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蠱真人】 蠱真人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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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節：對我有意見？

    「這些異族蠱仙，雖有八轉修為，但是戰力並不高。唯有冰晶仙王看得過去一些。」

    「而東海夏家雖無八轉，但依靠七轉仙蠱屋，卻也能堪一戰。」

    吳帥站在龍宮門口，俯視戰場，靜靜觀戰，並不出手。

    之前進攻三大資源點，因為修為碾壓的緣故，他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僵持戰，立即看出許多底細。

    吳帥心中分析，很快就想到了此中緣由。

    異族能夠殘存至今，並且發展得很好，都是有天意傾斜資助的。

    天意被星宿意志幹擾，不能使得宿命蠱產生異族當興的威能。但是天意卻可以影響災劫啊。

    渡劫是蠱仙修為提升的最大阻礙。

    人族有多麼昌盛繁榮，天意就會有多麼地照顧異族洞天勢力。

    這些異族渡劫的難度，不知道要比正常人族蠱仙簡單多少倍了！甚至就算黑白兩天中的人族蠱仙，因為和正統五域人族勢力有著仇恨和罅隙，也多多少少受到了照顧。這應當是天意的分化之計。

    歷史上就有過明確記載。

    當年，異族昌盛，乃是天地霸主。天意操弄宿命蠱，產生人族當興的指示。一方面，天道垂青元始，助他成就仙尊，從各個方面照顧人族，幫助人族發展壯大。另一方面，天意也影響其他異族，分化他們，令他們陷入激烈內鬥，發生嚴重的內耗。

    「再加上黑白兩天，範圍廣闊。每一天都覆蓋整個五域，所以黑白兩天中的八轉蠱仙，才如此眾多。除了我身邊的這一部分，還有一小部分留在黑白兩天之中。」

    吳帥想到這裡，便開始動身。

    龍宮徐徐開動起來。

    金星塔中的夏英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眼下她應付這些八轉們，就非常勉強，看似強勢佔據上風，其實根本不能持久。就算下一個呼吸，戰局完全顛倒，也是毫不奇怪。

    「好，吳帥大人要出手了！」

    「真是期待。」

    「可惜我等洞天都無仙蠱屋。也只有交過手，才知道這等事物真不愧是超級勢力的底蘊象徵。」

    八轉蠱仙們面露喜色，期待異常。

    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龍宮悠悠飛離戰場。

    八轉蠱仙們傻眼。

    這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吳帥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們十幾位八轉，若是聯手起來，連一個七轉女仙，一座七轉仙蠱屋都攻克不了，還有什麼顏面活著？」

    八轉蠱仙們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最終，他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龍宮飛走。

    「不好，他飛去的方向是——人海！」夏英見到這一幕，心頭頓時大跳。

    夏英心中十分驚疑不定：「吳帥怎麼會知道夏家的大本營中，藏有人海呢？不，人海藏得很深。他或許只是單純地想搜刮資材而已。」

    吳帥飛離戰場，來到某處湖泊上空，緩緩懸停住龍宮。

    「人海就是在這裡了。」吳帥眼冒精芒，立即催動手段。

    一道奇光轟然暴射，從他手掌心中，射穿數十丈的湖水，直接射到湖底。

    隨後，奇光擴散開來，蔓延整個湖面。

    湖水迅速蒸發，煙霧擴散，竟從這些茫茫白霧中傳出無數人聲。

    人聲逐漸鼎沸，繼而白霧又轉化為無數人影，在空中四下飛舞。

    一時間，龍宮都被茫茫白霧籠罩，無數人影宛若白色幽靈，環繞在龍宮周圍，規模龐大，有成千上萬。

    「收。」吳帥心念一動，這些白霧頓時紛紛聚攏，凝聚成白色湖水，投入到龍宮之中。

    這一幕的聲勢是如此的浩大，以至於遠處戰場的交戰雙方都看得真真切切。

    「吳帥居然趁著我們辛苦作戰，自己跑去收刮好處了！」

    「那白霧非常奇妙，散發出濃鬱的人道氣息。能被吳帥出手收取，絕對是上佳的寶物啊！」

    「不怕，吳帥身為盟主，怎可不以身作則？否則他如何服眾？他收取了這些白霧，定然是要分潤一部分給我們的。」

    八轉蠱仙們紛紛交流。

    夏英的心則徹底沉入谷底：「吳帥居然知道人海的存在！並且，他還掌握著收取人海的手段，這怎麼可能？」

    「塑造人海的大計，只有我夏家蠱仙才知道，並且牢牢保守秘密。就算夏正清等人被吳帥俘虜搜魂，具體收取之法，只有太上大長老才知曉。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想到了替代手段？」

    「沒想到此時的人海還只是雛形，並不完整呢。」吳帥打量龍宮中的那團白霧，白霧中時時浮現出人的各種容貌和身影，有些詭異，又有些堂皇。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卻是自然而然地結合在了一起。

    吳帥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要補完人海，只需斬殺足夠多的人族便可。

    因為有本體提供的情報，吳帥知道：人海乃是夏家上下，暗中努力多年，企圖打造出來的人道祕境。

    方源五百年前世，在五域亂戰中，人海展現出了璀璨的光彩，幫助東海夏家迅速崛起。

    但是它終究距離真正完整的祕境，還差許多。

    恰巧之後，南疆柴家從人海上得到關鍵領悟，開始著手打造與其相似的人造祕境——人山。

    當時就有智道蠱仙推算，說是將人山、人海兩者融合起來，便能組並一體，化為真正完整意義上的天地祕境！

    「人山人海太過遙遠，但只是人海，也足夠給本體帶來巨大幫助。」吳帥心中頗為欣慰。

    一切的重中之重，還在於方源本體身上。

    而方源本體目前最大的困擾，就在於天道的束縛。這是紅蓮的算計，方源正在積極地尋求破解之法。

    他找到了人道這個妙方，但千願樹雖然是人道上古荒植，但品級到底不及眾多的天道道痕。

    因而，方源就將主意打到了東海夏家的人海上面。

    因為冰晶仙王的關係，方源倒不用本體出動了，利用吳帥順勢而為，輕輕鬆鬆地就收取了人海。

    吳帥收走了人海不久，那邊的戰鬥也產生了結果。

    夏英終究難逃戰敗的結果，但洞天八轉也多有負傷。真正擊敗金星塔的，還是冰晶仙王出手。

    「盟主大人，您趁著機會，搶先收走了人道寶物，這不太好吧？」群仙彙集在龍宮門口，就有性急的八轉蠱仙開口質問。

    吳帥淡淡瞟了一眼，龍宮立即催出殺招——夢裡輕煙！

    那位開口的八轉蠱仙猝不及防，被輕煙直接夾裹，一聲都未來得及發出，就被捲進了龍宮之中。

    群仙震恐不已。

    「還有誰對我有意見？」吳帥懷抱雙臂，掃視諸仙。

    他只是七轉修為，位於眾多八轉的重重包圍之下。

    但八轉蠱仙們面面相覷，臉色發白，皆保持沉默，屁都不敢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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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節：吳帥手腕

　　面對吳帥的強勢，兩天蠱仙們都是低頭，不敢正視。

　　冰晶仙王見到這一幕，一面暗中叫好，吳帥此舉無疑會大失人心。一面又心生羨慕，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戰力，讓群雄俯首帖耳？

　　沉默了一會兒，冰晶仙王適時地站出來，恭聲道：「盟主大人，諸位盟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乃是追擊夏家殘餘啊。夏家的大多數蠱仙都已經搭乘釣鯨舟逃離遠去，咱們再不追擊可就追不上了。」

　　「是啊，是啊。」群仙紛紛點頭，就這個話題議論起來。

　　很多人都向冰晶仙王投去感激的目光，冰晶仙王的這番話無疑是給在場諸多八轉一個很好的台階下。

　　「哈哈。」吳帥大笑一聲，「追？我們為什麼要追？」

　　吳帥繼續道：「我們能夠攻下東海夏家大本營，是雷厲風行，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若是要擴大地盤，侵犯其他超級勢力可就難了。接下來，東海乃至整個五域的正道，都會無比的警惕。」

　　「但若是我們任由這批夏家蠱仙逃離，他們就會主動地邀請其他的東海正道，來幫助他們收復失地。」

　　「這樣一來，東海的那些正道就要主動離開他們的地盤，到我們眼前來送死。這不是很好嗎？」

　　群仙一愣，紛紛點頭，不得不承認吳帥的分析很有道理。

　　「盟主大人眼界廣闊，我們果然是比不上的。」冰晶仙王更是大拍馬屁。

　　吳帥臉色卻一沉：「這些東海超級勢力，我統統都不放在眼裡！但唯有一人，我卻忌憚。此人就是氣海老祖。」

　　「這個老頭子能和龍公開播放對，曾經舉辦氣海盛宴，宿命大戰他既沒有幫助方源，也沒有幫助天庭。他的態度很關鍵！」

　　「接下來，他被那些正道說動，來對付我們，是很有可能的。當然，他繼續隱修下去，不和我們開戰，也不奇怪。」

　　「我將夏家這些人放出去，也是對氣海老祖的一個試探。」

　　兩天蠱仙聽了吳帥的一番分析，連連點頭，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

　　冰晶仙王偷偷瞄了一眼吳帥，不禁心想：「吳帥到底是吳帥，不容小覷。眼界和手腕都是有的，只是不屑於對我等使用罷了。」

　　轉念又想：「氣海老祖的態度的確曖昧。一方面他曾經和方源合作，為難龍公，但後來他又和龍公和解。另一方面他召開的氣海盛宴，款待了天庭蠱仙君神光，也容納過邪魔蠱仙公然販賣過血道仙蠱。」

　　「好了。」吳帥大手一揮，打斷眾仙的思緒，「夏家被我們打跑了，該瓜分此戰的收穫了。」

　　於是，氛圍迅速轉變，變得熱火朝天起來。

　　東海是五域中最為富庶的一個地域，夏家身為東海超級勢力，自然掌握著眾多的資源點，庫藏豐富。

　　這些夏家的財產被方源一一分派，落到每一個蠱仙的頭上，每一份財富仍舊相當可觀。

　　兩天蠱仙們喜笑顏開，感慨不已。

　　「五域就是富庶啊！」

　　「這才是東海一個超級勢力的底蘊，就如此雄厚了。」

　　「夏家無能！這樣的資源若放到我家洞天，必然是今非昔比。」

　　更讓兩天蠱仙意外的是，吳帥拿去的一份大大小於他們的心裡預期。

　　冰晶仙王心中念頭一轉，高聲對周圍的蠱仙道：「諸位盟友聽我一言。我們經歷能有如此收穫，皆依賴於我們的盟主大人。是他領導我們，帶領我們走向了勝利。沒有他的情報和計畫，我們可能如此輕鬆地攻下夏家呢？但目前戰利品，盟主大人卻是分得最少，這可不太公平啊。」

　　蠱仙們齊齊一愣，看向冰晶仙王。

　　冰晶仙王一臉誠摯的神色。

　　吳帥深深地看了一眼冰晶仙王：「我一個孤家寡人，需要的修行資源種類不多。這些資源不適合我，將來若是遇到我需要的，我肯定當仁不讓。這些收穫我既然都分出去了，就沒有想要要回來的打算。倒是冰晶仙王的話提醒了我。」

　　「冰晶仙王。」吳帥開口道。

　　「屬下在。」冰晶仙王拱手行禮，態度極其恭謹。

　　吳帥笑了笑：「你很好。」

　　冰晶仙王連忙鞠躬：「能得盟主賞識，屬下三生有幸！」

　　吳帥點點頭：「那是當然，你們能夠跟隨我，是你們此生最大的幸運。而你冰晶仙王，身為副盟主，所得只是和其他盟友相差無幾，這可不妥。那就做主，將最後的射魚海也給你了。」

　　「盟主大人？」冰晶仙王迅速抬頭，神情愕然。

　　吳帥哈哈一笑：「讓你收著，你就收著好了。別怕！有我給你撐腰呢。誰敢說閒話，誰敢看不順眼，你都告訴我，我來收拾他（她） ！」

　　吳帥說著，龍目緩緩掃視全場，氣勢凌人。兩天蠱仙無人敢對視，紛紛轉移目光，垂頭低眉。

　　冰晶仙王得了一個超級資源點，卻毫無歡喜之意。

　　他看著吳帥，看到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愧是曾經龍人一族的統帥，我小看他了！這個老怪物，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目的。」冰晶仙王意識到了這一點，背後頓時被冷汗打濕。

　　他想慫恿吳帥，讓他更失人心。沒想到吳帥反過來，這麼一做，無疑就是讓其他的蠱仙認為：這是冰晶仙王自己不滿足收益，所以要扯盟主的虎皮，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畢竟，一旦盟主身份要獲利更多，副盟主比常人要多一些，不是很合理嗎？

　　「嗯？冰晶仙王你還不謝恩？」吳帥盯著冰晶仙王，臉上滿是深邃的笑意。

　　冰晶仙王卻是在心頭打了個哆嗦，咬了咬牙，澀聲道：「屬下謝恩。」

　　吳帥見他俯首垂耳，心中卻無歡喜，反而有些失望。

　　這兩天蠱仙到底是隱居太久了，過去為了隱藏自身，不敢活動太多，更遑論相互之間的爭鬥了。

　　沒有競爭，就沒有足夠的磨礪。就算天意再偏袒，也難以鍛鍊出真正的蠱仙精英。

　　吳帥縱觀兩天蠱仙，也就冰晶仙王不管是戰力，還是心性都像點樣子。其餘人簡直是給八轉的修為丟臉！

　　難怪方源五百年前世，這兩天洞天根本沒有掀起什麼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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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你真是好樣的

    吳帥等人在肆意瓜分夏家財富的時候，釣鯨舟中氛圍則是一片凝重和慘淡。

    「太上大家老，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敵人來勢太過兇猛，十幾個八轉，大本營根本就守不住啊！」

    「尤其是敵人的頭領乃是吳帥！我們要反攻回去，希望太過渺茫了。」

    「唉，可惜了夏英等人的犧牲。」

    夏家蠱仙們憤怒又無奈，均感覺到自身前途渺茫。

    夏家太上大家老夏瑞之冷哼一聲：「我不管是誰，吳帥也好，兩天的八轉蠱仙也罷，都不能侵佔我夏家的領地。他們猖獗不了多久的！我們這就向東海正道求援。」

    「哼，若是他們只是人族蠱仙也就罷了。偏偏是吳帥領袖，異族蠱仙佔據多數。我們手頭上的戰鬥影像，就是最好的證據。東海正道，乃至五域正道都絕不會坐視這股異人勢力發展壯大的！」

    夏家蠱仙們聽了這話，士氣這才稍稍回升了一些。

    求援是唯一的出路，但究竟向誰家求援，卻也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情。

    夏家位於東海的最東方，以夏家為中心，西邊便是鮫人王庭。東南是湯家，東北是謝家。這三家卻都不是求援的最佳對象。

    三家都是和夏家接壤的超級勢力，夏家和鮫人王庭的關係最好，但鮫人王庭乃是異族勢力。儘管之前戰鬥中，沒有鮫人蠱仙出現，但夏家卻不敢冒這個風險。

    至於湯家、謝家，這兩家平日裡就和夏家多有摩擦和矛盾，此時去求援，寄人籬下，不是夏家蠱仙願意去體驗的。

    一番商議之後，夏家蠱仙們操縱釣鯨舟，小心翼翼地繞過鮫人王庭，去往更西方的沈家求援。

    如此一來，路途何止倍增。

    在夏家求援的路途中，他們遭受兩天蠱仙入侵的消息，已經在寶黃天中爆炸性地傳播開來，震撼整個天下。

    「異族的八轉蠱仙居然會有這麼多！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也不奇怪。單論黑天或者白天，都和五域同樣廣大。」

    「這些該死的異族隱藏的太深了！」

    「他們膽子太大，居然敢直接向我人族開戰，這是他們自取死路！」

    「更讓我氣憤的是，這些人中居然還有我人族的蠱仙。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背叛自己的種族？！」

    一時間，全天下的蠱仙都在議論這個事情。

    沈家更不例外了。

    夏家求援的信箋，已經提前一步，傳達到了沈家這裡。

    茲事體大，沈家太上大長老沈從聲召集蠱仙，進行商議。

    「夏家之所以來我沈家求援，原因一目瞭然，不必多說。但我們沈家該不該援助他們呢？諸位儘管說說看。」沈從聲道。

    「敵人勢大，我們沈家為何要單挑這個大梁？要知道吳帥擁有龍宮、帝藏生，更有夢道手段，戰力太過恐怖。」

    「是啊，更叫人憂慮的是，吳帥此人和方源還有淵源。他們關係究竟怎樣，我們無從得知。但他們關係的確密切。說不定我們對付吳帥，就會引出方源這個大魔頭來！」

    沈從聲點頭：「此言有理。」

    他不動聲色。

    因為蒼藍龍鯨一行，他和方源也有聯繫。只是合作關係十分隱秘，即便是沈家的蠱仙也多有不知，這是沈從聲為了自身和沈家的名譽著想。

    「我卻以為不援助夏家是不妥的！夏家和我族同為正道一員，夏家千里迢迢來向我們求助，我們若是不答應，夏家怎麼看我們沈家？東海怎麼看我們？整個五域如何看待我們沈家？」

    「我贊同這個說法。這不是簡單的人族內鬥，而是我們人族和異族的戰爭！我們沈家若是態度不鮮明，必定會為天下人指責、詬病。」

    沈從聲點頭：「此言也有道理。但是敵方勢力太強，擁有十幾個八轉，更有吳帥領袖。即便我們召回沈傷先祖，也難以抗衡這樣的敵勢啊。」

    宿命大戰，沈傷瘋掉之後，就消失無蹤。沈家雖然極力想要尋回沈傷先祖，但是始終沒有成功。

    全天下都在看著，寶黃天的消息源頭恐怕就是夏家。

    夏家以此方法，來逼迫東海各大正道勢力來支援他們。

    舉世矚目的情況下，沈家不得不支援夏家。但是吳帥一方的實力真的太強大，太恐怖了。

    沈家雖然貴為超級勢力，但面對兩天聯軍如此龐然大物，也得心生重重顧忌。

    「諸位家老勿憂，我有一計，可解當前危局。」任修平開口道。

    從蒼藍龍鯨回來，任修平就成為了沈家的客卿太上長老。平素他恪守規矩，低調至極，但現在是關鍵時刻，沈家倒了，亂世降臨，他任修平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任修平繼續道：「吳帥戰力極其強大，但當今東海能夠對抗孽龍的，卻還有一位老祖呢。」

    「你是說氣海的哪一位？」有人雙眼頓亮。

    「不錯，正是氣海老祖。」任修平點頭。

    「好計，咱們就這麼辦。」沈從聲撫掌一笑，直接定奪下來。

    數日之後，夏家來到沈家，想要借兵收復自家失地。沈從聲親自出面，對夏家進行了熱情的款待。

    但是要對抗吳帥一眾，沈從聲直言不諱地說自己實力不足，提議徵集更多的正道力量。

    當下氣潮橫行，四處氾濫，五域蠱仙們幾乎都在休養生息，不能輕舉妄動。

    東海正道能夠抽調出來的力量，恐怕是少之又少。

    但沈從聲又提出，將夏家的情況告知氣海老祖，求他老人家出面為夏家主持公道。

    沈從聲學習夏家，還沒向氣海老祖正式求援，就將這個消息捅到了寶黃天中去。

    於是，全天下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氣海這一塊。

    幾乎所有蠱仙都等待著氣海老祖的反應。

    人族的蠱仙們都希望七號老祖能夠站出來，作為一位八轉的老前輩，能夠和龍公抗衡的存在，應當有所擔當。

    但很多人也抱著悲觀的想法。因為氣海老祖本身是隱修，對於正道魔道，一直關係曖昧，甚至曾經和方源還合作過。從這方面來看，氣海老祖雙耳不聞窗外事的可能性也是不小的。

    氣海老祖的反應十分迅速。

    他當即在寶黃天中公開表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前有元始後又氣海，絕不能讓這些居心叵測的異族紮根壯大！」

    此言一出，全天下都轟然叫好。

    氣海老祖，你真是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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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節：天庭方略

    天庭。

    宿命大戰在這裡造成的創傷，已經逐漸修復。損失也統計完畢，可謂慘重。

    議事大殿。

    秦鼎菱坐鎮諸位，環視週遭的蠱仙和諸多意志。

    絕大多數的天庭成員，重新進入仙墓沉睡。仙墓被方源摧毀大半，但天庭成員也不多，足夠使用。

    這些天庭成員，他們的壽命所剩不多，與其老死，還不如進入墓地沉眠發揮最大價值。

    然而讓秦鼎菱憂慮的是，即便這些蠱仙再度沉眠，她也沒有得到任何星宿天意的顯露。

    似乎宿命大戰令星宿意志損失重大。

    這一點已經成了秦鼎菱的心病。星宿意志能夠干擾天意運轉，同樣的天意也能夠同化星宿意志。若是星宿意志缺乏後援，被天意同化，對於人族，對於天庭都是巨大的噩耗。

    但這一次，秦鼎菱來到這裡，召集群仙商議的卻非是星宿意志。

    「氣潮橫行，兩天異動。吳帥率領兩天蠱仙聯軍，已經攻下了東海夏家。如今夏家求援到氣海老祖身上，兩方已成對立之勢。諸位認為，在這樣的關口，我天庭該如何做？」

    秦鼎菱詢問著。

    她是運道蠱仙，並不是紫薇仙子那般的智道。因此，秦鼎菱對於這樣的大事，委實難以決斷，必須要召集蠱仙進行商議。

    「毫無疑問，這兩天聯軍大多都是異族，是我天庭之敵，必須要剷除！」

    「在這個方面，氣海老祖還是有擔當的。」

    「眼下吳帥和氣海老祖對峙，也是異族和人族的對峙。但事實上，關鍵還不是他們之間的勝負，而是局外的一人方源！」

    「沒錯。不管是吳帥還是氣海老祖，都和方源有著關係。吳帥宣稱他只是和方源合作，乃是曾經的吳帥重生歸來，矢志要壯大龍人一族。而氣海老祖則和方源有過約定，和我天庭為難過，只是後來被龍公大人動用半份氣道真傳改變了態度。宿命大戰，氣海老祖始終都未出現，可見龍公大人的舉措是英明正確的。」

    「我卻有不同看法！氣海老祖未必不能是方源的偽裝。之前，我們沒有聯想到這一個可能，是因為一直以為方源只有七轉修為。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了至尊仙體的秘密，方源很有可能在當時就有八轉修為，然後偽裝成了氣海老祖。別忘了，宿命大戰時方源破壞氣牆，就是運用的氣道手段。」

    「他的氣道手段是無量氣海，當初南疆巡天五相中氣相的招牌殺招。而氣海老祖和龍公作戰時展現出的氣道手段，卻和無量氣海差異很大。兩人若是同一人，這種可能性不大。」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啊。」

    「要說起來，吳帥遠比氣海老祖的嫌疑更大啊。他或許不是方源的偽裝，但也可能是方源的分身呢。畢竟方源成為影宗宗主，定然繼承了一部分的幽魂底蘊。幽魂魔尊擅長的手段之一，就是分出魂魄化為分身。他的影宗就是這樣搭建出來的。」

    群仙議論紛紛。

    秦鼎菱神色猶豫，感到頭痛不已。

    蠱仙們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只能讓秦鼎菱來決斷。

    秦鼎菱思考了一番後，這才嘆道：「諸位，且聽我一言。方源擁有見面曾相識殺招，可以偽裝成各種身份。我們雖要有這層防備之心，但卻不能因為懷疑而直接拋棄其他的可能。吳帥可能是方源的分身，氣海老祖可能是方源的偽裝。這的確有可能。」

    「但與此同時，還有他們和方源關係不大的可能吧。我們不能因為方源，就風聲鶴唳。吳帥且不去說他，單單氣海老祖，難道我們就因為這種可能，而放棄拉攏氣海老祖，努力讓他成為我天庭盟友的可能嗎？」

    方正聽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正面詢問道：「秦前輩是想招攬氣海老祖嗎？」

    秦鼎菱點點頭：「龍公大人已逝，鳳九歌成為了叛徒，我天庭確實缺乏一位鎮壓局面的亞仙尊強者。之前龍公前輩就曾經招攬過氣海老祖，用元始真傳當做籌碼。雖然氣海老祖沒有答應，但他也確實沒有在宿命大戰中出現過。」

    群仙沉默。

    秦鼎菱的方針，就是龍公曾經的方針。

    之前是因為宿命蠱需要修復，龍公想要暫時穩住氣海老祖。而現在呢？

    卻是天庭非常需要一位鎮壓大局的亞仙尊戰力！

    眼下，雖然是恢復了平靜。但實際上是因為氣潮橫行，天道道痕加身，讓蠱仙們不得不休養生息，不能動手。

    但當氣潮平息，方源消化了那些天道道痕呢？

    到那時，天庭最強之人只是秦鼎菱而已，能擋得住居心叵測的四域蠱仙嗎？能擋得住孽龍帝藏生嗎？能擋得住方源嗎？

    天庭上下當然知道這種隱憂，在過往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招攬四域蠱仙的例子。

    擺在眼前的就有萬紫紅，這位女仙當時是西漠的魔頭，天庭仍舊招攬進來。只要是人族，天庭的器量像是恢弘的。

    「對於招攬氣海老祖，我並不牴觸。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得搞清楚他和方源的真正關係！」

    「雖然是這麼說，但此時此刻的天庭，未必被氣海老祖放在眼裡啊。」

    「哈哈，我倒是認為，元始真傳對於他的吸引力能壓倒一切。」

    方正請纓道：「眼下氣海老祖和吳帥對峙，這就是我天庭的良機。我們正可從中窺探出某些真相。當然，不管如何，兩天異族蠱仙都不能留。正好夜天狼君已經是我們的內線，我願出兵東海，將這些異族蠱仙剿滅！」

    方正執掌封魔榜，雖然目前只是七轉修為，但是擁有此榜，他能對付絕大多數的八轉蠱仙。

    五域蠱仙在氣潮的影響下，難以動手。但天庭蠱仙卻不是這樣。

    天庭成員大多都是虛竅，不受當下的限制。

    方正剛剛說完，又有蠱仙開口，要求加入一道，主動奔赴東海，剿滅這些異族蠱仙。

    天庭雖敗，行事仍舊恪守天庭的根本，為整個人族考慮。

    秦鼎菱微微一笑：「我想到了！我們何必去東海呢？那裡有吳帥鎮守，正要借助他的手，來看看氣海老祖的底細。我們直接奔赴兩天，去剿滅掉那些洞天勢力，對那些兩天聯軍來一個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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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節：氣功果

    「天庭到底是天庭啊……」夜天狼君看著手中的信道蠱蟲，滿懷感慨。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天庭真的出手來對付兩天聯軍了。

    之前他就預估到會有這樣的情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夜狼洞天不得不參加兩天聯軍。若不這樣做，它必遭圍攻，直至毀滅。

    然而加入這個勢力，也只是將滅亡延緩了一些罷了。

    到時候，五域反攻，兩天聯軍只怕要分崩離析，傷亡慘重。覆巢之下無完卵，到那時夜狼洞天也會被清算。

    所以一開始，夜天狼君便決定投靠五域。這是為他自己，也是為了夜狼洞天尋找生存下去的途徑。

    所以，他甘冒奇險，主動秘密聯絡天庭。

    時局發展到了現在，氣海老祖和吳帥對峙，天庭已秘密調遣隊伍，打算釜底抽薪，直接攻上兩天的各大異族的大本營！

    既然夜天狼君主動投誠，天庭秦鼎菱便秘密書信給他，讓他作為內應，配合天庭的此次攻伐清繳的行動。

    「天庭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即便宿命大戰中損失慘重，但不管怎樣，它都會恪守人族大義。不計犧牲和利益，為整個人族著想。」

    這種氣節，感召著夜天狼君。

    因為他是人族的蠱仙！

    相比較天庭的恢弘氣量，不管是氣海老祖還是武庸都顯得小氣。甚至就連北原的長生天亦是如此。

    巨陽仙尊留下的方針是什麼？

    家天下!

    就算夜狼洞天和長生天無仇，夜天狼君也絕不會主動投靠長生天去。

    夜天狼君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回信，答應暗中為天庭配合。

    按照雙方約定，當吳帥和氣海老祖對決的時候，就是天庭主動進攻的機會！如果這兩位沒有動手，那麼大約一個月後，天庭方面也會直接動手。

    「現在就看吳帥和氣海老祖的了。」夜天狼君期待著。

    同樣關注著東海戰局的，除了夜天狼君之外，還有無數勢力和蠱仙。

    南疆武庸便是其中之一。

    「氣海老祖若敗，異族勢力必定大舉擴張，滾雪球般發展，很可能成為五域的心腹大患！」

    「若是龍公戰敗，那麼異族勢力則會收縮成團，積極固守，對於五域人族而言，乃是幸事。但是對我而言，卻不想看到。」

    武庸是一個野心家。

    他巴不得天下越亂越好，越是混亂，他就越有機會縱橫捭闔，從中撈取好處，不斷壯大自身，最終問鼎天下！

    所以，他對氣潮是最深惡痛恨的。

    正是因為氣潮，五域蠱仙不得不強制休養，讓他錯失了徹底擊敗天庭的大好良機。

    這真的是太可惜了。

    「大人，武姬娘娘等人已經復活了。接下來該怎麼安排呢？」這個時候，武八重前來匯報。

    他是武家的太上二家老，年歲頗大，為人穩重。

    宿命蠱一毀，最顯著的變化就是復活變得相當容易。原先武姬娘娘這批蠱仙種子，都折損在了義天山。但現在都被武家蠱仙復活成功。

    武庸點點頭：「這些人都是未來的希望，在蠱師階段經受過充分的挫折和磨礪。將來若成就蠱仙，必定是當中精銳。將升仙之法傳授給他們，並且做好一份詳實的準備，進行資源供給。我要在今後數年內，讓武家多增十位以上的蠱仙！」

    「是，大人。」武八重沒有絲毫的質疑。

    未來的五域亂戰，也必定是一場延綿持久的大戰，絕不是一朝一日之功。那樣的情況下，考量各大勢力的便是各自的底蘊和長遠的謀算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是有關氣道的。」武八重說著，遞給武庸一隻信道凡蠱。

    武庸探入心神，迅速瀏覽了一遍。

    這只信道凡蠱中記載著種種仙材，全都是氣道，皆是因為氣潮帶來的全新變化。

    「看來氣道又要隆昌了。這裡面的氣功果，真有這樣的良效？」武庸感嘆了一句後，又問。

    武八重道：「目前已經有不少蠱仙運用過，確實如此。此果乃是氣道結晶，五氣調和，非同一般。投入到仙竅之中，便能化為洶湧氣流，令天地二氣的改變大大提前。誰能獲得更多的氣功果，誰就能越早地擺脫當下休養的局面。」

    「那就多多採集這種仙材。另外，徵集統合族中的庫藏，整理出一份氣道傳承。我們要試著用它來栽培出氣道蠱仙。」武庸吩咐下去。

    「是。」武八重當即領命。

    武家擅長的是風道，氣道涉獵很少。但這等龐然大物自然有著氣道方面的些微積累，種種傳承殘片堆疊起來，或許真能栽培出一兩位氣道蠱仙。

    當然，這些蠱師即便成為氣道蠱仙，將來的成就也不大。

    但既然武家需要填補這方面的短板，這些蠱師也只能犧牲自己的發展潛力，成為氣道蠱仙了。

    南疆，羅家。

    三位蠱仙深入氣絕洞天。

    「突破了！」羅然興奮不已。

    他臉皮青白，神色冷酷，乃是羅家大將，名傳南疆，擁有七轉巔峰的戰力。

    在全天下都休養生息的時候，羅然卻秘密帶領著羅家另外兩位蠱仙，前往氣絕洞天探索，絲毫不顧自身仙竅的發展。

    這份努力和付出並沒有白費，他們終於突破了桎梏，眼前一馬平川。

    繼續深入下去，就是氣絕洞天的真正的中心地帶。

    「沒想到氣潮之下，竟然引動氣絕洞天的變化，導致我們能夠順利前行了。」羅木子感慨不已。

    「還是快一些吧。氣潮橫掃天下，氣絕洞天也只能隱形匿跡一時而已。我們必須趕在全天下人發現我們之前，將氣絕真傳繼承。有此真傳，我們羅家便能迅速適應這個大時代，搶奪先機！」羅浩澤目露精芒。

    數日後。

    東海。

    氣海老祖忽然出動，夾裹萬千氣浪，堂而皇之地衝向東海夏家的大本營。

    「來得好！」吳帥在萬里之外便感應到，他大笑一聲，升騰龍宮，操縱孽龍帝藏生，悍勇迎戰。

    一場牽動天下目光的大戰，陡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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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節：吳帥戰氣海老祖

　　轟隆！

　　一聲巨響，炸雷般震盪天地。無窮氣浪噴湧中，龍宮綻射璀璨華光，不斷後退。

　　氣海老祖也不追擊，身邊的氣浪又堆疊積累了無數，如山如海。

　　雙方交戰已經一天一夜，互有往來，暫時都奈何不了對方。

　　圍繞著戰場，無數雙眼睛眺望著。東海各大正道，以及魔道、散修都有蠱仙聞訊趕來觀戰，更別說兩天聯軍中的蠱仙了。

　　「氣海老祖前輩果然了得，手段恢弘大氣，令吳帥每每進攻都無功而返。」華家太上大長老華彩雲感嘆不已。

　　她身旁的青岳安則道：「但吳帥亦不容小覷，別忘了他只是區區七轉修為而已，竟可以抵擋住氣海老祖。」

　　華彩雲嘆息：「吳帥重生，其實也是一個老怪。他掌握的仙蠱屋龍宮著實強悍，若非有此屋傍身，他絕非氣海老祖的對手。」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聲龍吼震天動地。

　　一條巨大無朋，宛若是山脈般的魔龍，陡現戰場，萬里之遙都能清晰可見。

　　「天吶，如此恐怖的巨龍，這可以算是天下第一的太古荒獸了吧？」

　　「這就是孽龍帝藏生！我單單只是觀戰，就已感到震撼，心中鬥志頓消。難以想像和它為敵的蠱仙會是何等感受。」

　　「吳帥終於放出孽龍了，這證明他已經被氣海老祖逼到了極限。接下來的戰鬥才是關鍵。」

　　在各方各處觀戰的蠱仙們，無不震撼。他們當中很多人並未親自參與宿命大戰，只是通過眾目睽睽殺招，觀察到了大戰景象而已，並非是親身經歷。

　　如今他們親眼所見，頓時就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孽龍咆哮，直接衝向氣海老祖。

　　氣海老祖冷哼一聲，聲振萬里。他雙掌一拍，一記仙道殺招轟擊過去，掀起氣流的海嘯狂瀾。

　　帝藏生往前直衝，被這氣浪海嘯一撞，頓時衝勢頓止。

　　帝藏生擺動龍軀，還想前行，但氣浪海嘯綿綿不絕，威能沛然不可阻擋，竟將它硬生生地壓倒！

　　看到這一幕戰況，觀戰的蠱仙們無不吃驚。

　　青岳安、華彩雲、沈從聲等人無不大聲叫好，驚喜之色湧現面頰。

　　而特意被天庭派遣過來的周雄信、君神光兩人，也駭然不已，迅速對視了一番。

　　「回想宿命大戰，我天庭兩為變化道大能都擋不住孽龍衝鋒，被它直接碾壓。沒想到氣海老祖居然擋下了它！」君神光神色驚愕。

　　周雄信眯起雙眼，遠遠打量氣海老祖，信道手段早已催發，不斷地蒐集著場中的任何情況、種種線索。

　　周雄信沉聲分析道：「氣海老祖畢竟是和龍公大人戰平的絕世人物，能夠對抗孽龍帝藏生，也不奇怪。只是他的這記全新殺招，似乎有元始氣牆的影子。」

　　「龍公大人曾經將半份元始真傳，交給了氣海老祖。沒想到宿命大戰剛過，他已經據此推陳出新，演變出了改良後的氣牆殺招。」

　　君神光眨了眨眼：「真要這麼說的話，莫非氣海老祖真的是在宿命大戰期間閉關，為的就是參悟這等殺招？」

　　周雄信不置可否地道：「還無法定論呢。但至少目前而言，氣海老祖的手段和方源掌握的氣道手段大相逕庭。」

　　說到這裡，周雄信嘆道：「氣海老祖的來歷太神秘了，隱藏得太深。我們到現在還未查探清楚他的過往身份。若換做以前，或許可以通過光陰長河，追溯他的源頭，弄清楚他的來歷身份。但現在宿命蠱一毀，光陰長河已經變得極其凶險，惡浪滔天，就算是宙道大能冒然進入，也有性命之危。這條路也就斷了。」

　　除了宙道之外，其實還有智道這條路。

　　然而遺憾的是，方源摧毀了絕大多數的仙墓，紫薇仙子又被魔尊幽魂策反，導致天庭竟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智道短缺的現狀。

　　轟！

　　漫天氣浪蓋壓下來，驚天震地。

　　孽龍呼嘯，翻動如山的身軀，但依然被氣海老祖壓在下風。

　　氣海老祖大氣磅礡，一舉一動，皆有傾天之力，覆海之功，堂堂孽龍也不是他的對手。

　　人族蠱仙們不由各個叫好。

　　這一刻，氣海老祖的威望在五域之中急速攀升。

　　在五域蠱仙無法出手，人道勢力虛弱的關鍵時刻，氣海老祖挺身而出，狠揍異人勢力，這著實令人族蠱仙們感到一陣陣的快意。

　　「大丈夫當如是哉！」習家太上大長老雖未親至，但也派遣了習家蠱仙，等若親眼目睹此番戰況。

　　武庸也在南疆，看到這一幕，心頭微沉，思忖道：「日後攻略東海，這氣海老祖絕對是一座大山啊。」

　　天庭中秦鼎菱坐鎮中央大殿，情緒複雜。以往時期，這種時刻都是天庭挺身而出，戰在第一線上，但這一次卻是氣海老祖頂替了天庭的位置，承擔著人族的期盼和重任。

　　天庭蠱仙們儘管對氣海老祖的身份，還有他和方源說不清楚的關係還有疑慮，但這一場大戰，確實讓他們對氣海老祖的印象有了很大提升。

　　人族蠱仙們感到快慰的時候，兩天聯軍則是一片凝重，各大蠱仙擔驚受怕。

　　「怎麼可能！即便出動了帝藏生，都沒有扳回局面嗎？」

　　「人族勢力果然強大！這就是五域的底蘊，我們冒然開戰，實在是操之過急了呀。」

　　「哼，我們不動手，將來他們人族肯定還會向我們動手的。千百萬年來，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異人的。」

　　「是啊，我們只有搶先動手，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這樣的戰鬥我們根本插不上手，唉，只能祈禱吳帥大人能夠勝利了！」

　　異人蠱仙們不斷交流，許多人臉色陰沉，目光閃爍不定。

　　他們當中有很多八轉蠱仙，修為高超，平日裡在各自的洞天中更是老祖級的人物。但是親眼目睹眼前的恐怖戰鬥，他們根本不敢去參戰。

　　「氣海老祖，你猖狂得太久了！」就在這個時候，龍宮升騰而起，裡面傳出吳帥的聲音。

　　眾仙便見：龍宮宛若一顆橙金流星，迅速撞向氣海老祖。

　　氣海老祖身邊氣流翻騰，不斷阻擋，但效果不佳。

　　龍宮破風踏浪，來勢洶洶。夢道殺招施展出來，一縷輕煙所向披靡，卷席氣海老祖。

　　「小心！」看到這一幕，許多人族蠱仙紛紛大叫，一顆心不免高高提起。儘管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警告聲根本不能傳達到戰場去。

　　此時的夢道，絕步天下。氣海老祖只得退避三舍，避讓鋒芒。

　　這次輪到吳帥佔據上風。

　　異人蠱仙們紛紛湧現喜色，而人族蠱仙們也紛紛鬆了一口氣，氣海老祖沒有被夢道殺招擊中，這就好！

　　氣海老祖和吳帥的戰鬥，牽動著全天下蠱仙的心弦。每一次變化，都動人心魄，關乎著整個天下大勢的走向。

　　雙方激戰良久，眾仙便聽到轟鳴巨響，從西方傳來。

　　巨響如同山洪傾瀉，有一種鋪天蓋地的磅礡氣勢。

　　蠱仙們聽到這般聲響，立即轉移視線，只見天邊氣潮洶湧，連天接海，竟向這邊的戰場鋪蓋而來。

　　「關鍵大戰，竟有氣潮來攪局！」

　　「我們快撤，氣潮之下，仙竅震盪，損失會很慘重的。」

　　「那這場大戰怎麼辦？」

　　蠱仙們都有些傻眼，這是意料之外的變化。

　　君神光面色微沉：「不妙！氣海老祖乃是東海蠱仙，受制於氣海，情況嚴重。反觀吳帥卻是新龍人，經過煉道改造，受制很少。」

　　這個情報來源於龍公。

　　宿命大戰時候，龍公暗中運用過龍人寂滅殺招，卻是滅不掉吳帥性命。當時就特意留下了這個情報。

　　人人如龍之法，乃是龍公所創的煉蠱法門，可以將人族改造成龍人。當初的第一代龍人就是因此法誕生於世。

　　天庭掌握了龍公的情報，又有人人如龍法門，推算出吳帥的一部分底細是水到渠成。因此，他們知道了吳帥率領兩天聯軍入侵東海時，對於吳帥能夠出手一點都不奇怪。

　　周雄信咬牙：「氣潮乃是氣道災害，氣海老祖則是氣道大能。他處理氣潮肯定比我們有著太多優勢！接下來，就看他們如何面對這樣的影響了。恐怕這也是這場戰鬥的轉折點。」

　　「氣海老祖，天不佑你。我看你能在氣潮中支持多久！」吳帥興奮大吼，催動龍宮配合孽龍，展開猛攻。

　　這一幕把人族蠱仙們一邊迅速撤退，一邊回首看得咬牙切齒，許多人心中祈禱：「氣海老祖前輩，你一定要堅持住。」

　　然而下一刻，氣海老祖大笑一聲：「吳帥，你中計了，就等著你上鉤呢。」

　　話音剛落，氣浪反捲，好像是怒放的鮮花迅速收斂成了花苞一般，迅速地將氣海老祖、龍宮囊括進去，然後縮成一點，消失不見。

　　戰場當中，只剩下孽龍帝藏生在咆哮怒吼。

　　「這是什麼戰場殺招？」

　　「關鍵時刻，氣海老祖前輩居然將吳帥拘進了戰場殺招裡啊。太厲害了！」

　　「原來氣海老祖一直在佈局呢。」

　　「吳帥掉進氣道戰場，和孽龍分割開來，一下處於劣勢了。」

　　「這可不一定。當下氣海老祖的氣道戰場要面臨氣潮衝擊，一旦戰場被破，氣海老祖反而要遭受反噬，很可能落入下風。」

　　「現在就看氣海老祖是否能搶先一步，首先攻破龍宮。若不能，他的氣道戰場被破，吳帥和孽龍再度匯合，氣海老祖可就難辦了。」

　　無論是哪一方的蠱仙們都是憂心忡忡。

　　這樣關鍵的戰況，他們不能親眼目睹了。不僅如此，他們還要迅速迴避，不能被氣潮牽扯，否則仙竅的損失會很巨大。

　　就在眾仙各自揣測著氣道戰場中，會有怎樣的激烈戰況的時候。

　　吳帥和氣海老祖正在龍宮中悠然品酒。

　　除了美酒，當然還有佳餚。

　　方源的本體和分身之間，氛圍輕鬆，其樂融融。

　　吳帥分身將不完全的人海，交到了方源本體的手中。

　　方源本體欣然接收後，和吳帥分身開始探討接下來的天下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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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節：誅魔榜主

    「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來了氣潮。」鳳仙太子身著一面金色披風，扼腕嘆息。

    他身旁站在一位女仙，乃是天庭女仙白滄水，意有所指地道：「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古月方正。

    這三位蠱仙此刻身處八轉仙蠱屋誅魔榜中，已然不在中洲，而是進入了太古黑天之中。

    古月方正神色微動，知道白滄水話外之音。

    他不禁回想起此次離開天庭時，秦鼎菱在臨行前對他的叮囑和安排。

    「你與古月方源相生相剋，乃是天道安排。即便方源轉變肉身，這份關係也不會改變。正因如此，此次行動便由你為首，帶領鳳仙太子、白滄水二位蠱仙，前去兩天突襲異族蠱仙的洞天大本營！」

    秦鼎菱專修運道，一直以來都看重古月方正，知曉古月方正的氣運恰恰和方源緊密關聯，並且隱隱克制。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秦鼎菱的甦醒，還有龍人福地的發現，都是壓制方源的變化。

    如今，宿命大戰中天庭戰敗，龍公身隕，鳳九歌背叛，仙墓被毀，星宿意志毫無回應。偌大的天庭陷入百萬年來最為虛弱的時刻。

    秦鼎菱暫時領袖天庭，自然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來保全自身，對抗外敵。

    所以方源越是強大，秦鼎菱就越看中方正。

    為了栽培方正，秦鼎菱不僅不惜仙材資源，而且還此次還刻意讓他統領，鍛鍊他的領袖能力。

    方正早非少年，知道這是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仙緣機遇。天庭雖敗，但底蘊仍舊讓他難以揣度，有這樣的組織大力栽培自己，他當然要抓住這樣的機會。

    方正目前仍舊是七轉修為，還未達到加入天庭的標準，因此七轉福地也為貢獻上去。事實上，秦鼎菱也需要他修為繼續成長起來。所以，即便方正將來成為八轉蠱仙，只要他還有進步的空間，秦鼎菱也不會讓他貢獻了仙竅。畢竟轉化為虛竅之後，蠱仙的成長性就所剩無幾了。

    「白前輩說的對！眼下，氣海老祖和吳帥纏鬥，正是我們出手突襲的好時機。我們現在就動手。」

    古月方正說著，行動也非常乾脆。

    八轉仙蠱屋誅魔榜被猛地催動起來，化為一顆血色流星，轟然一聲，貫穿洞天竅壁，直接進入到了大智洞天！

    三仙在誅魔榜中俯瞰，只見大智洞天當中，一片青山綠水，山河錦繡。墨人們在這裡安居樂業，休養生息，人口眾多，繁榮至極。

    磅礡的血光從誅魔榜上迅速擴散，開始蔓延天地。

    仙蠱屋本質上是仙道殺招，是由種種仙蠱、凡蠱組並而成。因而根據蠱蟲不同，組建的結構不同，仙蠱屋也各有側重。

    誅魔榜本身威能卓絕，在宿命大戰中有著穩定可靠的表現。能夠參與宿命大戰，有來有往，最終倖存下來，足可見誅魔榜乃是全天下最頂尖的八轉仙蠱屋之一。

    此刻，誅魔榜展現出來的，卻是宿命大戰中並未顯露的信道威能。

    血光所到之處，種種情報宛若瀑布一般，匯入到燭魔榜內，然後詳實地流淌到三仙的腦海中。

    鳳仙太子皺起眉頭，流露出厭恨之色：「哼，這裡的墨人居然暗中俘虜人族，將他們當做奴隸壓榨，實在是該死。這等異族死不足惜！我們先殺一批，搜刮他們的魂魄。」

    白滄水卻緩緩搖頭：「這些只是凡人而已，就算搜魂，他們也知曉不了多少高層的秘密。還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他們盡數俘虜，充作奴隸販賣到寶黃天中去，不僅能得實惠，補充天庭庫藏，而且也能彰顯我天庭的威嚴。」

    方正暗暗皺眉。

    他曾經被方源安排，在琅琊福地中和毛民生活了很多年，體會得到異族的風情。

    儘管這些墨人將人族充當奴隸，但讓他來濫殺無辜，他於心不忍。

    但方正也並不直接反駁二仙的意見，而是道：「這些平凡的墨人不是重點，當務之急還是要迅速剷除掉這裡的墨人蠱仙。讓我們來看看看誅魔榜單！」

    一條全新的誅魔榜單成形了，上面詳細地羅列出了大智洞天中的墨人蠱仙的名號。

    「我們走！」方正斷喝一聲，催動誅魔榜，順著清晰地感應，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墨人蠱仙。

    這位墨人蠱仙已經察覺到了不妥，正要秘密潛行，偷偷和其他墨人蠱仙匯合。

    見到誅魔榜來襲，他拚命疾飛，但速度哪裡比得上八轉仙蠱屋呢？

    「啊！」

    一聲慘叫，這位墨人蠱仙直接被仙蠱屋撞死。血光拘拿了他的魂魄，直接送到三仙的面前。

    三仙迅速搜魂，發現大量珍貴情報。

    這座大智洞天中，墨人人口極多，擁有許多城鎮。其中有一座最大的城池，乃是洞天的中心，聚集著最多的墨人蠱仙。

    當然，此時此刻，仍舊有數位墨人蠱仙散落在外。

    「誅魔榜主，接下來該如何行動？」白滄水向方正發問。

    方正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進攻那座仙城！」

    誅魔榜劃破長空，速度極快，片刻後就來到了仙城面前。

    這段時間，洞天中的墨人蠱仙們也基本聚集起來。

    「天庭！我與你秋毫無犯，你卻陰險偷襲，你還是正道嗎？」仙城中傳出墨人蠱仙的喝罵。

    鳳仙太子哈哈一笑：「我天庭要主持的是人族的正道，你們墨人整個族群都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和這些人廢話什麼？」方正比鳳仙太子要更加乾脆，直接催動誅魔榜轟砸下去。

    墨人蠱仙們咬牙大罵：「那就讓你們嘗一嘗我大智洞天的主陣威能！」

    一瞬間，大霧升騰，將天空染成一片漆黑。

    誅魔榜墮入迷霧，不分東南西北，不見乾坤日月。

    不僅如此，漆黑迷霧還不斷地向仙蠱屋誅魔榜中滲透。

    方正臨危不亂，先嘗試催動殺招試探。

    一團團血焰隨處飄蕩，所到之處，黑霧消退，但很快黑霧似乎適應了一般，洶湧而來，將血焰吞噬。

    方正幾番試探進攻，皆是無疾而終。

    誅魔榜四處騰挪飛行，也始終不見天日，無法衝出黑霧的包裹。

    沉思了一會，方正毅然將誅魔榜催出最強威能，隨處狂轟濫炸。

    堅持了半盞茶的功夫，消耗大量仙元，方正終於見到黑霧猛然消退，重新露出乾坤天地。

    但眼前的仙城早已經被他炸燬，方圓數千里一片廢墟，不知多少生靈慘死在誅魔榜下。

    鎮守在這裡的墨人蠱仙們大多已經魂飛魄散，只剩下一個彌留著，還有一口氣。

    他用極度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誅魔榜，咬牙切齒道：「可笑，堂堂天庭，居然用血道手段！屠戮這些無辜生靈，更是毫無憐憫之心。你們才是徹徹底底的魔道啊！」

    鳳仙太子冷哼一聲，用不屑地語氣回道：「血道不過手段而已，用在你們身上，才是人族的正道。」

    「我大智洞天之主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墨人蠱仙含恨而亡。

    「這就了結了？」一手造成這樣的戰果，奠定勝局的方正，卻瞪著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白滄水知道他的一些感受，微笑開解道：「榜主啊，你以為像是宿命之戰，要戰個翻天覆地，綿延數月嗎？」

    方正得到這個點撥，這才恍然，感慨道：「原來是這樣。」

    之前的宿命大戰，已經是天下絕巔的戰鬥層次。方正親身參與之後，對蠱仙之間的戰鬥的印象就無限地拔升了。

    現在他和這些七轉、六轉的墨人蠱仙交手，依仗著八轉仙蠱屋誅魔榜的威能，忽然發現真的好簡單！好容易啊！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呢，榜主？」鳳仙太子問道。

    方正沉思了一下，答道：「眼下，這些異族洞天之主都和吳帥在一起，遠在東海。既然這裡已經迅速平定，我們還有多餘的時間可以進攻其他洞天。這樣突襲的良機可要好好把握，還請白滄水前輩鎮守這裡，打掃戰場。」

    方正為了普通墨人著想，沒有將更激進更排斥異族的鳳仙太子留在這裡，而是選擇了白滄水。

    白滄水和鳳仙太子對視一眼，均看出彼此滿意的神色。

    方正此次領袖行動，全程都可圈可點。不管是抉擇還是流露出來的心性，都讓人感到可靠，有獨當一面的大將氣質了。

    「那我便留在這裡，還請二位小心謹慎。」白滄水叮囑道。

    方正點頭，神情鄭重：「前輩放心，我不會輕敵的。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我從未忘記。那就是吳帥方面的動向。」

    白滄水徹底放下心來，和兩人分別。

    東海。

    氣潮剛剛消散，外表殘破的龍宮就一頭撞入夏家大本營福地之中。

    「啊，吳帥大人回來了！」

    「大戰的結果如何？」

    「盟主大人，您受傷了？！」

    異族蠱仙們紛紛湧入龍宮，見到面色慘白，滿身血跡的吳帥。

    「氣海老祖果然了得！我需要閉關休養。」吳帥咳嗽幾聲，吐出一口口的鮮血。

    異人蠱仙們大驚失色，驚惶交加。

    吳帥冷哼一聲：「放心，我耗用了大半的人海，動用了人道手段，那氣海老祖也受傷不輕。」

    異人蠱仙們這才松了一大口氣，原來此戰是戰平了。

    就在這時，大智仙母忽然面色大變，失聲驚呼道：「不好！我的大智洞天被天庭突襲，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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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節：吳帥療傷

    大智仙母的驚呼，讓全場的異人蠱仙們都分外震驚。

    很快，他們反應過來。

    「必須去營救他們。這可是咱們的大本營啊。」

    「大智仙友，你可知究竟是什麼人入侵了你的洞天？」

    「是天庭！」大智仙母臉色陰沉，咬牙含恨地道，「來犯的蠱仙催動著誅魔榜，這是天庭的八轉仙蠱屋，作不了假的。」

    「哼，原來是天庭！」

    「天庭未免也太卑鄙無恥了。竟然做出不宣而戰的舉動。」

    「天庭本身就是魔頭組建的組織。曾經的元始仙尊就是當年天底下最大的魔頭，比方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在我族的歷史正本中記得清清楚楚。」

    眾仙貶斥天庭的時候，忽然撲通一聲，大智仙母竟直接跪在地上，對吳帥磕頭，呼喊著：「還請盟主大人為我等主持公道啊。」

    大智仙母心知肚明：她自己是沒有能力去救援的，單單那座八轉仙蠱屋誅魔榜她就無法對付。更何況誅魔榜中還不知藏了多少天庭八轉蠱仙呢。

    吳帥嗯了一聲：「大智仙友，你不必如此，先站起來！」

    他表面上臉色鐵青，心底卻不奇怪。天庭的這番行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方源五百年前世，天庭就做出過相似的大舉進攻。

    吳帥滿臉肅容，斬釘截鐵地道：「大智仙友乃是我們的一員，如今大智洞天被天庭攻襲，我們必定要施以救援。不僅如此，天庭對大智洞天造成的損失，我們也要千百倍地報復回來，絕不會善罷甘休！」

    「多謝盟主大人！」大智仙母聞言心中一定，顫巍巍地爬起來，她本是老嫗模樣，此刻形象很是可憐，她催促地問道，「不知我們何時啟程？」

    吳帥沉吟道：「茲事體大，我們需要仔細籌謀，切不能慌亂之間亂了陣腳。大智洞天要救，但東海夏家的這些地盤也需要鎮守。雖然這一次，我和氣海老祖戰平。但東海正道絕不會就此甘休，必定會反撲我們。我們辛辛苦苦打下這片基業，這份勝利果實得要保住。幸而我們沒有動用任何鮫人，接下來的大戰，鮫人王庭可為內應。」

    冰晶仙王這時越眾而出：「啟稟盟主大人，我願鎮守夏家大本營。若東海正道來攻，下屬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冰晶仙王話說得大義凜然，很是漂亮。實則是他心中，並不願意和天庭直接對抗。有著相同心思的異人蠱仙不在少數，此刻紛紛嘆息，動作稍慢，竟被冰晶仙王搶了先。

    而當中數位親近冰晶仙王的異人蠱仙們，則在心底高興。冰晶仙王若鎮守這裡，他們鐵定也會留下來，畢竟單靠冰晶仙王一人，是完全守不住這裡的。

    「很好。」吳帥點頭，他看著冰晶仙王目露讚賞之色，「冰晶仙友，你實力很強，又生性穩重，乃是我盟的大將，有你鎮守這裡，我相當放心。待我恢復了傷勢之後，你便替我主鎮夏家領地。」

    大智仙母越聽越是著急，你們商量這麼多，怎麼就是不說何時啟程呢？

    她又再次開口，催促道：「盟主大人，各位盟友，時不我待啊，我大智洞天危在旦夕，救急如救火！」

    吳帥嘆息：「我此番和氣海老祖鏖戰，傷勢不僅嚴重，而且治療起來非常麻煩。須得有諸多仙材，方能修補我的肉身。好教諸位明白，我的龍人之身和龍公不同，是我從中改良，推陳出新而得。當初煉製這具肉身，就耗用了極多的仙材，代價很大。此番療傷，也得如此。遺憾的是，我手中仙材缺口不小，還得從寶黃天中收購。」

    關於人人如龍之法，大智仙母亦有所耳聞，並不懷疑，當即問道：「敢問盟主大人，你療傷的話還需多少仙材？我們可以出啊。」

    吳帥便報出一份清單。

    異人蠱仙們聽了，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這代價未免太重了！

    大智仙母咋舌，吃驚不已：「不想盟主身軀竟是如此貴重！」

    吳帥微笑，沒有開口，只是用目光示意一旁的古族族長。

    古族族長立即道：「此事我可以作證，我族的不少子弟也轉變成了龍人，因此耗用的仙材遠遠比這些還要多！」

    這當然是謊話了，不過古族族長和吳帥關係最近，又是東海八轉身份，他說的話很有份量。

    大智仙母當然懷疑吳帥乘機開高價，但她不敢質問吳帥，同時還有情勢所逼。

    大智仙母猶豫了一下，便咬緊牙關，艱難出聲道：「盟主大人，我願意出資，供奉仙材，幫助您盡快回覆。」

    異人蠱仙們紛紛出手，湊全了仙材。

    吳帥收下仙材，卻緩緩搖頭道：「就算籌集全了仙材，至少也得三天兩夜的時間吶。」

    大智仙母聽到這話，差點眼前一黑，當場昏倒過去。

    她心急如焚，剛要開口，卻見吳帥擺手，只得先閉嘴。

    下一刻吳帥開口：「身為盟主，不論爾等中的任何一人的大本營被偷襲，都會出手施救。天庭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但現在情況實在特殊。這樣吧……冰晶仙王，你是副盟主，率領一隊人馬，先去黑天救援。務必要盡全力保存大智洞天的底蘊。」

    「啊？」冰晶仙王頓時瞪大雙眼，面露難色。沒想到此事終究還是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迅速思索，發現自己無法推托，只得咬牙道，「下屬……願往。只是下屬勢單力孤，實力不濟，唯恐耽誤了救援。還請借盟主大人的龍宮一用。有此屋傍身，必定能完成盟主的任務！」

    但吳帥卻搖頭，道：「龍宮無法外借，我還需要它來恢復我的傷勢。」

    「這樣啊……」冰晶仙王還想要開口。

    但吳帥臉色一擺，沉聲道：「諸位，眼下情勢緊急，不容徐徐商議。大智洞天只是第一個被入侵，你們的洞天大本營難道還會繼續安然無恙嗎？你們必須得立即自救！若沒有我擔當盟主，你們面對這樣的情景，難道還要繳械投降不成？冰晶仙王，我命你速去救援。堂中人馬，你可隨意挑選五人，和你一同前往。」

    冰晶仙王頓感一股壓力，壓迫著自己。他只得低頭，苦澀領命。

    他當即仔細挑選了五位蠱仙，俱都是八轉修為。

    這些人都是親近他的勢力首領，沒辦法，對抗天庭救援大智洞天太過危險，他可不想內訌而令自身陷入絕境。

    然而，正當他們即將啟程的時候，大智仙母忽然一呆，失魂落魄地道：「晚了，我的大智洞天已經被天庭攻克了！」

    蠱仙們頓時嘩然一片。

    大智仙母撲通一聲，又跪倒在了吳帥的明前，聲淚俱下：「還請盟主大人為我報仇啊。我族一直致力於收集乾坤晶壁，已經收集了五成！再多一成，就能開啟我墨人一族的種族傳承！」

    大智仙母將自家的種族傳承直接說了出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這是對吳帥赤裸裸的利誘！

    事關種族傳承，在場的其餘蠱仙聽了這話，也不由地雙眼發亮。

    就在這時，又有蠱仙呼喚，惶急無比：「不好，我的洞天也在被天庭進攻。快快快！我們趕快回去救援啊！」

    吳帥則逼視冰晶仙王：「軍情緊急，你們還不快去？」

    冰晶仙王咬牙，帶領數位蠱仙，只得回奔太古黑天。

    大智仙母和另外一位蠱仙苦主都趕回去救援，冰晶仙王等人也去了，龍宮門前立即少了一小半的蠱仙。

    留下的蠱仙臉色都不好看，臉上帶著驚弓之鳥般的惶恐。指不定接下來倒霉的就是他們中的任意一位。

    吳帥卻不管他們，命令他們鎮守夏家各地，便關閉了龍宮大門，緊急「療傷」。

    「這群異人蠱仙果然不足與謀，呵呵。」夜天狼君身處蠱仙之中，他是唯一一個心定安然的人。

    「我們這些洞天蠱仙平日裡老死不相往來，還相互防備，總是嫌自身隱藏得不夠深！這等防備之心，急切間怎能改善？抱團取暖仍舊是烏合之眾！我投靠天庭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夜天狼君經此一事，更加堅定投靠天庭的決心。

    和眾仙分別之後，他就將此番動向悄悄匯報給了天庭。

    吳帥組建兩天聯盟，自然是有盟約束縛。但夜天狼君身上的信道道痕，早就被周雄信等人破解掉了。因此夜天狼君通敵，毫無盟約的反噬之憂。

    天庭中央大殿，秦鼎菱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情報。

    她想了想，沒有告知東海正道方面，而是通報了方正。

    方正此時已快要攻打下第二座洞天，洞天中的殘餘蠱仙躲藏得極好，讓方正急切間難以揪出。

    方正思索了一下，立即請鳳仙太子留在此地，進行掃尾。而他自己則單獨駕馭著誅魔榜，悍然向第三座洞天發動了侵襲！

    與此同時。

    東海，氣海。

    氣海老祖面色蒼白，坐於主位，看著夏瑞之等人。

    東海正道勢力的代表都雲集此處。

    氣海老祖看向夏瑞之，問道：「此番大戰，老夫本已佔據上風，不料那吳帥竟動用了人道手段。這個手段著實厲害，能分化出無數人影飛竄。根據吳帥所說，這是你們夏家的積累，人造的天地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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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節：老祖高義

    夏家太上大家老夏瑞之聽了氣海老祖問話，大感驚愕。

    楞了一下後，他謹慎地回答道：「啟稟老祖，我夏家的確在秘密打造人道秘境，名為人海。只是這處人道秘境，並無攻伐威能啊。我們夏家之所以建設這個秘境，是為了將來面臨戰亂，好讓我家的蠱仙有復活的途徑。」

    夏瑞之說得比較含糊，但也不是謊話。夏家打造人海的真正用途，就是復活夏家蠱仙。

    方源五百年前世的記憶中，夏家蠱仙在外戰死，並不算徹底死亡，能夠從人海中復活出來。雖然仙蠱、仙竅的積累都會消失，但是蠱仙卻能保留修為和仙竅本身。

    東海夏家因此展露風采，甚至一段時間內，大舉進攻南疆。南疆蠱仙對敵夏家，久而久之，從夏家的身上學習和領悟，這才促使後來的柴家仿造人海秘境，研究出了人山秘境。

    氣海老祖撫鬚：「看來吳帥領袖兩天蠱仙，主動進犯你夏家，主要目的之一就是這片人海秘境。他顯然有不同的運用之法，催動出來的人道殺招，老夫也難以抵擋啊。」

    在場的夏家蠱仙們面面相覷。

    夏瑞之皺起眉頭，輕聲低喃道：「難道我夏家被突襲侵佔，竟是消息流露，被人海秘境勾動來的強敵？可是這座人海秘境還未真正建設完整啊。」

    氣海老祖臉色微沉：「若吳帥手中並非完整的人海秘境，那豈不是說，待他修補完整，擁有徹底的人海秘境，他的人道殺招不就威能更大了麼？」

    夏瑞之笑道：「老祖勿憂，人海秘境的搭建之法，源自我族歷史上的一位先祖，後來經過一代代人的不斷完善。吳帥不知其中奧妙，冒然建設，只會令人海越發稀少。」

    氣海老祖微微搖頭：「吳帥此人乃是昔年老怪，借助方源之力成功重生，本身老奸巨猾，謀定後動。每每出手，都是雷霆疾風，定有斬獲。他既然能得知你們夏家在建設人海秘境，說不定也清楚人海秘境的建設之法了。」

    夏瑞之笑容變得勉強起來：「這個可能……不太大。人海秘境的鋪設之法，我族中也只有三位太上家老知曉。現在，知情的人都在這裡，難道我們之間出了叛徒不成？」

    氣海老祖嘆息一聲：「也未必是出了叛徒。你們可別忘了，吳帥執掌的龍宮具有夢道殺招，說不定他是在夢中對你們下手啊。」

    「這……」夏瑞之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了。

    若換做其他流派，夏瑞之心裡至少還有一些譜。但夢道手段，他根本就不清楚啊。

    「夏瑞之大人，諸位夏家仙友。」這個時候，湯家蠱仙開口，「現在繼續隱瞞下去，真的好嗎？不妨將人海的建設之法公之於眾，也方便大家參詳，找出吳帥那記人道手段的破綻。」

    夏家蠱仙紛紛瞪眼。

    人海建設之法是他們東海夏家的最大底蘊之一，怎可能隨意公佈出去？

    湯家蠱仙說這話，無非是想要圖謀人海秘境罷了。

    謝家來人嗤笑一聲：「恕我直言，夏家的諸位，你們還在堅持什麼？你們的地盤都已經丟了，還想白手起家，憑空建造出一份全新的人海秘境嗎？你們清楚現在的關鍵是什麼嗎？老祖和吳帥鬥爭，只因他的人道殺招，導致吳帥成功退走。只要這個人道殺招破了，吳帥和兩天聯軍算得了什麼？到時候，你們不就又奪回自己的家園了嗎？」

    夏家蠱仙們咬牙切齒。

    湯家、謝家作為東海兩大超級勢力，和夏家比鄰而居，自然有不少的摩擦和矛盾。所以湯家、謝家的蠱仙代表相繼發難。

    不過，雖然兩家蠱仙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話卻是有些在理的。

    這點即便是夏家蠱仙們心中，也不得不承認。

    夏瑞之沉思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人海建設之法，乃我夏家之秘，絕不會隨意公佈。我只願將這份人道精髓奉獻給老祖！」

    氣海老祖和吳帥開戰，因此身受創傷。並且夏家接下來的希望，也基本上都要落到氣海老祖身上。因為兩天陣營中有吳帥，東海這邊也就只有氣海老祖才能正面壓制孽龍，抵抗龍宮啊。

    夏瑞之此舉，既是賣好氣海老祖，也是為了自己和家族打算。

    但氣海老祖卻微微搖頭：「老夫詢問此事，只是想確認一二。這份人海建設法門，你們夏家留著吧。老夫在人道方面毫無建樹，就算得了此法，也難以破解吳帥的手段。」

    夏瑞之頓時著急了，剛想要說話，氣海老祖卻擺手打斷道：「你們夏家大可放心。吳帥乃是龍人，兩天聯軍也以異人蠱仙為主，這是五域公敵！若是他們侵犯其他四域，也就罷了。但卻偏偏挑中東海下手，那老夫身為人族一員，抗擊異族責無旁貸。」

    「老祖高義！」在場的蠱仙們齊聲稱頌。

    氣海老祖又道：「只是此時老夫身上有傷，須得閉關休養。至於吳帥，他的傷勢更重，短時間內必不會出動，爾等皆可暫時安心。」

    氣海老祖頓了頓，再道：「待老夫痊癒，屆時還請諸方勢力聯合出兵，共同討伐兩天聯軍。」

    「定謹遵老祖指示。」

    「有老祖領袖，我東海無憂也！」

    「沒有老祖出手，恐怕東海早已生靈塗炭。有老祖鎮守東海，實在是我東海之幸，蒼生之幸啊。」

    東海蠱仙們一通馬屁，紛紛拍了上去。

    夏瑞之卻面色憂鬱，他和其他的夏家蠱仙們已經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短時間之內，夏家地盤又無法奪回，接下來這段時間該怎麼辦呢？

    氣海老祖微笑：「在大軍征討之前，諸位夏家仙友，不妨留在氣海作客罷。」

    夏家蠱仙們頓時驚喜交加。

    夏瑞之拱手拜謝：「老祖盛情，夏家上下銘感五內，將來必有重謝。」

    其他家族的蠱仙看向夏家蠱仙的目光，頓時又有了微妙的變化。除了鄙視、同情之外，還有些許的羨慕、嫉妒。

    或許夏家也算是因禍得福？能夠和氣海老祖這麼近距離的相處，這日子一長，形成了人情情分，將來可就算是要抱上氣海老祖的大腿了啊！

    若是讓他們知道真相，不知會有什麼表情。

    商討完畢，氣海老祖閉關休養，其餘東海蠱仙也回歸各自的大本營，為將來的大軍征討各做準備。

    鮫人女仙連可心一身冷汗。鮫人王庭已經投靠了兩天聯盟，但吳帥卻沒有暴露她們的身份，而是讓她們作為內應，來通報情報。

    此時高空雲端的冷風一吹，連可心逐漸放鬆情緒，眉籠憂愁，心中暗道：「如此看來，短時間之內，東海將一片平靜，再無戰事。但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安寧，唉，未來大戰我鮫人王庭不知何去何從？」

    連可心乃是鮫人王庭掌權的三仙之一，位高權重，此刻卻深感無力和徬徨。

    五域界壁消散，誰都知道五域必有亂局和動盪。

    而這番動盪才剛剛開始，連可心便覺得自己置身在驚濤惡浪之中，前途一片昏暗，不見生路和光明。稍有不慎，不只是她，就連整個鮫人王庭都要粉身碎骨！

    得到匯報，沈從聲知道了氣海老祖的決定。

    「看來目前東海，真的是以氣海老祖為領袖了。」沈從聲嘆息，「若是沈傷先祖回來，可就不一樣了。讓一個隱修領袖整個正道……」

    沈從聲搖了搖頭。

    他當然有野心，希望沈家成為東海的霸主，第一超級勢力。

    和其他的正道家族不同，沈家回歸了沈傷，有著和氣海老祖這等層次比拚的強力人物。

    但是沈傷目前仍舊下落不明。

    沈家早已全力搜尋，但毫無成果。

    沈從聲對此頭疼不已：「先祖啊，你究竟在哪裡呢？」

    與此同時。

    帝神宮，畫道世界。

    洪易和葉凡並肩行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中。

    街角巷口處，一群壯漢圍攏一圈，對正中央的人拳打腳踢。

    「住手！」洪易看不過去，立即低喝阻止。

    葉凡看清情況後，氣憤不已：「你們真的好意思動手嗎？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乞丐？」

    那群壯漢扭頭：「臭小子，不要多管閒事！是這個瘋子自己找死，居然敢驚嚇了我家貴人的馬，差點讓我家貴人摔落地上。不把他打死，那就不算完。」

    洪易嘆息：「你們真的太過分了。」

    砰砰砰。

    洪易和葉凡仗義出手，將這群壯漢打跑。

    乞丐蜷縮在地上，渾身青紫交加，同時還在渾身顫抖，說著含糊不清的胡話。

    「真的是一個瘋子啊。」洪易嘆息道。

    「唉，就算是一個瘋子，他也是人啊。他衝撞馬匹，並非是他的本意，不是嗎？」葉凡也感嘆一聲，「來吧，我們把他安置一下，可不能把他繼續丟在這裡。」

    兩人將乞丐瘋子安置在了隱蔽的巷子裡，還給他買了一些包子，丟在他的身邊。

    做完這些，他們這才離開。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後，這位瘋子乞丐猛地恢復了理智。

    「我這是在哪裡？」

    「該死，黑火作祟，又讓我發瘋了！」

    這位瘋子乞丐赫然便是沈家苦尋不得的沈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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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節：人道奠基

    街道上人流攢動，兩旁的店舖幾乎都掛著鮮明的招牌，還有布幡。

    「哇！這裡就是壁畫世界啊。真是了不起！一切都好像真的一樣啊！」孫瑤只覺得身軀微微一震，旋即視野大變，真正進入到了這裡，不禁大呼小叫起來。

    周圍的行人都向這位小姑娘投來詫異的目光。

    但孫瑤卻是毫無所覺，她睜大雙眼，眸光發亮，不斷掃視周圍，滿臉都是興奮和好奇。

    孫瑤是靈緣齋的蠱師，被門派重點栽培的對象，是蠱仙種子。

    原本靈緣齋的名額是屬於鳳金煌的。可惜因為鳳九歌公然叛變，導致秦鼎菱的猶豫。

    靈緣齋便及時修改了舉薦的對象，因此孫瑤頂替了鳳金煌。

    然而門派的栽培，卻是和孫瑤料想的不太一樣。靈緣齋只是告訴孫瑤這個壁畫的來歷，便將她送進了這裡。

    孫瑤一時間在街道和各個店舖中流連忘返。

    她從小到大就在靈緣齋中長大，平素生活都是師哥師姐，都是修行，都是門規戒律，很少接觸世俗。

    現在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那麼的有趣和新奇。

    她用元石買下好多串糖葫蘆，一路吃著，一路看著。

    她在小巷中看到剪紙的藝人，那一片片紅紙在剪刀下，迅速化為栩栩如生的蝴蝶和花朵。

    她進入戲院欣賞戲曲，那些人畫著各色的臉譜，穿著華美誇張，唱功悠長高亢。

    她在街口停留，看到兩個壯漢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雜技。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

    孫瑤轉身一看，便見一位少年，國字臉，忠正的模樣。

    還不待孫瑤開口，這位氣質忠正的少年便憨厚地笑道：「你是十大古派的人嗎？」

    孫瑤頓時瞪圓雙眼，驚喜地叫道：「師兄，你也是嗎？」

    少年便點頭，抱拳介紹道：「在下風雲府陳大江。」

    「原來是陳師兄！」孫瑤心頭一震，連忙還禮。陳大江乃是風雲府的當代首席弟子，孫瑤早已得知大名，如雷貫耳。

    孫瑤有一種見到名人的感覺。陳大江嶄露頭角的時候，她並不起眼，是鳳金煌的跟班而已。

    和孫瑤一樣，陳大江是風雲府的推薦人選，也被送到畫中的世界裡來。

    兩人在陌生的地方相遇，儘管只是第一次見面，卻有一種天然的親近。

    「陳師兄，不知道門派將我們送到這裡來歷練，究竟還有什麼安排。」孫瑤詢問道。

    陳大江搖頭：「對此我也一無所知。我原以為進入這裡來，就能夠得到下一步的指引。沒想到門派似乎什麼安排都沒有。」

    兩人暗中商量無果，決定結伴而行。

    「給我一點吃的吧，求求你們了，我們娘倆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給點錢，施捨一點吧。」

    「我家老父親去了，小女子賣身葬父，請求貴人成全！」

    兩人漫無目的，逛到一處街道，卻是一片餓殍，許多人面黃肌瘦，依靠著牆角坐著。許多人紛紛乞討，捧著雙手或舉著一個破碗。

    街道上的行人則是行色匆匆，避之不及，鮮有停下來施捨救濟的人。

    「怎麼會這樣？只是相隔了兩個街道而已啊。」孫瑤見到這一幕，不由大為吃驚。

    陳大江沉聲分析道：「這是神帝城的壁畫世界。帝君城中歷史上發生的每一幕重大的情景，都會融匯成一幅幅的壁畫。看來這是歷史上的某一次饑荒災年，帝君城中的情形了。」

    孫瑤不由地泛起了同情之心：「陳師兄，雖然他們只是畫中人，不是真實的存在。但他們太可憐了，我仍想幫助一下他們。」

    陳大江聞言，頓時對孫瑤刮目相看，他欣然笑道：「不怕師妹笑話，我也有此想法呢。不如我們兩個一起行動？」

    「好呀！」孫瑤雀躍，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出錢又出力，不僅施捨元石，而且還購買稀粥、包子等等，送到這些乞丐的手中。

    「好人吶！」

    「多謝恩公，兩位恩公的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

    「兩位恩公，請讓小人跟隨二位以報答恩情啊！」

    落難的人們一片感激和稱頌。

    就在這時，一個輕佻的聲音插入進來：「你們在幹什麼？」

    孫瑤、陳大江轉頭，便見一位蠱師一身白袍，腰際玉帶，身姿挺拔如劍，眉宇間透著高傲之氣，向他們走來。

    「原來是靈蝶谷的蕭七星蕭兄！」陳大江抱拳招呼道。

    孫瑤啊了一聲，蕭七星同樣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慌忙道：「靈緣齋孫瑤拜見蕭師兄。」

    蕭七星打量孫瑤：「你是這次靈緣齋的人選？看來鳳金煌真的被雪藏了啊，這也難怪，她老爹公然背叛天庭，鳳金煌有這樣的下場也很正常。」

    這話一出，孫瑤皺起眉頭：「鳳師姐才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呢。」

    「呵呵，她的確是心高氣傲。可惜啊可惜，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蕭七星露出嘲諷的笑意，「你們居然真的再救濟這些難民？他們並非真人啊，你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想幫助他們。」陳大江笑了笑。

    「呵呵，同情心啊……」蕭七星搖了搖頭，不屑一顧的樣子，「這麼說來，你們都不知道此番際遇的重要性了，居然在這裡浪費時間！」

    「哦？」陳大江雙眼一亮，「蕭兄知道些什麼？」

    蕭七星望著陳大江：「告訴你也無妨，這片壁畫世界栩栩如生，乃是元蓮仙尊的安居樂業殺招所致。我們都得到門派舉薦，被天庭栽培，送入這裡來深造。相信你們也察覺到了，這裡也有蠱師修行，但卻以人道為主。」

    「門派的意思呢，就是讓我們修行人道。爭取將來晉陞蠱仙，以人道為主修。這片世界雖然虛假，但人道的修行卻是真實不虛的。我們從中得到的人道蠱蟲，也都能拿到外面去用。」

    「原來是這樣！」孫瑤雙眼瞪大，旋即又流露出些微疑慮，「但是門派為何並不告訴我呢？」

    陳大江則乾脆問道：「蕭兄從何得知此中內情？」

    蕭七星微微一笑，挺起胸膛，傲然道：「靈蝶谷也未告知我這番內情，是我問了我家的老太爺，這才得知的。」

    陳大江哦了一聲，見孫瑤還是疑惑，便解釋道：「蕭兄身份高貴，家學淵源，他的太爺便是蕭白虹蠱仙大人。」

    「哦，原來是這樣。」孫瑤看向蕭七星的目光又變了一變。

    「好了，我現在要去軍營，加入城衛軍。我已打探清楚了，只有城衛軍中能夠得到兵卒蠱、伍長蠱、什長蠱、百夫長蠱等等。這些人道蠱蟲十分優秀，可為人道修行的堅厚基石。我們不妨同去，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蕭七星提議道。

    陳大江卻搖頭：「蕭兄先去吧，這裡的難民我還未幫完呢。」

    蕭七星看了一眼陳大江，點點頭：「你還是老樣子啊，那麼你呢？」

    他看向孫瑤。

    孫瑤猶豫了一下，也搖頭道：「不了，蕭師兄，我、我打算幫一幫陳師兄。」

    「哈哈。」蕭七星笑了一聲，笑聲意味深長，「那我就不打擾二位做好事了。」

    他徑直離開，心中冷笑：「兩個蠢貨，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樣的機緣！」

    蕭七星不禁回想起太爺叮囑他的話：「七星啊，這一次你進去壁畫世界，是難以想像的大機緣。若是有可能，你甚至能繼承元蓮真傳，成為神帝城之主啊。你要拼盡全力，把握這次機會！記住，一定要抓緊時間。你們只是第一批人選，接下來天庭還會安排一些六轉蠱仙進入。這些人也是天庭著重栽培的精英，只是氣潮未平，他們都不得不休養生息。」

    「你進入壁畫世界後，要爭分奪秒，努力建立前期的優勢，以便將來應對那些蠱仙級別的對手。不要害怕，這些蠱仙在畫中世界，也只能遵循畫中世界的規矩來。仙凡之間，幾乎平等。」

    蕭七星每每回想起這番話來，就不由地心頭火熱。

    這是絕世機緣，他當然想要把握住！

    孫瑤、陳大江不明內情，蕭七星便想哄騙他倆，為自己出力，幫襯自己。可惜這兩人居然要做好人好事，真是性情不合，不足與謀。蕭七星看破這點，也就不願在他們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了。

    「這是饅頭和粥，慢慢吃，千萬別噎著。」孫瑤將一碗粥和饅頭，放到沈傷的面前。

    沈傷仍舊是渾身傷勢，形如乞丐，坐在牆角的陰暗處，宛若石像。

    孫瑤也不以為意，畢竟這樣默不作聲的乞丐也有很多。她做這件好事，幫助他人，並非是為了聽一些感恩頌德的話的。

    沈傷眼中蘊藏精芒，看著近在咫尺的孫瑤，又看了看街道遠處快要消失的蕭七星的背影。

    「這些人皆是天庭的蠱仙種子啊。為了迎接大時代的浪潮，天庭已經做出了長遠籌謀。」

    「蕭白虹鼠目寸光，害了自家的重孫子還不自知。孫瑤、陳大江先前被蒙在鼓裡，而後雖然得知了部分內情，卻又秉持本性，率性而為。這兩人若是繼續下去，必然會受益匪淺啊。」

    沈傷暗自點評。這三人雖然傳音對話，但卻瞞不過沈傷這樣的人物。

    沈傷心底一聲嘆息。

    「元蓮仙尊的這記手筆，真的是磅礡浩大，令人崇敬啊。」

    「歷來人道真傳，當屬《人祖傳》。然而此書看似膚淺，實則深奧至極，古往今來唯有一小撮人，領悟到了其中精髓，創造出了人道殺招。」

    「然而，對於一個流派而言，這些殺招也不過是只鱗片爪而已，彷彿是雲端的明月，不是常人能夠企及的東西。人道有高端碩果，卻無底層基石，因此一直都發展不起來。」

    「但元蓮仙尊卻是創造了這片畫中世界，汲取百萬年來的人間情景，從中衍化出了人道的種種基石。他為人道發展做出的貢獻，著實太大了！堪稱是人道的奠基人吶。」

    「這裡的人道進展，對我而言，也有巨大的幫助。不知道我發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居然也能混入進來。」

    「可惜的是，我始終聯絡不上方源分身房睇長。他那邊究竟又是什麼情況？」

    沈傷之前就是和房睇長合作，成功地破解了尊者的人道手段，為宿命大戰的勝負天平增添了一塊重大砝碼。

    沈傷知道，房睇長曾經煉化過豆神宮，有著很大的權限。若是能夠和房睇長再次串聯合作，那麼對於他們彼此都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