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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柯怡]求愛侯爵【求愛宮廷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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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27:27 |倒序瀏覽 | x 1
求愛侯爵(求愛宮廷系列)作者:柯怡

身為堂堂正正的中國人當然要愛用“國語”啦!
像她這樣愛國的人士絕對不會去使用“舶來品”的!
嘿嘿!她才不會笨到去告訴別人——
她是因為對英文“過敏”所以才愛用國貨,
她當然也不會說她根本怕英文怕的要死,
她當然更不會說她只要一聽到英文就會休克昏倒……
這是一件多丟臉的事啊——當然打死都不能說……
但是沒想到這會兒她就這麼神奇的被丟到這個充滿“過敏原”的鬼地方!
天啊——不!在這個地方要叫“OH MY GOD!”才有用,
可是……她可不想害自己喪命啊!
但這些該死的“阿兜仔”卻一直在她耳邊說個不停,
嗚……她一定會就這樣客死異鄉啦!
就在此時……她的“華陀”出現了……
他的“特殊療法”竟然治癒了她的“英文過敏症”,
只是……卻害她染上了另一項無藥可醫的“不治之症”,
唯一的解藥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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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27:53
  第一章

  西元二ooo年台灣高雄

  言莫童捧著一堆文件甫走進辦公室,耳邊就傳來一陣交談聲,她敏感的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寒毛開始直聳。

  這個聲音……

  似乎是……

  英文交談聲?!

  她惶恐的睜大眼,因為她最恐懼、最害怕的聲音居然出現了?!

  老天,她對英文過敏,所以她極為害怕有人在她面前說英文的,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在辦公室裡說英文?!

  該死的,是哪個混球故意說英文的,他們想害死她嗎?

  交談聲愈來愈大,瞬間整個辦公室全都充斥著這種聲音,而且交談聲好似會移動般,不斷的朝她席捲而來。

  她沒命似的拔腿就跑,往外頭急奔而去,但交談聲始終像鬼魅般緊跟著她,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聲——

  「啊——」

  「啊——」慘絕人寰的尖叫聲由一楝二層樓的透天樓房中傳出,劃破清晨的寧靜,停在屋外電線桿上引吭高歌的鳥兒,聽見這聲音嚇得振翅遠飛。

  早起遛狗的民眾正好經過,因狗兒突然被此魔音一傳腦,頓時逃得比飛得還快,硬拉箸主人往反方向逃去。

  「小白,小白——」狗主人的呼喊聲愈來愈遠……

  此時,在這楝樓房各層分別傳出「咚!咚!咚!」的聲響,接著是眾人急奔往二樓最後一個房間的聲音,然後又傳出「啪!啪!啪!」三個清脆的聲音,那個擾亂左右鄰居安寧的尖叫聲才停止。

  「你們幹嘛打我?!」言莫童硬生生的被人從夢中打醒,她搗著紅腫的臉,生氣的瞪著圍在她眼前三個看起來怒氣不亞於她的人。

  「你還敢說。」言母拎起她的耳朵怒道。

  「哇!痛、痛。」她的五官痛得皺成了一團,「媽,放手。」

  言父拎起另一邊耳朵,「你沒事一大清早鬼吼鬼叫做什麼?」他質問道。

  「我……」她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哥哥言杉禮竟伸手掐住她兩邊的臉頰,用力拉開。

  「啊——」又是一聲慘叫。

  「你害我們好夢正酣時,活生生被你的魔音給吵醒,結果紛紛摔下床,跌得屁股開花,疼得半死,我們現在足在報仇。」言杉禮毫不留情的指責。

  他們竟這麼整她,她只好使出撒手鑭——魔音傳腦。

  「啊——啊——啊——」一連三聲。

  頓時在她耳上、臉上的手瞬間收回,各自搗著自己的耳朵,表情痛苦萬分。

  見他們一副快昏死的模樣,她才得意的停住尖叫聲,「如何?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想欺負我?門兒都沒有。」

  言杉禮拍拍自己的耳朵,他發現他耳朵裡全是嗡嗡的嗚叫聲,其他什麼也聽不見。

  「該死的,我耳朵聽不見了。」他低咒。

  言莫童一點也不擔心,這種例子她看過太多了,反正最多三天,那耳鳴自然會消失。

  「你到底是夢到了什麼?」言母等頭不冉昏眩後才重新開口。

  「我夢見有人在我耳邊不斷說英文,我怎麼做都擺脫不了他。」現在回想起那個夢,她還心有餘悸。

  說英文的聲音又如何呢?

  對平常人是沒什麼,但對她言莫童而言可就代志大條了,因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英文的發音!

  她只要一聽見英文就會心跳加快,恐懼到了極點,然後寒毛直聳,雞皮疙瘩掉滿地,接著就是發出超高八度的尖銳嗓音,企圖蓋過那英文聲。

  倘若連她出了名的叫聲都還蓋不過,她就會休克昏倒,是種怪到了極點的過敏症。

  沒聽過吧!對刮保麗龍的聲音過敏不稀奇,對香水味過敏也不稀奇,對英文聲過敏就夠稀奇了吧!

  她簡直可列入世界保育級的動物了。

  她的親朋好友第一次聽見她如此爆笑的過敏症後,都會故意玩弄她,在她面前說英文,結果全被她的尖叫給駭得從此對說英文產生恐懼感。

  之後她的絕技——魔音傳腦不脛而走。她參加過好幾次的呼喊大賽,結果當然是由她抱走了所有冠軍的響亮名聲,還因此上了電視,一時成為眾人茶餘飯後談論之焦點呢!

  最好笑的是,此事甚至傳到國外去,居然有為數不少的外國人想一睹其風采,紛紛從世界各地跑來看她,而她就莫名其妙的成為台灣最新的觀光景點了。

  「你沒事作那什麼爛夢。」言父啐道。

  「你以我喜歡嗎?我怕得要死耶!」

  「這是你的報應。」因為從小被吼到大,他的生活中幾乎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聽不見的,所以言杉禮特地去學了唇語,即使聽不見也可由對方的唇形讀出她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二道殺人的目光立即向他射去。

  他這會兒是有恃無恐了,反正他現在已經聽不到,他不怕她再來二次或者三次以上的尖叫。

  「我說這是你的報應,誰叫你平時老虐待我的耳朵,你活該。」

  「我又不是故意的。」

  「誰叫你什麼不得,居然得那種怪病,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你。」

  「言杉禮,你再說一次試看看。」她已準備好又要使出絕技。

  她知道他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他聽不見不代表別人也聽不見,他還故意惹火她……他真的忘了只要她一尖叫,旁人鐵定受不了,自會把矛頭對向他,就好比現在。

  她一見他又要開口,立刻早他一步尖叫出聲,三秒鐘後,她老哥馬上被她的父母揍得倒地不起。

  對於這個結果她滿意極了,她喜孜孜的下床跑到言杉禮面前,以牙還牙的把他的臉頰往二邊用力一拉——

  「嘿!嘿!還是你老妹我厲害,你鬥不過我的。」

  言杉禮敢怒不敢言,只能用二顆眼珠子控訴著他的不滿。

  「大豬頭,你可以滾了。」她用腳踹踹他的屁股,「本小姐還要睡覺,別再來煩我了。」

  這個超級惡劣、舉世無雙的鴨霸女,他怎會不幸到擁有這樣的妹妹,真是三生不幸,他捧著臉,邊在心中咒罵,邊走回房。

  「等一下。」她拉回他,警告道:「別在心底偷罵我,看你的嘴臉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再罵我,我會再整你一次。」

  他瞪了她一眼,才悻悻然的甩開她的手離去。

  這女人未免管太多了,連他心裡想什麼也要管,他才不甩她。

  正當他想到一半時,他的父母忽然從後方追打他而來,打得他像條狗一樣,落跑回房,緊緊鎖住房門,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哈!今天真是高興。」她伸了伸懶腰,繼續爬回床睡她的回籠覺,反正時間還早,她還能再多睡個三個鐘頭不成問題。

  上班前言莫童習慣性地到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買牛奶,準備帶到公司去喝。

  當她打開冰箱的門,正要伸手拿她常喝的品牌的牛奶時,眼角餘光不小心瞥到了另一邊的冰箱中,有一排優酪乳,優酪乳的外包裝還寫明了寄五個包裝空盒就有機會抽得一輛汽車,她的眼睛頓時亮得猶如十萬瓦的燈泡般,迸射出萬丈光芒。

  只見她馬上捨棄平日所愛,改拿起能抽大獎的優酪乳,還一口氣拿了五瓶去結帳,現在她一心一意只想著要抽到汽車,壓根沒想到她根本不敢喝優酪乳。

  她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本事,魔音例外,她就是運氣特別好,而且還好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不管是寄明信片或寄包裝、條碼參加抽獎活動,她屢抽屢中,連僅百萬分之一的中獎機率她也照中不誤,因此她便愛上了抽獎,還玩得樂此不疲,她家幾乎有一半的東西全是她抽獎得到的,運氣好的令人咋舌。

  「哇!你瘋了,買這麼多優酪乳。」她的同事小咪見著了,驚訝不已。

  「可以抽獎啊!」她邊打卡邊笑著回答。

  她和小咪是一家大集團所屬的企業大樓內的服務台小姐,整天就是坐在大樓門內過濾大樓的出入分子,以及提供外來人員詢問的地方。

  「原來如此,這次可以抽到什麼獎?」小咪瞭解的點點頭。

  「汽車。」

  「第一獎還是第二獎?」她又問。

  「我怎麼知道,反正我一看見能抽汽車我就買回來了。」

  「拿來,我幫你看看,你這個糊塗蛋。」小咪拿起一瓶仔細瞧了一遍後,她開始哈哈大笑,把言莫童笑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她納悶地問。

  「汽車是第一獎,你猜第二獎是什麼?」小咪椰榆地反問。

  「是什麼這麼好笑。」言莫童也拿起一瓶瞧,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整張俏臉的血色盡失,恍如一張白紙。

  「英國十日游,哈哈哈!」小咪捧著肚子笑得快疼死了。

  「我……我又不一定會中第二獎,你笑得未免太早了。」言莫童有些窘迫的反駁道。

  「哈!咱們認識又不是一、二天的事了,你以為我不曉得你永遠都是當老二的命,出生排行第二,中的獎項永遠都是第二個,連讀書也都擺脫不了第二名的命運,你以為你這次擺脫得了嗎?」她嚴重懷疑。

  「不試怎麼知道,搞不好我出運了。」言莫童才不信邪。

  「對,出運!還要真拚才行呢!」小咪直接吐她槽。

  「去你的,不跟你哈啦了,拿一瓶去喝,記得把包裝割下來還我就是了。」

  「謝啦!」平白無故賺到一瓶養顏美容的營養食品,真是幸運。

  「EXCUSEME。」一個老外走向她們,開口便是英文。

  在他說話的瞬間,整個大廳的氣氛似乎變得凝重起來,老外左右張望了一下,不解他為何突然覺得肩膀很是沉重。

  小咪優酪乳才喝一口就全噴了出來,她忙抽了幾張面紙擦拭。

  「見鬼了,七早八早怎會有阿豆仔出現。」她抱怨連連。

  言莫童則是強忍著不適,拿出一塊她自製的牌子放到老外面前,上頭寫著——DON、TSPEAKENGLISH。

  老外皺了下眉頭。不准說英文,那他要說什麼?

  他又開口:「I……」

  聽見又是英文發音,言莫童用筆敲著牌子,再次警告。

  「NO、I……」又說英文?!言莫童瞪大眼,開始對老外發出狗兒發狠前的低嗚聲,並更大力的敲著牌子。

  老外被搞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他見言莫童猙獰的表情,有些心悸,但為了公事,只好困難的嚥了口回水後,又說道:「ITHINK……」

  「豬頭、豬頭,外國人全是一群大笨蛋,叫他別說英文他還是不聽,他瞎了嗎?1」言莫童憤怒的咒罵著。

  「MISS?」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為她有名的尖叫做預備動作。

  小咪見狀,瞬間花容失色,趕緊丟下手邊的工作,拉著老外就往外逃命。

  可惜他們還沒逃出大門,就被魔音貫穿了腦部,二人頓時被嚇得雙雙摔倒在地。

  遠在二十樓高的工作職員都還聽得見這恐怖的尖叫聲音,所有人在同時間不約而同的手滑了一下。

  「老天,莫童又在叫了。」他們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慶幸自己遠在天邊,要是在現場,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MYGOD。」老外驚魂甫定,又馬上不知死活的說了句英文。

  眼見言莫童又要施展絕技,小咪不由分說,腳把老外踹離大樓,從此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這個阿豆仔真不是普通愚蠢。」連她都快宰了他。

  「沒錯。」言莫童火大的拿起刀子用力劃開優酪乳上的包裝,口中抱怨不已,「昨晚作了個超級大爛夢,有人不斷說英文,現在才剛來上班就遇上一個不識相的阿豆仔,真是快氣死我了。」

  她把氣全出在優酪乳上,用力劃劃劃,結果一個不小心居然從自己拿著優酪乳的手指給劃了卜去,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啊!」又是一聲慘叫。

  「又怎麼了?」小咪驚慌失措的忙護住桌上震動不停的東西,「地震嗎?」

  「我的手?!」言莫童盯著血流不止的下指,只知道大喊大叫,卻完全忘了要止血,「痛死我了。」

  小咪看了差點想扁人,「豬頭,拿刀割自己,簡直蠢到了極點。」她抽了一張面紙壓住言莫童的傷口,「壓好,三分鐘後血就停了。」

  「可是很痛啊!」言莫童皺了臉。

  「誰叫你白癡。」

  別看言莫童外表一副強悍,說話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事實上她卻是一個宇宙世界超級迷糊的糊塗蛋,大細節顧得到,但小細節是全部沒看到。

  可是別因為這樣,就以為她這個人好欺負、很好騙,其實不然,她精得很,不過也只是表面而已,說來說去,總而言之,只要肯多花點心思及時間,那就可以把她騙到手,但前提是,先過得了她「驚聲尖叫」這關才行。

  「你沒OK繃嗎?」她垮著臉可憐兮兮的問。

  「沒有。」

  「嗚!真是歹運的一天。」目光移向桌上的優酪乳,她不禁開始迷信,認為今天她所發生的事不過只是個預兆,重點是不讓她去抽獎……

  不抽就沒機會得到車子了,這個嘛……

  她內心掙扎了好久,還是毅然決定參加抽獎。

  不會那麼衰的。她想。

  她絲毫不曉得她剛才所下的決定,已在她的生命中掀起了未知的驚濤駭浪

  二個月後一日,言莫童下班回到家後,大門才一推開就被一陣彩炮聲給夾道歡迎,她嚇了一跳,愕然的盯箸她的父母、兄長,最可疑的是他們臉上掛的那種燦爛無比的笑容,使得一股寒意從她腳底急竄而上。

  「你們幹嘛?」她一臉防備的盯著他們。

  她太清楚他們幾個了,會突然對她這麼好,必是有求於她。

  「來,小妹先來這坐,老哥給你槌槌背、按按摩,紓解你工作一日下來的疲憊。」言杉禮極盡諂媚。

  「莫童,今天媽煮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和鳳梨蝦球,你快來吃。」

  「莫童,你渴不渴?爸給你泡杯你最愛喝的藍山咖啡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沒想,一口氣回絕了三個明顯有企圖的人,「因為我要去洗澡了,上了一天的班,全身油膩膩的,好難受。」

  「等一下嘛!」言杉禮拉住她,「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談。」

  果然不出她所料。

  「談什麼?」她有不好的預感。

  「這個。」言母喜孜孜的遞了封中獎通知函給她。

  「什麼東西?」言莫童困惑的接過通知函,看完之後,臉色大變,活像那張薄薄的通知函會吃人般,急忙甩掉。

  「見鬼了,我怎麼會中那一個獎,我的汽車被哪個混球拿走了?!」她懊惱的低咒。

  言父急忙撿起通知函,惜之如珍寶,「你別亂丟,我們還得憑這張通知函才能去英國呢!」

  原來真被小咪給料到,她得到第二大獎——英國倫敦十日游!

  最該死的是,還可攜伴二人,共四人同游!

  「什麼爛獎項,誰企畫一洹種爛活動讓人參加的?」她生氣的抱怨聲連連。

  「莫童,你口裡唸唸有詞,你在碎碎念什麼?」言杉禮納悶地問。

  「我在說你們別作白口夢了,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想叫她自尋死路?!作夢!

  「你一定得去,這通知函上有寫,資格不准轉讓,本人沒去,便視同放棄一切權利,連其餘三人也沒得去。」言杉禮忙補充說道。

  「那就別去,有什麼好希罕的。」

  「不,我們要去。」

  「你冉自個兒花錢去呀!你一個月薪水六萬多塊,出個國不成問題。」

  「有免費的我何必再花錢?你以為中央銀行是我開的?隨時想印多少鈔票就印多少?」他反駁回去。

  「與我無關。」

  「莫童,爸媽想去。」言母一臉祈求的望著她女兒。

  看見她的臉,言莫童反射性的自動倒退三步,「媽,別這麼看我,你知道我的毛病的,我絕不能去那地方。」

  「可以的,你只要帶耳塞就成了。」言母提議道。

  「耳塞真有這麼好用,老哥早用來對付我的魔音了,不會繼續任我欺負。」想拐她?哈!不可能。

  「可是媽真的想去……」言母開始演出早和她丈夫、兒子串通好的戲碼——苦情記。

  他們早料準言莫童不會輕易點頭答應這件事,因此他們事先擬好所有對策,A計畫不行還有B計畫,B計畫不行還有C計畫,以此類推,他們有自信,言莫童到最後還是會答應的。

  言莫童還是狠心的搖頭,「很抱歉,媽,我說過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答應的,你們死心吧!」

  「莫童,你看爸都幾十歲了還沒出過國,年輕時因為你奶奶生了太多孩子,家裡又很窮,三餐都吃不飽了哪有錢出國去玩,我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長大後爸很努力賺錢,很不簡單才存了些錢娶你媽,自從有了你們二個,為了你們的奶粉錢、教育費,我還是不敢懈怠,更加拚命地賺錢,現在好不容易把你們全拉拔大了,你們也有能力工作養活自己時,我才能卸下重擔,喘口氣……」

  「我現在只想帶著你媽四處去遊玩,補償年輕時把她置於家中的日子,如今有個機會可以讓我們全家一起出國,你捨得不讓我們去嗎?」言父說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其目的還是只有一個。

  哇!老爸還真有演戲細胞,他當初沒去當演員真是浪費了。言杉禮暗暗心想。

  卑鄙!他們居然用這招!言莫童暗自咬牙。

  「莫童……」言父言母同時用非常可憐的語氣喊她的名字。

  「我……」在父母的好說歹說之下,她還能說聲「不」嗎?

  可惡!

  「好啦,好啦。」她不爽的揮揮手,「反正你們希望我早點死就對了,要去就去,如果我在英國出事,你們可別後悔。」心不甘情不願的拋下話後,她頭也不回的上樓回房間去。

  她才不想看見他們得意的嘴臉。

  不過一想到要去英國十天,她的頭就開始發疼了。

  不成,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要做點預防措施,她要買保護喉嚨的藥,還有耳塞,還有……

  唉!她頭愈來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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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28:18
  第二章

  言莫童原先還在奢想,若旅行社知道她有對英文過敏的毛病後,會為了避免麻煩繼而取消她的資格,但她萬萬也料想不到,旅行社竟把這事登報,藉此宣傳他們旅行社的名聲,更甚的,他們還幫她此趟的地獄行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勇於挑戰自我病魔之旅。

  拜託!取這是什麼名字,好像她快不久於人世似的,真是夠了。

  不過老實說,也相差不遠了,她到英國後,所聽見的全是英文,她能不能活著回台灣已是個未知數。

  這趟英國行,她除了不安還是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般,所以出國前她跑遍了全南部大間小間的廟寺,只祈求老天爺能保佑她無恙返國。

  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在國內,倘若死在英國不只沒面子,更會成為眾人的笑柄,這種饃事她才不幹咧!

  「小妹,你沒發現一件事嗎?」言杉禮打從上了飛機後就一直覺得很不對勁,他用手肘頂頂一路上都在睡覺的言莫童,他知道她根本沒睡著。

  言莫童懶懶的掀開眼簾睇向他,沒好氣地問:「怎麼?」

  她怕會聽見不該聽的語言,所以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給弄進夢中,可是愈想睡反而愈睡不著,現在她的精神簡直可說是全機上最好的。

  「你沒注意到咱們這架飛機上沒半個外國人?」

  「沒有?怎麼可能,這架飛機是飛往英國的,怎麼可能沒有?」她懶得理他隨回應道。

  「真的沒有,而且剛才空中小姐廣播時,也只用了國語和台語二種語言,居然沒用到英文,這可是國際航線耶!」

  聞言,言莫童才仔細回想了一番,「聽你這麼說,好像有這回事,難不成是航空公司知道我的情況,故意安排的?」她臆測。

  「你少臭美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你老妹,超級大美女。」她厚臉皮的自誇道。

  「少噁心了,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

  「去你的,別鬧了,我要睡了。」

  「好,別鬧你,不過你睡得著我才輸你。」

  「嗟!」

  下了飛機,言莫童他們直接被帶進貴賓室,行李出來後,他們被送上一輛巴士,巴士直接送他們到預定的旅館。

  奇怪的是,不論是司機,還是巴士上的人,甚至是飯店的服務生,反正只要她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看見的都是華人,用的語言也全是華語,原本還一直很慶幸從踏出國門開始,就沒再聽見一句英文的言莫童,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旅行社不可能會為了她屈屈一個小百姓而如此大費周章,她遇上的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這其中必有內幕才對。

  飯店的服務生推著他們的行李領他們上樓,「言先生、言太太,你們的房間在502號房。」

  「好,謝謝你。」

  「言杉禮先生,你的在504號房。」

  「謝謝。」

  「言小姐請跟我來。」

  言莫童以為服務生會帶她到隔壁房,可是他卻帶她搭著電梯直達頂樓。

  「請問,我不是和我的家人住一起嗎?」她納悶地問。

  旅行社怎麼可能會給他們這麼多房間?

  她只不過買了五瓶優酪乳而已,抽到英國十日游有四人機票及住宿免費就非常好了,廠商不可能還讓旅行社提供那麼多間房間給她的,這真的太奇怪了。

  「不是,你的身份不同,不能住在那種平民房。」服務生恭敬的回答。

  平民房?!她訝異的瞪大眼。

  電梯在第三十層停住,「到了,言小姐,你從今天起的十日內全住在這。」

  「這是什麼房間?」她首先踏出電梯好奇的問。

  「總統套房。」

  「總統套房?!」聞言自她差點摔了一大跤,「你在開玩笑?!」她不可思議的驚呼。

  「是真的。」服務生拿出一張卡片刷過電腦鎖後,套房的門應聲開啟,「請進。」

  「等一下,住在這一晚要多少錢?」她連忙問,完全不敢踏入房內半步。

  「因為我們飯店是五星級的高級飯店,所以在總統套房住一夜要花上伍仟伍佰元英磅,但飯店內的俱樂部、餐廳、健身房、舞廳等等一切設施可完全免費使用,我們也可以帶你到附近三百公里內的旅遊勝地去遊玩參觀,除此之外,我們還有許多優惠,如果言小姐需要,我們可以派專人向你解說。」

  言莫童只聽到前面「住一晚要伍仟伍佰英磅」的話後,就徹底傻愣住,服務生接下來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言小姐?」見她失神,服務生喚了聲,「怎麼了?」

  「伍仟伍佰英磅換算成台幣你知道是多少嗎?三十多萬耶!在這住一晚就要三十多萬元,你殺了我還快些。」她難以置信的大嚷。

  「言小姐,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這飯店是爵爺的產業,不用你花一毛錢的。」服務生安慰道。

  「爵爺?誰?」

  「法柏森斯侯爵,你沒聽過嗎?」服務生有一絲愕然,「他在我們英國可是很有名的,堪稱是全英國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比我們王子還受女性的歡迎。」

  「沒聽過,他和我又沒關係。」

  「可是他親自交代我們這麼做的,他說你對他很重要,不能對你有一絲的招待不周,而且爵爺還下令要好好好保護你,嚴禁任何不相干的人在你週遭出入,更不許有人在你面前說到半句英文,我們都為這個命令感到十分不解。」

  「有這種事?可這是我第一次到英國來,第一次聽見什麼法柏森斯侯爵,根本不認識他,怎可能是對他重要的人,他會不會搞錯了?」不過他嚴禁別人在她面前說英文,不就代表他知道她對英文過敏的事?!她的名聲難道真那麼響亮?

  等等,莫非飛機上沒半個外國人,也沒使用英文,還有她們下飛機後所搭乘的巴士以及現在的飯店全是這個什麼法柏森斯侯爵所弄的?

  他們又不認識,也沒任何關係,他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幫她做這些事?

  他有何企圖?

  服務生聽得一頭霧水,「呃!言小姐,你先進房休息吧!晚飯看是要我們幫你送到房間還是你要到餐廳去吃,你再按鈴通知我們一聲即可。」

  「不用我付錢?」她冉次確定的問。

  「是的。」

  「如果到時要我付錢,我是付不出來的哦!」她先把話挑明了說。

  服務生一笑,「請放心。」

  「好吧!既然有這麼好康的事自動送上門,不要白不要,對了,我不能帶我的家人一起住這嗎?」

  「這個恐怕沒辦法了,爵爺只交代你一人可以住這,倘若要帶其他人,他們就須自行付費了。」

  「那還是算了。」聞言言莫童急忙揮手,「我家沒這麼多錢可以揮霍。」

  爸、媽、老哥,可不是我不肯帶你們來享受,是你們沒這個命啦!哈哈哈!她早說她運氣超好的,沒人信。

  嘿!這次來英國還真是來對了。她喜孜孜的想。

  總統套房耶!她一輩子也住不起的地方,現在居然可以讓她住上十天!

  哈哈哈!愈想就愈高興。

  她回國後准要說給小咪聽,讓她羨慕死!

  「你就是言莫童?」凱撒琳.法柏森斯從套房內走出,她已經在這等候她多時。

  哇!好可愛的人。

  乍見到凱撒琳,言莫童立即驚訝的睜大杏眸。

  她沒看過一個人可以長得這麼像洋娃娃的,金髮碧眼,白裡透紅的粉嫩肌膚,凱撒琳的外表就彷彿一尊白瓷塑成的精緻娃娃,美得讓人一眼就會愛上她,更想將她收藏起來。

  在她打量凱撒琳的同時,凱撒琳也在打量她。

  別看言莫童在言語上有點粗魯,但她的五官卻美得令人驚艷不已,一雙熠熠發亮、璀璨如星的美眸隨時閃著動人的光芒,高挺的鼻樑顯示她是個有主見的人,艷紅的唇正勾勒著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俏麗時髦的短髮,伏貼在她那鵝蛋型的美麗臉頰上,美得撼人心魄,失人心志。

  「我是,你是哪位?」一個美麗的洋娃娃會說一口標準的中文,真是特別。

  「我是法柏森斯侯爵的妹妹凱撒琳。」

  「你好,呃!請問一下,我們有見過面嗎?」言莫童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沒有。」

  「那我們有任何關係嗎?」她很好奇的問。

  「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哥哥為什麼要幫我做這些事?」

  「這跟一個我們法柏森斯家族流傳的故事有關係,當然跟我哥也有關係,因為他是帶著那段記憶投胎的。」

  「啥?投胎?什麼意思?」言莫童聽得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懂凱撒琳話中的意思,而且她怎會跟一個流傳的故事扯上關係?

  她會不會是遇上了一群瘋子?她害怕地心忖。

  她不過是抽中一個獎項而已,不會搞到最後她反被賣了還不知道吧!

  她愈想愈不對,自己身在異鄉,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可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得小心一點才是。

  「很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以後你自然會懂,因為你曾深深迷惑住我的祖先,讓他為了你下令要我們法柏森斯家族的所有成員都要學中文,更為你蓋了這間飯店,我只是好奇你的長相,所以趕在我哥之前先來看看你罷了。」

  凱撒琳沒有惡意,她知識純粹好奇可以迷惑住法柏森斯家族中,最富傳奇性的祖先的女子,長得會是什麼樣子罷了。

  今日所見,她並沒有失望,言莫童的確有非常吸引人的外表,無怪乎她的祖先會第一眼看見她時就被迷住了,要換作是她,相信她也會如此。

  對於她的話,言莫童完全沒有懂,不過她也沒有興趣懂,「凱撒琳小姐,如果沒事了我能不能休息?」

  她坐了將近一天的飛機,累得很,現在只想立刻倒在舒服的床上大睡特睡,不想再花心思動腦了。

  凱撒琳明顯的察覺到她眸底的倦意,她微微一笑,識相的點頭,「抱歉,打擾你休息的時間,我先走了,祝你有個好夢。」

  「感激不盡。

  「終於讓我盼到你了。」低沉的男聲在一片寂靜的房間內響起。

  他躺在床的另一邊,緊緊的擁住熟睡中的言莫童,手指輕輕的描繪著她精緻的臉龐。

  「二百多年了,沒想到經過二百多年我們還會再次相聚。我美麗的莫兒,你記得我們之間的愛嗎?知道我們曾經擁有、度過一段多麼快樂的日子嗎?」

  男人的聲音飽含了濃郁的思念及愛意。

  他的記憶除了現代的,更包含了二百多年前的。

  他就是凱撒琳口中那個法柏森斯家族中最富傳奇性的祖先所投胎轉世的,但他卻沒像其他人一樣忘掉過去的事,他仍然記得二百多年前,他和言莫童相愛的經過,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一切,他全記得一清二楚,彷彿事情只在昨日發生那般,那麼的清晰,一點也未因經過二百多年的歲月而有所模糊。

  他相信他仍帶著記憶投胎,一定是為了改變二件事——

  第一就是杜絕言莫童有一絲能回到過去與前世的他相見的機會,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和前世的他相遇,不會被他傷透了心,更不會因而……

  如果第一件事失敗,他則必須進行與第一個目的完全相反的第二件事,那就是他要在她從過去回到現在後,再想辦法讓她回去與前世的他相聚,這二件事他必須做到其中一件,否則過去的他就會跟原來一樣,徹底失去了摯愛,抱憾而終。

  但,他還是希望他只要做到第一件事就夠了,只要第一件事能成功,那麼第二件事就不用做了。

  因為他是如此的愛她,要不是二百多年前的一念之差,他絕不會捨棄她,迫使她走上絕路,所以他很期望時光能夠倒流,屆時他絕不會做出那錯誤的判定。

  他永遠記得她那充滿絕望的眼眸,那是多麼哀戚、苦澀,是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碎的空洞。

  他更不會忘記她從堡頂上毅然跳下的那抹悲烈的身影,那傳至四肢百骸的恐懼,那種失去摯愛的絕望徹底侵襲他的心,那種痛,不管經過了幾十年、幾百年,他的靈魂依然會記得。

  他不要再來一次了。

  所以這一世,他還能擁有過去的記憶,一定是老天聽見他的祈求,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他必定要防止她摔下去,這樣她就不會與前世的他相遇,也不會被他傷得那麼深。

  「莫兒……」他低啞的喚著。

  每次回憶起那時候的情景,他都會為之心碎。

  「我會保護你的,我絕不會再惹你傷心,相信我。」他低頭在言莫童瑰麗的唇瓣輕輕印上一吻,「我愛你。」

  這睽違了二百多年的告白,希望她能收得到。

  「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用那絕烈的方式抗議我所做的錯事。」他真的徹徹底底的怕了。

  「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睡夢中的言莫童,忽地漾開一朵幸福的笑容,下意識的更窩進男人溫暖的懷抱。

  男人的懷抱似乎能帶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她放心的益加深沉睡去。

  今夜她絕對是作了一個超級美夢,因為她的唇邊始終漾著一朵甜美的笑靨。

  她夢見自己終於能和自己所愛的男人長廂廝守,共度此生……

  男人露出憐愛的笑容,他就這麼擁著她同枕而眠。

  希望她的夢中有他……

  早上七點整的MORNINGCALL首先驚醒了摟著言莫童熟睡的男人,他迅速的睜開黑炯有神的眼睛,趁言莫童還未醒來前,立即閃進另一個房間。

  失去溫暖的懷抱,言莫童立刻醒來,她納悶的左右看了一下。

  「奇怪,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她不解的低喃,感覺起來,她昨晚似乎被人抱了一夜……

  不過誰敢爬上她的床,又不是不要命了,鐵定是她自己在作夢。她自我安慰道。

  MORNINGCALL持續不斷,言莫童這才發現到,她接起電話,「喂?」

  「言小姐,這是櫃檯,旅行社交代我們七點叫醒你們,七點半到餐廳用餐,不過因為你身份特別,你可以選擇在房內用餐還是到餐廳用餐。」話筒彼方傳來櫃檯小姐甜美的嗓音,讓人如沐舂風。

  「現在是早上七點了?」她微愕。

  「是的。」

  不會吧,她昨晚倒頭就睡,連晚餐也忘了吃?!

  時差真會累死人。她想。

  「我下樓用餐好了。」

  「好的,祝你有個愉快的一天。」

  「謝謝。」掛斷電話,言莫童像個火車頭似的,急衝進浴室,打算先洗個澡再下樓。

  待她進入浴室後,男人才由躲藏的房內步出,望了浴室一眼,他揚起寵溺的笑容後,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莫童!」一看見言莫童走進餐廳,言父、言母及言杉禮同時走上前去。

  「爸,媽,老哥,早。」她神清氣爽,微笑的和他們打招呼。

  剛才她洗澡時,差點就打算一輩子待在那按摩浴缸內不想出來了,因為實在太舒服了,洗一個澡所有疲憊竟一掃而空,棒極了。

  「你還好吧?有沒有出什麼事?」他們擔心不已的直打量著她。

  「我很好,會出什麼事?」她不解。

  「昨晚你沒來用餐,我們問導遊你住哪一間房,她居然說不曉得,再問櫃檯,天曉得櫃檯小姐竟回答我們,她們飯店不可以隨便透露客人的房間,害我們急得半死,一夜都沒睡好。」言杉禮解釋道。

  聞言,言莫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晚我太累了,所以本打算先休息一下再下來用餐,誰曉得頭一沾到枕頭就睡得像隻豬一樣,一覺到天亮,讓你們這麼擔心,真是不好意思。」

  「傻孩子,沒事就好。」言母和藹的牽著她的手走到座位上,「昨晚你到底住在哪?」

  「頂樓的總統套房。」她老實的回答。

  她此言一出,她的家人全詫異的瞪大兩顆眼珠看她。

  「別懷疑,以後的九天我還是繼續住那,一夜伍仟伍佰英磅,不過我住是免費的,你們住就要錢,因此我才沒找你們一起去住,告訴你們,總統套房真的很棒哦!又大又舒服,啊!我真是幸福。」她高興的讚歎著。

  「為什麼你能住那?不會被人騙了吧?」言父擔心道。

  「我也不曉得,他們說我身份不同,然後和什麼法柏森斯侯爵有關係,反正我聽得霧煞煞就對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號人物,你們認識嗎?」

  言父言母同時搖頭,「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外國人,別太看得起我們。」

  「我就說嘛,沒人認識他,我是懷疑過會不會他們找錯了人,可是那個法柏森斯侯爵竟然知道我怕英文的事,所以我們一路上才沒遇上半個外國人,就是他安排的,你們想,完全陌生的人,他為什麼要幫我做這些事?他有何好處?」

  沒有人可以替她解答。

  「我聽過這號人物。」言杉禮想了一下才開口:「法柏森斯家族在英國是個地位顯赫的貴族,家財萬貫,聽說現任的法柏森斯侯爵長得相當英俊,是全英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誰都想嫁進法柏森斯家族,因為嫁給他後,不止身份地位一下竄高,更有一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他把他知道的全說了出來,「對了,我們今天就是要到一座隸屬於法柏森斯家族的城堡去參觀。」

  「哇!還有城堡?!」言莫童大呼過癮,「那我可要好好參觀一下了。」

  英俊的白馬王子,加上純金鑄造的背景,如果人品又不錯的話,和這種人扯上關係似乎也挺不賴的,如果可以,嫁給這種人是最好的了,哈!哈!哈!

  嘿!小咪絕對想不到她會如此幸運的。

  薩瑟堡不曉得是何原因,言莫童打從一踏入此地,心底就漲滿了一股莫名的哀戚,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彷彿都與她有關,她一看見它們就感到難過,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再踏入半步,因為她胸腔裡的悲慟幾乎快奪去她的呼吸。

  「莫童,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言母注意到她的不適,關心的問。

  她搖搖頭,企圖忽略掉身體的不適,「我沒事。」

  「真的沒事?」

  「嗯!」她深吸口氣,想跟上隊伍,可是才走了幾步,她就渾身不對勁,她連忙喚住母親,「媽,我覺得有點不太舒服,我想先休息一下,你們先跟著導遊到前面參觀,我休息一下之後會趕上你們的。」

  「這樣會跟丟的,城堡這麼大,一走失就麻煩了。」言母還是不太放心。

  「放心,我不會迷路的。」

  「不會嗎?別忘了,你可是個路癡。」言杉禮不客氣的吐她槽。

  言莫童白了他一眼,「我身上有地圖,不會走丟的。」

  「你真的確定你沒事?」言父再三確定。

  「是,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們快跟上隊伍吧!」她催促他們。

  拗不過女兒,言父等人只好先行離去。

  他們走後,言莫童不斷的深呼吸,可是痛苦的感覺依舊。

  她放棄的垂下雙肩,無奈地抬起頭仰望著薩瑟堡,環視一遍後,她把目光定在堡頂的一處,莫名的,她忽然有股想上去那裡的衝動,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想把她引去那。

  她知道她來英國,來薩瑟堡的真正目的就是那裡,沒有理由,她就是忽然有了這個認知。

  在沒人帶領之下,她這個路癡卻可以輕易的就找到登上堡頂的路,她似乎是迫不及待的直奔而上,在她到達堡頂時,有人立刻尾隨而上,他緊拉住她不讓她接近邊緣。

  「別去,莫兒。」他的語氣除了命令,更有一絲哀求。

  言莫童微訝的回過頭看他,「你是……」

  眼前的男人有著一雙深如泓潭的黑眸,她很清楚的看見他的眼底透露著一股深切的寂寞,高挺的鼻樑,薄冽的雙唇,剛毅的臉龐融合成一張足以迷惑千萬女性同胞的俊美五官,她可以想像得到,當這張臉露出邪魅的笑容時,將是無人可抗拒的。

  「別再過去了,很危險。」他耐心的輕哄她,「我們到別處瞧瞧好嗎?」

  「你是誰?」她蹙眉問。

  「藍雷.法柏森斯,我就是法柏森斯侯爵。」凝望著她的黑眸盈滿最深情的愛意。

  「你就是法柏森斯侯爵?!」言莫童愕然,她沒想到他居然會俊到這種程度,什麼基諾李維、什麼李奧納多狄卡皮歐,根本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是的,我們有話到下面說,別待在這。」

  「為什麼?堡頂不是最能看遍薩瑟堡的最佳景點,我……」言莫童還沒說完,忽然起了一陣強風刮起了風沙,她立刻抽回被拉住的手搗著自己的眼睛。

  強風吹得她連連倒退。

  「不要再退了。」藍雷見狀,急忙扯開喉嚨大喊。

  在他要上前拉回她時,卻看見她一個不小心失足跌下了堡頂——

  「莫兒——」藍雷驚駭的大喊。

  言母因為放不下言莫童於是又折回頭找她,可是她把附近全找遍了,仍沒見著言莫童的身影,她緊張的跑回去通知其他人,因此整團的人便開始分頭尋找言莫童的蹤影。

  正當他們找得一個頭二個大,卻始終不見言自莫童蹤影時,忽然由堡頂方向傳來熟悉的尖叫聲,令大家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往上一望。

  只見言莫童從堡頂直直落下,所有人均露出驚恐的表情。

  「莫童——」言母眼看即將失去女兒,恐懼霎時籠罩住她,她駭然至極,淒厲的狂喊一聲。

  就在大家以為言莫童快要摔到地面時,奇怪的事發生了,方纔還呈垂直狀態墜落的言莫童,居然在眨眼之間消失在眾人眼前,一切又歸於平靜,彷彿言莫童剛才並沒墜落,一切都是出自他們的幻覺。

  「莫童?」他們詫異的面面相覷,絲毫摸不著頭緒。

  「我眼花了嗎?」言母呆愣地問:「剛才沒人掉下來?那人也不是莫童?」

  言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那是莫童。」言杉禮相當肯定,他的兩眼視力都是二點零,他不可能會看錯,更何況先前他們聽到的尖叫聲是他所聽慣的,再說也沒有人的尖叫聲會比言莫童的還來得尖銳、響亮,所以他非常確定剛才的事是真的發生了。

  「如果是莫童,那她怎麼會突然消失?」言母追問道。

  「我不知道……」

  他也希望有人能幫他解答啊!

  堡頂上的藍雷盯著自己的手,一副無法接受事實的愕然表情。

  他竟然沒能拉住她,阻止她回到二百四十年前?!

  他為何沒能好好拉住她?

  該死的,他應該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裡,無論發生什麼事也絕不能鬆手,他不該鬆手的!他自責的大力槌著地上,也不怕自己會受傷。

  「莫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他情緒失控的仰天痛苦的吶喊。

  天哪!一切事情都會照原來的進行,歷史再次重演,老天已經給了他一次補償的機會,而他卻徹底的搞砸,他真是該死。

  「哥,你別這樣。」凱撒琳也跟著上了堡頂,看見他自虐的行為忙不迭地上前制止。

  「不,你放開我,我在懲罰我自己,你放開我。」藍雷用力地推開她。

  「我不放,哥,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自責也沒有用,人本來就是無法竄改歷史的,言莫童注定會回到過去與你的前世相遇,你無力去改變懂嗎?」凱撒琳勸道。

  「可以的,只要我剛才沒放開她,只要我捉得夠緊,我就能改變一切。」他悲慟的低喃,「現在的我害她回到過去,前世的我害她跳樓自盡,老天!我怎麼可以一再的傷害她?她是我最愛的人啊!」

  「你是因為太愛她才會如此,你並沒有錯。」

  攸關他前世的事,法柏森斯家族的祖譜上有詳細的記載並流傳下來,所以他們的愛情故事,法柏森斯家族的人全都耳熟能詳,甚至倒背如流。

  但,沒有一個法柏森斯人會想到,他們的祖先會帶著前世記憶再次投胎在他們家族裡,同樣的名為藍雷,也許是巧合吧!她想。

  「我沒錯?」他苦澀地扯扯嘴角。

  事實上是他錯的最多,否則莫兒不會跳樓的……

  她不會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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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28:42
  第三章

  西元一七六O年英國倫敦郊區

  一輛雕飾精美華麗,上頭還掛有法柏森斯家族勳徽的馬車,穿越過一大片翠綠的樹林,駛進英國有名的建築物——薩瑟堡。

  這個城堡比其他城堡還來得大,裡頭共有五千多個房間,每個房間的裝潢、擺飾皆屬一流之品,是現任法柏森斯侯爵歷時五年多建蓋而成。

  而它之所以有名,也全是因為它的主人——藍雷.法柏森斯。

  藍雷的父親本是個侯爵,所以在他父親死後,他便承襲了爵位,成為最新一任的法柏森斯侯爵,薩瑟堡便是由他親自設計、監督建蓋而成。

  藍雷是個各方面都相當出色的男人,英女王曾為了想拉攏他這個人才,打算將她最疼愛的一位侄女許配給他,可惜被他所婉拒。

  他是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女人一個交過一個,卻從未眷戀過其中一位,就算娶妻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收起玩性,所以為了大家都好,他不願踏入所謂愛情的墳墓裡。

  愛情遊戲他可還沒玩夠,他不會輕易放棄目前如此逍遙自在的日子,叫他結婚,除非殺了他!

  馬車在薩瑟堡的大門口停住,門口站崗的僕役立即趨上前打開馬車門。

  一支特製的金屬枴杖首先映入眾人眼簾,這是藍雷出門時經常帶在身邊的東西,也等於是他的標誌,此枴杖因是金屬製成,故能防身,這才是藍雷帶它在身邊的用意。

  接著是一雙修長的腿跨出門檻,再接著出現的則是藍雷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及俊美的五官。

  「爵爺,回來啦!」僕役恭敬的站在一旁。

  「嗯!」昨晚一個女男爵開派對,他應邀而去,沒想到卻被女男爵死纏不放,非搾乾了他的精力才肯放他走,害他差點累垮。

  嘖!年過四十的女人的確比豺狼虎豹還可怕,這是他經過整晚狂歡後的心得。

  「爵爺,瞧您似乎很累。」接到通知出來迎接的管家威奇爾,一看見藍雷那懶洋洋的表情,他立刻調侃地椰榆道。

  濃眉一挑,藍雷噙著會意的笑容睇向他,「我第一次遇上那種索求無度,簡直可以和我匹敵的女人。」

  「棋逢敵手,滋味如何?」

  「累慘了。」他誇張的大歎口氣,「看來我這三天無法再動其他女人了,真是虧大了。」

  「這是你的報應。」

  「是嗎?」他微微一笑,不在乎的聳聳肩。

  正當他跨下馬車,準備進人屋內時,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只見一個人從天空直直墜落,大家全嚇了一跳。

  藍雷首先恢復意識,瞧見那人是往自己這邊掉過來,他忙不迭的伸出手去接住。

  「唔!」他吃力的抱住那人,定睛一看,懷中的人早嚇昏在他懷裡了。

  「爵爺,你沒事吧?」威奇爾憂心地問。

  「沒事,威奇爾,她是誰?怎會從天空掉下來?」上帝是準備把這美麗動人的女人送給他,以慰藉他昨晚的辛苦嗎?

  「沒見過,他不是薩瑟堡的人,而且他的長相太過奇怪,雖美卻太過精緻,不像是我們本國人。爵爺,你想他是男是女?」威奇爾沒注意到他對那個人的稱呼,直覺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看不出她的性別?」藍雷有一絲訝異,他懷裡抱的身子是那麼柔軟,全身散發著女人才有的馨香,敢情威奇爾是太老,所以眼花了不成?

  「他的頭髮和男人一樣短,又是一身男人的裝扮,縱使他長相陰美,不過我想他應該是個男人才對。」

  藍雷輕笑,「錯了,她是個女人。」

  「咦!真的嗎?」威奇爾徹底怔住。

  「相信我,威奇爾,你立刻去清出一間房間給她住,然後叫醫生來看看她有沒有事。」他迅速下令。

  「好的。」

  再次望了懷中的女人一眼,藍雷勾起一抹俊笑,改變說法,「等等,房間別清了,我要她住我房裡。」

  「爵爺,這不太好吧!她來路不明。」威奇爾頗不贊同的皺眉道。

  「沒關係,我不怕。」

  「爵爺……」

  他還想勸說,卻被藍雷揮手阻止了,「就這樣決定,不許你再有異議。」他不顧威奇爾的反對,直接將懷中的女人抱回他的房間去。

  「爵……唉!」威奇爾無奈的搖搖頭,他真擔心他們爵爺有一天會被女人給害死還不自知。

  美麗的女人他見多了,但她的美卻包含了一股神秘的氣質,深深魅惑住他整個心懷,他真想擁有她。

  藍雷含著笑意依在言莫童身旁,用手肘撐起身子,一手輕輕地描繪著她細緻的五官。

  她的五官小巧、精緻,彷彿是上帝精心雕琢出的極美,嘖!令人愛不釋手。

  言莫童因他的撫觸秀眉稍蹙,爾後才緩慢的掀開眼簾。

  「醒了?」他驚喜的盯著她。

  標準的英腔讓言莫童原本還渾沌的意識立刻全面驚醒,她視之如蛇蠍的朝出聲處望去——

  她記得這張臉。

  「是你!法柏森斯侯爵?!」

  對於言莫童所說的語言,藍雷的眉宇緊緊的鎖了起來。

  「你是哪人?不懂英文嗎?」

  他的問話惹來言莫童一陣哆嗦,她極力地壓下生理上的不適。

  「別再說英文了!」她咬牙道:「你明明會說中文的。」

  她記得在堡頂時,他和她說話時用的是中文,如今怎麼又該死的換回英文了?

  藍雷完全聽不懂她的話,他再問:「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生病了?」

  「閉嘴。」她怒喝。

  雞皮疙瘩全立了起來,她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看她一臉生氣的表情,藍雷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哪裡招惹到她了?

  「這是哪裡?我記得我好像從堡頂摔下來,我沒事嗎?」他不再出聲後,她馬上好了一大半,遂開口問道。

  藍雷挑高眉毛,細細的咀嚼起她說話的語調,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優美的語言了,尤其這話還是由她瑰麗紅艷的唇瓣說出來,更是迷死人了。

  「喂!我在問你話,你別在那耍白癡,快回答我。」她不耐的推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噙著笑意低問。

  聞言,言莫童的心瞬間加速狂跳。

  「回答我。」他輕輕的將她攬向自己,企圖用最惑人的嗓音迷誘她,「什麼樣的名字才配得上你這美麗的外表?」

  一連串的英文——她瞪大星眸,難以置信的瞅著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

  「怎麼了?」察覺她的異狀,他的眉宇攏得更緊,「你抖得好厲害。」

  「閉嘴,閉嘴!」她伸手搗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再說出令她不適的語言,並歇斯底里的尖叫著。

  她的尖叫聲驚動了城堡裡所有的人,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一群人由四面八方朝他們所在地急奔而來。

  「爵爺你沒事吧?」威奇爾擔心的敲著房門。

  又是英文,言莫童表情丕變,開口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聞聲,威奇爾門拍得更急了,「爵爺!爵爺!」

  在他擔心自己主子會發生不測,準備招人撞開房門時,藍雷的聲音才傳來。

  「我沒事,你們先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冉來打擾。」藍雷費了好大的勁才搗住言莫童的嘴巴,確定她無法冉尖叫時,才開口說話。

  不能靠尖叫來發洩她的不適,她只好大力捉住藍雷搗住她的手,把他的手捉得瘀青、流血,顯示她有多痛苦。

  藍雷使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盯著上頭的傷痕,他有一絲愕然。

  「見鬼了,你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低咒。

  「說中文,說中文。」言莫童快要捉狂了,她扯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對他怒吼,「不說英文你會死嗎?還是你想害死我?」

  「你瘋了!」他甩開她,「枉費你長得如此漂亮,可惜是個瘋婆子。」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我聽得懂英文,我只是受不了英文音而已。」她用大吼代替說話。

  她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畢業生,怎麼可能不會英文,甚至她還說得相當流利,只是除非有利害關係,否則她是不會輕易開口說英文。

  至於什麼才叫利害關係,那就是每逢學校考試,為了能順利畢業,她一遇到需要動口說英文時,她都用拚著會丟掉小命的勇氣快速說完,不過每次一說完後她也會因休克而送醫急救。搞到最後,學校乾脆開特例,允許她不用修跟英文有關的科目,她才得以逃過一劫。

  「別再對我大吼大叫,沒用的,我聽不懂你的話。」他被吼的耳膜幾乎快破裂了,整個頭彷彿要炸掉般,疼得半死。

  言莫童索性搗著自己的耳朵,躲進被窩,杜絕一切她痛恨的英文音進入她耳裡荼毒她。

  盯著她的舉動,一個想法閃過藍雷腦中,他在想,她會不會是怕聽見他說的話?

  他開始回想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

  想了半天他仍想不出所以然來,所以他只好推翻這個臆測。

  不是怕他說的話,那她害怕什麼?

  總不可能是怕英文的音吧?他好笑地思忖。

  不過……

  頓了一下,他的笑容緩緩隱去。

  可能嗎?怕英文的音?他皺眉。

  世上不會有這種人存在的,沒人會恐懼一個國家的語言,他大概想錯了。

  「小姐。」他喚了聲。

  躺在床上用被子悶住自己,蜷成一團的言莫童,還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她不禁抖了一下。

  「我不會害你的。」他輕拉開棉被。

  「不要,不要,走開,你走開!」她激動的推著他。

  這個混帳的阿豆仔,會說中文偏不說,故意要折磨死她才甘願嗎?

  混球!

  生平第一次遭女人如此的嫌惡他,藍雷自尊心有些受損,他以為他的男性魅力是所向無敵、無所披靡的,今天卻栽在這小妮子手上。

  他為此認知感到頗為不悅,「小姐,我真的不曉得你為何會如此激動,你可不可以先冷靜下來?」

  捉狂的女人是不好應付的。

  「啊——啊——啊——」響徹雲霄,慘絕人寰的恐怖絕技再現江湖,這次藍雷再也無法待下去,急忙的奪門而出,不敢再有所逗留。

  縱使罪魁禍首已不在,言莫童仍是又喊了幾聲才肯罷休。

  這個死阿豆仔,下次再敢惹她,她准讓他死得很難看。她忿忿不平地想。

  見到主人狼狽的下樓,威奇爾趕忙迎前詢問:「爵爺,剛才是怎麼一回事?那位小姐怎麼叫的好像被人給怎麼了?」

  藍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亂想,我連吻都還沒吻她,天曉得她是哪條神經失調,我才開口問了她一些話,她就惡臉相向,再多問幾句,她就陷入歇斯底里的狂叫,像個瘋婆子似的。」

  「她會不會是哪個瘋人院逃出來的?」威奇爾猜測。

  「不曉得,不過我想她的確如你之前所猜測的一樣,不是咱們大英國之人,因為她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說話,那種語言聽起來雖拗口,但音調高低起伏相當明顯,是我聽過的語言中最悅耳動聽的。」

  「那爵爺打算如何處置她?」

  「留她在堡中。」他不加思索立刻回答。

  「這樣好嗎?她的尖叫聲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他低笑,「的確,不過我想多聽聽她說話,等我哪天膩了她之後,再把她送走。」

  「好吧!那我現在需不需要幫她清出一間房間?」

  「不用,還是留她在我房中,這樣我才能隨時聽見我想聽的。」

  美麗的小女人,他已經想到該用什麼方法來阻止她的尖叫了,而且他相信他會愛上這種方法。他揚著唇高興地心忖。

  「對了,你想辦法去找出能翻譯她話的人來,我想知道她究竟是在對我吼什麼,活像一副想宰了我的模樣。」

  「我立刻去。」

  「這是哪裡?」

  藍雷離開後,言莫童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地的擺設,她四下環視了一眼,發現這個房間相當大,而且一切的裝潢擺飾均十分華麗,牆壁上還有壁爐,是真的壁爐,不是那種純觀賞用而不能點火的那種。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壁爐,以往她都只能在戲裡才看得見,絕對沒親眼目睹來得真實、震撼。

  她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在房內點火不怕會引起火災嗎?」這是她一直不解的地方。

  再看向其他擺飾,全都金光閃閃講究至極,顯然這個屋子的主人是個有錢人,而且還是相當相當的有錢。

  因為不管她再怎麼不識貨,她也一眼即能看出這房內的東西全都屬於高級品,依她初步估計,單這房間的裝潢鐵定要超過三佰萬台幣以上。

  嘖!這是誰家?她怎有此榮幸遇上這麼有錢的人?

  她爬回床上,舒服的躺在上頭。

  這床大的驚人,她睡上去變得好渺小,不過卻十分舒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床鋪,她多渴望自己那硬梆梆的床墊能改成這樣的,待會兒她要向這床的主人詢問,他是到哪買到這樣的床,她一定也要去買一個。

  等一下,她似乎忽略了什麼……

  她努力思索。

  啊!對了,她的家人咧?!

  她迅速的坐起身,這才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她醒來已經這麼久了,怎麼沒看到她的家人?

  照理說他們應該聽得見她尖叫的聲音,除非他們不在這個屋子裡,再不然就是他們被關了起來,否則他們不會不來找她的。

  天哪!這太恐怖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恐怖的國家,想讓她早點作古嗎?

  不行,她得出去一探究竟。

  她急忙下床,打開房門走出去,可她才走到門口就裹足不前了。

  因為放眼看去,她眼力所及之處都是房間,長到無邊際的走廊,二側都是房間,她著實呆愣住了。

  「這麼多房間,我要找到民國幾年才找得到爸媽他們?」她喃喃自語。

  走廊的牆上掛著許多幅美麗的圖畫,令人看了賞心悅目,每個房間的門口右側高掛著燭火,走廊全靠這樣昏黃的火光照亮,她抬起頭望向天花板,居然找不到半盞燈。

  「什麼年代了,還用臘燭,真是老土的可以了,要製造氣氛也不是這麼製造法。」她繼續往前走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開門進去尋找她的家人。

  她發現每個房間都十分精緻美麗,讓她有種進入歐美中古世紀貴族之家的那種錯覺。

  輕紗、帷幔、蕾絲、鑲金邊的瓷器、原木的傢俱……總而言之,她看得眼花撩亂,生平第一次與這麼多「仿中古」的用具相處,她快昏頭了。

  「我記得我好像是在薩瑟堡內,然後我上了堡頂……」她乾脆在其中一間房裡坐了下來,重新排列她腦中紊亂的思緒。

  她記得她遇上了一個自稱是法柏森斯侯爵的人,就是剛才那個男的,然後起了一陣大風,接著她似乎……好像……從堡頂跌了下去?!

  想到這,她驚詫而起,「我跌下堡頂,接下去呢?」她忙低頭察看自己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可是她竟完好如初,半點傷口也沒有。

  怎麼可能?

  有人接住她?

  誰?

  誰救了她?

  是那個法柏森斯侯爵?他及時拉住了她?

  但,再怎麼說,她的家人也不該不在她身邊,這太奇怪了。

  她得再找找。

  言莫童又開始之前的動作,闖進每個房間,殊不知藍雷回房後,在看不見她的人影時,便下令整個城堡的人都放下手邊的工作,找尋她的蹤影。頓時堡內一團混亂,而始作俑者卻仍在某個房間內翻遍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完全不曉得自己闖了什麼禍。

  該死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她怎麼逛都逛不到盡頭,真要累死她。

  她氣喘吁吁的扶著房門,瞪著似無盡頭的長廊,口中吐出不文雅的詛咒。

  「找到了,她在這。」似乎有人發現了她的蹤影,驚喜的大呼,把其他人全喊了過來。

  聽見有人在她背後用她最痛恨的語言大吼大叫時,她倏地花容失色,反射性的拔腿就跑,唯恐他會招來更多人,讓她生不如死。

  「小姐你別跑,快回來。」那人緊張的緊追在後,嘴巴仍不斷地高喊著。

  「不跑的是白癡。」她沒命似的狂奔,邊跑邊喊,「爸、媽、老哥,你們快出來,別躲了,快出點聲音好讓我知道你們在哪,爸——媽——老哥——」

  「你在喊什麼?」藍雷毫無預警的出現,拉住她低問。

  「啊——」她驚慌的尖聲大叫。

  「天!你別叫了行不行。」他大皺其眉。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更尖銳、更高分貝的尖叫。

  藍雷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迅速的低頭吻住她,把她的尖叫全含人口中。

  言莫童錯愕的瞪大美眸,頓時嚇得忘了要尖叫。

  「這樣果然可以制止你尖叫,我就知道這是個好方法。」確定她不再尖叫後,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甜美的唇瓣。

  言莫童搗著自己的嘴巴,倒抽了一口氣。

  他吻了她?!

  這個惡劣的男人居然奪走了她準備留給她最愛的男人的初吻?!

  一把怒火以驚人的速度燃上眉梢,她憤然的抬起手,用力地往藍雷的臉上甩了一個驚大動地、響亮的大巴掌。

  這一掌可打得嚇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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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打他?!

  藍雷躺在床上由威奇爾幫他冰敷,眼睛沒好氣的不時飄向一旁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布,無法再逃跑,甚至發不出半點聲立的言莫童。

  「爵爺,她這巴掌打得很重,恐怕一個禮拜消不了腫。」

  「你的意思是我一整個禮拜都無法出去參加任何宴會?」這不就代表他這一個禮拜要一個人在床上度過漫漫長夜?

  嘖!他可真是損失慘重。

  言莫童全身上下只剩下兩顆眼珠可以自由轉動,她聽見他們談論的聲音馬上扭動身子,像袋鼠一般地跳到牆角,反正能離他們多遠就多遠。

  「她在幹嘛?」藍雷好笑的挑眉,卻因牽扯到臉上的肌肉,而疼得齜牙咧嘴,「痛死了。」他低咒。

  「她似乎在怕什麼。」威奇爾有些狐疑的問。

  「嗯!你猜得到她在怕什麼嗎?」藍雷同意。

  他搖頭。

  「她到底聽不聽得懂英文?我們要如何和她構通?」這事可教藍雷煩惱得緊,「我們一開口她就尖叫,冉這麼下去,薩瑟堡可能會被她給喊垮。」

  聞言,威奇爾低笑,「爵爺說的是,咱們薩瑟堡被千軍萬馬都弄不垮,結果卻可能被屈屈一個小女子給喊倒,嘖!薩瑟堡真不愧是爵爺你所建立的,習性和你是一模一樣,只會栽在女人手上。」

  「你在調侃我?」藍雷懶懶的斜睨著他。

  「是的。」

  「我真的太縱容你了,威奇爾。」

  威奇爾早在他父親時代便在他家擔任管家一職,從小看著他長大,所以藍雷自然把他當成一個長輩來對待,和他的感情亦師亦友,好得很。

  「這是因為爵爺你大人有大量裡。」

  噁心死了。即使躲到牆角仍將他們的話悉數聽入耳中的言莫童,抑住想昏厥的生理反應,對他們的話露出嫌惡的表情。

  「話說回來,除了她的尖叫令人難以接受外,她不失為一個美麗的伴侶,就不曉得她床上工夫如何?」藍雷想,反正這七天他無法外出,只好勉強由她這個始作俑者來賠償他的損失。

  聽見他的話,言莫童二顆黑白分明的美眸立即迸出殺人的光芒,她瞪著藍雷,恨不得能上前撕爛他的嘴。

  「爵爺,依我所見……她似乎能聽懂你的話。」瞧她一副想痛宰人的表情,想必她是懂他們話的。

  「我想也是。」他更相信此時她手中若有把刀子,她會毫不猶豫的把刀刺進他的胸膛裡。

  他對她勾勾手指,「過來。」

  言莫童別開臉,根本不屑理他。

  「爵爺,你的魅力似乎已經消失殆盡。」威奇爾揶揄道。

  藍雷黑眸一瞇,索性起身自己動手拉她過來。

  言莫童死命掙扎,口中不時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死混球,怏放開我!她在心中怒氣沸騰的咒罵著。

  藍雷一把橫抱起她,邁大腳步,走回床上再將她丟了上去,把她摔得七葷八素,頭昏腦脹。

  「爵爺,你太粗魯了,對小姐不能這麼粗暴,這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威奇爾提醒他。

  「嗯!我的確有錯。」話雖這麼說,他臉上可無任何悔改的意思。

  臭男人、賤男人,枉費長得這麼英俊,內心卻如惡魔般醜陋,賤死了。言莫童在心中破口大罵。

  「我敢打賭她在心中罵你。」威奇爾唯恐天下不亂的煽火說道。

  藍雷深笑,「我同意你的話。」

  算你有自知之明。言昊童冷哼一聲。

  藍雷突然湊向她,言莫童一驚,忙不迭的直往後縮。

  藍雷不放過她,又繼續的欺近她,直到她退到快要掉下床,他才急忙伸手撈回她。

  「挺有趣的遊戲。」威奇爾笑了一下,「爵爺,我還有事要忙。」

  「去吧!」他隨意應了聲,目光始終定在懷中的人兒身上。

  看她抖得像怏凋落的葉子,著實令他不忍。

  「你怎麼又抖得那麼厲害?是生病了還是怎麼了?」他輕問。

  她搖頭,只是一逕的猛吸氣。

  該死的,該死的,她早晚會死在這。她難過的心忖。

  藍雷兄她難過得緊,憐香惜玉之心油然升起,於是他便鬆開了綁住她的繩子。

  手腳一獲自由,言莫童連忙伸手拿卜自己口中的布,飛也似的跳下床準備逃走。

  藍雷比她速度更快地趕在她面前,阻止了她開門的動作。

  「滾!」她憤怒的瞪著他,怒喝道。

  「我猜你是在叫我滾,不過恕難從命。」他慵懶的勾起唇角,「你打腫了我的臉,就必須付出代價。」

  「不要說英文。」她忽地開口說出字正腔圓的英文,「我對英文過敏。」

  她知道再不告訴他這件事,他會繼續用英文來荼毒她,所以她逼不得已,只好開口說英文。

  聞言藍雷像喜獲珍寶似的,驚喜不已地盯著她,「原來你會說英文,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不能與你溝通呢!」

  「叫你別說英文你聽不懂嗎?」她神色激動地對他大聲吼道:「我聽到英文會過敏、會尖叫、會受不了、會休克、會死,你懂不懂?!」

  藍雷訝然的挑高眉毛,「確定?」

  她果真對英文的發音感到不適,他還以為自己之前的臆測錯了。

  「是。」她咬緊牙關,硬從齒縫迸出話來。

  「唔!真是糟糕,那你會寫英文嗎?」他故意地又問。

  天,叫他別說,他還問個沒完!

  言莫童仰頭翻了翻白眼才重重的點下頭。

  「謝天謝地。」藍雷忽然打開房門對外頭喊道:「威奇爾,給我拿紙跟筆來。」

  他話才喊完就聽見身後傳來「咚」地一聲,回過頭才愕然發現言莫童已經負荷不了的昏過去。

  「她真的對英文過敏?!」原本還不太相信的藍雷,這下終於相信了,他抱起她改對外頭喊著,「威奇爾,筆紙不用了,先叫醫生來再說。」

  把她抱到床上,他目不轉睛地直打量著昏眩過去的言莫童,對她的過敏症感到稀奇更無法置信。

  這世上怎會有人對英文過敏?

  太不可思議了。

  她就像謎一樣,莫名的出現,又有莫名的病症,還帶著莫名的吸引力,徹底地魅惑住他。

  向來都是女人臣服在他腳卜,女人們幾乎把他當成了神祇來膜拜,她們搶著能得到他的青睞好爬上他的床,繼而成為侯爵夫人。

  她是第一個能激起他興趣的女人,他不會放她走的,老天把她送到他懷裡,他就是她的主人,他就有權擁有她!

  揚起一抹誓在必得的笑容,他低下頭在她的唇上烙下重重一吻,代表他要她的決心。

  他要定了她!

  請讓我回飯店,我家人應該在那等我。

  言莫童在紙上寫下這句話,然後遞給坐在椅子上,輕啜著美酒的藍雷。

  黑如子夜的眸子淡淡的掃了那張紙一眼,並未接過。

  他的態度惹惱了言莫童,她質問道:「你有沒有在聽我的話?讓我回飯店!」

  又用她的語言說話,他又聽不懂。

  藍雷視若無睹的對她不理不睬,又逕自為自己斟酒。

  「死阿豆仔,你到底是聽見了沒?!」

  「坐。」他忽地道。

  言莫童顫抖了一下,才依言坐到他面前的椅子。

  「不。」他搖頭並命令道:「坐過來。」

  坐過去?她已經坐得離他很近了,他還要她坐哪?

  似乎明白她的疑惑,他拍拍自己的雙腿,示意要她直接坐在上頭。

  言莫童錯愕的抬起眼瞅著他,「你瘋了。」

  想吃她豆腐?!當她智障還是白癡?

  他露出一抹世界無敵的超級俊笑企圖迷惑住她,再趁機強行接她人懷。

  當言莫童從他故意製造的迷障中走出時,她已被緊緊抱在他腿上,她一驚,急欲掙扎起身,但他卻因此摟得更緊。

  言莫童急欲逃離他的舉動惹火了他,他不悅地在她耳邊斥道:「不許動。」

  她又羞又怒的酡紅著雙頰低嚷,「放我下去。」

  生平第一次與男人如此親暱,真是羞死人了。

  「和你必須用紙筆才能談話實在太累人了,我不喜歡。」他很是大男人主義地道。

  聞言,她渾身一僵,開始覺得全身不舒服。

  他說英文已經讓她很不舒服了,他還在她耳邊說!這簡直是在對她進行一種凌遲的極刑嘛!

  他知道她會難過,但他就是要說,他不能接受未來的日子必須和她比手劃腳,寫字才能溝通,他一定要她能習慣地的語言。

  「試著強迫自己接受我用的語言,因為我只會說英文。」完全是霸道無比強迫她接受的話。

  她咬著雙唇,緊閉上眼,一滴冷汗沿頰滑落,可見她忍得有多辛苦。

  「我可以不管你對任何人有何反應,但唯獨對我不能有任何不該有的反應。」他箝住她的下巴,逼她迎視他眼底堅定的光芒。

  他向來說到做到,他說不許就不許。

  「你以為我喜歡?」美眸射出青色火焰。

  「說英文,在我面前不許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話。」他命令道。

  「你以為你是誰?」她強忍著不適用英文嗤道,並火大的想推開他,卻反被捉住手,「你放開我。」

  「我是誰?」他噙著勾惑人心的笑容反問:「你不曉得我是誰?」

  這可稀奇了,整個倫敦沒人不認得他,尤其是女人,而她居然認不得他?!

  「我知道你是個侯爵,但這又代表什麼?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二十世紀都已走到盡頭,誰會在乎那無關緊要的封號?」她嗤笑一聲。

  「二十世紀?」藍雷大皺其眉,「現在才十八世紀。」

  「你從瘋人院出來的嗎?今年是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年,西元二千年,明年就要堂堂邁入二十一世紀了,而十八世紀是據今二、三百年前的事,你別搞錯了。」

  希望老天保佑,別再讓她昏倒了。

  她一直輕拍箸自己的心臟,並不時告誡自己要深呼吸、要放輕鬆、不要怕,千萬不要再被英文的音給打敗。

  她不能一輩子都讓這個缺憾跟著她,她要勇於打敗這先天不良的遺憾。

  尤其她現在正處於任何人都說著英文的地方,她若不硬撐下去,動不動就昏倒,非但無濟於事,更會帶給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是十八世紀,西元一匕六Q年,別搞錯的人是你,二千年是二百四十年後的事。」他不耐地糾正她。

  「這個玩笑不好笑。」該死的,她覺得頭好昏。

  不行,言莫童,撐下去,事情還沒處理好,你不行昏倒。

  咬緊牙根撐下去!

  「我沒有開玩笑,現在的的確確是一七六O年。」他的表情再嚴肅不過。

  不行了,她要發點聲音來發洩一下,言莫童再也受不了的放聲尖叫。

  這次藍雷沒阻止她,任由她叫,因為他知道她再不發洩自己的恐懼,她的精神會崩潰。

  只是……她的聲音為何會高到這麼離譜?!他的俊容霎時變得難看。

  他應該不會被她吼到最後變成耳聾吧!他真有點擔心。

  等她發洩完他才重新開口,「好點了?」

  她喘息不已,「如果你不再說話我會更好。」

  他揚起一抹邪惡的笑,「不說話當然行,不過要有代價。」

  她狐疑的睨向他,心中有股不安直湧出來。

  「你不會在想那個吧?」她防備地問。

  他笑得一派無邪,「哪個?」

  「就……就那個。」她不好意思的支吾著。

  他不著痕跡的貼近她,用低沉魅人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到底是哪個?」

  噙著一抹邪魅的笑意,他大膽的伸手從她背後環住她,無數的細吻落在她纖細的頸子上,惹得她渾身一僵。

  「該死的大色狼。」她反手就要賞他一巴掌,可惜這次藍雷學聰明了,他早預料她有此舉動,因此及時抬起手捉住她的。

  「親愛的,人笨也只笨一次。」他把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

  言莫童驚喘一聲,「臭男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噁心。」

  她露出嫌惡的表情,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偏不如她所願。

  「我噁心?」黑眸陡地一瞇。

  「廢話。」她的手沾到他的口水還不噁心。

  看她像沾到細菌般,猛擦拭著被他吻過的地方,藍雷不悅極了。

  他的吻是有人求都求不到的,而她竟敢這麼鄙視,簡直傷透了他男性的自尊。

  「女人,誰給你生了這麼大的膽子?!」毫無預警的,他粗魯的推開她,害她跌倒在地。

  「哇!」言莫童驚呼一聲,摔疼了她的屁股,「見鬼了,你幹什麼?」

  「女人果然都是愚蠢的動物,你看不出我對你有興趣嗎?居然還這麼對我。」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斜睨她。

  「誰希罕得到你的興趣。」她也迅速爬起,怒氣沖沖的迎視他不屑的目光,「你以為你是誰?金城武還是劉德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哼!」她不甘示弱的反擊。

  「我是誰?」他一掃之前慵懶、無害、邪魅的態度,倏地轉變成冷酷的模樣,他揚起唇角硬聲道:「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主宰!你的生命、自由全落在我手上,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你無權說聲『不』!」

  「現在不興這套,早過時了。」她絲毫不以為杵,「你敢囚禁我,我就去報警,告你綁架,屆時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別以為女人好欺負,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是嗎?過時了?你不妨試試看。」拋下話,他便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威奇爾帶了一個略顯福態的女人走進來。

  「剛才爵爺決定把你列為女僕之,所以我叫拉維帶你到僕人住的下房去,然後她會告訴你,以後你要做的事。」威奇爾道。

  「什麼女僕?你們瘋了,我是中華民國的國民,我是一個獨立個體,享有自由的權利,你們無權命令我做什麼事。」她不可思議的大喊,「我警告你們,再不放我走,我家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到時候全世界的新聞都會報導我在你們英國消失,你們國家的名聲就會掃地。」

  威奇爾把她的話一笑置之,「拉維,把她帶下去。」

  「是的,管家。」拉維領令上前拉住言莫童,拖著就往外走。

  「不,放開我,放開我——」拉維的力氣奇大無比,言莫童掙扎不了,只好努力地大聲尖叫。

  一聲又一聲、一聲又一聲,直到她再也喊不出半點聲音為止,不過在此同時,整個薩瑟堡的人也得到了——三天三夜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的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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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29:36
  第五章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言莫童就被拉維給搖醒。

  「天!現在才幾點,你不曉得我正好眠嗎?」言莫童滿心不悅的瞪著拉維。

  拉維聽不懂她說什麼,但卻一臉惶恐的對她比手劃腳。

  言莫童揉揉眼睛努力看著她比劃的動作,她知道昨天她的尖叫神功嚇壞了所有人,因此他們現在都很害怕在她面前開曰。他們深知若讓她聽見英文,一旦又發起飆來,受災殃的只是他們自己。

  其實她也樂得有此結果,可惜唯一的缺點是,她得花費加倍的精神去猜他們想對她表達的意思。

  「掃地、拖地、洗衣服、打掃房間、劈柴、挑水?!」她愈看,一雙美眸瞪得愈大,「你們真把我當成了奴隸?!」

  她長那麼大只在電視、電影上看過人家劈柴、挑水,而他們竟敢要她做這麼粗重的工作?!

  想故意整死她嗎?那該是男人做的事不是嗎?

  「如果你以為我真的會照你們講的去做,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她不理她,又逕自倒在床上睡回籠覺。

  她偏不做,看他們能奈她何。

  拉維再次上前去搖她,她絲毫不為所動。

  拉維不知如何是好,想扯她又害怕她會以尖叫抗議她的行為,但不管她,叫她如何對管家交代?

  算了,她還是先向管家稟報這件事好了。拉維打定了主意。

  知她前腳一離開,言莫童後腳也跟著起床離去了。反正都已經被她吵醒,經過昨晚的休息,她也養足了精神,現在正是她逃跑的大好時機。她躡手躡腳的躲過每一個人,悄然的在城堡內逃竄,試圖找尋出口,無奈城堡實在太大,她差點還迷了路。

  「搞什麼,一座城堡蓋得像迷宮一樣,設計的人真是有病。」她嘴上雖不停的抱怨,但腳步未曾稍作停留過。

  「你在找什麼?」一道戲謔的男性嗓音,好笑的從她身後傳來。

  聞言,她僵直了身體,像機器人一樣,僵硬的轉過身,看清出聲之人,她扼腕的想一拳揍昏自己。

  看她一副恨不得宰了自己的樣子,藍雷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他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健康肌膚,結實有力強健體魄顯示他是個很注重運動的人,而下半身只隨意用了塊布圍住,他倚在門檻,雙手環抱胸前,笑意甚濃的緊瞅著她。

  「雷?」房內傳來女子睡意甚濃的詢問聲,「你一大早和誰在說話?」

  「一個女僕。」

  「女僕?」亞莉披了件薄紗走近,她倚在藍雷身上,疑惑的打量著。言莫童,「你何時藏了一個這麼標緻的女僕?我怎麼沒聽說?」

  他笑著在她唇上輕吻,「昨天剛撿到的,上帝賜給我的。」

  「上帝嫌你的女人不夠多嗎?還要多送一個給你。」亞莉嬌笑出聲,擺明不信他的話。

  藍雷聳了聳肩,不管亞莉信或不信,反正與他無關。

  看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在同一個房問出現,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言莫童嫌惡的瞥著他們,她向來討厭會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太沒道德觀念了,簡直是社會上的敗類。

  亞莉上前仔細的盯著言莫童,「瞧你細皮嫩肉的,雷沒上過你?」

  對於她的問題,言莫童則是用鼻子哼出聲,顯示她的不屑。

  「嘖,有個性,雷,看來你遇上對手了。」

  「我想也是。」他笑著承認。

  「她是東方人吧?我丈夫好像有個和她一樣膚色的朋友。」亞莉回想了一下,「我記得他來自一個叫中國的地方,留著長長的辮子,額頭上方全剃光了頭髮,有趣的不得了。他還說,那是他們國家的規定,每個成年男人都必須留那樣的髮型,以表示對國家的效忠。」

  「那是清朝才有的事,現在早沒了。」言莫童口氣惡劣地吼道。

  什麼女人,有丈夫了還在外面搞七拈三,真受不了。

  不如她來個尖叫嚇嚇她,既可報復她說英文害她全身發軟,勉強硬杵在他們面前的痛苦,還可藉此懲罰她對婚姻的不忠。

  藍雷一瞧見她兩顆靈活的眼珠子轉動的異常多下,馬卜知道她想做的事,他臉色微微一變地說道:「亞莉,回房內。」

  「怎麼了?」亞莉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他。

  「搗住你的耳朵回房裡去。」他動作迅速的把她推進房裡再把門關上,同時間言莫童的尖叫又再度成為眾人的夢魘。

  亞莉第一次聽見她的叫聲,嚇得臉色慘白,這才瞭解藍雷要她回房躲著的動機,可是小小一扇門怎阻擋得了她雷霆萬鈞的攻勢。

  她的頭幾乎快炸了。

  「不想我吻你,你就給我閉嘴。」藍雷板起臉孔恐嚇她。

  聞言,言莫童立刻乖乖閉上嘴巴,不再發出半點聲音。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現在告訴我,你在這做什麼?」

  「你管我,我愛上哪就上哪。」她挑釁地昂高下巴。

  「威奇爾沒交代你該做的工作?」

  「多的數都數不清,可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做。」

  「你以為真沒人能奈你何?」他挑眉,頗讚許她的膽量。

  「至少沒人不怕我的尖叫。」她有恃無恐的說著。

  「你不怕有人會在你的食物下毒,毒啞你,讓你連說話都沒辦法,更遑論是尖叫了。」他悠哉地問。

  經他這一提醒,她才驚覺真會有此可能性,她惱怒的瞪他。

  「你敢?!」

  「我沒說是我,整個薩瑟堡的人都有可能,凡是聽過你尖叫的人也許都會產牛這種念頭。」他再次惡意地提醒她。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惡劣?」她怒斥道。

  「這可說不一定。」人性本惡不是嗎?

  「混帳!」她低咒一聲,「我早就說我不要來英國的,他們偏要來,如果我有個萬一看他們怎麼辦。」

  「他們?誰?」藍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臉色迅速地轉為黯沉。

  「干你屁事。」她吐出超不文雅的話。

  她的話讓他皺起眉頭,「你說話實在欠缺教養。」

  「那要看我是在對什麼人說話,所謂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你不會不懂我的意思吧?」她諷刺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欠揍。」他不悅的低吼。

  「彼此彼此。」

  「爵爺。」威奇爾聞聲趕至。

  「威奇爾,你來的正好,帶她去做她該做的事,派人小心盯緊她,別讓她像今大一樣有機會逃出去。」他生氣地卜達命令。

  「好的。」

  「你不可以這樣,我有行動自由,我要回家——」她抗議的尖叫。

  「這就是你的家,威奇爾,她冉逃就給她上腳鏈。」她愈有異議,他愈要和她唱反調。

  「是的。」

  「天殺的,我家在台灣,我是台灣人。」她憤怒的瞪著他,「我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能限制我的行動,如果你敢銬住我,我會殺了你。」

  藍雷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他手一揮,「帶她到馬廄,以後馬廄的工作就由她來做。」

  「爵爺這不太好吧!馬廄的工作太過粗重,我擔心她會忙不過來。」威奇爾甚覺不妥。

  「我就是要她忙到沒精神再去想離開的事,還有,先上了她的腳鏈再說。」語畢,他準備回房。

  「你不可以!」言莫童氣極了,「我不是犯人。」

  「對了,忘了警告你,你敢再尖叫一次,或敢逃走,小心我毒啞你。」他面無表情地威脅她。

  言莫童又氣又怒的怒視著他,「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她咬牙發誓。

  藍雷扯著嘴角冷冷地一笑,「我期待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天殺的混蛋!

  拖著又重又長的鐵鏈,言莫童一張俏臉難看到了極點。

  威奇爾歎了口氣,「其實我們爵爺對女人是最溫柔體貼的,也許是第一次遇上脾氣像你這麼悍的女人,你對他的不屑徹底傷透了他的自尊,所以他才會這麼對你,你別怪他。」

  「我為什麼不要怪他?」言莫童冷聲反問:「我憑什麼要被你們囚禁住?我為什麼要在這為奴?我是一個人,一個有主見、有人權的人,何況我也沒欠你們,我幹嘛當奴隸來還?素聞英國的男人皆是紳士,今日所見,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果真大開了眼界。」她諷刺道。

  威奇爾有些赧然,「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們虛偽的歉意,你回去告訴那頭自以為是的豬,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會無時無刻的想盡辦法逃離這座惡魔城。」

  「我明白你的苦衷,如果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的上忙,我希望能幫你。」這是他僅能為自家主人犯的錯所做的彌補。

  她瞥了他一眼,「你要幫我?」

  「只要我辦得到。」

  「那你能不能幫忙通知我家人一聲,說我在這?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會很擔心。」她最怕她母親會擔心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他們住哪?」

  「就離這沒多遠的布彼德飯店,他們分別住在502及504房。」

  「布彼德飯店?」他的記憶裡,倫敦市內不曾有這家飯店存在過,「你確定?」

  「當然。」

  「好吧!那我幫你去問問看好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嗎?」

  「有,幫我叫位醫生。」

  「啥?」

  「因為我要昏倒了。」話甫落,言莫童立即昏倒在地。

  「小姐?!」威奇爾一驚,快速找人去喚醫生過來。

  其實言莫童的英文過敏症已經改善許多,她的忍耐力在短短一天內進步神速,她能和人說這麼久的英文才不支倒地,看來她要克服她的過敏症是指日可待了。

  不過在完全克服的這段時間,她還有一段很艱辛的路要走……

  替馬洗澡、餵馬吃草,這是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事,而她現在卻正在做。

  「該死的,快累死我了。」

  從早上她就一直在洗馬,洗到現在——中午都過了,她卻還有一半以上的馬匹還沒洗,她簡直怏崩潰了。

  「沒事養這麼多匹馬做什麼?嫌錢太多嗎?無聊透頂。」她瞪著馬廨裡五十多匹馬,巴不得能把它們立刻弄不見。

  「別打它們的主意,它們可是我從全國各地精選出來的良鴝,它們能為我賺進難以數計的錢財。」

  藍雷不曉得何時出現在馬廄門口,他手中握著一隻裝滿了各式各樣食物的籃子。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大情聖呀!終於捨得從美人懷抱出來了?」她冷笑的嘲弄道。

  他微微揚眉,「吃醋了?」

  「少臭美了,我為什麼要為你吃醋?你不過長得比別人帥了一點,有什麼好稀奇的?,現在在馬路上隨便就能捉到一大把帥哥,你算什麼?!」她冷哼。

  藍雷挑—匹馬,放好馬鞍,輕鬆俐落的一躍而上,高傲地斜睨著她問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不要。」她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

  「你不餓?」他故意誘惑似的揚著手中的籃子,「我記得你早餐和午餐都沒動過,現在是下午茶時間,你確定不要和我一起去?」

  經他這麼提醒,她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猶豫的盯著他手中的籃子。

  「自尊重要還是肚皮重要?」他識破她猶豫的原因,直接點出。

  她白了他一眼問道:「我們要去哪?」

  「先找棵大樹,在樹蔭下解決這些玩意兒,再去巡視我的領土。」他說出他的計畫。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而且搞不好她還有機會逃走。

  「是不錯,你決定如何?」尤其是他未出口的計畫中的計畫。

  「我不會騎馬。」

  「上來吧!」他彎腰拉她上馬,由於她腳上銬著鐵鏈,只好讓她側坐,「抱緊我。」

  他扯了一下韁繩,輕喝了一聲,立即驅策馬兒往前跑去。

  第一次坐馬,她沒想到在馬上會顛簸的這麼厲害,深怕自己會掉下馬摔斷她美麗的脖子,她趕忙緊緊的抱住藍雷的腰不放。

  見狀,藍雷樂得嘴色咧得老遠,當下決定日後要經常帶她出來騎馬。

  「還有多遠啊?」她被震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怎麼目的地還沒到啊!她真有點後悔跟他出來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藍雷帶她到他領土上的一個天然水池邊,這個水池裡的水清澈冰涼,而且附近樹木茂盛,是個隱密的好地方,他沒事時最愛來這游水休憩。

  「哇!這裡怎麼會有一個水池?!」言莫童一看到被陽光照射,反射出金光閃閃的池面,就忍不住驚呼。

  「聽你的語氣,想必你很喜歡這個地方。」他肯定地道。

  「當然!」她迫不及待的自己跳下馬,立刻朝池裡奔過去,「我能在裡頭游泳嗎?」她最喜歡游泳了,尤其看到這麼澄澈的水,她手腳都癢了起來。

  言莫童太過興奮,壓根忘了自己雙腳還戴著鐵鏈,一逕跳入池中,等她發現時已來不及,鐵鏈在水中加深了她的重量,害她加速地直往水底下沉。

  「救命啊——」她慌張的舉起雙手在水面上胡亂揮拍著,還不時吃進了池中的水。

  藍雷還來不及阻止她,就看見她躍進了池中,他臉色丕變,迅速躍下馬衝過去把直往水底沉下去的言莫童給撈了回來。

  「你找死嗎?!」藍雷吃力的拉她上岸後,不禁為她的迷糊感到生氣。

  言莫童被水噎到,不斷的咳嗽,無法去理會他的話。

  藍雷歎了口氣,幫忙拍著她的背部,「好點了嗎?」

  她咳得眼眶都紅了才止住。

  「沒事了?」他冉問。

  她心有餘悸的點點頭,不斷的喘著氣。

  「沒事就好,以後小心點,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確定她已沒事,他才鬆了口氣,開口就是一頓斥罵。

  「對不起……」

  「跟我說對不起沒有用,你要對自己說對不起。」天曉得剛才看她一直往下沉時他有多擔心,深怕自己會救不了她。

  那種恐懼前所未有的緊緊包圍住他全身,他驚駭到手腳都發冷。

  他不許以後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他絕不允許她的生命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我一見到水這麼清澈就忍不住想跳下去游泳,誰還記得腳上有鐵鏈,我又沒被人鏈過。」說來她也委屈至極。

  她何時受過這麼不平等、不人道的待遇,想到她就有氣。

  「如果你不讓人鏈著我,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她指控道。

  「別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身上。」他冷酷地反駁。

  「我說的是事實。」

  「我不想再和你爭論這不容置疑的事實,我幫你找些木柴,升個火好烘乾你身上的濕衣服,免得著涼生病,又怪我害你。」

  「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她嘟著嘴抗議道。

  「你是。」他一臉肯定。

  「你!」她有一天真會被他給氣死,「不理你了。」

  藍雷找來一堆枯枝,升起火後,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丟給言莫童。

  「去換掉你身上的濕衣服。」

  言莫童依言跑到馬後脫掉自己的衣服,再穿上藍雷丟給她的白襯衫,他的襯衫長度正好可以蓋到她的大腿,所以她乾脆把牛仔褲給脫下,可是她腳上的鏈子卻害她脫不了。

  「該死的臭鏈子。」她咒罵著。

  「看來你需要幫忙。」藍雷聽到聲音,好整以暇的逛到馬後盯著她的窘狀。

  她抬頭瞪他。

  「我能幫你什麼忙?」他揚眉問。

  「拆掉這該死的鏈子。」她咬牙切齒說道。

  「這個恐怕我就無法為你效勞了,鏈子的鑰匙我沒帶出來,我頂多只能幫你弄破那奇怪的褲子。」他邊說邊拿刀子蹲下身,割破言莫童的褲子。

  「喂!這褲子很貴的。」她心疼的大嚷。

  「可惜它濕了,又困住你。」他絲毫不覺可惜。

  「討厭。」

  幫她解決掉褲子的問題,這才注意到她有雙勻稱的美腿,光滑柔嫩的肌膚,找不出半點瑕疵,他陡地瞇起了幽暗的黑眸。

  他緩緩的站起身,迎視她因生氣而熠熠發亮的美眸,「你有雙美麗的腿。」

  「大家都這麼說。」她的腿又長又直,她還得過美腿小姐第一名呢!

  「很多人都見過?!」他為這個認知感到不悅。

  「我穿裙子時大家不都看得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以後我不准你的腿露出來給任何人瞧見,否則我會挖了那個人的眼珠子。」他惡狠狠的說,話中實行性是百分之百。

  「你少扯了,我很喜歡穿裙子的,而且美的東西應該大方的讓大家欣賞不是嗎?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你懂不懂?」

  「反正我不許就是了。」他霸道地下令道。

  不許、不許——他又不許了。

  言莫童幾乎快為之氣結。

  打從她第一次見到這男人後,他就一直不許她東,不許她西的,限制她的行為就很過分了,現在還要限制她的習慣。

  他有病啊!

  「你這個人真是無法言喻的鴨霸,你把你自己當成是每個人的主宰嗎?真受不了。」她厭惡的推開他。

  她快餓死了,先吃東西再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和他吵。

  藍雷用力拉回她,把她扯進自己的懷裡,以強硬的氣勢俯首撬開她的唇瓣,竊取她口中的甜蜜。

  言莫童驚恐的想撤離,但他伸手定住她的頭,逼她與他一同沉浸在這火辣的熱吻之中。

  第一次被人以如此露骨,彷彿要挑起她所有的吻給吻住,言莫童根本招架不住,逐漸地迷失在其中。

  他吸吮著她的紅唇霸氣地低喃:「我說過我是你的主宰,你屬於我。」

  「不……」她用剩餘的清醒搖頭道:「我不屬於任何人。」

  「你是我的!」他不厭其煩的重申,「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你的一切我都要擁有。」完全誓在必得的口吻。

  「你在作夢。」回過神,她用力踩下他的腳後,才悻悻然的轉身離去。

  「該死。」藍雷咆哮一聲即放開她,彎腰去察看自己的腳,「你踩得太用力了。」

  「要懲罰你不大力怎行。」她逕自坐在地上,拿出籃子內的食物吃著。

  「見鬼了你。」他跛著腳走向她,在她身邊坐下,「疼死我了。」

  「基本上,你的遣詞用字似乎也不太文雅。」她斜睨了他一眼,用最優雅的動作杷麵包撕下一小塊塞進口中。

  「我在海上待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簡單扼要的回答。

  「哦!」她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骨子裡是個粗魯至極的人,不過現在是利用你俊美的五官及顯赫的家世包裝起來罷了?」

  「事實上我以為這幾年我已經改掉在海上的惡習,是你重新挑起了它。」

  「我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相信我,你有。」他及時搶過她將要送人口的麵包,塞進自己嘴裡。

  「喂!」她輕蹙秀眉,不高興的瞪著他。

  「看在我救你二次的份上,餵我吃點東西不為過吧!」他更變本加厲的直接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你才沒救我二次。」她白了他一眼。

  混小子,藉機吃她豆腐。

  「剛才一次,再之前你從天空落下時,是我接住了你,算一次。」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記得我從堡頂摔下來時,你就在我面前,怎麼你又會變成在平地接住我?」她疑惑不已。

  「在接住你之前我剛回到城堡,從馬車下來在門口和威奇爾聊了一下話,在此之前,我絕對不曾見過你。」他可以發誓。

  「不可能。」

  「這是事實,當時有好幾個人在場可以幫我作證。」

  「可是你明明就和我在堡頂,我記得你還叫我莫兒,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叫莫兒嗎?」他反問。

  「我叫言莫童。」

  「那我還是叫你莫兒好了。」她的語言實在太過拗口,還是莫兒簡單俐落。

  奇怪,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確定沒對我撒謊?」

  「從我們見面至今,我不曾騙過你半句話,包括你之前提的什麼二十世紀,西元二千年,我都說了,那是二百四十年後的事,我的確沒騙你,還有,不要質疑我的話。」他為此頗為不悅。

  「不可能,現在不可能是十八世紀,我是二十世紀的人,怎麼可能會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這太離譜了。」說什麼她也不信。

  穿梭時空?!別笑死人了,那是戲裡才有的情節不是嗎?

  可她的嗤笑、不信,在面對藍雷那認真的表情時,轉為猶豫了。

  「你來自二百四十年後的未來?」他起身認真的注視著她。

  「我來自二千年。」

  「那對我而言是非常遙遠的數字,至少我可以確定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可是我真的有看過你,你還對我說你是藍雷.法柏森斯,然後大家都說我和你認識,有著很深的關係在,搞得我一頭霧水。我從沒到過英國,更沒聽過你,我父母也不認識你,我怎會和你扯上莫名其妙的關係?而且你又們哪知道世上有我這號人物的?」她愈想愈覺事情太過詭異。

  「也許那是個巧合,也或許是我帶著現在的記憶再去投胎的。」他似假似真的對她曖昧的眨眨眼。

  「你?」她狐疑的睇他。

  「對!也許我捨不得你,死了還要再追到你。」他煞有其事地戲謔道。

  「別扯了,你又不愛我。」她揮揮手。

  「可是我對你有極大的興趣,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基本上只要是雌性動物你都有興趣。」她看透他了。

  「就知道你在吃醋。」他滿意的笑笑,「亞莉是我的青梅竹馬,後來她父親把她嫁給了一個快進棺材的老商人,我不過是偶爾安慰安慰她而已,她很識大體。」

  「還是令我作惡。」

  「你想太多了。」他站起身,「還想不想玩水?」

  「我不想再死一次。」她到現在還是怕怕的。

  「放心,我抱著你就沒事了。」

  「不要。」她躲著他伸過來的手。

  「別固執了,我看得出來你很想。」藍雷不由分說的彎腰抱起她,惹來她尖叫連連。

  「你想害死我嗎?」她嚇得花容失色,摟緊了他脖子,死都不敢放手。

  藍雷大笑,享受極了二人如此親暱的接觸,他還藉機偷了幾個香吻。

  「藍雷,快帶我回到岸邊。」她抗議的大叫。

  「噓!別說話,靜靜的聆聽這兒的鳥語和風聲,它們都在歡迎你的到來,你知道嗎?」

  狼狽至極的她哪還有心情去聽什麼鳥語和風聲,她攀著他,確定跟他出來是一個超級錯誤的決定。

  「藍雷,我求求你……」她垮著小臉可憐兮兮的哀求。

  「我們還沒真正玩到,怎能回到岸上。」他計畫中的計畫還沒進入,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還沒真正玩?!」言莫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藍雷整個人拉人水中,「哇!」

  她嚇了一大跳,來不及憋氣,一下子就岔了氣差點無法呼吸,幸虧藍雷及時把口中的空氣過給她,她才不致於窒息而亡。

  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乘人之危的對她上下其手。

  她騸著眼睫,終於明白他所謂的「玩」是指什麼了。

  這只超級大色狼,他根本是想盡任何方法在「玩」她!

  豬頭!

  言莫童猜對了,竭盡所能地吃她豆腐,的確就是藍雷計畫中的計晝。

  不過言莫童完全沒發覺她和藍雷在對話時,已無感到一絲一毫的不適,彷彿她的過敏症已好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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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30:02
  第六章

  這幾天薩瑟堡十分熱鬧,不時的有人拜訪,不過這些人的拜訪都是有目的的,那就是替女王傳遞口頭上的邀約。

  「爵爺,這次女王的生日宴會,你去還是不去?」威奇爾問著一個頭有二個大的藍雷。

  藍雷懶懶地笛了他一眼,「你說呢?」

  「你不想去。」威奇爾很肯定地說。

  「白癡才會想去。」藍雷啐道。

  「女王一定料準了你不想去參加她舉辦的宴會,所以才特地派了十二位爵爺假藉拜訪之名,行邀約之實。」

  「她愈這樣愈有陰謀。」他悶哼一聲。

  威奇爾一笑,「會不會是要幫你作媒?」

  藍雷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真這麼認為?」

  「我猜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

  「那我更不想去了。」他留在堡內還能逗逗他美麗的莫兒,一出去就不能享受這種樂趣了。

  最近他真把言莫童當成了心愛的玩物,想到時激激她,就可以看見她因生氣而熠熠發亮的美麗瞳眸,閒來無事更可以吃吃她的豆腐。

  每次他使壞得逞之後,就會馬上躲到城堡的另一端,因為他發現言莫童是個路癡,明明很簡單的一條路,她卻走了十遍以上仍記不住,因此只要沒人帶領她,她便會在堡內迷路,所以他只要故意繞到別處,她就拿他沒轍了。

  「你想假裝生病有用嗎?」

  聞言,威奇爾失笑道:「爵爺,你的身體壯得像頭牛,你想,這個藉口女王會信嗎?」

  「的確,唉,為我禱告吧!威奇爾。」藍雷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會的,爵爺。」

  繡有法柏森斯家族家徽的馬車在王宮前停住,藍雷下了車,仰頭望著壯嚴壯麗的王宮,顯得有點意興闌珊。

  他是看在女王連派了十二人來邀他的面子上才來的,事實上女王這麼給他面子他不來也說不過去,而且絕對會惹人非議。

  任何人都知道在倫敦的上流社會,社交圈內是沒有秘密的,舉凡誰是誰的情婦或者私生子大家雖然表面上不說,實際上卻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這種八卦消息往往是以驚人的速度在傳播,比瘟疫的傳染速度還快,不論大小事、好壞事,只消一個上午便會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再加上他素來是上流社會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人物,也許是他長得太過英俊,也可能是法柏森斯家族在英國的勢力太過龐大,所以大家老喜歡談論攸關他的話題,他的一舉一動全受到眾人矚目,什麼壞事都做不得。

  「咦!法柏森斯侯爵,你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喬亞伯爵一看見他,便熱絡地摟著他的肩,一併進入王宮內。

  藍雷露出一貫的笑容,並無表現出不悅,能挑起他另一面的只有一人,在其餘人面前他永遠是個絕對紳士的紳士,他的禮儀永遠是最優雅標準的。

  「我剛到。」他淡淡地解釋。

  王宮大廳內早已佈滿衣著鮮麗的王親貴族,衣香鬢影,柔和的音樂宣洩在其中,熱鬧非凡,能參與如此豪華奢侈的宴會,是平民們一輩子最想達成的夢想。

  藍雷噙著淺淺的笑意,對眼前這些環肥燕瘦,個個一副想立刻把他活吞了似的女豺狼們感到好笑。

  「法柏森斯侯爵,我家明天要開派對,你一定要賞個臉。」一個長相還不錯,卻太過冶艷的女子爵邊對他提出邀請,邊向他拋著媚眼。

  他一笑,欣然地接下她的秋波。

  旁邊有人唯恐藍雷會被這位女子爵給迷住,急忙出聲喊著,「不能去她家,法柏森斯侯爵,明天是我的生日,生日比較重要,所以你一定要來我家。」

  「不對,你都幾歲了還學人家過生日,法柏森斯侯爵,明天你來我家才是,我介紹我的女兒給你認識,我女兒可是大美人一個。」另一個年紀稍長的侯爵夫人插話。

  「是挺美的,可惜是個草包。」旁人冷嘲。

  「胡說,我女兒才色兼備。」侯爵夫人不甘寶貝女兒被人批評,開口反駁。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絕對不是你生的。」因為侯爵夫人雖衣著高貴華麗,但體態卻十分臃腫,而且五官平凡至極,很難從她臉上瞧出她女兒萬分之一可能「美麗」的跡象。

  侯爵夫人聽見此人的話,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聽見她們的爭吵,藍雷臉上的笑容幾乎快掛不住,他撫著太陽穴暗暗呻吟。

  就在他懊惱脫不了身時,幸虧耳邊傳來女王駕到的喊聲,原本喧嘩的大廳瞬間安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他這才得救。

  有時太受歡迎似乎也不是件好事。

  女王高貴典雅、儀態萬千地走了出來,藍雷沒忽略掉她身邊跟著一位長相、身材皆屬上上之選的陌生女子。

  瞧她的衣著打扮全是目前倫敦最新流行的款式,而且女王看起來還十分關心她的模樣,眾人紛紛在揣測這位從未在倫敦社交圈出現過的新面孔,究竟是何方神聖。

  直覺告訴藍雷,他能閃多遠最好就問多遠。當然,如果可以,他最希望能躲到一個女王看不到他的地方,這樣準會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惜他是個超級發光體,在人山人海中,人們第一個目光焦點永遠都是定在他身上,所以女王一進入大廳便瞧見他了。

  「法柏森斯侯爵,我的生日宴會還沒正式開始,你就準備走人了?」女王洞悉他的企圖,遂開口制止他一直往門口移動的行為。

  藍雷暗自低咒一聲,扼腕地想殺了自己。

  他認命地抬起頭,對著女王露出俊俏的燦爛笑容,「女王,您誤會了,我哪有準備走人,您大概看錯了。」

  「最好如此,你給我乖乖地站在原地別動,我待會兒有事和你談談。」女王下著命令。

  真是糟糕,他該帶威奇爾一塊出來的,至少他還會幫他想辦法解圍。藍雷暗叫不妙。

  所有女人之中,女王是讓他最頭痛、最傷腦筋的一個。

  因為她貴為一國之王,他不能用對付其他女人那些招術來對付她,至少她的身份比他高太多,他得罪不起,更遑論妄想要用身份壓制言莫童那一招來壓制她。

  再說女王精明得很,他想拐也拐不了,看來所有條件皆不利於他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是他在海上習來的明哲保身之道,為逞一時之勇而犧牲掉寶貝的性命,是絕對划不來的。

  女王首先對眾人齊聚一堂為慶祝她的生日而感到喜悅,說了幾句對大家未來期許的話後,就開始介紹她身邊的美麗女子……

  「她是我曾對各位提過我最愛的侄女洛琳,她今年剛滿十八歲,所以我想藉此機會把她介紹給大家,以後還有勞各位對她多多照顧。」

  聽見女王的介紹,藍雷大大的歎了一口氣,感覺到頭上似乎有片烏雲籠罩住他。

  只見女王介紹完洛琳的身份,便牽著她的手走向藍雷。

  藍雷禮貌的執起女王伸出來的手輕吻一下,優雅的紳士禮儀表露無遺。

  「女王,一陣子不見,您還是如此美麗大方。」先禮後兵準沒錯。

  女王微微一笑,「法柏森斯侯爵卻是愈來愈俊俏了。」

  「托您的福。」女王的誇讚是在她對某人有意圖時才會出現,看來他得更小心應付才是。

  「如果法柏森斯侯爵不反對,我想我們到一個較安靜的地方談話如何?」

  「呃!事實上,我反對。」

  「反對無效,走吧!」女王不理會他,逕自帶頭走開。

  天!藍雷仰天翻了翻白眼,真的拿女王沒轍。

  女王帶他們走進一間小型會議室,裡頭毫無半人。

  「好了,這裡沒半個人,女王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沒人在場之下,他不需再偽裝,女王很清楚他的真正德行。

  「我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

  藍雷睇了洛琳一眼,搖頭道:「不可能,我不會答應的。」

  「我長得不夠美嗎?」洛琳問他。

  「你很美。」

  「那為什麼你不肯答應我們的婚事?」她早聽說他拒絕娶她的事,她一直以為是他沒見過她,不曉得她的美貌才作此決定,可,如今她人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為何還是拒絕?

  「因為我就是不想娶你。」他不怕會傷害到洛琳的自尊心就直接說出。

  「為什麼?!」顯然的,洛琳為他的直言感到受傷。

  「打破砂鍋問到底對你沒有好處。」他不想回答地淡然道。

  這小妮子被保護的太好,沒出過社會,不曉得什麼叫看情形說話,也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以免讓自己太過難堪而下不了檯面,她要學的事還多得很。

  「如果我執意要得到答案呢?」

  藍雷看著她,薄冽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憑你現在說的這句話,就足夠讓我有理由不娶你了。」

  洛琳不懂,但女王卻十分明白。

  「女王,不是臣斗膽,不過,洛琳若是您最疼愛的侄女,這只能證明不是您的晚輩都太差勁,就是您的眼光愈來愈差了。」藍雷不客氣的說著重話,目的就是要讓女王能知難而退,別把不識大體的嬌嬌女丟給他。

  他向來最厭惡這種女人,無知、愚蠢,要不是為顧及他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溫文儒雅形象,他才不屑和這些女人打交道。

  他刻意塑造出一個和自己本性迥然不同的個性人物,其實是為了杜絕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即使大家都明白他是個厲害的角色,但卻不曉得也無法銜量出他真正的實力,所以他辦起事來相當方便,也更容易掌握敵人的弱點,這對他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女王為之語塞。

  「還有,如果女王您不怕會失去一位優秀的臣子的話,我不反對迎娶洛琳,不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您可得好好、仔仔細細地評估一下。」他的暗示女王不會不懂。

  「你在威脅我?」女王冷覷著他。

  「臣不敢,臣只是提醒您而已。」

  洛琳不甘一再被拒,她焦急地開口:「姑媽,法柏森斯侯爵憑什麼如此瞧不起我?」她自認為各方條件皆高人一等,而且能力優越。

  她從小被人高高捧上天,大家對她向來只有稱讚,從未有過像藍雷那般的鄙視態度,彷彿她是個愚昧的女人般,這對她而言是何其嚴重的侮辱。

  女王看了洛琳一眼,再看看藍雷,她很明白藍雷的話一點也沒錯,洛琳配不上他是事實:藍雷本性高傲,他就像在空中翱翔的老鷹,睥睨著大地,而洛琳根本只是地面上的一隻小雞,她無法控制住大鷹,反而會被鷹給一口吞噬入腹。之前她還不覺得,現在他們兩人站在一塊,她立刻知曉自己的錯誤有多大。

  女王深深的歎了口氣,決定不再為難藍雷,「你說的沒錯,是我判斷錯誤,洛琳不適合你,你走吧!」

  藍雷揚起勝利的笑容,向女王深深一鞠躬,「那麼,臣先告退了。」

  見他離去,洛琳更加著急,「姑媽,你怎麼……」

  「夠了洛琳,你經歷不夠,藍雷不是你所能夠掌握的男人,你若執意嫁給他,到最後受苦的只會是自己,如果你夠聰明,就該知道這個道理。」

  「我……」

  「別為了面子做出傻事,被藍雷所遺棄是很正常的,至少截至目前為止,還沒半個女人收服他的心,你沒丟到臉就該適可而止了,以免事情鬧大,最後你將很難在倫敦的社交圈立足。」女王很熟悉洛琳的個性,她必會想辦法討回這一次失了面子的恥辱,為了她好,她必須先提醒她。

  「……我知道了。」洛琳不甘願卻無可奈何的答應女王絕不會鬧事。

  沒有布彼德飯店?!

  言莫童驚訝的盯著威奇爾寫在紙上的字,她大為驚愕。

  由於害怕她因不適而發出的尖叫,除了藍雷之外,所有薩瑟堡的人懂字的用紙寫,不懂的全用比手劃腳和她溝通。

  威奇爾點頭。

  「不可能。」言莫童著實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我明明住過那一晚的。」

  威奇爾聽不懂她的語言,只好靜默地杵在一旁。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騙我?或者你根本沒去找過?」言莫童在紙上寫下質疑的話。

  「我沒有說謊,我查過,全英國是真的沒有一家叫布彼德的飯店。也許是你記錯了飯店的名字。」

  「胡說,我記得很清楚,不會有錯的,我要親自去找。威奇爾管家,你讓我出去好不好?」她忽地抬起頭,飛快的寫下字後,澄澈明眸滿是懇求的望著他。

  「這個我恐怕無法決定。」威奇爾急忙搖手。

  「你們爵爺不在,你就讓我去。」

  威奇爾手揮得更急了。

  「已有前例在先,若讓你出去,你趁機跑走,我可沒另一個你,好賠給爵爺。」

  他豈會不知藍雷目前最大的興趣就是她,她要是跑了,他可會吃不完兜著走。

  「我保證我不會逃,如何?」

  「很抱歉。」

  「別跟我就抱歉,我要你答應我。」

  「對不起。」

  該死的!言莫童快捉狂了。

  她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她一定要逃離這裡,逃離那隻大色狼,否則她早晚會被他給吃了。

  正當她無計可施之時,她瞥見了廚房前停了一輛從市區內送牛奶過來的馬車,望著車上一桶一桶的牛奶桶子,她靈光一閃,唇角漾出一朵誓在必得的笑容,把威奇爾瞧得滿心不安極了。

  她就不信憑她的智慧,她會逃不出這個爛地方。

  趁著四下無人,言莫童趕緊鑽進空的牛奶桶裡,等待送牛奶的人在不知情之下將她帶出薩瑟堡……

  不曉得馬車走了多久後才停住,言莫童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察看,發現自己已安然脫離薩瑟堡,她才爬出牛奶桶。

  馬車是停在市區一家商店門前,她盯著商店的模樣,再看看四周的房子,以及路上行人的衣著,她徹底地傻住。

  不可能的。

  她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否則這不會看起來像中古世紀!

  「我在作夢嗎?」她不信邪的又徒步走了一大段路,納入眼底的仍是她剛才看過的那種老式房屋。

  高樓大廈、汽車、電腦看板、紅綠燈、迷你裙、牛仔褲、T恤全不見了,所有所有她熟悉的東西都不存在了。

  她彷彿跳進了另一個時空中,回到了過去,她——

  等等,回到過去?!

  她忽然想起藍雷曾說過的話——這裡是十八世紀。

  她驚喘一聲。「不會的,我不可能會像戲裡演的那樣,我怎麼可以掉進十八世紀,這不是真的!」她打擊甚重的腳步踉蹌著,腳踝上的鐵鏈似乎更加沉重了。

  「這裡沒有爸爸、媽媽,連平時最討厭老哥都不見了,天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沮喪的仰天大喊。

  在此之前,由於她一直認為自己是純粹被藍雷囚禁,所以她心中想著只要自己逃離那個地方,她就自由了,一切就可以恢復原狀,可……

  不一樣了,現在她確確實實是處在一七六O年的時空中,在這她是孑然一身,什麼也沒有,她以後的日子要如何過卜去?

  她的過敏症怎麼辦?

  她要怎麼回到未來?

  她的家人會不會為她擔心?

  她回得去嗎?

  她一輩子都得待在這嗎?

  一堆問題接踵而來,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不要這麼對我!」她搖著耳朵拒絕聽人身邊傳來令她難受的英文,「不要,我不要聽了,我什麼都不要——」

  她崩潰了,整個人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聲哭喊著。

  她怕極了。

  當自己處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甚至無法融人的世界中,那種無依無靠的恐懼感,徹底侵蝕了她所有的意識,加上這幾天她極力與英文對抗,早已使她疲憊不堪、心力交瘁。

  她再也無法故作堅強,她的四肢百骸全佈滿前所未有的惶恐,現在除了發抖,她真的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

  她怕英文,這叫她如何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

  「爸——媽——救我——」她無助地嘶聲哭喊,「「我回去,回到我該去的地方,不要丟下我一個,不要啊——」

  從王宮離開,坐在馬車中正準備回薩瑟堡的藍雷路經過此,驀然聽見頗為耳熟的聲音,他不禁一怔。

  這聲音像是莫兒的,但她怎會在這?他困惑的心忖。

  而且這哭喊聲是如此淒厲,令人聽了都為之心碎,這不該是莫兒會發出的聲音,她是那麼堅強,彷彿什麼事都打不倒她一般。

  「爵爺,是那日由天而降,被你接到的小姐。」馬伕認出她,遂停住馬車,出聲向他的主人報告。

  「莫兒?!」藍雷聞言大驚,打開車門即沖了卜去,當他見到被人群圍住,全身蜷縮在一起,正因四周人們的語言而痛苦至極的言莫童,他的心猛地大力揪。

  「離她遠一點!」他怒喝一聲。

  眾人聽見他的聲音,紛紛回頭看他。

  「法柏森斯侯爵耶!」見到他,大家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滾開。」他憤怒地冷眼一掃,眾人同時感覺到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冷之氣,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藍雷像頭被惹毛的猛獅,隨時有將人吞噬的打算,眾人困難的嚥了口口水,急忙讓出一條路讓他通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向來唇邊都會掛著一抹慵懶笑意、溫文儒雅、待人親切的法柏森斯侯爵,變成一個彷彿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如此震怒、凶狠、噬血。

  「莫兒!」他擁抱著她輕言軟語的試圖和她溝通,「是我,藍雷。」

  「不要,走開,全部走開。」她的臉上灑滿淚水,梨花帶淚的嬌容令藍雷不僅心疼,更加生氣。

  「是誰把你搞成這樣的?」一把怒火在他胸腔瞬間燃旺到最高點,他激動的咆哮。

  該死的,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四周的人不約而同地揮手搖頭,撇清一切。

  事實上,他們也只是純圍觀者,什麼都不知道。

  「莫兒,看我,我是藍雷啊!」

  「不——」言莫童似乎認不得他,雙手不斷的亂揮著,「走開,我討厭你們,我討厭這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莫兒!」他捉住她的肩膀大力搖晃她,「清醒一點,看清楚我的長相,我是藍雷你忘了嗎?」

  也許是他的搖晃成功了,言莫童終於從歇斯底里之中稍稍回過神。

  她怯怯地抬起無助的瞳眸凝望著他,「藍雷?」

  「對,是我。」

  他的出現對言莫童而言恰似大海裡的一塊浮木,她生命中的一線曙光。

  她撲上前緊緊的抱住他,痛哭出聲,「藍雷救我,你救我——」

  「你先別哭,有什什麼我們再商量不就好了。」他溫柔地安慰她。

  「帶我回家,我要回我家。」她哭著說出她最渴望的祈求。

  「好,好,我帶你回家。」他溫柔地抱起她,「我們回家去。」

  「你真的可以帶我回家?」

  「對。」

  「家裡有爸爸有媽媽,還有討人厭、平時最愛欺負我的哥哥?」她希冀的問。

  「是。」他目光一閃,謊道。

  她感激的淚水更是渭然滾落,「我就知道這一切不是真的,我明明在二十世妃,和家人一起旅這,我不可能會掉進另一個時空回到十八世妃的,我就知道這一切是假的,不是真的。」

  她的話讓藍雷身形一頓,他眼神複雜至極的望著她。

  「怎麼了,這一切是假的不是嗎?你說要帶我回家的呀?」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

  難道……難道不是?!

  稍稍和緩的情緒又立即激昂起來,她拉緊了他的衣襟急道:「告訴我這是假的,你們……故意耍我的,這一切全是惡作劇,你告訴我。」

  「我們先回家再談好嗎?」他扯開一抹笑容,極力安撫她激烈的情緒。

  「不,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答案。」她像小孩子一樣耍賴著。

  「莫兒,別急,我不會跑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所以你別怕我會不告訴你。」

  她緊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頭,「好,我相信你。」

  把言莫童帶回薩瑟堡後,藍雷還是決定對她實話實說,縱使她再如何不能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

  儘管可以瞞得了她一時,也瞞不過她一世,說出真相是最恰當的處理方式。

  「你騙我,我不信,我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事,沒人可以穿越時空的。」

  言莫童還是拒絕接受這個事實,她極力反駁著。

  「也許你瘋了,誤以為自己來自未來。」藍雷說出另一個可能性,但他知道這才不是真的。

  「你才瘋了,我正常得很。」她啐道:「我生於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四號,三年前剛從大學畢業,我記得我上課時的內容,記得我的朋友、同事、老師,我記得一切一切,我才不是瘋子。」

  「你不是瘋子,我也不是,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我說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我說幾次?!」

  「你何不面對事實?」他平靜的瞅著她。

  「不!」她大喊一聲。

  「逃避真相你會好過點嗎?」他咄咄逼問她。

  「我沒有逃避真相。」她說得理不直氣不壯,氣勢頓時矮了半截。

  「你有。」

  「我沒有……」她顫抖、不安的反駁。

  藍雷逼近她,用手指指著她的心窩,「你想自欺欺人嗎?連自己都騙不過的人如何去欺騙他人?」

  她瞪大了美眸,久久吐不出半句話來。

  「承認吧!」

  她猛力搖箸頭。

  「莫兒,別再執迷不悟了。」

  「不要——」她哽咽的低啞喊著,「不要這樣對我。」

  藍雷張臂擁緊了她,「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她悲哀的閉上了眼,任由他摟著她。

  她再也無力去面對任何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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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30:32
  第七章

  「她現在情形如何了?」藍雷由外頭回來後,便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間,詢問守在一旁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的威奇爾——有關言莫童在他外出時所發生的任何情況。

  「從你出去後,至今仍保持同一個姿勢,動也不動。」威奇爾搖搖頭。

  藍雷歎了口氣,走向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空洞茫然的言莫童。

  他在床沿坐下,大手輕輕的撫過她的臉頰。

  「莫兒,你餓不餓?我交代廚房幫你準備一些食物如何?」

  言莫童沒有反應。

  「還是我帶你去上回我們去過的水池游水?我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游泳的,不是嗎?」

  過了許久,言莫童終於開口,「……藍雷。」

  「我在這。」

  「對不起,給你惹了麻煩。」散漫的焦距逐漸集中在自己眼前一臉擔憂的俊美臉龐上,她幽幽地說道。

  「沒有的事。」他溫柔的把她的頭攬靠在自己胸前。

  藍雷知道自己的心已遺落在這個脾氣倔強,卻又惹人憐愛的美麗小女人身上。

  他憶起在大街上乍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時,他的心彷彿被人用刀子狠狠劃過一般,疼得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在短短的時間內,他的腦海裡就充塞著她如火般的身影,和她桀騖不馴的高傲神情。

  他看過她喜悅、她生氣、她害怕的種種模樣,但他從未見過一個堅強的女人徹底崩潰時,那喪了心志,好似與世界脫節,靈魂出了竅般,完全失去所有生氣,如行屍走肉般的令人憂慮、心疼。

  他不喜歡看見她這樣,她該是生氣蓬勃、活蹦亂跳,如此悲傷的表情不適合她,他要讓她重展笑容。

  「莫兒,對我笑一下好嗎?」他捧起她的臉,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

  「笑?」

  「是的,我喜歡看你燦爛的笑容,你不會吝嗇的對不對?」

  她輕搖螓首,「我笑不出來。」

  她的笑容遺落在她熟悉的世界,在這裡她笑不出來,她也不曉得該怎麼笑。

  「你可以的。」只要她笑得出來就代表她沒事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哄她笑出來才行。

  言莫童知道他的用心,她細聲地開口,連聲音都失去了以往的元氣。

  「我是個平民,你貴為一個候爵,不需要對我這麼好,更何況我們只能算是陌生人。」她知道這個年代,身份的地位階級區分得很清楚,對於她之前的放肆他已相當寬容,她不能再不明事理了。

  「可是我喜歡你,我不會在乎你的身份。」他坦白道。

  「我會,我不只介意你的身份,我還介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東西,任何一件事,這裡的一切一切我都不滿意。」

  「你只是不習慣。」他微微一笑。

  「我怎會習慣?我的世界裡有最先進、最文明的東西,這裡什麼部沒有。」重要的是,她在二十世紀有工作,是個有指力養活自己的人,而在這,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她只是個沒用的廢人。

  她討厭這個認知,更厭惡自己的一無是處、一無所有。

  「我很好奇你的時代,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說給我聽。」

  「至少你會快樂點。」他低沉地說。

  「不,不再有快樂。」一行清淚潸然而落,「所有愉悅的心情我都無法再擁有,它們都捨我而去了。」

  「你太消極了,事情總會過去的。」

  「但不會消失。」

  藍雷幾乎快為之辭窮,他盯著言莫童依舊愁雲慘霧的嬌顏,挫折感油然而生。

  「你是個固執到令人想痛扁的女人。」他暗暗咬牙。

  「你要扁我不如殺了我,也許這樣一來,我的靈魂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她的表情是一派認真,絕不是在說笑。

  藍雷快被她搞瘋了,「你不能輕易就被環境打垮,你一向是個很堅強的人不是嗎?才遇上小小的挫折就讓你失去了求生的意志,這是你嗎?」

  用勸的起不了作用,他只好試著用激將法。

  「為什麼不是?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堅強,我只是比較不服輸罷了。」

  「當然不是,你是個會想盡辦法為求達到目的的人,所以你才會讓我從大街上解救回來的不是嗎?你反過來看看現在的自己,一點生氣也沒有,就好比是個洋娃娃,你說,這是你嗎?」

  「……人是會變的。」她別開臉不願正視他。

  「看著我。」他扳回她的臉,強硬的要她面對他,「我不許你變,聽見了沒?」

  她沒有回話。

  「該死的,你知道在這屬於我的年代,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我說一便是一,你這該死的小老百姓只能遵從我的決定,沒有說不的權利。」惹火了他,他只得對她使出強硬的壓迫手段。

  她還是睜著盈滿淚水的水燦晶眸默默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藍雷陡地細瞇起黑眸,他不信他會挑不起她的情緒。

  「威奇爾,你出去,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們,我要和莫兒『好好』溝通一番。」

  威奇爾聽出藍雷在「好好」二字時說得有多咬牙切齒,他投給言莫童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後才離去。

  言莫童看見了威奇爾暗示的眼神,但她全然不想費神去分析他在暗示什麼。

  現在她只想把腦袋裡的東西全部丟掉,呈現完全的空白,她什麼都不要再想。

  想了只會增加她思念家人,對前途茫然、恐懼的種種情緒。

  她怕!

  所以她不要去想。

  「你說你變了。」藍雷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邪魅。

  他像在逗弄自己獵物的豹,優雅的、一步一步的把他的獵物引進他設好的陷阱中——

  不殘暴,但更令人心懼。

  她轉頭看著他。

  「以前的你像頭火爆的母獅,也像朵帶刺的玫瑰,現在你既然變了,那我這麼做,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對我大吼大叫才是。」他揚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傾向她。

  言莫童還分不清他意欲何為,他的大手就已探人她的衣內,罩住她胸前的豐盈。

  她微微一愣,訝然的瞠大杏眸。

  「嘖!從外表真看不出你的身材居然這麼好。」他伸出舌尖輕輕的舔過她飽滿的耳垂,惹得她渾身一顫。

  「不……」在她眸底閃過一絲驚慌。

  「不什麼?不要停?」他的手不懷好意的用力搓揉,目光炯然的鎖定她愈來愈不安的美眸。

  莫名的歡愉朝她陣陣席捲過來,飄散的心思似乎正緩緩回歸。

  「如果是這樣呢?」他低下頭隔著衣紗含住她的豐盈,言莫童顫抖得更加厲害。

  不對,這是不對的。

  言莫童停止運轉的腦袋重新開始轉動,她不該再任由他繼續佔她便宜。

  「你不可以這樣。」本欲大聲抗議的話,誰知一出口竟化為軟弱的呻吟。

  藍雷泛開唇邊的笑意,他挑高濃眉,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我是不可以這樣,因為我還沒脫掉你的衣服。」他邊說邊動手扯下她身上的衣服。

  「不是的。」她酡紅著俏臉,羞怯的急急推開他,「你不可以吃我豆腐!」

  藍雷無賴地笑道:「我不吃你豆腐,我只想吃掉你的人。」

  他眼底濃烈的真的把言莫童完全嚇回過神,為確保自己的貞操,她急忙跳下床,準備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去哪?」藍雷動作比她還快,一下子便擒住她的雙腕,把她壓制在身下,讓她全身動彈不得,哪也去不了。

  「你放開我。」她惱怒地瞪他,美麗的瞳眸同時迸射出曾經消失不見的熟悉火花。

  「不放,今天你是我的,我非要你不可。」他堅定的對她宣誓。

  「你乘人之危,卑鄙小人!」她大叫。

  「我救回了你不是嗎?你恢復了原來的自己。」聽見她如雷貫耳的尖叫,他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始得放下。

  言莫童一怔,「你是為了這樣才故意對我亂來?」

  「我相信這是最好的法子。」他笑得一派無辜。

  事實上這是讓他大大撿到便宜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已經恢復元氣,你可以放開我了嗎?」瞧他們二個如此曖昧的姿勢,若讓人突然闖進來給撞見的話,她真的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是因為你恢復了,我更不能放開你。」

  「為什麼?!」難道是……

  「因為我在索取我應得的報酬。」

  「不——」果然如她所想。

  她惶恐至極,更加奮力的扭轉自己的身子,「你快放開我。」她急忙說道。

  「我們還沒開始怎能放開你。」這次他是認真的開始伸手脫她衣服。

  「藍雷住手!」該死的,無論她怎麼推都推不動壓在她身上的高大身軀,「你這隻大色狼,快停止你的動作。」

  「是,我承認我是只大色狼。」他的手由她的胸前滑過她的腰際,然後在她平坦的小腰上打住。

  言莫童震驚的瞠圓了明眸,嚇得聲音哽在喉嚨發不出來。

  「天曉得我多渴望能得到你,在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很想這麼做了。」

  「怎麼做?」她害怕的問。

  他的笑意更深,「把我自己深深地埋在你的體內。」

  言莫童頓時臉頰紅透如蘋果,「但是我沒有這麼想過呀!」她垮箸俏臉。

  「以後你會常想的。」他壞壞地一笑。

  「不會。」她很肯定的反駁。

  他但笑不語,突然鬆開她,但仍跨跪的將她釘在自己身下。

  就在莫童以為他要放過她而鬆了口氣時,卻愕然的看見他以最快的速度脫掉他的衣服,露出健碩的體魄。

  她頓時哀嚎出聲。

  老天!

  瞧她一副快昏死的表情,他忍俊不住地低笑出聲。

  「你不喜歡這種感覺嗎?二人肌膚貼在一塊的觸感是那麼的舒服。」他讚歎道。

  「不喜歡。」她都快羞死人了,哪還有空管喜不喜歡?

  「以後你會喜歡的。」他信誓旦旦。

  「我不——」言莫童的抗議聲全數沒入了藍雷的口中。

  可憐的言莫童,不管她使出什麼渾身解數,依然難逃藍雷的強勢進襲……看來又多了一項讓她埋怨老天待她不好的事了。

  藍雷和突來造訪他的表妹愛麗絲在飯廳內用餐,才進食到一半就聽見言莫童氣急敗壞的聲音由樓上傳來。

  「該死的藍雷,你死哪去了?!」她怒火高張的在城堡內亂闖,依舊找不到他的人影。

  聽聞她的聲音,藍雷低低輕笑著,「威奇爾,你去帶她下來,她是個路癡,找不到樓梯下來的。」

  威奇爾也露出會意的笑容,「是的,爵爺。」

  「她是誰?」愛麗絲豎起防備心問道。

  「一個迷人的小傢伙。」想起她,藍雷的心就漲滿無限的喜悅。

  瞧藍雷一臉沉浸在愛情海的模樣,愛麗絲腦中的警鈴倏地大響。

  她不曾看過他為哪個女人如此癡迷過,就因為這樣她才能放心的任他在外頭拈花惹草而沒採取什麼行動,因為她始終堅信到最後他還是會選她為妻,這樣才不會壞了他們法柏森斯家族的血統,可,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原來你躲在這!」由威奇爾領路到飯廳的言莫童,一看到他,二顆眼珠霎時迸出驚人的火焰。

  「我沒有躲。」他含笑的注視著即使是生著氣,卻仍然美得驚人的言莫童,他對她伸出手,「過來。」

  她不是因為他的話才走過去,而是她本來就要走過去教訓他。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用食指氣憤的指著他,「你這個混球,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叫什麼?」

  「什麼?」他從她的腰際一勾輕摟她人懷,無辜地問。

  「強暴!」她因生氣而忽略了他的動作,只是一味的想指責他的行為,「你強暴了我,你這該死的混球!」

  這下叫她以後怎麼嫁人?她拿什麼臉去面對其他人?!

  她的幸福到底在哪啊!老天!

  「我以為你也樂在其中。」他曖昧的提醒她。

  「我……我只是……只是……」瞬間全身血液全往腦門裡沖,她漲紅箸臉支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早說過你會喜歡的。」他拉下她的頭就要吻上她。

  「你還敢吻我。」她及時躲過他的吻,「我在和你談重要的事,你可不可以正經點。」

  「想和我談什麼事最好是在床上,因為那是我的弱點,不管你要求我什麼,我都會答應的。」他暗示性的對她眨眨眼。

  「見鬼啦!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得逞第二次?」她冷眼斜睨著他。

  昨天是她失常,現在的她早已恢復,她不會冉任他佔盡所有便宜後,還變本加厲、食髓知味。

  「當然會。」他自信滿滿,「你別忘了,昨晚的你多熱情。」

  「住口!」她惱羞成怒地大嚷。

  「雷,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愛麗絲突然開口打斷他們。

  聽見她的話,藍雷敏感的察覺他懷裡的人兒顫抖了一下。

  「莫兒?」

  她臉色略白,「沒什麼,我只是聽到她說英文,老毛病犯了。」

  藍雷若有所思的睇了她一眼才開口:「莫兒,我們也正在用英文交談,你沒注意到嗎?」

  聞言,言莫童腦袋中恰似一顆炸彈轟過般,炸得嗡嗡作響。

  她錯愕的迎視他的黑眸,經他提醒才猛然驚覺確有此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可以和藍雷用英文溝通卻沒事的?

  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對英文的過敏根本還沒好,否則她剛才聽到有人說英文身體不會不舒服,可是……她要如何解釋她對藍雷說的英文不會過敏的事?

  看她自己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藍雷就知道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笑著輕拍她的美顏,「好了,別再想了,以你的腦袋再想一百年也想不出答案的,少折磨你的腦袋了。」

  「胡扯,我很聰明的。」她抗議。

  「不過比平常人迷糊了些而已。」

  「才沒有,我頂多是有一點迷糊,一點而已。」

  「那你的一點絕對比別人的一點還來得大多了,是不是?」他又調侃她。

  「藍雷,你少說一句會死嗎?」她捉著他的衣襟,對他露出猙獰的表情。

  「會掉一塊肉。」他頗為認真的回答。

  「你這隻大豬頭!」她火大的揍著他。

  看見他們將旁人視若無睹的打情罵俏,愛麗絲更是抑制不住滿腔的妒意,不甘被人忽略,她重新開口。

  「雷?」

  藍雷終於肯正眼看她,他略皺了一下眉頭才道:「不許說話。」

  愛麗絲一怔,「你說什麼?」

  言莫童呼吸愈來愈不順,藍雷擔心地忙斥道:「叫你不許說話,你聽不見嗎?在她面前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許開口。」

  愛麗絲迅速刷白了臉,「你是什麼意思?憑什麼要我不准說話?」

  威奇爾冷汗涔涔,早一步的落跑去通知大家做好防範準備。

  看言莫童逐漸的失去控制,藍雷急忙安撫她。

  「莫兒,深呼吸,努力去克服它,別被它打倒了。」

  她急急搖頭,「我不行。」

  「你可以的,你可以克服我的,當然也就可以克服其他人的。」要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他希望她能成功的克服這種先天的奇怪病症。

  「你們在演什麼戲!」愛麗絲惱怒的大聲嚷著。

  「愛麗絲!」在藍雷大吼的同時,言莫童緊抱住他,尖叫了一聲又一聲。

  「該死的,愛麗絲你再敢給我開口說一句話,我就把你趕出薩瑟堡,永遠禁止你踏入半步。」他兇惡的撂下狠話。

  愛麗絲被言莫童的聲音駭得花容失色,聽見藍雷的話本欲再開口,可,一觸及他凌厲的眼神,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事了,莫兒,別再叫了。」他溫柔地輕哄她。

  言莫童止住尖叫,抬起泛紅的眼眶瞪著他,「你強暴了我,又處處的陷害我,你存心要我早點死是不是?」

  藍雷冤枉至極,他飛快的解釋:「愛麗絲是我表妹,她今早突然來訪,我先請她用早餐,還來不及對她提起你,你就來了,所以你不能怪我。」

  「表妹?」她醋意滿天飛的嘲弄道:「此妹非彼妹吧?」

  藍雷挑高好看的濃眉,狐疑的盯著她,「……莫兒。」他輕喚。

  「怎麼!」她沒好氣的回答。

  「你在吃醋?」他眼角帶笑地問道。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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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30:56
  第八章

  「吃……吃醋?!」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吃我的醋了,親愛的。」他大笑。

  「胡說。」她連忙否認。

  「事實證明你在嫉妒。」這下他可得意了。

  「錯。」

  「我知道你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沒關係,我瞭解就好。」他自大的說。

  「才不是。」她堅決否決掉他的話。

  「你從何時偷偷愛上我的?」他又問出讓言莫童回答不了的問題。

  言莫童窘迫的大叫:「閉嘴閉嘴,閉上你的豬嘴,我……」

  「我愛你。」他在堵住她的唇瓣之前,細聲的說了句。

  言莫童發誓她真的聽見了,不知為何她竟為此感到愉悅。

  眼前二人你儂我儂的模樣刺痛了愛麗絲的眼睛,她沒理由再繼續看他們纏綿悱下去。

  她咬牙的站起身,憤恨的離開餐桌,她要去打聽究竟那個迷住藍雷的女人是何方神聖,她居然有法子收服一個浪子的心。

  可惡!

  愛麗絲何時離去,吻得天昏地暗的二人渾然不覺,他們眼底除了對方,再也容不下他物。

  「說,你從何時偷偷愛上我的?」吻罷,她喘吁吁的質問他。

  「在你掉入我懷裡的那一剎那起。」他含著笑意,依依不捨的啄吻著她美麗的紅唇。

  「真的?」她十分懷疑,「你不會是在為自己找藉口吧?想讓我為此放過你?」

  「你可以去問問和我有過關係的任何一個女人,我絕對沒向她們提過愛這個字,唯有你,你深深的迷惑住我,我的眼裡、心裡、腦海中,所有所有的思緒全都被你給佔滿了。莫兒,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沒有你了。」他最深情的剖心告白著實感動了言莫童。

  但,話雖如此,她還是沒忽略掉他的第一句話。

  「和你有過關係的女人有多少個?你把名單列出來,我好一一到府詢問。」

  「呃!這個……」藍雷略顯錯愕,有點尷尬的支吾著。

  「說呀!」

  「莫兒,那不重要。」他試圖哄她不再追究。

  「很重要,我要去問她們。」要裝傻她也會。

  「莫兒……」

  「是你自己叫我去問她們的不是嗎?」她偏著頭凝睇他。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悔恨剛才自己說話沒經大腦。

  「我在等你開口。」她鮮少有的耐心在此時冒出了頭,她就是打定主意要他耗到底。

  「我最愛的女人是你。」

  「現在而言。」

  他點頭,不覺有何不對。

  「真是夠了。」她不悅的推開他,「你對我只是一時興趣罷了,你一定是沒看過我們東方人的面貌,基於好奇,所以才想得到我,現在得到手,你總該滿意了,不需要再對我說什麼甜言蜜語,我不需要。」

  他愕然的拉住她,不明白她情緒轉換速度怎會如此之快,「你又怎麼了?」

  「沒事。」她抽回自己的手,「好得很。」

  「莫兒?」

  「不要叫我。」她惱怒的大喊。

  他一怔。

  「我莫名其妙掉到這時代已經夠倒楣了,居然還讓我遇上你這個混球,真是八輩子造了太多孽的結果。」她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藍雷立刻追了上去,「我到底說錯了什麼?」

  「你沒說。」只是點頭!

  他停住腳步,盯著她冒火的背影,他不解地道:「我愛你,你不滿意?」

  她身形一頓,回過身瞪他,「你有權愛任何人,只是請你捫心自問,你的愛是真愛還是興致一來,想愛就愛的那種愛?你的愛能維持多久?三分鐘?二個月?三年?還是根本只有三秒?!」

  藍雷為之語塞。

  「你要女人太過容易,根本無須大費周章、絞盡腦汁,這樣的女人你不會珍惜,我相信以你的個性必定是女人一個換過一個。」

  他沒有否認,只訝異她怎麼摸清他的個性的。

  「我問你,什麼時候我會被你給換掉?」

  換掉?

  經她一問,藍雷才驀然想起自己從未興起想遺棄她的想法,反而他愈來愈想和她在一起,甚至想把她栓在身邊,一刻也不讓她離開他視線所及之處,這代表什麼?

  他雖自認對她的感覺與對他人不同,他也承認他愛她,但——他對她的愛足以大到想與她共結連理、廝守終生嗎?

  他們才相識不到數天的光陰,他怎會……

  見他遲遲不語,言莫童誤會了,以為他是不好意思開口立刻要她走,她深戲口氣,毅然地轉身離去。

  不是他的錯,他的本性如此,是她受了上天的作弄落到他的手中,她怨不得他。

  言莫童雖這麼想,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感到奇澀無比。

  她對他心存眷戀嗎?否則她怎會對他不上前拉住她,求她不要走而感到難過不已?

  他不過是佔有過她而已,那根本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嗎?她老實地問著自己。

  如果不算什麼,她為何唯獨對他不會再起過敏反應?

  她必是對他有了某種程度以上的戀意,不然她不會對他這麼特別的。

  她不該這麼愚蠢的。

  輕歎一聲,腳步不自覺的加快。

  待藍雷回過神,言莫童早已走遠,他一驚,忙不迭的緊追過去。

  「莫兒。」他著急的左右張望,四處搜尋她的身影。

  「爵爺,她在那。」威奇爾適時的出現指點他。

  藍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言莫童,他大喜,馬上追了去。

  「莫兒。」他在她身後喚著。

  聽到聲音,言莫童莆回過頭,他已奔至她面前。

  她試圖壓下心底的悲意,用平靜的口吻抬頭看他,「還有什麼問題?」

  「我沒想過要換掉你。」他真摯的開口:「我說過我愛你,所以我不會輕言放開你。」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揚了揚濃密的睫毛,微訝的瞅著他。

  「這些話不像會是由你口中所說出的。」她難以置信的低喃。

  「我也不信我會說出這些話。」他聳聳肩,「但我還是說了。」

  「那你不準備趕我走了?」她試探地輕問。

  聞言藍雷眉宇一攏,「我有說過要趕你走嗎?」他會蠢到任由自己喜歡的人離開身邊嗎?

  他又不是自討苦吃。

  「你剛才不發一語,我以為……」

  「以為我不要你了?」他瞭然的接下她未出口的話。

  她訥訥的點頭。

  「我怎捨得放你走,而且我們還沒到那個水池去『那個』呢!」他故意在她耳邊誘惑的低哄,「我們現在去試試如何?」

  言莫童的一張俏臉因他的話而紅透,她嬌嗔的白了他一眼,露出小女人的姿態。

  「我不會再任由你佔便宜的。」她對他皺皺鼻子。

  「好吧!水池和房間,我讓你自由選擇。」他難得大方地退讓一步。

  「我都不要。」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肚子好餓,想吃東西了。」

  「我也好餓,餓的想吃下你整個人。」

  她伸手掐著他俊俏的臉,「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藍雷瞠大了眼,「你快放手,想疼死我嗎?」

  「我都用這招及尖叫對付我老哥的。」她露出甜蜜蜜的笑靨。

  「可惜我是你的男人。」他索性一把將她扛到肩上,所謂言不如行,心動就要馬上行動。

  言莫童嚇了一跳,驚呼出聲,「藍雷,放我下來。」她快腦充血了。

  「回到我們的床上,我自會放你下來。」噙著得意的笑容,他大步的朝自己的房間邁進。

  「藍雷——」

  下午,藍雷因他產業上的工人起了很嚴重的衝突,所以他和威奇爾特地趕過去處理。言莫童閒來沒事,只好窩在房間內,啃著藍雷怕她悶而拿給她閱讀的書籍。

  沒辦法,誰叫她一出這個房門就會迷路,不得已,她只能乖乖的窩在這房間裡頭了。

  「唉!真夠無聊的。」言莫童有一下沒二下的亂翻著書,美麗的臉上寫滿無聊二字。

  想當初她在二十世紀時,一覺得無聊就跑到租書店,狠狠給它搜刮了數十本小說、漫畫!才帶著滿意的笑容回到家中,才不會像現在這樣,悶得發慌。「我果然是個標準的文明人,處在落後的時代簡直快折磨死我了。」她無奈的撇嘴抱怨。

  不過藍雷在這,她若不在這就無法和他在一起了,上天為何給她弄了一個這麼大的問題,真是給她有夠頭痛的。

  她闔上書本,整個人趴在窗欞上,眺望著堡外的景色。翠草蒼木,放眼望淨是一片可以讓人放鬆、心情的綠色樹海,微風徐吹,樹枝隨風輕蕩,好不愜意。

  她深吸了口氣,舒適的合上眼,靜靜的享受片刻的寧靜。

  「你這妖女到底是用了什麼巫術把雷迷得團團轉?」愛麗絲知道了言莫童的來歷後,好不容易趁著藍雷出門,便未經並可直接闖進他的房間,對著言莫童開口就是厲聲的指責,破壞了一室的寧靜。

  聽見她的聲音,言莫童立即張開眼皮,她愕然的回過頭。

  「你怎麼進來的?」她又驚又慌地問。

  藍雷不是說過,未經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敢亂闖他房間的嗎?所以她才能安心的待在這,而她怎會——

  「我要進來就進來,這是我的權利。」她是薩瑟堡未來的女主人,哪有不能進入主人房間的道理,何況這房間將會是他們的新房。

  言莫童怒喝:「胡扯,這是藍雷的房間,他現在人不在,你快給我出去,否則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這件事。」

  「這房間、這床上我和他同眠共枕無數次,你真以為你是特別的?」愛麗絲譏諷道,滿意的看見言莫童聽完她的話後,整個刷白的臉色。

  可,她並不知道言莫童不是因她話裡的內容而臉色慘白,她純粹是因為受不了她所說的一連串英文才痛苦至極。

  「來人啊!」言莫童奔至門口對著外頭求救兵,「有沒有人來一下。」她大呼。

  唯恐她為自己惹來麻煩,愛麗絲飛快的扯住她的頭髮,用力把她拉進房內,然後鎖住門。

  說穿了,她很明白目前當薩瑟堡女主人這檔事全是她一廂情願,以往言莫童還沒出現時,藍雷對她自詡的行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她不太過分,他就隨她去。

  但,她知道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言莫童帶給她太多的壓力,她的存在嚴重威脅到她的未來,所以她得想盡辦法趕走她,讓藍雷對她失去興趣。

  「啊!」言莫童疼得大呼,「放開我。」

  愛麗絲殘酷的更大力拉扯著,完全不顧言莫童的哀嚎。

  言莫童掙扎了好久,終於受不了的往愛麗絲的肚子用力揍上拳,這才讓她痛得鬆開手。

  「天殺的,你瘋了。」言莫童一得到自由,馬上揉著她快被整個撕起而疼痛萬分的頭皮。

  真是見鬼了,她痛得眼淚璞簌而落。

  「你敢打我!」愛麗絲搗著肚子怒瞪著她。

  「為什麼不敢打?」她沒痛扁她已經對她很客氣了,她還敢叫囂。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你無緣無故衝進來,對我說話口氣惡劣,一點禮貌也沒有,還莫名其妙的對我動粗,你以為你是個貴族就了不起?告訴你,我偏不吃你這套,在我的年代人人平等,女王和奴才一樣,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哪容得了你如此撒野放肆。」她從來就不是個受氣包,要她乖乖受人欺負不還手,倒不如殺了她還快些。

  「住口,你敢這麼污蔑我們女王,你不要命了。」

  「那你想,我會讓你活著走出這道門去告密嗎?」言莫童扯著嘴角,似假似真的恐嚇她,她料準了愛麗絲肯定是標準的——惡人沒膽。

  果然不出她所料,愛麗絲的臉頓時比一張白紙還要白。

  「你這個妖女,我會告訴雷的。」

  「我只是來自未來,並不是妖女。」這個惡劣女人,她不信沒人告訴過她,不准在她面前說英文,她分明是故意的。言莫童難過的心忖。

  愛麗絲見她臉色愈來愈差,她得意的鼓起勇氣繼續說話,殘害言莫童的每一寸神經。

  「你化身為奇怪的模樣來迷惑雷,我會告訴所有市民,讓人們把你吊起來處以火刑,我絕不會把雷交給你的。」

  言莫童不斷吞嚥著口水,痛苦的四下找尋能搗住她耳朵的東西。

  「想找什麼?沒用的,我會一直說,說到你難過至死為止,你認命吧!」愛麗絲像鬼魅一般,緊跟在言莫童身邊,讓她無處可藏。

  「不。」言莫童抱著顫抖的身子,推開她,「走開,離我遠點。」

  「我偏不,如果你識相就自動滾出薩瑟堡,從此在雷面前消失,不然後果你自行負責。」

  她抬起受傷的眼神怒視著她。

  愛麗絲揚著嘴唇,神色愉悅的斜睨著她,挑釁地道:「別忘了,這個土地上的人全部都是用英文溝通,你能毒啞每一個人,還是把大家都給殺了?認命吧!滾離這裡,對你對我都好。」

  「閉嘴。」她有氣無力的斥喝她,「閉上你的狗嘴。」

  「你冉凶啊!我不信你還能忍到何時,要不要我通知棺材店,幫你送副棺材過來?你要什麼尺寸?或者需要什麼木材製造的?我可以大發慈悲的幫你訂購,你決定好了沒?」

  言莫童深吸口氣,預備使盡全力大聲呼叫。

  一看見她扯開喉嚨正要大聲呼救時,愛麗絲急忙衝上前打了她幾巴掌,硬生生的把她要出口的聲音給打了回去。

  言莫童難以置信的盯著她,「你這個落伍時代的野蠻女人,沒教養又沒水準,你竟然動粗!你媽沒教你什麼叫禮貌嗎?」她氣極了。

  「我媽只教我,對付妖女的辦法就是讓她死。」愛麗絲不曉得從哪拿出一把精光閃閃的匕首,言莫童駭然的瞪大瞳眸。

  「你想幹什麼?」她恐懼地問。

  「為了讓雷順利娶我,我非解決你不可。」揚起冷酷的笑容,愛麗絲握緊匕首,大力地往言莫童刺了過去。

  言莫童倒抽口氣,忙不迭的奪門而出。

  「救命呀!」她引吭狂吼,「該死的,人都死哪去了,快出來救我——」

  「妖女,你受死吧!」愛麗絲像發了瘋似的,對她窮追不捨。

  難道她要死在這個時代?言莫童害怕的想著。

  她還有大好青春,還有美好的將來,她怎能死在這!

  不,不行!

  她還要活著回去她的年代,她不要死在這!

  老天,求求你,救救我吧!

  彷似她的呼喚及時傳到了老天爺的耳裡般——

  只見一個僕役剛好從那經過,撞見了這驚險的一幕,他不禁嚇了一跳。

  「愛麗絲小姐,你在做什麼?!」他急忙衝上前去攔住愛麗絲。

  一看見有人,言莫童的瞳眸立即大綻光芒,她飛快的躲到來人後頭尋求保護。

  愛麗絲瞪著僕役,口氣極度不佳地怒斥:「狗奴才,滾開!」

  「愛麗絲小姐,你先放下你的刀子,有話好說,何必如此。」僕役努力勸服她。

  「廢話少說,我叫你滾開你沒聽見嗎?小心我連你一塊殺了。」

  「愛麗絲小姐!」

  「你瘋了!」言莫童對她大喊,「藍雷回來,我絕對會告訴他你的所作所為。」

  有沒有搞錯,她居然想殺了她?!

  真是目無王法。

  「哦!是嗎?」愛麗絲絲毫不以為杵的冷哼,「到時候他會信你還是信我,還不曉得呢!」

  「他當然會信我。」言莫童極具信心的大聲說箸。

  「或許現在他會信你,但,等他看見那一幕後,看他還信不信你。」

  「那一幕?」言莫童還沒弄清愛麗絲話中的意思,就見原本擋在她面前救她的僕役,突然轉過身,用一塊沾有哥羅芳的布搗在她的口鼻處,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完全失去了意識,倒在僕役懷裡。

  看到她昏厥過去,愛麗絲開心的縱聲大笑。

  「愛麗絲小姐,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僕役抱箸言莫童,恭敬的詢問愛麗絲。

  原來這一切全是愛麗絲早設計好的詭計,她拿刀也不是真要殺言莫童,她足想藉此把她引到這,冉讓一個人假裝要救她而使她鬆懈下來,如此一來,方可趁機迷昏她,才能順利進行—個計畫。

  哼!想和她搶男人!

  一輩子都休想。

  雷是她的,他只能為她所擁有,她不許另一個人和她搶。

  雷,你等著看吧!

  看看你心愛的女人是如何背叛你!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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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6 23:31:30
  第九章

  待藍雷處理好工人的事,回到薩瑟堡時已筋疲力盡,全身上下全吶喊著要休息心,但,他最想做的並不是休息——

  打從出門後,他整個腦海中淨是浮現言莫童巧笑倩兮的倩影,他多想一直伴在她身旁。

  想到她一人無聊的在等他回來,他就恨不得能把自己一分為二,一個留在那處理事情,一個則回來伴著她。

  如今好不容易終於解決完所有的事,他迫不及待的想看見她,他想,他是徹徹底底愛上了她,一分一秒他都想念著她,他無法放她走了,他要娶她為妻,如此她才能永遠伴隨在他左右。

  對,娶她。

  這個念頭才剛浮現,藍雷整個心就雀躍無比,他三步並作二步的大步急奔上樓,等不及的要對言莫童說這個好消息。

  他要娶她!

  即使他曾經多麼的厭惡婚姻、多麼的喜新厭舊,但如今他情願和言莫童長相廝守、共度一生。他想,他永遠也看不膩她。和她在一起,他一輩子也不會覺得無趣,因為,他是如此如此地深愛著她。

  「莫兒,我有話要對你說。」藍雷欣喜的打開房門,話才說到一半便立即打住,「莫兒?」房內空無一人。

  奇怪!她怎麼不在房裡?

  房內沒人,藍雷正要轉身下樓詢問他人時,只見一個僕役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爵爺。」僕役慌張的對他報告,「我剛才經過一個房間,發現裡頭傳來奇怪的聲音,我悄悄的打開門一看,居然看見……」他面生難色,不知該如何說出他所看見的事。

  「看見什麼需要讓你如此驚慌?」他眉頭微攏。

  「我看見……」僕役掙扎了一下才回答,「看見言莫童小姐和新進的一個男僕在……在……」

  「在什麼你快說!」他沒耐性地大喝。他都快急死了,他說話還吞吞吐吐的。

  「在做親密的事。」

  聞言,藍雷的瞳孔立刻放大,「你確定?」他震驚的問。

  「我看得很清楚。」

  「該死!」他低咒一聲,「在哪個房間快帶我去。」

  「是。」僕役馬上帶著藍雷到一個房間去。

  果然如僕役所言,才來到房外就聽見裡頭男女交歡的聲音,藍雷全身倏地迸發出凜冽的寒氣。

  他用腳大力踹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男女完全的躺在床上,交纏在一起的情景,耳邊傳來的淨是淫言蕩語。

  被愛人所背叛的認知讓他震怒極了,眼前所見更確信了言莫童背叛他的事實,被妒意、怒意沖昏頭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女人的聲音根本不是出自言莫童之口,她到現在仍是處在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他只信他親眼所見的事實!

  藍雷的闖入彷彿驚動了床上的人,和愛麗絲一夥的僕役故意裝出害怕的模樣,急忙把言莫童推到一旁,害她的頭去撞到東西,這才使她悠悠轉醒……

  僕役趕忙下床跪在藍雷面前,極力的為自己辯解,「爵爺,是言莫童小姐先勾引我的,不是我主動去沾惹她,請爵爺明查。」

  「唔!」言莫童是痛醒的,「搞什麼,我的頭好痛。」她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痛得緊皺了小臉。

  她緩緩撐起身子,才一睜開眼就看見藍雷站在床前,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而他的面前跪了一個全身光溜溜的男人,她才正覺得奇怪,為何那人不穿衣服時,忽而一陣涼意竄上背脊,這才猛然驚覺自己也是身無寸縷,她花容失色的連忙捉起床單遮住自己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沒穿衣服?!」她莫名其妙的質問在場的人。

  「言莫童小姐,你脫光衣服引誘我和你上床的,你忘了嗎?」僕役提醒她。

  「我脫光衣服引誘你和我上床?!」言莫童失聲怪叫,「你亂說,我怎麼可能會這樣,你怎麼可以栽贓我!」

  「難道不是?」藍雷寒著一張臉問。

  「當然不是,我會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他薄冽的唇吐出嚴厲的問句。

  「當然不是,你不曉得我的為人嗎?我怎麼可能有了你之後,還背著你胡來?」她焦急的否認。

  「我的確不曉得你的為人,或許你本來就水性楊花,只要是男人你都要,更或許你接近我也是有預謀的。」他咄咄逼人地譏諷道。

  言莫童為之一怔,「不,我沒有如你所說的那樣,我沒有。」

  「沒有?」他冷笑,「不用再強辯了,我親眼所見騙不了人的。」曾是盛滿濃烈愛意的黑眸,此時只剩下一片冷然。

  所有的愛,所有的戀,全在他破門而入的那一剎那化為雲煙。

  「你親眼見到什麼了?」她顫抖地問。

  「看見什麼還需要我再多說一遍?」他鄙視的斜睨著她。

  「要,我要知道你是看見了什麼,我現在才醒過來,根本不曉得方才出了什麼事,你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定了我的罪。」

  「你還裝傻。」他瞪她。

  「我沒有。」她毫不畏懼的昂高下巴,迎視他殺人般的目光。

  「好,既然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你仔細聽好,我剛才親眼見到你和這個男人在床上交歡,親耳聽見由你口中吐出的呻吟,你還有何好狡賴的?」他咬牙切齒地指控道。

  「這是不可能的,我一直是昏迷的,怎麼可能會發出聲音,你聽錯了。」

  她急急的為自己辯解。

  「昏迷?你為什麼會昏迷?」他冷問。

  「是他!」言莫童指著陷害她的樸役道:「是他和愛麗絲串通好迷昏我的。」

  「真是夠了,愛麗絲沒理由這麼做。」藍雷嫌惡的揮揮手。

  「她要當薩瑟堡的女主人呀!我的出現會危害到她的目的,所以她才使出這種下三流的手段誣陷我。」原來這就是她口中的「那一幕」,她終於瞭解了。

  「你錯了,我本來就打算再過一陣子就要娶她的,她不需要這麼做。」藍雷故意說出違心之論。

  聞言,言莫童慘白著嬌容,「你要娶她?!」

  「當然,她甜美可愛、天真無邪,我相信她會是個很棒的妻子。」由於太過憤怒,藍雷不斷吐出可以傷害她的話來。

  「她天真無邪?!你瞎了狗眼,今天這一切全是她設計出來的,你竟然說她天真無邪!你到底有沒有搞錯?!」她抗議地大喊。

  「搞錯的人是你才對。」他冷漠的反駁她的話,「本來我還打算豢養你一陣子,沒想到你居然會如此捺不住寂寞,我才一個下午不在,你便急著找男人慰藉,真是婊子一個。」

  他的話徹底打垮了言莫童,「婊子?」她不敢相信這句話會由他口中吐出,「你說我是婊子?!」她痛徹心扉的低喊,晶瑩的淚珠已潸然而落。

  「最賤的婊子,你在薩瑟堡的這段時間內不曉得已勾引過多少男人,是我一時識人不清,把你這個破銅爛鐵當成了寶。」他自嘲。

  「你明知道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居然還這麼說我,你太過分了。」她不甘受辱的反駁回去。

  藍雷一時為之語塞,但他仍強硬地斥道:「可惜你現在背叛了我。」

  「你要我說幾次,沒有!沒有!我沒有背叛你,我愛的人是你,我為什麼要背叛你?」

  「因為你賤。」

  她的心恍如被刀狠狠劃過,她傷心欲絕的瞪著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你賤。」

  「再說一次。」

  「說一萬次也一樣,你賤。」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怎麼可以?!」她的心頓時碎成片片,再也無縫合的一天,她啞著嗓子對他大聲哭喊著,「我恨你,我恨你,我永遠永遠恨你!」

  藍雷始終面無表情,「你最好能恨我一輩子。」

  「我會的。」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我會永遠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直到我死,我都不會忘記你是如何把我的心踐踏在地,把我的真情視之如敝屐,我死都不會原諒你。」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好,算你狠。」她咬緊下唇,強忍住淚水,不再讓它掉落,「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你絕對會後悔的。」

  藍雷盯著她絕望、淒美的臉龐,不由得有一絲心軟,但一憶及方纔的那一幕,他的心立即又狠硬了起來。

  他生氣的轉身離去,更下令把言莫童關在這個房間內,不許任何人接近。

  「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他走後,言莫童才重新落下了淚水,她難過至極的槌著床鋪狂喊。

  「我早說過了。」愛麗絲噙著得意萬千的笑容從暗處走出,方才女人的吟哦聲便是由她發出,可惜藍雷因為被眼睛所見的事給震懾到,因而忽略了其他細節,才會如此誤會言莫童。

  「是你,都是你害的!」她對著她大吼。

  「雷親口說要娶我,你聽見了,等著參加我們的婚禮吧!哈——」

  「你會有報應的,老天爺絕不會放過你這個心腸惡毒的女人。」

  愛麗絲對她的話完全不在意,仍舊歡喜極了並笑得闔不攏嘴。

  她再過幾日將成為藍雷的妻子——薩瑟堡的女主人,她將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更會有侯爵夫人的尊貴頭銜,而且她還擁有全英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藍雷,她絕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哈哈哈哈!

  婚禮如火如荼的展開籌備事宜,許多貴族紛紛住進薩瑟堡內,只為參加不久後即將舉行的盛大婚禮。

  愛麗絲完全是一副薩瑟堡女主人的姿態,招待著所有貴賓,但真正的男主人卻窩在房中狂飲著酒,整日不見蹤影。

  「爵爺,你別再喝了,明天就是你新婚之日,連女王都已來參禮,她想見你一面,所以你必須馬上整理好儀容見她。」威奇爾進入藍雷的房間,搶下他手中的酒瓶勸道。

  「把酒還我。」藍雷腳步顛簸的走向威奇爾,試圖要搶回自己的酒。

  威奇爾輕易的就閃開他,「爵爺,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女王還在等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只要酒,威奇爾,你快把酒還給我。」藍雷大吼道。

  「他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的?」久候不到藍雷,女王索性自己到他的房間來,沒想到會讓她看見這一幕。

  「女王!」威奇爾看見她,詫異地驚呼出聲,「您怎麼……」

  「給我答案。」女王不耐地揮手。

  她第一次看見藍雷如此頹廢,彷彿與世隔絕般,任何事、任何人都人不了他的眼,他那一向炯然有神的深眸如今只剩下一層包過一層,完全令人窺視不了的黑——失去了光明的絕對黑漆。

  威奇爾只好將事情的一切經過,完完全全敘述一遍給女王知道。

  「真有此事?那名女子真是從未來來的?」女王十分驚訝。

  「是的。」

  「藍雷深愛她為何不信任她?」她很疑惑。

  「因為爵爺親眼見到她與其他男人有關係,所以……」

  「我很好奇,是怎樣的女人才能擄獲住藍雷的心,威奇爾,我要見她。」

  「這個……」威奇爾面生難色,「女王,不瞞您說,這名女子對我們的語言過敏,她會發出相當尖銳的聲音,恐怕您會承受不了。」

  「這麼有趣,我更要瞧瞧了。」

  威奇爾無可奈何,只好帶著女王去見言莫童。

  而言莫童則在短短數日便消瘦得不成人樣,她被關在房間內,除了有人按時送食物給她之外,果然沒半個人來找過她,再加上這幾日薩瑟堡客人太多,大家根本無暇照顧到她,所以沒人知道她究竟怎麼了。

  為什麼不肯相信她?這是言莫童連日來,不斷喃喃念著的一個問題。

  愛她為何不相信她?

  眼睛見到的不一定是對的,人們就是經常被自己的眼睛所騙,聰明的他為什麼不懂這個道理?

  抑或是他根本只是在玩弄她而已?所以他才不信任她?

  她早該知道花花公子的話不能信,為何她還是深陷下去?

  言莫童,你不該這麼傻的。

  尤其一在這種地方,這種年代,你更要放聰明的,為什麼還被他騙了?

  虧你在二十世紀罩子放得那麼亮,結果一到這就全毀了。

  言莫童,你笨啊!

  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比你還笨的了。

  她倚在窗欞,目光空洞的面對著外頭,堡內的熱絡她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心是一片淒涼、蕭瑟,連此時有人進入她也渾然不覺。

  威奇爾本來要開口喚她,卻被女王給阻止了,她要藉此機會好好的打量言莫童。

  從言莫童身上散發出來的淒意明顯可察,她深深為愛所苦啊!

  最後,女王還是輕咳一下,發出聲音喚醒出神的言莫童。

  言莫童怔了一下,她立即回過神,緩緩的轉頭望向屋內,她看見一位衣著華麗、氣質出眾,全身散發著王者般氣勢的貴婦站在她房內,她的身邊站著威奇爾。

  她靜靜地等他們先開口。

  「言莫童小姐,她是我國的女王,你該對行禮的。」威奇爾拿出紙筆寫下字。

  「女王?英國女王?」她淡淡的喃喃自語。

  她的聲音細若蚊吶,不過女王離她很近,所以聽見了她的話,「是的,我就是英國女王。」

  「有事嗎?」她蹙了下眉,輕問。

  「言莫童小姐,你要行禮。」威奇爾忍不住再次提醒她。

  「很抱歉,我不懂你們的宮廷禮儀,我不會。」她冷冷的開口:「再說,我不是你們本國的人,我無需對她行禮,頂多只是態度禮貌點而已。」

  「言莫童小姐……」

  「夠了,威奇爾。」女王抬手阻止他再開口,「她說的沒錯,一般人是不懂宮廷禮儀,我不會怪她的。」

  「是。」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她再問一次。

  「我想見你。」

  「見我?」她苦笑,「我有什麼好見的,只是賤人一個。」

  「他這麼罵你?」

  聞言,言莫童全身一僵,她抬起受傷的眼神看著女王,不發一語。

  「他愛你。」

  「他愛我?!」彷彿聽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她仰天狂笑了好久好久後才停止。

  她這種歇斯底里的笑法可嚇壞了威奇爾,他以為她不堪刺激,已經瘋了。

  言莫童狂笑著眼淚卻盈眶而出,她搖搖頭,「他不愛我,他根本沒愛過我,他自始至終只是在戲弄我,他打發時間玩的一種遊戲而已。我只是他的玩物,他玩膩了就把我丟在一旁棄之不顧,他才不會愛我。」

  「那你愛他嗎?」

  「我恨他,恨他教會了我什麼叫愛之後,卻捨棄了我。」她心痛地低泣,「我恨他、恨他……」

  「沒有愛哪來的恨,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誤會?」女王歎了口氣,感歎二個彼此相愛的人卻彼此傷害。

  「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嗎?如果不相信就請不要給我希望。」

  「藍雷是我的愛臣,我希望他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她真摯地說道。

  「他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什麼都已經來不及,我不想再多說,女王,多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對藍雷已徹底失望,她不想再追回那段錯誤的過去了。

  「你真的放棄了他?」

  「是他先放棄了我。」她重新把頭轉了回去,並閉上了眼。

  「我懂了。」女王點點頭,「既然你堅持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威奇爾,我們走了。」

  「好的。」

  走吧!離她愈遠愈好,她不想再和這年代的人事物有任何牽扯了……

  她要尋找一條解脫的路,一條可以永遠和他們隔離的路……

  翌日婚禮是在薩瑟堡內舉行的,他們請了一位神父幫藍雷和愛麗絲證婚,不過,新娘一臉笑意,而新郎卻毫無任何欣喜之意。

  言莫童被愛麗絲暗地派人押到大廳觀禮,她站在角落盯著被人圍在中間的藍雷,她的心再度痛得糾結起來。

  站在藍雷附近的威奇爾發現了言莫童的來到,他悄悄的在藍雷耳邊告訴他這個消息。

  藍雷回過頭朝言莫童站立的地方望去,二人的眼神在人山人海中相遇,彼此眼底均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藍雷望了她一眼便狠心的轉回頭不再看她,可,方纔的輕輕一瞥,言莫童整個消瘦憔悴的模樣就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他好心疼、好不捨。

  當神父詢問到他是否願意娶愛麗絲為妻時,他才開口說了一個「我」字便停住說不下去了。

  而在此時,言莫童聽不下他說「我願意」三字,早就悄然的離去。

  她漫無目的的沿著樓梯的台階一直往上走去,最後她居然走上了堡頂。

  她失神的走到邊緣,焦距散漫在遠方,堡頂的強風吹揚起她的髮梢、她的衣裳。

  這裡和她二十世紀時看過的一樣美麗……也一樣讓她心痛。

  她緩緩調回目光,低頭往堡下一望。

  「我曾經從這掉下去,所以穿越了時空,如果我再跳一次,是否會回到未來?」她喃喃自語。

  藍雷追至堡頂時,見到的就是這幕令他驚心動魄的景象,他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莫兒。」他輕喚,深怕太大聲會嚇著她,害她一個不小心失足墜下堡頂。

  言莫童驀地全身僵硬。

  「莫兒。」他再喚,「別站在那,太危險了。」

  她緩緩的轉過身,疑惑的盯著他及他身後的一群人,她還看到愛麗絲用著含恨的目光瞪著她。

  「婚禮完成了?」她淡淡的問。

  藍雷正要開口,愛麗絲早他一步回答:「對,完成了。」

  藍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斥喝:「愛麗絲,你給我閉嘴。」

  「我……」

  「再開口一次,我馬上派人把你攆出薩瑟堡。」他惡狠狠的警告。

  聞言,愛麗絲才害怕地閉上嘴。

  對他們的爭執,莫童置若罔聞,她輕道:「恭喜你了,新郎倌。」

  「有什麼事你先過來,我們再說好嗎?」他對她張開雙手,「來,過來我這裡。」

  望著他的懷抱,她輕輕的露出一抹苦澀、悲慼的笑容。

  見她一直不肯走向他,藍雷急了。

  剛才他的「我願意」三個字會遲遲說不出口,是因為他明白他始終想娶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言莫童,縱使她曾背叛過他,但他還是深愛她。

  所以他重新回過頭,想奔到言莫童身邊,這才發現她已不見蹤影。他問了好多人,終於有人告訴他,她好像往堡頂的方向走來,他才急奔而上,可他萬萬沒想到會看見如此令他心驚膽顫的畫面。

  「莫兒,回到我這來,我會拉住你的。」他擔心、急躁的哄著她。

  「我能信任你嗎?」她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般的輕問他。

  聞言,藍雷略顯一怔。

  「你不信任我,又叫我如何信任你?我怕你反而會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堡頂。」

  「不會的,我不可能這麼做,我愛你啊。」他連忙否認。

  「是嗎?也許你人賤,所以你會這麼做。」她的話惹來眾人一陣議論。

  藍雷深深思考起她的話,「你在暗示我,你沒背叛我?」

  「我為什麼要暗示你,我不需要如此。」她說話變得顛三倒四,讓人摸不著頭緒,「你不信任我,我又恨你,我暗示你做什麼?多此一舉不是嗎?」

  「莫兒……」

  「不要這麼叫我,我人賤,不配由您高貴的口中喊出我這婊子的名字。」

  他搖頭,「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不會怪你,你先過來再……」

  「怪我什麼?」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他一愣。

  「我沒有錯,你怪我什麼?」她冷然地問道。

  「莫兒,我那日明明……」

  「不用再多描述那日的情形,反正我沒見著,你再說上幾百遍,我還是不知道,你甚至可以胡謅我一口氣和三個男人、五個男人或者一百個男人同時在一張床上發生關係,隨你喜歡把我想的多賤就多賤,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了——

  完完全全的不在乎了。

  「我……」

  「一切就是我由這不小心失足落下才開始的,現在,就由我用一樣的方法做結束吧!」她更往邊緣移動。

  「不要。」藍雷駭然至極,一顆心全被恐懼所佔滿,他急忙大喊,「莫兒來求你,回到我身邊,我愛你,我需要你。」

  「你需要的是你的妻子,不是我。」

  「我們沒有……」他欲開口澄清他和愛麗絲並未完成婚禮,但言莫童莆出口的話卻讓他再也說不下去。

  「我恨你。」

  他的心全揪了起來。

  「忘了嗎?你說過,要我最好能恨你一輩子。」他的話彷彿才剛說過,猶在她耳邊繚繞。

  他極力的搖頭,悔恨當初的口不擇言。

  「我可是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千萬千萬不能忘了。」她的聲輕輕緲緲,聽得更令人心驚。

  「不……」

  「我要恨你一輩子,到死都恨著你,我會做到的。」

  「不——」他痛心嘶吼。

  「我現在是恨你的,而我就快死了,我的一輩子也將終結,我做到了。」

  她眼一閉,毫不眷戀、毅然的往堡下縱身一跳。

  這就是她選擇的路,唯有一死才能徹底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世界。

  「莫兒——」藍雷驚愕的衝上前想拉住她,卻為時已晚。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言莫童像一隻折了翼的蝴蝶,飄零的墜落。

  一切在他眼中都成了靜止的,他的眼底映著言莫童心碎的臉龐,還有她那絕望空洞的眼睛——

  那雙明眸曾經是充滿生氣的,偶爾會跳躍著二簇火焰,美得驚人,而如今,火滅了,一切都空了。

  是他害的,她美好的一切全是被他所毀。

  她用她的生命證明她的清白,他為什麼不相信她?

  只要當初他肯聽入她的解釋,現在的一切都會有所改變,也許她還會賴在他懷中,叫他說愛她的話語……

  更也許,她還會對他說一句愛他的話……

  老天!他做了什麼,他到底做了什麼?!

  「莫兒——莫兒——」他悲慟地仰天狂喊,「我的莫兒……」

  在他哭喊的同時,奇怪的事發生了,言莫童並無如大家預期的掉落地面,她消失了,像空氣一般蒸發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家這才深信她是由未來掉到現在。

  她回到未來去了,她捨棄他回到了她的年代。藍雷悲哀地心忖。

  二百四十年後的未來,他無論如何也到達不了的地方,也許他們的時間同時在進行著,像二條平行線般,但,中間卻隔著二百多年的日子,他要如何做才能使這二條平行線又有交會的一天呢?

  莫兒,回來吧!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回到過去來找我吧!

  我知道自己錯了,求你原諒我,回到我身邊好嗎?

  只要你肯回來,我絕對會比以往更好好地愛你,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心力來愛你。

  莫兒,你聽得見我的懺悔嗎?請你相信我,莫兒,相信我!

  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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