擦聲,而四邊垂散下來的帷幔也搖晃出一波彼劇烈的浮動,仿佛不這麼做,兩具交纏的身體會在可怕的欲火中燒成灰燼。

  桑琪兒早已失去抵抗能力。

  她的靈魂果然如她所願飄離了肉體,卻是被男人緊緊拽在身邊,他帶著她飛翔,往那個人們稱之為天堂的樂園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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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睜開眼睛,桑琪兒腦中有好半晌處於空白狀態。

  她裸著身軀裹在薄絲被單裏,雙手被坐在床邊的男人輕輕拉住。

  手腕上的精緻手銬已經除下,男人仿佛捧著稀世珍寶般捧著她的手,正伸出溫熱的舌,小心翼翼地舔舐著她細腕上因用力掙扎所留下的擦傷。

  「你……」她心一跳,神智整個回籠,雙頰竟漫開莫名的燥熱。

  「醒了?」尼爾望了她一眼,銀瞳深邃難辨,動作持續著,仍仔細而珍重地吮遍她擦傷的地方,在那細嫩的肌膚留下旖旎的濕潤。

  「不用你假好心。」她氣自己臉紅,恨自己心跳加快,忽然壞脾氣地甩開他的手。

  「我的心本來就很好,一點也不假。」他說著俏皮話,一隻手臂越過她的身體撐在大床上,技巧性地將她困住。

  桑琪兒努力控制呼吸,努力瞪人。

  「別以為從我身上可以問出什麼內幕,關於雇主的身分,我絕不會洩漏的。」討厭!為什麼靠得這麼近?!她不想聞他身上的氣味,那……那會讓她不由得憶起和他之間發生的種種……離她遠一點啊!

  可惜,上帝似乎決定要遺棄她了。

  男人不僅沒有拉開距離,隨意罩著襯衫、連扣子也懶得扣的上半身親密地傾向她,還湊近嘴巴在她唇上甜蜜地啄了啄。

  「你!」被偷了一吻,她瞪得更凶。

  尼爾慵懶地聳了聳肩,露齒笑得像個大男孩,好無辜地說:「沒辦法,你嘴唇嘟嘟的模樣好可愛,像一顆甜美的紅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舔個痛快。」

  聞言,桑琪兒怔了幾秒,隨即紅暈染遍小臉,一是因他明朗的笑,一是因他存心逗弄人的言語。

  不不不,她不能被牽著鼻子走,不能跌進他設下的陷阱!

  那對銀眼太過深沉難測,若輕易撤下心防,肯定要被他撕吞入腹,她明明知道的,怎麼可以有一絲軟化?!

  見她沒有回答,尼爾摸了摸她嫩紅的臉頰,為她撩開額前的發絲,低柔地說:「殺手也有職業道德,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要你把雇主的身分說出來,你不想說,我不會強迫你。」

  胸口一窒,她定定瞅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著魔般地低問:「為什麼?」

  他挑眉,粗糙指腹來到她的軟唇,愛撫著那點朱紅,銀眼帶著邪氣。

  「你這一身細皮嫩肉,我怎麼捨得對你用刑,強迫你把所知道的事情全數吐出?光是見到你手腕和腳踝上不小心留下的擦傷,我就心疼極了,你不知道嗎?」

  桑琪兒瞬間脹紅臉,一口氣梗在喉嚨。

  男人卻還進一步撩撥,眨了眨眼又說:「我剛才會不會太粗暴了?你的腰這麼細,裏面又這麼柔軟,我肯定把你弄得很疼。」

  就算桑琪兒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控制狂跳的心,以及爆紅的小臉。

  「你你你……」她難得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尼爾再次偷襲她豔紅的唇,一啄再啄,仿佛怎麼都吻不夠。

  「老天,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他的舌滑進她絲絨小口中,霸道地佔領她的呼吸,糾纏她的丁香小舌。

  桑琪兒被他驚人的熱力吻得迷迷糊糊,手指不禁捉住他敞開的衣襟,連腳趾頭也戰慄得蜷縮起來。

  「不用動刀動槍,你就有本事把我整得暈頭轉向了。」抵著她的唇,他低低笑著,灼熱氣息噴在她發燙的嫩膚上。

  心猛地一震,她陡然抓回神智,為自己的屈服感到羞恥。

  到底是誰占了上風?

  是誰把誰整得暈頭轉向?

  她迷惘了,不明白為什麼一遇上這個男人,就顛覆掉以往清冷的性情,連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和靈敏也都拋離了她,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你……你不要靠得……這麼近,我……很難呼吸。」他的胸膛欺上她的裸胸,結實而平坦的胸肌有意無意地磨蹭她的渾圓,壓迫著她,讓她大氣也不敢喘。

  那對深邃銀眸靜靜地凝視她片刻,看得她渾身幾乎要著火了。

  桑琪兒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迎視他高深莫測的探究,咬咬唇,小臉不禁別向一邊,很不爭氣地閃避著。

  像是把她發窘的可愛模樣看得盡興了,尼爾終於大發善心地微微起身,手指玩弄著她柔軟發絲,低沉地說:「其實……是誰雇用你來殺我,我心裏已經十分明白,不需要你多說什麼。」

  聞言,桑琪兒羽睫一揚,難掩訝然地望住他。

  「你已經知道了?」

  他淡然牽唇。「我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得到你的資料,同樣有辦法追查到你背後的雇主。」

  她相信他絕對有這樣的能耐和資源。

  深吸口氣,她費力地維持音調,學著他的淡然。

  「既然你已經得到可靠消息,你……你還留著我幹什麼?」

  他挑眉,英俊的五官顯得好性感。「你說呢?」

  她的臉紅仍在蔓延中,抿抿唇倔強地說;「如果有機會,我會殺了你,那是我該完成的任務……你現在不把我除掉,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等那一天真的來了,我再來後悔也不遲。」他平靜地說,銀色眼瞳浮掠奇異神采,仿佛真死在她手裏也無所謂。

  她瞪著他,話不由自主地沖出口:「你真的不怕死嗎?」

  「我早該死了,卻還是活下來,命運有時候是很可笑的。」

  她怔了怔,被他語氣中突然流露出來的憂鬱深深迷惑,不知不覺間,胸中翻騰著一股莫名波蕩,勾引出無名的漣漪。

  「你……啊?!」

  她驀然輕呼,因男人似乎也覺得自己洩漏太多情緒,頭一甩,又重新戴上面具,展臂將她連人帶著真絲被單抱進懷裏。

  「你幹什麼?!」她微現驚慌。

  「洗澡。」

  「嗄?!我……我不要洗。」被他攔腰抱高,她徒勞無功地踢了踢小腿。

  他對著她擠眉弄眼,故意湊近她的頸窩用力地嗅著。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氣味,呵呵呵……原來你這麼喜歡我的味道,所以才不想洗掉嗎?沒關係,你真這麼喜歡的話,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沉浸在裏頭。」

  她又氣又羞,瞪著他。

  「才不是!你少往臉上貼金。放我下來——」

  可惡的男人,他絕對是故意的,看她發窘狼狽,他心裏可高興了!

  「放開我!放我下來!」

  「會的。」他已大踏步往浴室方向走去,「等會兒到了裏面,我會如你所願,把你放下來,讓你好好泡澡。」

  桑琪兒的心臟咚咚亂跳,想到和他在浴池裏發生過的那些親密鏡頭,體溫不禁飆高。

  不……不能再來一次。

  她真的招架不住了。

  再這麼胡鬧下去,她真的會喪失自我,不知道還能堅持什麼。

  「放開!我說了,我不要洗!」裹在被單裏的身子扭動得更厲害,卻依然抵不過男人強而有力的擁抱。

  尼爾笑了,那聲音充滿迷人的磁性。

  「你真不想洗也沒關係,你可以進來幫我擦背。琪琪甜心……我需要你的服務。」

  「你……你……不要叫我甜心!」她氣得想咬人,沒發覺自己已然失控,「還有,我才不要替你服務!」

  他銀眸一眨,淡淡勾唇。

  「我想,我有足夠的能力和自信來說服你。你信不信?」

  「你——」桑琪兒為之語塞,燥熱的體溫讓她呼吸困難。

  她怎麼會遇上這樣的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就栽在他手裏,進退維谷,仿佛永遠也翻不了身……

  ☆☆☆

  昂貴的真絲被單拋在泛著濕氣的地板上。

  浴池裏,精緻的金色出水口不斷地灌注熱水,嘩啦啦的水聲中夾雜著男女教人臉紅心跳的吟吼。

  尼爾並未將懷裏的小人兒抱進浴池裏,而是將她嬌小又美麗的胴體抵在牆上,狂吻著那張誘人的小嘴,邊脫去身上的衣物,邊愛撫她迷人的曲線。

  「我要你記住這一切,連夢中也揮之不去的一切……」

  他像起誓般堅定低語,在她被吻得全身酸軟之際,抬起她一隻玉腿,腫脹的男性象徵已沖進那潮濕的蜜穴。

  「哈啊啊!」桑琪兒忍不住驚呼。

  火熱的疼痛中帶著不可思議的飽足感,她被狠狠地撐開、被完美地填滿、被男人驚人的欲望貫穿。

  「喜歡這樣的舞步嗎?」尼爾壓著她柔軟的一切,銀眸透出邪氣。

  「唔……嗯啊……」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掐著他寬闊的肩膀,緊蹙的眉心顯得格外可憐。

  他開始在她體內進出,擺動著腰臀,深深鑿進她最柔軟的地方,如疾風般掃弄她的身體,仿佛想將她揉碎。

  她再一次在烈火中焚燒,疼痛也痛快,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男人的侵奪和蠻橫碾碎她的自製力,將屬於理智的部分趕到九霄雲外去了,而她的靈魂正隨著他近乎粗暴卻帶來無限刺激的撞擊翻騰起來,連自己也無力抓住,只能任由著飛翔。

  他低吼,緊勒住她纖細腰肢猛烈地抽動,眸中銀輝在此時激蕩出濃郁的波動,深深注視著她通紅的臉蛋。

  再也撐不住身子,全身的力氣被抽光殆盡,桑琪兒膝蓋發軟,像斷了線的傀儡般,靠著牆壁緩緩地癱軟下來。

  她嚶嚀一聲,終於軟倒在潮濕的地板上,披散的黑髮烘托著細緻的瓜子臉,全身染著美麗的玫瑰色澤。

  男人隨著她改變姿勢,扳開她的腿,再一次貫穿那片散發淫香的嬌嫩。

  「你?!哈啊——啊——」她不禁瞪大眼睛。

  尼爾狂肆地牽唇。「這一切才剛開始,等著接招吧,我的琪琪寶貝……」

  「不要這麼快……你不要……啊啊……」

  來不及出聲抗議,她再一次敗在他的手段之下,被折騰得喪失自己。

  她的身子誠實地迎上他,雙手緊緊攀住他健壯的上臂,修長的玉腿也情不自禁地圈緊他的腰,無言地鼓勵著他佔有。

  尼爾因她投降的反應扯動了薄唇,他的攻擊自始至終不曾緩下速度,讓她在他身下崩潰、尖叫、失控……

  他就是要看她被欲望折磨得失去尊嚴。

  猛然間,離爆發還差那麼一點點,他突然惡劣地抽離她的腿間。

  「唔……哼嗯……」桑琪兒渾身顫抖,一股可怕的空虛將她捲進無底深淵,她好慌、好痛,在黑暗裏,仿佛有無數螞蟻爬上她的身體,不斷地咬著她,咬得她好想哭……

  不……不……

  她像蛇般不斷地扭動身體,小手緊掐著他的手臂,她張開的腿間甚至還不知羞恥地拱向他、磨蹭他……

  「很難受吧?」尼爾沙嗄地問,雙手壓住她的腰。

  「唔……」她咬著唇,星眸迷蒙地啾著他,眸光與表情早已顯露出乞憐,自己卻渾然不知。

  「要我進去你裏面,滿滿地填飽你,繼續剛才的一切嗎?」他平靜地問,堅決不讓她的身體拱向自己。「琪琪……回答我,你不說,我沒辦法幫你。」

  太痛苦了,她的身體裹在一層劇痛當中,那感覺幾乎要把她撕裂。

  「進來……」她終於妥協,氣喘吁吁,眼角滲出淚水。

  尼爾神秘一笑。「進去哪里?」

  「嗚……求求你……進來我、我裏面……求求你……」

  男人的笑意更深。「可憐的女孩。」

  下一秒,他解放了她,也解放了自己,讓那脹痛的熱源再一次埋到她的深處,應允她的乞求,掃除空虛,給她最甜美的飽足。

  他用力且專注地佔有她,兩具裸體交纏著,誰也不放過誰。

  在高潮來臨時,桑琪兒放聲叫喊,涓涓蜜潮宣洩而出,掏空了所有。

  而她緊縮再緊縮的花徑牢牢吸吮著尼爾的陽剛,讓他也毫無顧慮地釋出熱情,在她深處猛烈地爆炸開來。

  在女子溫暖的花園裏,他灑下灼熱的種子,讓他強壯的生命力融進她的身體裏……

  ☆☆☆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懂。

  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教人措手不及。

  就在桑琪兒認為如果不急思脫身之計,八成要被男人永久禁錮起來的時候,漢克伯爵府的主人卻打算放她自由了。

  在那個大浴池裏消磨三個多小時,濃霧般的水蒸氣讓她頭暈,而他熱烈又不容抗拒的索求更教她慘陷在原始欲望中。

  她被他脫去文明表像,在他唇舌的撩撥和高超的愛撫下變成一頭母獸。

  她喪失抵禦的能力,為他張開雙腿,一下又一下地吞納他的巨大,讓他猛火般的欲望焚燒了她、粉碎了她,把她變成蕩婦淫娃,難以克制地拱向他,不斷地發出尖叫和呻吟。

  她沉淪了。

  縱使清醒後持續自厭,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僅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奪去她部分的靈魂。

  昨天傍晚,他將全身虛軟的她從浴池裏抱出,讓她在四柱大床上好好地休息,還讓碧雅和蘇珊過來照顧她,跟著就不見他的蹤影。

  而後,當夜晚籠罩了整個漢克大宅,她心裏竟升起可怕的期盼,以為他會再度出現,會來到床邊找她……找她……

  天啊!找她幹什麼?!

  她越想臉蛋越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如此不知羞恥!她為著那樣的念頭恨起自己。

  躺在精緻的大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然而天一亮,迎接她的竟然是這樣的訊息!

  「先生說,小姐可以自由離去,不過如果小姐想留下來,先生也不會有任何意見。」老管家威爾金推了推鼻樑上的復古眼鏡,將一個盛放信件的小小銀托獲送到桑琪兄面前。「這是先生吩咐我為小姐準備的。」

  桑琪兒一怔,下意識拿起託盤上的素雅信封,迅速地拆開,裏邊除了一張?額支票外,什麼也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心忽然抽痛了一下,她臉色蒼白地瞪著支票,又抬起小臉瞅著面前的老管家……

  威爾金平靜地回答:「先生要給小姐的零用錢,怕小姐離開漢克伯爵府之後沒錢花用。」

  他以為她沒完成任務,沒辦法對雇主交代,沒辦法順利取得傭金,所以才來施捨她嗎?!

  還是……還是他把她當成陪男人上床、讓男人盡情泄欲的妓女,那些錢是她這幾天為他張開腿賺到的酬勞?!

  越想,一股悶氣越在胸中翻攪,讓她呼吸困難,鼻腔竟漫起一股酸氣,還直逼眼睛,威脅著要掉下眼淚。

  可惡!什麼零用錢?這筆款項都可以用來在泰晤士河畔風景最秀麗的區段買一棟房子了。

  她到底發什麼神經?!

  又有什麼好傷心難過的?!

  不哭!她才不哭!哭的是小狗!

  她桑琪兒才不屑這樣的施捨,更何況,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壞也用不著他來管!

  「我不要。」她冷冷地說,壓抑著胸口那股難受的燒痛,把支票丟回銀託盤上,用力地推開。

  「小姐不拿,先生會怪罪的。」儘管語氣平靜,威爾金藏在鏡片後的目光卻仔細打量著她,蒼老的嘴角有抹深沉弧度。

  控制著脾氣,她揚起漂亮的黑瞳望著老管家。「我要見他。」

  威爾金當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這一點恐怕有點為難,因為先生現在不在漢克大宅,他昨天晚上就離開倫敦了。」

  什麼?!

  桑琪兒瞪大眼睛,反射性地問:「他去哪里?」

  威爾金微微頷首,一貫溫和地說:「關於這一點,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如果小姐還想見先生的話,不妨就在漢克大宅裏住下來,我們竭誠歡迎。」

  聞言,冷若冰霜的美麗小臉神奇地染上一層嫣紅。

  桑琪兒別開視線,竟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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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個月後美國拉斯維加斯

  沙漠裏的氣溫變化多端,剛入夜,白天爽朗的空氣仿佛灌進冰霜,溫度下降得好快,特別是現在已進入秋季,氣候變得更乾燥。

  夜晚的賭城在寒風中展現華麗的姿態,閃爍的霓虹在跳舞,街上的觀光客和車輛來來往往,把這個出現在荒涼沙漠中的城市點綴得熱鬧非凡。

  今晚,資金雄厚的「雄獅賭場」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賭場老闆萊恩•克維特廣發邀請函,邀請拉斯維加斯各家賭場、以及其他娛樂界大亨共襄盛舉,連市長和幾位政府官員都前來捧場。

  此時,宴會已接近尾聲,尼爾沒跟主人打聲招呼,直接走向大門。

  他從侍者的手裏接過大衣,給了一張面額不小的紙鈔當小費,將大衣掛在手臂上,輕鬆地走出門外。

  在他離開的同時,一名身材略嫌纖細的少年也跟著走出來,他披上長外套,將頭上的手工帽子壓低,然後雙手插在外套口袋中,靜靜地尾隨著。

  街上迎面而來許多人,尼爾沒有停下來招計程車,他下榻的飯店就在兩條街外,何況,他挺喜歡夜晚清冽的空氣,特別是來到這個勾起他過往甜美又痛苦的記憶的地方,他更需要冷冽的空氣讓他保持清醒。

  走著、走著,他在一個轉角停下步伐,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深深抽了幾口,噴出的白煙朦朧了他憂鬱又英俊的臉龐。

  有三位穿著打扮十分時髦的金髮美女剛好走過他身邊,三雙美麗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瞄向他,帶著顯而易見的興趣。

  尼爾也察覺到了,薄唇勾揚出一抹性感無比的弧度,銀瞳有些慵懶,短短幾秒就以目光挑逗得三名美女紅了臉頰,咯咯亂笑。

  美女們低聲商量著要用什麼理由過來和他搭訕,他則繼續在原地吞雲吐霧,目光淡淡一斂,覷到一旁店家的櫥窗玻璃上,反映出那裹著長外套又故意壓低帽檐的可疑身影。

  這傢伙挺有耐心的……他淡淡揚唇,銀瞳浮現殘酷的顏色。

  他是在兩天前才發現對方的形跡,不過他相信,在被他發現之前,那人就已經埋伏在他身邊不少天了。

  看樣子有些能耐,絕對不是生手。

  只是,他還搞不太懂對方有什麼企圖,因為先前其實還有另一批人在監視著他,從他離開倫敦,到達紐約,和「BLACK」組識裏的人見面,就有一群人暗中盯住他。

  之後他來到賭城,為的是要深入追查好幾筆非法洗錢幕後的操作手,那些人利用「BLACK」在倫敦的幾家國際銀行,以及在拉斯維加斯的「雄獅賭場」作為洗錢的地方,而「BLACK」的幾位負責人和他都一致認為,他之所以受到狙擊,和這次大手筆的非法洗錢有著緊密的關聯。

  但他發現很有趣的情況,原來監視他的那批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而他之所以會察覺到那個古怪的傢伙,全是因為兩天前一次巧妙的機會,讓他在暗處目睹到那個傢伙與跟蹤他的人打鬥。

  可疑啊……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他這兩天依然按兵不動,和對方玩起耐力賽,可是又不禁納悶,那人就只會跟蹤他,什麼事都不做,實在詭異。

  在那三名美女終於派出代表要過來搭訕時,尼爾有些小惡劣地選在這個時候舉步離開,頭也不回地把美女們丟在原地。

  他聽見美女的歎息聲,唇角勾起嘲弄,慢條斯理地往飯店方向走去。

  他心中十分篤定,那傢伙百分之百會尾隨過來。

  就在此時,一輛酷炫的積架跑車貼著人行道急駛過來,他機警地瞄見一道冷冽銀光從車窗射出——

  距離太近了,就算他立即反應也難保毫髮未傷。

  「趴下!」

  驚喊聲爆開,一股強烈的撞擊力沖上他的背。

  瞬間,尼爾聽見三聲槍響,跟著是來往人群的尖叫聲和劇烈的衝撞聲,現場陷入一片驚慌和混亂中。

  伏在地上,他迅速抬頭,看見那輛積架撞進位在前方的一家名牌服飾專賣店裏,把人家昂貴的擺設撞得稀巴斕。

  「快走!」

  又是那個聲音,尼爾掉過頭看向這個跟蹤他許久、卻在危急時將他撲倒在地的人,心中的疑惑漸漸解開。

  「跟我來!」

  那人當機立斷地拉他起身,一手握住一把迷你消音槍,另一手則緊握住他的手鑽進一條小巷中,裏邊的幽暗與大街上的五光十色形成強烈對比。

  他們跑了大約七、八分鐘,直到聽不見街上的聲響,那人終於停下腳步,靠在一面牆上喘氣。

  「從這邊穿過去是另一條街,你再往左邊走,就可以回到下榻的飯店。」那人平靜地說,把手槍收進外套口袋裏,另一手則打算放開他。

  可是,他想放,尼爾卻用力反握。

  「你幹什麼?!」故意壓低的嗓音有些顫抖。

  「琪琪啊……」這聲輕喚近乎歎息,帶著明顯的愉悅,「你以為我還認不出是你嗎?」

  尼爾迅速地摘掉那頂手工帽子,看到的卻是她削得又薄又短的頭髮,那張清麗的小臉雖然用特殊黏土在上頭東墊一塊、西墊一塊,這麼近距離地望進那對黝黑美眸,他仍輕易地分辨出她的身分。

  既已暴露底細,桑琪兒也不打算再掩飾,反正這個男人精明得過分,她早已經領教過了。

  她別開視線,冷冷地說:「請你放手。」

  心中突如其來的莫名歡愉讓尼爾有些訝異,他不想多花心思分析,俊眉挑了挑,依然無賴地纏著她的手。

  「好像是你先來握住我的,現在不想握了,就打算把我甩開嗎?」他輕哼一聲,「你以為我這麼好打發嗎?」

  幽暗中,桑琪兒冷凝著雙眸,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反駁什麼,卻還是無語。

  尼爾另一手撫上她的臉,微微施力,將遮掩住她姣好容貌的膚色黏土一塊塊剝下,低語:「是為了偽裝、方便在暗處保護我,你才把頭髮剪得這麼短嗎?」

  芳心因他的話語和碰觸而浮動得好厲害,桑琪兒不自在地別開小臉。

  「你……你少臭美。」

  「我知道,你在暗地裏替我打發掉不少監視者,剛才你還不顧危險地救了我。」那雙銀色眼瞳刷上淡淡柔光,邪肆也性感,用一種帶著歡愉的慵懶語氣說:「這麼拚命……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你……」她才不會該死的愛上他!

  她恨他,恨死他了!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恨不得把那張英俊臉龐上的可惡笑容一拳打掉!

  「無話可說了?」他挑眉,大手親昵地撥弄她的短髮。

  「才不是……」

  桑琪兒從來沒有過這樣委屈的感受,一股難解的悲哀湧上心頭,眼前突然變得模糊,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前栽倒。

  「琪琪?!」

  尼爾嚇了一跳,連忙展臂圈住她的身體。

  「怎麼回事?!」才剛問出,手掌就沾上一層黏液,他垂眼查看,下顎陡地緊繃起來。

  是血!

  「你受傷了?!」

  「不用你管。」

  「說什麼鬼話?!」

  「我不用你管……」桑琪兒喘著氣,一手捂住左邊腰側,另一手忙著要甩開他。

  「不要動!」尼爾的口氣很差,硬是拉開她捂在腰間的小手,才發現她身上的長外套已滲出血來。

  桑琪兒早就知道自己受傷了,但她不覺得特別疼痛,一直到剛才整個人鬆懈下來,左腰上的槍傷才突然變得又痛又熱,讓她視線模糊起來,雙腳也虛浮不已。

  「不用……你管……放開我……」她徒勞無功地想推他。

  尼爾臉色鐵青,兩邊的太陽穴明顯跳動,看來氣得不輕。

  他突然將她攔腰抱起,緊緊擁在懷裏。

  「不用你假好心,我可以自己走……」

  「該死的你可以!」

  他難得失控地咆哮,邊跑邊吼,見她小臉褪成雪白,心臟仿佛被人狠狠地掐緊,痛得沒辦法呼吸。

  原來,如水銀般的眼瞳也會冒出烈火……桑琪兒在喪失意識前,腦海中幽幽地閃過這樣的體認。

  那銀瞳中的火焰美麗也危險,一再提醒著她,不該惹上這樣的男人,不該啊……

  ☆☆☆

  「已經這麼久了,她為什麼還沒醒來?」男人一貫慵懶的嗓音難得揉進了焦慮。

  「子彈雖然取出,傷口狀況也良好,但她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息,該醒的時候自然就會醒了。」說話的人有著醫師專業的口吻。

  「可是她的臉色這麼蒼白,你真的確定沒問題?需不需要再作一次全身性的儀器掃瞄?」

  現場靜默了幾秒,語氣從容、冷靜的那個男人突然爆出笑聲。

  「尼爾•漢克,我真該用數位相機將你現在的樣子拍照存檔。這東方女孩受的槍傷並不嚴重,也沒有傷及內臟,就是失血太多了點,我該做的都做了,你到底在緊張什麼?」

  「我……」

  「難道……你把她當成凱若了?」

  「伊果!」尼爾聲音一沉,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突然間,周遭的氣流凝滯不動,陷入詭譎的氛圍中。

  凱若……•一個女孩的名字,她是誰……

  「唔……」平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桑琪兒的意識緩緩從遠方拉了回來,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視線在模糊中慢慢地鎖住焦點。

  「咱們的睡美人醒了。」被喚作伊果的男人似乎不在意尼爾突如其來的壞脾氣,還半開玩笑地提醒著。

  上方懸著兩張臉,桑琪兒蹙起眉心,再次眨了眨眼,這一次,終於看清楚那兩個人。

  一位是蓄著落腮胡、看起來有南美洲人血統的男人,他五官十分深邃,不太容易看出真實年紀,而另一張英俊臉龐則屬於那個破壞了她一切原則、攪得她心緒大亂的男人所擁有。

  「琪琪?」尼爾僵硬的臉部表情和緩了些,一手撫弄著她雪白的面頰,揉搓著她秀美的耳垂。

  「這裏是……;•呃!」她反射性地想要起來,上半身剛有動作,就痛得呻吟出來。

  「不要亂動!」尼爾嚇了一跳,連忙去檢查她剛縫合的傷口,又氣又急地說:「你就不能乖一點嗎?!再像毛毛蟲一樣動來動去,別怪我拿繩子來把你和床捆在一起。」

  身後傳來伊果的悶笑聲,尼爾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伊果挑了挑眉,投降般舉起雙手。「好、好,我走就是,反正你的睡美人醒了,我這個救苦救難的醫生就派不上用場。唉,還是回家抱我老婆睡覺才是人生大事。」

  伊果離去後,房中只剩下兩人。

  「這裏是……什麼地方?」桑琪兒打破沈默。

  尼爾為她調整好枕頭,邊答:「一家私人診所。伊果是這家診所的老闆,當然,也是個技術不錯的外科醫師,我不能把你送到大醫院的急診室。」

  她瞭解地眨動眼睫。

  畢竟,她受的是槍傷,送到大醫院的話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大醫院出入的人多而複雜,難保不會再遇到第二次狙擊。

  尼爾輕揉她的短髮。「這裏是診所二樓的房間,很安全,不用擔心。」

  桑琪兒沒有回話,只是輕輕地吸氣、吐氣,眸光瞄向一旁的矮櫃,又無言地斂下視線。

  「你想喝水?」尼爾低聲問著,沒等她回應,已幫她從矮櫃上的冷水壺中倒出一杯水,輕柔地湊近她唇邊。

  她倔強地抿住唇瓣。

  尼爾雙目眯了眯,突然間一肚子火。

  他從來、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但真要追究起發怒的原因,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很難忍受她故意擺出冷若冰霜、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我知道你想喝水,把嘴巴張開。」他的眸光專注得幾乎要把她瞪出兩個洞來。

  桑琪兒繃著小臉,下一秒,雙唇便被男人含住,他又故技重施,先前用嘴巴灌她果汁,這一次還來灌她水。

  「唔唔……」她張開口要抗議,清冽的滋味混合著他的氣息,灌進她的口腔,把她下巴和臉頰都弄濕了。

  尼爾抬起俊臉,雙眼亮晶晶的,見她蒼白的小臉終於有些血色,自然的歡愉在心中發酵。

  「我很樂意為你做這樣的服務。」他再次含水,大手不容抗拒地扳正她的臉,再一次俯首喂她。

  那甘冽的清涼潤滑了她的喉嚨,他的舌同時探進,愛撫著柔軟小嘴中的每一寸,吸吮著、眷戀著,仿佛怎麼親近都不能滿足。

  許久,深吻變成淺啄,他抵著她的唇緩和氣息,沙嗄地說:「如果不是顧忌你身上有傷,我真想要你。」

  桑琪兒心臟狂跳,脆弱的模樣極度惹人心憐。

  兩人之間的吸引力是如此強烈,她和他一同嘗過最禁忌、最美妙的滋味,在這男人懷中,她喪失了原來的自己,卻發現另一個全然不同的自己。這是好?是壞?她無法掌握。

  在衡量之間,胸口漫開難解的情愫,她害怕這樣陌生的自己。

  男人的吻持續落在她臉上、頸上,小心翼翼地將她困在身下,低喃:「威爾金在電話中告訴我,在我離開倫敦的隔天早上,你也離開了……為什麼不拿那筆錢?」

  「我為什麼要拿?你……你起來,不要壓著我……」被他一個接著一個的親吻弄得全身燥熱,桑琪兒頰邊的紅暈更深了,胸脯明顯起伏。

  「壓痛你了嗎?」尼爾撐起上半身,又想掀她的衣擺替她檢查傷口。

  「不要……」她軟弱無力地拍打著他的手臂。

  「乖,別亂動。」他扣住她的雙腕,粗糙掌心輕觸著她的腰間,見紗布沒有滲出血跡,緊繃的臉部線條才鬆弛下來。

  「你何必關心我?我……我是來完成任務的,遲早會找機會殺了你。」她在說謊,卻不肯對自己承認。

  聞言,尼爾濃眉挑了挑,唇角帶著一絲玩味,淡淡地說:「好啊,我就等你來殺我。不過依你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好好靜養的話,八成連殺只螞蟻的力氣也沒有。」

  她紅著臉瞪人。

  尼爾繼續說:「還有,下回你打算殺我時,會不會又莫名其妙跑過來把我撲倒,替我解決危機,然後再莫名其妙因我而受傷?」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無地自容?可惡、可惡!下一次,她……她絕對不會救他!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男人沒聽明白她的喃喃自語,上半身自然而然地傾靠過來。

  她鼓起勇氣開口,「我沒有……我沒有愛上你。」依稀記得在暗巷中,他對她的「指控」。

  銀眸閃爍著奇異光芒,定定地凝視著她。

  他的沉靜不語讓她的心更慌,仿佛一切心事,包括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底細,全部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

  咬咬唇,她細細喘息。「我沒有愛上你,也不會愛上你,我……我恨你。」

  尼爾薄唇微勾,浮出一貫的慵懶。「隨你怎麼說,我無所謂。」

  丟下話,他再次封住她謊話連篇的小嘴,把她迷茫無助的神態深印在腦海中,那樣的她脆弱得讓男人想去呵疼,想將她含在口中慢慢品嘗……

  說愛還太早,更何況,他也給不起那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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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9:28: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桑琪兒這一受傷,在床上連躺了四天。

  這四天,伊果會定時過來查看她的狀況,還讓診所裏一位資深的助理阿姨蘿拉過來看顧她,幫她洗滌身體、清潔頭髮、解決生理需求等等。

  而晚上一到,尼爾必定現身。

  桑琪兒大致猜測得出他在忙些什麼,接連受到攻擊,他不是保守型的人,絕不會乖乖承受。一旦掌握線索,他肯定會開始一連串的反擊。

  她放不下心的,是怕他把那些人逼得太緊,導致對方狗急跳牆,說不定會在最近幾天再次狙擊他。

  隱隱約約的,她有些明白,自己嘴巴上雖然說著恨他、想殺他洩恨,其實心裏並非這麼想。

  她對他……其實……其實……唉!內心無助地歎氣,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陷入這進退兩難的感情漩渦中。

  為什麼偏偏對他有這奇異的情愫?

  按理說,他蠻橫地奪去她的清白,讓她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她應該恨不得一槍殺了他,為什麼還不由自主地擔心他的安危,甚至……笨到為了救他而受傷?

  難道……是因為他一次次加諸在她身上的「屈辱」,讓她同時也嘗到猶如置身于天堂的激情,勾引出她內心深處的渴望,讓她在他身下變成徹底的浪女,她眷愛著那樣的滋味,所以才心軟了?

  這一切的轉變,她不敢對他承認,但內心深處,她已欺騙不了自己。

  「琪琪,我幫你打了一杯新鮮果汁,還作了好吃的布朗尼,你一定要捧場喔。」蘿拉笑咪咪的,像變魔術般從提袋中拿出一大杯綜合果汁,和一個裝著布朗尼蛋糕的大保鮮盒。

  從來沒有像個小女孩般被人這麼嬌寵著,桑琪兒靠著枕頭坐起,臉頰紅紅的,神情有些靦腆。

  「謝謝你,蘿拉阿姨……」

  「哎呀,有什麼好謝的?最重要的是乖乖把東西吃完,聽見沒有?」蘿拉揮了揮手,將一大塊布朗尼盛放在小盤子上,塞進桑琪兒手裏,又把果汁擺在一旁的矮櫃上。

  「快吃,嘗嘗我的手藝。」

  「嗯……」桑琪兒微微一笑,挖起一大口塞進嘴裏,那巧克力的苦味融入美好的香甜,在舌尖散發出幸福感。

  「怎麼樣?」蘿拉瞪大眼睛等待著評語。

  桑琪兒抿了抿唇,感動地歎氣。「好好吃喔……」

  蘿拉笑得更開心了,像孩子般手舞足蹈。

  「嘿嘿嘿,吃過我的手工蛋糕的人,可沒有一個說不好吃呢!以前凱若那女孩拚命纏著我要我教她,她學得挺好的,還天真的說要幫我開一家手工蛋糕店,只是後來……」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桑琪兒眼睫輕揚,對於蘿拉突如其來的沈默和那女孩的名字感到好奇,隱約記得,在她從昏迷中醒來的那天,也聽到伊果對尼爾提起這個名字。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那男人的情緒會如此彼動?

  「後來怎麼樣了?那個叫作凱若的女孩到哪里去了?」桑琪兒主動問出,這有違她清冷的個性,但事情關係到尼爾,讓她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則。

  蘿拉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搖頭歎氣。

  「凱若是『雄獅賭場』的老闆萊恩•克維特的妹妹,她在幾年前遇上尼爾,兩人瘋狂地陷入熱戀,聽說尼爾還準備跟她求婚。」

  聞言,桑琪兒怔怔捧著盤子,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蘿拉低垂的胖臉。

  「求婚……」他曾經愛過一個女孩,還愛得如此深刻嗎?恍惚間,心臟的跳動牽引出刺疼,燒灼著她的血液。

  蘿拉擦了擦眼淚,感傷地說:「尼爾和萊恩本來是不錯的朋友,可是萊恩對妹妹有過度的保護欲和佔有欲,很反對他們交往。不過凱若堅決要和尼爾在一塊,鬧到最後,連萊恩也阻止不了……

  「不幸的是,在一次開車出遊時,尼爾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導致煞車器失靈,車子在高速行駛的狀況下翻落山谷,凱若當場死亡,尼爾雖然獲救,卻也在病床上躺了將近三個月,後來伊果又幫他作了一年多的複健,才完全康復。」

  聽到這裏,桑琪兒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心窩的刺痛卻仍持續著。

  難怪他胸前、背部和大腿都看得見幾道淺淺傷疤,是那次意外留下來的吧……她心裏的疑惑終於解開。

  「那女孩……就這麼離開了他,他一定很難過吧?」她幽幽地問。

  「豈止難過,那陣子的尼爾陰沈得嚇死人了!他之所以會那麼努力複健,也是為了親手幫凱若報仇,後來聽伊果提過,尼爾不僅狠狠教訓了那些大壞蛋,還把他們的巢穴炸得灰飛煙滅。可是有什麼用?依然沒辦法彌補他失去摯愛的痛苦呀!」

  「嗯……」桑琪兒臉蛋低垂,靜靜瞅著盤中的蛋糕,那苦中帶甜的絕妙滋味仿佛她此刻的心情。

  為了他心痛,明知得不到回報,卻寧願在苦澀中品嘗絕望的甜蜜。

  她真的對他動了感情,真的……愛上他了嗎?

  如果不是,為什麼在聽見他深愛著另一個女孩時,她的心會絞痛得那麼厲害?

  他並非不懂愛,而是深深愛過,把全部的感情都投擲出去了,再也沒有剩餘的可以給誰。

  微微一笑,她強迫自己挖了口蛋糕,塞進盈滿苦澀滋味的口中品嘗。

  蘿拉似乎注意到她的異樣,連忙詢問:「琪琪,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我沒事。」她搖頭,端起擱在矮櫃上的果汁用力吸著,想掩飾自己複雜的心緒。

  「唉,你可不能有事呀,再出什麼差錯,我看尼爾那小子肯定又要發瘋了,你可是他的琪琪寶貝呢!」

  她的話讓桑琪兒心中一震,猛然被果汁嗆到。

  「噗!咳咳咳、咳咳咳——」

  蘿拉趕緊過來幫她拍背,邊拍邊笑?著:「都多大了,還這麼不小心?」

  「我……咳咳……我和他不是咳咳咳……」她不想被看穿心思,當旁人玩味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讓她心慌不已。

  「唉唉,別說話,都咳成這樣了還要說話,乖一點。」

  此時,房門被推了開來,有人不請自入。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尼爾看見床上的小人兒皺緊眉心,咳得滿臉通紅,連忙大跨步走來。

  蘿拉揮揮手要他安心。

  「沒事、沒事,琪琪只是被果汁嗆到了。」她把那杯「肇事」的果汁塞進尼爾手裏,笑咪咪地交代:「來,你來喂她吧,盯著她慢慢喝,別一口氣猛灌,我到下麵忙去,琪琪就交給你了。」

  「蘿拉阿姨……」桑琪兒的嗓音難得透出哀求。

  「乖。」蘿拉根本就想把這個小天地留給有情人,她摸摸桑琪兒的短髮,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胖胖的身子就咚咚咚地跑掉了。

  當桑琪兒已經知道眼前男人的過往,更在不斷的分析中明白自己對他的異樣情愫,此時此刻要她單獨與他相處,簡直是天大的折磨。

  她害怕被他看穿。

  她害怕在他面前流淚。

  就算真的動了感情,她可以偷偷地放在心裏珍藏,沈默地喜歡他,即便他的愛給了別人,她也不會奢求什麼,她要的不多,真的,一點也不多……

  所以,就別這麼殘忍的要她坦承什麼。

  咳嗽聲漸漸停止,剛才一用力,腰上的傷口也跟著痛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按住,一隻大手已快她一步,輕輕覆在她的腰間。

  「還很痛嗎?我看看。」尼爾放下果汁,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衣擺。

  「不用了……我……」她細如蚊蚋的抗議聲根本起不了作用,紅著臉蛋,衣服還是被他掀高了。

  尼爾動作輕柔地揭開紗布,見傷口密合的狀況良好,紅腫也消散不少,薄唇微乎其微地揚起笑弧。

  「我問過伊果,明天就可以拆線了。」他低語,溫熱氣息有意無意地噴在她小腹上,仿佛愛撫著她。

  桑琪兒不禁瑟縮了下,連忙咬住下唇,抑止差點沖出口的呻吟,呼吸在不知不覺間紊亂起來。

  「你……可以起來了嗎?」別這麼貼近她呀!

  尼爾絕對是故意的,他不僅朝著她赤裸的嫩膚吹氣,還把嘴唇揍近她腰上的傷,百般憐愛地印下無數蝶吻,直到聽見她急促的抽氣聲,才「好心」地把紗布重新裹上。

  「我要吃蛋糕。」他繼續輕壓著她的腿,銀眸瞅著一直被她捧在手裏的蛋糕盤,上頭的布朗尼才吃掉三分之一。

  他孩子氣的要求讓桑琪兒不由得怔然,秀氣眉心迷惑地蹙了起來,水眸定定地望著他。

  尼爾不等她反應,主動拉住她端著盤子的手,跟著以盤就口,張嘴咬了一大口蛋糕,邊咀嚼邊凝望著她,銀眸裏跳躍著頑皮的光芒。

  他再咬一口,盤裏的布朗尼只剩下一小角。

  桑琪兒終於回過神來,想也沒想,連忙叉起剩餘的蛋糕往嘴裏塞,仿佛跟他搶這最後的一小塊甜點是件多麼重要的事。

  下一秒,在她還來不及咀嚼,還來不及用唾液潤濕那塊蛋糕,男人的俊臉突然朝她俯近,薄唇密密地封住她的嘴,在她的小口中繼續搶劫。

  「唔唔……」桑琪兒差點不能呼吸。

  巧克力微妙的苦味帶著男人爽冽的氣息,他的舌不斷攻擊著她,融化她的思緒,也軟化她緊繃的神經。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丁香小舌學著他的方式勾引、攪動,和他玩起煽情的攻防遊戲。

  「琪琪……你好甜、好甜……」

  「唔……嗯哼……」

  蛋糕上融化的巧克力因這深入淺出的親吻,弄得兩人唇瓣、嘴角、甚至下巴都沾上了。

  他們彼此舔舐著、嬉鬧著,時而深吻,時而如蜻蜓點水般輕啄。

  「你……你這個惡霸,那是蘿拉阿姨替我作的布朗尼,是我的甜點,你怎麼可以把它吃光光……」她臉紅得好可愛,手裏的盤子和銀叉不知何時被他取走,隨意地擱在矮櫃上。

  尼術舔著她的下巴和頸項,低啞地說:「我吃得還不夠痛快……我還想連你也吞進肚子裏……」

  桑琪兒心跳加快,特別是當他粗獷的大手探進衣服裏,緩緩蓋住她溫潤的胸脯輕柔地撫弄,跟著,五指微微用力地一掐,讓那朵小小紅梅嬌豔地挺起,她的心跳更是快得猶如剛跑完百米賽。

  「琪琪……你沒有穿內衣。」他似乎在笑,輕易地解開她上衣的扣子,讓那兩團美麗的渾圓展現在眼前。

  「你不要這樣……」事實上,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

  她的身體在燃燒,理智與感情相互較勁,明知不能繼續沉淪,但男人的一切猶如美味的毒藥,嘗過一次就難以戒掉。

  「你也想要我的,不是嗎?你的身體誠實地說明了一切……琪琪,我喜歡你的胸脯,真美。」

  他輕聲呢喃,含住那朵嬌挺的紅梅,靈活舌尖眷愛著淡淡粉紅的乳暈,繾綣吸吮,怎麼要都不夠。

  「哈啊——」桑琪兒身軀輕顫,一手攀住他寬闊的肩,另一手不禁插入他濃密的發絲中。

  「琪琪,我會很小心,不會弄痛你的。」

  「不要……有人會……會進來……」

  埋在她形狀美好的胸脯裏,尼爾悄悄揚唇。懷裏的女孩不是真的想拒絕他,而是害羞被其他人瞧見。

  「不會的,他們聽到喘息和呻吟,就明白我在愛你,不會那麼不識相。」

  他露骨的話語讓她滿臉通紅。

  他說……他在愛她。

  雖然那樣的「愛」,指的是兩人肉體的交歡,不帶其他意義,她的心仍然怦怦亂跳,激動得幾乎要哭泣。

  在遇上他之前,她的心仿佛冷凍在千年的冰原底下,是他魔魅般的熱情融化了她,從一開始的強迫和衝突,演變成如今的契合。

  只是,她和他都該是冷情的人,他心裏的女孩帶走他全部的情愛,而她卻愚蠢的為他動心。

  她嘲笑自己,嘲笑命運的安排。

  她可以放任一顆心偏向他,默默地偏向他,不對他承認,這樣的方式最好,對誰都沒有負擔。

  尼爾極其溫柔地擁住她的身軀,讓她平躺在床上。

  他掀開她的上衣,緩緩為她脫去寬鬆的棉褲,連那件樣式保守的小褲也脫了下來,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勻稱無比的美麗胴體。

  桑琪見忍住想遮掩身軀的衝動,眼眸輕眨,看見他起身站在床邊,迅速地解開身上的束縛,把自己變得和她一樣赤裸。

  男性的欲望早已充血、驕挺,她被那無比刺激的畫面深深震撼著,呼吸紊亂,肌膚瞬間被放肆的紅潮侵略,櫻唇情不自禁地逸出呻吟。

  「喜歡你看到的嗎?」

  尼爾再次回到床上,對她害羞又倔強的模樣感到有趣,他故意跨跪在她小腹上方,讓那粗獷的陽剛懸在她面前。

  老天……桑琪兒美眸圓瞪,雙頰染上豔麗的晚霞。

  兩人雖然有過許多次親密接觸,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楚、近距離地看見他的火熱。

  他粗獷得不可思議,充分茁壯後,那陽剛帶著驚人的威脅,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正傲視她羞澀的反應。

  再次呻吟,她連忙轉開小臉,全身輕輕戰慄。

  尼爾俯身向她,吮著她可愛的耳垂,低低笑了起來。

  「我已經忍了很久……我好想要你,好想埋進你溫暖的身體裏,想讓你緊緊地包裹、牢牢地吸附,想在你腿間用力衝刺,想瘋狂地要你,想聽你失控地叫喊,我想念你,琪琪……」

  要不是顧忌她身上有傷,他絕不可能忍耐這麼久不出手。

  然而,今天已經是極限了,特別是剛才分享了無數個吻,如果再不能好好愛她,他一定會爆炸。

  桑琪兒閉著眼、抿著唇,但滿身的紅潮和緊握的粉拳早已洩漏心緒。

  唉……他害羞又頑固的小女人……

  尼爾愉悅地歎息,在她粉嫩的肌膚上撒落點點輕吻,有時,他會頑皮地咬著、吮著,惡劣又滿足的在她雪膚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他的手虔誠地膜拜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揉捏著她的雙峰,又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受傷的地方,仿佛如此為之,她的傷就能被他完全吻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桑琪兒腦海中一片空白,所能感覺到的,只有男人高熱的體溫和火焰般的碰觸。

  他真的卷走了她肉體的疼痛,卻帶來猛烈的大火。

  她在他的懷中燃燒,四肢與他交纏,在一波接著一波的刺激下為他敞開雙腿,迎接他的佔有。

  「琪琪,這是我……」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可思議,抬高她的膝蓋,發燙的男性一寸寸擠進她潮濕的蜜徑,直到極限。

  「啊啊——」她拱起身軀,眼波嬌媚,紅唇逸出吟叫。

  那是他,火熱的他,完全沒入她身體裏,用一種熱烈的方式讓兩人成為連體嬰,變得密不可分。

  「尼爾……我……哈啊……」她忘記了要說什麼,男人的律動掀起驚人的浪濤,席捲了她的所有。

  底下的床承受著兩人的重量,也承受著男人奮力的撞擊,如同女人激動的叫喊與呻吟,不斷地發出摩擦的聲音。

  桑琪兒一陣暈眩,被高溫融得全身癱軟。

  而男人就像是一頭永不能饜足的獸,將她當成美味的珍饈,狠狠地奪取,盡情地品嘗。

  他穿鑿著她的柔軟,把她釘在身下,愛她的方式由溫柔變成狂暴,將她捲進欲望的深淵中,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洗禮。

  「啊啊!」猛然間,他仰首吼叫,乎臂上的青筋因過分用力而浮現出來,男性的陽剛深深撞進她體內。

  桑琪兒在一陣陣的抽搐中感覺到他的緊繃和激射,瞬間,他的種子大量地撒播在她的深處,將生命力灌注在她的身體裏。

  這樣親密而熱烈的激情,讓她不禁哭了,難以克制地流淚……

  她嘗到眼淚的味道,那苦澀的滋味有著她不能抗拒的美好。

  或許,這樣就足夠了,愛一個人是自己的事,就是愛上他而己,並不是每段感情都非要有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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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9:29: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準備什麼時候下手?」激情過後,尼爾靠在床頭,讓她倚在寬厚的胸膛上假寐。

  他平靜的語氣帶著戲謔的成分,桑琪兒不禁一怔,聽見他又說:

  「你如果真想殺我,就不該一次又一次放過機會。」這些夜裏,他就算沒有誘她上床,也都抱著她、與她同床而睡,要是她真的憎恨他,想下手完成任務的話,多得是機會。

  桑琪兒被問得啞口無言,就算對他的感覺不一樣了,她也絕不會承認。悶了好幾秒,她故意用冷漠的語氣說:「我想下手就下手,想殺就殺,不用你管。」

  「你下手的物件是我,要殺的人也是我,我很好奇。」

  他吻著她的發頂,嗅著她發絲的香味,大手眷戀著她背上柔嫩的觸感,來來回回地愛撫。

  桑琪兒臉蛋一熱,在這一刻厭惡起自己。她怎能嘴裏說著冷酷的言語,卻任由著身子在他懷中融化?!

  她的心只能靠自己保護,如果連這一點也無法辦到,她的感情將會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允許他傷害她。

  拉緊被單掩住裸露的嬌軀,她推開那副教人眷戀的胸膛,不去看他。

  尼爾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她面對事實不可。

  眯起銀瞳,他拿起先前擱在矮櫃上的銀叉,略嫌粗魯地塞進她手裏,強迫她握住,跟著拉近她的手,讓那根銀叉對準自己的咽喉。

  「你幹什麼?!放開我!」桑琪兒的呼吸急促起來,甩脫不開他的箝制。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只要用力往我的喉嚨刺入,再狠狠一劃。很簡單的,你一定做得到。」

  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緊抓著她的手不放,那根銀叉甚至已深深抵入他的皮膚裏,再用力真的會刺穿他的喉嚨。

  「我的命不值錢,沒什麼意義,你要就大方的拿去,我不在乎的。」他微笑著,說得雲淡風輕。

  桑琪兒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被他滿不在乎的樣子絞痛了心房。

  他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是因為深愛的女孩早己離他而去,帶走了一切生氣嗎?

  愛得太深,傷得太重,他連自己都捨棄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可不可以要那個被他捨棄的自己?

  「來啊!用力一點,你辦得到的!」男人將脖子往前一伸。

  桑琪兒嚇了一大跳。

  「不要!噢!」她劇烈的掙扎扯痛了腰傷,不禁皺眉悶哼,夾帶著濃濃委屈和慌亂的淚水,也無法克制地順著臉頰滑落。

  這會兒換尼爾被嚇住了。

  「琪琪!」他焦急地喚著,連忙抱住她蜷縮的身子,大手輕輕覆住她的腰,仔捆端詳她的神情。「很痛嗎?」

  她的小手被他握得又麻又熱,他一放開,終於讓她把那根銀叉甩掉。

  「不要你管。」反正,他連自己也不要了,還來管她幹什麼?!

  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滲出眼眶,她忍不住吸著鼻子,氣自己這麼不爭氣,也氣他這樣試探她,更氣他輕忽生命。

  可惡!可惡……

  能不能別哭?!能不能別這麼軟弱?!

  尼爾捧住她試圖逃避的小臉,為她吻去滿臉的淚水,溫暖的胸懷包住她輕顫的嬌軀。

  「你捨不得我,琪琪……別哭了,乖……」

  他仿佛輕歎的話語點出了事實,讓她的心更為慌亂。

  就算她捨不得他,對他也不具任何意義吧?

  他在乎的畢竟是另一個女孩。

  而她……永遠也無法取代那女孩在他心中的位置。

  ☆☆☆

  離開。

  走得遠遠的,讓兩人不再有交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原來,桑琪兒就只想躲在一旁,沈默地看著他,藉以厘清紊亂的心情,要不是為了阻止突如其來的槍擊,她仍會繼續躲在他身後,以眼神靜靜地追逐他的身影。

  和他之間的種種超脫她所能預估,走到這一步,或許已是盡頭。

  她相信,對那個男人而言,她不具任何意義。

  在床上,他們超乎想像的契合,讓兩人沉淪在一次又一次的歡愛中,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是。

  不是情人。

  不是朋友。

  甚至也不是敵人了。

  在他身旁,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也許說穿了……她僅僅是方便他發洩欲望的一具身體。很快的,他就會把她拋到腦後;很快的,他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又會去擁抱別的女人。

  他隨便就能從「麗絲媽媽」那邊找來溫柔的美女相伴,反正他早己習慣遊戲人間、輕忽自己,她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去在乎……

  桑琪兒下定了決心。隔天,在伊果替她的傷口拆了線,在蘿拉盯著她把午餐吃完,要她乖乖睡個午覺之後,趁著房中只剩自己一個人,她身手俐落地從二樓陽臺翻落,悄悄離開。

  她沒能下手殺他,還替他解決了其他殺手和監視者,這世界沒有秘密,遲早她的雇主會連她一併解決。

  殺手「幻影」的信譽將因這次任務失敗而完全崩毀。

  然後,就是無止境的追殺吧?

  殺人者,人恒殺之。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天,才能得到真正的安詳嗎?

  拉緊身上的長外套,半張臉掩在豎高的衣領裏,她揚起自嘲的微笑,跟隨著往來人群的腳步,混入深秋的熱鬧街頭……

  ☆☆☆

  兩個月後英國倫敦

  冬季的蘇活區覆蓋在細細的白雪中,遙掛在夜空的上弦月隱約透出寶藍光暈,天氣雖然寒冷,但「天使酒吧」裏依然擠滿尋歡的男男女女。

  今晚,湯瑪斯不知第幾次繞到酒吧後面的包廂,連禮貌性的通報也省略了,直接朝設在門邊的按鍵號碼鎖按下一連串號碼,推門而入。

  「我的上帝!尼爾,你再繼續把酒當白開水灌的話,咱們這酒吧遲早會被你喝垮啦!」見到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這麼糟蹋他珍藏多年的威士卡,湯瑪斯尖著聲音指控。

  吞下一大口烈酒,漂亮的銀眸蒙上一層氤氳,尼爾慵懶揚唇,「你來得正好,再幫我拿一瓶酒進來,還是……你要過來陪我喝一杯?」

  湯瑪斯忍不住翻白眼,憂鬱地擰眉。

  「拜託你別再喝了!尼爾,我跟『麗絲媽媽』那邊要一個女孩過來吧?還是你要來個多P?」讓他的身體用力發洩一下,說不定就不會直灌酒了。

  「唔……我要的女孩不在『麗絲媽媽』那裏。」

  湯瑪斯挑眉。「那你要的女孩在哪里?我去找來給你。」

  「呵呵……」銀眸眨了眨,「你找不到她的……」

  以為他在說醉話,湯瑪斯無奈地搖頭,歎口氣。

  「你窩在這裏都快一個禮拜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等一下都會打電話請威爾金先生派車來接你回漢克大宅。」這次的狀況很不一樣,再這麼任由他賴下去,說不定真會酒精中毒,到時就更麻煩了。

  尼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手裏抓著一瓶所剩不多的酒,他攀住湯瑪斯的肩膀,跟著又把他推開,一個人走向門口。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呀?」湯瑪斯趕緊跟了過來。

  尼爾銀眸細眯,沖著他咧嘴。

  「你不給我酒,我到其他家酒吧去。」反正蘇活區到處都有可以混到天亮的地方喝酒。

  湯瑪斯瞪大眼睛。「你是老闆耶,還好意思跑去光顧別家店?!喂!尼爾,等等啦!你這個樣子不要到處亂晃!」

  尼爾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逕自往前走,身影一下子就被店裏擁擠的人潮吞沒。

  湯瑪斯正要跟著他穿越隨音樂扭腰擺臀的人群,卻被愛人亞瑟叫住,因為吧台那邊出了點狀況,需要他過去處理。

  「唉!」他重重歎氣,只好掉頭先解決店裏的事,一邊提醒自己等會兒記得打電話給威爾金。

  這一邊,當尼爾歪歪斜斜地擠出人潮,推開「天使酒吧」的大門,街上冷冽的空氣陡然拂來,吹散他臉上和身體的燥熱,讓他意識到他忘記帶走大衣了。

  他自嘲地一笑,鼻腔噴出團團白煙,混沌的大腦也清醒幾分,糟糕的是,他討厭這種清醒的感覺。

  囫圇灌了一口酒,他低著頭慢步在雪夜裏,迎面走來的路人見他一副頹廢模樣,全身散發濃烈酒氣,還「窮」到連件大衣也買不起,不是快步走開,就是露出嫌惡的神情。

  察覺這情況,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抓著酒瓶再灌,把裏頭的酒喝得涓滴不剩。

  「唔……」沒酒了?他眯著眼,有些不滿地瞪著空瓶子,腳步突然一個踉蹌,他反射性地扶住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立在一旁的街燈壞掉了,這個角落有些昏暗,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睡著時,四道陰影突然出現在他周遭,將他團團圍住。

  「喂!」有人踢他。「把皮夾拿出來!」

  尼爾微微抬頭,看不清楚那四個人的臉,不知怎的,他只是想笑。

  「這是搶劫嗎?」聲音還算清晰。

  「媽的!笑什麼笑?!快把皮夾拿出來!」

  其中一人把小刀抵到他脖子上,一手在他身上摸索,拚命翻他的口袋。

  「Shit!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把他的表拔下來,應該可以賣錢。快!」

  尼爾沒有反抗的意思,即使那把小刀抵得太用力,已在他皮膚上劃開一道血口,他也感覺不出疼痛。

  「Shit!你還笑?!」收穫太少,其中一名混混超級不爽,抬起腳準備狠狠踹他幾下泄忿。

  突然間,不知從哪里飛來兩把小刀,在昏暗中精准地刺進那人剛抬起的大腿和腳板。

  「哇啊!」瞬間,受傷的混混倒在地上,殺豬似的叫聲響徹雲霄。

  其他三人驚恐得跳了起來,眼睛緊緊盯著四周。

  「是誰?!快給我出來!」

  隱身黑暗中的人應允了這要求,像鬼魅一樣倏地躍到他們面前。

  「你——哇啊——」

  「Shit!」

  「噢——」

  三名混混連聲叫痛,都還看不清對方的長相,手和腳就被快得不可思議的手法扳脫關節,倒在雪地上哀叫。

  「手錶。」略啞的嗓音吐出話來,一隻女性款式的高跟短靴有意無意地踩在為首那名混混脫臼的上臂。

  「痛、痛……嗚嗚嗚……手錶在、在這裏,別踩……嗚嗚嗚……」那名混混痛得流眼淚,卻趴在雪地上起不來,只能慢慢地鬆開手,就見一隻戴著皮手套的手探了過來,從容地取走他剛到手不過五分鐘的戰利品。

  兩分鐘後,巡邏的警車經過,現場除了被打趴的四名混混以外,不見其他人影。

  ☆☆☆

  她又一次沉不住氣了。

  費力將爛醉的男人帶回位在兩條街外的租屋處,桑琪兒望著那張英俊又頹廢的臉龐,內心忍不住歎息。

  自從兩個月前在賭城不告而別,她命令自己把他的身影趕出腦海,當作從來不曾相識,可是真正執行起來卻無比困難。

  她變成自己最大的敵人,意志和心仿佛分裂成兩邊,不斷地交戰。

  最後,她只能妥協,告訴自己,只待在暗處不現身,直到確定他安全無虞,她就會安心地放手,讓自己得到救贖。

  只是,他在美國那邊早己動用底下的人脈和資源,在短短三個禮拜內解決一切棘手的事,連原先以高價雇用她來殺他的那個組織,也受到可怕的重創,損失的金額難以估計,想要東山再起恐怕遙遙無期。

  他安全了。

  她應該瀟灑一點、乾脆一點,說放手就放手,而不是一路從美國又追回英國,變成他的影子。

  這算什麼?!

  她不只一次嘲弄自己放不下他,再加上……桑琪兒咬咬唇,把頭一甩,不願再去多想。

  「你就是不懂得愛惜自己嗎?」

  看著床上的男人,她幽幽歎氣,摸了摸他微燙的臉,那挺直鼻樑下的呼吸十分沉緩,讓她紊亂的情緒稍稍平復。

  起身,打開暖氣,幫他脫去鞋襪,見他的衣褲也被雪花弄濕了,她咬咬唇,硬著頭皮將他全身剝個精光,又不敢多看,連忙把毯子攤開,密密地蓋住他精壯赤裸的身軀。

  把他的衣褲晾在暖爐邊,她進浴室端來一盆熱水,坐在床沿,抓著毛巾開始替他擦臉。

  「再這麼下去,都要長出滿臉的落腮胡了,以為這樣很帥嗎?」她喃喃念著,撥弄他胡碴的動作卻溫柔無比。

  跟著,手裏的毛巾往下擦拭,仔細地清理著他頸項上被小刀劃開的傷口。心臟傳來絞痛,她抿著唇忍耐,這樣的心痛,在遇上他之後就己漸漸地習慣。

  擦拭過他的胸膛和手臂後,她把水和毛巾端進浴室,從櫃子裏取出外傷用的軟膏,重新回到床邊。

  擠了點藥膏在指尖,她傾身過去,小手輕輕扳高他的下顎,好溫柔地將藥抹在那道淺淺的傷痕上,還不自覺地噘起唇,輕輕地吹氣。

  此時,那男性喉結突然滾動了一下,她心頭一緊,反射性地抬起眼眸,就這麼看進那雙閃動深邃銀光的眼瞳中。

  「呃!」低低抽氣,她急忙要拉開距離,下一瞬,男人的大手已像鐵箝般緊緊扣住她的手腕。

  桑琪兒捨不得打他,只是用力地掙扎。

  可惡的是,她懷疑這男人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明明剛才還爛醉如泥,差點被那群小混混圍毆,現在卻能拖著她俐落翻身,利用體型的優勢把她牢牢困在自己身下。

  「琪琪……」

  男人低嗄的呼喚讓她渾身難以自製地戰慄。

  他的發絲微亂地散在寬額上,溫熱氣息拂上她的嫩頰,那對銀瞳異常專注,充斥著近乎貪婪的顏色,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裏才甘心。

  「真的是你。老天……真的是你……」

  他的唇隨著歎息封住她的小嘴,一碰觸到那兩片甜美的柔軟,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像是餓了幾百年的野獸,掠食的本能在瞬間狂爆。

  他瘋狂地吻著她,瘋狂地糾纏她的香舌、吸吮著蜜般的汁液,捧住她的臉蛋,絕不允許她躲避。

  「琪琪……琪琪……琪琪……」

  「尼爾……」

  桑琪兒沒力氣抵抗,也不想抵抗,他連番的輕喚讓她鼻腔發酸,兩道熱流沖向眼眶。

  她太太太想念他了,即便躲在暗處守護著,她的身體卻一直渴望他強而有力的擁抱。

  再一次就好。

  讓自己在他懷中融化。

  讓他帶著她飛向天堂,品嘗那瘋狂又美妙的滋味。

  再一次就好……

  她用力地回吻他,雙手主動攀上他的肩膀,撫摸男性精壯的身體。

  她柔順地讓他壓進床裏,讓他粗獷的手為她除去衣物。

  當兩人赤裸相對時,他展臂環住她,熱吻毫不吝嗇地撒遍她全身,就連女性最私密的幽谷,也在他唇舌的珍愛下完全軟化,泌出涓涓暖潮……

  倫敦的寒冬在窗外呼嘯,但在窗內,纏綿中的男女感覺不到一絲冷意,因為烈火般的愛戀才剛要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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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濃烈的思念爆發出狂猛的熱情,讓兩人仿佛沒有明天般地抱住對方,在彼此身上尋找孤獨靈魂的慰藉,在溫暖的屋中緊緊地交纏、依偎。

  「尼爾……哈啊……啊……」

  她的雙膝被扳開、抬高,男人跪在她腿間,堅挺的男性佔有了她。

  那一次又一次的律動在她體內掀起驚濤駭浪,沸騰了她的血液,主宰著她的心跳。

  半斂的銀瞳躍動著異光,像在沉沉夜色中緊盯住珍饈的野狐,她成為他掠奪的目標,像頭落入絕境的小動物,在他原始力量的掌控下乞求著生存。

  「尼爾……慢一點,求求你,我……我……哈啊……」

  他要得太多,扣住她柔軟的身體不斷衝刺,極度的摩擦帶來可怕的刺激,讓她又痛又快樂,玫瑰般的肌膚熱得逼出薄薄汗珠。

  他的攻擊在她的哀喊下轉為緩慢綿長,寸寸逼進潮濕的深處,在裏頭旋弄、扭擺,讓她的細緻完全包容他的巨大。

  淺淺撤出,又一次盡情地鑿入,他用力地燃燒她,重複再重複,有心將底下的小女人逼至瘋狂。

  「嗚嗚嗚……你……可惡……」

  桑琪兒忍不住哭了,通紅的小臉梨花帶淚,在淩亂的床單上不停地左右轉動,她的身體反過來吞噬她,赤裸裸的快感幾乎要讓她減頂。

  男人性感的薄唇勾出笑弧,一手愛撫著晃動的雪乳,俯下頭,嘴唇含住另一邊嬌紅的蓓蕾。

  「尼爾……」她破碎的呻吟聽起來可憐兮兮。

  「你的汗也是甜的。」

  他吮吻著,她的嬌軀散發出濃郁甜味,在體溫飆高時,那馨香混進某種因數,能摧毀男人的意志,喚醒藏在文明表像下的獸性。

  「你再也逃不掉了。」他的舌一路往上舔吻,封住她的小嘴,也連帶模糊了她一聲聲的嬌啼。

  腰臀的力量再次強悍起來,他撞擊著,速度越來越快,讓她的緊窒不斷地吞吐他的火杵。

  桑琪兒嗚嗚哭泣,小手緊緊攀住這個擺弄她身體的男人。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要炸開,而她就要被狂暴的力道震得粉碎時,男人忽然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床上。

  下一秒,他結實的胸膛覆蓋在她的雪背上,微沉的重量將她壓住,她的臀瓣被撐開了,他再次充滿了她,緊貼著她的俏臀抽插起來。

  「嗯……嗯哼……哈啊……」

  十指緊抓著床單,桑琪兒仍然止不住淚水,被吻腫的紅唇微微張開,隨著男人的律動吟叫出聲。

  她逃不開被他擺弄的命運,是她親自將這支配權交到他手中,允許他如此接近她的靈魂。

  她不後悔,只是難掩哀傷。

  然而這樣的哀傷中,卻帶著極其動人的情愫,讓她每每想他一回、瞧他一眼、擁他一次,心臟就絞痛難當……

  「尼爾……嗚嗚……尼爾……」她怎麼會愛得如此辛苦?

  「琪琪……寶貝……」他陡然間用力地摟住她,力道之大,仿佛想把她擠進自己的身體裏。

  然後,他吼叫出來,野蠻地撞進她最深處。

  他的力量在那裏激爆開來,巨量地噴射,再任由她緊縮的花徑完全攫取,他的釋放讓她感動,讓她滿足。

  桑琪兒忍不住抽擂,仍楚楚可憐地啜泣。

  男人開始在她裸背上不斷地啄吻,輕咬她的香肩,在她耳畔低低呢喃。

  她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的語調好溫柔、好溫柔……

  像是吟唱著一曲曲美妙的、低柔的歌,融化了她的心,也撫慰了她的哀傷……

  ☆☆☆

  當桑琪兒從極度慵懶的夢境中醒來,一掀開羽睫,就直勾勾對進男人那雙流泛銀光的銳目中。

  心狠狠一震,有種被觀察、被看穿的狼狽,她下意識咬著唇,定定地淪陷在他的探究中。

  尼爾目光一瞬也不瞬,溫暖又粗獷的指腹緩緩滑過她的裸膚,停駐在她左邊腰側的淺粉色傷疤上,那是她之前為他受的槍傷。

  「還痛嗎?」他問得好自然,嗓音帶著磁性,仿佛這些日子,他和她從沒分離過。

  桑琪兒搖搖頭,身子因他充滿憐惜的愛撫輕輕顫抖。

  他俯下頭,柔柔吻著她腰側的傷痕,又抬起銀眸鎖住她。

  「那這裏痛嗎?」他的手指再次滑動,覆住她腿間的女性密林,「我是不是太粗暴了?」

  桑琪兒臉蛋紅得幾乎要冒出白煙,血液全往頭頂沖去。

  「你……你不要這樣。」

  她結巴的語氣真可愛,拖著被單往床邊一滾,躲開了他的碰觸,也逃離了他溫暖的懷抱。

  「為什麼不要?」他挨近,從身後抱住她。

  「就是……就是不要。你放開啦。」

  「為什麼要放開?」

  「你……你既然醒了,就回你的漢克大宅去,別待在這裏。」

  可惡,他再不放乎,她會貪婪得想要更多……但事情不能再這麼拖纏下去,這一次,她想分得徹底。

  「為什麼不能待在這裏?」

  「尼爾•漢克!因為這裏是我的。」

  被他一連串無賴的「為什麼」逼得冒火,桑琪兒不禁側過身,掄起小拳頭往他胸膛捶了一記。

  男人似乎就在等待她轉過小臉的這一刻,薄唇迅速揍了過去,精准地攫住她的唇,趁她輕呼之際,舌尖已長驅直入,往她柔軟的馨腔中擷取甜蜜。

  「琪琪……你是我的……」

  「不……唔唔……」

  他的吻帶著魔力,軟化她僵硬的身軀,也輕鬆擊潰她努力強化的意志。

  趁著懷裏的人兒全然不備,他驀然間扯掉她緊抓在胸前的被單,大手欺上那美麗的胸脯,愛撫著她。

  「尼爾……我們不可以的,我……我……嗯哼……」

  「為什麼不可以?寶貝……」他揉撫的動作變得緩慢,低啞地笑著。「琪琪,你好像變得更敏感?而且……變得更豐滿、圓潤了。」

  桑琪兒心中一抽,有種秘密被識破的驚慌,陡然回過神來。

  「不要!」她突然好用力地推開男人,逃離床鋪,拾起被單重新包裹住赤裸的身子,站在牆邊戒備地望著他。

  見他想跟著下床,她不禁沖口而出:「你不要過來。」

  尼爾盯著她過分蒼白的小臉,因她不尋常的反應眯起銀眸。

  他像只早已洞悉一切的狡狐,優雅地下了床,完全不在乎裸露,緩緩逼近避到角落的「小動物」。

  「你在害怕什麼?」

  「我……我沒有害怕。」桑琪兒開始後悔昨夜的心軟,以及抵擋不住想與他多一刻相處的渴望,把他帶回到這裏,才讓自己陷入此刻的困境。

  強迫自己抬起雙眸迎向他的注視,她鼓起勇氣再次重申——

  「我才沒有害怕。」

  他挑眉,明擺著不信,突然問:「為什麼在拉斯維加斯時要不告而別?」

  她咬咬唇。「不為什麼。」

  「離開後,其實你還是一直跟著我、看著我、在暗處保護我,對不對?」

  「我……我沒有。」

  他濃眉挑得更高,語氣淡淡然,卻帶著篤定。

  「你沒辦法看我陷入危險,怕那些小混混一刀刺死我,所以昨晚才現身救我,是不是?」

  他心知肚明,卻要她親口坦承嗎?桑琪兒心裏好亂,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反應才好。

  「你的嘴唇在發抖。」他銀眸一眯。

  「那……那是因為……會冷。」

  「房裏開著暖氣,一點也不冷,就算不穿衣服也覺得很溫暖。」他雙臂抱胸,如太陽神般完美的身材大方展現在她面前。

  桑琪兒有些難以呼吸,蒼白小臉悄悄染開紅暈,因為瞄見他腿間的力量正在蘇醒中,而這個男人實在惡劣極了,完全不想掩飾身體熱烈的渴望,卻還能用審問犯人的沉穩語氣質詢她。

  將臉蛋別向一邊,她不服氣地說:「那是你覺得很溫暖,可是我……我就覺得冷。」

  尼爾淡淡勾勒嘴角。

  「我可以讓你馬上感到溫暖,讓你熱得流汗。」

  「你——啊!」

  她來不及抗議,突然間被他撲過來的力量緊緊擁抱,整個人被鎖在他寬闊結實的懷中。

  「放開我!」

  「不要。」他箍住她的腰。「你昨晚在我懷裏融化了,你明明喜歡的,為什麼一直去抗拒?」

  「我……我沒有。」她心臟狂跳。

  「小騙子。」他垂首盯住她不馴的小臉,心中又氣又愛,想把她按在膝上狠狠打一頓屁股,更想將她帶回床上,瘋狂地愛她。

  等一下!

  銀瞳中炫人心魂的光輝驀然一顫。

  他腦中剛剛閃過什麼?!

  又氣又愛?!

  對她……又氣又愛?!

  為什麼會提到「愛」這個字?!

  他……愛她?!

  但是,他還有愛人的能力嗎?!

  屬於他的愛在許久之前就死了、散了,化作無形的空氣,不知落在何方……從此,他的心就空蕩蕩的,怎麼樣都填不滿,他怎麼還能去愛?!

  他對懷裏的小女人不再僅是單純的性欲嗎?他清楚知道,自己極度渴望她的身體,兩人在性愛上有完美的默契,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她的喜怒哀樂留在心底了?

  他戀上她身上的香氣,喜歡她肌膚的甜味,愛著她的聲音、表情,甚至她倔強的性子,都已深深印在他心裏。

  怎麼會這樣?!他沒打算發展到這一步的。

  而今,他專注地凝望她,心口猛烈燃燒起來,翻騰著教他驚異的感情,他不能否認,也無法遏阻,她對他而言,畢竟不同。

  桑琪兒不知道尼爾心中的劇烈震盪,只是好緊張自己的秘密會被他發現,她掙扎著,拚命想逃避他的擁抱。

  「放開,你不要這樣……算我求你可不可以?」她沮喪地嚷著。

  猛然間,一股熟悉的暈眩感襲來,喉嚨中湧起噁心的酸味,她難以克制地乾嘔起來。

  尼爾一驚,英俊的面容不禁繃緊。「琪琪?!」

  「放開……我……浴室……嘔……」她的臉色再度慘白。

  下一秒,男人己將她打橫抱起,直接沖進浴室。

  趴在馬桶邊,桑琪兒嘔到眼淚亂飆,胃都揪在一起了,偏偏就是吐不出東西,只嘔出一口口的酸水。

  尼爾半跪在她身旁,大手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脊,憂鬱地望著她。

  片刻過去,桑琪兒已經嘔得幾乎虛脫,那難受的感覺終於平緩下來。

  她沒有精力再和他對抗,任由他再次將她抱起,送回床上躺平。

  她合著眼輕喘,感覺他離開了,可是不一會兒又回到床邊來。

  透著熱氣的濕毛巾覆在她臉上,他的力道很輕柔,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

  「來,漱漱口。」他扶起她,讓她靠在懷裏,手裏端著一杯水。

  桑琪兒聽話地張開嘴,漱過口後將水吐進他手裏另一個空杯中,連續做了三次,他才讓她再次平躺下來休息。

  過了幾秒鐘後,他從浴室走出,用擰乾的熱毛巾再次輕拭她的臉。

  桑琪兒幽幽睜開眼眸,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激蕩出一切情感,在他的呵護之下,她眼眶發熱,即便強忍,淚花仍在裏頭亂轉。

  「你走吧,我求求你……我們這樣子就好,到此為止了,可以嗎?」她好累、好累,她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淚呵……

  男人的銀眼中銳光一閃,以適當的力道扣住她的下巴,要她坦然迎視。

  沈默在兩人之間流轉,只聽見彼此細微的呼吸聲。

  然後,尼爾終於掀唇,平靜地問:「要怎麼到此為止?你肚子裏有孩子,還想跟我劃清界限嗎?」

  桑琪兒猛地抽氣,雙眸瞬聞瞠圓。

  粗獷乎掌覆住她細嫩的面頰,他的神情好專注、好嚴肅,撒下無形的天囉地網,讓她插翅也難飛。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察覺不到嗎?」

  她呼吸急促。「我沒有懷!」

  「你再說一句謊話試試看?」

  他的威脅平靜卻帶著強大的震撼力,桑琪兒不禁一顫,心裏頓覺委屈,那倔強的神態再次浮現,卻控制不住一顆顆溢出眼眶的晶瑩淚珠。

  見到她的淚,尼爾胸口緊繃,不由得歎息。

  「怎麼哭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真真不得了,那珍珠般的眼淚掉得更凶,很快地潤濕了她整張小臉,也染紅了她的蒼白。

  「乖,別哭。」他不斷地為她拭淚。

  「嗚嗚……不要你管……」

  「我怎麼可以不管你?」

  「嗚……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啦!」她哭嚷著,軟弱無力的粉拳一下下捶在他身上。

  「琪琪!」

  「就算我懷孕,也……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琪琪!」聽見她口不擇言,尼爾的語氣突然變凶,銀眸迸出警告意味濃厚的光芒。

  桑琪兒被他嚇了一跳,怔了怔,但不出三秒,她的唇兒癟了癟,突然放聲大哭。

  「琪琪……」尼爾的酷樣立即癱瘓掉,來軟的不成,使硬的也行不通,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才好。

  最後,他只好把她摟進懷裏,像抱著小Baby一樣,輕輕地搖晃著她。

  他的唇吻著她濕潤的臉頰,吻著她哭紅的眼睛,也吻著她紅通通的可愛鼻頭,然後覆住她柔軟的唇瓣,緩緩止住她的哭泣。

  桑琪兒哭累了,貼靠著他結實的胸膛。

  她腦中迷迷糊糊的,下一秒就要墜入夢中,卻隱約聽見男人在她耳畔低語,他說著——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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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9:30: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結果,桑琪兒在抗議無效的狀況下,被強行帶回漢克伯爵府。

  這算是第二次遭到男人「惡意」的「監禁」。

  雖然,這座「監獄」美得不像話,溫暖的四柱大床、精緻的傢俱擺設、營養與美味滿點的佳餚,連空氣裏都有著花香,但桑琪兒就是笑不出來。

  這三天以來,她掉眼淚的次數,數都數不清,像是解除了以往倔強、愛逞強的封印,動不動淚花就在眼中亂轉。

  「把我原來的衣服還給我,我不要穿成這樣。」

  桑琪兒拉拉身上的真絲睡袍,那質料柔滑極了,舒適歸舒適,但這畢竟不是她想要的。

  被派來照顧她的碧雅和蘇珊相對一笑,一個鋪著餐巾,一個俐落地將小推車上的餐點一一擺好。

  「小姐,先生說要讓你多休息,孕婦要有充足的營養和睡眠,而且你穿著睡袍很好看呀,為什麼不要?」

  蘇珊忙著點頭。「是呀,小姐。我有一個嫁到約克夏郡的表姊,剛懷孕時很容易疲倦,嚴重嗜睡,所以你穿著睡袍很好,累了可以倒頭就睡,會提升你的睡眠品質。而且,小姐穿睡袍的樣子很性感,有一種慵懶的美麗呢!」

  「先生一定很心疼你,小姐,不要讓先生擔心啦。」

  「還有,小姐要是覺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馬上說出來,不可以忍著喔!婚禮和宴會的事情小姐不用操心,威爾金先生會處理得十分完美,這可是他的專長,小姐只要養好身體,保持好心情,在婚禮那天當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啦!」

  桑琪兒簡直哭笑不得。

  面對這兩個眼中滿是夢幻神采的女孩,她就是沒辦法板起臉孔,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她們明白,她根本不想嫁給這棟豪宅的主人,不想成為所謂的漢克伯爵夫人,特別是處在現下的狀態中。

  這是不對的。

  事情不應該如此發展。

  她當然想留住這個小生命,一個長得像她也像他的孩子,將是多麼可愛……光憑想像,她的心就已化作一池柔水,可是她不能為了這樣的原因就嫁給他,讓心痛持續一輩子。

  是的,心痛。

  如果,他永遠只能是一具感情早已用盡、沒辦法再愛上誰的行屍走肉,那麼深愛著他的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待在他的身旁,卻不會因永無止境的心痛和自憐而瘋狂?!

  她不想落到那樣的地步。

  那實在太可悲了,她寧願從此分離,甚至永遠不再相見,這樣對兩人都好,不是嗎?

  「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桑琪兒難掩落寞地說。

  或許是因為肚子裏有了一條小生命,她的體力真的衰弱許多,偶爾還會孕吐,情緒起伏也變大了。

  兩個女孩對望一眼,有些為難。

  跟著,碧雅咬咬唇,眨動靈活的大眼睛,勸道:「小姐,先把東西吃掉好嗎?你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小片吐司,牛奶也喝不到兩百CC,實在太少了。」

  「我吃不下去。」

  她現在只想靜下心來,好好想一個脫逃的方法,看能不能把自己從這座豪宅中「蒸發」。

  「可是——」

  「我不想吃,拜託你們出去。」

  桑琪兒煩悶地抓起被子蓋住頭,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不聽、不看,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片刻過去,她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響,跟著周遭整個安靜下來。

  正以為那兩個女孩都退出去,房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床鋪陷了下去,有人就坐在旁邊。

  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就一把掀開她的被子。

  「你想把自己悶死嗎?」尼爾歎氣。

  見到那張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桑琪兒心臟不禁急促跳動,她咬了咬唇,卻故意將小臉別向一邊。

  「為什麼不吃東西?」他又問,卷起衣袖的雙臂肌肉結實,穩穩地撐在她身體兩側。

  「我不要待在這裏。」她悶悶地說。

  尼爾微微一笑。「是覺得悶嗎?沒關係,我在倫敦西郊還有一棟森林別墅,那邊很清幽,空氣也很好。或是你想去海邊的漢克石堡度假?我可以讓威爾金馬上安排。」

  這男人!

  桑琪兒不由得鼓起臉頰,瞪人時,眼瞳閃動著美麗光彩。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想幹什麼!我……我不要結婚,我要離開這裏,放我走。」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根多次,我也清楚明白的告訴過你,婚禮非舉行不可。」

  「我不要結婚!」她小手緊握成拳。

  「為什麼?」

  「我……我要一輩子單身不可以嗎?就我和孩子兩人,我自認能當一個好媽媽,孩子不需要父親。」

  四周突然陷入寂靜。

  男人下顎緊繃,看起來超級不爽。

  片刻過去,他俯首,銀眸眯緊,清晰且慢條斯理地說:「你以為我會答應嗎,親愛的?」

  「不要叫我親愛的!我不是你的親愛的!」她氣紅了臉。

  「我明白了,原來你比較喜歡『琪琪寶貝』這個昵稱。」

  「我也不是你的『琪琪寶貝』,不准你再這麼叫我,我……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癟癟嘴,眼淚再次泛襤,她真氣自己這個模樣。

  打從遇上他,她的自製力就越來越薄弱,連她都開始看不起自己。

  尼爾深深凝視著她,緊抿的唇讓他看起來好陰沈。

  他由著她哭,手指開始替她擦眼淚,這拭淚的舉動在這短短幾天已訓練得十分熟練。

  許久,當她的哭聲轉為輕泣,他才平靜地掀唇。

  「我們要結婚了。將來,你就是漢克伯爵府的女主人,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們孩子的母親,怎麼會什麼都不是?」

  聽到這些話,桑琪兒芳心又是劇烈震盪。

  他的妻子……

  他孩子的母親……

  那純然的渴望激烈得猶如熱泉般急湧而出,在胸口滾燙著、翻騰著,讓她全身戰慄起來。

  但可悲的是,他並不愛她。

  他們的婚姻來得倉卒,是他單方面的決定,追根究柢,全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小生命。

  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儘管一顆心早已被他佔領,她依然可笑又堅持的期待著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關係。

  深吸口氣,她眨眨淚睫。「你要怎樣才肯放我自由?」

  銀眸鎖住她楚楚可憐的小臉,他俯低輪廓深邃的臉龐,以鼻尖親昵地蹭著她的,啞聲回答:「直到你不哭了,肯乖乖嫁給我,當我的新娘。」

  「你——」

  他沒讓她有反駁的機會,薄唇深深吮住她的小嘴,舔吻著那兩片玫瑰花般嬌豔的唇。

  桑琪兒剛開始還能試著推拒,誰知道男人惡劣的雙手進一步在她曼妙身軀上游走,還扯開她睡袍的腰帶,讓那對渾圓的乳房毫無遮掩地展現。

  他喉中滾出粗嗄的喘息,在她細膩的肌膚上烙下無數個吻,那折磨人的唇舌來到她豐美的胸前,輕輕含住可人的乳尖,而他口中的高溫,仿佛想將她雙峰上的紅梅盡數融化。

  「尼爾……」

  桑琪兒內心爆發劇烈掙扎,兩種意念相互拉扯。她想放棄一切的顧慮和堅持,隨著欲望的驅使,完完全全地臣服在他懷裏;可是另一方面,殘存的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再這樣牽扯下去,否則只會讓他的身影在她心中烙得更深、更重,到最後,她受的傷也會更深、更重。

  「琪琪,不要抗拒,讓我好好吻你、愛你……」男人魔魅般的嗓音誘哄著她,溫熱的氣息如羽毛般拂掠她的肌膚,引起陣陣奇異的快感。

  桑琪兒的小臉越來越紅,連雪嫩的柔膚也染上玫瑰般的美麗色澤。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拱向他,眼眸半眯,濃密的睫毛輕顫不已,被吻得紅豔豔的櫻唇微微張開,吐出細碎的嬌吟。

  「尼……尼爾……我好熱、好難過……」小腹的空虛像要將她完全吞噬,她腿間湧起極度的酸軟感,溫潮隨著每一下的收縮滲流出來,悄悄潤濕了粉紅色的嫩穴。

  尼爾將真絲睡袍完全掀開,大手緩緩探向她細膩的腿間,在那黏稠的溫暖中尋覓著花朵的嫩蕊,溫柔又邪惡地揉搓著。

  「哼嗯……」桑琪兒驚喘,仰起小臉,呼吸紊亂不堪。

  「琪琪,你已經在等待我了。」

  他低沉笑著,手指在女性溫潮的滋潤下,滑入那緊室的窄道,感覺到她瞬間的收縮和緊密的吸附。

  「就是這樣。琪琪……感覺到了嗎?你也在渴望我的愛,渴望我的填滿和佔有,我們彼此吸引、互相需要,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能比你我更契合對方了,不是嗎?」

  「唔……」

  「你這個小騙子,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你還能置身事外嗎?」

  貫穿她腿間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滑動,享受她的包裹,也在那捆致的花徑中製造出一波彼的快感。

  男人如魔鬼般邪惡的長指碰觸到她最最敏感的那一點,讓她狂亂地扭動起來,無言地渴求更具力量的佔有。

  這一刻,欲火狂燒蔓延,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桑琪兒心中卻充滿矛盾與悲一展。

  明明知道他不愛她,但他親密的言語總在她心裏掀起驚濤駭浪,讓她不由自主地奢望,想從他身上索求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情感。

  還不能清醒嗎?

  迷亂中,她淚眼婆娑,卻在淚中帶笑,笑自己癡傻。

  她終於在他身下完全軟化,在他指尖的碰觸下逸出放浪的吟叫,讓自己沉淪在欲海中。

  「尼爾……」

  她吐氣如蘭,攀住他寬肩的小手往那結實的胸膛移動。

  在男人的調教下,她學到不少技巧,卻是第一次嘗試運用。

  纖纖玉指輕輕捏住他胸前兩點,以他逗弄過她的方式愛撫著,很快就得到回應。

  「琪琪……」尼爾悶哼,有些受寵若驚,但此時此刻,他絕對不會和自己的好運作對,阻止她的服侍。

  攬住她的腰往旁邊一翻,他讓桑琪兒跨坐在他的腰上,變成了男下女上的姿勢。

  桑琪兒眨了眨迷蒙美眸,她不吻他的唇,也不吻他的臉,櫻桃小嘴直接含住他的乳頭,潤濕著、舔吮著,甚至輕咬著,以溫熱舌尖不斷地畫著圈圈,百般地撩撥。

  尼爾下顎一繃,輕輕抽氣。

  他伸手想撫弄她豐盈的雙乳,桑琪兒卻往下一溜,小手解開他的褲頭,拉下拉鏈,將他的衣褲全數脫去,讓兩人裸裎以對。

  見到他腿間一柱擎天的昂揚,那充血的線條讓人感受到強烈的生命力,她原已通紅的小臉再次騰燒出高溫。

  心臟怦怦亂跳,周圍的空氣變得好稀薄,她感到呼吸困難,全身細胞被難以抗拒的興奮感支配了。

  「握住它,琪琪……握住它……」

  男人近乎渴求的命令騷動她的心,抿著唇瓣,桑琪兒著魔似地探出小手,將那昂揚的熱杵圈圍住。

  那觸感熱燙得不可思議,一種本能驅動著她,讓她的雙手開始一下下圈弄,套住那團火,讓它在掌心裏不斷地茁壯、驕挺。

  「老天……哈啊……」尼爾雙手握成拳頭,繃緊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蹙起眉心承受這甜蜜的折磨。

  在愛撫他的同時,看著那張英俊性格的臉龐漸漸失控,桑琪兒內心湧起澎湃的渴望,以及某種詭異的滿足感。

  原來,她也能操縱他的身體,主宰他的靈魂,讓他沉醉在充滿挑逗的撫弄中,喪失一貫的冷靜和自律。

  俯下身,她竟然張開小嘴舔吮著他腿間的熱源。

  「琪琪?!唔……哼……」

  尼爾難掩訝異地垂下眼睫,就看見她努力地含住他的巨大,他最敏感的部分讓她的唾液潤滑著,而她的小舌靈活得不可思議,以雙手作為輔助,幾乎要將他攻陷。

  老天——

  他既痛苦又快樂,俊臉因強忍著快感的侵襲而微微扭曲。

  「琪琪,我需要你,我受不了了。」他說得咬牙切齒。

  桑琪兒還沒有打算要這麼快結束,但底下的男人已到達爆炸的邊緣,他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抱住她猛地翻身,瞬間搶回主導權。

  緊盯著她的銀眸激迸出異光,他粗嗄地喘息。

  「我要你,琪琪。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說著、他扳開她修長的玉腿,讓驕傲的男性在她濕潤的腿間磨蹭,隨即在她貓咪般的嚶嚀聲中,緩慢而堅定地滑入她體內,補滿她的空虛。

  「哈啊——」

  「哼嗯——」

  滋味太過刺激,他的熱烈撐開她的細緻,兩人極度親密地接觸,都難以克制地叫喊出來。

  他嵌住她,她包含了他。

  他扶住她的腰,跟隨原始的旋律律動起來,她被他充滿力量的身體所主宰,毫無顧忌地放聲嬌吟,展現出最自然的嫵媚風情,為他狂亂。

  「尼爾,嗚嗚嗚……慢一點、輕一點……求求你,不要傷到孩子,求求你……」

  她哀求著,因過多的狂喜而流淚,那驚人的快感多到她無法承受,只能將小手用力掐進他的肌膚裏,得到些許的宣洩。

  男人突然將她抱起,讓她跨坐在自己腰上,大手扶著她的腰繼續在那溫暖緊室的地方進出,原本激烈的攻勢變成緩慢而深入。

  他的唇抵住她可人的小嘴,沙啞低語:「我會很小心,琪琪,我想好好愛你,用最最溫柔的方式愛你。」

  「啊啊……哈啊……」

  他熱情地吻住她,封住她的嬌啼,兩人的唇舌交纏舔吮,密不可分,仿佛怎麼都要不夠彼此。

  這醉人的、甜美的滋味,讓兩顆孤寂的心緊緊相連、深深相印,周遭的空氣全著了火,在狂野燃燒間,訴說著情人才懂的語言……

  桑琪兒用力地攀住他的肩膀,將自己交出。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永遠占不了上風。她認了、淪陷了,學會了暫時忽略自己的堅持,不想再做無謂的抵抗。

  此時此刻,他們可以完完全全地屬於彼此,她還能熱烈地假想著,或許他心裏有她。

  這一刻,她可以允許自己如此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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