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果麗]該死!我愛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3-10-26 10:20:23
第八章

  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幾天藍侞珺的心情一直惴惴,鎮日心神全打繞在鄒子杰送她去醫院的那一天。

  他為何會出現呢?明明早已沒住在老家了不是嗎?她派出的人回報他這幾年都住在市區中的公寓裡,壓根沒回來過,所以她才會回來的。

  她……沒想要再與他碰面的。

  他呢?自從他離開醫院之後,就不曾再出現在她眼前,是不想看見她吧?送她去醫院為的是良心,而非為她。

  她懂的,真的懂的!

  所以,這個星期以來,利琦思幾乎是天天來家裡探望她,因為不好好照顧自己的關係,她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了,弄得明潰瘍,現在不但要按時吃藥,還要細細挑選吃食,不能過分刺激才行。

  利琦思擔心她,總是來看她,而且也很有默契地沒沒她回來的事情向其他人說,肯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還沒準備好如何面對其他人。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妳。」利琦思走出大門,回頭朝著藍侞珺說道。

  「嗯!」藍侞珺送利琦思來到屋外,揮著手與她道了再見。

  望著利琦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她這才轉身打算進屋去,驀地,隔壁一直安靜的大門開啟了,鄒子杰的身影出現在門後,這教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沒想到他會再出現,更沒料想到是從那屋裡走出來,這究竟是……

  她驚慌躲開的眸光全落在鄒子杰眼底,但他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像是看見陌生人般。

  藍侞珺全身僵硬,只能將臉龐微側,怎麼也無法正眼看向他。然而,眼角餘光中的他,除了第一眼掃過她之外,他的視線中一直沒有她的存在──或許,是不願有她的存在。

  鄒子杰知道她就站在自家大門前,但他就是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他只不過是肚子餓了,正好要出門吃飯,絕對不是聽見她們的聲音才特意出來的,絕對不是。

  「碰!」用力地闔上大門,鄒子杰將所有的怒氣全發洩在無辜的門板上,不論在心底否認幾次,他仍是無法欺騙自己,他確實是因為她才走出這扇大門的。

  突然爆出驚人的聲響,教藍侞珺著實嚇了一大跳,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下,視線自然飄向他,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的目光,只見那眸底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氣及寒肅,逼得她不得不黯然地收回目光,靜靜地退回屋內。

  鄒子杰那冷若冰霜、視她為陌生人的態度,雖在她的意料之中,卻仍是免不了地傷了她,他就這麼傲狠地自她眼前走過,消失於街道上。

  藍侞珺沒有闔上大門,目光仍是停留在剛經過的街道上。

  「唉!」她發出深長的苦嘆,背靠著牆,臉上盡是哀傷。

  他沒有朝著她破口大罵就很好了,她還能奢求什麼呢?回到像以前那樣好朋友的關係嗎?別傻了!

  「那時……他到底打算跟我說什麼呢?」她喃喃地問著,指尖不自覺地撫上胸口。

  他送了她意義不明的戒指,她仍記得他當時那似是期待的面容。

  利琦思問過她這幾年過得如何,她笑著回答說極好,但事實上卻是時時刻刻地聚集傷痛、聚集恐懼,才能擁有繼續戰鬥的勇氣及動力。當然,在能好好喘的時候,她時常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好比如……

  以前,他再怎麼忙碌,也總是會以電話聯繫,了解她的動向;還有,他一直看辰繹宸不順眼,只因他是曾經對她有追求之意的男人。

  他送她戒指,嘴上說是生日禮物,但好朋友會送對方戒指嗎?

  她不知道,所以常會有著不切實際又荒謬的念頭。但是,即便那時候的他真動了什麼念頭,如今想必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她雖是跨越了一陣痛楚,以大局看來結果還是好的,唯一教她失落的就只有他,她欠了他一句遲來的「對不起」和「謝謝」。

  ※※LW※※

  鄒子杰知道藍侞珺搬回來了,這也是他之所以搬回來的原因,但是直到目前為止,他仍是抓不住自己的心,更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待她,所以……

  帶著怒氣,鄒子杰隨便找了間餐館填飽肚子後,便又回到住處。

  一進門,還來不及做其他動作,門鈴卻在此時響起。

  他回過身,什麼也沒想就打開大門,見著來居然是藍侞珺,臉上的表情瞬間如同嚴冬寒雪,冷得教人打顫。

  他在生氣!

  這個訊息在藍侞珺第一眼接受到他那深邃且不容侵犯的目光時,但深刻地明白,這是他發火前的表現,這一點不論過了多少年都未改變。

  但是,不論他滿腹的怒火要如何朝著她發洩,她都會承接下來的。

  「那天,謝……謝你送我去醫院。」藍侞珺怯懦地開口,聲音不大,但足已傳入鄒子杰耳裡了。

  她不安地絞著手指,強迫自己不得移開視線,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道歉還沒說出口。

  鄒子杰視線鎖著她,教人難以定的眸光中,更多了一份令她心驚的銳利,兩人之間的氛圍低沉得可怕,幾乎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對、對……」手指絞得死緊,但「對不起」這三個字就是無法順暢地說出口,也心急得都想哭了。

  驀地,手腕被拽住,鄒子杰用力將她拉入大門內,接著雙手平貼在她身後的牆上,將她困在自己與牆面之間,教她動彈不得。

  緊貼在背上的那面牆傳來冰冷的溫度,怎麼也比不上他帶給她的戰慄感,現在兩人突然近距離地面對面,他眼底那激越蝕人的寒意,打亂了她的思緒,她無法思考,一貶眼淚水就像是了線的珍珠一一落下。

  「對、對不起、我很抱歉……」

  「對不起,妳很抱歉?」薄唇輕輕地吐出字句,她的道歉像是啟動他某種情緒的開關,瞬間教他一直佯裝不痛不癢的心激動爆發。

  「泙不起,妳很抱歉?對!妳很抱歉,妳應該要抱歉,該死地抱歉!」鄒子杰高大的身軀忽地又向她逼近,整個人幾乎要貼上她。

  他怒不可遏地向她大吼,吼出這些年他心中的怨懟,吼出這些年他心中的恨,也吼出了他最真實的心聲。

  他激盪的怒氣以及駭人的表情,令藍侞珺的心像是狠狠地被人敲了個大洞,痛得她幾乎要站不住腳,只能捂著自己的死胸,讓眼眶內的淚水恣意地淌下。

  望著那張淚濕的小臉,鄒子杰的怒火直衝腦門,她的淚水只是加深他負面的情緒罷了,那改變不了什麼,更改變不了她拋下他的事實。

  「哭?妳有那資格嗎?哼!」大手毫不憐惜地捏住她的雙頰,薄唇吐出冷峭的言語,吐在她臉上的氣息明明是溫熱的,但她卻打起了冷顫,淚水掉得更凶,纖細的肩膀上下抽動著,當真是哭得十分傷心難過。

  但那淚水就像是加在火把上的油,教那火焰越燒越旺,暫時沒有止勢。

  瞧她哭得傷心,像是她有多麼委屈似地,那嚶嚶低泣聲,抽動著他的理智,下一秒,他做出了連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舉動。

  薄唇在瞬間堵住她的唇,掩去她哭泣的聲響,也教她暫時忘了淚水。

  吻著她唇瓣的力道不小,甚至是吮痛了她,但她無法思考,只能瞠目驚愕地任由他擺弄。

  這是個包含了他所有激感的吻,他的怒、他的怨、他的恨,還有他的愛……

  都過了那麼多年,她仍是緊緊牽動著他的心,所以他恨她,更恨自己。

  舌尖嚐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不意外自己咬破了她的唇瓣,正好也教他瞬間迷失的理智在血腥味的提醒下回復了。

  他放開了她,但薄唇仍然抵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地吐著傷人的字句。

  「妳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到過去,只要能回到妳離去的那一天,那麼我就能使盡全力地阻止妳離去,但已經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她走了,八年來杳無音信,徹底地拋棄了他。

  鄒子杰的唇離開了她,也推開了她,將她推出大門外,方才所有激越的情已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堅硬的武裝。

  「妳走!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波瀾不興的眼神,看似平淡的聲調,卻是最傷人的利刃,傷得她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對不起、對不起……」藍侞珺身子抖得厲害,隔著濕潤的淚水望著他,嘴裡只有道歉的話語。

  他吻了她,她感受到其中的情感,他果然是……但就如他所說的,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這一回不是她拋棄了他,而是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

  當著她的面,鄒子杰毫不眷戀地闔上門板,明明是瞬間,但他的動作在她的眼底似乎都放慢了。

  他的身影完全地被隔絕,藍侞珺無法移動腳步,只能蹲下身將臉埋進膝蓋裡,傷心地繼續哭泣。

  ※※LW※※

  藍侞珺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又是怎麼渾渾噩噩地回到屋裡,只知道身體極度的疲累。

  她想睡,但每每一閉上雙眼,她便清地看見男孩背著女孩的影像,再接著是門前信箱裡總是會出現寫著「鄒子杰」三個大字的情書,而女孩總是哭笑不得地交給男孩,這時男孩手上也會同時出現投錯信箱的情書,交給女孩,這樣不斷反覆的動作持續了好些年。

  男孩的喜怒哀樂一一閃過女孩的眼前,她一直看著他,然後當她無法再看著以後,女孩來到沒有他的國度,辛苦認真地每一天,學習著如何面對一個比一個強悍的對手,如何在跌倒時奮力爬起,又該如何在夜深人靜時試著不去想著男孩。

  畫面一直巡迴反覆,像是被人按了重複鍵不斷倒帶,最後,她只看見女孩一個人在關了燈的房裡,獨自一人躲在最陰暗的角落哭泣,不斷地哭泣……

  只有在最暗處,女孩的眼淚才不會被人看見,才不會教至愛她的人傷心難過。

  這些清晰的夢境在她回來的第一天便不斷糾纏著她,所以她試著找些其他的事情來教自己分心,但一天天累積,成果一直沒如她所預期的好。

  如今,他吻上了她,這教她的夢境又多了一幕宛如實境般的演出,同樣在她無法控制思緒的情況下糾纏她不放。

  夢醒了,她的身心更是疲累了。

  時間幾近中午,這時該是她的睡眠時間,但藍侞珺選擇清醒,清醒著思考自己將要何去何從,
再次離開嗎?

  一整個早上,她都沒有離開過身下的沙發,每當思緒在「離開」的念頭上打轉時,她的視線總會衣戀不捨地在屋裡各個角落打轉。

  幾年的辛苦總算有了代價,只是她以為可以一直安順過下去的日子,竟在四個月前一場意外的車禍中變了調。

  那場車禍奪去了她母親寶貴的生命,也在同時教她心碎了,所以她帶著疲憊不堪的身心回到這裡,因為這間屋子裡充滿著她們母女倆最多也最珍貴的回憶。

  只不過她以為自己可以俏聲無息地在這兒生活著,從沒預料他會出現。

  他仍牽動著她所有的悸動,但他對她的不讓解可見一斑,甚至是厭惡見到她吧?

  看來她是非走不可了!

  幾個鐘頭下來,藍侞珺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蜷縮在沙發上,她不讓自己睡,腦中填滿離開的想法,直到門鈴響起,這才教她暫時脫離自己的內心世界。

  她不想開門,但門外的人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棄,等了又等,鈴聲一次又一次地響起。

  「小藍,妳在嗎?」門外的利琦思一直沒等到回應,便開始朝著門板大聲喊道。

  那聲量甚至已傳到隔壁,傳到鄒子杰耳裡。

  「小藍、小藍……」

  利琦思連連喊了幾回,眼前緊閉的門板仍是沒有動靜,正當她想著藍侞珺是否不在屋內時,屋
內約於傳來了聲響,接著緊閉的門板「喀」地一聲開啟了。

  「我還以為妳不在家呢!在睡覺?」

  現在是接近傍晚時分,這時候來找藍侞珺算是太早了些,但利琦思心底自私地希望她能夠調整作息,將時差調整過來。若她有心調整時差,那就表示她打算長停留,而不是教人擔心哪天來找她,她卻又再度離開了,這也是她幾乎天天來看她的原因。

  她想給她一點可以眷戀的理由,至少為她這個好朋友。

  「嗯!」藍侞珺隨口應了聲,轉身來到廚房,並乘機拍拍自己的雙頰,好讓蒼白的氣色短暫地增加點粉色,不讓利琦思發現她根本沒睡覺的事實。

  她端了兩杯開水來到客廳,一杯給利琦思,一杯給自己。

  只是當純淨的開水滑入胃裡,她這才驚覺自己整整一天沒進食了,胃部現在有點灼熱感,所幸是還能忍受的範圍,等等一定要記得吃藥才行。

  「打算把時差調回來了嗎?」快點頭吧!

  「我這次回來……似乎帶給他困擾了,他一點也不想看見我。」她的出現帶給他的,不過是壞記憶,無法令人愉悅。

  「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利琦思問得小心。

  不論小藍這幾年過得如何,這回小藍回來了,從她的眼底她看見那個依舊對鄒子杰有愛的小藍,她知道小藍仍是愛著鄒子杰的。

  只不過……

  藍侞珺搖著頭,淡淡地開口。「沒什麼,只不過我的出現總是會惹得他不開心,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該……」

  「別再說了,妳才剛回來,這幾年發生了許多事是妳不了解的,至少有件事我該告訴妳,等妳聽完了以後,再好好想想吧!別隨意把我不想聽的話說,知道嗎?」

  利琦思很快地截去藍侞珺未竟的話尾,臉上的表情顯得凝重,因為她真的很希望藍侞珺能留下,而接下來她要說的話便是關鍵了。

   藍侞珺垂下眼簾,心中覺得十分對不起好友,利琦思是如此用心地想留住她,但是留下又如何呢?她無法平靜地面對他呀!而他也表明了立場不是嗎?

  「妳一定知道子杰曾經試著找妳,來妳一聲不響地結了婚,也不跟任何人聯繫,所以他放棄了,偶爾會在媒體上看見有關妳的訊息,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消息也好,他都默默地接收著,當然,我和其他人也是。只不過,一年又一年過去了,妳狠了心不回來,最受傷的人莫過於他,不是因為你們是最要好的朋友,而是他……」

  話說到重點前,利琦思忍不住頓了下,重新思索著開口的方式。

  但她前頭所說的那些話,已教藍侞珺的心緊緊地揪著,臉上血色盡褪。

  她想叫利琦思別說了,因為利琦思將要出口的話只會令她感到心痛難受。但唇瓣微微開啟了,卻什麼話也吐不出口。

  以往在思念他的時刻裡,她會猜想著或許他們能有些什麼,但也只是猜想,難受時她總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所以沒能擁有還不至於過分心痛。

  但,一旦這一切都不是無解的猜測或幻想,那麼她會很痛、很痛……因為她放棄了,這手是她自己鬆開的。

  「三年前,當我們開完巡迴演唱回到台灣,公司為我們辦了一場慶功宴,那天晚上他正好又跟某任女友分手,當大夥一同開心地說著笑,只有他一人獨自躲在角落裡喝悶酒,阿迪過去關心他,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最後所有的人只聽見他大喊著說她們沒有一個人是妳。」

  光是這一句話就能推測出他們的對話內容,也因為這一句話,所有人才真正明白為何一直沒有
人能走進鄒子杰心底,因為那兒早有人進駐了。

  「阿迪跟他說了什麼不重要,但那時我們才了解他的心底住著誰,那就是妳,一直是妳,所以來,他身邊的女人總是來來去去的,卻沒有一個可以長久。而妳回來了,相信他所受到的衝擊不小,畢竟所有的人都以為妳再也不回來了,我想他需要的是時間,給他一點時間,也給妳自己一點時間吧!別急著下定論。」

  藍侞珺無法做出表情,但豆大的淚珠再度奪眶而出,她就像是個只會落淚的機器娃娃,安靜、不動地直掉淚。」

  「別哭,我說這些不是要妳哭的啊!」利琦思急忙抽起面紙為藍侞珺拭淚,為她的淚水感到心疼。

  她也想教眼淚停止的,但心好痛,心一痛淚水就無法自制了。

  眼見任何安慰的話語都無法為藍侞珺止住淚水,那就哭吧!

  就這樣,利琦思安靜不語地陪著藍侞珺默默地落淚。

  在發洩了好一陣子的情緒之後,藍侞珺的眼淚終於停了,她抽噎地向利琦思道歉,「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呢?哭一哭也好,心裡舒坦一些了吧?聽我的話,給彼此一點時間吧!若真的不行,再來想下一步好嗎?但這一次不論妳做什麼樣的決定,答應我,一定要告訴我,別再一聲不響地離開,要不然……」她也不會原諒她的。

  「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再也不會了。」藍侞珺連忙搖頭。

  利琦思已算是失而復得的禮物,這份禮物她說什麼都會緊緊拽在懷裡,絕不輕易鬆手。

  「那好,妳快先去吃藥,我們去吃晚餐,然後什麼都別想,先把時差調回來,然後醫生開的藥都要準時吃,乖乖把妳的胃給調好,別再虐待自己了。」

  藍侞珺像個小學生聽話地吃了藥,這才偕同利琦思走出自家大門。

  兩人一出前庭的小門,便遇上了意外的訪客。

  「老天!小姐,妳氣色看起來好差,妳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存心要人放不下心就是了!」辰繹宸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又瘦了一圈,不是說要回來好好過日子?這是在過哪門子的日子啊?

  「繹宸?你怎麼會……」

  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利琦思一開始只覺得十分眼熟,一聽見藍侞珺喊出他的名字,她立即記憶起這號人物。

  辰繹宸,一個意外出現在小藍身邊的人物,在她離開台灣後不久,他也跟著休學飛到她所在的城市裡,而他與小藍之間的關係一直讓人有如霧裡看花,怎也看不清。

  「別懷疑,這是物地來看妳的。」還好他來了,要不然她可能會將自己弄得更糟糕。

  不,現在就已經夠糟糕了!

  辰繹宸抓起藍侞珺的手腕圈在自己的食指與大拇指之間,隨之搖了搖頭,接著又向上捏了捏她手臂上的肉,露出一臉十分不滿意的表情,才想要開口跟她說些什麼,但接下來的狀況卻沒有讓他開口的機會。

  鄒子杰像個無聲無息的鬼魅,突然自藍侞珺與利琦思身後竄出,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拳。

  「啊……」那一拳結實地打在辰繹宸的右眼窩上,痛得他只能捂著眼哀叫,原本抓著藍侞珺的手也了開來。

  辰繹宸嘴裡叫著痛,心底同時也正哀怨著。

  藍侞珺,妳這個大騙子,妳曾做過的保證全是屁!還說什麼鄒子杰再見著他不會餵他吃拳頭,那他現在挨的是什麼?

  什麼麻吉?都是騙人的!鄒子杰也是男人呀!他就知道,他早就知道……

  鄒子杰用著驚人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他狠厲的瞪著辰繹宸,大手則是用力握著藍侞珺剛才被他握住的手腕,並忽視她驚愕的神情,拉著她便往他家大門走去。

  辰繹宸的右眼痛得睜不開,但左眼仍有些作用,眼看鄒子杰拖走了藍侞珺,他顧不得疼痛的眼窩,下意識想追上前去阻止,但在阻止別人之前,他便先教人給阻止了。

  利琦思拽著辰繹宸的手臂,阻撓了他前進的腳步。

  「你是打算上前去好教他再補你一拳,好省得你花錢買墨鏡是嗎?」

  「妳……哪位?」他認識這女人嗎?

  「別去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解決的,你還是先幫我個忙吧!」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3-10-26 10:20:47
第九章

  「碰!」

  大門狠狠地被甩上,發出了驚人的碰撞聲響,但藍侞珺並沒有被那聲響給嚇著,而是被鄒子杰臉上陰鷙的表情給嚇著。

  還有,他剛才……揍了辰繹宸?

  鄒子杰拖著藍侞珺的手腕將她甩進沙發內,高大的身影隨即居高臨下地向她逼近。

  她被困在少發與他之間,全身緊繃且無法動彈,因為他的臉近在眼前,她能呼吸到屬於他的氣息,能看見他瞳眸中倒映的自己,甚至看見了他的……掙扎?!

  「我究竟該拿妳怎麼辦呢?妳快要逼瘋我了!」鄒子杰的聲音壓抑地自牙縫中擠出,臉上的表情更是複雜難測。

  昨天她在他屋外哭了一個小時,那一個小時,他人就站在門後聽著,即使沒能繼續看著她流淚的模樣,但那淒迷又楚楚可憐的臉龐早已深深印入他的腦海,縱然心中有再多的怨恨,也被她那一聲又一聲的悽楚給一點一滴地消磨殆盡。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原諒她的,但現在他還沒能整理好所有的心緒,可以完全平靜地去面對她。

  不過那一天還沒到,他的心都還沒能完全地恢復平靜,現在卻又再次掀起一陣風暴,他懷疑自己能有冷靜面對她的一天。

  打從在機場看見她的身影起,他的心就掀起了波瀾,即使他一再地假裝自己不曾為此深受影響,但事實上,他不但有,甚至還做了許多動作。

  他要人將她這幾年所有的生活狀況一一向他回報,將這幾年他所遺漏的訊息補回。

  她雖然離了婚,但生活和工作重心仍是離不了「帝索集團」更離開不了凱文.帝索,她的前夫。然而,她與辰繹宸之間的關係一直撲朔迷離,看在他人眼底,就像是不斷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即使他們各自擁有家庭。

  但那都無所謂,她回來了不是嗎?他猜測過驅使她回來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不想再糾纏在兩個男人之間了,不過顯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想。

  今天來了一個男人,那下一個男人呢?哪天會出現?

  先前,每當在媒體上意外看見她在另一個男人臂彎裡笑開懷的身影時,她臉上的笑容是他所熟悉的,當時他想她肯定過得十分幸福,是那個她所選擇的男人給予的嗎?那一瞬間,他卑劣到居然殘忍地希望他們能夠離婚,明知那是不該有的念頭,但他就是阻止不了自己。

  然而,現在她的笑容失去了,但他仍是得不到快意,因為那是為了別的男人所失去的,不是為他。

  她就快逼瘋他了!

  他可以告訴自己不去在意前八年的那段時間,但他無法逼自己不去在意她面容上的憔悴,是為了凱文.帝索?還是為了辰繹宸?有可能是為了他嗎?

  昨天他吻了她,相信她不可能沒有感受到他的情感,而她並沒有拒絕,他能夠奢想,那是因為她對他也是有那麼一些男女情感的存在嗎?抑或是因為自覺對他有所愧疚,所以沒有拒絕?

  「該死的妳!」

  鄒子杰忽然暴戾地一拳狠狠打在沙發椅背上,著實嚇了藍侞珺一大跳,但她驚嚇的原因不是心那一拳會落在她身上,而是他的眼神及言語。

  她忘了,他要她別再出現在他眼前,是她的錯,她早該在第一時間裡打包走人,而不是拖拖拉拉地在原地打轉。

  「對不起……」她低垂著眼簾,閃避他射來的灼人視線。

  「對不起?」他聲音低沉,帶著某種危險的訊息。「又是對不起,我不想再聽見這句話了!」

  他失控地朝著她大吼,恨著意自己心為何沒在她當初收拾行囊時,一併讓她帶走,為什麼還要教她如此地牽動著、悸動著……

  美好的事物總是令人上癮,即使時間無情地流逝這麼多年後,心裡對她的那份情感仍是清晰存在,那麼,淪落就淪落吧!沒什麼好怕的,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擁有,最糟的結果不過是回歸原點,他還有什麼好損失的呢?

  放棄心的束縛,不再有所顧忌,他低下頭狂烈地掠取她的唇舌,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這一次他鐵了心,要就擁有,要不就底失去!

  ※※LW※※

  唇瓣猛然地被緊密封鎖,長臂自她肩後環繞著,意味十分明白,為的就是不讓她閃躲。

  她,並沒有要閃躲的……

  一開始震驚他的吻,接著他狂烈的熱情也逐步延燒到她的身上,她被灼傷了,卻也在同時感受到自己發燙得心跳,失控地漸漸深陷其中,與他一同沉淪。

  唇舌感受到他霸道的力道,舌尖很快地侵入她的檀口內,恣意吸吮她的甜美,共同享受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大手很快地覆在她的胸前,感受那柔軟的觸感,情慾在動作下加速升起,他想要更多,她也是。

  於是,鄒子杰斷然停下所有的動作,並接起少發中滿臉紅潮的藍侞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的房裡。

  床上,兩具身軀彼此交纏著,室內溫度隨著越發激昂的熱情而飆高,兩人的厚重喘息聲也不段迴盪在其中。

  他的動作一直很有侵略性,以唇舌不斷緊緊追逐交纏著她的,直到她一口氣都快不上了,他的唇這才開始往下移,大手探入她的衣襬,在她那滑嫩的細緻上熱情地觸摸。

  大手擠開她的胸罩,在那粉嫩的頂端放肆著,但下一秒,他似是不滿意衣料的阻隔,開始將衣襬向上拉,最後一把將它脫去。

  房裡的燈是亮著的,所以當藍侞珺上半身的衣物被褪去時,鄒子杰第一眼便看見那迷人光裸的雪肌,但目光在下一刻便教她胸口上一小道晶亮光芒給吸引。

  那是……

  在藍侞珺脖子上的是一只戒指,她用鍊子將它串起戴著。

  鄒子杰的目光不開那只戒指,他認得那只戒指,那是他給她的。

  「妳一直戴著它?」他拉起項鍊,讓那只戒指安靜地躺在他手心裡頭。

  像是心底最深處的祕密在一瞬間暴露出來,而且還是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藍侞珺的心狂跳著,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默默無語地輕輕點了下頭。

  她的答案像是給了鄒子杰不小的衝擊,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轉變,表情也僵凝了。

  她一直戴著這戒指?是騙他的吧?但若不呢?

  那豈不表示她一直都將他放在心上?也就是說,她其實早早對她動了情,而他不知道罷了?是這樣的嗎?

  若這些全是真的,那麼她心底既然有他,又為何要拋下他轉往別的男人懷裡去呢?就他不行嗎?

  鄒子杰眼神一閤,用力緊握著掌心中那只戒指,在無預料的情況下,也顧不了是否會傷了她,他一個使勁一扯,扯斷了項鍊,並狠狠地扔向一旁的角落。

  皮膚與鍊子的摩擦雖然傳來輕微的疼痛感,但驚覺到他這伏突來的舉動,藍侞珺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不要……」她喊著,但接下來的話全教他給封住。

  那只戒指帶來了狂風駭浪,將她與他全席捲其中,誰也無法逃脫。

  鄒子杰狂亂地吻著她,粗暴地扯下自己身上與她身上所剩的衣物,雖是感受到她的顫抖,但他已決計計不讓她逃,她也沒那資格。

  大手來到她的腿間並分開她的雙腿,他將熾熱的男性置在她的腿間,唇舌仍在她柔軟的尖端流連,耳裡聽著她細細的呻吟。像是愛瘋了,兩人全都狂亂地沉淪,現下沒人在乎那過程的美好,只在乎在當下急切地得到對方。

  決定不再等待,他勾起她的雙腿,緩緩地進入她。

  「唔……」花穴被撐開,藍侞珺咬著唇露出難受的表情,身體更為顫抖,但即便如此,她並不想逃,打從一開始便沒有。

  進入不似預想中的順利,但他想那是因為他沒有為她做足前戲的關係,所以她才會顯得不夠濕潤,只要再過一會兒就能排除這個問題了。

  挺動腰身,他開始輕淺地抽撤,很快地,耳裡傳來她的嬌吟,花徑內也開始變得濕潤。

  「嗯……」好神奇的感覺呀!上一刻當她還深覺得難受,下一秒那感覺卻又不同了,雖然還是感到不好受,但其中卻又夾帶難以言喻的快意,那複雜的感受她真是分不清了。

  但再接下來的感受,就不容她錯分了。

  一陣撕裂的強烈痛楚襲向她,讓她痛喊著:「啊……好痛呀……」她伸手推阻著他,不讓他再繼續動作增加她的疼痛。

  鄒子杰果真不再動作,事實上,現下的情況教他短暫地失去思考能力,只能怔愣著。

  她、她……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未經人事?這是騙他的吧?

  「唔……」藍侞珺發出疼痛的呻吟,因為他一個抽出的動作牽動了她。

  他離開了她的身體,視線定在身下那抹剎眼的紅色上頭。

  她居然真的是……

  疼痛仍在,但藍侞珺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狀態,而是鄒子杰。

  他的表情那麼陰惻駭人,陰鬰的眼正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究竟是怎麼了?哪裡不對了?

  藍侞珺心底的疑惑沒有立即得到完整的答案,但耳裡卻傳來他低冷的問話。

  「妳究竟當我是什麼?」

  她驚愣地回望著他,因為他的樣子看來很受傷,雖然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為什麼,但她知道問題一定出在她身上。

  「一個結過婚又糾纏在兩個男人之間的女人,居然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妳這當我是什麼了?」他指著沾染在床舖上的鮮紅血跡,語氣十分平淡,過分的平淡。

  藍侞珺的心冷了,瞬間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只是還不能完全的確定罷了。

  「當時的妳,究竟是碰上了什麼困難?妳明明心底有我的不是嗎?為什麼將我排除在外?我不值得信任?我不配是嗎?」居然當他是傻子,這麼玩弄他?

  眼淚無預警地奪眶而出,她無法回答他任何問題,而他的神情更冷,似乎也不期待她的,又似是不屑。

  「我再請問妳,請問誰配?妳的前夫?還是剛才在門外那傢伙?」那冷冽的聲調又冷淡了幾分。

  眼淚仍是無法抑止地滑過她的面龐,而言語仍是無法順利吐出。

  鄒子杰翻身下床,一一拾起自己的衣物,看也不看她一眼。

  「妳究竟當我是什麼?」

  ※※LW※※

  原來當年她一直在欺騙自己,一直不斷告訴自己離開並不是逃避,離開是給自己重生的機會,但她錯了。她這是逃避,更傷害了其他人,尤其是他。

  當年不是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決父親與弟弟的困擾,她可以選擇向其他好友們求助,他們全非泛泛之輩,身邊不乏商場菁英,她的困難他們會為她解決的。

  但最終她選擇了不尋求好友們的幫助,而是找了辰繹宸來幫她,即便鄒子杰不知道這些事,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她真正的心意,也難怪他會露出極度受傷的神情。

  就算兩人當時只是好朋友,她這樣的做法還是很傷人,多年的友誼比不上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任誰都無法接受的。

  她一開始就該坦誠一點的,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拖著疲累的身心下床穿回所有衣物,開始搜尋剛才被他扔開的那只戒指。

  剛才他的手甩向角落,所以戒指應該掉在那裡吧?

  藍侞珺視線很快地掃向右方,但地板上沒有任何閃亮的光芒,於是她低下身直接趴在地板上,尋找著各個細縫。

  有了!

  她伸手進入音響架最底層的細縫中,撈出那只項鍊戒指。

  「啊!斷了……」手裡的項鍊斷裂了,即便她想馬上掛回脖子上也不可能了,於是她只好把戒指戴回手上。

  不可否認,那只戒指還是戴在手上最能完全散發出它原有的光芒,那他呢?

  雖然他說了不想再聽見「對不起」這三個字,但她仍是要說,因為那是欠他的。

  藍侞珺帶著承受他暴怒的決心,開始在屋裡搜尋他的身影,直到他停在車庫裡的車確實不見了,她這才願意承認他離開的事實。

  ※※LW※※

  「琦思……他沒有回來,妳說我該怎麼辦呢?」藍侞珺手裡拿著電話,對著那頭的利琦思低聲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妳說子杰是嗎?」

  利琦思很擔心藍侞珺,因為昨天她與辰繹宸聊了很久,有些事情他雖然不願意透露,要她自己去問藍侞珺,但從他談話的表情看來,藍侞珺這幾年似乎過得十分辛苦,尤其是她母親在幾個月前意外車禍去世,那對她的打擊更是不小,而這一點似乎也是促使她回來的主因。

  「我找不到他……」她等了他一整天,等累了,就靠在大門前睡著了,這麼一來只要他開門就一定會驚醒她,但那扇門卻一直沒有動靜。

  「小藍,妳在哪?」利琦思的語調裡透露著急切,從她的口氣上聽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十分糟糕。

  原本她打算晚上再去找藍侞珺好好談談那些辰繹宸不願告訴她的事情,看來她必須提前去看看藍侞珺了。

  「我在屋裡。」

  「那好,我現在一過去找妳,妳別亂跑,等我。」

  利琦思依言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到藍侞珺的住處,她在屋外按著門鈴,一按再按,就是沒人為她應門。

  急死人了,怎麼不來開門呢?剛才在電話裡明明就說了,她馬上到的呀!

  一直等不到藍侞珺來應門,利琦思上拿出手機,正要撥打時,腦子裡閃過了昨天的畫面。

  她說在屋裡,難不成是……

  利琦思很快地移動腳步來到隔壁屋子前,她按下門鈴,果不其然,門很快地就開啟了,門後是一臉憔悴的藍侞珺。

  利思關上大門,拉著藍侞珺一同來到客廳裡,她們有很多事必須要講開,不然誰也幫不了她。

  「我找不到他,我沒有他手機號碼,我也不知道他其他住處。」藍侞珺十分沮喪,望著利琦思的眼是空洞沒有靈魂的。

  在打給利琦思之前,她曾懷著一絲的期望,期望他的手機號碼還是八年前那個,但事實卻嘲笑著她的天真。

  在她先拋棄了所有人之後,又有誰會願意留著相同的號碼,為的只是哪一天她可能的來電?是她奢想了,呵!

  「妳還是先告訴我,昨天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我才好幫妳呀!」

  「我傷害了他……」藍侞珺的眉間盡是陰鬰頹喪,她沒有自信能得到他的原諒。

  這一回,真的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真要以這麼難堪的場面收場?

  「等等,這樣好了,我們把事情一件件先釐清。」利琦思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因為這話題很是沉重。

  一開始面對藍侞珺決然的離開,她心底也是有著不諒解,但時間一久,她開始會往別的方向去思考,並推算各種可能狀況。然而,到了最後,她仍無法怨恨小藍,因為她不是那種無情的人。

  藍侞珺之所以會這麼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而那理由她已經猜出了大半,只差得到本人的證實罷了。

  藍侞珺與鄒子杰應該可以擁有好結果的,他們只是需要一點幫助罷了。而現下,除了她,還有誰幫他們呢?

  於是,她在藍侞珺看不見的角度下,悄悄地拿出手機默默地按下快速鍵,接著再若無其事地將手機握在手裡,就像是個無意識的小動作。

  「凱文.帝索是妳弟弟吧?」利琦思第一句話就丟出驚人的問題。

  聞言,藍侞珺眼底果然寫著震驚。那一直是個祕密,至少除了家人之外,還沒有人知道。

  「很久、很久以前,我聽妳說過他的名字,叫孫凱文是嗎?」名字她記住了,但姓氏卻不是很肯定。

  打從知道藍侞珺回來的那一刻,利琦思便開始將所有的事情兜轉在一塊。她思索了很久,一直到想起她弟弟的名字,這才有了頭緒。

  「嗯,我們是在法律上完全沒關係的姊弟,同父異母,他跟著父姓。」一提及弟弟的事,藍侞珺的眼神便不自覺地變得柔軟。

  她定眼看著利琦思,心底並沒有掙扎太久,便緩緩地開始說出一切。

  「凱文從小身體就很虛弱,任何病毒都很容易侵襲他,雖然我父母沒結婚,但關係卻因為我一直維持得很好,凱文的媽媽是個非常有肚量的好人,偏偏也是體弱多病,才四十五歲就得了癌症去世。那是帝索家家旅遺傳病史中遺傳率偏高的疾病……」

  藍侞珺的聲音開始沉重,專心聆聽著的利琦思沒打斷她的話,而在她所不知道的電話彼端,還有另一位聆聽者。

  「帝索是個大家族,雖然事業上凱文擁有的實權最大,但也因為他的虛弱與年輕,家中其他的成員們一直不斷有小動作,為的就是吃下他的資產。那一年,他的叔父在背後搞了大動作,凱文與我父親為了這件事都很頭疼,不幸的是,凱文的身體同時也出了狀況,他發現自己跟母親一樣罹患了大腸癌,所幸在零期就發現了。身體與事業在同時都出了狀況,而能夠完全信任的人不多,在商討之後,我跟媽媽決定一個去幫他調養身體,一個幫他度過事業上的難關。」

  「那後來呢?他的身體如何?妳又為何要嫁給他呢?妳是他姊姊耶!這樣還不讓妳在帝索集團有足夠的立足點嗎?」只聽到一半,利琦思的眉頭都快要打結了。

  雖然藍侞珺將事情說開了,但她相信這一切肯定沒她嘴上說得容易。雖然利家也是經營國際事業,但她從未涉足,對於商場上的一切事務她完全不明白,卻明白那是門教人永遠學不完的精深課題,沒有一定的毅力及肩膀,想成功立足沒那麼簡單。

  唉!看來這幾年,藍侞珺過得比所想像的還要辛苦。

  「我們向外隱瞞凱文生病的事實,在他開完刀後,媽媽很努力地為他調養身體,他一年比一年還要健康,現在已無大礙。但是,媽媽她……」一思及母藍侞珺哽咽了。

  「阿姨的事我聽說了,真的很遺憾。」看著藍侞珺強忍著淚水的模樣,利琦思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側過臉,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濕意,不想這哀傷的情緒繼續蔓延下去,那只會令好友更難受。

  「嫁給凱文真是非不得已,雖然我是他姊姊,但帝索集團是他母親那方的家族事業,跟我父親一點關係也沒有,跟我更是沒有。所以,成為他合法的妻子,才是家族中的一份子,我才可以慢慢地合法擁有他的部分資產;就算努力到最後,還是不幸地失敗了,在我這方還是能為他保留少數的股權,不至於教他輸得一無所有。只能說,老天爺還是有眷顧我們的,我感謝祂。」

  帝索家的人全是貪得無厭的豺狼虎豹,若不是為了凱文,她哪來那麼大勇氣在他養病期間去面對那些人,又怎麼去一一扳倒他們?

  「那麼,那個辰繹宸又是怎麼回事?」沒記錯的話,那男人一開始便對藍侞珺十分有好感,肯定是追求者沒錯。

  「他只是個恰巧在那個時間點上出現的貴人,也是個忠誠的好朋友,我意外得知帝索集團旗下的事業正巧是他家公司的大客戶,所以我對他提出了一些交易,要他找出好的人手來幫我完成目標。當然,給他的報酬自然是他滿意的。」事實上,他滿意得不得了,而他也成了這幾年裡她唯一要好的朋友,證明了她當初沒有看走眼。

  「這些事子杰都知道嗎?」利琦思想起那些媒體捕捉到的畫面,藍侞珺幾乎都是帶著笑容出現的,那時她以為她過得很好,卻不知道在那些笑容的背後,她究竟歷經了多少的苦澀及心酸?

  藍侞珺輕輕地搖著頭,在這之前,她沒想過說與不說這回事;而現在,他不想見她,說與不說似乎都不是重點了,不是嗎?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0-26 10:21:29
第十章

  她沒說過,她什麼都沒對他說過!

  手裡緊緊握著電話,鄒子杰的心情像是剛教一陣狂風暴雨肆虐過,觸目可及的,盡是一片殘破的混亂。

  他要見她,現在就要見到她!

  鄒子杰拿起車鑰匙,所有的精神仍是專注在電話中的對話內容,他轉重方向盤,並將電話擴音的聲響調到最大,車內繼續傳來另一頭對話的聲響。

  「昨天,他知道我的心意了,他的樣子看來……十分地怨恨我,只能說是我活該。」藍侞珺的瞳眸裡沒有利琦思的身影,只有昨天鄒子杰頹喪離去的背影。

  聽到這裡,從一接到電話便開始累積的情緒再也無法壓抑,鄒子杰緊握著拳頭,重重地捶向方向盤。

  「叭──」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偌大的聲響也同時傳至電話的另一頭。

  利琦思聽見了,藍侞珺也聽見了,藍侞珺一臉愕然地看著利琦思,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利琦思的表情有點尷尬,也有點苦惱,但事已至此,她只好將電話遞給藍侞珺。

  「是子杰,剛才我們說的話應該都聽見了。」

  藍侞珺看著遞到她面前的手機,一時之間沒有勇氣接過來。

  利琦思見她遲疑了,乾脆直接將電話塞進她手裡,還以眼神為她無聲地加油打氣。

  將手機貼在耳上,藍侞珺腦子裡的思緒仍是混沌不清,怎麼也沒料想到這些話會以這樣的方式傳到他耳裡。

  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對不起……」不論思緒如何運轉,她想說的,能說的還是只有這三個字。

  清晰傳至耳裡的三個字,讓鄒子杰再次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盤。「叭──」

  「該死的,又是對不起!」他無法自制地咒罵出聲,並朝著話筒那頭的她大聲喊道:「八年前,妳沒給我機會讓我為妳做些什麼,就這麼一聲不響地走了,那甚至是預謀好的,妳說,這教我怎能不怨,又怎能不去恨?該死的,我……」

  電話另一頭斷了訊,藍侞珺沒能再聽見鄒子杰的聲音,但她聽得夠多了。

  他怨她,他恨她……

  利琦思看著藍侞珺無力地垂下手臂,手裡的電話緊緊地握在掌心裡,那樣子看來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眼神裡散發著一種無力的空洞感。

  「小藍,看著我,他說了什麼?」利琦思急切地問道。

  藍侞珺臉上那了無生氣的神情嚇著了她,難道她做錯了嗎?她真的幫了倒忙嗎?

  藍侞珺依言將目光定在利琦思身上,吐出的語調十分地輕,「他說他怨我、恨我……琦思,我想我錯了,我不該回來的。」

  ※※LW※※

  「妳拋下我無情地離開,所以我怨、我恨,但是我不在乎,因為……我愛妳呀!」

  這幾句話在鄒子杰睜開眼的瞬間浮現在腦海裡,看著眼前一片的白,他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一切。

  是的,那些話是他在電話裡沒說完的話,是他要告訴小藍的話,但他沒能說完,一個該死又不守交通規則的傢伙闖紅燈攔腰撞上他的車身,他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有聽見救護車鳴笛的聲響,就在他耳邊。

  「老天,你終於醒了!」

  看見鄒子杰終於睜開雙眼,守在病床邊的一群人終於鬆了口氣。

  「你再不我就要打電話請你爸媽回來了,真是被你嚇死!」經紀人小高整整緊繃了兩天的神經,終於在這時放鬆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人就癱軟在椅子上,臉上的血色比躺在病床上的人還少,但沒人理會他,大家關注的焦點全都在真正的病人身上。

  「死亡誘惑」其他的團員全到齊了,這回鄒子杰出了車禍的事讓所有人都十分擔心。

  「先按鈴請醫生過來一趟吧!」利奇若向身邊的利琦思吩咐道,視線一直停在鄒子杰身上。

  「兄弟,這是多少?」利奇若伸出五根手指在鄒子杰面前晃了晃,聽說有人在昏迷後醒來,部分會失憶,部分會腦部受損,現在他就來試試他會是一種!

  眼前一直有著礙眼的手指在晃動,鄒子杰原本不佳的心情變得更惡劣了。他沒吭聲,只是淡淡地瞟了利奇若一眼,將眼底那冷冽的溫度傳達給他。

  很好,兩者皆非,既沒失憶,更沒影響腦力。

  利奇若朝著鄒子杰露出白牙,收回手的同時,醫生也走進了病房。

  大夥把病床的空間讓出來給醫生及護士,安靜地等待醫生為鄒子杰做基本的檢查動作。

  直到醫生確認了他的傷勢狀況離開病房之後,一直癱在椅子上的小高這才又「復活」了。

  「撞你的那傢伙還算有點良心,沒肇事逃逸,所有的後續動作我都交給律師處理了,什麼事你都別煩,只要好好養傷,剛才醫生的話你自己也聽見了,身體上那些小傷都不礙事,麻煩的是你的右腳,斷了就斷了,什麼封鎖性骨折我聽不懂啦!反正你就聽話休息然後復健,這樣一來還趕得及明年的巡迴演出,你也不希望自己缺席吧?」

  這些年來他這個經紀人可是非常照顧團員,跟團員們的感情也算是麻吉,但在這種非常時刻,他眼底的金錢符號仍是存在。

  對於小高所重視的部分,眾人反應冷淡,鄒子杰則是壓根沒理會小高,利奇若甚至還把小高從病房裡「請」出去。

  「不送,慢走。」利奇若笑著對小高這麼說,但下一秒,門板卻狠狠地甩上,發出響徹的聲響。

  回到病床前,鄒子杰首度開口,嗓音卻十分乾啞。

  「她人呢?」他的視線淡淡掃過在場的五人,從他們每人的表情中,他知道眾人都知道她回來了,只是沒人願意先開口罷了,全是顧慮著他。

  「在你出車禍那天就離開了。」利琦思輕聲回答,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鄒子杰每一個眼神及動作。

  他對小藍的態度還不明朗,他對她究竟是愛還是恨呢?是愛是恨,他會如何反應她也不知道,只怕這消息會令他情緒一時無法克制,他現在是病人,過大的情緒起伏對他沒幫助。

  那天小藍離開他的屋內後,馬上回到隔壁打包了所有行李說要離開,問她上哪去,她自己也說不知道,但至少她向她保證,在安定下來後一定會跟她聯繫,不會再像先前那樣了。

  聽見藍侞珺離開的消息,鄒子杰的反應全不在眾人的意料當中。

  謾罵個幾句也好,或者露出不屑的神情也可以,但他的態度卻是出奇地平靜,平靜得教人匪夷所思。

  他只是再度閉上雙眼,像是疲累地想繼續休息。

  意外他的態度竟是如此,但那更教人不安,旅是利琦思忍不住補充道:「等她安定下來,她會跟我聯絡的,不會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所以……真要就此結束嗎?

  由他自己決定吧!

  ※※LW※※

  三個月後

  當初心力交瘁地離開,藍侞珺沒有任何想法,只是鄒石杰那些怨她、恨她的話一直在心中打繞著;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插了把利刃,在傷口遲遲無法癒合的情況下,只能任由它潰爛,她失去了血液,更失去了對事物的一切熱情。

  她只知道她必須離開,那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消失在他眼前。

  她只知道要離開,卻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她接到凱文的來電,電話的另一頭給了她最溫暖的懷抱,也給了她一個想法。

  對於愛情,她雖失去了,但她擁有的其實不少,她仍有無條件愛她的家人、朋友,所以她要打起精神,去找回她失去的熱情,好再次帶著笑容回到眾人面前,那是她的目標。

  所以,她來到西班牙,在馬德里這個熱情的城市住下。

  不想只是當一名走馬看花的觀光客,她拒絕入住高級飯店,選擇由一對老夫婦所經營的民宿住下,這一住便是三個月之久。

  藍侞珺的房間是整個民宿裡視野最好的房間,從右手邊的窗戶看出去,就能看見老夫婦兩人一起精心打造的美麗花園;另一扇窗外則能完整地看見日出。每天被陽光叫醒,那是一件再幸福不過的事,也是她每天笑容的起源。

  老夫婦時常會在假日時,在最靠近民宿大門口的大樹下用大鍋子烹煮海鮮飯,由老先生掌杓,老太太則在一旁架著烤架,烤著美味的羊排。

  在老先生手裡,海鮮飯總是香味四溢,即便是遠在另一頭的鄰居們都能聞得到香氣,並紛紛拿出美酒或是其他美味的料理一同來到大樹下打牙祭,藍侞珺更是少不了的座上客。

  在生性熱情豪邁的西班牙人面前,藍侞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馨熱情,彷彿她不是一個異鄉客,而是他們的家人,那動人的感受讓她終於找回了一些熱情。

  她開始會去想念其他的人,而非只是讓鄒子杰的身影獨佔她的心頭,她深信這是一個好現象,終有一天她能拔下心口上那把刀,只要再給她一些時間。

  對西班牙文一竅不通的她,所幸有著會說英文的老夫婦為她翻譯,她才能跟著鄰居們慢慢聊天,在這裡生活,她沒有任何的阻隔,也感到自在。

  而大夥們也從不問她為何獨自一人來到這兒,待她就像自家人,從不伸手去揭開她的傷口,她很感激,也上了這片土地。

  只是,當她以為往後的日子再也沒有他以後,事情卻不如她所想像的。

  大門前突然出現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藍侞珺認得他,他是附近鄰居的孩子。

  男孩子手裡拿著一個白色信封來到藍侞珺面前,一堆大人的視線全好奇地跟著小男孩移動。只見他將手裡的信封袋塞進藍侞珺手裡,水汪透亮的純真大眼直盯著她看,很明顯期待著她趕緊打開信封,好看看裡頭究竟裝著什麼。

  一群人全盯著她,不需言語也明白他們眼底全寫著好奇。

  藍侞珺自己也好奇裡頭裝著什麼,又是誰給她的?她彎下腰先給了可愛的男孩一個香甜的吻,感謝他為她送來信封。

  信封上是空白的,沒有任何文字,藍侞珺臉上也是一臉的疑惑。

  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卡片及精緻的黑色小卡,小卡上有著「死亡誘惑」四個斗大的燙金字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花樣或文字。

  她的眉心皺了起來,不明白這張黑色卡片的作用為何?會是利琦思要人轉交的嗎?還是其他團員呢?

  腦子裡閃過其他人的身影,就是沒有鄒子杰的,因為她認定絕不可能是他!

  打開卡片,還沒能仔細閱讀內容,光是看見那字跡就知道是誰寫的了,但……怎麼會?他不是不想再見到她了,又怎會給她這封信?

  強迫自己壓制著那瞬間翻湧的心,她開始仔細閱讀卡片中的一字一句。

  「黑卡,擁有它便是『死亡誘惑』VIP,任何一場演唱會將永遠為VIP保留位置,不限時及地點……」為了不遺漏任何一個字,她將卡片內容讀了出來。

  「那代表著最彌足珍貴的心,只獻給我唯一的VIP──妳。」最後一個字讀完,藍侞珺忍不住伸手捂著自己的唇,就怕下一刻自己會尖叫出聲,然後發現這一切只是在作夢。

  「那是什麼?做什麼用的?」老太太來到藍侞珺身旁,看起來是一張很精緻的信用卡,但又不像是信用卡。

  「我也……不知道。」她也期待知道答案呀!

  他究竟想表達什麼?彌足珍貴的心?唯一的VIP?她嗎?

  正當藍侞珺還在一團迷霧中遊走的時候,耳裡傳來句句飛快的西班牙語,接者,老太太告訴她說:「有人來了,是來找妳的。」

  老太太指著大門外的路徑,一個走路姿態怪異的身影正緩緩地朝著民宿接近。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令藍侞珺感到迷茫的男人。

  鄒子杰一手撐著柺杖,一勂一勂地走向藍侞珺,直到他人已完全站定在她眼前,她仍是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貼切一點的說法是──她傻了,完全無法相信他會出現在眼前,這裡可是離台灣很遠的國度呢!

  是在作夢吧?

  「看著我。」

  藍侞珺發現自己無法思考,只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老太太這時悄悄拉著天真的小男孩退回人群中,走過了大半個世紀,她完全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這時旁人都是多餘的。

  再度看見自己的倒影在他的眼底,她才驚覺這不是夢,他真的在她眼前!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吐出道歉,許久不見的淚水再度湧出。

  「唉……」她的道歉及淚水,換來了鄒子杰深深的嘆息。

  「你的腳……」

  「斷了,這也是我那天話沒能說完的原因。」

  藍侞珺眼底寫著擔憂,卻不敢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有那資格。

  「我來就是要把話完的,妳仔細聽好!」鄒子杰說著說的同時,臉上的神情完全教人猜不出他的心緒,這讓藍侞珺下意識想閃躲。

  她一個人來到這裡,為的就是不想再聽那些傷人的話語,她能選擇不聽嗎?但答案顯然是不可以,鄒子杰扣住她的下巴,不容許她閃躲。

  「妳的離開讓我怨,也讓我恨,我恨不得妳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因為妳讓我痛苦。」

  「嗚……」淚水無法抑制地向下直流,再怎麼強忍也沒有用。

  「妳離開的那些日子,妳知道我是如何度過的嗎?每當我閉上雙眼,在我記憶中的妳總是如同刻畫般清晰,我多麼希望那樣的妳再模糊模糊到我可以不將妳放在心上,甚至是遺忘……」鄒子杰以手為她抹去淚水。

  「但是一顆心愛過的痕跡可以被言語抹去,將永遠留存印記,我可以欺騙任何人,卻無法對自己說謊,我愛妳。再怎麼怨恨妳都只是曾經,但我愛妳從來就不是,我只要妳,也只愛妳。」

  他將她緊緊擁入懷裡,在她耳邊繼續低喃:「妳別再跑了,我這隻腳出車禍斷了,都過了三個月還要撐勂杖,我很辛苦的,讓我輕鬆點吧!就說妳愛我就行了。」說到最後,那聲音已是懇求。

  「愛」這個字吇有自尊可言?有人曾這麼說過,現在他完全贊同這句話。

  只要有她,他可以拋下一切,哪怕只是那一點不值錢又無法以肉眼看見的尊嚴!

  「我……我愛你,真的、真的愛你。」他來了,還為她送上了真心,這真的不是一場夢。

  「那麼給我一個吻吧!我嫉妒死那小鬼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3-10-26 10:21:47
尾聲

  「死亡誘惑」從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通告及採訪,樂團活動從不特意大肆宣揚,只固定在官方網站公佈專輯發行日,以及年度巡迴的地點、時間。

  只要是粉絲們都知道「死亡誘惑」的活動模式,奇數年份推出專輯,偶數年份則為年度巡迴演唱,出道至今從未更動。

  是啊,「死亡誘惑」確實是勾魂使者,在藍侞珺得到圓滿甜蜜的愛情之前,只要有關「死亡誘惑」的任何音樂及消息,她都盡可能地不去聽、不去看,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些勾魂使者們的魔力有多麼強大,若要論為他們著迷的程度,她自認不輸任何粉絲。

  為了彌補她先前沒有跟著「死亡誘惑」參與往年的巡迴演出,今年的第一場演出地點,鄒子杰給一個大驚喜。

  首場演出地點就選在西班牙,那個真正見證他倆愛戀的城市裡。

  離演唱會的時間只剩下最後十秒鐘,坐在舞台中央前的貴賓席上,藍侞珺的心不止是興奮和緊更是期待地跟著大聲倒數著時間。

  十、九、八、七、六、五……

  「Go to hell!」

  驚爆及震懾人心的音樂響起,緊接著出現的是令人目炫神迷的身影。

  六名團員帶著極端駭人的可怕妝容同時現身在舞台上,開啟了死亡搖滾的地獄之門,引領著底下萬人走向地獄的深淵。

  「Go to hell!」

  這句話是一曲的終結,也代表著另一曲的起始。

  藍侞珺大聲喊著,即使她的聲音被淹沒在萬人之中,但她不在乎,一心只想瘋狂地追隨。

  一曲再度終結,當音樂止息的瞬間,一名瘋狂的地獄追隨者突然衝上舞台中央,藍侞珺屏息並睜大眼看著那名衝上台的陌生男子。

  在開場前,鄒子杰便告訴過她,訢茤瘋狂的歌迷會有一些出人意表的瘋狂舉動,尤其最愛衝著團員們亂求婚,要她見怪不怪。所以,當有人突然衝上台時,她便有了心理準備,不知那人究竟會朝著哪位團員求婚呢?

  台上的六人全停下了動作,以冷冽駭人的眼神瞪著那名陌生男子。

  只見那名男子快速地來到鼓手的位置前,鄒子杰扔下手中的鼓棒,起身瞪著那人,等著他開口說出求婚的詞後,便要送他回地獄去。

  但那人卻沒有開口說出任何一句話來,只是一把脫去上衣,赤裸的上半身以英文寫著「娶我吧!」,接著在眾人以為鬧場即將由鄒子杰來結束時,那人又猛然地脫下褲子,將生殖器大剌剌地裸露在他眼前,下腹部寫著令人噁心的字樣。「吃了它。」

  鄒子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什麼鬼?他媽的!這傢伙真是找死,居然膽敢破壞他在小藍面前第一回的完美演出。

  鄒子杰火大至極地發出長嘯,而他給那人的回應則是一記結實的鐵拳。

  那人最後被保鏢們拖下了舞台,鄒子杰的視線在第一時間投向藍侞珺。

  果然……

  為了剛才的鬧劇,藍侞珺無法抑止地哈哈大笑,殊不知該回到鼓手位置的人並沒有走回去,而是大步走向舞台最前端。

  「嚇!」藍侞珺大大地抽了口氣,被眼前的身影給嚇了一大跳。

  他在做什麼啊?演唱會還在進行中耶!他做什麼突然跳下舞台?

  鄒子杰拉著她的手,一路將她拉到舞台正中央,不顧一切地拿起麥克風向她大喊著:「嫁給我!」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9 05:2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