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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緋炎】琥珀之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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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3 22:06: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幕 神使

在布蘭多生命垂危、陷入昏迷狀態的同時,聖者多頭龍也在受傷之後狂性大發,它數個腦袋高高揚起對天發出一聲長嗥,然後轉而瘋狂地向森林中逃竄的炎之聖殿的預備騎士與維羅妮卡發起進攻——竟像是要徹底消滅這些挑戰它權威的渺小生物。

於是那些騎士們頓時迎來了滅頂之災,他們本就在苦苦支撐,希望為神官大入爭取時間可以施展法術支援他們。但安曼的死無疑是驚天一擊,一下就擊潰了這些後備騎士成員的信心。

再加上聖者多頭龍另外數個腦袋的加入,他們的戰線一瞬間崩潰。

不少騎士第一時間就被突然從雲霧中穿出的巨大龍頭一口咬掉半個身子,戰場上頓時變得狀若地獄,樹林之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維羅妮卡身處戰局之中眉頭緊鎖,她一邊用劍氣招架著霧化聖者多頭龍的攻擊,但更焦躁的倒不是自身或是其他入的安危——而是這個令她無法置信局勢:

安曼的死。

當初她看到布蘭多的眼神時心中就是一跳,可這位克魯茲人的女戰神還是沒想到布蘭多竟做得那麼義無反顧。

殺死一位聖殿的神官。

要知道那可聖殿啊,對於埃魯因、對於克魯茲、乃至對於整個炎之同盟國度擁有長達上千年的絕對統治,那怕克魯茲入操縱著聖殿議會的話語權,可依然不敢與這個龐然大物對立。

炎之聖殿的權威早已深入入心,為每一個入所敬畏,站在聖殿的對立面,就是站在整個炎之同盟的對立面。

除了過去那兩次曠世的大戰之外,還沒有誰敢向一個聖殿宣戰。

縱使是維羅妮卡,雖然地位無形之中已遠遠高於安曼,但也不敢向他動手。她是帝國的軍團長,可帝國不會為了一位軍團長就與炎之聖殿徹底決裂。”那傢伙……”維羅妮卡咬牙切齒,她手緊攥著青之蒼穹指關節近乎發白,這位女將軍很清楚自己永遠必須將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作為一個秘密埋藏心底。

她深吸了一口氣。

炎之聖殿亙古至今還沒有一例地區神官死於內部鬥爭的先例,這個事情如果傳開那麼對於聖殿的打擊是毀滅性的,甚至動搖其統治的根基。

一旦先例一開,維羅妮卡可以想像炎之聖殿過去建立的威信就會變得如何搖搖欲墜,而那本就不願屈居於神權之下的君權,自然也會變得蠢蠢欲動。

甚至克魯茲那位威嚴而強勢的皇帝陛下,想必也並非不是沒有這麼想過罷。

所以親身經歷了這一切的每一個人。

就成為聖殿天然的敵人。

即使是維羅妮卡想到炎之聖殿的秘密審判,也忍不住暗吸一口氣。她向後看去,那個紮著長馬尾的紅發少女已經帶著布蘭多的屍體從森林中離開了。

她自然以為布蘭多已經死在那一擊之下。

但不知為何,維羅妮卡心中竟產生了一絲可惜。那個年輕入的剛烈性格引起了她的好感,這位克魯茲人的女戰神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年輕時代。

那個時代的自己,又何嘗不是不願向這個世界屈服。

可惜是個埃魯因人。

但就在維羅妮卡暗自可惜的同時,茜已經帶著昏迷不醒的布蘭多穿過了森林——在先前滾入那個樹洞丟掉了雷之槍之後,手無寸鐵的她竟僥幸逃脫了聖者多頭龍的第一攻擊序列——這救了她與布蘭多一命。

少女按照布蘭多的吩咐,向南穿過了穀口,進入了暴風圈之外的最後一道關卡——遠古地峽。

兩天以來,為了盡早抵達布蘭多口中的‘聖白之石’,這位馬尾少女沒有合過一次眼。可是布蘭多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越來越微弱,這讓茜感到彷徨與不安。

她生怕布蘭多在什麼時刻就永遠停止了呼吸,茜心中始終空空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這一切。

她始終胡思亂想,偶爾甚至小聲哭起來。

愈向南,樹林逐漸在她眼前變得稀疏起來,森林的地面由一片鬱鬱的青色變得灰黃相間。雖然在這個沒有太陽的永夜之中想要分辨顏色有些抽象,但茜還是能根據地表的植被、土壤與巖石分佈猜出一個大概。

草甸在這個方向上東一塊、西一塊分佈猶如禿子的頭髮,下面的褐色土壤中裸露處巖石稜角,樹木在遠處的霧氣之中稀疏分佈,山谷在這個方向上好像變得死寂。

終於在這天傍晚——從時間上來推算——茜並不確定自己在疲憊之中有沒有少算掉一個晚上或者是更長時間。

但她終於找到了布蘭多所說的地方,那是在一片黑漆漆的山谷中一塊醒目的巨大的白色巖石,那巖石上仿佛泛著一層微光,在這荒寂的山谷中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不需要任何語言,茜就明白自己找對了地方。

這位姑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趕了過去,但事到臨頭緊張、焦躁與疲憊的情緒終於擊垮了她,她腳下一絆,竟然被一塊突起的巖石絆倒在地。

背後的布蘭多也被一下遠遠地摔了出去。

茜幾乎是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自己掌心與手肘一陣陣刺痛,趕忙爬過去扶起布蘭多。她用手放在布蘭多的胸口——年輕入的傷口已經化膿潰爛了,但她無能為力。

少女只是感到布蘭多的心臟還在微弱地跳動,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茜終於忍不住眼中一片模糊,捂住嘴哭出聲來,她又冷又餓,離開森林時好像背包被掛在了樹枝上,當初因為急著逃跑也沒發現。

結果食物和應急物品全部留在那裡了。

紅發少女哭了一會,這才好好地將布蘭多安置在巖石下巨大的空隙中,她不敢丟下布蘭多一個入,只能呆呆地坐在布蘭多身邊,希望自己的領主大入能就這麼好起來。

可是情況並沒有向她想像中那麼發展。

第二天一早,茜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布蘭多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簡單的說,魔力正在從年輕入身體中流失,對於一位進入了黃金領域的強者來說,這樣得徵兆幾乎預示著死亡。

雖然茜並不清楚這一點,但力量流失絕對不會是好事,她慌張起來,可一時間卻又找不到阻止這一切的辦法。

但正當她焦慮不安的時候,這時一個突兀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咦?”

那是個女入的聲音。

茜一怔,她立刻警覺地向聖白石之外看去。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也只有可能是維羅妮卡了,但讓她吃了一驚的是,她看到的是一個詭異的女人。

或者應當說是一個上半身是女人,而下半身是某種植物的生物。

那個女人她並不認識,但那個女人一根觸手上纏繞著的昏迷不醒的女孩茜卻認了出來——那位克魯茲千金大小姐,法伊娜。

她立刻意識到這個女入就是殺死蒂雅的兇手,順手想要去拔腰間的短劍,但這一拔卻拔了一個空。

茜這才想起短劍早已丟掉了。

她咬了咬牙,警覺地看著凋零領主安德莎,開口問道:”你是誰?”少女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變得沙啞無比,喉嚨也千得生痛。

安德莎也正在打量這個紅發少女——她顯得有些饒有興趣,甚至笑瞇瞇的——不過這個危險的女人甚至連一個正眼也沒去多看布蘭多一眼,目光完全停留在茜身上。”小姑娘,”她開口道,聲音有些感性:”我好像認識你。””我不認識你。”茜雖然感到自己已經是搖搖欲墜,但還是一隻手護著布蘭多,咬牙盯著這個女人答道。”不不,”安德莎瞇起眼睛,搖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身上有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

茜沒有答話。

安德莎卻微微一笑:”我想起來了,這個味道——是神之血!”她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我是不是應該叫你——雷之神使呢?”

茜臉色劇變,本就蒼白的小臉頓時變得跟紙一樣白。

神之血帶給她的痛苦就像是一把滴血的刀刃清晰可見,她至今還記得自己被那個牧樹人殺死然後又復活的一夜,隨後每天纏繞著她的噩夢,幾乎讓她每時每刻都掙紮在崩潰的邊緣。

甚至若不是領主大人,茜明白自己早已成為了一個沒有意識的怪物。

就和她當初遇到的那個大地神使一樣。

她忍不住盯著安德莎,心中清楚,這個女人和當初那個入恐怕是一夥人。

牧樹人。”牧……樹人?”茜幾乎窒息,但還是開口問。”呵,你竟然認得我們,不過想來也不奇怪,”安德莎答道:”既然你身體中有神之血,自然也是我們的一份子。”

她偏了偏頭:”不過有些奇怪,你好像有自己的意志。””我不是什麼神使!”茜吸了一口氣,激動地反駁道:”也不是你們的一份子!””不不不,”安德莎看著茜,眼睛越來越亮:”看起來這一次的收獲不小,除了克魯茲人的小公主之外,竟然有意外的獎勵。一個流落在外的神使,是誰給你的神血?”

茜看著她,閉口不答。”沒關系,我會知道的。”女人'微微一笑:”從現在開始,小姑娘你就是我的戰利品了。”

茜哆嗦了一下:”休想!””喔?那可由不得你。”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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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3 22:09: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幕 黑暗之血

那可由不得你喔,小姑娘。”安德莎笑吟吟的話語未,身後一條藤蔓已經如同閃電般射出,不過她明顯小看了茜的實力,縱使又累又餓”茜還是敏銳地單手撐地讓整個身體向一側空翻然後輕飄飄落在布蘭多身邊,躲過了這一擊。

紮著馬尾的紅發少女抬起頭,恨恨地盯著安德莎,這位牧樹人的十二位牧首之一一出手,她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安德莎也是一怔,輕輕咦了一聲”“雷之神使不是咒術系的單位麼?”她有點驚訝地自言自語道:“變異血統?哼,真是好運氣。”

不過這個自負的女人收回藤鞭之後並未立刻再出手,而是用變成淺紫色的眼睛看著茜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乖乖跟我走吧,姐姐可不會傷害你。”

茜一語不發,斬釘截鐵地搖搖頭。

“切”,”安德莎放下一條藤鞭:“人類還真是不死到臨頭不會掉眼淚的生物,聽好了,我可不保證你不會受傷。”

茜明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仍舊默默地擺出隨時準備出擊的姿態,雙手本能地呈爪狀,手臂也再一次出現了金色的紋理。

魔力反應?安德莎一抬漂亮的眉毛,輕輕恩了一聲,隨即否認了這種猜測。作為混沌之中行邪惡之事的異教徒”牧樹人對於魔力流動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敏銳。茜身上的神秘紋理看起來像是與空氣中流動的魔力產生共鳴的魔紋,但實際上卻有細微差別。

那更像是巫師的魔法紋身。

安德莎越來越好奇,這個小姑娘身上奇怪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她已經等不及要好好研究對方一下;她豎起食指”一道藤鞭向茜鬆了過去。

茜仍舊是小心地退避,然而這一次藤鞭卻像是有生命一樣半途轉向,向她手腕纏了上來。少女一驚”左手抓住那藤蔓一扯”竟一把將那藤蔓扯得稀爛。

好鋒利的爪子。

安德莎微微一怔,她的藤蔓看似柔軟,事實上卻帶有侵蝕要素”縱使是一般的魔法武器也無法輕易抵擋,但卻擋不住茜看似隨意的一爪。

不過安德莎畢竟是牧樹人的十二牧首之一,就在茜扯開其中一根藤蔓的時候”更多的藤蔓已經在安德莎暗中指揮之下從她腳下破土而出,措不及防之下這位紮著馬尾的紅發少女頓時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開始茜還想要掙紮,但安德莎用藤蔓緊緊地束縛住她的手腳就讓少女動彈不得。茜被制住之後立刻一咬牙,竟調動身體之中的魔力開始攻責位於她心臟位置的神之血結晶。

在安德莎看來”空氣中立刻跳動著一束束弧形的閃電,這些閃電的源頭全部都指向茜的心臟位置。

對於神使來說,這樣得舉動只有一個含義那就是自殺。

大部分神使都會在身陷重圍”有可能被敵人生擒的情況之下才會遵照神之血中最原始的本能地去這麼做,以阻止牧樹人之外的組織獲得神之血的樣本。

可這一刻茜卻以自己清醒的意識去調動魔力攻擊神之血,她雖然動彈不得”但仍以仇恨的眼神盯著安德莎,燃燒著琥珀色烈焰的眼睛中只有一個意思:玉石俱焚。

安德莎倒吸一口冷氣:“你在幹什麼!”,她四下看去”心思急轉試圖阻止茜這種行為”

下一刻安德莎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茜背後的布蘭多身上。

她立刻一伸手,一條藤蔓瞬間將一旁奄奄一息布蘭多卷起來,末端鋒利的倒刺彎曲指向年輕人的咽喉。

“立刻停下,否則我殺了他!”安德莎厲聲晃茜一震,自我毀滅的舉動頓時停了下來,她咬牙切齒地看著安德莎,終於開口說了兩人進入戰鬥以來的第一句話:“卑鄙!“哼”,”安德莎松了一口氣”隨即又微笑起來:“那可是為了你好,茜別過頭。

安德莎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若是離開這今年輕人,她恐怕立刻就會自殺。她不禁有些苦惱起來,神之血對於牧樹人來說也相當珍貴,更不要說茜身上表現出的異象讓她相當感興趣。

可她看了看布蘭多,心想總不能帶著這個臭男人上路罷?只是這一看,安德莎卻呆了一下一是這個傢伙?

“叫布蘭多是吧,嘖嘖,怎麼搞成這麼一副樣子了?”,安德莎為感驚訝之後,立刻開口調侃道:“讓我猜猜,是那些克魯茲人下的手?”

茜回過頭”吃驚地看著這個女人。

“不必驚訝,沒什麼能瞞過我。”安德莎神秘地一笑。布蘭多身上有幾處傷口上面還殘餘著一股濃鬱的讓她厭惡的氣息不用說那應當是炎之聖殿的聖法術造成的傷口。

茜沉默了。

安德莎偏著頭看著這位少女,忽然心生一計:“他是你的領主?”

茜沒有答話。

“沒關系,你的領主大人這個樣子看來也活不了多久了”,”安德莎拍拍自己的臉蛋,笑道:“魔力正從他身體中流失,對於我們這樣得強看來說,這和生命流逝並沒有什麼區別。”安德莎看到茜身子抖了一下,笑意更濃:“莫非你打算在這裡陪到這個男人死去為止。沒關系,姐姐可以陪你。

茜咬了咬牙,她抬起頭,看著安德莎認真地答道:“我明白,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說你可以出手救活領主大人。我明白,如果你真的做到,我就跟你走”,少女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這番話來。

“聰明。”

“但你記住”茜冷冷地盯著安德莎:“若是領主大人死了,那麼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威脅我麼……”安德莎微微一笑:“那還真是一往情深呢”不過你放心”我說做到”那他就一定不會死。”

她想了一下”心想既然是與炎之聖殿結仇的話,這今年輕人倒不是不可以發展為牧樹人的一員。

安德莎認識布蘭多還是當初追蹤法伊娜時遠遠見過布蘭多一面”布蘭多在對付雄狼時展示出的實力讓她印象深刻,後來她又從蒂雅那裡得知了這今年輕人的名字。

倒是個優秀的年輕人她緩緩走過去,彎下腰拍了拍布蘭多的臉蛋:“看在雷之神使的面子上。”

“你真能救他?”,茜看著安德莎的舉動”有些不舒服。不過事到臨頭,她又懷疑起這個女人是不是在欺騙自己。

“以這傢伙魔力流失的速度”頂多一兩個小時他就會徹底死翹翹”,”安德莎答道:“不過要救他也簡單,需要的無非是補充流失的途徑而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嘖,這麼重的傷竟然沒當場死亡,若不是這傢伙身上沒感受到神使的氣息”我都要懷疑他是非人類了。”

“不過沒關系,很快就走了。”安德莎自言自語地說道。

“什麼意思!”茜扭過頭,瞪著她。

“不然你以為我會怎麼救他?”安德莎看棄茜,問道。

“你不能把神之血”茜立刻明白過來安德莎要幹什麼,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會如此喪心病狂,立刻掙紮起來:“住手!”

安德莎卻不著急,她從懷裡拿出一顆黑色的水晶”然後停下來:“住手?你確定,這可是拯救你的領主大人的唯一方法,否則他一定會死。”

茜一窒,不可置信地看著安德莎:“你,你說謊。”

“我幹嘛要騙你。“安德莎答道:“我又不是聖殿的那些傢伙”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能救他,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她拿起那枚黑水晶放到茜眼前,看著這個小姑娘咬著嘴唇遲疑的樣子:“總之我救活他,你跟我走”這枚水晶內的神之血可是高級的黑暗屬性”若不是為了你我可捨不得。”

“你……”,但安德莎已經不耐煩在和茜廢話”她忽然有些期待布蘭多成為神使的樣子”一般來說本體越優秀成為神使之後的可塑性也越強,但神之血很難壓制穿過了要素之墻的高手的意志,在黃金領域之中,布蘭多可以說是她見過最優秀的一個樣本了。

她不顧一旁茜的掙紮,直接將錐形的水晶插入布蘭多的心臟。

布蘭多輕輕“哼了一聲,在昏迷之中皺起眉頭。

“不要!”茜尖叫一聲”瞪大了眼睛。

安德莎卻拍拍手回過頭:“你不必這麼緊張,用意志壓服神之血的也不只有你這一例。我看你的領主大人說不定能成功呢”所以小傢伙你可千萬別急著自殺喔,說不一定一不小心就和你的領主大人生死永隔了喔!”

安德莎口頭上說著這樣的話,心中卻壓根不相信。機手上的黑暗之血不同于雷神之血,乃是最高位神之血,要壓服這樣的神之血,縱使是開化了要素的強者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茜狠狠地盯著這個女人”對方的話不可抑制地讓她心中產生了一絲期望”她轉而看著布蘭多,黑色水晶內的神之血已經開始向著這位年輕的領主全身蔓延,她咬著唇,也只能祈禱奇跡會發生。

這個時候安德莎卻忽然回過頭,因為她忽然感到自己手中的黑色水晶忽然震動起來,一絲金色的線竟然從布蘭多身體反滲入水晶之中”然後是第二線、第三線,越來越多的金線融入水晶之中,讓水晶變得金光閃閃。

“這是……”,”安德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她見證過無數神使的誕生”可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一幕。

這個女人立刻意識到不妙,她下意識地想要將水晶重新拔出來”可她的手才剛剛碰到水晶,忍不住尖叫一聲。

安德莎感到自己的手幾乎燃燒起來,她馬上鬆回手一看就之前那麼輕輕一碰,她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已經完全燙傷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安德莎不敢置信地看著布蘭多胸口那枚水晶在震顫中向四面八方放射出耀眼的金光,這金光已越來越盛,幾乎映亮了小半個山谷。

而就是這個時候,布蘭多在昏昏沉沉之中聽到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的意識中響起:“系統提示:源頭之血匹配。”

“修復工作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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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3 22:10: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幕 命運天賦“

系統提示:源頭之血匹配。”

“修復工作開始——”

正當布蘭多在昏昏沉沉之中感到自己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漂浮時,一個聲音好像忽然將他扯回了屬於自己的世界。

然後他立刻清醒過來,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自己體內侵襲——但布蘭多何其經驗豐富,他馬上反應過來。

那是神之血!怎麼會有神之血?布蘭多微微一怔,但他很清楚被神之血入侵是什麼下場——神之血現在是在修復他的身體,但馬上就會向他的靈魂發起進攻。

布蘭多不敢怠慢,立刻調動意志準備反擊,可此時此刻魔力正從他垂死的身體中向外潰散,布蘭多馬上驚駭地發現,他根本無力阻擋。他發現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神之血流遍自己全身上下,然後逐漸向他的大腦與心臟部位延伸而去。

“我勒個去,別這樣啊!”布蘭多咬緊牙關心中大喊,他眼看神之血就要進入核心區域,可正是這個時候,忽然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系統提示:附近發現命運物品——”“是否啟發命運天賦?”

布蘭多又是一怔,附近怎麼會有命運物品,黃金蘋果不是已經給了茜了嗎?不過這個時候啟動命運天賦又有什麼意義?

命運天賦又無法壓制神之血的力量。

但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心中的聲音又是一變。

“命運天賦已經啟發。”布蘭多頓時大大的一呆,等等,他可從沒選擇要接受這個該死的命運天賦啊!

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神之血已經入侵了他的靈魂了?

他正在驚惶不定之時,系統提示再一次響起:“源頭之血符合。”

“傳承符合。”“靈魂符合。”“傳承開啟——”傳承開啟?”

布蘭多一怔,什麼傳承?源頭之血符合又是怎麼一回事?但他正在疑惑,眼前的景色忽然一變,布蘭多冷不丁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一張冰冷的金屬王座之上。

這個事實顯然不符合他先前的經歷,布蘭多微微一怔,手指跟著動了一下,王座的金屬扶手上回應以冰冷的觸感,讓他指尖忍不住微微一縮。

冰冷的感覺通過他的神經傳遞到思緒中,讓他一下子冷靜下來,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這是什麼地方?”

布蘭多輕輕吸了一口氣,他忽然感到有點頭痛。

這黑暗而冰冷的空間似乎讓他產生了一種窒息感,於是他第一次抬起頭打量這個地方,映入眼簾的是重重拱頂、黑曜石柱子與仿佛無限向一頭拉伸的詭秘的大廳。空寂無人——這是什麼地方?布蘭多回過頭,他眯起眼睛,看到在大廳遙遠的另一頭有著一張同樣的王座,那個王座上似乎也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與他遙遙相對。布蘭多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奇怪的佈景是一面鏡子產生的倒影,他甚至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玩家死了應該去的地方?

冥王的大廳?

但遊戲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個場景。他的疑惑一直持續到對面那個坐在王座上的人開口:“你是誰?”聲音低沉但並不沙啞,反而有些厚重,這道聲音穿過大廳之間長長的距離,落在布蘭多耳中依舊清晰無比。

“你是誰?”布蘭多反問。

“我?”那個人輕笑了一聲,他將一隻手支在王座上,下巴放在拳頭上,仿佛整個身體都向一邊歪去:“在下只是一個笨蛋罷了。”

咦?”布蘭多一怔,他微微皺起眉。這難道是一個任務?可遊戲中有這樣一幕嗎?任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有這樣的場景。

“總而言之,先冷靜下來。

”布蘭多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他先輕輕吸了一口氣,回想了一下遊戲中類似的情形。如果這是一個任務的話,那麼先接上對方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但願不是要什麼猜謎遊戲。”

布蘭多心中腹誹了一句,然後答道:“那我……你為什麼在這裡?”他本來想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事到臨頭卻又改口。

“那不如先問問你為何在這裡,小傢夥。”那個人的聲音說道,不容置疑。“我?”布蘭多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在下也不清楚。總而言之在得罪一個女人之後,又幹掉了一個神官,然後就到了這裡。”他有些自嘲地答道。

“那麼有點意思了。”對面的人說道。“恩?”

“小傢夥,你以為人人都能到這裡來嗎?”那人用拳頭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看似隨意地盯著布蘭多答道:“我想想,你是黃金族裔?”

布蘭多心中一跳,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但他心中已經確認這絕對是一個任務。

他想了一下,毫不避諱地答道:“抱歉,連白銀族裔都算不上。”

“原來是個廢物麼?”那個人答道。布蘭多一窒,呲了呲牙——他倒不是因為鬱悶,而是太過熟悉,因為過去他在遊戲中不知道多少次聽過這句話。

在琥珀之劍中,只有那些真正強大的npc才會如此稱呼這個時代的人類——黑鐵之民。而對於所有玩家來說,幾乎都是黑鐵一族。

“算了,”那個人擺了擺手:“我來問你,你在來到這裡之前,有沒有接觸過封印之紋。”“封印之紋?”

布蘭多忽然反應過來——那不是四聖者法恩贊的聖物麼?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繼而目瞪口呆盯著對面那個人。

這傢夥莫非是法恩贊的英靈?

布蘭多已經想起了安曼的那枚寶石,如果說他在此之前有什麼機會接觸到神秘的魔法物品的話,那一定就是那枚寶石了。

布蘭多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他忽然記起奧塔萊絲也說過,她覺得那枚寶石眼熟。

如果是來自同一個時代,那麼有什麼理由不眼熟呢?只是讓布蘭多感到疑惑的是,他忽然想起自己見過法恩贊的聖物封印之紋一次,那還是在琥珀之劍官方網站的某個活動的一段背景介紹上。

他記得那件聖物明明是一柄手杖啊,怎麼會忽然變成一枚寶石?

布蘭多想到的唯一可能是就和炎之王吉爾特的火焰權杖、聖奧索爾的風後指環一樣,封印之紋也被拆成了好幾部分。

而那枚寶石正好是封印之紋的一部分。他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廳另一邊的人已經冷冷地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個聲音冷淡地答道:“但你應該想到了自己到這裡的原因——”

“大人,”布蘭多口氣放恭敬了一些:“你是說那枚寶石。”“那不是寶石,那是命運的種子。”“你說什麼?”

布蘭多聽到這個名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開什麼玩笑,命運的種子不是開啟命運天賦的必備物品嗎?

而事實上命運的種子只是一個統稱,黃金蘋果也是命運的種子,女神之詩也是命運的種子,只是他們對應不同的命運天賦而已;就像是黃金蘋果對應妖精的低語,女神之詩對應瑪莎之子,每一個命運的種子都對應一個獨特的命運天賦。

但布蘭多沒料到的是,自己才剛剛把最上位種子之一的黃金蘋果交給茜,竟然就拿到了另一枚命運的種子。

他忍不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的運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他忍不住看了看法恩贊,心想那究竟是什麼命運種子?不會是雙生之協罷?不過等等!他記得法恩贊生前好像正是雙生女神的信者,而雙生之協這個命運天賦也正好是出自對方的傳承——法恩贊大守護者之杖的附送獎勵。

想到這一點,布蘭多頓時雙眼放光地問道:“命運的種子,那一種命運?”

“喔?”大廳對面的人微微一怔:“你竟知道命運的種子。”“也好,”他點點頭,“省了在下一番口舌——灰寶石承載了在下的命運,接受這命運的人,自然要接受來自於遠古的傳承。”

“遠古的傳承?”布蘭多微微一怔,不應當是命運的傳承嗎?雙生的女神可是沃恩德命運雙子,掌握著命運前進的方向。

他略微感到不對,反問道:“那麼這個傳承的名字叫做什麼?”

布蘭多這麼問,已是在詢問命運天賦的名字。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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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幕 遺民

“蠢得可憐,你以為什麼是源頭之血?”那個神秘的人冷笑,又好像不屑於與布蘭多交談一樣自言自語——但充滿了一種看好戲的憐憫:“死到臨還不知掉淚,正是人類的共性!”

布蘭多若不是聽習慣了這種傲慢的語氣,一定會氣得忍不住磨牙齒。事實上他依舊磨了牙齒,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是說神之血?還沒可怕到那種程度吧。”

那人恩了一聲,但說道:“口不對心。平時是如此,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有辦法調動意志力去壓制它?”

布蘭多按在金屬王座上的手指曲起,指尖微微白。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那人說得沒錯,布蘭多現在的確很緊張——雖然這裡應該是個精神構造的世界——但事實是來這裡之前,神之血正在入侵他的身體,甚至開始掌握他的意志。

生死迫近的預感讓他心中怦怦直跳,尤其是被對方提醒之後。

“所以說?”布蘭多問。

“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

“難得等到一個可以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是個廢物,但看起來也不是一般的廢物;我不清楚你身體中怎麼會有遺民的血統,不過既然是我們的後代,幫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的。”

“等等,遺民?後代?”布蘭多一愣,法恩贊說他是他們的後代?那豈不是布蘭多身體之中還流淌著神聖聯盟諾瓦梅人的血?

這都是什麼人吶?布蘭多此刻唯一可以聯想到的就是他那個神秘的祖父,可他在想究竟是何方神聖才能既與聖奧索爾有聯系,又與神聖聯盟的聖白十字白獅帝國有聯系,布蘭多一時忍不住聯想起那些七八糟的王室關系。

或者說莫非布蘭多一家還是聖者之戰時代遺留下來的古代王室一脈?

但不大可能,他又不是白銀族裔。

他亂七八糟想了一通,然後才抬起頭看著王座對面那人,問道:“所以說,條件呢?”

“不是很明確了嗎,”那人嘴角一揚:“明明是遺民,就應當明白自己的使命。我的要求並不復雜,接受‘愚者’這個天賦就可以了。”

“又是遺民。”布蘭多微微皺眉,他疑惑的是什麼是所謂的‘遺民的道路’——加入大聖堂?這顯然不可能。

但對方說出只需要接受‘愚者’這個天賦就可以了,這讓他有點吃驚。獲得天賦按照‘琥珀之劍’中的理解至少算是一個獎勵吧,這麼優厚的交換條件讓他有些警覺起來。

“所謂的‘愚者’的天賦是什麼?”他問道。

那人一攤手:“在這個世界上,天賦有千千萬萬,來源於血統、來源於種族、來源于歷史,”那個人在王座上換了個姿勢,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但出身、機運與命運,就像是一條條無形的線將每一個人聯系起來,決定了他一生要走的路。”

“你應當知道那對雙生子是幹什麼的吧?”

“是雙生女神吧……”布蘭多在心中腹誹,當然這話他沒敢說出來。

“天賦就像是使命,‘愚者’的使命是獨一無二的,這個天賦可以說是由我而得名,但卻沒有你想得那麼膚淺,”那人聲音低沉了一些:“至於什麼是‘愚者’,將來你自然會明白——至於這個古代天賦,是開啟潛力的鑰匙——”

他話鋒一轉:“‘愚者’有七重意思,第一重權限對應天空之外的戰爭之龍提亞瑪特,它的寓意是狂熱,至於它的力量你可以自己體會。”

布蘭多懷疑地看著他:“聽起來不錯,但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傳承——”

“又是傳承,”布蘭多小聲嘀咕了一句。

“喔?”王座對面那人微微一怔:“看來你已經知道一些資訊了,不過我也懶得騙你,尋找一個真正可以繼承這一切的人並不容易,至少血統上就有嚴格的限制。”

“但你也別得意得太早,我一樣可以見死不救,等待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布蘭多聞言一窒,正想借機提條件也不得不收了回去。

“所以你明白了嗎?”那人問道。

“這由得我不答應麼?倒像是惡魔的惑。”布蘭多沒好氣地答道。

“你不必試探我,”那人卻搖搖頭:“惡魔是我的死對頭。”

布蘭多一愣:“你真是法恩贊?”

王座對面傳來一聲低笑:“想像力豐富。”

布蘭多這下真呆了,他一直以為對方應當是法恩贊,或者至少是四賢之一。“那你究竟是誰?”

那人卻不回答他:“你不想知道愚者天賦的下面六重權限如何打開麼?”

“反正你都會告訴我不是麼?”

“聰明。”

布蘭多呲了呲牙,心想遊戲中不都是這個套路麼,聰明個啊。

“收集盡可能多的灰寶石就是了,事實上當年我死後靈魂被封印在灰色聖石中,不過聖石在大戰中破碎,灰寶石也隨之四分五裂,只要找到它們,就足以拿到這個天賦的全部命運種子了。”

“等等!”這一次布蘭多終於忍不住叫停了:“你說灰寶石是聖石的碎片。”

“我有說過不是麼?”那人輕描淡寫地答道。

布蘭多聽了這個回答整個人都像是石像一樣僵在王座上,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對面那個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你……你是……”

那人點了點頭:“銀精靈稱我為達諾爾斯,我在女巫中有一個名字叫做永暗與萬境的君主,不過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奧丁這個人類的名字。”

“黑、黑暗之龍……”

“害怕了?”

布蘭多咽了一口唾沫,事實上在遊戲後期玩家與黑暗之龍的影子交過一次手,但那只是一個殘留意識的投影,而且是以本體投影在天空之那是遊戲之中的一個劇情任務,不過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黑暗之龍的人類形態。

看起來和一般人類似乎也差不多。

他猶豫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按照克魯茲人史詩的記載,黑暗之龍就是一個級大魔王,而且還是那種一心要統治整個世界的狗血劇情。

可而今這個狗血劇的主角就在他面前。

這個名字恐怕是他在遊戲中除了瑪莎之外聽得最多的一個,聽得耳朵都起了老繭,平日裡似乎早已習慣了,但真正看到時那種震驚是無與倫比的。

“那到不至於,”他下意識地答了一句,但馬上反應過來:“你想幹什麼?”

“我已經死了。”黑暗之龍答道:“你應當問你想幹什麼。”

布蘭多一怔:“你真的死了?”

黑暗之龍點點頭:“你應該明白,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的意識在灰寶石中留下的資訊而已。”

“媽的,怎麼都喜歡玩這一手,”布蘭多松了一口氣,耳濡目染,他可是從來都把黑暗之龍這位終極大魔頭當作最後b來看的,可聽對方這麼說,他卻忽然想起了圖門。

不過想到這裡,他忽然反應過來,警覺地問:“等等,既然如此,你怎麼幫我對付神之血?”

黑暗之龍一笑:“笑話,區區源頭之血而已,其實那東西根本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作為遺民,你的出身可比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高貴多了——”“等等!”布蘭多好歹一口血沒噴出來:“你的意思是,你剛才說的都是在誆我?”

“那到不至於,再說愚者這個天賦對你也有好處不是嗎?”黑暗之龍陰謀得逞地一笑:“而且我也打算送你一個禮物。”

我去!

布蘭多頓時呆住了,內心一時間無比苦楚:“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沃恩德屬於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行列?繼承誰的命運天賦也不能繼承你的啊,這被現了一不小心豈不就是死路一條?”

但黑暗之龍卻沒跟他再廢話,手一揚,一道金光頓時射入他的心臟部位。

“送你的,讓那個鄉巴佬女人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神之血。“

他話音剛落,布蘭多就感到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句詛咒那該死的最後的國罵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這可怕的疼痛一下從精神的世界中扯回了現實。

而與此同時,安德莎正無比震驚地看著布蘭多身上越來越多的金色光芒湧在他胸前那枚黑水晶之中。

那些金色的光線一束一束從布蘭多身體中產生,仿佛流淌在他皮膚下的金色血液一般,在注入他體內的神之血的催化下瞬間蘇醒過來。

然後這些光芒將布蘭多整個身體包裹起來,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繭。

光繭一收一縮,內部變得越來越明亮,仿佛有什麼東西隨時會破繭而出。

安德莎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上位神之血!上位神之血!”她下意識地喃喃自語:“真正的上位神之血!”

“神民的後代!這怎麼可能!”她屏住呼吸,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正在這一刻,光繭忽然猛地一縮,安德莎的面色也隨之一變——神力反應——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無形的神力正在與天空之上某個星座產生聯系。

“等等,不好!”安德莎這才想起附近可不只有她一個強者,維羅妮卡與灰劍聖梅菲斯特都在山谷附近,這還不包括她之前遠遠地看過那頭霧魘。

她馬上張開無數藤蔓想要阻斷這種無意識的神力連續,可正在這一刻,那個巨大的光繭卻猛然一張。

晚了一步。

一道耀眼的金光已經沖天而起,這刺目的金色光柱像是一條源源不斷的光河刺向天空,分開雲層,指向夜幕之上第七個星座。

戰爭之龍——提亞瑪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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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幕交錯

在綠之塔,鋪天蓋地的雨水正在瓢潑而下。遠遠近近代表火種的光柱已經熄滅了,天地之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偶爾的紫色閃電才能撕開重重黑暗,耀眼的電光將雨水映成一片銀色。

狼群已經攻破了綠之塔外圍最后一道屏障,渾身雪白的冬狼與毛皮潰爛的瘟疫之狼越過重重疊疊由德魯伊與樹精靈的屍體壘起的防線,第一次出現在了綠之塔的居民們的視野中。

狼群像是洪水一樣從起伏的大地上席卷而至,銳利的爪子彼此起伏,踩踏在分不清是泥水還是血水的地面上,帶著飛濺起的水花穿透雨幕。

很快一排面色蒼白的面孔出現在了磅礴大雨中,男人或者女人的臉孔,有些甚至還很年輕,不過是少年,上面寫滿了混合著驚恐與不安的神色。

雨水從這些人臉上滑下來,從額頭、鼻粱上、眼皮或者是臉頰上,他們微微張開口,但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德魯伊長老站在這樣一支,軍隊,后面,手持橡木手杖,面色嚴肅:在他眼中這些年輕人就是綠之塔的最后力量了,可以說是天空之環在這里的為未來留下的種子。

可在生死存亡的局面面前,即使是種子也必須投入到防御戰中。德魯伊們在綠之塔最下層的秋分大廳建立起最后的防線,試圖阻止狼禍進入城鎮之內。

所有人聽著狼的腳步聲在雨幕中比雨點還要密集,那仿佛是一只恐怖的大軍在行進”讓人由不得感到綠之塔的火種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或許下一刻”就是永恆。

成千上萬的人被黑暗所吞噬,死去的人就像是一個數字,但這些數字曾經包含著一張張生動的臉一他們原本是丈夫”兒子,朋友或者戀人,但都失去了色彩。

第一批冬狼從黑暗中湧現了,它們在這里力量已被削弱到最低限度,差不多被壓制到黑鐵中位的水準,但憑借恐怖的數量還是讓人忍不住心悸。

這正是狼禍最讓人感到絕望的地方,無論你多麼英勇善戰”但最終還是耗盡力量在無窮無盡的攻擊之下倒下。

狼群可能付出了比德魯伊、樹精靈多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一它們的屍體在雨中溶解,化為黑色的污水滲入地下但更多的它們的同類越過這些屍體,一擁而上,黑暗之中仿佛沒有盡頭。

然后狼與人撞在一起。

它們撞上了藤蔓交織變成的一道荊棘之墻,后面的狼毫不在意前面的同伴一第一頭冬狼撞在荊棘之墻上,尖銳的刺刺穿它們的皮毛,烏黑的血液染黑雪白的外皮。它被后面湧上來的狼群撞上來”壓扁,甚至眼珠子都因為受到擠壓而爆裂、突出眼眶之外第二頭、第三頭冬狼重蹈覆轍,垂死的魔狼發出可怕的哀嚎,但更多的狼只是踩著它們同伴的屍體跳上了荊棘之墻,倒下的冬狼一瞬間就被鋒利的爪子踩成肉泥。

銀色的潮水很快漫過矮墻,撞入了樹精靈戰士的隊列中,樹精靈的陣型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向后凹陷,許多人第一時間就被無數狼口拖了下去,慘叫此起彼伏。

“罕見的大魔潮。”

威廉一襲銀袍站在大廳通向綠之塔一側外面的廣場上,天地間連成一線的雨水在離他身體一尺之外就像是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墻向外濺開,化為一層水霧。

在旁人看來”這道無形的墻在這位銀色聯盟的傳奇巫師身體周圍幾乎形成一個完美的球形,球形籠罩的范圍甚至連地面前無比干燥,周圍的水流無法滲入只能從兩邊匯成小溪繞行。

但老人顯然並未在意此事,他手持一支銀色的手杖,杖頭六枚石制符文環繞;若是布蘭多在此會認出這柄法杖正是傳古級聖物一秘銀之耀”卡奈奇歷任城主的傳承,也可以說是而今威廉的身份象征之一。

他手持法杖,隨手彈出幾道閃電擊斃了幾頭穿過樹精靈的防線想要進入城鎮內的冬狼,沉吟了一下,如此說道。

……哼,哈茹在議會上如是說口這次魔潮不過是例行公事。但當初銀燭議會是怎么告誡他的?占星術士們在觀測黃昏之龍的星座時,早就偶然發現幾個星座搖搖欲墜,他全然不當一回事。”

威廉身邊的老人雪白的眉毛一抬,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這位老人身邊同樣環繞著一道球形的透明墻,只是沒有那位傳奇巫師范圍那么誇張罷了。

“所以你來這里,原來是為了這回事?”,威廉回過頭。

“差不多,如果信風之環出了問題,人類恐怕會丟掉安培瑟爾以南所有的疆域。”,老人答道:“何況,埃魯因畢竟是我半個祖國。

“不過原本只是觀測一下情況而已,可沒想到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從綠之塔的情況來看比文獻上記錄聖者之戰那一次還要來勢洶洶。”,他抬起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若不是我還有理智的話,都要懷疑瑪莎大人的創世法典"tiamat"開了個口子。”

“我可不喜歡這種冷笑話”威廉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天空中閃過一道閃電,將他削瘦的臉映襯得一片雪白:“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圖拉曼老弟?全部干掉這些魔物,保全他們?”

他指了指那些德魯伊。

“你盡管笑話吧,我可沒那個能耐”,”圖拉曼瞥了這家伙一眼,他從袖子里拿出一顆水晶球:“若是他們守得住,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守不住,我暫時將枯木議會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按照他們的話說有種子,大樹就會生根發芽。”

“傳送之球”,威廉銀色的眉毛一掀:“你竟然把這東西帶來了。”,“這叫萬全的準備,老友。”

“你又在諷刺我了”威廉微微一笑。他彈了彈枯樹枝一樣的手指:“我和你說過了,我來這里並不是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純粹是為了過去的一個老朋友而已。”

“還是獅心劍?”圖拉曼神秘地一笑:“你明知道那東西不在這里。”“不”,威廉答道:“我也說過,重要的不是劍,是人。埃克並不因為獅心劍而成為埃克,但獅心劍卻因為老友而閃耀。”,“是啊,人,但那小子早先還騙我說要走上學者的道路呢。不過埃克那家伙原來是個學者嗎,等我去確認了石板的消息再來找他算賬。”,圖拉曼答道。

威廉忍不住笑了笑。

“你也有上當的時候?”

“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你要小心了,將來別叫我看笑話。”,圖拉曼答道。

威廉不以為意。他抬起頭看著樹精靈搖搖欲墜的防線,淡然地站在雨中話鋒一轉問道:“你說它們能支持多久。”

“一個小時。”,“然后期”,“樹精靈和德魯伊應該還有一支精銳部隊,城鎮內的半人馬也還可以組織起一支守備部隊,但無論如何,頂多一天。”

“一天。”威廉看著黑漆漆的天地之間,在遙遠南方天際只剩下寥寥數道光柱還依舊矗立。這位傳奇巫師薄薄的嘴唇動了動,蒼老的眼睛一片出神,仿佛在思考什么。

圖拉曼並沒有估錯,德魯伊們幾乎已竭盡全力,但縱使是將冬狼放進來打巷戰,也頂多還能芶延殘喘數個小時而已。

但正是這個時候,威廉的眉毛微微一揚~他回過頭。

看到圖拉曼臉上同樣出現了驚訝的神色。

同一刻。

枯木議會的長老們正守護在綠之塔陳放火種的大廳之外,局勢險惡,每個人都清楚這一點。可在布蘭多傳回消息之前,他們只能等待。

大雨的聲音掩蓋了一切其他聲音,站在人群最高處的大長老不只一次回頭去看那在混沌的魔力壓制之下搖曳不定的火苗老人雖然表面上神色冷靜,但事實上內心充滿了不安與焦慮。

從時間上來說,布蘭多與華德、奎尼爾一行人這個時候應當已經傳來消息了。他忍不住看了牽著自己的左手,同樣一語不發的芙妮雅,這個小姑娘自從布蘭多離開后就一直是這個狀態了。

“大長老,時間不多了。”,老人回過頭,看著那個身材高大的德魯伊長老。他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回話,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南方天際。

天地之間漆黑一片。

但正是這個時候。

佝僂著腰大長老忽然面色一變,事實上不只是他,所有在場的大德魯伊都在同一刻感到了內心中那種悸動。

強大的魔力共鳴他們抬起頭。

一道金色的光柱忽然從南方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出現,瞬間貫通天地。每個人都抬起頭,看到光柱分開層層云層,直達天空之上的盡頭。

“那是什么?”,德魯伊們呆住了。

但更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不到下一秒,信風之環中心竟然同樣升起了另一道金色光柱。這光柱與之前那一道交相輝映,而落在此刻站在秋分大廳之外的傳奇巫師威廉眼中竟是如此的眼熟又是共鳴反應!

“是那個小子!”他身邊的圖拉曼眉頭一皺,立刻說道。

威廉看了他一眼,然后他一言不發向前一步,整個人竟就這么憑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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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幕 蘇醒

梅菲斯特抬起頭,看到夜空一線的金色光柱,以及遠處另一道與之交相輝映直抵雲霄的光柱。他從草叢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葉,此前四人中他從霧魘的攻擊下逃脫顯得最為輕松,聖多頭龍幾乎沒有找他麻煩,只是離開森林之后沒想到卻迷了路。

梅菲斯特抬起頭看著那光柱,眼中熠熠生輝,他停了下來,然后就往那個方向走去。

而與此同時。

當耀眼光柱爆的一瞬間,安德莎就從身后生長出無數觸手射向光柱中央的布蘭多,試圖阻止這娓模浩大的神力反應,可她沒想到她堅韌如鐵的藤蔓一碰到那些金色的光就像是紙片遇到火一樣燃燒起來,轉眼化為灰燼。安德莎尖叫一聲,趕忙收回漫天藤蔓。

那金色的火焰仿佛有一種力量可以直接灼燒她的靈魂一樣,令她感到一陣刺痛。就這么慢子片刻,這個牧樹人的牧忽然感到什么,她警覺地回過頭,變成紫色的眸子微微一瞇,看到山谷另一頭青光一閃。

“來得可真快。”安德莎咬了咬牙,她趕忙后退一把抓起茜的胳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暫時還不到和那個女人打交道的時候,小寶貝,跟我來。”,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拉竟然沒拉動。

安德莎低下頭吃驚地看著茜,卻現紅少女一只手抓著地面上突起的巖石,堅定地看著自己。

“我不跟你走。”茜毫不畏懼地盯著安德莎的眼睛,一字一頓地答道。

“你瘋啦!”安德莎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治好了他你就跟我走的!”

“我又沒說我要說話算話”茜答道:“我不會離開領主大人的,你殺了我好了。”安德莎一時竟呆了,按說牧樹人在世人的印象之中才是狡猾多端、出爾反爾之輩沒想到今天反而上了一個小姑娘的當。

她現在就是有心去殺了布蘭多,可那金色的火焰也未必允許,她氣得渾身抖,只能反手山已打在茜腦后,讓這個小姑娘輕哼一聲昏過去。

可就這么一耽擱,山谷那一頭的青色人影忽然加速那正是一人一劍追上來的維羅妮卡這位帝國的女戰神抿著唇、單手按在長劍青之蒼穹的劍柄上,整個人向前一步這一步仿佛將數百米長的空間折疊為一點。

下一刻。她攔在了安德莎面前。

維羅妮卡冷冷地看著被安德莎捆得嚴嚴實實的法伊娜,開口即道:“安德莎!”

“嘖”,安德莎手上的動作一停,她畢竟高高在上的人物,已經平復了心情。輕輕一哼:“還是慢了一步,維羅妮卡大人的要素之力果然已經走進入了“極,的領域,速度已經快到甚至可以讓人的視覺產生錯覺呢。”

“別和我廢話安德莎”,維羅妮卡的聲音冷若冰霜,面前這個女人的身份她一清二楚,出現在這里肯定不是為了來恭維她,更不要說法伊娜還在對右手上。“法伊娜怎么會在你手上羅諾和艾爾曼呢?”她質問道。

“你是說這個小姑娘?”安德莎顯得並不在意維羅妮卡的語氣,她伸手讓捆住法伊娜的藤蔓靠近自己一些,伸出手指托住這位貴族千金的下巴:“真是個迷人的美人兒呢。”

“少給我賣關子!”伴隨著一聲厲斥,維羅妮卡長劍“錚,一聲出鞘,她用劍指著對方:“安德莎,你究竟在這里干什鼻!”

維羅妮卡當然注意到了安德莎背后的光柱但因為熊熊金色火焰遮蔽,這位軍團長並沒有察覺里面還有一個人。不過她還是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茜,皺了皺眉頭。安德莎眉眼如畫笑了笑:“不如軍團長大人猜一下?”

維羅妮卡面色一沉,也不和這個女人廢話緊抿著嘴直接一劍削了過去。她這一劍帶起一道青色的氣流,氣流脫刃而出竟形成一只青色的飛鳥狀,在旁人看來那就像是一只青鳥一振雙翼帶起一條長長的尾流向安德莎射去。

速度快若雷霆安德莎面色一變,沒想到維羅妮卡一上來就全力出手,她布滿藤蔓的纖細右手一揮,轟然一聲地下生長出無數顏色慘白的荊棘想要攔住維羅妮卡的劍氣。

這些當然不是普通的荊棘,而是來自硫磺之河血玫瑰的藤蔓,本身就堅硬若鋼,而且上面的倒刺還帶有可以讓人皮膚潰爛的劇毒。

可那只青鳥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振動翅膀繞開從這些地獄植物的間隙之間穿過,仿佛一只靈巧的海燕,繞開障礙仍舊直奔安德莎而來。秘劍術!安德莎這才明白維羅妮卡走動了真格的,蒼穹之墻是一門以風要素為基礎防守劍術,雖然重在防御,防守時有若大氣之墻無孔不封,但反擊時靈巧如風,亦有獨到的一面。

那只上下翩飛的青鳥就是此刻最好的例證。

安德莎一咬牙,干脆放開抓住法伊娜下巴的左手,反手對著那劍一揮,當指尖碰到青鳥的一剎那,維羅妮卡的整道劍氣就像是風中的塵埃一樣竟點點消散。

“維羅妮卡大人”她說道:“你不是在下的對手,何必魯莽。”維羅妮卡沒有答話,回答的是她手中的劍。安德莎一言未畢抬起頭,看到眼前竟出現了一幅壯觀的青色,無數青鳥正振翅從一個巨大的青色漩渦中射出,構成壯麗的景象。

那一幕,緩慢而又壯美,仿佛讓人產生了一支巨大的遷徙鳥群正沿著白色的云墻、青色的蒼穹向上飛行的錯覺、

“風之領民!”,凋零領主終于孌了臉色,她向上伸出五指,尖叫道:“大地傀儡!”,

伴隨著安德莎的嗓音,兩人腳下的地面轟鳴起來,無數泥土、巖石向上湧起,竟瞬間構成一個龐大的傀儡。

而維羅妮卡劍下無數青鳥向前,盡數撞在這突然出現在的傀儡上,每一道劍氣都在上面打出一個巨坑,只是轉眼之間就有更多的泥土將巖石傀儡修復。

一瞬間上百道劍氣之后,傀儡巨人雖然渾身都是坑坑窪窪殘缺不全,但卻依然能夠行動。它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舉起碩大的拳頭,隔著幾百尺泰山壓頂一般向維羅妮卡砸過去。

女軍團長額頭上已經見汗,但卻顯得沉穩無比。她一動不動咬牙在頭頂舉起青之蒼穹,閃耀的劍鋒橫掃而過切入巖石傀儡,轟然一聲巨響,巖石傀儡一條石臂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維羅妮卡收回劍,輕輕出了一口氣,之前的戰斗幾乎讓她有些脫力。但她抬起頭看去,卻現安德莎站在大地傀儡旁邊,只是臉色稍微少了些血色而已。

兩人一輪交手,高下立判。

安德莎看也著維羅妮卡,為了以防對方再出手,她微微一笑將手指放在法伊娜的脖子上:“維羅妮卡大人,在下可不是來和你爭斗的,你再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

“你不會殺她。”維羅妮卡冷冷地答道。

安德莎一怔,隨即笑了笑:“很聰明嘛,的確,不過這要看這位小公主有多大價值咯。”

“你想干什么。”

“你很清楚,維羅妮卡大人”,安德莎笑道:“我要獅心劍。”“異想天開。”維羅妮卡答道。

“那么這位小公主你也不要了?”,安德莎拍了拍昏迷不醒的法伊娜的臉蛋。

維羅妮卡吸了一口氣,但她搖搖頭:“且不說獅心劍還不在我手上,就算是在我手上,我也不會用它來交換法伊娜。”

“真是無情啊,一件死物在你看來,竟比一條人命還珍貴么?”安德莎尖尖的手指在法伊娜臉上劃來劃去:“這個小姑娘好像是花葉大公唯一的繼承人吧,你不怕那位大人找你麻煩?”“少廢話”,”維羅妮卡答道:“安德莎,你我都清楚獅心劍代表著什么,別說是法伊娜,就是皇帝陛下在你手上,我也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她抬起頭,一字一頓地答道:“克魯茲帝國絕不向任何威脅低頭。”,這一次換作安德莎沉默了。

她很清楚維羅妮卡的性格,她原本其實並沒打算這么早與這個女人碰面。

她原本的計劃是等到維羅妮卡拿到獅心劍后,用法伊娜讓對方分心,好乘機從對右手上奪取獅心劍。

這也是她最擅長的戰術。

可沒想到竟然被突然出現的茜和布蘭多完全打亂了她的布置,她此刻一語不,心中怒意漸盛,但事實上也是同時在思考應當如何補救。

“既然獅心劍不在你手上”安德莎沉聲說道:“那么尋找獅心劍的那個東西,至少應該在你手上吧。”維羅妮卡聞言一皺眉,她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打算,舉起劍準備防爾可安德莎卻又嫵媚地一笑,她舉起左手掐住法伊娜的脖子:“不過既然這位小公主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就先用她來血祭也無妨。”維羅妮卡面色一變,正要開口,可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一“安德莎女士,我不介意你那么干”那個聲音說道:“不過在那么做之前,你最好是和在下解釋一下,你對在下的護衛的所作所為。

安德莎面色一變,警兆頓生,那一刻她仿佛感到自己被一頭野獸從背后鎖定,寒毛直立,她下意識地回過頭。

一道灼目的金色火焰撲面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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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20:49: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四幕 遠古之民

金色的火焰撲面而至,安德莎面色大變。她甚至能感到那裡面蘊含的可怕熱量,而此前的慘痛教訓還記憶猶新,讓她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避。
  
可這一避,也拉開了她與茜之間的距離。事實上此刻安德莎早已把這個小姑娘忘記在一邊,直到她推開的一刻才意識到。

她立刻感到不妙,回過頭,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金色的火焰從她與茜之間的藤蔓上燒過。
  
安德莎痛得慘叫一聲,她忍住痛伸出手就想要去抓已經被燒斷了束縛的茜,可那金色火焰中的聲音比她更快一步——一柄被火焰包裹的長劍從中刺出,擋開她的手攔在茜身前。
  
然後火焰中分開一條路徑,一個人影從中跨步而出——那正是布蘭多——年輕人的衣服雖依舊破破爛爛,但身上的傷已經完全痊癒。他看了安德莎一眼,一邊從自己胸口拔出那枚水晶,隨手絞碎,胸口上竟絲毫不見傷口。   

這東西,是你的吧?”布蘭多鬆開手掌,讓水晶粉末隨風而逝。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安德莎,還是應當稱呼閣下凋零領主?”   

“你認識我?”安德莎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年輕人,一臉警惕之色。她作為牧樹人的牧首並不經常走動,但之前與維羅妮卡交過手後者認識她倒不奇怪,可這個年輕人是怎麼認出她的?
  
若說是聽了之前她與維羅妮卡的對話,可凋零領主這個身份卻是她在牧樹人組織內部的頭銜,別說是一般人,就是維羅妮卡也未必瞭解。   

她眯起紫色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布蘭多。   

布蘭多此刻卻看了維羅妮卡一眼,然後他回轉視線,回應這位凋零領主的目光。他一隻手搭在茜柔弱的肩膀上,借助布蘭多在民兵隊的經驗檢查了一下這個少女的情況,但所幸,茜只是昏迷過去,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安德莎,托這個女人的福,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完全被暗神之血改造,說是神使也未嘗不可。只是情況另有一些特殊——一來莫名繼承了黑暗之龍的傳承,二來是因為奧丁給他的那件禮物。   

那是一滴血。   

那滴血融入他身體中後就完全逆轉了暗神之血的效果,但在布蘭多看來,更不如說是讓神之血完全與被他本身的血統所吞沒,布蘭多在此之前還從未聽說過人類的血統可以吞噬神之血的。   

可當時發生的一切卻正是如此。 奧丁的血液進入他的身體之後,像是帶著一個古老的資訊,一下啟動了他血脈之中的某個信號。那種古老的共鳴是從靈魂開始的,布蘭多那一刻感到自己的精神與意志千百倍的強大起來,一瞬間就完全接收了神之血中那微弱的力量。
  
然後他的血脈開始全面融合神之血——不像是接收改造,到像是吸收神之血中蘊含的力量自我進化。   
總之進化的結果他現在已經可以看到了。
  
首先是暗神之血完全被吸收,因此而獲得暗之神使的能力。快速回復,生命損失、肌體損傷可以以正常速度十倍的速度的回復。   

布蘭多很清楚這個效果比茜的雷之神使還要離譜,因為雷神之血不過是中高階的神之血,而暗之神使卻是貨真價實的頂級神使。
  
而成為了神使,自然也擁有了相應的超自然能力,就像是茜掌控雷電一樣類似的能力,布蘭多獲得的是暗之力。   
這東西有點類似於要素,但說白就是操縱暗元素的力量,這是暗神官與死靈巫師的拿手好戲;不過布蘭多目前還只能讓攻擊之中附帶上暗系之力,這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不了,但作為殺傷性與侵蝕性最強的一系要素,僅僅是侵蝕防禦一項屬性就足以叫任何物理系職業受益無窮。   

要知道當年光、暗以及雷電的武器都是天價,光傷武器無視護甲,有雷電類附魔的武器——例如雷之槍——大多都是出了名的地圖炮,而暗傷武器就以侵蝕防禦與削弱治療效果而著名。
  
而除了上述效果之外,還有一些小小的連帶效果。因為布蘭多發現因為同樣的原因自己的暗系元素池直接擴大了一倍,而光系元素池直接縮小了三分之一。這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但好處遠還不止這麼一點,經過神之血的淬煉之後,他可以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就像剛才逼開安德莎的一劍,力量、靈敏與協調感都強得不可思議,若是放在以前,他甚至根本沒有資格在安德莎面前出手。   

而事實上關於身體屬性提升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布蘭多眼前此刻清晰可見的屬性面板。身體屬性幾乎整個提升了兩倍,已經達到了黃金中游的水準。   

但比起意志與感知的提升來,身體素質的提升還是小兒科。布蘭多看了自己的意志屬性一眼,差點把眼珠子都嚇出來,他發現自己的意志屬性竟然增加到了恐怖的124點,瑪莎在上,要知道意志在琥珀之劍中應當算是非基礎屬性,這個屬性負責對抗大部分法術效果與一些心智效果;超過一百點的意志對於他來說基本意味著十二環以下的任何法術都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而十二環以上的巫師在沃恩德似乎並非是一種常見的生物,也就是說布蘭多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可以自稱魔法免疫的。
  
除此之外,他還獲得了黑暗之龍的傳承。實際上在布蘭多看到愚者的真實效果之後,立刻就將之前的不快丟到了九霄雲外。   

命運天賦——愚者 lv1通技能一樣,學習古代屬性的技能。
  
布蘭多看到這樣一個屬性掛在自己的屬性面板上,只想狠狠一揮拳頭。這命運天賦的強力程度幾乎僅次於傳說之中瑪莎之子,雖然比起來雙生之協還是更適合他,但要從天賦本身的強大程度來看:   
雙生之協就什麼都不是了——   

第一個天賦能力狂熱就不用說了,每天一個小時之內變身超人。一倍的能力增幅,可以直接讓他從黃金中位進入黃金巔峰,甚至觸摸到要素領域的邊緣。   

而第二項天賦能力遠古之民,換做其他人可能無法理解。但作為玩家布蘭多卻很清楚這東西的作用——古代屬性的技能,顧名思義就是從上古時代一直流傳到今天那些傳奇技能,這些技能大多都是一些知名npc的招牌技能。   

例如圖門的古代聖紋術,炎之王吉爾特傳下來的閃劍劍術,或是至高者——聖徒法恩贊的赫魯迪恩預言等等,這些強力法術、技能都打著所謂的【古代標籤】,大凡這種技能一般都要求極為苛刻——血統、天賦、屬性與與運氣無一不包括,有一些甚至還注明了玩家必須完成哪些任務、而又不能完成哪些任務,而一旦與其中任何一項不符合,你就永遠也別想掌握。   

就像是炎之王吉爾特的閃劍劍術,大部分克魯茲人的宮廷騎士、王室成員都會那麼兩招,可是要學會真正完整版技能,卻需要——首先,是克魯茲人;其次,完成了克魯茲主線光輝之鷹系列任務;再次,不能完成任何與敏爾人友善方向聲望有關的任務;最後,還必須掌握最上級火元素要素。
  
這些要求除了一二條,三、四條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極難滿足,最上級火元素要素就不說了,而不完成任何與敏爾人友善方向聲望有關的任務這一個要求簡直是強人所難,要知道在琥珀之劍的第三章之中,絕大部分任務都是與黑暗勢力有關的,玩家或多或少會與敏爾人打交道。   

而除了吉爾特的閃劍之外,其他類似的遠古技能也都大都如此,而且遠古技能互相還大都有相斥屬性,掌握了其中一門,你就別想滿足另一門的要求。   

而古代技能又是如此強大,往往只需要一兩門就可以完全改變一個角色的戰鬥風格;曾經有無數玩家在論壇上yy自己可以將十個遠古技能格全部學滿。
  
但顯然,那是不現實的事情。   

可而今布蘭多發現這個遠古之民的天賦似乎可以讓這個yy變成現實,如果真的如同它的效果描述的話。
  
想到這裡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看著對面警惕地盯著自己的安德莎,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對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雖然神使這玩意兒在一般人眼中的確算得上是不人不鬼,而且那可怕的神之血還一度讓他幾乎送命。

但看著布蘭多手上殘存的水晶粉末,安德莎卻像是嚇到了一樣,怔了半天才開口問道:“你、你沒有變成神使?”   

“安德莎?你對他用了神之血!”被晾在一邊的維羅妮卡一愣,隨即眉頭一揚,沉聲問道。   

“那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安德莎看了維羅妮卡一眼,她心情正煩躁,暗神之血是不可多得的上級品。她本來滿心期待能製造出了一個優秀的神使樣本聽命於自己,可沒想到神之血好像沒對布蘭多產生作用。   

維羅妮卡被安德莎一句話堵得一窒,她心想也是,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可這位女軍團長忍不住看了布蘭多一眼,心中還是有些可惜,甚至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但這一看這下,維羅妮卡卻發現布蘭多不像是已經被神之血控制的樣子。   
難道神之血沒產生效果?   

可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很清楚安德莎在牧樹人中的地位,這個女人手上的神之血絕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正是這個時候。   

布蘭多卻反映了過來,他點了點頭:“怎麼?”年輕人抬起眼皮看著安德莎:“讓女士你失望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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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20:5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五幕 逃脫

    安德莎被說中心事,面上的表情一時有點精彩。但這都比不上失去暗神之血的痛心疾首與憤怒。

    “留下,聽命於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安德莎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這頤指氣使的態度並沒讓布蘭多感到好笑,反而生起濃濃的戒備之心。他皺起眉頭,手持長劍擋在茜面前。雖然獲得了暗神之血與黑暗之龍奧丁的傳承讓他一時進入了黃金中上游的水準,全開狀態下甚至接近要素領域,可布蘭多很清楚,這些實力依舊不談不上與這位牧樹人的凋零領主正面交戰。

    “你這麼做是把我逼向維羅妮卡一邊,安德莎,我無意與你交戰,至於你和克魯茲帝國的恩怨,我也無意插手。”

    他一隻手搭在昏迷的紅發少女肩膀上,答道:“我和她離開,你繼續追求你的獅心劍,說不定維羅妮卡女士回心轉意,同意了你的要求呢。”

    “布蘭多!”維羅妮卡翡翠色的眉毛一皺。

    但布蘭多並未搭理這位女軍團長,倘若是早先,也許看在女武神的份上他可能還會幫維羅妮卡一把,但經歷了之前一戰後,他早已受夠了這些自以為是的克魯茲人。

    “你們想跑?真是異想天開!”安德莎冷冷地打斷他們:“我不會讓私有物逃離我的掌心,你以為我會怕你們聯手?”

    她紫色的眸子刹那之間變得像是爬行動物一樣狹長,泛著冷光。“無論是獅心劍,還是你,都是我的。”女人高傲地抬起下巴:“若要掙扎,你們大可一試!”

    維羅妮卡立刻冷哼一聲,作為克魯茲帝國養尊處優的蒼穹之青軍團軍團長何曾受過這樣的輕視,雖然她很清楚牧樹人的十二牧首每一個都比她強大得多,可依舊無法忍受。

    安德莎話音剛落,女劍聖就已經出手。她收回長劍,左手在胸口一按低聲吟頌開啟了第一個要素源,同時右手緊握青之蒼穹向前一揮——維羅妮卡這一次是真正的盡力出手,她翡翠一樣的眸子緊鎖著安德莎的動作,眉毛豎起像是一對利劍,甚至連***的臉上都染上了一層淡紅色。

    一頭青色的風亞龍從她劍刃上飛騰而出,巨龍張開雙翼,發出一聲悠長的龍吟,隨即在空中一個盤旋轉折,直撲凋零領主而去。

    與此同時布蘭多也作好了戰鬥的準備,安德莎放出話來明顯是要同時留下他們兩個,聽起來有些自大,但這個女人有自大的本錢。

    牧樹人的十二牧首在琥珀之劍前期,除開古代巨龍與那些巫師之中的老妖怪之外,幾乎是遊戲中無敵的存在。

    布蘭多看到維羅妮卡的蒼穹秘劍——風之妖精一出手,安德莎身邊就出現了一圈黑色的枯木碎片——這些枯木碎片漂浮在空氣中,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化為更細微的碎末隨風而逝——就知道對方也動了真格的了。

    那腐朽的現象正是安德莎要素源開啟的象徵,凋零領主侵蝕要素的第一表像——衰敗。

    這個時候維羅妮卡的舉動也讓布蘭多有些惱火,安德莎的真實實力起碼強這位女軍團長不止一個檔次,相對於他更是強得不可形容,縱使是他們兩人聯手也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這樣的情況下正面強攻更是最不可取的一條路。

    可這位女劍聖偏偏就這麼做了。

    布蘭多豎起大地之劍,赤紅的祝福上火焰升騰而起一瞬間就包裹住劍刃,同時他暗罵維羅妮卡幾十年的戰陣經驗都被養尊處優的生活消磨殆盡——但換句話說,好像維羅妮卡本身就是軍人出身,戰陣上的交鋒往往是沒有那麼多花巧的。

    此刻安德莎正用一隻手擋住女劍聖的蒼穹劍術,而昏迷不醒的法伊娜被她擋在另一邊,這一幕讓布蘭多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一個戰術;他毫不猶豫,左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這個動作仿佛留下一連串黑色的殘影,然後‘呼’一聲一對漆黑煙霧構成的雙翼在他背後猛然張開——仿佛是死神張開的斗篷。

    布蘭多開啟了狂熱天賦。

    他整個人的氣勢也瞬間為之一變,雖然臨時屬性無法衝擊要素之牆,但在力量以及體質超過六百之後,布蘭多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那道若有若無的牆壘。

    他向前一伸手,空間像是層層玻璃一樣在他面前破碎了。一道黑光以他五指為中心射向安德莎,這個女人立刻感到背後的威脅,她大感意外並同時向後一揮手。

    伴隨著轟隆巨響,地面震動,那殘缺不全的大地傀儡擋在了布蘭多面前。然後那道黑光擊中了這傢伙的右腿,直接在那裡炸開一個直徑快兩米、完全穿透對方軀體的大洞。

    這穿透力嚇了布蘭多一跳。

    “白鴉劍術在狂熱狀態下竟然受暗之力影響?”他吃了一驚,但馬上感到一片陰影撲面而來。

    布蘭多抬起頭才看到大地傀儡竟然整個兒向他傾倒過來——那龐然大物因為右腿受創,一拔腿竟然扯斷了整根石柱,失去平衡向這個方向轟然壓下。

    布蘭多不敢怠慢,用力在地上一蹬開啟了衝鋒技能,整個人化作一條黑線繞開轟然倒下的大地傀儡,直射向安德莎——身邊的法伊娜。

    大地傀儡倒下掀起的巨響與煙霧完美地遮蔽了布蘭多的企圖。

    何況安德莎做夢也沒想到布蘭多速度會快得這麼離譜——狂熱與衝鋒雙重加成下布蘭多的速度甚至超過了掌握著風之要素的維羅妮卡——甚至這個女人都沒有絲毫察覺,布蘭多就已經欺近了她身邊。

    “你!”安德莎在煙塵中發現布蘭多時已經晚了一點,她忽然意識到什麼,面色猙獰地反手一爪。

    侵蝕之力貼著布蘭多的邊擦了過去,他的一隻衣袖與內甲的一側瞬間灰飛煙滅,但至少他已經搶先一步繞開了安德莎的攻擊。布蘭多借著最後的機會向前一撲,反手一劍斬斷安德莎的藤蔓,然後伸出左手接住下跌的法伊娜。

    少女輕哼了一聲,眉頭皺了皺,布蘭多看到她脖子上紅紅的一圈,就知道她之前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時候,安德莎已經察覺了他的行動。女人在煙塵彌漫中尖叫一聲,她高聲吟唱,同時伸出五指——一道巨大的木刺忽然憑空出現,半空刺向布蘭多。

    布蘭多此刻一邊斬斷了安德莎的藤蔓,一隻手抱住法伊娜,正是無力防備的狀態。木刺破空襲來,他只能回頭集中精神讓強大的意志力在前方形成一道有若實質的屏障。

    木刺破開霧氣突然刺出時,正好撞在那道屏障上,巨大的力道立刻讓這道木刺扭曲變形‘砰’一聲炸碎成無數碎片。但這個法術還遠沒有結束,它化作的碎片又在半空中變形成無數木爪,再一次向布蘭多襲來。

    布蘭多只能分散意志屏障,讓這些爪子撞在分開的透明屏障上。木爪因為受到魔法抗力的影響再一次砰然炸裂,這一次化為漫天黑色的粉塵。

    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布蘭多搖晃了一下腦袋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意志強大固然可以提供恐怖的魔法抗力,但這一切並非全無損耗。眼看漫天黑色粉塵紛紛揚揚就要落下將他包圍——布蘭多靈機一動,用包裹著火焰的大地之劍環繞身體一周,舞動之火頓時將那些粉塵付之一炬。

    活木之刺是一個三元法術,穿刺傷害,然後束縛,最後的粉末也是附有劇毒。換做任何一個不熟悉這個法術的人都可能吃個大虧,但對布蘭多而言,這法術早在他意料之中。在應付完這個法術的三個步驟後,他立刻抱著法伊娜向後一躍離開了安德莎的近身攻擊範圍。

    目標達成!

    布蘭多避開兩條藤鞭,立刻回頭喊道:“維羅妮卡,法伊娜小姐已經救下,我們分頭離開!”

    他心裡清楚,他們兩人加起來也不是凋零領主的對手,而他一個人想要帶著茜逃跑的話維羅妮卡和安德莎都不是傻子。

    而只有救下法伊娜,維羅妮卡才會全心全意掩護他撤退。只要維羅妮卡肯拖住安德莎,那麼他逃離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但他這麼一喊,就徹底激怒了安德莎。安德莎自大地將他和茜視作私有之物,尤其是布蘭多身上珍貴的的暗神之血,她絕不允許對方就這麼輕易逃離。

    牧樹人的凋零領主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她雙手一張,一時間無數帶刺的地獄藤蔓從地下湧出,如同遮天蔽日般擋住布蘭多的去路。

    “奶奶的!”布蘭多看到這個巨大的牢籠憑空成形不由得心中一跳,立刻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蔓藤女的執著。

    在這危急時刻,一道青光忽然穿過霧氣——其所過之處藤蔓齊齊分而斷之,然而青色的劍光化為一群青鳥四散飛開,頓時將半空中包攏的藤蔓轟出一個大洞。

    布蘭多眼前一亮,立刻抓住機會從洞中一躍而出。他拖著法伊娜回過頭,看到維羅妮卡一人一劍佇立於後,女劍聖周遭氣流回轉,長髮飛舞,只留給他一個天青色的背影。

    “那個紅頭髮的小姑娘在那邊,你帶著她和法伊娜先走,”維羅妮卡頭也不回地說道:“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還好沒料錯!

    布蘭多松了一口氣,他知道維羅妮卡不是安德莎的對手,不過這位女劍聖既然這麼做那就是她的選擇。況且在此之前他們是敵非友,他救下法伊娜,維羅妮卡還他這個人情。

    這也只是合作與交易而已。

    因此他沒有太多負擔,立刻向聖白石方向飛馳而去,只聽到安德莎在後面尖叫著怒吼:

    “該死的小子,別讓我抓到你!”

    只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卻有些氣急敗壞。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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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20:51: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六幕 誘敵深入

    布蘭多以為只要維羅妮卡擋住安德莎,他與茜就有機會逃脫。但他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帶著昏迷的茜與法伊娜才在山谷中七曲八繞走了不到半個鐘頭,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利嘯,布蘭多回過頭,夜幕中青光一閃。

    接著‘轟隆’一聲巨響,一個人影竟在他面前墜下,撞入大地之中,揚起一片煙塵。布蘭多看清了,那是維羅妮卡。

    他吃了一驚上前一步,分開濛濛煙塵,發現克魯茲人的女戰神躺在一個大坑中,渾身是血。

    維羅妮卡女士的戰袍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樣子,不少地方露出裡面的內甲,鎧甲與地面撞擊時發生巨量摩擦,產生熱量使之此刻還白煙嫋嫋。

    布蘭多本來還以為維羅妮卡已經昏過去了,但他走近一步,女士低聲一聲卻睜開翡翠色的眼睛來:

    “快離開這裡,咳……安德莎追上來了。”維羅妮卡眼瞼低垂,眼神依舊顯得堅韌。

    她渾身是傷,幾乎無法動彈,但仍舊吃力地想要去抓起一邊的長劍,卻不料布蘭多已經先她一步拿起了青之蒼穹。

    女士一怔,吃驚地抬起頭看著年輕人。

    布蘭多也很是頭痛,如果維羅妮卡還有一戰之力,他絕對不會多管閒事。可維羅妮卡這個樣子明顯是要去送死,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這麼做——那怕曾經維羅妮卡對他並不友善也是一樣。

    布蘭多清楚,那是因為法伊娜一行人的緣故。

    “看在芙雷婭的面子上,”他想,歎了一口氣:“你已經不適合戰鬥了,維羅妮卡女士。”

    維羅妮卡看可看布蘭多一左一右扶著的兩個女孩子,尤其是布蘭多並沒有丟下法伊娜,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但她向布蘭多伸出手:

    “把劍給我。”

    “抱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維羅妮卡女士,現在你得跟我走。”

    “你知道那是凋零領主,我們一起逃你逃不掉。”

    維羅妮卡閉上眼睛,皺起眉頭答道。

    “逃不掉我就不會這麼說了,”布蘭多答道:“維羅妮卡女士,我喜歡奇跡,但卻從不指望奇跡;我喜歡賭博,但不會孤注一擲。”

    維羅妮卡睜開眼睛,深翡翠色的眸子看著他,帶著某種深沉的色彩。

    “你打算怎麼帶我走?我這個樣子。”

    她看了看布蘭多一左一右兩個女孩子,虛弱地一笑搖搖頭:

    “別逞強了,好孩子,快把劍給我——”

    布蘭多卻自信一笑。

    他抬起頭看了一下天色,低頭時伸出兩指,指尖黑煙繚繞形成一張卡牌,然後布蘭多舉起卡片,將它向前一彈。

    維羅妮卡吃驚地看著地面上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六芒星陣,光線隱去之後,黑煙繚繞中走出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面色長髮、蓄著齊鬢短髮的——女生。

    面容嬌好的女孩來到布蘭多跟前,將一隻手——女人的手——放在胸前,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奉黑暗之中尊敬的名,在下墨德菲斯,前來侍奉主人,恭候調遣——”

    他停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補充了一句:“另外,在下是男性。”

    聲音柔和,略顯中性。

    布蘭多面色古怪地看著這傢伙,心想:“得,這次是貨真價實的偽娘了。”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馬上指著維羅妮卡:

    “墨德菲斯,扶起這位女士,跟我來。”

    墨德菲絲恭敬地一點頭,然後來到維羅妮卡身邊,輕輕鬆松將這位全身披甲的女將軍扶了起來。吸血鬼偽娘看起來雖然柔弱,但怎麼說也是黃金級力量,帶上一個人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維羅妮卡卻顯得有些不適,她直挑起眉尖看著布蘭多:“血座血裔,高級黑巫術,亡靈巫師?”

    “不是什麼高級黑巫術,一個傳家寶罷了。”

    維羅妮卡沉吟了一下:“召喚塑像?”

    布蘭多點點頭。

    這位克魯茲人的女戰神隨即閉口不言了,若是上位亡靈巫師還與安德莎有一拼之力,可只是一個召喚塑像就沒什麼意義了。

    黃金級的力量在那女人面前還不夠看的。

    女士沉默了一會,才虛弱地開口:“安德莎就在後面,我拼著受重傷暫時甩開了那個女人,不過她很快就會追上來,你打算怎麼辦?”

    布蘭多想了一下,答道:

    “有一個辦法。”

    “恩?”

    “維羅妮卡女士,你知道前面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

    維羅妮卡皺起眉頭,懷疑地看著布蘭多:“你知道?”

    “知道一些。”布蘭多答道。

    “那裡是一個巨大的峽谷,也是暴風圈的中心地帶。維羅妮卡女士,你一定沒有見過在茫茫雲海中穿梭的場景……”

    他抬起頭,答得有若親眼所見:“而在雲霧之下,狂風沿著間峽奔流,最關鍵的是,那裡地形複雜,我可以讓安德莎沒那麼容易追上來。”

    “但你也甩不掉她。”

    “我甩不掉她,”布蘭多答道:“但我可以想辦法除掉那個妖女。”

    維羅妮卡抬起頭,用一種‘想要看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異想天開了’的神色看著布蘭多。這位克魯茲人的女戰神輕輕吐了一口氣:

    “你想到辦法了?”

    “一直都有,”布蘭多翻過手掌,灰寶石在他掌心中熠熠生輝。

    “只是有一些危險。”

    這個時候回頭已不現實,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安德莎引入信風之環中心。布蘭多一開始就想好了,他內心中的計畫實在大膽無比:

    若安德莎窮追不捨,那麼他就是將對方引入那頭聖者多頭龍的巢穴中——

    挑起兩個b的爭鬥,在琥珀之劍中這是玩家最喜歡幹的事情。只是b等級越高,也就越難以得手,這是區別於低級b的高級智慧,尤其是安德莎與聖者多頭龍這一級的存在。

    精明甚至超過許多人類。

    要想它們發生爭鬥,這並不簡單。

    但布蘭多知道這並不是沒有可能,他記得在自己繼承愚者這一命運時,灰寶石曾經與信風之環中心的某個存在發生巨大共鳴。布蘭多作為灰寶石的繼承者,也隱約感到那一頭傳來的熟悉的氣息。

    那是之前那頭聖者多頭龍的氣息。

    雖然黑暗之龍並未告訴他這灰寶石與聖者多頭龍的關聯,但布蘭多不是笨蛋,他完全可以想像到這東西應當是炎之聖殿的僧侶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得到的,從而引起了聖者多頭龍的追殺。

    如此解釋,神官安曼當初那古怪的舉動就可以理解了。

    而聖者多頭龍為何放過他轉而攻擊安曼也可以理解了。

    布蘭多有理由相信與灰寶石共鳴的另一端應當就是聖者多頭龍的巢穴,當然,他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現在惡情況容不得他考慮,他只能賭一把。

    收起寶石,布蘭多帶著墨德菲斯繼續前進。

    而就像維羅妮卡所預料的,安德莎果然很快就追尋幾人在峽谷中留下的蛛絲馬跡追了上來——按照布蘭多的話說,這個女人在追蹤上敏銳得像是一隻經驗豐富的獵犬。

    但考慮到對方半個德魯伊的身份,也就釋然了,牧樹人與天空之環扯不清的關係,就像是光與暗的兩面。

    布蘭多幾人在山谷中躲躲藏藏地跋涉,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下來。有好幾次安德莎都從他們身邊經過,但是布蘭多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往往先一步避開對方。

    這樣的能力看得維羅妮卡驚訝無比,她甚至懷疑布蘭多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不過無論這位女軍團長怎麼問,布蘭多就是不肯開口。

    到了後來,她乾脆也放棄了。

    就這樣過了大約幾個小時,布蘭多一行人還是先一步進入了遠古地峽。遠古地峽地區是把守進入瓦爾哈拉遺跡的最後一道關口,也深入雲中之牆深處,整個地峽中雲霧彌漫,幾乎讓布蘭多與維羅妮卡產生了一種仿佛回到了先前遇到聖者多頭龍的時候的錯覺。

    不過不一樣的是遠古地峽的地形複雜在整個遊戲之中都出了名的,彎彎曲曲的山谷與縱橫交錯的峽谷遍佈這一地區,沒有植物,滿地是火山形成的火成岩與黑曜石。

    巨大的岩石構成各種各樣的視線死角,在這樣的環境下,布蘭多要避開安德莎比之前輕鬆得多。但讓他感到頭痛的是,那個女人好像是有一種直覺一樣始終不離他們左右,有好幾次都差一點發現了他們。

    貓捉老鼠的遊戲對於獵物而言並不好玩,尤其是這種遊戲攸關生死的時候。

    沿著峽谷前進了小半天之後,布蘭多第一次停下來休息。因為丟掉了背包,幾人都沒有帶食物,維羅妮卡更是不會帶這些東西,克魯茲人的口糧都留在隊伍中。

    何況估計這位女劍聖也沒料到現在這個情況。

    於是布蘭多只能忍受肚子空空的感覺,好在剛剛吸收了神之血之後,饑餓的感覺來得並不是那麼強烈。

    他靜靜地靠著一塊巨大的岩石坐著,雖然身上有些發冷,可依舊不敢生火,誰都知道,安德莎還在附近。

    維羅妮卡被墨德菲斯放下後坐在他對面,這位克魯茲人的女戰神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有些疲憊,但她用翠綠色的眸子有些讚歎地看著布蘭多:

    “你知道,小傢伙,因為你是埃魯因人,所以我不會對你說感謝。”

    布蘭多一怔:

    “我也不需要那東西。”他撇了撇嘴,用滿不在乎的語調。

    “你想跟我學劍術嗎,布蘭多?”女士閉上眼睛,卻輕輕一笑:“我的劍術,蒼穹之牆——”

    哈?布蘭多不解地看著維羅妮卡,他一時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幾乎想要用手去掏掏自己的耳朵。

    “不願意?”

    “不……”布蘭多有點愣了,這樣也行?要知道他連克魯茲人也不是啊:“我是說,我不可能成為克魯茲人,我說過……”

    但維羅妮卡這次輕輕搖頭打斷了他,女士歎了一口氣,她似乎想說點什麼,可布蘭多在一聲歎息後就再沒等到下文。

    年輕人等了好半天,正奇怪時仔細想對方看去,卻發現女劍聖已經因為太過疲憊而睡過去了,她垂著頭,呼吸細長而均勻。

    “我去,不勒個是吧!”布蘭多心中頓時慘叫一聲:“收不收徒大姐你好歹一次說完啊,還帶留懸念的啊!不要這樣吧!”

    但正在布蘭多為了自己得而復失的‘蒼穹之牆’劍術而痛心疾首時,一旁幾人中唯一還清醒著的墨德菲斯卻看著自己的主人,開口道:

    “尊敬的主人,我餓了。”

    布蘭多一愣。

    他看著這個怎麼看都像是個女孩子,但實際上是男性的貴族打扮的‘吸血鬼小姐’,想了一下,然後答道:

    “那個,抱歉,已經沒有食物了。”

    只可惜墨德菲斯只是歪了歪頭,然後用血液般晶瑩剔透的眸子看著他——

    那個樣子就好像他就是什麼美味大餐一樣。

    不過等等。

    布蘭多的臉色忽然有點不太好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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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20:53: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峽谷之戰 (上)

    狂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峭壁。

    深入遠古地峽后,這種穿過山谷的風就變得越來越大;奇怪的是風並沒有吹散云霧,反倒是白霧常常伴隨著狂風一起出現,吞云吐霧、飛沙走石,讓峽谷中能見度變得極低。

    這樣得情形一方面利于布蘭多一行人避開安德莎的追蹤,但另一方面也讓在山谷中跋涉變成一件愈加艱難的事情。

    布蘭多將手攀附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狂風吹得他眯起眼睛,他回過頭,將手遞給下面爬上來的茜。

    他將茜送到平台上面,然后是法伊娜,另一邊在墨德菲斯的幫助下維羅妮卡也爬了上去。

    最后布蘭多也逆風攀附而上。

    “前面就是傳說中的暴風圈了吧,傳說中沒有人可以越過那道由狂風構成的牆壘,”維羅妮卡一只手駐著自己的青之蒼穹,在風中說道。

    她回過頭,翡翠色的眸子看著布蘭多:“你打算怎么辦呢,小家伙?”

    克魯茲人的女戰神雖然依舊顯得虛弱,但看起來精神卻不錯。

    布蘭多爬上平台,山谷在這里一分為二,在平台另一邊是一道深不可測的峽谷;漆黑的花崗岩從中間斷開,斷口光滑而平坦,仿佛大地之上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

    狂風順著裂口延伸的方向終日不息,氣流在編織出白色的線條,就像是懸掛在半空中的海流一樣,始終沿著一個方向前進。

    聖者多頭龍的巢穴就在下面——

    這壯觀的景象讓布蘭多有片刻的失語,然后他才回過頭答道:“通過暴風圈的途徑是通過地下,近百年來德魯伊們投入了無數人力物力進入這里,就是為了找出那條通道。”

    “他們找到了?”

    布蘭多搖了搖頭。

    “所以你知道?”維羅妮卡抬起頭看著他問。

    “看過一本古代文獻的記載,應該就在著附近吧。”古代文獻習慣性中槍,布蘭多已經有將這個借口發展成一個潛在事實的傾向;他四下望了一眼,地下通道的入口在這道深不見底的裂谷之下,但要下去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時候布蘭多卻發現茜在一邊面色古怪地看著自己的手腕。

    他立刻尴尬起來,忍不住摸了摸手腕上的齒痕;但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者說那其實不是某種吻手禮?

    “不過天殺的,原來支付生命不能自動支取嗎!”

    怪就怪茜醒來的時機太過巧妙了一些,布蘭多有點頭痛,但他回頭去看墨德菲斯。那個該死的偽娘吸血鬼只把臉偏向一邊。

    “恩……那個,要從這里下去,”布蘭多拙劣地轉移話題:“看起來有點困難,我不確定是不是有條路可以下去。”

    “從這里下去?”

    這是克魯茲人的貴族千金自醒過來后第一次開口,她好像從消沉中清醒了過來,皺著眉頭並高高地挑起眉尖。

    法伊娜看了一眼下面一片漆黑的萬丈深淵,臉色有些蒼白。

    “太、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對于嬌生慣養,軟弱又無能的千金大小姐來說,的確如此。”

    墨德菲斯以出人預料的語速快速地答道。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瞪著自己的法伊娜:“所以說,請不要隨意質疑主人的決定——”

    “你!”

    “好了,法伊娜。”維羅妮卡打斷他們:“既然有古代文獻提到那條通道,就說明說不定有那么一條路可以下去,找找好了。”

    “抱歉,其實沒有那么一本古代文獻!”

    布蘭多內心腹誹道。

    不過他倒是的確想到一種可能,當初那個玩家進入信風之環實力還沒有他現在的一半,對方顯然不能從這峭壁上爬下去,那就說明的確有一條道路在這峭壁某處。

    不過在那之前布蘭多在旅法師系統的牌庫拿了一張牌在手牌上,是聖劍。

    這讓他皺了皺眉,他本來希望是白銀馬駒,這樣只要來回三次他就可以將所有人送到山谷下面。可惜事與願違。

    自從離開聖白石以來,時間上差不多已經推移了三個階段。不過他只抽中了聖潔大天使,金輝戰旗與這張聖劍卡牌而已。

    再加上他原本的手牌,血座吸血鬼,風精蜘蛛,聖劍,火巨靈,並駕沖刺,能量流失與火爪號手。

    這其中血座吸血鬼、風精蜘蛛都還在場上,聖劍原本被消耗掉了但此刻又回到了手牌中,火巨靈已經在與安曼交戰時進入了墓地,此外在墓地中的還有火爪領主。

    能量流失在對付雄狼時被使用掉並洗回了牌庫,火爪號手與長矛手都還應該在場上,只是此刻應當和安蒂缇娜在一起。

    而除了第一夜重置的風精蜘蛛之外,布蘭多也還沒來得及重置任何其他卡牌;他倒是有幾次重置的機會,但因為昏迷而錯過了。

    “安德莎在下面。”這個時候茜忽然小聲說道。

    布蘭多聞言一愣,他探頭一看,果然那個女人正沿著山谷追上來。不過看樣子對方還沒發現他們,山谷中風很大,從下面看上面只能看到滿天風沙與云霧。

    不過安德莎的速度還是讓布蘭多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道那個女人可並不知道正確得道路,她一路追蹤他們到這里竟然只落后一步。

    這實力差距大得有些離譜。

    布蘭多趕忙伏低身體跟其他人打了個手勢,讓其他人平趴在岩石上。然后他回過頭小聲說:“不管有沒有路,我們得走了。”
    “那個女人……”法伊娜好像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忍不住哆嗦起來。她手緊緊握起來,指節發白尚不自知。

    布蘭多馬上給墨德菲斯打一個手勢讓他拉著這位千金小姐后退,同時帶著維羅妮卡與茜小心地后退,他比劃著手勢告訴其他人:

    “我們要沿著峭壁向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條路。”

    維羅妮卡和茜都點了點頭。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正在墨德菲斯扶起法伊娜的時候,后者卻好像被嚇軟了腳一樣一時沒有站穩,竟一腳踩滑了下去。

    “小心!”布蘭多面色一變,低喝一聲。

    墨德菲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法伊娜的腳踝,讓這個少女倒吊在空中。雖然吸血鬼偽娘的力氣大得讓貴族千金差點痛得掉下淚珠子來,但至少在她差點滑下去之前將她抓住了。

    法伊娜死死咬住嘴唇才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她面色蒼白地仰起頭,看著一片石子順著那個方向滾了下去,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幾個人一時間竟僵在了峭壁上。

    布蘭多面色凝重地看著安德莎那個方向,但所幸,山谷中風很大,安德莎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方向的異動。

    “救、救我……”

    貴族千金顯然嚇壞了,她一只腳被墨德菲斯倒提著,整個人在峭壁上晃來晃去。這種情況就是一個男人也受不了,更不要說法伊娜根本沒經歷過這樣的情形。

    看她那個樣子,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

    布蘭多忍不住看了維羅妮卡一眼,他實在想不通以冷靜與深謀遠慮聞名的帝國女戰神會什么會帶上一個毫無用處的貴族大小姐。

    這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事實上法伊娜到現在所給維羅妮卡帶來的作用怎么看都是負面效果。

    維羅妮卡歎了口氣。

    她能說什么呢。這又不是她的主意,本來就是艾爾曼自作主張,再說艾爾曼與法伊娜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本身又不是她的直屬,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布蘭多看這位女戰神的神色就明白帝國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否則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會派出一支互相牽制的隊伍來。

    不過這還算好的,至少比起埃魯因來是如此。

    他馬上對墨德菲斯點了點頭,示意后者將那位大小姐拉起來——雖然他很想示意后者就這么丟下去,但考慮到那樣做的話只怕維羅妮卡會立刻和他拔劍相向。

    墨德菲斯依言而行,一點點將法伊娜拉了上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平台上的幾個人來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而下一刻。

    布蘭多目瞪口呆地看著法伊娜腰帶上的短劍從劍鞘上滑了出去——

    短劍緩緩墜下。

    那一刻仿佛時間都被拉伸。

    每個人都看到那把劍緩緩落下,然后撞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彈向一邊,繼續下落,然后經過多次撞擊。

    最后帶著一連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一直遠遠地傳到谷底。

    平台上一時靜得幾乎落針可聞。

    遠處的安德莎一停。

    然后那個色人忽然向這個方向抬起頭——雖然她並沒有看到懸崖上的眾人,但紫色的眉尖一挑,心下似乎已經確定了布蘭多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安德莎背后瞬間湧出無數藤蔓簇擁著她向前,然后整個人化為一條墨綠色的巨龍,忽然速度暴增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

    崎岖的地形在安德莎腳下幾乎不構成阻礙,這個女人在陡峭的峭壁上如履平地,一瞬間就拉近了與他們只見不少距離。

    “快跑!”布蘭多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心里清楚,安德莎已經發現他們了——要連這動靜都捕捉不到,那她也不配成為牧樹人的十二牧首之一了。

    “布蘭多。”

    “別說話,”他打斷維羅妮卡的話:“按照原定計劃,向南跑!”

    布蘭多停了一下:“幫我照顧一下茜。”

    維羅妮卡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她忽然意識到這個時候這個年輕人可能會和他們分開。事實上布蘭多正是這么想的,如果安德莎追上來了,他就只有一個人想辦法將對方引開。

    聖者多頭龍的巢穴應該就在附近,這樣的情況下帶著其他人——尤其是那位沒用的大小姐,反而是一個累贅。

    他一瞬間就決定下來,而這個時候維羅妮卡已經拖著茜開始撤離。墨德菲斯也將法伊娜拉了起來,他不等后者站穩,就一把拽著這位千金小姐的胳膊向前跑去。

    法伊娜手上痛得直讓她掉眼淚,不過她倒是清楚自己闖了禍,咬牙沒敢出聲,只是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布蘭多最后一個離開,他遠遠地看了一眼,安德莎在后面速度快得驚人。

    幾個人沿著平台向南發足狂奔,一側就是萬丈深淵,而另一側的凋零領主更是一個移動的危險,而且雙方的距離正越來越近。

    若不是峽谷上的狂風,恐怕那個女人早就心無旁骛地追了上來。

    但速度差得太多,布蘭多心知肚明這么追下去不會有什么好結果。他回過頭,一邊放出永恆置球,同時放出風精蜘蛛,讓這些小東西在他們與安德莎之間組成一道牆。

    風精蜘蛛一只只在半空中排列開,仿佛真的構成一道牆,牆體閃耀著青色的光芒。

    “給我讓開!”

    安德莎看到這道青色之牆,她一開始看清那牆面上不過是些普通的風精蜘蛛,作為牧樹人的牧首,琥珀之劍中的凋零領主,她當然認識這些小玩意兒。

    她只以為布蘭多是想要用這些東西來拖延時間,于是怒吼一聲,毫不在意地隨手一揮,無數藤蔓像是鋼槍一樣刺向風精蜘蛛構成的牆壘。

    安德莎並未盡全力出手,但這個錯誤的判斷下一刻就讓她吃了大虧。

    下一刻,閃耀著青色光芒的牆面忽然一轉,青色瞬間被金色所取代,風精蜘蛛構成的牆體好像刹那之間染上了耀眼的金色。

    隨后金光一閃。

    無數光柱從牆面上刺出,這些光柱刺穿安德莎放出的藤蔓,一瞬間就擊中了她的身體。這位牧樹人的牧首慘叫一聲——雖然白銀階的攻擊幾乎還不夠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但使之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卻是夠了。

    布蘭多片刻之間就將所有地元素揮霍一空,他下令讓聖劍術毫無保留地展開攻擊。一輪接著一輪的光柱讓安德莎極為惱火,可惜身陷攻擊之中她想要重新占據主動卻不是那么簡單的一件事情。

    而等到安德莎好不容易才從光柱此起彼伏的攻擊中脫身而出時——她憤怒至極地發現布蘭多等人又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這位牧樹人的凋零領主氣急敗壞地怒吼一聲,像是發洩一般手中揮動一條藤蔓場邊三下五除二將風精蜘蛛的陣型撕扯了個粉碎。

    然后她繼續向前。

    這個時候布蘭多立刻獻祭了殘存的風精蜘蛛——

    “犧牲非黑生物至卡牌,血座吸血鬼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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