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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藏筆之仙]無限盜墓[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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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4 16:54:58
第一百零九回 雙槨棺

  我聽劉全勝說這裏是主墓室,倒是沒有太多的吃驚,只是有些奇怪主墓室居然會佈置在這樣的位置。此刻那種“梆梆”的木魚聲已經聽不到了,墓室裏安安靜靜的。

  紫雲環顧了一下周圍,對我們說道:“既然這裏是主墓室,那盤龍烏膽會不會就在這裏邊?”

  我說:“很有可能,我估計寶物就在那口棺材裏,咱們四處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準備開棺。”

  說罷我便四下裏看了看,發現整間墓室裏除了壁畫、棺材和我們四個人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不過,當我舉起手電筒照向上方時,頓時就驚呆了。

  只見墓室的頂部非常高,估摸著朝過了十米,四面牆壁越往上就越靠近,到了最頂上,只有不到一立方米的空間。看上去,就感覺我們好像進入了一座塔的內部。石壁上的壁畫同樣順著往上延伸,到了最頂部,竟彙聚成了一條怪蛇的腦袋。

  其餘人仰著頭看著上邊,不時地喃喃幾聲,張繼轉了一圈,對我們問道:“你們說,這地方是墓室嗎?我聽說只有得道高僧的屍骨才會埋在寶塔下,這棺材裏邊的人該不會也是一個和尚吧?”

  我說:“看樣子,這多半是塔葬。”

  紫雲奇道:“塔葬是什麼?”

  我說:“塔葬是一種十分特殊的墓葬形式,它裏邊葬的不是人,而是被定義成妖的怪物。說白了,塔葬也是一種大休墳,裏邊葬的,多半是一些動物屍體。這種墓葬形式是一種鎮壓的格局,古人如果害怕某些妖物作亂,便將這些妖物葬在這種塔型墓室裏,並且在墓室的四壁畫上符咒來鎮壓。就好像評書裏說的白蛇傳一樣,老和尚法海就是用雷峰塔來鎮壓蛇精白素貞。傳言,清朝時期,長江一帶的漁民捕捉到了一條巨大的怪魚,怕這是河妖,就把怪魚殺死埋了,用的形式就是塔葬。”

  紫雲點了點頭,又說道:“這麼說來,這棺材裏邊葬的,很有可能是某種動物。”

  劉全勝說:“既然這地方是蛇塚,我看裏邊多半是一條蛇的屍骨。”

  張繼這時擺擺手說道:“嗨!管他奶奶的葬著什麼呢,只要寶貝在裏邊,咱拿到手後就走人。”

  我聳了聳肩,指了指我們之前滑進來的通道說:“通道太滑,要走人沒那麼容易,你忘了咱們之前是怎麼進來的?”

  張繼這才記起來我們是掉進來的,不過這小子一見棺材就想開,立馬就不以為然了。人這東西就是奇怪,遇到危險的時候,對什麼狀況都異常小心,但一旦脫離險境,就難免又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我搖頭苦笑道:“好了好了,既然都到棺材邊了,那就先開了棺再說,如果真拿到了盤龍烏膽,咱再慢慢想辦法出去。”

  說罷,我便招呼了眾人取出折疊鏟,走到了棺材邊。

  這口棺材外面套著一口大槨,材質是木頭,表層上了一層黑色的漆。這槨看上去很厚重,四四方方的。槨蓋上刻著一條長著翅膀的飛蛇,那蛇下半身盤著,腦袋高昂,張著血盆大口像是在朝天嘶鳴。當年雕刻的工匠手藝很好,連蛇身上的鱗片也盡數顯現,蛇頸兩邊的翅膀形同鳥翅,上邊的紋路分佈有致,整條飛蛇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要從槨蓋上飛出來一般。

  劉全勝嘖嘖地讚歎道:“這雕飾的寫實性太強了,古人真是厲害。”

  紫雲也點點頭說:“是呀,這飛蛇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一樣,這麼多年前中國就有了這種高超的雕刻技藝,真是難以置信。”

  張繼這時抓抓頭說道:“我說,這棺材蓋上刻著一條飛蛇,該不會這棺材裏邊葬的就是一條長著翅膀的蛇吧?”

  我說:“不管裏邊的東西是不是飛蛇,反正那麼多年過去了,也就是一堆白骨了。不多說,咱們開棺吧。”

  我們這時才再不去顧那精美的雕刻,紛紛動起手來推那槨蓋。這槨蓋很重,我們四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之推開。隨後,槨蓋嘭地一聲被我們推落在地,裏邊驟然露出了一口黑黝黝的大棺材。

  這口大棺材沒比它的外槨小多少,同樣是純黑的顏色,手電筒照上去也不見反什麼光。棺材四四方方,和外槨的形狀也差不了多少,我用手電筒照去裏邊,發現這棺材沒封死,我們借著折疊鏟,插進了縫裏使力去翹,棺蓋頓時應聲而開。

  眾人正打算要退開兩步躲避棺材裏可能湧出來的屍氣,誰知我們卻發現這棺材裏居然還躺著一口更小一點的棺材。

  張繼皺了皺眉頭,提起肩膀擦了擦臉上的汗嘀咕道:“奶奶的,還沒完了?”

  我也擦了擦汗,不得不說,開棺不僅是一套技術活,還是一套體力活,特別是像這種特大號的棺槨。我低下頭去看了看裏邊,對眾人說道:“這估計是雙層槨,名為雙槨棺,一層外槨,一層內槨,內槨裏才是棺材。不過這種雙層槨太少見了,我倒鬥十年,也只是今天才有緣一見。”

  紫雲這時對我說道:“歐陽大哥,這種形式的棺槨我師父當年遇到過,師父說這種雙槨棺裏大多數都會有機關,我們得小心一點。”

  我點點頭說:“不錯,雙槨棺裏多有殺人機關,咱們先別急著打開,待我好好看看。”

  說完我便讓其餘人退後,隨後,我彎下了身子,去看處在第二層槨裏的棺材。這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差不多大,不過卻不像外邊兩層槨那樣是黑色的,而是綠色的。棺材透著一股淡淡的黴味,有些難聞。我帶上了手套,然後將手伸進槨裏慢慢去摸那棺材。

  棺材的表面很光滑,並且觸手冰涼,摸上去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摸一塊巨大的鵝卵石一樣。我慢慢順著棺材的表面摸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正待要去查看棺材的底部,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底裏湧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又確確實實存在,也說不上是什麼,就覺得棺材上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我!可是,剛才整個棺材我都細細看了一遍,哪里發現什麼眼睛?

  我只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當下也不多想,趕緊就退了出來,回到眾人身邊。
  紫雲見我臉色不好,趕忙就問道:“歐陽大哥,怎麼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對眾人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們三人聽我這麼一問,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紛紛朝我搖頭。我正待繼續說話,突然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這一次越發強烈,本能地,我的雞皮疙瘩瞬間就立了起來。腦袋裏不停地在給我發一個信號,那口棺材裏有危險!

  當下我也顧不得想什麼,趕緊就張開雙手將眾人攔到了石壁邊,遠離那口棺材。眾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退後的同時紛紛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我來不及解釋,只是朝眾人說道:“棺材似乎有問題…”

  還沒等我說完,突然只聽棺材裏傳出來了梆梆的木魚敲擊聲,我的精神正緊繃著,這聲音突然響起,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

  紫雲對這種事情最是害怕,當下就一邊捂住耳朵,一邊帶著哭腔叫道:“怎麼有人在敲棺材?”

  這木魚聲非常大,細細聽起來,似乎就是有什麼東西在敲著棺材!紫雲的聲音惶恐不安,更加劇了墓室裏那種詭異的氣氛,我起先在外邊聽到這木魚聲的時候,只道是外邊圓形通道裏的機關聲,卻沒有料到此刻那聲音居然是從棺材裏傳出來的。

  我見這聲音來得古怪,不敢亂動,同時也招呼眾人小心周圍會發生什麼變化。轉而我又想到,既然這墓葬是塔葬,那麼棺材裏邊說不定還真躺著什麼妖怪。這墓室一時半會我們也出不去,如果真要從棺材裏邊出來什麼鬼東西,怕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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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4 16:55:26
第一百一十回 滅神風

  木魚聲一陣接著一陣,而且頻率在慢慢地加快,漸漸地,我只覺得大腦一片嗡嗡聲,開始暈乎乎起來。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根本就不是棺材裏會有什麼東西出來,而是這聲音本身就具有攻擊力!

  敲擊聲的頻率還在慢慢加快,它的每一次敲擊,都好似直接敲在你的靈魂上一般,使你氣血上湧,似乎心跳的頻率也隨著那木魚聲的節奏越來越快。眾人都逐漸有些支不住,腳下發軟,紛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是這樣做卻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那不斷敲擊的木魚聲似乎在這種塔形的空間裏得到了加強,達到了一種很特殊的聲波頻率,即使我們雙手已經將耳朵按得生疼,卻也抵擋不了這聲音的闖入。

  張繼首先忍受不住,猛然間就張嘴大吼起來,似乎這樣就能驅趕掉這詭異的魔音。我見張繼如此,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就想跟著他一起大吼,一起瘋狂地發洩。不過,我突然看見張繼渾身青筋暴起,似乎全身都在這聲音中毫無保留地發洩。但是,這種發洩卻讓他得不到任何的輕鬆,反倒是接近了暴走的邊緣。

  我怕張繼接下來會失控,當下就顧不上繼續捂著自己的耳朵,沖到了他的身邊將他的頭攬在了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從張繼不斷起伏的胸口上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此刻呼吸非常沉重,似乎他的身上正壓著千斤的力量。

  突然,他又是一聲大吼,他的嘴巴就處在我的耳邊,這一聲大吼差點沒把我的耳膜給震破。不過,耳邊突然傳來的這聲大吼,卻為我抵消了不少魔音,頓時,我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當下我立即冷靜了下來,腦子也好使多了,我突然就想到為何只有張繼會這麼反常。這種詭異的木魚聲,估計你越努力地去抵抗,就越容易被這聲音影響,從而越陷越深,直到最後被這聲音弄得精神完全崩潰。張繼或許就是一開始抵抗地太激烈,首先大吼發洩,才會被這聲音吵得越加發狂。

  張繼還在繼續大吼,我甚至能感覺到張繼想要試圖掙脫開我,我怕再這樣下去他會崩潰,當即也不再多想,一掌就重重地劈在了他的後頸上。

  張繼身子一軟,就倒了下來,我扶著他躺下,然後回頭去看其他兩人的情況。

  劉全勝使力地捂著耳朵,雖然他的身子同樣搖搖欲墜,但他卻在不停地使用腹式呼吸,通過擠壓膈肌來達到肺部呼吸的效果。這種方法的確能讓人冷靜,我見劉全勝暫時還能應付,趕緊去幫助紫雲。

  這時,紫雲漸漸承受不住,正要張口大吼,我見狀,趕忙就沖過去將她一把摟在了懷裏,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對她說道:“丫頭,不要抵抗,越抵抗就會越難受,學著順應這聲音!”

  紫雲扯著嗓子不停叫喚:“歐陽大哥,我好難受…好難受!”

  我拍著她的背,慢慢說道:“丫頭,不要抵抗,放鬆,閉上眼睛,放鬆…”

  紫雲畢竟冰雪聰明,悟性不凡,很快,她就漸漸平靜了下來,呼吸也開始放慢了。劉全勝似乎也知道了該怎麼應對這木魚聲,只見他盤腿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繼續進行著緩慢的腹式呼吸。

  這時木魚聲的頻率已經快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不過這時這種聲音的威力卻不如之前了。我們的大腦漸漸清晰起來,心跳也慢慢恢復正常,這個時候,我才扶著紫雲坐下。

  剛一坐下來,這木魚聲突然就截然而止,四周一片死寂。

  不知怎麼的,隨著那聲音突然停止,我的大腦頓時就一沉,受不了這種從極度喧鬧到極度安靜的突然轉換,差點就暈過去。紫雲的身子這時也緩緩倒下來,我見狀趕緊將她扶住,掐著她的人中。過了一會,她才猛然大吸一口氣,完全清醒了過來。

  我扶著紫雲做好,然後去看張繼。張繼已經被我打得完全昏迷,我看他呼吸還算平緩,便放下心來。劉全勝情況很好,此刻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了,我這時才暗暗後怕,如果之前我們全都失控,那後果真是難以想像,精神失常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劉全勝這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問道:“歐陽兄弟,你說這木魚聲是不是某種機關?”

  我搖搖頭說:“怕這是一種陣法。”

  “陣法?”

  “對。”我抬頭看了看頂上的塔形空間,對劉全勝說:“這種聲音應該是一種音陣,名為滅神風,它的原理是利用某種機械來發出聲音,然後通過墓室裏的特殊空間,將聲音的威力放大。音陣已經失傳很久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之前我曾聽爺爺說過,吳老頭子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如何對付音陣的老人,如果吳老在的話,我們恐怕不會這麼狼狽。”

  劉全勝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望瞭望那口棺材,然後又說道:“既然是陣法,怕一會那滅神風還要響,咱們如果不採取行動,估計再來那麼幾下咱都得被滅神了。”

  紫雲這時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有些驚魂未定,也急忙對我說道:“歐陽大哥,咱們快想辦法,這聲音如果再響一次,我怕我也會像張大哥那樣了。”

  我見眾人都十分恐懼這聲音,暗道一會那滅神風再起,怕是誰都支援不住,當下也打定主意,先破了那口棺材再說。想罷,我趕緊招呼劉全勝跟我走到棺材邊上。

  我在棺材邊站定,但卻不敢去看那棺材,怕又無端生出恐懼來。劉全勝此刻已經拿起了折疊鏟插進了棺材蓋的縫隙中,我彎下腰去,將手掌朝上,手指尖貼在棺材蓋的縫隙處,對劉全勝說道:“老劉,你慢慢撬開它,我摸機關,如果有什麼不對我就喊一聲,你到時候得馬上停下來。”

  “好!”劉全勝朝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便閉上了眼睛,用指尖慢慢地順著棺材蓋的縫隙遊走了一周,確定百分之百沒問題後,才對劉全勝說道:“老劉,開始!”

  劉全勝點了一下頭,然後慢慢發力,將棺材蓋往上撬。

  “慢點!”我一邊提醒劉全勝,一邊再次順著縫隙摸著。

  棺材蓋子隨著折疊鏟的撬動,緩慢地抬了起來。紫雲站在我們身後,提心吊膽地看著那棺材蓋,而劉全勝則是努力控制著力道,慢慢往上撬著。很快,他的額頭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放緩了呼吸,凝神感受著縫隙中的變化。雙槨棺最大的特點就是最裏邊的棺材會設有殺人機關,它的外部套了兩層槨,為的就是消耗盜墓賊的耐性,使盜墓賊在打開最後那道棺材蓋的時候疏忽大意。

  我全部精神都轉移到了棺材蓋的縫隙裏,指尖不斷順著縫隙遊走,感受著可能出現的異變。棺材蓋板慢慢抬起,縫隙越來越大,這個時候,我的指尖滑過一處地方,突然就覺得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停!”我當下什麼都不管,首先朝劉全勝大喊了一聲。

  劉全勝反應很快,立馬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握著折疊鏟停住。我對劉全勝道了聲別動,然後便用指尖輕輕往縫隙裏插進了一點。很快,我的指尖就接觸到了一塊很小的凸起。我輕輕摸著這塊凸起,頓時就發現,這塊凸起居然是一種弩箭的開啟機關。機關匠設置棺材的時候,在棺材裏安裝了蓄勢待發的機弩,然後將發射的按鈕用棺材蓋壓住。當盜墓賊打開棺材的時候,按鈕就會彈起來,接著,棺材上暗藏的弩箭就會朝四面八方發射出去,殺死棺材周圍的盜墓賊。

  我將指尖再次插入一截,然後緊緊按住那個按鈕,這時才招呼劉全勝繼續開棺。隨後,棺材蓋子再次慢慢抬了起來,我這時便取出了匕首順著按鈕四周往下挖,不一會,我就挖到了一條緊繃的繩索,接著,我用匕首將那條緊繃的繩索挑斷,這時才嘗試著鬆開按鈕。果然,那按鈕此刻已經不能夠彈起了。

  “這是機弩的開關,如果貿然打開棺蓋,咱們都得被射成刺蝟。好了,現在可以開棺了。”我指著那個被我破掉的按鈕說。

  劉全勝點點頭,然後使勁一發力,頓時,棺材蓋就完全被撬開,掉到了一邊。我取出手電筒往裏照,整個棺材內部空間便呈現在我們面前。

  可是,結果全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這棺材裏邊,居然空空如也!

  “怎麼是空的?”劉全勝驚呼一聲,站直了身子。

  我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那股不安的感覺再次湧上我的心頭,霎那間,不詳的恐懼感將我團團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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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4 16:55:51
第一百一十一回 殺人魅影

  我不知道這股恐懼感從何而來,起先以為是滅神風到來的預兆,但此刻我卻可以肯定,區區滅神風還不至於讓我有如此恐懼的感覺。這種感覺從棺材裏來,可是我們此刻明明可以看見棺材裏空無一物,難道說,這種感覺來源於肉眼看不見的危險?

  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冷汗,注視著那空無一物的棺材,我只覺得一股極深的怨念向我襲來。驟然間,好像棺材裏突然射出了許多仇恨的目光,那些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一股強烈的恨意突然就讓我渾身不自在,肚子裏開始反胃,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突然,我的心中沒來由地一驚!

  緊接著,一股氣流從棺材裏沖天而起,我們三人措不及防,頓時就被那股強烈的氣流掀翻在地。那股氣流帶著一股黑色的煙塵,猶如鬼魅一般,迅速地在墓室裏上躥下跳,眾人措不及防之下,俱都大吃一驚,紛紛驚呼了一聲,起身避開了那股氣流。

  此刻,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那股怨念是從這氣流裏傳出來的。氣流泛著黑黝黝黑氣,發出一股很詭異的氣息,這股氣息很難形容,若要說得形象點,這股氣流似乎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就好像一個嗜殺的魔神,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一時間,死亡籠罩了整間墓室。

  我們三人猛然間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幾大步,迅速地掏出了手槍,這是人對於威脅的本能反應,毫無疑問,這股氣流給我們的壓迫感,讓我們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那股黑色的氣流猶如死神一般,不停地散發著一股股強烈的怨念,以及殺意。它在我們前方竄來竄去,雖然沒有立刻襲擊我們,但誰都絲毫不敢放鬆。

  紫雲握著手槍的手微微有些發抖,控制不住地一勾手指,頓時“砰”地一聲,手槍就開火了。子彈毫無懸念地穿透了那股氣流,打在後面的牆上。那股氣流稍稍被子彈打散了一點,但很快又再次聚集起來。這一次,它好像發怒了,呼地一下就朝我們竄來。

  “快閃!”我大吼一聲,隨後,眾人便紛紛往旁邊閃開。我站在最前面,首當其衝,躲閃不及,頓時就被那股氣流沖到了半個身子!

  我只覺得被沖到的半個身子都發麻了,整個肩膀頓時就猶如失去知覺一般,不受控制地就耷拉了下來。我被身體突然出現的反應嚇了一條,之前我們只是被它掀起的氣流吹翻,可這一次,卻是直接被那東西沖到。

  我這才明白被那東西撞到會是什麼後果,只覺得,那股黑色的氣流好像能夠帶走人的生命,此刻我被撞到半個身子,頓時就覺得那裏的生命猶如被奪走了一半,整個被撞到的區域都沒知覺了!

  如果剛才被那東西直接撞在腦袋上,那還得了?

  想到這裏我趕緊就朝其餘二人喊道:“小心點,被那東西撞到身體就不能活動了,保護好自己的頭!”

  誰知我話還沒說完,那股氣流就在空中拐了一個彎,徑直朝劉全勝沖去。劉全勝聽到我的話後,哪還敢讓那東西靠近,見那東西沖過來,他想也不想便就地一撲,堪堪躲過了那東西的衝撞。

  我見剛才紫雲的子彈能把它打散,當即就朝那東西連開數槍!頓時,只見那東西果然散了許多,行動也變慢了。不過,它也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緩緩聚集起來。這時我才知道,子彈只能延緩它的動作,並不能給它帶來殺傷。

  這東西無形無質,此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看樣子它之前是被封在棺材裏,由於我們打開了棺材,才讓它得以脫身。在我的認知裏,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會有這樣古怪的東西,說它是非生命,但它卻好像具有思想,說它是生命,但它有沒有生命的任何特徵。

  有思想,卻又無形無質的東西倒是有一種,那就是靈魂,可是,靈魂一旦離開了肉體後,就會變得很薄弱,又怎麼會具有這麼超常的能力?一時間想不明白,目前形勢又不容我多想,那股黑色氣流此刻已經聚集了大半,行動也開始變得迅速了,我們的手槍彈藥有限,如果再不想出解決的辦法,估計很快我們就會筋疲力盡,讓那東西奪去性命!

  這個時候,紫雲突然朝我大喊道:“歐陽大哥,滅神風!滅神風說不定能治這東西!”

  我聞言心中一亮,暗道對呀,這滅神風的聲波非常厲害,說不定真能對付這股氣流。這墓室裏安置了發出滅神風的音陣,真正的目的說不定就是克制這東西的。我第一次感到這東西的怨念的時候,滅神風隨後就響了起來,這樣看來,紫雲的辦法說不定會有效!

  想罷,我趕緊沖到棺材邊,同時對其餘二人大喊道:“手槍能暫時阻擋那東西,不要吝嗇子彈,記得保護好繼子!”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滅神風的聲源就在這棺材裏,不過剛才我卻沒有發現這個機關。此刻再次面對那口空空如也的棺材,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啟動滅神風。

  這個時候,我又聽到身後的風聲,看樣子那東西已經恢復了,我回頭去看,頓時就發現那股黑色氣流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突然就朝躺在地上的張繼竄去!劉全勝眼疾手快,當即就朝那東西開了三槍,將那東西打散了半邊,隨後,他轉過頭朝我喊道:“歐陽兄弟,你快想辦法啟動音陣,這裏我們先擋著!”

  我點點頭,再不顧身後的狀況,立刻就蹲下了身子察看音陣開關的所在。我對著棺材外邊的兩層槨又敲又打,可是卻沒有發現音陣的開關。隨後,我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中央那口棺材上。

  我將手掌放進棺材的底部,摸了一陣,什麼都沒有發現。不過,我總感覺棺材的底部不是平的,似乎中央有一塊地方略高於四周。不過這種感覺很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身後時不時就響起槍聲,看來那東西此刻非常瘋狂,不停地想要攻擊我們。我閉上眼睛,在棺材底部仔仔細細再摸了一陣,可是,感覺依然不是很明顯,雖然棺材底部難免不平,但我總覺得摸上去的感覺非常奇怪,好像中央那塊真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不一樣在哪里。

  這個時候,只聽紫雲和劉全勝同時大喊一聲小心,我知道他們在對我喊,趕忙就回頭去看。只見那股黑色氣流在頂上竄了一圈,緊接著就朝我沖了過來。我一邊身子麻木,另外一隻手的手掌還貼在棺材底板上,想要開槍是來不及了。

  那東西突然加快了速度,劉全勝開了兩槍,子彈都打在了它的後方,沒有阻止它絲毫。開完了兩槍,劉全勝立刻就朝我喊道:“我沒子彈了!”

  不過紫雲倒是機靈,朝那東西的前方開了一槍,那東西正往前沖,正好撞上了紫雲的子彈,身形頓時就緩了一下。

  紫雲此刻又開了一槍,將那東西再打散了一點,接著朝我喊道:“我也沒子彈了!”

  我想也不想就抓起了我的手槍扔給紫雲,同時喊道:“裏邊還有兩發子彈,繼續射擊!”

  紫雲一把接過手槍,道了一聲好,隨後舉槍便要射擊。誰知,那東西突然就迅速地聚集了起來,猛地朝前一竄,紫雲來不及反應,兩發子彈就射空了!

  那東西徑直朝我沖來,我當下覺得奇怪,似乎那東西很急切地想要消滅我,是因為我掌握了滅神風的機關的緣故嗎?

  一瞬間,那東西就沖到了我跟前,我見躲閃是來不及了,當即就暗自咒駡了一聲:“他娘的拼了!”

  想罷,我當即就握緊了拳頭,朝棺材底部那塊微微凸起的地方重重地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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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4 16:56:14
第一百一十二回 旗陣

  頓時,棺材裏迅速響起了一陣機括聲,就在一瞬間,那種“梆梆”的木魚聲再次響起。當下,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那東西已經離我近在咫尺了,好在我料想得不錯,滅神風果然是這東西的剋星,隨著滅神風一響起,那股氣流頓時就急匆匆地逃開。

  滅神風再次發威,我便也不敢繼續呆在棺材邊,趕忙就退了回來。這個時候,其餘二人已經紛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此刻滅神風才剛剛發動,威力還不足以讓我們難以承受,反倒是那股黑色氣流,它對滅神風的聲波非常敏感,此刻已經是猶如在熱鍋上的螞蟻,在墓室裏到處亂竄。

  我們一行人一邊努力調整好情緒應對滅神風,一邊凝神戒備著不讓那股氣流撞上。滅神風的頻率越來越快,漸漸地,一股煩躁感再次湧上了大夥的心頭。我捂著耳朵,朝眾人大喊道:“順應這聲音,不要抵抗!”

  紫雲此刻儘量地放緩著自己的呼吸,突然她發現了什麼,朝我們喊道:“你們看那東西!”

  我聞言,隨後轉頭去看。只見頂上那股撞來撞去的黑色氣流,此刻已經有氣無力,它的黑色慢慢變淡了,動作也越來越緩慢。可以看出,它此刻正努力逃避著滅神風,不過在這間墓室裏,每一個角落都充斥滿了滅神風的聲波,它的逃避顯然是徒勞的。

  那股氣流漸漸從黑色轉變成了灰色,又漸漸從灰色轉變成透明,很快,只見它周圍的煙塵一散,整團氣流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見狀有些不敢相信,看來這世界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那股氣流之前那麼厲害,差點把大夥都撂倒了,沒想到此刻卻被這滅神風瞬間秒殺。

  不過,雖然這個恐怖的殺人魅影消失了,但此刻我們卻又要面對同樣殺人於無形的滅神風。之前我們已經領教過了一次滅神風的威力,那種折磨當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這一次的滅神風,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抵擋得住。

  我見這樣下去不行,趕緊就朝劉全勝喊道:“老劉,咱得快點破了這音陣!”

  劉全勝呼呼地打了幾個腹式呼吸,搖了搖被滅神風震得有些發昏的腦袋說:“這說得容易,可對這音陣咱們都沒有什麼經驗,再過一會,怕這股聲波就要發揮到最強了,到時候,別說破陣,恐怕咱站都站不穩了。”

  我這時有些急了,一把就抽出了折疊鏟,沖到棺材邊,對著棺材底部就戳。這次我發了狠,直將棺材底部弄出了一道道的鏟痕。不過,那恐怖的聲音卻絲毫都不受影響,依然在響著。

  大夥都以為就算我將整個棺材砸爛,都是徒勞了。誰知就在這時,墓室的一處石壁,突然傳來了轟隆隆地聲音,這聲音很快蓋過了滅神風的聲響。我們轉頭去看,俱都吃驚不小。

  原來那處石壁,此刻已經慢慢抬了起來,而石壁的後邊,則露出了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不小,比一個籃球場還大上一點,我用手電筒從上升的石壁底下照過去,發現那個空間的地面上插著很多木棍。我正奇怪,隨著石壁上升得越來越高,這時才發現,那些木棍的頂上,都綁著一塊三角形的布條,這一支支的木棍,居然是一杆杆旌旗!

  石壁上升了兩米多高後,很快就停了下來,而那滅神風,不知在什麼時候早就消失了,隨著石壁處傳來的轟隆聲一停,四周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我走到張繼旁邊將他扶起,然後對其餘人道:“走,進去看看!”

  劉全勝一邊走過來和我一起扶張繼,一邊叫喚:“他娘的這小子睡著倒是舒服了,早知道剛才我也讓你給我來一下。”

  我道算了吧,你們倆要是都躺了,剛才那殺人氣流還不把大夥都殺了。

  一說到那股氣流,我頓時就想起了之前被它撞上的半邊身子。此刻那氣流消失,我那半邊身子居然立馬就恢復了!我原本還在擔心如果這半邊身子真癱瘓了,那今後就得成廢人了,卻不料這癱瘓說好就好。

  正暗自慶倖,張繼突然就醒了過來。他一張開眼睛,就呆了半會,隨後才揉了揉太陽穴站直,對我問道:“老逸,發生什麼事了,咱現在在哪?”

  我帶著大夥停了下來,然後將他暈倒之後的事跟他說了。張繼聽完,頓時就抬頭去看前面的空間,嘀咕道:“奶奶的怎麼那麼多旗子,打仗呢?”

  “這些旗子上寫著陰陽八卦的卦名,是不是代表著什麼,或者是什麼特殊的佈局?”紫雲這時也舉起了手電筒掃了一圈。

  劉全勝答道:“這東西看上去像是一種旗陣,多出現在古代的戰場中,不過這古墓裏安插了旗陣,我倒是第一次見。”

  “旗陣是什麼東西?”張繼歪著腦袋問我。

  我說:“像這種寫著八卦卦名的許多旗子按照方位插在一起,就是旗陣,三國時期許多懂得奇門遁甲的將軍,都用過旗陣。旗陣最少為八面旌旗組成,最多可以達到一千八百面。旗陣是一種出自奇門遁甲的陣法,一般用在行軍打仗中增加氣勢。一些厲害的旗陣,它甚至能通過不同的排列來形成鼓舞士氣、威嚇敵軍等效果。”

  劉全勝點點頭說:“不錯,只是古墓本就是死者安寢的地方,又怎麼會出現戰場才會有的旗陣?”

  張繼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反正這四大禁地就沒有一個地方對頭的,與其苦想他為什麼會出現旗陣,倒不如去想這旗陣設在這裏起到什麼作用,對我們有沒有威脅!”

  聽了張繼所說,我也暗自點了點頭。這小子平時胡說八道的,但這次卻非常有主見。我們都不知道這旗陣為何會出現在古墓裏,說不準又是什麼麻煩東西,這個空間的每一塊土地都被旌旗插滿了,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這裏邊除了旗陣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我們也不敢隨便走進旗陣裏,便都呆在了它的週邊。紫雲在虛空中撥動著纖細的手指,好像在數那些旗子。過了一會,只見她聳了聳肩對我們道:“數不清楚,這旗好多。”

  我皺著眉頭說:“旗陣裏的旗越多,就代表著旗陣的變化越豐富,威力也越強大。大家暫且小心一點,如果這旗陣有什麼麻煩的功能,我看咱們必須得將這些旗子都拆了。”

  張繼這時也點點頭道:“拆了拆了,奶奶的,這些旗子一杆杆地立在那裏,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只鬼魂似地,還好這裏沒風,不然如果那些旗子動起來,就瘮人了。”

  我說:“如果沒事的話,還是先別碰這些旗,還是那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先在旗陣外邊繞繞看,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

  突然來到這個詭異的旗陣空間,大夥對我的提議都沒有什麼意見。隨後,我們便一個跟著一個,慢慢地在旗陣外圍繞著。旗陣幾乎占滿了整個空間,所以週邊只有一條兩米寬的窄道可以讓我們前進。大夥都不敢靠近那些旗,而是貼著牆慢慢向前探索著。地面很平整,而且是夯土,非常堅硬,我們走在上邊,就好像走在水泥地板上一樣。而空間的牆壁卻是石壁,並且不如地面平整,那些砌牆的石頭好像並不是一般規格,有大有小的,所以砌出來的牆凹凹凸凸,一點樣子也沒有。

  順著牆壁走了一段,我突然發現牆壁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刻字。不過那些字非常古怪,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所以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是符號來得合適。這些符號越來越密集,再走一段,整面石壁上都已經佈滿了這種符號。

  這些符號彎彎曲曲,好像都是由弧形組成,並且每個字元都是一筆勾完,一氣呵成,給人的感覺非常暢快。我仔細觀察著那些字元,但無奈這些字元我是一個都不認識,而且這些字元筆劃雜亂無章,也不似象形文字那般簡潔,所以眾人看了好半天,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我正歪著頭看石壁上的符號,突然只覺得耳邊一陣呼呼作響,身後的旗陣頓時就飄揚起來,獵獵的風聲帶著那些旌旗瞬間就響起一連串“呼呼”的聲音。我們措不及防,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了一跳,大夥自然都明白,這種古墓地宮裏,怎麼會無緣無故刮起風來?這股詭異的風,不曉得又將刮出什麼要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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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回 迷路

  古墓陰氣濃重,此刻又突然刮起了風,眾人連驚帶嚇,被吹得瑟瑟發抖。好一會,這陣風又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我撥開被風吹到眼前的劉海,望向眾人,發現大夥的臉色都不好看。

  劉全勝神色凝重地四下裏觀望,當他的目光落在旗陣裏的時候,頓時就吃了一驚,趕緊指著旗陣對我們說道:“你們看,這風都停了,怎麼那些旗子還在擺動?”

  我聞言,當即朝那旗陣裏看去。只見那些旗子,此刻依然不停地擺動,感覺就好像依然有風在旗陣裏狂吹。奇怪的是,空間裏一片死寂,哪還有一丁點風的聲音?我皺了皺眉頭,心裏微微有些擔心,看這架勢,莫不是那旗陣已經發動了?

  當下也打不定注意,我只得招呼眾人再次遠離那個旗陣,靠到了牆邊。旗陣裏那一杆杆旗子無聲無息地不停搖擺著,隱隱還有一些規律可循,只是我們這裏邊對陣法比較熟悉的我也只是個半吊子,哪里知道這裏邊的變化代表著什麼?

  古代戰爭中,旗陣並不少見,雖然大多都只是通過旗子的排布來起到一點增強氣勢的效果,但歷史中的的確確存在著一些威力非凡的旗陣。而此刻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旗陣,一看就不簡單,至少我們還不能弄明白這些旗子為何能夠無風而起。

  那些旗子的旗面上,都繡著許多古怪的花紋,看起來和牆壁上刻的字元非常相似,也不知道在表達什麼東西。而旗面的中央則是寫著一個大字,不外乎就是“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個八卦的卦名。雖然我熟悉八卦,但旗陣裏的旗子太多,分佈又廣,一時間我也看不出裏邊的玄機。

  反倒是劉全勝,他自出道倒鬥以來,就一直在跟八卦打交道,我看他的眼神,發現他似乎看出了點門道,正要開口詢問,突然周圍一下子就起了變化。

  我只覺得旗陣裏突然傳來了一股吸力,我整個身體突然就抵擋不住,猶如磁鐵一般就朝旗陣滾了進去!

  這股吸力非常集中,我直直從兩排旗子中間就被它往旗陣中央吸去。我本想伸手抓住兩旁的旗杆,但兩邊的旗杆距離我有些遠。我在兩排旗子間連滾帶翻,直直往前滾了十多米那股吸力才消失。

  這一滾,頓時就讓我摔得七葷八素,渾身火辣辣地疼。顧不得咒駡這詭異的吸力,我趕忙就站起了身,往來路看去。誰知,來路已經被一排排旗陣給擋住了,這些旗子此刻變得很密集,之前滾進來的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憑著感覺繞開旗子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呼喚其餘的人。

  我連喊了好幾聲,可是此刻卻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我怕大夥出事,趕忙就加快了速度往回趕。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我記得之前不過往裏滾了十多米,但此刻我足足往回小跑了一分多種,居然還跑不出這旗陣。此刻我的周圍,依然是一杆杆旗子,四下裏看,都看不到邊。

  我見狀當即就有些發慌,看這樣子,我多半又給困住了,而且這一次我是單獨一個人,沒有其他人在身邊。我料想這旗陣不可能擴大,唯一的可能應該是我在裏邊繞著圈子。我怕是被這旗子迷惑了,繞著圈子還以為是在走直線。

  當下,我便放慢了腳步,兩隻眼睛注視著地面,百分百地確定我是在走直線之後,才邁開步子慢慢往前走。

  這一走就走了十多分鐘,估摸著也前進了幾百米了,可就當我抬起頭,卻依然發現我還被困在這幾千杆旗子裏,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看不到外邊。

  “他娘的什麼陣法這麼玄!”我輕輕咒駡了一聲,停下了腳步。

  之前一直在旗陣裏走,此刻一停下來,我才發現那些旗子依然在不停飄動。而四下裏仍然是一片死寂,本以為旗陣裏會有風,所以那些旗子才會飄動,可是我此刻明明感覺到這裏邊的空氣是靜止的。

  原先觀察這旗陣,感覺這陣法估計也就分佈了幾百平方米,若按正常情況,我很快就能走出去。不過詭異的就是我此刻已經往前走了幾百米,但這旗陣依然看不到盡頭。這陣法估計把聲音都隔絕了,我的聲音傳不出去,外邊的人的聲音也傳不進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旗陣又是他娘的困人的陣法。

  我低下頭思索著該怎麼辦,想到我的背包裏還有著一些裝備,當下就有了一個辦法。

  我將背包裏的繩子取出來,將繩子的一頭系在一支旗杆上,為了避免意外,我系的是活結,稍稍用點力,就能將繩子扯下來。接著,便拉著繩子往前走。我心裏估摸著,只要回頭看見繩子是直的,就說明我在走直線,這樣一來,就避免被旗陣所迷惑了。

  繩子有兩段,每段二十米,我將它們接起來,可以達到四十米。四十米的長度,應該足夠我走出去了。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確保繩子是直的,這次有了繩子做依仗,我走得很快。

  不一會功夫,我就走完了四十米。可是,此刻我依然處在旗陣裏。

  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將繩子扯了下來,繼續接在身邊的旗杆上,再往前走。這次我時不時就回頭看,腳步放慢了許多。

  可是,我不願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再次走完四十米之後,我的四周居然還是一片望不盡的旗子。順著直線我足足走了八十米,居然還走不出旗陣,看來如果不是旗陣會無限擴大的話,那就是繩子也騙了我。

  多半是這陣法已經把我完全迷惑了,之前我看那繩子是直的,但事實上繩子可能並不是直的。想到這裏,我終於瞭解到這個旗陣的厲害之處。雖然旗陣裏沒有什麼直接的危險,但這種將人困得無法走出去的詭異能力,足可以把一個人逼瘋!

  還好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久經考驗的,這幾次倒鬥,哪一次不是被困得死去活來?陣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相信我會被永遠地困在這裏。外邊的三人如果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多半現在已經在想辦法找我了,他們都很聰明,想必不會那麼傻地全部走進旗陣,就算有人進來找我,一定會牽著一條繩子,如果發現不對,就由外邊的人將他拉出來,不會像我這樣被困住。

  想到這裏,我心中又有些奇怪,怎麼剛才那股吸力,偏偏只吸住了我?難道我身上有什麼地方和其他人不同,還是說我帶著什麼特殊的東西?想來想去,我也想不出我究竟哪里特殊。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身邊的旗子突然就劇烈地飄揚了起來,我感覺不到空氣在流動,但卻能夠感覺到旗子擺動的時候帶出來的一股股微風。我怕這裏又有什麼變化,趕緊就壓低了身子,朝四下看。

  旗陣裏的旗子似乎猶如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紛紛都飄揚了起來,而且它們擺動的方向絲毫沒有規律,有的朝東擺,有的朝西擺。我踮起腳尖努力朝遠處看,發現整個旗陣就猶如一塊波濤洶湧的水面,不斷起伏著。

  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這些旗子居然不約而同地倒了下來!旗子倒得非常整齊,以至於一瞬之間,我周圍的視線豁然開朗。

  遮擋在眼前的旗子一倒,我頓時就看清了前方,不過卻是被嚇了一跳。只見隨著旗子一倒下,距離我前方兩米的地方,居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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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回 飛蛇石雕

  之前被這旗陣擋著,我完全意料不到我的兩米之外居然會站著一個人。我正暗道這人是不是三個夥伴當中的一個,誰知很快那個人影一閃就消失了。旗子一倒下來,這個人影剛映入我的眼簾就消失無蹤,所以我還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如果是一個人,他怎麼會一閃就消失了?

  我見此趕忙揉揉太陽穴,暗道估計是被那旗陣弄地疑神疑鬼,出現了幻覺。這個時候,我就聽到了三個夥伴的呼喊,趕忙就回頭去看。

  只見那三人依然站在原來的地方,我跑過去,紫雲和張繼就一把拉住了我,問我沒事吧,我說沒事,又聽紫雲說道:“歐陽大哥,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你一被吸進去的時候,我們就一直喊你,可是都不見你答應。”

  我搖頭苦笑,說:“其實我也在喊你們,也沒見你們答應,應該是那旗陣搞的鬼。”

  紫雲說:“之後張大哥把繩子綁在身上,就要進去找你,誰知道他一走進去就回頭,馬上就走了出來。”

  我見紫雲描述得古怪,疑問道:“怎麼回事?”

  張繼這時擦了擦汗,走上前來說:“奶奶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我明明是一直朝前走的,可是沒走兩步就發現我已經轉身走出來了。紫雲丫頭和劉黃瓜後來也分別試了一下,誰都是剛走進去就無意識地轉身走了出來。老逸,你說我們是不是他媽撞鬼了?”

  一聽張繼說到鬼,我頓時就想到剛才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影,那人影悄無聲息地在我面前一閃而過,難道那東西真的是鬼魂?想到這裏,我又暗自搖頭否認,對於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我不願輕易相信。之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不是幻覺就是假像,哪有一回遇到過真的鬼?

  想罷,我便拍了拍張繼的肩膀說道:“估計是這陣法古怪,還好這陣法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被破了。”

  張繼這時突然抓抓頭說:“對了,說到破陣,老逸你看,這些牆壁上出現了什麼。”

  聽張繼這麼說,我才注意到旁邊的石壁上的變化。只見那石壁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出現了許多籃球大小的洞。這些小洞口數量非常多,密密麻麻占滿了整面石壁,我用手電筒照向其他的石壁,發現其他的石壁上也出現了這樣的洞口,放眼四顧,頓時我才發現,整個空間的石壁上,居然都佈滿了小洞。我用手電筒順著石壁掃了一圈,估摸著這些洞口的數量,居然不下萬個!

  這些洞口黑漆漆的,我用手電筒照向裏邊,隱隱約約發現洞口深處有一個小罎子一樣的東西,罎子上貼著一張紙符,我仔細看那紙符,頓時就明白了這些罎子是什麼。

  “骨灰壇?安魂洞?”我轉頭朝劉全勝問道。

  劉全勝點了點頭:“對,這些應該是安魂洞,每個洞裏邊都放著一個骨灰壇。剛才旗陣突然倒下,這些洞口也突然打開。”

  我聞言,暗道我真是料想不到,這個擺著旗陣的空間,居然是一間超大型墳地。而且,這不是一般的墳地,這些洞裏擺放的骨灰,應該都是古代在戰場上戰死的士兵的骨灰,這些士兵長年浴血奮戰,所以死後煞氣非常重。安魂洞的作用,就是將這些陣亡士兵的骨灰用特殊的方法封存在這些小洞裏,利用這些陣亡士兵的煞氣,再配上特殊的陣法佈局,將整個埋葬骨灰的空間轉化成一種守型陣法。現在看來,這旗陣估計就是為了配合這安魂洞而設計的,目的就是守護這座古墓。

  我順著石壁走了幾步,嘀咕道:“這裏設置了上萬個安魂洞來守護,看來這裏有什麼價值非凡的東西。”

  劉全勝說:“我也這麼認為,而且我估計這些安魂洞守護的東西應該就是盤龍烏膽,歐陽兄弟,你覺得呢?”

  張繼也走上前來說道:“這次我同意劉黃瓜的,你想啊,這黑龍墓裏除了鬼啊怪啊的,還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的寶物,也只有那盤龍烏膽配得上這個守陵大陣了。”

  我說:“是不是盤龍烏膽咱還不能下定論,先別管是什麼,咱們要考慮的是這東西究竟藏在哪?”

  正說話間,突然只聽許多嗖嗖的聲音響起,我們愣了一下,循聲望去,頓時就發現,中央那些倒下的旗子,此刻居然又紛紛立了起來!

  “奶奶的,還以為這旗陣破了,沒想到又立起來了!”張繼咒駡了一聲,然後張開手臂將眾人攬著靠到牆邊接著說道:“咱得小心點,不然一會又不知道是誰要被吸進去了。”

  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我想來想去都覺得非常不安,當下招呼著眾人說道:“剛才那些旗杆倒下,估計是打開這些安魂洞的機關,安魂洞打開後旗子再次立起來,我怕這兩種佈局要配合起來對付咱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咱先撤回那間塔葬的墓室。”

  張繼說:“那寶貝怎麼辦?明明都知道寶貝在這裏了,咱退回去豈不是可惜嗎?”

  我敲了張繼一記,罵道:“瞧你這點出息,咱們這是戰略性撤退,又沒說寶貝不拿了。現在陣法怕是要大變,如果你張爺偉大,想留在這裏當我們的探路石,幫我們試試這陣法的威力,那我不攔你。”

  張繼邁開步子首先往那間墓室裏退,嘀咕道:“我就說說,幹嘛那麼凶?”

  我們順著石壁,一路退回了原來那間塔形墓室裏。一回到這間狹窄的墓室,我頓時就回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股殺人氣流,此刻也不太確定那東西是不是被滅神風完全消滅了,當下就趕忙招呼眾人用手電筒照照看四周是否安全。

  誰知這個時候,我的手電筒突然就在一個牆角裏掃到一個東西。

  我們都清楚地記得,之前在墓室裏的時候,發現牆角並沒有任何東西,這時我突然照到一個黑影,紫雲當即就被嚇得驚呼一聲。那個黑影用手電筒也照得不真切,黑乎乎的,大約有五十公分的高度,形狀像個大秤砣,又像是什麼危險的東西蹲在那裏。

  這時我突然想到,之前在古墓入口的時候發現的那個口含蛇眼石的西王母雕像,那種雕像的材質在黑暗中也是用手電筒也照不清楚,當下便覺得這東西說不定也是個雕像。

  我招呼大家不要驚慌,慢慢走上前去看那東西是什麼。隨後我便帶著三人輕手輕腳地走了上去。

  到了那東西跟前,我才發現這東西果真是一個雕像。不過這座雕像並不是之前見到的蛇人的樣子,而是一條真正的蛇雕!這條蛇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條巨蟒,不過比例縮小了許多,只有半人多高。這座蛇雕雕刻地非常細緻,連蛇的皮膚上的鱗片也清晰可見。這條蛇的樣子很正常,下半身盤著,蛇首高昂,張著大嘴朝天嘶吼。

  張繼蹲下了身子,將臉湊近了那座蛇雕,回過頭對我們說道:“這東西多半很值錢啊,你看這雕得多像啊!”

  我聳聳肩,剛要對張繼說你老毛病又犯了,誰知張繼似乎發現了什麼,朝我招招手說道:“老逸你看,這蛇雕有瑕疵,它脖子兩邊怎麼有兩個槽啊?”

  眾人聽張繼這麼一說,紛紛也蹲下了身子,我用手電筒照向這條蛇的脖子,果然發現它的脖子上有兩道深深的痕,看樣子,似乎真是兩個不知道將什麼東西插進去的槽。

  劉全勝伸出手指撫過那兩個插槽,對我們說道:“這東西像是一把鎖,這兩個槽指不定就是鑰匙孔,如果能有匹配的東西插進去,估計能打開什麼東西。”

  “可這兩把鑰匙咱得去哪弄?”我說著,同時站起了身子。

  此刻又距離遠了一點,使我再次看清楚了這座石雕的全貌,頓時我就發現,這座石雕居然很像那口棺槨的蓋板上的雕刻。

  有了這個發現,我趕緊走到棺材邊,將手電筒照向倒在地上的蓋板,對眾人說道:“你們看,這槨蓋上雕刻的圖案,像不像這個石雕?”

  劉全勝站起身走過來看,然後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牆角的石雕,頓時也點點頭說:“不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啊!只不過這蓋板上雕刻的蛇,它脖子上有一對翅膀,而那石雕…”

  說道這,眾人頓時就意識到了什麼,張繼一拍大腿,嚷嚷道:“奶奶的,原來這石雕上的兩個插槽上插的是翅膀啊!”

  紫雲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石雕,抬起頭說:“看來翅膀是鑰匙,只是這對翅膀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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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回 青銅古鐘

  眾人在旗陣裏發現了許多由上萬個骨灰壇組成的安魂大陣,我擔心陣法會起什麼兇險的變化,趕緊招呼眾人退回塔形墓室。這個時候,大夥發現了墓室的牆角邊有一座巨蟒雕像,這雕像的樣子和棺槨蓋板上的飛蛇雕飾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雕像缺了一對翅膀,我們猜想那對翅膀應該是打開什麼的鑰匙。

  我繞著棺槨走了幾圈,想要弄清楚這蛇雕究竟能打開什麼東西,若那對翅膀真是鑰匙,那麼翅膀又在哪里?既然這蛇雕突然出現,那麼鑰匙也一定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們去取。

  張繼頓在地上不斷擺弄著那座石雕,估計還在計量著石雕的價值,劉全勝站在張繼身後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心底尋思了一陣,然後拉著紫雲和我一起找鑰匙。

  紫雲歪著脖子看了看那座蛇雕,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突然對我說道:“歐陽大哥,既然這雕像和棺材蓋上的雕飾一個樣,咱們倒不如看看那雕飾上有什麼線索。”

  聽完紫雲的話,我一想也對,這石雕和棺材蓋上的那圖案一樣,說不定從圖案上真的可以找出些什麼東西,想罷我當下就走到棺材蓋邊,蹲下身子細細查看。看了半天,我突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

  紫雲走上前來,在我身邊蹲下,指著飛蛇的翅膀問道:“歐陽大哥,你說這種飛蛇在現實中有沒有原型,蛇能長出翅膀嗎?”

  我想了想,回答說:“世界上許多古代文化中,許多動物都會被人為地拼接,這飛蛇多半也是幻想的產物。不過,自從遇到真實的蛇人之後,我也開始懷疑,這飛蛇究竟有沒有在現實世界裏真實存在過。”

  紫雲牽了牽嘴角,笑著說道:“我覺得,就算真有會飛的蛇,那也不會像這副模樣。如果它真的有翅膀,翅膀應該在肋上的肩部,而不是在脖子上。”

  聽紫雲這麼一說,我突然意識到什麼,趕緊再細細看了看那飛蛇,摸摸下巴說:“你看,這蛇盤著,就露出了一個脖子,翅膀正好有空間分佈在畫面上。我仔細看了一下,總覺得這飛蛇加了一對翅膀之後,整個畫面就太過飽滿,簡直就像是畫蛇添足,很不符合畫面佈局的美感。而如果把翅膀去掉,畫面看起來就非常自然了。”

  紫雲皺了皺眉,伸出白皙的手輕輕蓋在那對翅膀上,看了一會,隨後眉頭一展,說道:“雖然我不太懂美術,但也可以感覺得到,就像你說的,這條蛇加上翅膀之後很不自然。”

  我點點頭說:“這雕刻技藝非凡,所以憑這雕刻工匠的審美能力,不可能會犯這種畫面佈局的低級錯誤。”

  “你是說,這畫面佈局成這樣,是當年那工匠刻意為之的?”紫雲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想要說什麼。

  我又點點頭:“不錯,雕刻的人故意讓翅膀這個元素突兀在畫面上。這或許間接證明了這翅膀是開啟什麼東西的鑰匙,不僅如此,應該還要表達別的什麼東西。”

  紫雲眨了眨眼睛,順著我的話問道:“那他還要借著翅膀表達什麼?”

  這個時候,站在後邊一直聽我們對話的劉全勝突然說:“這飛蛇讓懂得畫面佈局審美標準的內行人看了,就會忍不住想把翅膀拿掉。”

  “嗯,拿掉!”我輕笑,對紫雲眨了眨眼睛。

  紫雲聽了劉全勝的話,又看見我的表情,恍然大悟,興奮道:“呵呵,我知道了,就是拿掉!”

  說完,她趕緊將兩隻纖瘦的手掌貼在飛蛇的翅膀上摸了摸,不一會,頓時就笑顏逐開:“真的可以拿出來,這翅膀好像是鑲嵌進去的!”

  我當下也不再囉嗦,從腰間將匕首抽出,示意紫雲將手拿開。

  從發現畫面佈局不對的時候,我就已經隱隱猜到這雕飾上的翅膀就是鑰匙,此刻紫雲將手拿開,那對翅膀再次映入了我的眼簾。

  這翅膀和蛇軀的顏色不一樣,翅膀呈金色,好像還是真的黃金,只是它鑲嵌得太完美,和棺蓋幾乎合為一體,所以我們之前才沒有注意到。我將匕首使勁沿著縫隙插了進去,慢慢往外撬,很快,翅膀就鬆動了。

  張繼這時走了過來,看到我在撬翅膀,低呼了一聲,顯然很驚訝鑰匙原來在這裏。不一會,我就將兩塊翅膀全都撬了出來。張繼從我手中拿過了一塊,也不怕髒,放到嘴裏就咬,頓時,一個清晰的牙印出現在了上邊。他盯著那牙印,樂呵呵地說道:“媽呀,真金啊,咱們發了!把這翅膀插在雕像上,這個寶貝就完整了啊,說不定帶出去了,還是件國寶!”

  我從張繼手中奪過翅膀,瞪了他一眼:“這雕像少說也有百來斤,而且一出這墓,外邊就是旅遊區,到處都是遊客,你能帶得出去?咱們現在主要是得看這鑰匙能打開什麼,如果借著鑰匙能取到盤龍烏膽,那才是次行的目的,別那麼沒出息。”

  張繼說道:“盤龍烏膽咱們自然是要拿到,不過能賺個外快,何樂而不為?就算雕像帶不走,咱把這翅膀帶走總行吧。”

  我擺擺手說:“行了行了,打住,咱先看看這鑰匙能打開什麼,如果最後能帶這翅膀出去,那當然最好不過。”

  說罷,我帶著翅膀走到雕像邊,湊到蛇的脖子上比對了一下,然後慢慢將翅膀插進了那兩個凹槽裏。眾人站在我身後,手電筒全都照在了蛇雕的脖子上,俱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座雕像。

  可誰知道,足足一分鐘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麼變化。即沒發出什麼聲音,雕像也沒有發生什麼改變。大夥見這翅膀插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實際作用,不禁都有些神色黯然,臉上浮現出了失望的神情。

  張繼吸了一口氣就罵道:“他奶奶的,不帶這麼消遣人的,弄了半天,怎麼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古人設局讓大夥折騰半天,不會就是讓咱們整好了拖出去賣吧?”

  我心裏想道這事不會這麼簡單,當下就招呼眾人稍安勿躁,先看看這墓室裏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或者是有什麼暗門出現。隨後,我便撐起了手電筒,四處查看起了這間墓室。張繼惦記著那純金的翅膀,居然一屁股就坐在了雕像前守著,好像怕這翅膀真變成翅膀飛了。我們三人知道這財奴暫時是不能自拔了,當下也唯有搖頭苦笑。

  紫雲獨自繞了墓室一圈,朝我和劉全勝聳了聳肩膀表示沒有發現什麼,我用手電筒照了照頂上,不過也沒有發現什麼。劉全勝卻是反應比較靈敏,轉過身子就用手電筒探去被安置了旗陣的那個空間。頓時,只聽見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眾人知道他發現了什麼,紛紛和他一起看向那個大空間。

  劉全勝的手電筒直直照在旗陣的上方,只見那旗陣的頂上,此刻居然吊著一口青銅大鐘!之前那裏並沒有什麼東西,可見這口銅鐘是突然出現的,估計是我們將鑰匙插進蛇頸後,原本藏在頂部的大鐘就慢慢降了下來。這口銅鐘並不是圓的,而是方的,上邊刻著許多紋飾,看上去非常古樸。銅鐘的內部連出一條粗繩,看樣子只要拉著繩子搖動,就能敲響銅鐘。

  張繼唾了一口,叫喚道:“怎麼插進個鑰匙,它給咱送口鐘出來?送鐘,送終!他娘的真不吉利!”

  紫雲將耳邊的發絲捋到耳後,轉頭對我問道:“歐陽大哥,這鐘有什麼名堂?和那陣法有關嗎?”

  我搖搖頭說:“應該和旗陣無關,旗陣和安魂洞結合在一起的佈局已經非常完善了,這口銅鐘怕不是陣法的一部分。只是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一口大鐘,我覺得,這口銅鐘一出,好像隱隱打破了某種平衡,咱們或許可以走近點看看。”

  劉全勝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這鐘不是普通的擺設,一定有什麼作用,好,咱們進去看看。”

  張繼一聽大夥要離開這間墓室進去裏邊,連忙起身就要去拔下那對翅膀,我見狀連忙阻止他說:“先別動那翅膀,不然那口鐘恐怕會消失。別擔心,這對翅膀插這裏比帶在身上安全多了,它飛不了。”

  張繼說道:“好不容易得了件寶貝,我這不是放心不下嗎。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缺德鬼好死不死偏把它打造成翅膀的樣子,我看著總覺得這寶貝會飛走。”

  我笑了笑:“放心吧,要真飛了我保證給你抓回來,快過來吧,都等你呢。”

  張繼搖搖頭,這才走了過來,等張繼歸了隊,我們便都邁開步子,再次走進這安魂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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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回 無底洞

  大夥停在旗陣外沿,抬頭去看旗陣上方懸掛的那口大銅鐘。

  這口銅鐘還真不是一般地大,足足長達三米,粗細也得四五人才合抱得過來。而且,這銅鐘式樣古怪,四四方方的,也不像一般銅鐘那樣上窄下寬,而是上下一般粗細。方形大銅鐘的每一個面上,都刻著一個圖案。

  我們繞了旗陣一圈,將大銅鐘的四個面上的圖案都看了一遍。

  “咦,這四個圖案都不一樣啊,彎彎曲曲的,畫著什麼東西?我知道這一面畫的是一隻鳥,其他三個像是什麼動物。”張繼抓抓頭說道。

  紫雲眨巴著眼睛問我:“歐陽大哥,這四個圖案代表的應該是四象吧?”

  我點點頭:“對,就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這應該是漢代以前的鑄造風格,這四象鑄得都很抽象,只能大概看出個樣子。而且,根據這口銅鐘,我們就可以確定這裏的方位了。四象在風水中對應的方位,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分別對應的是東、南、西、北。”

  紫雲又問道:“這麼說,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應該在正南方,正對朱雀?”

  “不錯。”我說著,然後看了看四個方位,接著說道:“這個空間的正東方是塔形墓室,而塔形墓室的正北方是我們之前掉進來的入口,這麼看來…”

  沒等我說完,劉全勝就一拍額頭:“歐陽兄弟,你是說…難怪,原來那塔室並不是主墓室,這裏才是主墓室啊!這銅鐘上的四象應該對應著真正的方位,看來,之前多半是我的羅盤失靈了,按照這個空間和塔形墓室的開口位置來判斷,這裏才是主墓室,而外面那間塔室只是主墓室前的一個配室。”

  我轉頭看了看那些安魂洞,又看了看旗陣,嘀咕著:“我們早該想到的,這裏安置了安魂旗陣,說明這個空間比外面那間塔室重要多了。”

  張繼伸著脖子朝旗陣裏看了看,問道:“棺材呢?主墓室不是應該有棺材嗎?”

  我轉頭看向劉全勝,問道:“老劉,你怎麼看?”

  劉全勝搖搖頭說:“不好說,既然外面那間塔形配室裏的棺材裏空的,這裏是座空塚也說不定。就算有棺材,怕也是口空棺材。”

  張繼這時擺了擺手,一邊卷著自己的袖子,一邊說道:“這也不一定,就算裏邊沒幾件寶貝,至少它棺材裏邊總該有盤龍烏膽吧?棺材一般都擺在墓室的中央,所以我看呀,這棺材沒准在那旗陣裏。咱們得想辦法趕緊破了這大陣。”

  我說:“旗陣咱們是要破,不過這事急不得,旗陣的威力大家之前也領教了。如今再加上這安魂洞,一會這陣法發動起來怕是會出乎意料地可怕。”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紫雲的臉色變了一變,趕緊走到她身邊問道:“怎麼了?”

  紫雲睜著大眼睛仔細看了看四周,秀眉皺了起來,看向我說:“歐陽大哥,好像我剛才聽到什麼聲音了。”

  “什麼聲音?”

  我剛一問完,耳邊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敲擊聲,細聽之下,居然很像滅神風的聲音。我疑是那間塔形墓室裏傳出來的,趕緊招呼眾人前去確認。誰知我們還沒走到出口的時候,那聲音已經漸漸放大。這時大夥都聽清楚了,這聲音的確是滅神風的聲音,而且,聲音是從旗陣中心傳出來的!

  張繼被這聲音傷得最重,此刻發現旗陣裏也有這種音陣,頓時就破口大駡一聲奶奶的,同時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明顯能感覺得到這股滅神風正漸漸放大,很快,滅神風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清晰了。我讓劉全勝指導張繼如何應付這種聲音,接著便不再顧眾人,而是試圖去破旗陣。本想找出旗陣的陣眼,但我大略算了一下,卻發現旗陣的陣眼處於旗陣的正中央。我不敢貿然進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接著我試圖將旗陣邊緣的旗子拔起來,可是任憑我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旗子愣是紋絲不動。正在我無奈之際,突然間,旗陣裏那股巨大的吸力又將我一把拉了進去。我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身子就嗖地一下飛進了旗陣。

  這一下,又是翻滾了十多米才停下來。這一次沒上次那麼好的運氣,落在地上的時候,我的頭重重地磕了一下,頭皮直接就破了,手一摸,發現居然出了血。暗罵著倒楣,我慢慢爬了起來。

  舉目四顧,發現旗陣看上去又變寬了許多,不用說,這一次又被困住了。

  剛才身子在地上撞了幾下,此刻我只能扶著那旗杆踉踉蹌蹌地朝前走,不過奇怪的是,我處在旗陣裏,聽那滅神風的聲音卻變小了很多,根本就構不成威脅。難道是這旗陣有抵擋音波的作用?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旗陣中央傳出來的滅神風,卻可以在旗陣外邊聽得那麼清晰?

  一時間我也搞不懂,不過,第二次進入這旗陣當中,我突然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旗陣裏的旗子都是雜亂無章地擺動,而這一次,旗子雖然也都在擺動,但這次卻非常有規律。

  憑感覺,好像這種讓旗子擺動的力量是從旗陣中央傳播出來的,所以旗陣裏的所有旗子都在朝四周向外飄揚!

  如果真是這樣,找到旗陣的中心並不是難事。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倒不如賭一下。

  想到這裏,我便抬頭看了看那些旗子,順著旗子擺動的反方向,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我果然到達了旗陣的中央,那口巨大的四象銅鐘,就懸掛在這裏的正上方。而銅鐘的正下方,卻又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洞口。這個洞口垂直向下,我用手電筒照向裏邊,居然照不到底。

  這旗陣的中央居然是一個無底洞,這是我所預料不到的,我本以為這裏要麼是口棺材,要麼什麼都沒有,誰知道卻有一個奇怪的洞口。洞口裏黑漆漆的,還微微冒出一股寒氣,我站在洞口邊上往下看,頓時就有些驚懼。這種驚懼是莫名的,我不知道這種恐懼感從何而來,總之在我往地洞裏望的時候,這種感覺突然就油然而生。

  我感覺下面似乎通往無盡的幽冥,如果失足落下,那麼必定連靈魂也會跟著墮入這無底深淵,下面或許是刀山,或許是火海,或許是油鍋,又或許是某種史前怪獸的巢穴…

  盯著地下的洞口,我的心神似乎都被它吸引了,耳邊響著的滅神風本身就輕微,這會直接就被我給無視。我的所有注意力,居然都集中到了這個地洞裏。我很想知道這個地洞究竟又多深,裏邊又有什麼。底下究竟是幽冥地府,通往十殿閻羅,還是某種怪物的腥臭的巢穴?又抑或,裏邊實際上是一個墓室,那墓室的棺材裏,封存著這黑龍困屍墓裏的至寶,盤龍烏膽?

  不知不覺,我對於這個洞口的好奇心突然無限地膨脹起來,很快,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走進地洞裏一探究竟。心裏,不斷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個地洞是可以下去的,這個地洞是可以下去的…

  這個時候,我只覺得一隻手緊緊地拉住了我,頓時,我突然完全回過神來。

  這一醒,我當即就被眼前腳底下的情景給嚇了一大跳,渾身的冷汗驟然間就冒了出來。我低著頭,視線內滿是漆黑,那是這個地洞特有的黝黯。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我的前腳只要再邁出半步,必然就會落入這無底深淵,萬劫不復。

  此刻被這情形一嚇,心中更是清明了幾分,腳底下當即就往後退了兩大步,遠離了這深不見底的洞口。剛才抓我的是劉全勝,他估計也看出了我的反常,趕緊就拉住我問道:“歐陽兄弟,沒事吧?”

  我當時臉色煞白,一時間也說不上話,只是不斷撫著自己的胸口,對劉全勝搖了搖頭。劉全勝見我對他投去詢問的目光,當下也知道我指的是他怎麼會到旗陣裏來。只見他苦笑一下,對我說道:“我們起先以為這次又是只有你一個人被這大陣吸進來,卻沒想到,你剛被吸進去,又有三股吸力將我們三個人也吸了進來。而且一落到地上,我就發現和其他人散開了,我起先也不知道怎麼走出去,後來看這旗子擺動得奇怪,想著如果按照反方向走,會不會到達大陣的中央,沒想到還真讓我走進來了。”

  “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恐怕就要跟你們說拜拜了!”終於緩了過來,為了使自己不再那麼緊張,我便和劉全勝開了個冷玩笑。

  正待我們繼續說什麼的時候,那地洞裏邊突然就傳出來一聲吱吱的聲音。這聲音奇大,估計還受到回音的影響,居然連續響了七八聲,刺耳非常。

  劉全勝一把將我拉起,低聲道:“他娘的裏邊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我對劉全勝說:“我們不能走,如果我們走後,繼子他們兩個人走到這裏,突然像我一樣被那洞口誘惑,那就遭了。我看我們暫且先後退幾步,躲在兩根旗子後邊,一來等等看繼子他們會不會進來這裏,二來咱們可以看看裏邊會有什麼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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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回 龐然大物

  說罷我便和劉全勝兩人躲到了兩支旗子後邊,探出頭去看那洞口。洞口裏不斷傳來那種吱吱的聲音,聲音奇大。我們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望著那個洞口,生怕什麼東西突然從裏面竄出來,撲向我們,將我們撕得粉碎。

  劉全勝低聲在我耳邊道:“他娘的,聽這叫聲,裏邊該不會住著一隻超大型老鼠吧?”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這是什麼叫聲,不過不像老鼠。聲音在變大,它在往外爬!咱們當心點,如果真是什麼厲害東西,別讓它發現我們。”

  聲音還在繼續變大,很快,我就聽到攀爬的聲響。這地洞也不知道多深,而且洞壁垂直,真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能從裏面爬出來。很快,我就感覺到那東西近了!這個時候,我渾身冒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和之前我在那洞口邊感受到的恐懼感一樣,劉全勝見我突然顫抖了一下,趕忙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對劉全勝說:“老劉,看來是來者不善了。”

  劉全勝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這個時候,聲音已經傳到洞口了,劉全勝趕忙低聲道:“躲好!”

  很快,我們兩人拉著旗杆上的旗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我悄悄露出了半邊眼睛,盯著洞口看。不一會,只見那洞口邊上突然探出了兩根長長的觸角!那觸角一節節的,看著像是什麼昆蟲。我心底裏微微有些吃驚,這觸角的長度,恐怕達到了半米多,如果真是什麼昆蟲的話,那它的體型該有多麼巨大!

  那觸角伸出來一段,接著,兩隻類似於甲蟲一樣的腿就攀上了洞口的邊緣,我們越來越吃驚,看樣子,這東西還真是某種巨大的昆蟲!不過,我們也不敢貿然離開這裏,不然一會張繼和紫雲要是突然從旗陣裏沖出來,那他們就危險了。

  我本以為那蟲子會慢慢爬上來,卻沒料到洞口裏邊突然就嗖地一下,那只東西一下子就躍了出來。頓時我們只見一道巨大的黑影沖出洞口兩米多高,然後往下落,停在了洞口上方,儼然是一隻龐然大物!

  手電筒我們已經用旗子蒙住了,只是散發出淡淡的微光,透過這不甚明亮的光,我隱隱約約看見一隻體型巨大的蟲子正趴在洞口上!

  那蟲子的六條腿踩著洞口邊緣的地面,整個身體壓得低低的,光線太暗,我們也看不清楚具體樣子,只是覺得那只東西就像是一隻大蜘蛛,如果蜘蛛有六條腿的話。

  現在可以聽得很清楚,那種吱吱的聲音,就是這只大蟲子的叫聲。這只大蟲子就靜靜地趴伏在洞口上,只是它的腦袋不斷地四下裏觀望,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剛才我用手電筒往下照過一回,想必是手電筒的強光將它給引出來的,此刻它尋找的怕就是剛才站在洞口邊上的我。

  我見它沒有注意到我們這裏被旗子擋住後發出的微弱燈光,暗道這傢伙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眼睛退化了,估計視力很差,還不能發現這樣微弱的燈光。不知道它是通過什麼器官發現目標的,當下我們也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呼吸也放得緩慢。

  猛然間想到之前我曾被那地洞所引誘,難道引誘我的是居住在洞穴裏的這只怪物?我這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蟲子那裏已經是開始有動作了。只見那蟲子慢慢離開地洞,開始往我們這裏走來。

  我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這蟲子還是注意到這股微弱的光線了,我想也不想,當即就將手電筒直接關上,同時豎起耳朵慢慢去聽。

  這裏本身就沒有什麼光線,此刻手電筒再關上,殘餘的最後一點燈光也消失了,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唯獨聽到那只蟲子不斷發出來的吱吱的叫聲。這聲音正慢慢向我們靠近,我們也不敢貿然從旗子後邊出來,只是開始慢慢往後退。
  誰知,我們剛後退一小步,突然那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周圍驟然間陷入一片死寂,我的心當下就提了起來,再也不敢亂動,而是凝神去聽。我相信,即使那東西停止了鳴叫,但如果它繼續靠近我們,它的腳步聲我們還是可以聽得見的。

  可此刻確確實實再沒有任何聲響,就好像那蟲子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一般。我知道有些生物,它們的感官系統非常特殊,往往對靜止不動的敵人視而不見,反倒是動作越大的敵人,越容易受到它們的攻擊。比如青蛙就是這類動物。這只大蟲子,估計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發行目標的,剛才我們突然後退,它可能通過我們的動作發現了我們,而此刻它突然停止所有動作,難不成,這是它攻擊的前奏!

  我剛想到這,突然,前方不遠一下子傳來了巨大的蹬地聲,我嚇了一跳,當下也不再顧及什麼,一把就將劉全勝往旁邊大力推開,同時我也借著這股力道往另一個方向彈開!

  剎那間,那只蟲子龐大的身軀直接就從掩護我們的旗子後邊沖出來,兩支旗子都被它壓斷了!而我和劉全勝,則是倒在蟲子的兩邊。

  我怕劉全勝不知道蟲子攻擊人的奧秘,趕緊就朝另一邊的劉全勝喊道:“老劉,別動,一動就遭殃了!”

  我料想不到那蟲子居然也可以聽得到聲音,我話音一落,那只蟲子就吱吱地大叫了幾聲,這個時候,我只覺得前方傳來一股風聲!

  毫無疑問,那只蟲子已經將矛頭指向了我。我來不及多想,再次往旁邊跳開。誰知黑暗中我卻撞上了一支旗子,這個時候,蟲子已經撞了上來,我被旗子攔住,躲閃得不夠徹底,頓時就被那蟲子的身軀刮過胸口。

  胸口當時就被粗糙的蟲軀刮得火辣辣的,看樣子是破了一層皮。此刻我零距離感受到這怪蟲的攻擊力,冷汗當下就冒了出來,正要往後退開,突然我就覺得手掌被什麼東西咬住!

  這蟲子那麼大一隻,我哪敢給它咬下,當即就迅速地一扯腕上的手套扣子,將手迅速地抽了出來,頓時,我就聽到手套的斷裂聲。還好我的手套夠厚,而且反應還算及時,不然這隻手是別想要了。

  我一咬牙,連連向後滾了幾圈,和那蟲子拉開了距離。那蟲子聞聲就轉身過來追我,我再次往旁邊一撲,隨後,我之前呆過的地方就被蟲子給壓平了,那裏的旗子紛紛折斷,聲音聽得我毛骨悚然。

  劉全勝看這邊響動很大,擔心我出事,當即就低聲朝我喊道:“歐陽兄弟,你沒事吧?”

  這一喊,蟲子立刻就被他吸引過去。劉全勝估計也聽到蟲子朝他那邊過去了,當下也不敢再次出聲。我悄悄站起了身,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折斷的旗杆充當武器,然後循著聲音慢慢跟在蟲子的身後。

  這東西攻擊性那麼強,如果不想點辦法解決掉它,估計我們是永遠也別想消停了!

  大蟲子往劉全勝那裏爬了幾步,突然就往前一撲,頓時,那裏的旗子又是被它撞倒了一大片。在這之前我聽到了劉全勝往旁邊跳開的聲音,知道他沒有事,當即也不再管什麼,大喝一聲,舉著旗杆往前沖上幾步,對著前方就是一刺!

  從旗杆上傳來的感覺,我知道我紮到那東西了。頓時,只聽見拿東西猛然間吱地大叫一聲,緊接著一甩身子,那支插在他身上的旗杆跟著猛然一甩,我的手當下就被旗杆甩開,身子也被帶倒在了一邊。

  這個時候,蟲子突然後退了幾步,屁股朝我拱了過來。那只旗杆正好捅在了我的肩膀上,雖然旗杆的另一段不是尖的,但我的肩膀還是傳來了一陣劇痛。

  我悶哼一聲,當下也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迅速站起了身,往剛才劉全勝閃開的那個地方跑去。誰知我剛一跑,就撞到了一個身子上,頓時,我和撞上的那個人都紛紛摔倒在地。我只聽到一聲怒哼,隨後,張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奶奶的,那個缺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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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回 大戰巨蟲

  我一見撞到的人居然是張繼,當即就沖了上去,一把奪過他的手電筒,然後將手電筒關掉。沒等張繼說話,我就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在他耳邊道:“有危險,我們躲開。”

  說完我也不管張繼的反應,拉著他就跑到一邊,蹲了下來。

  張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也不敢出聲,而是蹲在我旁邊壓低了聲音輕聲問我:“怎麼回事?”

  我附在他耳邊低聲將大蟲子的事跟他說了,他聽了明顯顫抖了一下。當下更不敢隨便亂動,而是靜靜地和我蹲在一起,放耳傾聽周圍的動機。那蟲子又是安靜了下來,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我懷疑那蟲子突然安靜下來,就是它攻擊的前兆,果然,隨後的響動驗證了我的想法。我剛想拉著張繼躲開,誰知伴隨著蟲子突然發出的吱吱聲,旗杆的斷裂聲卻在我們左方幾米之外響起。頓時,只聽劉全勝一聲悶哼,似乎被那蟲子撞到了。

  我心裏焦急,趕緊低聲對張繼道:“我們分開,利用聲音引開蟲子。”

  張繼也知道劉全勝可能遭殃,當下就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好!”

  說罷,我們二人便紛紛貓著腰各自走開,走出幾步後,我加快了速度,便走邊大喊道:“蟲子,我在這裏!”

  隨著我的話音一落,那只蟲子頓時又安靜了下來,我想也不想,趕忙往旁邊閃開。這次我學聰明了,事先確定了身邊旗杆的位置,所以沒有再撞著旗杆。我剛一閃開,那蟲子就沖了過來,將我原先站著的地方又給夷為平地。

  這個時候,只聽另外一邊的張繼喊道:“臭蟲,我去你大爺!”

  緊接著,又聽張繼的聲音在別處響起:“哈哈,撞不著我,蠢貨!”

  大蟲子被張繼吸引,嗖地一下就朝張繼那邊撲了過去,我趕緊再次離開原地,一邊移動一邊喊道:“老劉,你在哪?”

  過了一會,只聽劉全勝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歐陽兄弟,我…我在這裏。”

  看劉全勝說話有些艱難,我看他多半受傷了,趕緊聞聲朝那裏趕去。張繼不斷叫喊著,吸引蟲子的注意力,所以我這邊倒是很輕鬆。聽著張繼那活力十足的聲音,我心中暗道也多虧了張繼的好身手,在黑暗中從這麼大一隻蟲子手上逃脫居然還遊刃有餘。這次要對付這只蟲子又多了幾分把握。

  我循聲趕到劉全勝身邊,發現他此刻正虛弱地坐在地上,我彎下腰去,輕聲對他說道:“老劉,沒事吧,蟲子撞著你哪了?”

  此刻我正擔心著劉全勝給那蟲子撞壞了,誰知他卻一頭冷汗,朝我擺擺手說:“蟲子沒…沒撞著我,只是我躲閃的時候,一不小心又…又扭到腰了!”

  我額頭上微微冒出了一股冷汗,暗道劉全勝這個習慣性閃腰還真是挺讓人無奈的。我看張繼還在那邊喊得不亦樂乎,正要對劉全勝說什麼,這個時候,張繼那邊突然傳來了紫雲的叫喊:“呀,什麼東西?救命!”

  緊接著,張繼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丫頭,快跑!”

  很快,紫雲的叫喊聲再次響起,我見狀,哪還敢遲疑,迅速叮囑劉全勝不要亂跑之後,當即就循聲朝那邊趕去。

  一到那裏,我也顧不上有沒有危險了,當即就打開了手電筒。隨著光線明亮,頓時我就看到了一幅極為壯觀的場面。

  那只體型巨大的蟲子此刻正不斷扭動著身軀,它的背上,居然趴著張繼這小子。張繼手裏緊緊抓著一支旗杆,那支旗杆從蟲子的背部直接沒入。而大蟲子大嘴下方,紫雲坐倒在那裏,估計當時是那蟲子要攻擊紫雲,張繼就沖上去拼命了。紫雲此刻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我打開手電筒的時候,紫雲看清了她前方的這只大東西,臉色更是刷地一下就白了。

  張繼此刻死死地賴在蟲子背上,任憑蟲子怎麼甩動身軀,他也死抓著那支旗杆不放。我二話不說,當即就沖上前去將紫雲扶了起來,然後喊她躲開。紫雲這個時候才從驚恐中回過身來,趕緊就躲到一排旗子後邊。

  我將手電筒交給紫雲,讓紫雲照著我們,隨後,我從地上撿起了一支竹竿,朝大蟲子就沖了上去。

  這只蟲子攻擊性太強,不將它打倒恐怕接下去的時間都不能消停了。我們還要離開古墓,不能跟它這麼耗下去。從晃動的手電筒燈光中,我可以感受得到紫雲正在發抖,畢竟女孩子對蟲子都特別敏感,更別說這麼大的一隻了。

  那只蟲子模樣非常古怪,它整個身體就像一個棗核,兩端細中間粗。蟲子的後背鼓起一大塊,看上去就好像被人打腫了一個包。而蟲子的六條腿,也不像其他甲蟲類蟲子那樣兩邊平均分散,它的兩條前腿直直像前伸,將腦袋護在兩條前腿中間。

  我沖到蟲子跟前,舉起旗杆對著它的腦袋就紮了過去,誰知它卻非常機靈,一條前腿掃了一下將旗杆格擋開,另一條前腿則是高高抬起,朝我踏了下來。我哪敢給它踩到,趕緊就往旁邊一閃。

  張繼見紫雲安全了,一個軲轆就從蟲子的背上滾了下來,之後慌忙地爬起身,一邊揉著肩膀一邊罵道:“他奶奶的,這東西的力氣比一頭牛還大,折騰死我了!”

  我還沒來得及和張繼說話,那只蟲子突然就一扭身,屁股朝我們掃了過來。我和張繼趕緊往後退開,同時,我看準時機,將手中的旗杆往它的屁股上捅了過去,頓時,旗杆的半截就留在了蟲子的身體裏。

  那蟲子吃痛,吱吱地叫了一聲,屁股猛地往回甩。我的手正緊緊抓著旗杆,被他的屁股帶著的旗杆這麼一甩,整個人頓時就飛到了一邊。我在地上滾了兩滾,剛一停下來,就看見那蟲子中間的一條腿踩向我。

  我見這東西這麼凶,當即也發了狠,一把就將腰間的匕首抽出,朝它的腿就劈了過去。頓時只聽唰地一聲,半截蟲肢就被我砍了下來。那蟲子兩隻前腿平行著朝前伸,本身平衡就不好,這次又失去了半截中腿,頓時它的身子就朝我這邊一歪。

  趁這個空擋,我趕忙撿起地上一根旗杆,朝它的側面奮力一紮,這次我學聰明了,很快就將手裏的旗杆從他身上抽出來。隨著那旗杆一抽出,洞口處頓時就噴出來了一股黃綠色的汁液,它的身上隨之又出現了一個傷口。蟲子也急了,吱吱叫了一聲,猛然間轉過身來,整個身軀瞬間發動,朝我壓了過來。我來不及躲閃,舉起旗杆就朝它的腦袋捅去。

  無奈它的兩條前腿將它的腦袋保護得非常好,我的旗杆又被它的前腿擋了下來。眼看它的身軀壓上來,我這時突然急中生智,迅速地將身形一矮,同時舉起匕首就斬掉了它的一截前腿。

  這一次蟲子的身子差點就倒向了一邊,還好它迅速將前腿拉開,支撐住了龐大的身子。不過,這個動作也讓它的身形緩了一下,使得我可以從容躲開。張繼這時也緩過了勁,大喊一聲,從地上操起了一根旗杆,重重地紮進了蟲子的另外一側身子。旗杆沒入一大截,留在了蟲子身上。那蟲子大怒,一抬腿就將張繼踢開。

  張繼被踢飛了兩米遠,只見他隨後捂著小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破口大駡道:“去你個臭蟲子,你…你踢哪呢?要再往下踢…踢一點,你以後得還我一個兒子!”

  我見這蟲子都快被我們紮成刺蝟了,卻還是生龍活虎,頓時就有些吃驚。都說蟲子是世界上生命力最強的生物,此刻看來,一點不假。張繼估計傷得不輕,腳下一發軟,又坐倒在了地上。

  蟲子見張繼倒下,就要去攻擊它,我見狀趕忙將旗杆一把朝它的傷腿掃了過去。蟲子被我打中傷腿,身軀又了一頓,我趁機再在它的身子上再次添上了一個圓洞洞的傷口。

  蟲子這時有些慌張了,估計是傷得太嚴重,只見它突然往後退了幾大步,和我們拉開了距離。我那肯給這禍害逃跑,當即拔腿就要追上去,就在這個時候,蟲子背上的翅膀突然迅速拍動起來,緊接著,那股熟悉的木魚聲,居然從它拍動的翅膀裏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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