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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冬凌]偽裝花蝴蝶【享受戀愛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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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7 00:14:56
  第九章
  
  一時間,空氣凝結。
  
  靳陽凝視著花仙芷略顯嬌羞的面容,耳畔不斷迴響她剛才說的話。
  
  「你……」他沒聽錯吧?她在鼓動他追求她?他應該沒聽錯吧!?雖然音樂聲掩蓋過她的聲音,但她羞怯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剛剛說……」
  
  「走開!」
  
  靳陽不知該如何回應之時,原先的舞伴突地出現,且一把推開了花仙芷。
  
  花仙芷沒料到會遭到她無禮的對待,一個踉蹌直往後退,靳陽及時伸手拉住她,才讓她不致於跌跤。
  
  「仙蒂,你這是幹什麼?」確定她站穩後,靳陽偏臉質問。
  
  「我不是故意的。」被喚作仙蒂的女子正是他今晚的舞伴,同時也是受邀的彩妝模特兒,「我只是不喜歡看見你跟她這麼親嘛!」
  
  花仙芷看得出仙蒂對靳陽有強烈的佔有慾,忍著沒上前給她一巴掌、厲聲警告她,因為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年輕無知,為什麼靳陽偏要招惹這樣的女子?
  
  「你知道花小姐是……」
  
  「沒關係,我沒事。」她一揚手,制止靳陽對仙蒂的苛責,「我相信她是無意的,她只是……太喜歡你了。」
  
  仙蒂的雙瞳漾著滿滿的愛戀情意,看著她彷彿看見多年前的自己,她也曾盲目的迷戀著靳陽,常在夜裡細數著他的好,但事實卻是殘酷的。
  
  聽見她說甜話,靳陽一時間無言以對。
  
  花仙芷拍拍他的背,「好好陪你的舞伴吧!」
  
  「等一下!」見她跨步欲離,他緊張的抓住她的手,「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他還在懷疑中,以往對他總沒好臉色的她,怎會給他機會追求?更別說她會主動開口鼓吹他、甚至於……誘惑他!?
  
  花仙芷的眼越過他,落在仙蒂的身上,她一雙大眼正瞪視著她與靳陽,緊迫盯人的注意著她下一步的舉動。
  
  仙蒂毫不掩藏的展現出她的慾望及佔有,面對她強烈的情感,花仙芷竟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及前所未有的躁鬱感,一時讓她失去了原先的好心情及挑逗靳陽的打算。
  
  她敷衍性的彎唇一笑,輕輕掙脫他的掌握,「我剛剛什麼也沒有說。」
  
  「是這樣嗎?」他的疑問消失在她轉開的背影上,雙眼不捨自她的身上抽離,「難道……真是我聽錯了?」
  
  仙蒂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小臉在他臂膀摩蹭著,「陽,我不要你看別的女人,我只要你看著我,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仙蒂,別這樣。」他是喜歡女人,但不喜歡太過黏人的女人。
  
  「你說過今天要陪我一整天的。」她沒看出靳陽隱藏的不耐,只想索求他的溫柔對待,「來,跳舞吧!」
  
  她拉起他的手,以熱情奔放的性格軟化靳陽的絲絲不悅。
  
  他何必又讓花仙芷困擾他?這陣子,她無時無刻都在干擾他的心情、思慮,現在氣氛是如此的輕鬆愉快,他不要再讓自己被花仙芷所影響,絕不!
  
  視線一轉,他對上仙蒂歡笑四溢的臉龐,看著她開朗的笑臉,靳陽不由得逸出輕笑,「慢舞不是這樣跳的。」
  
  「我當然知道。」她撲進他的懷中,緊緊環抱住他的胸膛,沉醉的跟著拍子輕輕擺動,「別忘了,你說要給我一個愉快的回憶,所以今晚你只能看著我。」
  
  「嗯。」靳陽回抱著仙蒂,心知肚明這只是一夜快樂,他不會多加索求,亦不是不懂風流的柳下惠。
  
  儘管他輕擁著仙蒂,不斷告訴自己要盡情享受今晚的熱情美好,然而他的心思卻再次的悖離,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花仙芷離去的方向頻頻瞄去——
  
  踩著茫然步履走到舞會出口的花仙芷,從服務生的盤中拿起一杯紅酒,不自禁地轉頭尋找舞池中那對親熱相擁的身影。
  
  靳陽摟抱著仙蒂,而仙蒂小鳥依人的偎在他的懷中。
  
  這樣的場面大刺剌的呈現在眼前,無端的讓她紅了眼、刺疼了她的心。
  
  她眨眨眼,抑去險險冒出的熱流,一個深呼吸,她甩頭大步離開舞會,走向銜接舞會場地的露台。
  
  
  
  漫步在夏風徐吹的露台上,花仙芷一個深呼吸就可以嗅聞到綠色植物的氣味,幾番深吸吐息後,依舊無法平復一顆紊亂的心。
  
  「不該是這樣的……」她低語的輕啜紅酒,眼前揮之不去的儘是仙蒂擁抱靳陽的畫面,「我不該有任何的感覺,我應該早就麻痺了,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心是這樣的痛?乍見仙蒂不顧一切地撲進靳陽的懷中,她猶遭到電擊般無法動彈,也無法將目光移開,情緒受挫讓她只想快快退場,離開那令她難堪的局面。
  
  「不該是這樣的……」她撫摸著高腳杯杯沿,對自己的感受及想法陷入了迷惘,「我是要主動出擊,我是要勾引他,我是要他愛上我——」
  
  可當她對上仙蒂那雙坦率、射放出對靳陽濃濃愛戀的眼……她慌了、亂了,失去了應有的冷靜,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多年前的自己。
  
  「早該忘記的,我也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花仙芷,我已經不再脆弱、膽小,我有足夠的勇氣對抗靳陽,我有的……」
  
  所有的自言自語最後消失在她微微發顫的雙手,她心一橫,狠狠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荊
  
  「呼——」甘醇的酒液穿越喉嚨,帶給她一股火辣的灼熱感,卻讓她紛亂的心緒獲得短暫的平撫,「我是不是醉了?」
  
  她撫摸著發紅的臉頰,「才一杯紅酒而已……怎麼可能會醉?不過心好多了。」
  
  當花仙芷舉步想轉回舞會場地時,一個帶著興奮及竊笑的女聲在隔壁露台響起。
  
  「這裡沒有人……」
  
  「你帶我來這兒有什麼意圖啊?」
  
  聞言,花仙芷渾身一震,當下就聽出這帶點沙啞及魅惑的低語出自何人。
  
  「你明知故問。」軟膩細語多了分嬌嗔。
  
  靳陽從喉間發出低沉的輕笑聲,「就算想玩偷情的把戲,也犯不著在這種地方……」
  
  他的聲音消失在仙蒂主動迎上的紅唇間,她大膽的勾住他的項頸,給了他一個激熱的深吻。
  
  聲音乍然消失,花仙芷再笨也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明知道不可以打擾他們、明知道她該轉身離開,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舉步向前。
  
  她的目光穿透層層綠蔭,清楚瞧見擁抱在一起激烈纏吻的男女。
  
  
  靳陽擁吻著仙蒂,腦中卻浮現花仙芷的臉孔。
  
  他記得她曾經是這樣熱烈的回應他,她的眼兒迷離美麗得如天上燦星,她勾起的紅唇散發出誘人的氣息,教他貪婪得只想汲取更多更多的甜蜜——
  
  花仙芷知道不該站在另一邊偷窺他們的舉動,這是屬於情人間私密的行為,她不應該剝奪他們的隱私權,但是她的雙腳卻僵硬得無法動彈,全身血液像是被凍結似的失去熱度。
  
  他忘不了她粉嫩的肌膚,忘不了他曾經在其上烙下的印記,忘不了她吐氣如蘭的低喘,他好想從她口中聽見他的名,他好想讓她的眼中有他、心中有他的影子……
  
  不過,他知道那是永遠無法實現的事,她討厭他,她吝於給他認識她、親近她的機會,然而她卻像一朵罌粟花,教他嘗了一口,就無可自抑地上了癮——
  
  靳陽失去了理智,只想自身下的女人獲得暫時的激情,好讓他暫時忘記花仙芷以及她的一切。
  
  眼前所見的景況讓花仙芷無可自抑地摀住發顫的雙唇,小心的不讓喉間的悲鳴脫口。
  
  靳陽氣息紊亂,幽深的棕瞳充斥著化不開的慾望,他俯身埋在她的頸邊,烙下一個個紅痕。
  
  「你真是個熱情的小女人……」
  
  仙蒂享受的仰起頭,微瞇雙眼瞅著他俊挺的面容,彎起的唇漾著滿足笑意。
  
  花仙芷盯視著仙蒂的臉部表情,腦中出現拍照那日她所受到的憐愛。
  
  記得靳陽也是用這樣的方式擁抱她、親吻她,企圖以全身的熱情喚起她的絲絲回應,他熱烈地吻著她的唇瓣、撫摸著她身上的每一寸,刺激著她的感官、挑起她深藏於內心的熱浪……
  
  而今同樣的情形卻發生在他與另一名女子身上,她睜眼看著他的唇埋在女子身上,做著相同的事。
  
  她的心漸漸失去溫度,卻有一股從心扉間溢出的悲哀潮動,逐一蔓延至四肢百骸,衝擊她乾涸的眼。
  
  「礙…」曖昧的申吟自仙蒂口中逸出。
  
  瞬間,花仙芷發現眼前的世界分崩離析,無可抑止的傷心不斷地傾洩而出,席捲了她一切知覺反應,握著酒杯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鏘的一聲,酒杯無預警的從手中脫落。
  
  突如其來的破碎聲驚動了歡愛中的兩人,靳陽立刻警覺地抬頭。
  
  「誰?」他如鷹隼般的眸子在週遭搜尋著。
  
  「對不起……」花仙芷意外自己還可以發出聲音,她囁嚅的道歉,腦中不斷浮現歉語,「抱歉……對不起……我……我……」
  
  她摀住嘴,失神的目光與靳陽錯愕的眼對上。
  
  是她?她看見了?怎麼會……她怎麼會在這裡……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兩人皆無言,靳陽更是震懾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一顆心卻異常的失速怦跳,一記又一記的心跳聲迴響在耳邊。
  
  那一刻,花仙芷的雙眼失控的迅速泛紅,晶瑩的珠淚滑落臉龐,濕濡了她美麗的臉龐。
  
  「你……」乍見她落淚,靳陽怔忡得無法動作。
  
  仙蒂拉攏敞開的上衣,向花仙芷投以怨懟的眼神,「又是你!」
  
  「對不起。」花仙芷別開與靳陽對視的眼,匆忙的向他們頷首道歉,旋即轉身奔離。
  
  她眼中深沉的傷悲像道利刃射入他的胸口,狠狠地鞭笞他的心;她驟然的離去,也彷彿帶走了他心中的那片暖陽,突然襲來的黑暗讓他感到莫名驚懼。
  
  「等等!」當下一記棒喝,讓他恢復了神志,急欲拔腿追上。
  
  仙蒂及時拉住了他,帶著責備的眼神質問:「為什麼要去追她?」
  
  「因為……」他一時語塞,「她在哭。」
  
  「她在哭你就追上去?難道你就不怕我也會哭嗎?」她深吸口氣,緊抓住他不放,「何況你答應我了,你說要跟我共度一個美妙的夜晚。」
  
  靳陽聽不進仙蒂的撒潑話語,滿腦子盤旋的儘是花仙芷梨花帶淚的淒楚模樣。
  
  她為什麼要哭?她的眼淚為什麼帶給他極大的震撼?為什麼他不斷地想要忘記她,卻又不斷地想起她?為什麼——
  
  女人最強的武器就是眼淚,他可以對其他女人的眼淚無動於衷,畢竟以他的浪子性格,惹女人哭天搶地是常有之事,然而花仙芷的眼淚卻不同……
  
  她的淚刺痛了他的眼、擰痛了他的心,讓他衝動地想要擁她入懷,好好的安慰她、撫平她的傷心,這樣怪異的情緒他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不懂這是什麼樣的情感,他只知道……只知道……
  
  百轉思緒中,他找不到一個答案,而花仙芷含淚離去的背影,卻不斷在眼前浮動——
  
  「抱歉,改天再補償你。」他掙脫仙蒂的手,頭也不回的往花仙芷離去的方向追上。
  
  他的舉動讓仙蒂又氣又惱的直跺腳,「還說你們沒什麼,鬼才相信!氣死我了!」
  
  
  
  花仙芷邊吸鼻邊咬住唇,不讓一絲怯懦奪口而出,雙手發抖的從皮包中找出車鑰匙。
  
  「不哭、不哭。」她將鑰匙對準鎖孔,無奈抖動的手怎麼也無法將鑰匙插進鎖孔,「有什麼好哭的?這種事又不是沒見過,哭什麼?」
  
  她賭氣似的以手背抹去臉上奔流的淚水,不死心的將鑰匙對準鎖孔,該死!我應該去換個遙控器才對!」
  
  她淚眼模糊的再也無法佯裝堅強,索性握住鑰匙,頹然的靠著車身坐下。
  
  「嗚——」無法抑止的低鳴斷續洩出,她環抱著自己,無法解釋突如其來的驟變,「怎會這樣?為什麼……我要哭?為什麼……」
  
  腦中不斷重現靳陽熱吻仙蒂的畫面,每回想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盈在眼眶的淚水如決堤般狂洩。
  
  她瘖啞的哭喊著,在一波波心痛中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為什麼……」要親眼所見、親身體會到悲痛,她才會發現自己的心意?「為什麼是他?為什麼……」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才猛然驚覺到——她愛上了靳陽。
  
  她對他的心意始終未曾改變,十五年的純愛延續至今,在一夕之間全然爆發出來,她一直以為那不是愛,那是怨、是恨……
  
  她竟花了十五的時間去為他改變外表,卻忘了要改變一顆為他癡狂的心,她以為那只是童年稚愛;她以為那份純情早已消失;她以為她不會步上相同的路途;她以為、她以為……
  
  她太自以為是,以為一切早已改變,結果……什麼都沒變,她還是當年那個偷偷暗戀他的小女孩,她的心還是為他狂跳著。
  
  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錯得多離譜!
  
  「為什麼哭?」
  
  花仙芷的哭聲暫歇,隨著目光的上移,她逐漸看清靳陽的臉孔。她趕忙用雙手抹去溢滿臉龐的水淚。
  
  「你來做什麼?」她別過臉,不想讓他瞧見狼狽的自己,「為什麼來追我?」
  
  「因為……」他緩緩蹲下身,輕輕扳過她的臉,正視她泛紅的眼,「你哭了。」
  
  聞言,花仙芷才剛抑止住的傷悲漫天襲來,令她無法控制地低泣出聲。
  
  「嗚……你不該來的,不該來的……」不該來撩撥她的脆弱;不該來挑動她的感情,她想遺忘、她想丟棄,她想離他遠遠的,好確保一顆心的完整。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他喃喃低語著,無法忍受她的臉龐被淚珠所佔領。
  
  倏地,他一把將她拉進懷中,雙臂緊緊環抱住她微微抖動的身子,在她頂上幽幽的一聲長歎,「你這樣哭……我該怎麼辦?」
  
  他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寬大,包容了她的吶喊哭泣,也一併勾動她尚存希望的心。
  
  花仙芷怯怯地張臂回抱他,一個瘋狂而大膽的想法才剛在腦中形成,便情不自禁地吐出口:「抱我……」
  
  靳陽身子一僵,「你說什麼?」
  
  「抱我……」她將臉埋進他厚實的胸膛,「抱我、抱我、抱我!」
  
  「我……」靳陽無法形容當下的激動心情。
  
  「抱我!」
  
  黑夜中,她燦亮的眸子透著堅決意志,迸射出一股魔魅蠱惑氣息。
  
  她哭花了一臉精緻的妝,卻柔弱得教人怦然心動,他像著了魔似的伸手撫摸她濕潤的面容,「好……」
  
  
  
  花仙芷雙手捧著高腳杯,緊盯著杯中的酒液,心情忐忑得讓她沒有勇氣轉頭看在浴室中沖澡的靳陽一眼。
  
  剛才她試圖回頭看,沒想到沖澡間竟是完全透明,透明到她完全可看見靳陽強健的背影,嚇得她一顆心險險跳出口,忙轉身正坐、不敢亂看。
  
  哦——這年頭賓館的設備都是這樣先進嗎?按摩椅、七彩的霓虹燈、透明浴室外加床頭上的一打保險套,讓她一踏進賓館就吃驚連連,更讓她羞得無法動彈。
  
  刷的一聲,澡間的門被靳陽拉開,「我洗好了,換你了。」
  
  「換……換我!?」想起透明的周邊,她就忍不住臉兒發紅。
  
  「還是……」一條浴巾圍在靳陽腰間,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膛,「你想直接來?」
  
  「我……我……」心突然慌措不已,她舉杯——飲而盡,迴避著他灼灼的視線,慌張的回應:「我去洗澡。」
  
  花仙芷如避鬼神般的衝進澡間,才剛鬆口氣,目光觸及周邊的透明玻璃,一回頭便見到靳陽正大方地坐在床邊瞅著她瞧。
  
  「靳陽……你可以……」她咬咬唇,頰邊飛上兩朵嫣彩,「可以轉過身嗎?」
  
  「你後悔了?」
  
  「不是……」沒錯,是她主動邀請他,但是她沒有開放到可以在他眼前洗澡,「但是我……」
  
  靳陽倏地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軀壓迫著她的嬌小,幽深的棕瞳凝視著她,將她眼底浮現的不安驚措都看得清楚。
  
  「你可以後悔沒關係……」他轉身走到床邊,拿起衣服欲穿上,「我可以當那只是你一時的戲言。」
  
  望著他的背影,花仙芷不禁想起仙蒂擁抱他時的熱烈,她甩甩頭,將不愉快的畫面逐出腦海,疾步衝上前,自他身後用力抱住他。
  
  她的臉頰貼著他光裸的背,感受著他灼熱的溫度,「我不後悔……別走。」
  
  靳陽拉開她的雙臂,轉過身面對她,「聽著,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的……」
  
  
  這個吻不似先前幾次的溫柔纏吻,他像是一頭脫韁野獸,給予她最激烈熱情的回應,他的舌探進她的口,糾結著她怯懦的舌尖。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內飄蕩著粗細不一的喘息聲,她也分不清紊亂的熱息究竟是屬於他還是她?
  
  她驚喘,他低頭封住她的唇,一步步的帶領著她進入慾望漩渦,讓她沉溺在陣陣快感當中,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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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7 00:15:35
  第十章
  
  飄蕩在空氣中的,是濃郁得散不開的激情餘味,花仙芷迷迷糊糊的醒來,一睜眼,身旁男人的睡顏無預警地竄入眼,她的心陡地漏跳一拍。
  
  她屏住呼息,睜眼大膽端倪起他的面容來,指尖輕悄地探出,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圈畫著他的眼眉,然後徐徐往下停在他的鼻尖,又繞回他緊閉的雙眼。
  
  她不禁從唇邊逸出輕悄的歎息,「你永遠都不會屬於我……」
  
  他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不會為任何人付出真心,但她卻甘心被他傷害、掠奪,在他面前,她的高傲、冷漠、尊嚴都蕩然無存,她一直以為緊抓著的一顆真心,竟在與他重逢之後便淪陷了。
  
  突地,她的手被靳陽一把揪住,「你在做什麼?」
  
  迎上他炯亮的眼,花仙芷不禁紅了臉,忙將小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出,翻身背對他,「沒什麼。」
  
  一大片雪白美背映入眼簾,讓靳陽見了不由得喉間一緊,大手輕巧地撫上她的美背,徐緩地摩挲、感受掌心下的柔嫩。
  
  「你在幹什麼?」她紅著臉不敢轉身面對,卻不意聽見他倒抽氣的聲音。
  
  「噓——」他支起身子,溫熱的唇代替手,細細吻著她背部的肌膚。
  
  
  
  激情過後,空氣中依稀嗅聞得到兩人揮灑的汗水氣味。
  
  靳陽親密的抱著她,不發一語,雙眸流動著複雜情感及錯愕。
  
  花仙芷任他抱著,不能接受這可怕的沉默氣氛,「你聽到了吧?」
  
  靳陽頓了下,抱著她的雙臂微微鬆動,「嗯。」
  
  她感覺到他的退卻,心立時涼了一半,「很訝異嗎?」
  
  「嗯。」他悄然吐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感情,「我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
  
  「你什麼都別說,先靜靜聽我說。」她深吸口氣,當她說出愛時竟感覺如釋重負,「靳陽,或許你不信,但是我真的愛你,愛你整整十五年了。」
  
  「十五年!?」靳陽為之震懾,「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
  
  花仙芷面露苦笑,「你果然把我忘得徹底……十五年前,我們讀同一所小學,那時你是高年級的風雲人物,許多小女生情竇初開,對你傾慕不已——」
  
  「好像是。」提起童年時代,靳陽的眸子蒙上一抹黯色。
  
  「我也是其中一個傾慕者,可是我沒有勇氣接近你,更沒有機會讓你認識我。直到有一天,幸運之神降臨在我身上,你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她語氣一變,「嘖!我還以為叫花仙芷的人就真的美如天仙,沒想到……只是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大胖子!」
  
  「這幾句話……不會是我說的吧?」他擰眉,總覺得好熟悉。
  
  「就是你!你在我十二歲那年傷了我的心,也一併讓我奮發圖強,非要讓自己變成大美女不可,然後有一天要給你教訓!」
  
  她閉上眼,不讓眼眶中的熱流洩出,「但是我錯得離譜……我以為十五年前的那份純愛早已消失,沒想到……沒想到……那份愛一直在我心深處,我忽略它、仇視它,它卻在我以為要遺忘的時候竄出心頭,讓我明白了愛你的事實。」
  
  聞言,靳陽驚駭得無法給予回應,腦中一片茫茫然,她說的一切飛快地在耳畔掠過,快速得讓他抓不到一絲頭緒。
  
  「你呢?」她閉著眼,冷靜的沉澱所有思潮,「靳陽,你愛我嗎?」
  
  「我……」他可以輕易把愛說出口,這是他一貫敷衍女人的借口,但是面對她真摯的探問,他什麼虛偽的保證都說不出口。
  
  花仙芷緩緩張開眼,眸底飄蕩著濃濃的心傷,「我知道、我明白。」
  
  他不會為她停留,甚至吝於給她一份真心,但她卻擁有過他一夜,圓了十五年來的夢,夠了——
  
  她坐起身,將衣服一件件套上,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當她的手觸及門把時,猶豫了一下,「靳陽,再見。」
  
  門緩緩的關上,靳陽這才如夢初醒般的醒悟過來,他起身下床奔至門口,正要打開門時,有了猶疑之心。
  
  為什麼他要挽回花仙芷?她說她愛他,但是他呢?
  
  他沒辦法回應她的愛,她的愛來得突然且熱烈,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她選擇離開是為了不讓他為難?還是對他徹底死了心?
  
  「我不知道……」他踩著顛簸的步伐,頹然的坐上床緣,「不,我應該知道……我可以告訴她我愛她,我可以的,但是為什麼話到嘴邊……什麼也說不出?」
  
  他倒在床上,雙手覆住雙眼,「我可以告訴她的,為什麼我說不出口?為什麼?」
  
  花仙芷的離去連帶的勾出十五年前的回憶,他不願意去回想,不願意再去感受同樣的心碎及痛苦……
  
  
  
  十五年前——
  
  「為什麼你們要離婚?」才剛踏進家門,靳陽便聽到驚人的宣言。
  
  「陽陽——」棕髮棕眼的少婦一把抱住他,捧著他的臉猛親,「不要怪我跟爹地,我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離婚。」
  
  身為學者的父親——靳日面無表情的推了推架在鼻上的眼鏡,「陽兒,這是既定的事實,而且我跟你媽咪已經簽字了,煦兒要跟媽咪去法國,你呢?」
  
  「我……」他什麼也不知道。
  
  大他兩歲的兄長靳煦一派平靜,彷彿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再平常不過。
  
  「小弟,你也要跟媽咪嗎?」靳煦抬頭看他,漾著笑臉問。
  
  「我……」他不要一家人分離,他想要的是一家四口的和樂,「我跟……」
  
  母親及父親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答案,正當不知該如何回答時,意外看見父親垂下眼的失落模樣。
  
  「我跟爸爸。」衝動的,他不想看見父親在往後的日子沒有孩子陪伴在旁。
  
  「哦——陽陽,媽咪會想你的。」她捧住兒子的臉,又是一陣猛親,「如果你想媽咪,可以到法國找媽咪跟煦煦喔!」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婚?」他好不容易從失神中找回一絲理智。
  
  母親似乎被問倒了,她抱了抱他,照例在他臉上各處印上大大的唇櫻
  
  「陽陽,我很愛爹地,但是我們兩個人在處事方面有太多的不愉快,我們都認為與其如此,不如早早分開,以免將來成為一對怨偶。」她看向丈夫,「我這樣形容對嗎?」
  
  靳日依舊抿唇點頭,「對。」
  
  「好吧!總之就是這樣。」她拍拍他的臉頰,「我跟煦煦要搭晚上七點的班機回法國,我們快來不及了,再見嘍!」
  
  他的臉頰被她重重親了兩下,提起簡便的行李、拉起靳煦的手,頭也不回的踏出家門,待靳陽回過神來,只見他們坐上了計程車。
  
  「媽咪——」他拔腿狂奔,大聲嘶喊的追著計程車跑,「大哥——媽咪——不要走——不要走——」
  
  計程車上的兩人聽不到他發狂的叫喊,隨著計程車的絕塵而去,他整個撲倒在地,吃了一地的塵土,淚水開始在臉上奔流,悲鳴聲不斷逸出口,「媽咪……媽咪……」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的落日晚霞有多麼的紅艷……
  
  
  
  倏地,靳陽張開眼,額上冒著點點冷汗。
  
  他深深吸息,然後吐出盤旋在胸中的一口悶氣,「搞什麼!居然又夢見了……」
  
  他以為早就遺忘這段記憶!他以為他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受到往日的傷害所左右,然而他還是夢見了……
  
  依稀記得父母離異時所帶給他的莫大衝擊,他天真的以為熱情開朗的媽咪、謹慎守禮的學者爹地、早熟的大哥以及他,會是一個永遠和樂安康的家庭,如此天真的想像,卻在他十三歲那年徹底破碎!
  
  他以為自己可以像大哥一樣接受父母離異的事實,他可以寬大的接受父母理性的選擇,他可以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會變,但是一切都只是他的以為……
  
  事實上,他脆弱得不堪一擊,他開始放浪形孩遊戲人間,只要不放下感情,他就不會受到傷害,他就可以保護好自己……
  
  翻身下了床,他信步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以手掬水洗臉,好讓渾沌的神志清醒。
  
  他站直身子,從光潔的鏡中看見滿臉水痕的自己,恍然間,花仙芷帶著晶瑩水淚的臉龐與鏡中的他重疊在一起——
  
  你愛我嗎?
  
  她帶著一絲期待及灰心的問話在耳邊不斷迴響著,她離去前的淒楚神情一直教他牽 掛,她的一切一切都在他腦中不斷播放,鼻間彷彿還嗅得到她的香氣……
  
  「Stop!」他一掌拍上鏡面,制止腦中飛揚的思緒,「不要再想了!」
  
  她已經離開了!她不會再出現了!她已經……
  
  突來的恐慌席捲了他的心,一想到他將見不到她,他竟有種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他想要去找她!他想要去挽回她!他想要告訴她說……
  
  「說什麼?」看著鏡中的自己,靳陽冷嗤一聲,「說你愛她嗎?可笑!你是個不懂愛的人,你忘了?你不會愛人!」
  
  他比誰都瞭解自己,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人,自從他知道只要付出感情就會受到傷害後,他就膽小的不敢付出,自閉的封起一切情感,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鈴鈴鈴——客廳的電話聲尖銳響起,驚醒了靳陽的深思。
  
  他隨手扯下毛巾抹了抹臉後,快步走出浴室,正巧聽見答錄機接聽電話,對方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了出來。
  
  「小弟,你今天有空嗎?我想在你出外前見你一面,下午兩點我有空,喝杯咖啡聊聊吧!」
  
  靳煦說完,電話也隨之掛斷。
  
  靳陽呆立在原地,目光不經意掃向廳內打包好的行李。
  
  明天,他就要遠行!他即將要離開台灣,如果可以,他不會再回來……
  
  他轉身,決定出門去見大哥一面,好讓自己了無牽 掛的上飛機。
  
  意外地,他的腦中飄動著一句話。
  
  你真能了無牽 掛?真的能嗎?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不順從自己的心意?為什麼你要不斷地欺騙自己?為什麼……
  
  
  
  「喝!」靳陽突地張眼,從睡夢中驚醒,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生活中。
  
  連日來他總是不斷地受到干擾,連睡也睡不好。
  
  他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去面對問題。
  
  他不想去面對,因為——他害怕。
  
  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倏然出現在他眼前,靳陽順著咖啡望去,看見了皮笑肉不笑的兄長靳煦,「咖啡!」
  
  「多謝。」他在沙發中坐直身子,伸手接過咖啡,「我正需要。」
  
  「兄弟倆,別跟我道謝。」靳煦端著同樣的咖啡回到座位,投注於他身上的眼光帶著質問,「你老實告訴我,幾天沒睡覺了?」
  
  靳陽打了個大哈欠,「三天吧!這幾天我都在趕拍攝進度。」
  
  靳煦撫摸著杯緣,垂下的眼眸帶著幾分瞭然,「這麼趕做什麼?」
  
  「先前跟你提過,下半年度我要拍攝寫真集。為了你的口紅海 報,我拖延了工作,趁現在把手頭上的幾樁臨時接的Case處理完畢,我也該離開了。」他喝了口咖啡,「對了,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代替媽咪轉告你一聲,她很想你。」
  
  靳陽一怔,隨即冷嗤一聲,「她若是想我,不會一走就是十五年。」
  
  「你還在鑽牛角尖啊?」靳煦歎氣的直搖頭,「媽咪告訴過你,你若是想她,就來法國找她,但是十五年來,你一次也沒有到法國見她一面。」
  
  「她拋夫棄子,我有必要見她嗎?」
  
  「唉唉唉!」靳煦連歎三大聲,「我就知道你對媽咪還心存怨恨,也知道當初爹地媽咪決定離婚的事,讓你措手不及,著實傷了你的心……」
  
  「我已經長大了,早不知道什麼叫傷心。」他桀騖不馴的冷冷一哼,「廢話到此完畢,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他起身走向大門,靳煦在他身後幽幽問了句:「走之前,不打算見花仙芷最後一面嗎?」
  
  靳陽頓了下,僵硬的轉過身,「你……知道了什麼?」
  
  「我?」靳煦指指自己,「其實也沒什麼,我只知道花小姐走出了你的陰霾,準備與一個新好男人共度餘生。」
  
  「你開玩笑的吧?」他微笑,「告訴你,這個笑話夠冷!」
  
  「笑話?如果你不信,可以到婚紗店去瞧瞧,我記得沒錯的話,他們今天要去試婚紗,打算在年底前完婚。」他佯裝驚訝,「你不知道嗎?也對啦!你跟花小姐一向不對盤,她沒邀請你觀禮也是應該的……」
  
  靳陽的臉色乍變,「你是說真的!?」
  
  「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在說笑話啊?」靳煦斜睨著他。語重心長,「小弟,我是不太清楚你跟花小姐之間有什麼事,但是我想告訴你一聲……順從自己的心意一次又何妨?」
  
  「你又知道我的心意是什麼?」他沉聲,給了他一記銳利冷眸。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靳煦無視於他的冷臉,走上前直指他的心窩,「你若是不在意花仙芷,你何必一聽到她就臉色大變?」
  
  「我沒有!」他抿唇否認。
  
  靳煦搖頭歎氣,「你還想欺騙自己多久?其實愛人並不可恥啊!你又何必不肯承認?我知道媽咪跟爹地離婚的事帶給你很大的打擊,也讓你不再相信愛情,但是……那是媽咪跟爹地他們,並不是你,再說……離婚反而對他們都好,媽咪跟爹地還是很愛對方,你看他們離婚多年不但保持聯絡,而且也沒有再婚的打算,那是因為他們還深愛著對方。」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離婚?」
  
  「媽咪生在時尚世家,她為了爹地拋棄一切,爹地當然知道媽咪始終心繫家族,他不忍綁住媽咪一輩子,所以他放手讓媽咪去飛……爹地對媽咪的一片苦心及愛意,你到現在都還不懂嗎?」
  
  靳陽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爹地到現在還愛著媽咪,他當然都知道!
  
  「你若知道,那就不該笨笨的放手你想要的。」靳煦戳了下他的胸口,「不要讓自己的生命有缺憾……」
  
  靳煦的一番話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一直都明白,他不願放開花仙芷,尤其當他知道了她的心、感受到她發自真心的情意後,他就知道她將會一直存在他的心中。
  
  他故意罔視,不願正視自己的心,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反省間,他總是不斷地想起她,心不斷地傳來陣陣刺痛,他知道他在乎她——在乎得不得了!
  
  拳頭一握,靳陽他沉著聲質問:「她在哪家婚紗店?」
  
  她要結婚了!?真的嗎?可能嗎?她真的要跟另一個男人結連理,永遠的忘記他,讓他成為她回憶中的一環?
  
  「說了你也不知道。」靳煦微微一笑,察覺到小弟不自覺表現出的焦急。
  
  「靳煦!」靳陽氣惱的打開門又用力關上,「說!」
  
  「好好好,別那麼火大。」靳煦舉雙手投降,「她人在……」
  
  
  
  呆望著鏡中的自己,花仙芷身著一襲白紗,臉色憔悴的強扯出笑顏,「漓漓,你覺得這件禮服怎麼樣?」
  
  「還不錯。」水漓漓注意到她茫然的眼神,不禁哀歎一聲,「仙仙,你振作一點吧!了結過去也等於有了新生的未來,忘了靳陽吧!」
  
  花仙芷回過神,朝她露出開心笑顏,「你在說什麼啊?我早就忘記他了,你瞧,我不也快快樂樂的來試禮服嗎?」
  
  「我不覺得你快樂。」她的淒楚全都看在水漓漓眼裡,「自從那日慶功舞會後,你整個人就不對勁了,我知道你是為了靳陽,你為何不徹底忘掉他?」
  
  「我正在努力。」花仙芷沒有勇氣迎視好友的責備眼神,強壓湧上心頭的酸楚,「我會忘記他的,沒有他,我還是一樣過日子,你應該看得出我很努力。」
  
  「你是很努力的讓自己不成人形!」她難得出言斥責,根本不敢回想舞會隔天,仙仙出現在公司的那副慘樣。
  
  她臉色蒼白,抱著她放聲痛哭,像是想將所有的一切氣力完全釋放似的,哭得既悲切又令她為之鼻酸。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截斷了水漓漓續下的責罵,她接起手機,語氣不善,「喂?」
  
  「是我。」靳煦懶洋洋的聲調傳入她耳,「知會你一聲,你要我轉述的話,我轉告他了。」
  
  「然後呢?」她比較關心後續發展。
  
  「他像個火車頭一樣,往你們那邊衝過去了。」
  
  「很好。」看來靳陽對仙仙並非無情。
  
  「現在我又幫你額外辦了件事,你打算怎麼謝我啊?」
  
  「我整個人都賣給你了還不夠嗎」水漓漓朝他吼了句後,用力按下結束鍵。
  
  她真後悔答應靳煦的要求,為了幫好友解開長達十五年的心結,她可是把下半輩子的自由都給了靳煦!
  
  她的自由換來花仙芷的幸福,不知道這筆交易到底值不值得?
  
  「淮?」花仙芷疑惑的望著她,「是誰會讓你這麼生氣?」
  
  「垃圾。」水漓漓把手機扔進皮包,「我去廁所一下,你繼續試禮服。」
  
  「嗯。」
  
  水漓漓離開後,花仙芷也失去試衣的興致,索性在寬大的沙發中坐下,開始望著自己的十指發呆。
  
  現在她最大的消遣就是發呆,只有讓腦子完全淨空,她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讓她不知道何謂痛心及悲愴,這樣她就可以慢慢忘記一切,回復到原先的她。
  
  噠噠噠,疾快的腳步聲傳進她的耳,她沒有氣力抬頭看是誰走到身邊,一雙眼呆滯的望著十指,直到她整個人被納入一雙強壯的臂彎中。
  
  「你要嫁人?」靳陽氣急敗壞,尤其見到她一身白紗,他簡直要抓狂了,「不准!我不准你嫁人!不准、不准、不准!」
  
  花仙芷愕然地將視線,移到猛喘著氣、臉色鐵青的靳陽,「你……你怎麼會……」
  
  她在做夢嗎?如果這是夢,那麼就讓她……不要醒來,讓她多貪戀一點他的溫暖,讓她多汲取一些他的氣息吧!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裡可以好好思念他,繼續默默愛他。
  
  「大哥告訴我說你要嫁人了,是真的嗎?」他凝視著她,赫然發現她的臉色不似以前紅潤,「你瘦了……」
  
  「嫁人?」花仙芷來不及消化他所投下的炸彈,又隨即被他滿腔的柔情勾去心智。
  
  「沒關係,瘦只是一時的,很快地我會再站起來,你不用擔心我,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甩女人,不用在意的。」
  
  「我甩掉你了嗎?」他輕托著她的下巴,注視她的眸光傾注了幾許柔情,「我沒有,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你,以為可以像以前一樣灑脫離開,直到剛才那一刻,我才發現我辦不到!」
  
  他想她!瘋狂的思念她!他不願承認一顆心始終牽 掛著她,不願意面對自己早已變質的感情,甚至沒有勇氣去追尋那是何時開始的。
  
  直到得知她要改投他人懷抱的消息,腦中不斷出現她與其他男人親熱的一幕幕畫面,他的心也跟著痛過一遍又一遍,這才恍然大悟,從一開始對她產生興趣起,他的心思就不停地在她身上轉繞,幾番刻意漠視對她衍生出的種種奇異感覺,直到現在他才察覺到這些感覺的真面目。
  
  那是在乎、情意跟真心,他總以為早已失去愛人的心,所以從未發現到自己真正的想法及心情。
  
  直到——他想到可能會永遠失去她,生命中不會再有她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將成為一段回憶——就僅僅是回憶而已……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驚恐懼怕,無法想像未來沒有她的景況,但當他不顧一切地在路上狂奔時,又想起當年媽咪拋他而去的情況。
  
  這一次,他不要抱著心碎度過往後的日子,那時他還年幼,不懂得將感情緊緊抓牢,現在他長大了,他要緊緊抓住她!
  
  「你的意思是……你愛我嗎?」這是夢,一定是夢,卻足以讓她感動得淚眼模糊。
  
  「我不懂愛,但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他深情的凝視著她逐漸聚集淚水的雙瞳,輕巧地為她拭去滑落的淚水,「你願意陪我走下去嗎?陪我一起發現我的愛,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親口告訴你,你願意嗎?」
  
  「即使要付出一生?」她微笑,眼淚卻不停往下墜。
  
  這不是悲傷的眼淚,而是屬於快樂的感動淚珠,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刻,永遠——
  
  「願意嗎?」
  
  「我願意!」她張開雙臂回抱他,在他的懷抱中終於尋回了完整的自己,「從十五年前開始我就願意,十五年後依舊未變……」
  
  「那就不要嫁給別人。」靳陽緊握住她的手,放下身段低聲哀求。
  
  花仙芷破涕為笑,捏了他嚴肅的面容一把,「誰說我要嫁人的?我表姐結婚,我當她的伴娘,今天是來挑選伴娘禮服的。」
  
  「什麼!?」靳陽錯愕,隨即意會過來,「原來大哥是騙我的……」
  
  花仙芷一臉疑惑,「誰騙你?」
  
  他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向前,「沒什麼。花小姐,走吧!」
  
  「上哪兒去,靳先生?」
  
  他挑眉,帶著幾分挑釁,「天涯海角去不去?」
  
  「你去的地方我都去——」她綻放出迷人開懷的笑靨,跟隨上他的腳步。
  
  
  水漓漓站在街道的另一頭,看著好友穿著禮服被靳陽拉著跑,她身上的白紗裙在風中飛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仙仙,祝福你了——」
  
  鈴鈴鈴,手機在感傷的一刻響起,水漓漓連忙吸吸鼻,抑制住險些崩潰的傷感,接起手機,「喂?」
  
  「漓漓……」
  
  靳煦的聲音如魔音穿腦般趕跑她一時的悲傷,「不要煩我!」
  
  她索性關機,把手機扔至皮包深處,望著靳陽與花仙芷漸去的幸福 背影,她不禁大歎一聲:「幸福給你,倒霉給我……靳煦、靳煦,你肯定是我命中的剋星。」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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