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暗的房間裡只剩男女的喘息聲，在這座聳立多年的古堡裡，半夜的溫度低的讓人發寒，蘇綺月縮在雲揚懷中，分享他的體溫和氣息。
待氣息平穩後，雲揚才用沙啞的聲音開口：「楚曉晴交給北川的化學方程式是假的。」他看過就知道，上頭的東西根本行不通，他們這幾個間諜居然被楚曉晴那小女孩耍的團團轉，實在太粗心了。
「我知道。」她想也知道瞞不住。
「東西呢？」他點起小燈，眼神還是在她臉上流連。白天看見她時，她蒼白的嚇人，現在她既然能勾引他，應該是沒事了才對。
「在我這裡。」她悶聲說著。反正是瞞不了的。
「我相信你沒有笨到把東西拿出來，否則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捧起她的臉，一陣熱吻，「你真的沒受傷嗎？天使被撞的很慘。」
「我沒事。」只要他在身旁，她就沒事了。
「那好，我要告訴你我們要怎麼離開，起來穿衣服。」他的大掌在她的翹臀上一拍。
〔你想怎麼做？他們人很多耶！」她懶懶的套著衣服，她發現做愛實在是很好的提神方法。
「我這個「死神] 可不是浪得虛名。] 穿好衣服後雲揚對她伸出手，「東西呢？」
「幹嘛？」她眼睛轉來轉去就是不看他，心中那股懷疑又開始冒出頭。
「給我。」他的口氣恢復冷硬。
「為什麼？」蘇綺月不怎麼想給他，誰知道他又想拿去做什麼。
「因為我要拿去美國。」他要先讓那老頭子對他失去戒心，再把一切摧毀。
她瞪直了眼。「雲揚！你在說什麼？那個東西會害死人的啊！如果你是想用那種東西來救我，那就免了。」
「你想說什麼？」他馬上知道，她又想歪了。
「我在想——我還是不瞭解你，我不懂你想做什麼。」這東西屬於她，起碼他該跟她解釋清楚。
「你還是不信任我。」他的語氣比剛才更冷了百倍。
「我不知道。或許——你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為了那東西接近我，現在又因為那東西被調包而追來，不是嗎？」那懷疑的因子在她腦子不斷發酵，她無法冷靜思考，只對他的行為很不解。
雲揚咬緊了牙。
她非要這麼說他嗎？除了情非得已讓她誤會之外，難道他沒有一點東西讓她感覺到他的愛？
「你說的就是這個嗎？」他手中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張。
「啊！那是：……」糟了，他什麼時候找到的？現在她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雲揚深究她的表情，最後笑著瞥開視線。
他知道，他徹底的失去她了。
沒有信任做基礎的愛情，是不會成功的。
他從一旁桌上取出火柴，掛起火花。
「你想做什麼？」火光下他的臉孔好詭異，帶著寒氣，和無盡的失落——在她的驚呼聲中，雲揚望著手中的紙張化成灰燼，、心中一陣悲涼。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這張掀起腥風血雨的紙，消失無蹤……
他嘲弄一笑，「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雲揚……」他的作法讓她害怕。
他的表情好像對一切都不在乎似的，難道是因為她的懷疑？她不該這麼做嗎？
「無論你怎麼想我，答應我現在開始全聽我的。」
「噢……」現在他說什麼她都會點頭。她抓著他的手，「雲場——」她試圖想解釋，可是看見他搖頭。
「我現在只想把你救離開這裡，其餘的等我們平安再說。」他現在必須全神貫注，才能救她離開。
他不想理會心痛，現在他不需要這種感覺，他只要專注地做一個殺手。
「我不是故意的。」她非要把話說完。
「那不重要。」雲揚堅決地阻止她再說下去。「拿著。」
「槍？我不要！」她塞回他手裡，卻馬上又回到她手裡。
他握著她的肩頭，「聽清楚，現在不是你殺了他們，就是他們殺了你，你自己選擇。」
這樣嗎？「那……我先帶著，除非不得已，我不會用。」雖然綁架她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但她還是不願意殺人。
「隨便你。」他的雙手都持著槍，已有大開殺戒的打算。
在微弱燈光中，蘇綺月看著他冷峻的臉，竟開始怕起他。
他是「死神」，從前她都沒認真想過，可是現在，她瞭解了。
他是個殺手，冷酷是他的保護色，而他為了她打破自己的安全，她卻不曾在意，她的不信任根本沒道理。
他想要那張化學方程式的原因或許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他是真的有用，或許是為了救命，可是她卻毀了一切。
突然間一隻手箍住她的下巴，她驚愕的眸對上雲揚冷硬的眼。
「冷靜，還有不許胡思亂想。你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我不要你出差錯。」
「好。」她淚眼盈眶，卻不敢讓他知道。就算被她氣得發火，他還是滿心掛記著她。他罵她是笨女人，其實他才是笨男人！
「走了。」
雲揚拉開門，卻正巧對上在換班的庫克和伊拉。
「死……神？」他們連拔槍的勇氣都沒有。
雲揚冷冷一笑。「還記得上次我是怎麼說的嗎？」他舉起雙槍，對準兩人額間，「我警告過你們的。」
「不！不要殺他們！」蘇綺月從他身後衝出來。
「綺月！」他很想直接把她打昏算了。這個專會壞事的女人！
「殺別人我或許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他們兩個，雖然綁架我，也肯定做過不少壞事，可是他們還是有保護過我。」否則她可能早就已經被沙奇蹂躪了。
「對啊對啊！」被嚇傻的兩個人頻頻點頭。
「該殺！」雲揚冷斷的堅持。
「你們不會攔我們的，對不對？」蘇綺月知道這麼做又會惹火雲揚，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這麼做，否則她會良心不安的。
「呃——死神，如果你殺了我們頭子，這個組織就等於瓦解了，我們逃命都來不及了，對不對？」伊拉推著庫克，兩人點頭如搗蒜。
雲揚在蘇綺月哀求的眼神下，終於放下槍。「看在你們今天替綺月說話的份上，滾吧！」
等那兩人逃的不見蹤影后，雲揚瞪向蘇綺月，「在這裡你應該沒有認識其他人了吧？」
「沒有了。」再鬧下去，說不定他會不理她。
「走。」聽見不遠處有跑步聲和機槍上膛的聲音，他知道戰鬥要開始了。
一陣轟然巨響，把蘇綺月嚇得渾身發抖，她雙手揪著雲揚，躲在他身後，傻傻地跟著他走。
她知道槍戰時會很吵，每個人都在電影上看過，可是身歷其境，那才真的可怕。
之前她也經歷過槍戰，可是他們都有用滅音器，但是現在每一發子彈都伴隨著巨大的聲音，而且子彈好像不要錢似的，隨便亂打，而且好多人都倒在地上，鮮血流個不停……她真希望她還在作夢，就算是惡夢也不要緊。
雲揚的突然出現把沙奇的手下嚇壞了，大家慌忙中都是一陣亂射，目標沒打到，反倒是把老舊的古堡打的殘破。
「我們====要逃走吧？」真的嚇怕了，她拉著雲揚問。
「還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雲揚又射倒幾個人，帶著她朝著一間大房子走去。
「還要做什麼？」她已經嚇得快走不動了！
「殺一個人。」他的語氣裡沒有一絲人氣。只要不看她的眼，他就可以當個冷血的殺手。
「誰？」她真的不希望他再殺人啊！
「沙奇。」他踹開門，熟練的側身避開預期會飛出來的子彈。
「死神！你真的以為你是死神嗎？哼！我沙奇不怕你！」眾叛親離的沙奇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拚命的對外頭開槍，恐懼已經從他的慌亂行為中表露無遺。
「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證讓你死的痛快。」
「不！我是高高在上的頭子，我……」
「你的手下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沒人會救你了。」蘇綺月想趕緊讓這一切結束，也幫著雲揚勸他。
「不——」沙奇瘋狂的開槍掃射，直到子彈用罄，他丟掉槍，害怕的縮在牆角。
「只怪你把腦筋動到我的女人上頭，該死！」雲楊舉起槍，對準他的太陽穴。
雖然知道自己答應過雲揚什麼，可她就是無法看著雲揚在她面前殺人。
「不要——」她伸手拉他。
雲揚狠狠地瞪她，「你……算了！」她仁慈的眼讓他的、心變得柔軟。
「別看。」他抽出刀，蹲在沙奇面前，在瞬間砍去他的右手。
淒厲的尖叫讓蘇綺月的寒毛全豎了起來。她怕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聲。
「少了一隻手，但是保存了你的命，夠仁慈了。」雲揚露齒一笑，那詭異的笑容像極了無情的死神。
「好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蘇綺月真的很想趕快離開這裡。
「嗯。」雲揚攬著她，往門外走。
蘇綺月在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了，她想看看沙奇到底傷的怎樣……
「不！」她望著沙奇拾起雲揚丟在地上的刀，正要用刀刺向他們，她想都沒想地舉起手中的槍，發射——雲揚瞪著靠在牆壁，已經氣絕的沙奇，再垂眼看向蘇綺月。
「你——」他居然讓她殺人了？這是他最不希望的啊！
「我殺人了？」她的臉蒼白的像夜鬼，手槍從她僵硬的手中脫落，她緩緩抬眼看他，眼底淨是深深的恐懼和懊悔，「我……竟然殺人了。」
她兩眼一翻，若不是雲揚接住她，她就會摔落在地上了。
望著昏過去的蘇綺月，雲揚怎麼也無法停止粗野的咒罵。
他抱著蘇綺月走在空蕩蕩的城堡裡，偶爾垂眼望著她時，眼底的悲哀是前所未有的深沉。
他如何還能面對她？
就算回到台灣，蘇綺月依舊鬱鬱寡歡，她辭去了工作，沒有親人的她封閉了自己，雲揚拿她沒轍，雪兒也是。
在雲揚的堅持下，蘇綺月搬進警戒森嚴的別墅區，她的安全才稍有保障，不過雲揚和雪兒還是輪流保護著她，因為從美國來的殺手隨時都想取她的性命。
「情況越來越不妙，北川和天使從美國傳來消息，老頭子真的要行動了，他揚言要先除掉你，然後再……」雪兒用眼神點向坐在花園裡的蘇綺月，「你必須去了。」
「我怎麼能在她這樣子的時候離開她？」雲揚痛苦低喃。
殺了人讓綺月深受打擊，她是如此純真善良，卻因為他而讓雙手染血。
雪兒受不了的低吼，「你再這樣子，會把所有殺手都引來，到時我們保護不了她的。」
「我不知道離開之後，什麼時候才有勇氣再回來見她，我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恨我拖累了她。」他一直流連不肯離去，是因為他已經打算離開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
「如果你再在這裡摩蹭，就等著到地獄去向她道歉吧！」雪兒在急躁之際，竟未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好了，別說了，」
「我不是要拆散你們，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真的。」
「謝謝你。」
「她的安全就交給我吧！去向她道別，女人受打擊的時候，特別會胡思亂想，你說話要小心一點，別害她擔心了。」
「如果她會擔心的話。」雲揚淡聲說完，便走出屋子。
他站在蘇綺月身後許久才出聲。
「從現在起讓雪兒保護你，直到事情結束。」他用最冷淡不過的語氣對她說道。
蘇綺月愣了愣，抬頭看他，「那你呢？」
「去美國，把該了結的事情結束。」他知道她瞭解，他更不想讓她想起會讓她愧疚一輩子的事。
她垂眼，「這樣啊——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回來？有必要嗎？」他淡淡的話語已經是從門口飄來。
「雲揚等等——」她想追過去，卻被地上造景的石頭絆倒。
她以為自己的呼痛聲會讓他回來，但是她只看著他的腳離她越來越遠，冷漠的根本已經是陌生人。
他——就這麼走了，是她的不信任造成的嗎？
一個月過去了，每天雪兒都會和在美國的北川聯絡，告訴蘇綺月雲揚的情況。
如果雲揚知道蘇綺月這麼擔心他，應該會很高興，可是他沒有一通電話，就連一句問候都沒有，北川勸不了他，他斷然地停止所有與蘇綺尺的聯絡。
雪兒只能在台灣看著蘇綺月日漸消瘦。
雪兒的消息從一個星期前就斷了，蘇綺月得不到任何雲揚的事，她心慌，也感覺到雪兒諸多隱瞞。
她想事情不妙了，雲揚或許受了傷，所以不想讓她知道。
正當她想請雪兒帶她去美國時，雪兒卻帶著行李出來。
「我該走了。」她美艷的臉上是強裝的平靜——就像這整個星期以來的樣子。
蘇綺月心頭一顫，「你要去哪裡？是不是雲楊已經回來了？」
「美國那邊已經沒事了，我要去法國，那裡有件生意挺不錯的。」雪兒不看她，把自己的行蹤做了交代。
「那我呢？」她不需要再受保護了？那就是說，雲楊已經成功的把那個組織摧毀了。
「你已經安全了，雲揚把那老頭子殺了，再也沒人會傷害你。」雪兒淡淡一笑，「雖然無法回到你原來的生活，但是你可以重新開始。」
「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蘇綺月腦中想的都是雲揚。
雪兒望著她，久久無法言語。
「你說啊！」她急切地催促。
「他——或許很生你的氣，大概打算要拋棄你了，這樣也好，我就有機會了。」雪兒裝瘋賣傻，想惹她生氣，最好能把她氣到放棄雲揚。
「你又騙我了，你怎麼老騙我！說實話！」一定是雲揚出事了，她怎麼辦？
「他……大樓爆炸的時候好像來不及逃出來，現在可能還在數萬噸的水泥下頭——」雪兒不得不把事實告訴她。
「不可能……」她搖頭，嚥下帶淚的嚶嚀。
一定是她聽錯了……可是雪兒的表情又是這麼哀傷，她等待的男人，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那時他向你要化學方程式，我想他只是想在最糟的情況之下，還可以拿來交換你的命。他不在乎世界會怎麼樣，他只要你好好活著。」
雪兒的話，更刨割著她的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結果她呢？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把他的用心良苦全浪費了。
要她怎麼相信一直守護在身邊的雲揚，永遠都不會再日來了？
「好好活著嗎？他就這麼走了，我又怎麼能好好地生活下去？」終於忍不住的，她放聲痛哭。
她跌坐在地上，沉浸在痛苦之中。
雪兒沒有騙她，雲揚真的——死了。
雪兒望著她悲慟的表情，選擇視而不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幫不了她。
「你自己保重。記住，你的命是煞星和死神的命換來的，不可以浪費。」
翩然離去的人影，將最後的依靠也帶走了。偌大的屋子裡，除了哀傷的哭泣聲之外，只剩、心碎與悔恨……
寒冷冬雨中，一名身穿長風衣的男子站在街角，凝望著不遠處的大樓，他專注的等待著，就如同過去半年多來的每一天。
當瘦弱的身影出現時，他冷肅的眼神在瞬間被熱烈佔據，他渴望地等待他心愛的女人，但當她走過他面前時，他又把自己縮進角落。
他怎敢再去沾惹她？她是如此的純潔，而他，只是一個殺手。
在他負傷時，讓他撐過重傷的，是她的倩影，他想要再見她一面，想看她溫柔的笑容，而當他傷痊癒，便迫不及待的衝到台灣，卻又在她門前停住了。
太久的期待到後來變成了恐懼，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愛他，也或許她的感情只是在危機時對他的依賴，畢竟她到最後還是不信任他——當她的生活恢復平靜，或許她會害怕起他了吧？
他是個殺手，有著黑暗過去的男人，他配不上她——。
蘇綺月離他幾步之遙，突兀地打住腳步。
她微蹙眉心轉身，盯著角落中的男子，他從黑暗中射出的眸光讓她心慌。
太熟悉的感覺了，好像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
她躊躇許久，決定走向前。
「請問，先生——」
她尚未接近，那道高瘦的身影就轉身離開，腳步快的令她趕不上。
是他嗎？不會的，他已經死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停止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但她根本阻止不了自己。
她希望有天他會出現，畢竟雪兒說沒找到他的屍體，或許他還活著，只是不願意來找她而已。
她一直這麼安慰著自己，直到失望、絕望。
她知道他不會再出現了，半年的等待夠長了吧？是該放開過去了，可是她不甘心哪！
她永遠都忘不了他——她帶著失落的心回到住處，原本平靜的心，因為想起她埋在心底的愛人，再度被撕碎。才關上門，淚水就無法停止的灑落，細碎的哭泣聲在房裡蕩。
許久之後，她抹去淚水，機械似的在房間裡移動。看見答錄機的燈亮著，失神的她隨手按下。
「喂，綺月嗎？我是曉晴啦！我人在台灣唷！不過雷又急著要趕回中東，聽說是油田爆炸，他又不願意讓我留在台灣，怕我會勾引男人，所以沒見到你的面，我就得離開了。」
停頓一會後，她繼續說：「你知道嗎？雷說……他的手下在台灣發現一個人，很像——雲揚，他一直都在你的附近打轉，大概有半年多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怕又害你傷心，可是雷說雲揚有可能根本沒死……：希望告訴你這件事不會害你難過，我得去搭飛機了，保重唷！我到了以後會再打電話給你。」
望著嘟嘟作響的答錄機，蘇綺月發愣的回想過去的生活。
那個熟悉的身影是這幾個月才被她發現的，他待在她身邊多久，她根本不記得。
她孤獨生活了一年，她搬離雲揚的別墅，自己租屋、找工作，她的生活單調而寂寞，她對週遭根本不在乎，才會沒有發現他。
冰寂的心因為這個消息而再度狂跳，哀傷的眼神漸漸有了活力。
是他！一定是！她死寂的臉龐冒出了希望的笑容。
明天他也一定會出現，她不會放過他的！
興奮又期待的、心情一直持續發酵，週遭的人都感覺到她不同以往的笑容，她的眼角瞄向昨天那個地方，果然，他在那裡。
她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又突然轉身拉住那高瘦的身影。
「呃……小姐，什麼事？」一臉老實的男人被嚇得目瞪口呆。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垂下眼眸，淚，再也止不住了。
她哭的無法繼續走路，靠在牆邊痛哭失聲。
「你到底在哪裡？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勇氣，求你，出現在我面前：……」她破碎的低語從掩住臉的手指間洩出，揪碎了她身邊男人的心。
他悄悄來到她身邊，一雙渴望又擔憂的眼凝望著她，嘎啞的聲音裡淨是不安。「對不起，今天那個位子被人佔了。」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哭的淚眼朦朧的蘇綺月緩緩抬眼，望著身旁專注凝望她的男子。〔雲揚，真的是你？」
他抬手拭去她的淚水。
「你都揚言要買殺手殺我了，我還能怎麼辦？再說……我再也受不了只能看著你傷心，卻不能安慰你、保護你。」剛才她哭的肝腸寸斷，令他心痛，終究想接近她的心還是壓過了他的膽怯。
「是你！這半年多來你一直都守在我身邊，對不對？我以為你——死了。」她撲進他懷裡，哭的比剛才更大聲。
他的氣味是如此熟悉，只有他的懷抱才能帶給她平靜，她永遠都不放開他了。
修長的手指在她髮絲間滑動，他埋在發瀑間，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那時我的確受了重傷，躲起來養了半年的傷，之後才有力氣來找你。」
「那你告訴我你沒死嘛，害我只要一想到你，就會哭——」怕自己在作夢，她收緊雙手，握著他的手臂，手心中強壯的力量給了她安全感。
他是在這裡的！
「我怕我會再連累你，我害你違背心意殺了人，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會遭受這一切？」他是雙手染血的人，她真的會要他嗎？他真的不敢靠近她，怕自己的邪惡會破壞了她的美好。
「不，誰叫他要傷害你？更何況他是無惡不作的恐怖分子。」她邊哭邊笑，「其實這樣安慰自己，還挺有用的。」
她用雙手捧著他消瘦的臉頰，「更何況，當時沒有你，我哪還有命活著？就算我再怎麼傷了你，你這笨蛋還是愛我的。」
「我配不上你。」他痛苦的說著。
「你是我唯一愛的男人，我只要你！」怕他再度離開，蘇綺月著急的抓著他，「我不許你離開我！」
「是嗎？那你還跟別的男人約會！」害他那幾天睡不著吃不下，她總是在無意間折磨著他。
噢！原來他都知道！
「那把我的追求者打的褊體鱗傷的，也是你？」他怎麼跟哥哥一樣，老是把她的追求者打跑？
雲揚尷尬的皺眉抿唇，黝黑的臉湧上令人猜疑的紅暈，「我……控制不住。」
「好哇！你躲著不見我，又不許別人來追我，要我為你守活寡啊！」她嘴裡說的氣呼呼，心裡卻滿是暖意。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她越來越吵了，還是以前什麼都聽他的比較好。
「我能不氣嗎？」先讓她以為他死了，害她哭乾了淚，然後又像變態一樣，每天跟蹤她，他一點都沒有反悔之意，還凶她！
「我覺得……我還是繼續當隱形人好了。」他有點後悔在她的淚眼攻勢下現身，讓兩個人只是吵架。
她承受過的事情讓他畏縮，他還在猶豫，一向當機立斷的他，在面對蘇綺月時，總是容易心慌意亂。
「不要！」蘇綺月驚恐的抱緊他，「我們不要再分離了，好不好？你要一輩子都陪著我！」
「一輩子嗎？你只要我一輩子？」他不滿的皺眉。
蘇綺月狠狠賞他一個拐子，「你這個男人，我就知道你很龜毛！」她肯定會被他活活氣死。
他揉著腰間還會疼痛的舊傷，「你這個笨女人！懂不懂我的意思啊？」是他不憧怎麼求愛，還是她真的太笨了？
「不玩了，想了你一整年，我浪費了整整一年，我看我還是去找懂情趣的男人好了。」她故意氣他。
「蘇、綺、月」雲揚咬牙切齒地吼道，要不是在大街上，他早就——吻的她沒空回嘴了。
重逢的情侶讓這個寒冷的冬季暖和起來，所有經過的路人對這對久別重逢就吵的不可開交的情侶，都報以莞爾一笑，還有全心的祝頓—— |
匿名
發表於 2013-10-25 00:24: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