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蠱真人】 蠱真人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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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一十六節：羽聖城驚變

天空微微發綠，一年四季都不會停息的風，溫柔地吹拂著。

在這片小天地中，一座巨大的城池，懸浮在高空。

這裏是羽民的聚集地，旁人稱之為空中城，羽民們則尊稱為羽聖城。

此刻，羽聖城中彩旗飄揚，歡呼聲、吶喊聲震天作響。

大部分的城中羽民，都聚集在了城中的演武場中，關注著一場最為關鍵的比試。

羽民之王已經逝去，按照羽民的習俗，新的羽民王將要在戰鬥中選舉出來。

當然，參加羽王之爭的人選，都需要經過大部分的羽民的公認。

羽民們需要的不是殘暴的凶徒，而是仁愛的英雄。

因此，進行羽王爭奪的羽民，往往都有威望，都有過義舉，對羽聖城做過許多貢獻。

有時候，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在羽聖城的歷史中，很少有為非作歹，凶暴殘忍的羽民被推選成王。

就算有性情殘忍的，在羽聖城中還有三位太上羽民，即蠱仙鎮壓著大局呢。

偌大的演武場中，容納了數萬的觀眾。

助威聲響徹雲霄，而在演武場中央，是兩個少年在苦戰。

「羽飛，你覺悟吧。我是羽聖城的王子，我必將繼承王位，守護我丹姓的榮耀！」一位高大壯碩，頭發亮如黃金的羽民少年，一次次地將他的對手擊飛。

這已經是最後一場。

勝利者將成為羽民的新王。

從現在的局勢可以發現，英俊的羽民王子，牢牢地占據上風。他飛翔在半空中。有五轉修為，不斷地催動蠱蟲。施展遠程攻擊。

而他的對手，是一頭黑色短發的羽民少年。體型瘦弱，在地上疾奔，不時地靈活翻滾，躲避羽民王子的狂轟濫炸。

「丹羽！丹羽！」觀眾群裏呼喚著羽民王子的名字，且呼聲越加統一，越來越高昂。

局勢已經很明顯了。

王子丹羽占據十足的優勢，而他的對手窮小子羽飛，卻是隻能挨打，毫無還手之力。

羽飛滿身灰土。狼狽不堪，如同老鼠一樣在演武場中打滾逃竄。

而丹羽卻是高高在上，出手間舉輕若重，輝煌大氣，更合乎觀眾們對羽民新王的向往和期待。

「想要我認輸，這絕不可能！我羽飛是注定要成為羽民王的男人！！」忽然間，羽飛開口大喝，陡然爆發力量。雙腿狠狠地瞪在地上，整個人如離弦的利箭。向丹羽暴射而去。

「什麼？你居然還有餘力！」丹羽慌忙後退。

羽飛跳到空中，眼看要接近丹羽，但丹羽謹慎地拉開距離後，他隻能無奈地往下落去。

「羽飛。你被我打壞了翅膀，還想伺機反撲？」丹羽看著腳下方的羽飛不斷下落，心有餘悸之餘。開口冷笑嘲諷。

哪知羽飛忽然仰起頭來，雙目炯炯發亮：「還沒完呢。看我的殺招鼓氣球！」

下一刻。羽飛張開大口，猛地吸氣。

幾乎瞬間功夫。大量的空氣被他吸入腹中，他的整個身軀都膨脹起來，形成一個人肉大氣球。

羽飛氣球開始緩緩升空。

觀眾們靜了幾個呼吸，旋即爆發出陣陣大笑。

羽飛陡然變成氣球，實在太有喜感了。

就連丹羽也是一愣，旋即放鬆下來：「還真是你的風格呢，羽飛。但是一味的搞怪可不能成為羽民的新王！給我敗吧，殺招刀風強斬！」

丹羽眼綻銳芒，雙臂抬高後，猛地劈空，兩道半透明的大刀形狀的風刃，迅猛無比地斬向羽飛。

羽飛還在慢慢上升。

許多觀眾發出驚呼，刀風強斬的厲害他們觀戰良久，已經十分清楚。這兩道風刃要斬實在了，羽飛必定開膛破肚，重傷瀕死。

但就在這時，身處險境的羽飛反而眼冒奇光，他捕捉到了一閃即逝的戰機！

他忽然張開嘴巴，一股強烈的氣流從身體裏激噴而出，帶給他強勁的動力。

羽飛速度激增，向丹羽飆射。

「這是？」丹羽大驚失色。

羽飛身體迅速消減下去，從兩道刀風強斬之間靈巧地穿射上來。

丹羽想退，但速度不及羽飛。

「你還想跑到哪裏去？是男人的就和我拳拳到肉，大戰三百回合！」羽飛大叫著，身體在空中不斷旋轉，最終雙腿先觸到丹羽的身上。

殺招老樹盤根！

羽飛心中大喝，雙腿忽然軟化，如老樹藤，死死的纏繞在丹羽的腰間。

丹羽掙脫不得，下意識地拚命催動防禦蠱蟲。

殺招鶴交頸！

羽飛的腦袋，忽然變成了一隻飛鶴的頭，修長的脖頸先是如鐵索一般，繞住丹羽的脖子，緊緊勒起，然後尖銳的鳥喙，閃電般刺向丹羽。

鐺！

鳥喙刺中丹羽的額頭，卻爆發出一陣火星，仿佛是刺在堅硬的鋼鐵上。

丹羽雖然沒有受傷，但卻被重重一擊，劇痛難忍，頭昏眼花。

殺招六九大風車！

羽飛見機，腦袋變回原形，又借助這股反衝力，猛地後仰，幅度很大，頭部都埋進丹羽的兩腿之間，帶動了丹羽的身軀在半空中旋轉。

兩人的身軀相互死死地纏繞在一塊兒，宛若風車一般，飛速向地面逼近。

觀戰的羽民們爆發出驚呼和喊叫。

但當事人丹羽，卻身中殺招，整個人天旋地轉，被晃得腦海翻騰，念頭雜亂，暈暈乎乎，根本無法反應。

快要接近地面上，羽飛猛地撤離。

僅剩丹羽，狠狠地砸向地面。

轟的一聲，他不幸的以頭觸地。砸得演武場地磚飛濺，整個腦袋插進地面。當場昏死過去。

全場陷入寂靜。

都被這兔起鵲落的驚變，震得說不出話來。

似乎隻有羽飛狠狠的喘息之聲。

良久。主持的羽民長老咽下一口吐沫，高喊道：「本場勝利者羽飛，他就是我族的新王！」

「耶！我終於成為了羽民王，我成功了！！」羽飛高舉雙臂，振奮大吼。

觀眾們反應過來，先是響起嘩嘩的掌聲，旋即有人高喊：「羽飛！羽飛！」

呼喚羽飛名字的聲音，不斷壯大，不斷有人加入。

很快整個演武場。不，整個羽聖城中，都回蕩著「羽飛、羽飛」的歡呼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羽飛雙手叉腰，仰頭大笑，十分開懷。

忽然他又齜牙咧嘴，摸著背部手上的羽翼，倒抽著冷氣：「好疼，好疼。」

那邊。昏死的丹羽被治療蠱師們從地裏拔了出來，得到了有效及時的救助。

在羽聖城的深處，三位羽民蠱仙半睡不醒，用朦朧的意識交流著。

「這一代的羽民王。看起來有些獨特呢，和往屆的不大一樣。」

「呵呵呵，是個有趣的小家夥。」

「據說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開拓咱們羽民的霸業。不過當他成為羽民王一段時間後，就應該穩定點了吧。」

三位蠱仙輕鬆地交流著。

換做以往的情形。新的羽民王已經推選出來，他將帶給和平安樂的羽聖城一股嶄新的氣象。

若不出意外的話。羽飛將統治羽聖城中的羽民，長達數百載。

但下一刻，在所有羽民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巨大的意外出現了。

轟！！！

驚天的爆響聲中，羽聖城都在搖晃。

城中羽民們驚呼，紛紛飛起。

「痛痛痛！」羽飛猝不及防，立足不穩，摔倒在了地上，還滾了三滾。

「你們快看，這，這？！」眼見的羽民首先發現不妙的地方，手指著天空，卻震恐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旋即，大部分的羽民們抬頭，驚駭地發現，在他們的頭頂上，微綠的天空居然破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從裂縫中，宛若魔神般降落了數位身影。

羽聖城中的三位羽民蠱仙已經反應過來，紛紛驚醒，飛向高空。

他們一邊現身，迎向入侵的敵人，一邊高喊囑咐城中的羽民們。

「小心，有強敵來襲！！」

「快，拉響警鐘，保衛家園。」

「蠱師們各就各位，占據陣眼，開啟羽聖城的防護！」

城中驚惶一片，驟然大亂。

羽聖城和平已久，過著與世無爭，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武備鬆懈得很，再加上新王剛立，一時間不論軍民都無法做出正確反應。

「諸位，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還請退去。」

「我們羽民不妄動幹戈，愛好和平，但並非沒有戰力！」

三位羽民蠱仙滿臉嚴肅，向入侵的強敵們發出警告。

入侵者們默默無語，大部分人都將目光投向他們的首領。

這位蠱仙首領，是一位幹瘦的老者，光著腳，憑空站立。他的頭上纏著白色頭巾，前臂，小腿處也纏著白色繃帶。

蠱仙老者目光深邃，望著眼前的三位羽民蠱仙，旋即又將目光投向他們身後的羽聖城。

「開始進攻。」蠱仙老者聲音淡漠。

「是，白海沙陀大人！」其他的蠱仙們齊聲領命。

激戰陡然爆發。

羽民蠱仙隻有三位，一位七轉，兩位六轉，雖然強大，卻比不上侵略者們。

激戰持續了三天兩夜，羽民蠱仙一死兩傷，隻能憑借羽聖城困守。

羽聖城就是一座巨大的仙蠱屋！

正是憑借仙蠱屋的威能，才勉強抵擋住白海沙陀一行人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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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一十七節：天隨人願

轟隆隆……

爆炸聲已經持續了三天兩夜。

來自白海沙陀一行人的攻勢，從開始就未停止過。

無數的凡道殺招，夾雜其中的仙道殺招，屢屢轟擊在仙蠱屋羽聖城上。

羽聖城搖顫不止，城中軍民已經死亡大半，絕望在蔓延。

「失敗已成定局，突圍吧！」羽民蠱仙周中澀聲提議道。

「羽聖城已經被對方用手段定住，我們沒有了這座仙蠱屋，如何突圍？」另一位羽民蠱仙鄭靈反問。

羽聖城中有三位蠱仙，如今已有一位陣亡，隻剩下七轉蠱仙鄭靈，六轉蠱仙周中。

「鄭靈大人，事情危急，我不得不直說了。」周中一臉鄭重的神色，「之前羽聖城之所以被困住，是因為大人您不願捨棄這方天地，所以才讓敵人有時間布置手段。現在大人你若再不壯士斷腕，當機立斷。恐怕你我性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我不怕戰死，但城中的數萬無辜的族人，也要喪生。就算這群敵人繞了他們一命，也會將他們訓練成奴隸，為那些人族做牛做馬啊！」

鄭靈聽了這番覲言，終於幡然醒悟。

他望向周中，眼中閃爍著淚光：「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

周中勸慰道：「大人，你的決定我也能理解。畢竟如今是人族的天下，沒有我們異人的生存空間。這片天地，是太古九天中綠天的碎片世界，與世隔絕。是世外桃源，輕易放棄不得。不過如今我們不放棄。也得放棄了。」

鄭靈皺起眉頭：「如今羽聖城也被製住，我們要帶著城中的子民逃出生天。隻有一個辦法。」

周中立即表示支持：「沒錯，就用那個仙道殺招天隨人願吧！」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僅剩下的羽民們都被召喚，集中在演武場周圍。

「我願——我族羽民得生存！」

「我願——我族羽民保自由！」

「我願——我族羽民有天地！」

數萬的羽民齊聲長嘯，在周中、鄭靈的聯手催動下，整個羽聖城開始閃爍出一股潔白的光。

光芒起先隻有五六尺的程度，但很快就節節攀高，達到七八丈的程度。

「白海沙陀大人，對方似乎有大的行動。我們不進行破壞麼？」女蠱仙唐嫣然問道。

「無妨。這個情況我早已經料到。我要的隻是這座仙蠱屋。他們是帶不走的。」白海沙陀淡淡地解釋一句，旋即又命令其他人，「攻勢不要停，就維持現狀即可。不要幹擾對方，就讓他們逃走罷。」

北原，太白福地。

天空湛藍如水晶，大地荒野如黃石。

在太白雲生的陪同下，方源瀏覽著這片上佳的福地。

太白福地，方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由太白雲生陪同。尚屬首次。

隻有蠱仙將仙竅落在天地中時，蠱仙本體才會進入仙竅，主持局麵。

平時的時候，仙竅是蘊藏在蠱仙體內。等到將仙竅落到外界天地中時。仙竅則包含蠱仙。

蠱仙和自己的仙竅，本是一體。在仙竅落在外界天地的這個時間段，蠱仙是無法脫離仙竅。走到外界去。

太白福地本身就是上等福地，麵積廣闊。有七百餘萬畝。宙道資源極為豐厚，外界一天。這裏便是三十三天。

當然，太白福地落下之後，吸收外界天地氣，和北原產生溝通聯係。時間流速已經放緩，隻有十二天。

太白福地被太白雲生經營得十分不錯。

不提漫空的浮球茶草，也不提茶草中的玉峰鳥群。在空中，已經有了大片的天魁雲叢，雲中生長著天花，翱翔著浮鷂。

太白雲生已經在開始著手建立第三項經濟支柱。

他的第一項經濟來源，就是江山如故。為蠱仙修複福地，治理還原五域外界的天地。這是太白雲生最大的進項，不僅可以增長財力，而且還能開拓人脈。基本上，可以和黎山仙子的山盟蠱相比了。

太白雲生的第二項經濟來源，則是浮球茶草。每個季度，太白福地中會產出一筆規模龐大的浮球茶草。

這些茶草，太白雲生都賣到東海的市場裏。由僵盟總部裏麵的鯊魔仙僵出麵，太白雲生已經擠進了那邊的市場。不過這項買賣，競爭十分激烈，屬於薄利多銷。往往一個季度的收獲，還比不上太白雲生幫助其他蠱仙，修複仙竅的一次報酬。

「我打算將運道凡蠱，當做第三項營生。浮鷂遷徙進來，已經有十多萬的規模。浮鷂身上有寄生蟲，大量的雲道凡蠱就會在這些寄生的蟲群裏產生。不過接下來，還是要看這次的地災，若是渡過順利，並且為我福地增添雲道道痕的話，那就最好了。」

太白雲生對方源闡述了他的期許。

正因為如此，他的福地中的資源，都沒有搬遷出去。

就是為了「勾引」出相互關聯的地災，渡過地災後，為太白福地增長雲道道痕。

福禍相生。

之前方源的狐仙福地渡劫，基本上將所有的珍貴資源都搬遷出去，迎來了血道地災，為狐仙福地增長了血道道痕。

若方源不搬走這些資源，說不定地在就會改變，形成其他地災。諸如利於幽火龍蟒的火道道痕，有益於長恨蛛的智道道痕，更傾向於龍魚的水道道痕等等。

這些道痕若是增添，對相關的資源大有好處。

但此舉也有弊端。

地災來臨，這些寶貴的資源往往就會損失慘重。

一句話，就是損失現在的利益，換取長久的利潤。

當然。天劫地災並不一定會如人所願，這隻是一種可能。說不定方源沒有搬走這些資源。仍舊是血海棠地災。那樣的話，他就損失慘重了。

畢竟老天爺的意思。是無法揣摩通透的。

現在太白雲生沒有搬走這些資源，就是打算勾出雲道有關的地災。

他究竟能不能成功，方源也沒有底氣，隻是安慰道：「這次渡劫，我已經將時濟運仙道殺招，用在了你的身上。說不準，你就能得償所願了。」

說起來，時濟運這個仙道殺招，方源在這段時間裏。也靠著智慧光暈，稍加改良了一番。

方源現在，已經漸漸地體會到了智慧蠱的巨大作用。

他雖然隻能蹭用智慧光暈，但單憑這點，已經對他的修行產生極其巨大的推進力量！

「嗯？」太白雲生忽然有所感應，神色一動，「地災來了。」

整個太白雲生開始微微的震動起來，大量的地氣蓬勃而動，少量的天氣垂掛而下。

一股玄光陡然爆開。從玄光中傳出萬眾一心的呼喚和祈禱之音。

「我願——我族羽民得生存！」

「我願——我族羽民保自由！」

「我願——我族羽民有天地！」

玄光消散，在福地的西部，陡然現出數萬的羽民。

「這是什麼災劫？」一時間，就連方源都有些愣神。他還從未見過這等奇異地災！

太白雲生則陷入沉吟之中。

「這裏是什麼地方？」羽民蠱仙周中連忙掃視周圍，一臉警惕之色。

動用了仙道殺招天隨人願之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羽聖城中的所有羽民。都挪移出去。

留下一座空蕩蕩的羽聖城，白海沙陀眼光獨到。沒有費力氣，就順利地接收了這座仙蠱屋。

看著方源和太白雲生緩緩飛來。羽民蠱仙鄭靈的神色驟變：「糟糕！這裏是某個人族蠱仙的仙竅福地！我們被當做地災，降臨此處了。」

周中的臉色也浮現出震驚之色：「怎麼會這樣？那我們豈不是仍舊要麵對蠱仙敵人？」

「對麵隻有兩位六轉，且其中一位還隻是修為墊底的仙僵。你怕什麼？」鄭靈卻是哈哈大笑，「殺了他們，我們就能奪得此地。天隨人願，這裏雖然不如原先的綠天碎片小世界。但也足夠我族生存繁衍了。動手！」

鄭靈說著，便飛射上來，距離方源、太白雲生還有數千步的距離，他就雙掌一推。

呼！

大風咆哮，一麵厚實的風牆旋即形成，鋪天蓋地似的，朝方源、太白雲生二人壓去。

這是仙道殺招，鄭靈泄憤一擊。他在白海沙陀麵前找不回場子，一肚子的氣就朝方源和太白雲生身上發泄了。

見到風牆壓來，方源將太白雲生拉到身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雕蟲小技爾。」

萬我第一式——大手印！

轟隆！

力道大手印橫衝直撞，將風牆撞得粉碎。並且餘勢不減，向著鄭靈狠狠地碾壓過去。

鄭靈、周中臉色劇變，看到方源的大手印，像是看見鬼似的。

「什麼？」

「區區一位墊底的六轉仙僵，居然有七轉的戰力！」

兩位羽民蠱仙頓時知道己方踢到了鐵板，鄭靈滿嘴苦澀之意。若換做自己平常狀態，也不懼方源這等對手。

但現在，經過和白海沙陀等人激戰，他戰力下降得十分厲害。

更別提六轉的周中了，情況比他還要糟糕。

「慢來，二位有話好說。在下剛剛莽撞出手，多有冒犯，還望海涵！」鄭靈開口高喊，「我們是有苦衷的，進入貴福地，實屬無奈。」

他喊慢來，方源反而動作更快了。

不僅如此，他還催出領悟五隻力道巨手，群攻過去。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方源仰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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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一十八節：設計羽民，羽飛的無力

羽民蠱仙鄭靈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閣下以為吃定了我們嗎？其實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貴方經營仙竅著實不易，這漫空的資源若是因戰而毀，豈不可惜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嘍？」方源赤紅的雙眸，透露出凶光。

「當然不是威脅，但我方說的也是事實，不是嗎？」蠱仙周中出聲道。

方源心中大笑。

若換做其他蠱仙被這樣威脅，便要投鼠忌器，說不定真叫這兩位羽民蠱仙得逞了。但偏偏他們遇到的是太白雲生。

太白雲生手中的仙蠱江山如故，正是對威脅的最佳解決之道。

兩位羽民蠱仙不知道江山如故仙蠱的存在，所以才說如此的話。

依照方源自己的意思，當然是留下兩位羽民蠱仙的性命。不過此事卻是太白福地渡劫，不是方源做主。而太白雲生此人，又偏偏是個老好人，性情方面有些仁慈優柔。

所以方源沒有再開口，而是看向太白雲生。

兩位羽民蠱仙也望向太白雲生，等待著正主的回應。

凡人羽民們仰望高空，帶著濃重的敬畏之色，看著天空中懸浮著的四位身影。

之前，方源和羽民們交談，聲音恢弘，所以這些凡人羽民都聽得到。

太白雲生的決定，將極大地影響著這數萬羽民的命運。

有的羽民已經開始默默地祈禱，有的咬牙切齒，有的受傷痛哼。

剛剛登上羽民王座的羽飛。則緊捏雙拳，死命地盯著高空。他是草根出身。不像原王子丹羽接觸到隱秘，他沒有太多見識。這是首次看到蠱仙，震駭的同時，又有一股深深的無力之感。

太白雲生從這群羽民出現起，就陷入沉思考慮當中。

羽民成災，太白雲生始料未及。

這些智慧生命，可以溝通。若是太白雲生放了這些羽民，那麼地災就算是渡過了。若是不放過，在自家仙竅福地中激鬥，或許可以收編了這些羽民。但戰鬥的風險和損失，一時間難以估量。

不管他如何選擇，這都是個重大的決定。

正如方源所料，太白雲生有些優柔寡斷，此時急切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見到方源望來，他也回望過去，以目光示意，征求方源的意見。

「當然要戰！」方源立即回應。斬釘截鐵。

「你有仙蠱江山如故，根本不懼怕仙竅福地被打壞。唯一損失的是這漫空的浮球茶草、天魁雲叢等等資源。這些資源要損毀了，江山如故仙蠱是無法回複的。」

「但你這次渡劫，沒有將這些資源都搬出去。本來就是有承受損失的準備。」

「你的主要財力支柱是江山如故仙蠱，這些資源收益很小，就算全部損失了。重頭再來也無妨。」

「這些羽民有數萬，都是可以調教成奴隸。羽民天生有雲道道痕。擅長飛行，羽民中的精銳幾乎都是飛行大師！但這兩位羽民蠱仙。絕對不能留。就算他們沒有主修雲道，殺了他們倆個，也能得到不少雲道道痕，增添到你的福地裏去。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

兩位羽民蠱仙身上都有傷，似乎也沒有手段逃脫這裏。

隻要太白雲生不開放門戶，這群羽民簡直就是甕中之鱉。

一旦將這兩位羽民蠱仙殺了，他們的仙竅就落到了太白福地當中。這種情況是非常特殊少見的。

失去的蠱仙，留下仙竅，仙竅要化為福地，就得汲取天地之氣。

就像當初，方源取走了萬象星君的屍體，特意跑到地淵深處落下福地。結果福地種下之時，汲取大量的地氣，少量的天氣，地氣抽空，劇烈波動，導致地淵都發生了一場劇烈的地震。

若是羽民蠱仙戰死，仙竅落到太白福地當中，要徹底化為福地，就要汲取天地之氣。

但太白福地和五域大天地不同，這裏受到太白雲生的掌控，天地二氣不是你想抽取就能抽取的。

仙竅不能徹底化為福地，會變成怎樣呢？

曆史中有明確記載，這種情況下的仙竅，就會泯滅，裏面的一切資源都會隨著仙竅毀滅而毀滅。

但是仙竅中蘊藏的各種道痕，卻是保留下來，融入了外部天地。

這裏的外部天地，就是太白福地。

前面已經提過，道痕是極其珍貴的，獲取的成本是極高的。

太白雲生就算將福地打爛，但若能繼承了這兩位羽民蠱仙的所有道痕，那這筆生意絕對是穩賺不賠！

方源暗中傳音勸說，末了又添加一句：「老白，你該不會起了婦人之仁，將這到嘴的肥肉都要吐出去吧？」

太白雲生正色，下定了決心，傳音回去：「這你放心！異人羽民，又不是純正人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就戰吧，殺了他們！而這些羽民俘虜，我必會善待。」

商定妥當，他便欲動手，卻反被方源暗中傳音攔住：「且慢！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豈是能說打就打？先讓我再試探一下。」

太白雲生哪裏不知道方源的狡詐，當即道：「那就有勞方源你了。」

兩人秘密交談，隻在很短功夫。

方源望向兩位羽民蠱仙，假意開口：「放過你們倆個，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們要留下這群羽民凡人，充當我們的奴隸！」

兩方蠱仙交談的聲音，沒有隱瞞。方源的這番話，立即引來了地面上的數萬羽民劇烈的騷動和強烈的抗議。

「什麼？居然要我們成為他們的奴隸？」

「失去自由，就等若失去雙翼！」

「不，我就算死。也不會當人族的奴隸！」

「別怕，我們也有蠱仙老祖宗。他們一定不會放棄我們這些後輩的。」

「這絕不可能！」兩位羽民蠱仙勃然變色，也是當即否決。

方源卻不意外。

異人族群。比較純正人族，往往更為團結。東方長凡坑害親族，成就自己的事情，在異人中基本上不可能發生。

人是萬物之靈，靈性第一，心思多變。反而異人們靈性較次，心思單純，壞心思歪歪腸子遠沒有人族的多。

當然，這也和種族大勢有關。

當今。人族統治五域，最為勢大。異人們生存十分艱難，被四處排擠，飽受人族打壓，鮮有能掌控珍貴資源的異人族群。

不論在哪一域，都有異人奴隸販賣，且大有市場。

在種族大勢中，人族處於絕對的優勢，而異人們則是絕對的弱勢。

處於絕對弱勢的群體。若想生存下去，必然要更加抱緊成團，相互扶持，才可對抗強大的外部壓力。

因此。對方兩位蠱仙不願意放棄凡人羽民，且態度強硬，方源早有意料。並且深刻理解他們兩仙的決心！

方源連忙傳音，太白雲生便表現出一副被冒犯而生氣的樣子。照著方源暗中叮囑的話重複道：「哼！你們這群羽民無故地闖進我方的福地，這就是入侵！你們不僅入侵。主動向我方出手，還威脅我方，又想要出去？哼，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當然，你們兩位也可以帶著這些羽民打出去。隻要你們本事夠強，我方認栽！不然的話，老夫分分鐘收拾你們！」

兩位羽民蠱仙，哪有這樣的本事？

若是有，他們又何必和方源用言語苦苦交涉呢？

雖然他們還可以動用仙道殺招天隨人願。

但如今再沒有仙蠱屋羽聖城的防護，天隨人願殺招耗費大量仙元不說，又需要一段長時間的醞釀。

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是不可能複製之前逃脫的壯舉的。

眼看方源不肯鬆口，蠱仙周中隻得再度重申，仙竅對蠱仙的重要意義。眼下若真要開戰，對兩方都不好。

「若是我們兩位，一味避戰，專門轟擊貴方的這片福地。到一定程度，福地毀滅破碎，引發大同風，那就不好收場了。」周中說道，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他們不知道江山如故的存在。

有了江山如故，仙竅福地破壞哪裏，就能修複哪裏。絕對不會毀壞到引發大同風的程度。

在方源的指點下，太白雲生大怒：「你還敢威脅我？戰就戰！怕什麼？真當老夫是孬種了？老夫分分鍾就能收拾你！」一副人老心不老，性情火爆的好戰樣子。

方源則表現出一副投鼠忌器的樣子，但仍舊不鬆口，想要再協商。

他這個樣子，不由地讓羽民兩位蠱仙都平添了許多和平出走的希望。

雙方扯皮了良久，鄭靈終於讓步，提出可以向方源一方，補償一筆不菲的仙元石。

他們兩個，周中扮紅臉，鄭靈扮白臉，一唱一和，倒是很有默契。

方源望太白雲生，太白雲生便翻起大白眼：這筆仙元石哪及得上數萬羽民的價值？打吧打吧，分分鍾就能收拾了他倆！

方源和太白雲生的默契，也不輸給對方兩人。

地面上，羽民們騷亂不止。氣憤惱怒又悲哀無奈，這就是殘酷的世界，弱者的悲哀。

羽飛仰天大吼：「夠了！我們就算死，也不會成為卑賤的奴隸！」

這種被他人當做牲口討論，當做談判的交易籌碼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你閉嘴！不要去無故地招惹蠱仙這樣的存在。你是新的羽民王，就要為整個族群考慮。你這樣嘲諷蠱仙，是想要把我族帶入深淵嗎？」丹羽怒罵。

「可惡，可惡啊！」羽飛咬緊牙關，雙拳捏得青筋暴起，卻聽從了手下敗將丹羽的喝罵，陷入了沉默。

對於羽飛而言，命運的起落來得太快，太突然了些。

立誌於成為羽民王的他，已經達到了他人生的理想。但曾經堂皇高聳的目標，在此刻看來，卻顯得渺小如塵埃。

蠱仙對於凡人而言，真是太強太強了。

就算再熱血，再拚命，也無法超越那實力的鴻溝。




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一十九節：捏爆七轉蠱仙

鄭靈提出補償仙元石的建議，受到了太白雲生的拒絕，但方源卻假意思考了一下：「我方想要羽民奴隸，你方卻隻想補償仙元石。這矛盾不可調和。不如這樣，大家各退一步，用實力說話。」

太白雲生一直態度強硬，表現出一副戰鬥狂人的樣子。談話之間，已經叫囂了「好多次分分鐘收拾你們」的口號。

若是熟知太白雲生為人性情的鯊魔等人在此，一定會覺得這個太白雲生恐怕是別人假冒的吧。

鄭靈、周中對視一眼。

戰鬥狂人太白雲生非常不好說話，但看起來反而是仙僵身份的方源，占據主導地位。

對此，羽民兩蠱仙卻不奇怪，因為之前方源已經展現出了七轉戰力。

兩人暗中傳音，相互商量，都覺得：方源比太白雲生要好說話多了，並且更加理智。

「對方是仙僵，仙竅已經不能自產仙元，更小心翼翼。他的這種心理我們要利用。但似乎這片福地，是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的。」

「這老頭子年紀不小，脾氣挺衝。看樣子戰力也不可小覷，要當心！」

「也罷了，如今形勢比人強，聽聽這頭仙僵有什麼建議。」

兩位羽民蠱仙煞有介事的分析，還頭頭是道的樣子。

他們倆卻渾然不知，已經走進了方源的精心布置的陷坑。

「請說。」商量完後。周中對方源道。

方源便接著開口：「蠱仙的世界，都講究利益。按實力說話。咱們雙方就做十場賭鬥。我方賭鬥若勝，就請劃分底下一成的羽民交給我們。我方賭鬥若敗。那我方就隻有接受一筆仙元石的補償。」

周中當即不願，叫嚷起來：「不管勝敗，左右你們都佔便宜啊！」

方源淡淡微笑，卻不回應。

太白雲生立即大吼：「吵什麼吵？不願意，直接打！老夫拳頭正癢呢，分分鐘收拾你們！你們敢對付我的仙竅，我就首先屠殺這些凡人羽民。大不了一拍兩散，誰怕誰啊？」

一副魯莽好戰的夯貨樣兒。

周中、鄭靈充耳不聞，一副不想和你老人家見識的神色。

他們倆又開始暗中傳音。進行商議。

方源適時施壓道：「如果這個條件再不答應，那我們就隻有開戰了。」

這話讓羽民二仙心中都咯噔一下。

眼下的局勢，他們二人其實早就清楚，犧牲是不可避免的。當下最明智的應對，就是盡量縮減損失。

最終，鄭靈點頭，答應了賭鬥。不過也有前提，那就是動用他們掌握的信道仙級殺招，相當於山盟蠱的作用。訂下協議，作為雙方的約束。

不管結果如何，十場賭鬥之後，方源一方就不得再為難羽民一方。怎麼樣也得開放門戶，讓他們剩餘的所有人都安然離開，並且不能有任何形式的阻攔。

羽民一方居然有這樣的信道殺招。底蘊深厚著實有點出乎方源的意料。

首先是蠱仙周中下場，進行第一場賭鬥。

方源這邊。則遣太白雲生應戰，後者戰意昂揚。一臉興奮嗜血之色，張口咆哮：「來吧，老夫分分鐘收拾你！」

周中還真被這架勢唬住了，到底還是異人，靈性不及人族。

最關鍵的，還是周中心有顧慮，一點都不想犧牲自己的族人。

他不願任何一位羽民，失去自由，成為人族的奴隸。於是他選擇了自己最擅長的一項，進行賭鬥。

「什麼，你隻要比拚飛行速度？」太白雲生詫異。

「按照商定的內容，由我方首先規定賭鬥什麼，難道你想抵賴不成？」

「哼，這次就依你！」太白雲生十分氣悶的樣子。

這一場的賭鬥，毫無懸念。

太白雲生隻有凡道殺招，用來飛行。但對方不僅天生雙翼，而且還有專注移動方面的仙道殺招。

親眼目睹這樣的結果，地面的羽民們響起一片熱烈的歡呼聲。

畢竟事關他們的命運，是自由，還是被奴役，他們當然極為緊張每一場賭鬥的結果。

「給你仙元石。」周中哈哈大笑，意氣風發地將十幾塊仙元石拋給太白雲生。

太白雲生表情鬱悶地接過，心中卻是對方源頗多佩服：「還是方源能算計。對方明明付出了仙元石，卻開心的像是自己占了大便宜似的。我不如也！」

第一場賭鬥，方源一方負敗。

第二場便由方源下場。鑒於方源是七轉戰力，羽民一方的兩位蠱仙不敢托大，當即由更強的蠱仙鄭靈應戰。

方源主動提出：「我們也比速度。」

鄭靈臉色微滯，旋即點頭應下。

這場賭鬥，方源很快也敗了下來。

鄭靈同樣有仙道殺招，速度之快，還要超越周中一倍左右。

而方源有三對返實蝠翼，俱是荒獸翅膀。但此次賭鬥，卻沒有激發出鐵冠鷹力仙蠱，導致一點獲勝的希望都沒有。

第三場、第四場、第五場……

一場場的賭鬥，方源一方連敗無勝，羽民兩位蠱仙則連勝無敗，比試結果一邊倒。

方源、太白雲生兩人臉色越發難看。

兩位羽民蠱仙卻是面態越顯悠容自信。他們已經漸漸發現，原來對面兩人是雷聲大雨點小，虛張聲勢的多。

像仙僵方源，隻有進攻方面是七轉層次。防禦隻靠凡道殺招，和仙僵本身。恢複治愈的手段。也局限於仙僵本身的複原能力。移動、偵察等等，都沒有仙道殺招。

而太白雲生口中叫囂。十分張狂。實際上作戰能力，慘不忍睹。都是用的凡道殺招。

兩位羽民蠱仙。感覺上當受騙了！

「原來這兩人如此不濟，早知如此，我們直接開戰就是了。」

「唉，人族向來最擅算計。我們已經動用了信道仙級殺招，約束了手腳，只能離開這裏，再不能進攻。」

「想想看，我們也是被之前的那波人族蠱仙入侵者嚇到了。依照我們羽聖城的底蘊，足夠勝過大部分的人族蠱仙。眼前這兩人應該算得上比較優秀的。仍舊不是你我聯手之敵。」

就這般，兩位羽民蠱仙連勝九場，隻剩下最後一場賭鬥。

這場賭鬥不管結果如何，結束之後，方源一方礙於協約，就再不能阻攔這些羽民，隻能放任他們安然離開。

地面上，已經提前響起勝利的歡呼聲。

新一代的羽民王羽飛，臉上神情也好轉了許多。他雙目放光。仰望著羽民一族的兩位蠱仙，心中又浮現出另外一個宏大的目標。

「決定了！隻有成為蠱仙，才算得上真正的男兒風采啊。我一定要成為蠱仙，哪怕羽民王不做。也要成為蠱仙！！」

方源向前一跨步，聲音陡然變得十分冰冷：「這最後一場賭鬥，我們四個都下場。咱們就來一場攻防戰。我攻你防，然後你防我攻。另外一人則隻能施展治療手段。任何一方堅持不下去，就算作輸。」

鄭靈、周中對視一眼。均皺起眉頭，意識到不妙。

方源如此設計賭鬥規矩，明顯是想將他們一方的優勢全部發揮出來。但鄭靈、周中礙於協約，又不能直接反對這樣的賭鬥，隻能應戰。

「如此一來，這是十場賭鬥中最為艱難的一場了。」

「這是最後一場。贏了之後，我們就能保住所有的羽民，安然離去！」

兩位羽民蠱仙相互傳音一番，點頭應戰。

「請閣下出招。」鄭靈也跨前一步，道。

方源不再說話，距離鄭靈上千步遠，朝著對方伸手一握。

轟隆！

一隻力道大手印，破空而出，狠狠地握向鄭靈。

鄭靈強按下躲閃之意，咬牙撐起防禦殺招，身邊亮起一層虛光甲胄。

甲胄栩栩如生，抵住力道大手印。

方源面色不變，這虛光甲胄早在第四場賭鬥時，他就見識過了，這是光道的仙級防護手段。

「擋住了！」周中高興地叫道，「下面該我們出手了！」

方源嗤之以鼻地冷笑：「閣下這麼快就下結論，似乎有點早了吧？我的攻勢並非是爆發力，而是持久力。我的攻勢還未結束呢。」

「無妨。閣下盡管出手便是。」鄭靈沉聲道。之前賭鬥時，方源也出手過，鄭靈覺得這萬我大手印完全可以防住。

但當下一刻，方源咧嘴露出獰笑時，鄭靈陡然變色。

原來之前方源都是隱藏了實力，隻催動一隻核心仙蠱。這一次卻是將所有的核心仙蠱都催動起來。

力道大手將光道的防護手段，壓得嘎吱作響。

「糟糕！這樣下去，鄭靈大人會被直接捏成肉渣的。」周中大驚失色。

「鄭靈，你考慮好了。我的大手隻有攻擊威能，卻不能限製你的行動。但你若在此刻突圍，卻是違反了我們之前的協定。如此一來，就屬你方首先違反前言了。之前的賭鬥便都不算數。」方源冷哼道。

「可惡！我就跟你拚了！！」鄭靈怒吼一聲，居然再次催動防禦殺招，赫然也是仙級！

兩個仙道殺招疊加在一起，擋住力道巨手。

如此一來，雙方便陷入僵持階段。

「也好，諒他區區一頭六轉仙僵，打持久戰，怎麼比得上鄭靈大人呢？」周中反而放下心來。

但片刻之後，方源仍舊有著充沛餘力，反而鄭靈神情越加焦急，隱隱有堅持不住的情形。

「糟糕！對方一定是將我們給的仙元石，都化作了仙元在使用！反觀我方，因為遭受激戰，底蘊消耗很大。所以首先支撐不住了！」

想到了緣由，周中心中的窩火和鬱悶，實在難以形容。

同時他又有許多慌亂：「這下該如何是好？我若出手想幫，也隻能用治療手段。否則就是違反賭鬥規矩，所有的賭鬥都不算數了！」

明明身在此處，近在咫尺，周中卻覺得束手無策。方源精心營造出來的心靈陷阱，已經將其深深坑住。

有時候，你過往的成就，反而是阻礙你取得更高成就的阻礙！

贏一場，就能全勝！

將所有羽民都拯救，帶他們安全撤走！

還差一場，就一場。若是違反了賭鬥規矩，就全都不算數了。

這些心理，讓鄭靈選擇硬抗，讓周中緊張出汗，卻始終袖手旁觀。

「結束了。」方源陡然大笑，飛出另外七隻力道大手。

力道大手以碾壓之勢，砸向地面上的羽民。

「你幹什麼？！」周中怒吼，宛若逆鱗掀起的怒龍。

「不要中計，他是想引誘你出手，首先破壞規矩。對方一定也是強弩之末了，堅持住。」鄭靈高喊。

周中一愣，看向方源的目光發生了徹底的轉變：「仙僵不是思維僵化的麼？怎麼眼前這頭如此陰險！」

趁著他愣神之際，方源直接欺進鄭靈，張口一噴。

仙道殺招——毒氣噴吐！

這是以婦人心仙蠱為核心，源自於包藏禍心殺招的改良。方源自獲得以來，就一直雪藏很久，如今才是首次運用。

鄭靈猝不及防，被這一噴，頓時中毒。

他當然有解毒的手段，但此時此刻，他的主要注意力都被牽扯，反應慢了一拍。真正要解毒時，已經中毒很深了。

生死之分，往往就在這一線之間。

「卑鄙……」鄭靈死死地瞪著方源，這是他最後的遺言。

轟的一聲，下一刻他再也支撐不住，被力道巨手碾碎成一團血肉糜渣。

「鄭靈大人！！！」周中驚怒咆哮。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周中現在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他可沒有人如故這樣的仙蠱。

方源又飛出力道巨手，攻向周中。

「你可不能動手防禦，也不能進攻和躲閃。你可別忘了，按照這場賭鬥的規矩，你隻能施展治療手段。」方源大喝。

周中聽了這話，眼珠子都要瞪掉地上，氣得差點要噴血！

這還怎麼打？！

他要還手，或者躲避，或者防禦，都是違反規矩，一切賭鬥都算作無效！

他這一方，負責攻防的鄭靈已經死了，他隻能施展治療手段。

但力道大手一抓，肯定當場將他殺死。怎麼有治療手段，也沒有用武之地啊。

就算方源一下子殺不死他，他可以治療自己恢複，但他又不能還手，還手就是違反規矩。方源一方可以說是贏定了！

太欺負羽民了！！

這一刻，看到周中呆傻模樣，就連太白雲生心中都生出了一絲同情和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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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節：蠱仙奴隸
   
生死存亡的關頭，僅剩下的羽民蠱仙周中，忽然福至臨心，想到了最直接的改變局勢的方法。
  
「我認輸！」他大叫道。
  
方源的進攻，戛然而止。
  
周中呼呼地喘著粗氣，短短片刻，他已經大汗淋漓。
  
地面的數萬羽民，這才反應過來，發出齊聲的驚呼。
  
幾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羽民一方的七轉蠱仙陣亡，周中不得不主動認輸！
  
方源精心布局，圖窮匕見，讓羽民一方付出慘重代價，可謂大敗虧輸。
  
這完全和前面的九場賭鬥情勢，堪稱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因此不怪羽民們嘩然震驚。
  
周中臉色發白，心中猶有餘悸，重複地道：「我認輸了，按照協約，十場賭鬥已過。我們要離開這裏。」
  
他望著方源、太白雲生的目光中，有掩飾不住的恨意和憤怒。
  
對方殺了羽民蠱仙鄭靈，可是周中現在實力不濟，已經報不了仇了。
  
怎麼報仇？
  
若是鄭靈還活著，和周中聯手，絕對力壓方源和太白雲生。
  
這是事實。
  
鄭靈、周中二人的底蘊十分深厚，出乎方源的估計。他們手中的仙蠱可能不多，但已經推算設計出許多仙道殺招。這些仙道殺招，涵蓋攻防、進退、治療、偵察等各個方面。沒有任何一塊的短板。
  
反觀方源和太白雲生，大多數都是用的凡道殺招。若真要激戰起來。這些方面就會處處受到壓製，連占據上風都難。
  
當然這裏是太白福地。方源一方擁有地利。
  
但別忘了，福地中可禁不住仙蠱、仙道殺招。
  
所以周中只能強按憤恨，同樣按捺下報仇的，決定先不和方源等人計較，當務之急還是逃出這裏，帶著族人們尋找新的生存營地。
  
對於他的這個要求，方源和太白雲生是阻止不了的。
  
原因很簡單。
  
就是之前動用的信道仙級殺招。
  
一旦方源一方，做了什麼違反約定的事情，就會受到強烈的反噬。導致當場死亡。
  
方源可不像黎山仙子，身上可沒有宙道殺招「愷」之類的存在。
  
所以他不能違反這份約定。
  
事實上，周中滿懷戒備，倒挺希望方源一方違反協約的。
  
這樣一來，敵人滅亡身死，這片福地就落到羽民一方的手中了。至於太白地靈認主什麼的，那就是後話了。
  
當然，方源、太白雲生不能出手，也不能喚來黑樓蘭、黎山仙子這些外人摻和此事。
  
羽民們雖然靈性沒有純正的人族充沛。但這種淺顯的漏洞，是不可能存在的。
  
方源一旦召喚外援，那就是違反約定，直接死亡。
  
「的確。十場賭鬥已經結束。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們都要打開門戶，讓剩餘的羽民安然撤離。」方源點點頭。對周中道，「你放心。我們是不會反悔的。」
  
「這就好。」周中吐出一口濁氣，對於方源的守信。他心中還是十分遺憾的。
  
「不過……」方源話鋒忽然一轉。
  
「不過什麼？」周中立即緊張地看過去。
  
方源淡笑：「第十場賭鬥是我方勝出，所以按照規定，先得我方從地上的羽民中挑選出奴隸，才能放剩下的羽民出走。」
  
周中歎息一聲，望著地面上的本族子民們，內心糾結萬分，手指都掐進肉中。
  
方源和太白雲生降低高度，開始在這些羽民中挑選奴隸。
  
羽民們慌亂一團，都十分害怕自己被選中。
  
「你們都站在原地不要動，讓我好好挑選一番。」方源故意大聲地喊道。
  
羽民們更加慌亂，好像是一群孱弱的雛鳥遇到老鷹的凝視。
  
「嗯，這個女孩不錯。」方源故作考量，手指一勾，羽民中的一位少女頓時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動彈不得地飛到方源身邊。
  
「不，我不要！」羽民少女美麗的雙眸，流淌出無助惶急的淚水。
  
「放開我的未婚妻！！」一位羽民少年咆哮，周圍的羽民阻攔不及，被他衝飛上來。
  
方源眼中凶芒一閃，輕輕冷哼：「找死。」
  
也不見他有所動作，那羽民少年不過二轉蠱師，剛剛飛到半空中，忽然衝勢一滯，臉色扭曲，全身抽搐。
  
旋即，一頭栽到地面上。
  
雖然被周圍的羽民們接住，但他全身血液沸騰，從七竅中往外噴血，就要死亡。
  
「你幹什麼？！」周中憤怒，落到地上，一把按在羽民少年的胸膛上，親自出手為他治療。
  
羽民少年是中了方源的血道手段，渾身血液沸騰，向外噴湧。
  
但被周中這麼一鎮壓，方源攻勢瓦解，救下羽民少年的性命。
  
周中抬頭仰望方源，臉色鐵青：「閣下對凡人出手，有違蠱仙風度。而且我記得約定中，你方是不可以隨意殺害我方的羽民！」
  
方源聳聳肩：「蠱仙是要風度，但威嚴更不容侵犯。我可沒有違反約定，是他先對我有攻擊的意圖。咱們之前的約定，已經講明白，若是凡人羽民對我等有攻擊舉動，就可處決。不是嗎？」
  
周中頓時答不上來。
  
論玩轉規矩，方源比他可厲害多了。
  
方源哈哈一笑：「你放心，我是不會違反規定的。」
  
周中咬牙切齒，雙眼似要噴火。
  
「那麼我下一位奴隸，就挑選你好，周中。」忽然，方源手指向周中，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什，什麼？！」這一刻，周中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居然要讓一位蠱仙，充當奴隸？
  
這怎麼可能！
  
周中難以置信地望著方源，覺得對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方源嘴角咧開：「你忘了嗎？周中。我們之間的約定，只要我方賭鬥勝利了，就可在地面上的這些羽民中，挑選出一部分，充當奴隸的。」
  
方源著重地加重了「地面上」這三個字。
  
周中像是中了晴天霹靂，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圍的羽民們，也不再慌亂，四處躲閃，而是宛若石像般佇立在原地，死死地盯著自家的蠱仙，盯著他的雙腳。
  
周中的雙腳，正踩在地上！
  
在這一刻，周中的臉色變得十分精彩，一會兒蒼白如紙，一會兒又鐵青。
  
他雙翼下意識地微微扇動，雙腿也微微要抬起來，仿佛地面是滾燙的岩漿，燙著了他的雙腳。
  
「哦哦哦。」方源忽然怪笑起來，赤紅的雙眼盡是流露出狡詐的光，「從你踏上地面的這一刻，你就是我方的奴隸了。周中，你現在就算飛起來，也晚了！」
  
周中猛地向方源怒吼：「這是陷阱！這是陰謀詭計！！」
  
方源哈哈大笑，一副以此為榮的無恥嘴臉：「不錯，這正是陷阱，正是陰謀詭計。遺憾的是，你中計了。」
  
身旁，太白雲生長歎一口氣：「怪只怪二位，下意識忽略了自身。的確，蠱仙的威嚴不可冒犯，歷史中都鮮有蠱仙奴隸的例子。定下協約的時候，二位又立足高空，俯瞰地面，沒有意識到這個陷阱。當然如果你意識到了，不落到地上，我們也拿你沒有辦法。可惜你心中慚愧，要犧牲一部分羽民，充作奴隸，換取自己和其他羽民的自由。」
  
「咳咳。」方源咳嗽兩聲，「老白啊，就算他不落到地上，我還是有辦法的。咱們就慢慢挑選奴隸，拖個一年半載。直接將羽民拖垮。羽民們要生存，就要食物，但太白福地卻是你的，礙於協約，他們不能對福地造成損害。只要我們一日不挑選完奴隸，他們就是福地中的囚徒。」
  
這次就連太白雲生，也略帶吃驚地看著方源。
  
周中嘴巴張大，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一節:羽民的自由

巨大的悲哀、驚恐和迷茫，籠罩住所有羽民的心。

周中已經是羽民當中，僅剩下來的蠱仙了。若是連他都不在了，成為了人族的奴隸，那麼剩下來的這群羽民，又能如何生存呢？

在當今的五域，整個的天下，基本上都是人族的。

留給異人種族的生存空間，很小很小，並且會越來越小。

周中因為震驚而張大的嘴巴，漸漸閉合上。他仰望著方源，目光像是看一個怪物，問道：“你這仙僵的外形是假的吧？一頭仙僵怎麼可能這麼會算計？”

方源微微一愣，沒料到周中忽然平靜下來。

方源頓時感到一絲不妙。

身旁的太白云生則憐憫地道：“放棄吧，周中。你雖然成為了奴隸，但我允諾你絕不虧待你，平時的時候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只有在關鍵的時刻，才會讓你出力。你身后的這些羽民，今后就在我的福地里生活吧。你放心，我絕不會苛刻他們，虐待他們。他們的每一份工作，我都會給予相應的報酬。唉……”

太白云生說完，深深嘆息一聲，老好人的性情有些發作了。

但周中卻微微地搖了三下頭。

方源嘴角的笑容消失，臉色轉肅。

然后，他就看到蠱仙周中忽然轉身，面向身后大群的羽民。鞠躬到底。

“大家。”周中的語調十分平靜，卻透露出一股決意。他的聲音不大，但響徹眾人耳畔。

他道：“對不住了大家，這個世界上只有蠱仙周中，只有羽民周中。絕不會有奴隸周中。真是慚愧啊，僅剩下的我也不能在守護大家了。諸位，再見！”

說完，他陡然張開他的翅膀。

羽民的翅膀，不如鷹翼之寬，不如雕翼之厚。芊芊細弱的樣子。

“周中，你這是何必？快停手！”太白云生大驚失色，想要阻止。

但他怎麼可能阻止得了一位蠱仙主動尋死？

周中猛地撲扇雙翼，一飛沖天！

他沖上天空，口中大叫：“我周中！”

“是羽民！！”

“不做奴隸！！！”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違反了協約。

他踩在地上，被方源算計成功，成為了方源一方的奴隸。

但周中不願意，主動違抗。

他身上的信道仙級殺招，旋即爆發開來，強烈到難以違抗的反噬傷害，襲擊周中的全身上下。

周中越飛越慢。雙翼撲扇越飛越艱難。

他此時飛在空中，就像是一個老人，行將就木。腿腳蹣跚，卻在攀爬險峻高峰一樣。

他渾身上下，迅速結晶，很快整個人都轉變成透明的玻璃水晶。

他雙翼也都變成了水晶玻璃似的物質，再也扇不動了。

但是他的雙眼，仍舊一直仰望著蒼穹。看都不看方源和太白云生一眼，透著無盡的勇氣和決絕。

然后他慢慢墜落。往地面墜落。

在墜落的過程中，他的整個身體開始崩散分解。

先是他的頭顱。然后是胸膛，然后是雙翼，隨后是腹部，腿腳。

在墜落地面之前，他整個人化為一蓬碎裂的玻璃，瑣屑的水晶碎片。

太白福地無風。

這些水晶玻璃的碎片，卻仿佛是隨風飄揚，越飄越碎，越飄越小，逐漸消散在空中。

“周中……”太白云生口中喃喃，雙目失神。

“果然……這個家伙。”方源臉色鐵青。

他沒有讓太白云生復活周中。一個連死都不懼怕，不願當奴隸的奴隸，根本毫無價值。

而且周中是蠱仙，要復活他，仙元耗費不低。

就算復活過來，他身上的仙蠱也沒有了，他的仙竅福地太白云生也不能吞並。反倒不如現在這樣，讓他直接死去。仙竅無法汲取天地之氣，形成固定福地，只有泯滅。泯滅之后，仙竅上的周中全身的道痕，都將自行增添到太白福地中去。

周中的死，讓整個羽民都陷入沉寂。

沉寂只持續了片刻，忽然新的羽民王羽飛高聲吶喊：“我羽飛，也不想當奴隸。大家伙兒，你們還沒看出來嗎？這兩個人族的蠱仙，是惡魔，早就計劃著將我們一網打盡。他們是絕不會放過我們的。你們選新的羽民王吧。我先跟隨周中老祖宗，先去一步了！”

說話，他當場引頸就戮！

“王！”羽民暴動，齊聲怒吼，聲震四野。

“不錯，這世間沒有充當奴隸的羽民，只有自由的羽民。”

“就算是死，我也是自由的。”

“自信之心跳動的一刻，就絕沒有奴隸羽民。”

“拿我們的屍體，充作奴隸吧。”

羽民們或吶喊，或呼嘯，或沉吟，或嘲諷。周中、羽飛的行徑，感染了羽民，竟然在這一刻，他們紛紛選擇自殺！

“糟糕，還不阻止他們？一群凡人，哼！太白云生你速速出手，動用人如故仙蠱，這筆財富不容有失。我要讓他們求死也不能。”方源冷哼。

但太白云生卻遲遲不見動靜。

“太白云生，你干什麼？”方源回首，頓時暗自一驚。

只見太白云生滿臉掙扎猶豫之色，他艱難地對方源道：“方源，我的腦子里現在有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告訴我，應該理智，將這些羽民馴養為奴。另一個更大的聲音卻告訴我，放棄吧。這些羽民是真正的羽民不容折辱，甚至就連同情，都是對他們的侮辱！”

說到這里，太白云生的眼眶中，赫然浮現出了淚光！

“該死！”方源眼中的陰芒一閃即逝。隱晦地讓人察覺不出。

若是將這些羽民馴養為奴，對于方源的西漠計劃，也會大有幫助。但關鍵時刻，太白云生居然心軟了。

方源心中不禁怒吼：“豎子不足與謀！！”

旋即，他伸出一只怪臂，陡然抓住太白云生的肩膀。

話到嘴中。卻是另一番內容：“罷了，老白，你說的不錯。這群羽民是《人祖傳》中的真羽民，你不要猶豫了，就讓他們為自由而就義吧。”

“方源……”太白云生臉上神情頓時松緩下來。感激地看向眼前的仙僵，又有些羞愧地道，“難為你設想出這個計策，最終卻因為我……”

方源打斷他：“你別說了。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吧。我雖然不贊同，但理解。對于太白云生你，我也會支持你的。”

“方源！”太白云生哽咽，幾乎要落下淚來。

方源沉聲道：“你知道為何這兩位羽民蠱仙會中計嗎？呵呵，你記不記得我從東方長凡處得到的智道傳承？”

“你是說？”太白云生一愣。

方源感慨道：“智道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幸虧世間的智道蠱仙一直都數量稀少。我現在已經有了一份完整的智道傳承，這種手段不可不防。老白，你雖然渡過地災。但還請你稍待片刻，不要急著去往東海。我要給你種下幾種智道手段，用來應付其他的智道蠱仙。”

太白云生聞言，十分感動，向方源行禮：“那就有勞了！”

“哈哈，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謝呢。”方源擺手，不以為意。目光又投向地面。

短短功夫，地面上的羽民都自戮一空。竟然沒有一人茍且偷生！

方源的臉上，閃過一絲動容。

羽民主動求死，讓他想起了記憶深處的一個人。

準確的說，他也是一位羽民。

在方源還是凡人蠱師時，身為刺客的他，多番來刺殺方源。

比朋友更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方源記得，在一次艱難的戰斗中，他發現了這位屢屢刺殺自己，糾纏不清的強大刺客的秘密。他並非純正人族，而是是一個羽民！

“你是羽民？雙翼都被斬斷了？真是悲哀啊。”方源用言語打擊道。

“呵呵呵，這對雙翼是我自己斬斷的。”羽民刺客邪魅地笑出聲，“知道為什麼嗎？”

方源微微變色：“為什麼？”

“啊，因為羽民村里的長老總是誇我，什麼百年難得一出的羽民天才啊，什麼將來羽民村的支柱啊，什麼飛行準宗師啊什麼的。真是煩死人了！長老總是告誡我，我是羽民，我屬于村莊。我想要脫離村莊去看看世界，不僅是他勸阻我，就連全村的羽民都阻止我。哼，我知道他們是害怕我出去，泄露了這個村莊的位置，引來人族的奴隸捕獵隊。所以呢，在有一天，我不勝其煩，將自己的雙翼都斬斷了。然后就在同一天，我把全村的羽民都殺了。”說到這里，這位羽民刺客的臉上，卻是露出驕傲的，微微帶笑的聲音。

“什麼？！”方源震驚。

羽民刺客無所謂地聳聳肩：“你也看過《人祖傳》的吧，羽民啊，都是崇尚自由。我的自由之心呢，可能比平常的羽民要旺盛十幾倍吧。羽民的身份束縛我，那我就斬掉雙翼。從小長大的村子里，村民們約束我，那我就殺掉他們。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方源臉色頓沉，心中涌起十二分的戒備，那個時候的他，還未入魔道，于是出聲咒罵道：“你這個瘋子！”

“哈哈哈。”羽民刺客大笑，“謝謝誇獎！”

末了又道：“其實你和我，是同一類人呢。”

“誰他媽的和你同類？！”方源年輕的臉龐浮現出憤怒之色，大吼著，狠狠地撲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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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二節：自由蠱

《人祖傳》中記載，人祖走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和毛民的首領分別之後，他在綠天中遇到了的羽民。

人祖看到這些羽民，十分高興。

因為羽民的背後生有雙翼，羽民聽得懂人祖說的話，雙方可以溝通。

人祖便向羽民們請求：「羽民啊，請你們説明我。 我的女兒落在了平凡的深淵裡面，出不來。 請你們飛下去，把我的女兒帶出來，讓我們父女團聚吧。 」

羽民們哈哈大笑：「人啊，你怎麼可以命令我們。 我們羽民是天地下最自由的生命，誰也不能命令我們，不能拘束我們。 你讓我們聽你的請求，按照你的意願行事，這是不可能的。」

不管人祖如何勸說，甚至哀求，羽民們都自顧自地飛翔，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樂。

人祖說得嘴皮子都發幹，但羽民們只當他是一個小丑，看笑話，並且嘲笑人祖。

「看啊，這是一個多麼可憐的人啊。 」

「就算是他是天底下最有靈性的生命，又能如何呢？ 」

「他沒有翅膀，只能徒步行走，真是可悲。 幸虧我不是人，而是羽民。 你們看，我飛得多矯健。」

……

人祖的孤獨之心中，自己蠱聽到這些話，越來越生氣。 終於憋不住，主動跳了出來。

「你們都給我下來吧。 」自己蠱發威。 一下子就將所有的羽民，從天空中都活捉了下來。

人祖看到這個景象。 不由地大吃一驚：「自己蠱，你怎麼變得如此厲害？ 」

自己蠱不無驕傲地道：「那是當然的。 我啃下了一口力量蠱，有了自己的力量，具有很強的威能了。 而且使用這些力量，不需要任何的代價。 人啊，你得知道：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 而沒有力量的自由，都是虛假的。」

羽民們被擒拿活捉，再也飛不上天空。 被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羽民們氣得紛紛張口大罵人祖和自己蠱。

人祖歎了一口氣：「羽民啊，我不是有意要來冒犯你們的。 請原諒我的莽撞。 我只想請你們來救我的女兒。 等我們父女團聚之後，我一定會酬謝你們的。」

「這不可能！ 我們羽民最自由！ 」

「我們就算身體上失去了自由，心靈仍舊是自由的。」

「不錯，不錯！」

「殘暴的人啊，你的意志不能強加在任何一位羽民身上。」

羽民們皆大喊大叫，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

人祖苦勸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效果。 無奈之下，他只有將這些羽民都重新放生。

自己蠱不忿地道：「人吶，你怎麼就這樣輕易地放走了他們？ 你難道不想救出你的四女兒了嗎？」

人祖卻很有信心地答道：「我已經看出來了，這些羽民咱們不能硬來。 這些天和羽民們相處。 我已經發現，這些羽民雖然自由自在，但沒有巢穴可以躲避風雨。 沒有足夠的食物果腹。 想要讓他們幫忙的話，就得讓他們自願行動！ 」

於是人祖在羽民的附近。 搭建了房屋，每天依靠自己蠱。 採集很多很多的野果，獵殺許多許多的獸肉。

羽民們很快發現，房屋的安全和溫暖。 尤其在狂風暴雨的天氣裡，羽民們只能躲在樹叢中，瑟瑟發抖，忍饑挨餓。 而人祖卻窩在房間裡，享受著溫暖的壁爐和豐盛的食物。

在一個寒冷的雪夜，一些羽民，悄悄地跑到人祖房屋的屋簷下，躲避風雪的同時，貪婪地吸收著從門縫中洩露出來的溫暖。

人祖便戴起態度蠱，主動打開房門，用十分熱情的態度，邀請這些羽民進屋，與他共用溫暖和食物。

這樣的次數多了，前來人祖這裡的羽民也越來越多。

人祖十分好客，每天都招待羽民，甚至將最靠近壁爐的位置，都讓給羽民。 羽民不管吃多少食物，都儘管讓他們開吃。

羽民們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終於有一天，人祖見時機成熟，便摘下態度蠱，露出真正的冷漠表情。

他將屋子的大門緊閉，將食物也都收起來，不再無償地供給羽民。

羽民們猝不及防，都慌了神。

他們已經習慣了房屋的安全和溫暖，習慣有充沛的食物，很少飛到空中去，更很少去狩獵。 他們的食物也積存的很少很少。 有很多羽民，甚至胖得飛不動了。

人祖這麼做，羽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他們打不過擁有自己蠱的人祖。

很快，羽民們都面臨著要被餓死或者凍死的結局。

幾天後，不少羽民都死了。

人祖左等右等，也不見羽民主動向他妥協，十分心焦。

終於，羽民們都死了大半，人祖不得不舊事重提：「羽民啊，只要你們扇動雙翼，飛下平凡深淵，將我的女兒救上來，我便給你們充足的食物，還有溫暖的房屋。 ”

哪知剩下的羽民，都搖頭拒絕。

最終他們都死了。

從這些羽民的屍體上，飛出許多的小蟲。 它們就好像是粒粒微小的光點，閃爍著五顏六色。 人祖伸手要捉，卻怎麼也捉不住。

「沒有用的。 」思想蠱這時告訴他，「野生的自由蠱是捉不住的。 這些羽民從一出生起就追逐自由，可惜只有到了死後，才能得到自由和解脫。」

.......

中洲，狐仙福地，蕩魂行宮。

方源緩緩抽回自己的怪爪，羽民蠱仙鄭靈的魂魄。 則萎靡不堪，癱軟如泥地懸浮在空中。

蠱仙周中。 因為主動違反協約，已經身滅魂散。

至於先死一步的鄭靈。 反倒是因為只受到方源的毒道、力道殺招，肉身毀滅，魂魄保留了下來。

他的魂魄，在當場就被方源暗中收入仙竅裡了。

自古以來，魂道、智道、奴道本就息息相關，方源自從得到了東方長凡的智道傳承，觸類旁通之下，在魂道、奴道上的造詣也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方源依賴智慧光暈，三番五次地改良仙道殺招萬我。 不僅是陸續增加了幾只核心仙蠱，而且還有不少的魂道凡蠱。

搭配起來運用，使得力道巨手打殺敵人之後，重傷的魂魄就會被方源攝拿過去。

如果旁人稍不留神，都會以為魂魄也被方源一同摧毀了。

但其實，方源卻是暗暗扣下了魂魄。

這點，就連太白雲生都沒有發覺。 因為他沒有仙級的偵察殺招。

方源也沒有告訴他。

蠱仙魂魄的價值，可遠比蠱仙意志、凡人魂魄要高得多。

方源第一次搜魂剛剛結束。

在這次搜魂中，他得知了這群羽民的來路。

「來自西漠的羽民部落。 世代生活在綠天碎塊世界之中。 難怪有如此古風，就算自殺，也不低頭為奴。 不過世外桃源的生活，豐富的生存資源。 單一的種族，沒有強大的外敵，卻是將這些羽民的心智都腐蝕了。 ”

「白海沙陀...... 到底是什麼人呢？ 」

「居然能糾集這麼多的人。 圍攻羽聖城。 並且手段之高，超乎想像。 居然能限制住一座仙蠱屋。 使得羽民們只能狼狽逃竄！」

方源搜刮肚腸，也未從記憶中找尋出白海沙陀的絲毫資訊。

最終。 方源只得感慨：「西漠也是藏龍臥虎啊。 」

總結下來，這一次太白福地渡劫，收益很大。

太白雲生得到兩個羽民蠱仙的畢生道痕，一位六轉，一位七轉，可以說是最大的獲利者。

而方源的收穫也不小。

這群羽民來頭很大，又有羽聖城，追根溯源的話，還要牽扯到近古前期，幽魂魔尊的時代。

作為羽聖城的領袖，七轉蠱仙鄭靈掌握的秘密、仙道殺招、仙道蠱方等等，是極其豐富的。 完整的蠱仙傳承，都有很大可能。

綠天碎塊世界，與世隔絕了這麼多年，羽聖城堪稱羽民的聖地，五域天地中極可能的最大一塊羽民聚落。

因為和外界交流很少，綠天碎塊世界中又有豐富的資源，這群羽民蠱仙掌握的蠱仙手段，都是古意盎然，有著近古時代的鮮明特色。

方源甚至都有期待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鄭靈魂魄中搜刮出力道的傳承。

唯一可惜的是那些羽民凡人。

方源還打算，將這些羽民馴養成奴隸，説明他在西漠開拓市場，甚至建立商隊。

羽民在西漠，是上佳的奴隸。 超級勢力、大型勢力，都有組建羽民為主的商隊。

方源不可能只和蕭家做買賣，初期他的確要靠蕭家這塊跳板，平穩地進入西漠市場。 但長期只和蕭家合作，這會讓方源很吃虧的。

不過這些凡人羽民，死了也就死了。 看他們的心性，是野慣了的，馴養他們很難。 反而不如直接購買羽民奴隸來的方便快捷。

方源不是一位糾結過去的人，很快他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現在他已經擁有了變形仙蠱，還有融合了變形仙蠱的仙道殺招見面似相識。 方源本打算變作另外一副模樣，前往北原僵盟，再繼續之前受挫的計畫。

但聯繫黎山仙子之後，方源從得到的情報分析，情況卻不容樂觀。

自從沙黃身份被鳳九歌調查之後，北原僵盟對陌生仙僵加入僵盟的審核，提升了許多層級。 方源要混入北原僵盟，再也不會如之前那麼輕鬆。

而且鳳九歌、殘陽老君等一行人的潛藏，更讓方源嗅出一股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方源猶豫起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是否仍舊按照原計劃混入北原僵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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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三節：石龍瞳

北原，大雪山福地。

天空中雲層似蓋，白雪如塵。諸峰在雪中默默矗立，山林覆蓋著積雪，宛若萬千雲朵。

一道虹光，從第一主峰處貫穿長空，宛若一顆流星，飛在空中。

大雪山諸峰峰主，幾乎都投去目光。

“老祖又發布命令了。”

“不知道這次，又是誰接到采集仙材的命令……”

“但願不是我。”

虹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投入第三雪峰之中。

許多峰主暗暗鬆了口氣。

第三雪峰之中，黎山仙子一身錦緞皮裙，白銀打底，群面上繡著月下草原暗香圖。

這是北原風格的服飾。

黎山仙子頭戴寶藍珍珠絲帶，此刻正閉合眼簾，大部分的心神都投入仙竅當中。

在她的仙竅裏，鳥語花香，溫暖如春，和冰窟雪地的大雪山完全是兩個極端。

叢林茂密，翠綠江山如織似畫，有大量的珍稀作物，也有數量稀少的荒植，甚至上古荒植。

在她仙竅中央，一處齊腰深的草叢中，隱沒著一座小山。

這座小山，乍看之下，連一個小土丘都比它更起眼。

但它卻是方寸山，《人祖傳》中記載，是世間少有的秘境之一。

在這方寸山中，大量的小人，飛進飛出。

他們在極為茂盛的草叢中飛行，相對於體型微小的小人而言，這根根綠草，簡直如大樹般高聳。

小人們在草叢中宛若蜂群一般辛勤勞作。

黎山仙子心神暗中關注，看了一會兒，心中滿意。

自從她奪了方寸山之後，這些小人起先並不和她合作，十分抵觸。

但黎山仙子並非無能之輩，恩威並施，在小人族中扶持傀儡上位，毫不顧忌地打殺頑固分子。

小人沒有羽民的固執，但也有忠貞之輩。

黎山仙子殺了大約四成的小人，終於收複方寸山中的小人一族。

之後，黎山仙子將方寸山正式遷入自家仙竅。有了小人族的輔助，她仙竅中的木道資源，開始瘋狂的增產！

毛民天生有煉道道痕，所以有煉蠱的天賦。羽民有雲道道痕，背生雙翼，可以在空中自由飛翔。而小人從一出生，身上就帶著木道道痕。有他們生存活動的地方，草木就會極為茂盛。而他們更有世代傳承，是整個五域天地中最為擅長培育植株的種族。

“小人的確非同凡響！我這片玉陰草，可是七轉仙材。一直以來都是蔫萎枯稀，小人族在這裏生活了大半年，就將這片草群擴張成微型草場，每一根玉陰草都生機盎然。可惜，小人的數量還是少了點。之前哪一戰，讓小人族人口損失大半。若是有之前的人口規模，我現在的壓力必定減少大半。嗯？同時有兩隻信蠱？”

黎山仙子念頭一動，感應到兩隻信道蠱蟲，一隻在外界，劃過長空而來，另一隻則是鑽出福地中深藏的推杯換盞蠱。

黎山仙子睜開雙眼，首先信手一招，將天空中的虹光，招入自己手中。

探去心神，往裏一瞧。

不出她的意外，又是雪胡老祖委派下達給她的采集仙材的任務。

“遮天塵，石龍瞳，象牙焰……這一次是讓我采集這三種仙材啊。”黎山仙子的眉頭不由地深深皺起。

這三種仙材，石龍瞳、象牙焰都是七轉仙材，遮天塵更是八轉級數，十分珍貴。

象牙焰，乃是上古荒獸象死後，在象牙內部中靜靜燃燒的一團火焰。這團火焰隻有豆丁大小。一旦燒透象牙，接觸到外界的空氣，就會熄滅。

上古荒獸大象，可是媲美七轉蠱仙的存在。這種大象死後，並非象牙中都會產生象牙焰。

種種條件結合下來，可見象牙焰的珍稀程度。就連五域最大的市場——寶黃天中都是難得一見的仙材。

而相比較象牙焰，石龍瞳、遮天塵獲取的難度更大。

遮天塵是太古九天中的黃天，才有的獨特氣象。可是黃天早已經因為人祖十子而崩解，黎山仙子須得首先尋找到一塊黃天碎塊世界。

而這個碎塊世界，必須足夠大，道痕足夠多，能支撐她進入其中進行探索。

進入黃天碎片世界之中後，黎山仙子還得準備特殊的手段，才好收集的遮天塵。采集的過程中，自然充滿了危險。

對於遮天塵，黎山仙子寧願耗費重金，在寶黃天中收購得到。

而石龍瞳，是指上古荒獸石龍的瞳眸眼珠。

這種石龍，卻非是普通的猛獸。

而是石人部族中的墓地裏，埋葬的石人屍體石塊十分眾多，經過天長日久的積累之後，在某一刻，引來晴天霹靂。

霹靂炸毀墓地，從中生出一條石龍。

和石人一樣，石龍的全身都是由石頭組成。

在太古、遠古時代，異人占據大半天下。隻有超級勢力的石人部落，或者曆史極為悠久的大型石人部落，才有石龍的伴生。雖然出了人祖和十子，還有元始仙尊、星宿仙尊，但人人族的人口基數並不多。

石龍是石人部落的守護獸，石人都認為，石龍是本族的祖宗們，先賢們的複生。在異人種族大戰時，石龍一度大放光彩，被公認為世間第一戰爭巨獸。

石龍沒有任何的痛覺，防禦十分堅厚，勇猛無畏。就算受了傷，若有甘願奉獻自己的石人，會主動投身石龍的創傷之處。石人犧牲自己，用自己的身軀化為石龍的一部分，石龍的傷勢會瞬間痊愈。

這套戰法，十分變態，讓其餘種族都極為頭疼。

時代不同了。

黎山仙子現在要尋一頭石龍，是非常困難的。

因為石人部落已經十分稀少，更多的石人是蠱仙們豢養的奴隸。

就算黎山仙子發現了一頭石龍，憑她的戰力，要擊敗一頭皮糙肉厚得，在遠古時代號稱第一戰爭巨獸的石龍，也是有力未逮。

所以石龍瞳雖然是七轉的仙材，但論獲取的難度，反而比把八轉仙材遮天塵更大。

“雪胡老祖下派給我們諸峰峰主的采集任務，越來越重了。這三種仙材，隻有象牙焰稍微容易一點。遮天塵、石龍瞳要成功尋獲，實力隻是一方面，更多的要靠運氣。唉，如果我能夠好運，在寶黃天中直接收購就好了。”

黎山仙子深深歎息。

她之前對方寸山小人族的前期投資，已經落實下來，現在開始收益。

加之黑樓蘭決心自主，蜿蜒拒絕了她的資助。使得黎山仙子最近這一小段時間，開始迅速累積財力。

這種累積速度，是之前的兩倍還多。

遮天塵、石龍瞳的獲取，太過耗費精力和時間。黎山仙子寧願消耗財力，去代替時間精力的損耗。

將來自雪胡老祖的信蠱收起，黎山仙子又探查第二隻信蠱。

能夠從她仙竅中直接出現，隻有很少的幾個來源。

黎山仙子查看之後，發現原來這隻信蠱，來自於方源。

在這隻信蠱中，方源許以重利，邀請黎山仙子出手作戰，為他斬殺一位北原僵盟中的仙僵。

“方源……”黎山仙子口中沉吟一聲，離開床榻，站起身來。

她一邊低頭思考，一邊緩緩踱步。

當她踱步到窗口時，她抬起頭看著窗外的雪花飄飛，群峰靜默，冷笑一聲。

“這個方源，之前偽裝身份，化名沙黃，加入僵盟。這次又要我出手，合作斬殺另外一頭仙僵，必然有所圖謀！”

“許以重利，財大氣粗。誰叫他搶奪了東方一族的許多資源，又有東方長凡的智道傳承呢。這段時間，他發展的必定是順風順水，如火如荼啊。”

“現在的北原局勢，暗流洶湧。中洲蠱仙的調查團，還潛藏著。這種情況下，方源仍舊想要動手，可見僵盟那邊的利益，對他而言十分重大。是想冒領其他仙僵的貢獻，換取僵盟中對如何重獲新生，擺脫仙僵身份的研究成果嗎？”

想到這裏，黎山仙子雙眼眯起。

中洲，天庭。

白玉宮殿群，一片光明。

四位蠱仙，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九轉仙蠱屋監天塔圍在中央。

老態龍鍾的監天塔主，立於東方位置，一頓手中的拐杖，渾濁的老眼中迸射出一縷精芒：“修複宿命，現在開始！”

他手中的拐杖頓在空中，仿佛擊在一片鐵石上，發出鏗鏘之音。

瞬間，光芒驟然綻放，無數的蠱蟲飛舞，形成一座巨大的蠱陣。

一道道的光痕，五彩斑斕，彼此交接，形成一幅囊括百裏之地的巨大立體陣圖。

首次參與修複的女蠱仙白滄水，震驚道：“這座煉道蠱陣，再近一步，恐怕就是一座八轉的仙蠱屋了！”

仙蠱屋本身就是蠱修流派之一——陣道的最高結晶。

“呵呵呵，這座煉道蠱陣可非同凡響呢。滄水仙子且往下看。”西方位，白衣少年模樣的煉九生笑了笑。

然後，他憑空一抓，抓出一大把的石龍瞳，拋向前方。

石龍瞳進入煉道蠱陣，隻是幾個呼吸功夫，就被完全分解，融入到這個奇妙的煉道蠱陣當中。

“這麼多的石龍瞳！還有這樣的仙材處理速度……”白滄水見之失聲。

狐仙福地，蕩魂行宮。

“哼！”方源一把將手中的信道蠱蟲捏碎。

他被拒絕了。

“還是想限製我的發展麼……這群氣量狹小的女人。”方源臉色陰沉，“嗯？”

就在這時，一隻信道蠱蟲飛出現在他的仙竅中。

“難道黎山仙子改主意了？”方源一愣，查看一眼，十分吃驚，“這是琅琊地靈的求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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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四節：參加琅琊攻防戰

方源得到變形仙蠱之後，又將其融入到見面似相識仙道殺招之中，如今已經可以變化任何事物。

但他要再次混入北原僵盟，情勢卻不大妙。

因為沙黃身份暴露，導致北原僵盟十分警惕，重複第一次的行動，是無法順利混進僵盟的。

於是，方源便打起其他僵盟成員的主意。

隻要秘密打殺其中一位，再變作這個倒黴鬼的樣子，混入北原僵盟就是可行的。

方源在北原升仙，渾身都是北原氣息。僵盟的大門可以阻擋住鳳九歌，卻阻擋不住他。

但這個秘密襲殺的事情，也有困難和風險。

首先殺掉一個僵盟成員，整個過程得悄悄進行，不能透露出任何風聲。

要做到這點，就很難了。

方源此時有七轉戰力，要擊敗一位普通仙僵，十分容易。擊殺仙僵，也不無可能。

但要秘密襲殺，卻是分外困難的。

因為戰鬥的時候，動靜是很大的，控製不住。仙僵若是想跑，方源就得追擊，返實蝠翼殺招又不是那麼可靠。仙僵若是用信道蠱蟲求援，方源就得在激戰中拿出足夠多的又正確的手段，去剿除這些蠱蟲。

歸根結底，方源除了進攻端，實力超群之外，其他方面還是有很多短板。尤其是，方源缺少戰場殺招。

戰場殺招，可以短暫地隔絕天地，營造出一個的戰鬥環境。

在戰場殺招之中，蠱仙們通常是不能用信道蠱蟲求援。當然，此事不絕對，絕對的事情世間是不存在的。

而且優秀的戰場殺招，局限了範圍，因此又能防止敵人四處逃竄。

仙道戰場殺招，有個別稱，稱之為「準福地」。一旦催出，便能臨時複刻無數道痕，形成一片暫時性的獨特戰場。

這種仙道戰場殺招，其實大部分的蠱仙都沒有，隻掌握在少數蠱仙的手中。

方源沒有仙道戰場殺招，要獨自襲殺一位北原僵盟成員，就十分困難。

就連他前世也沒有。因為他剛剛得到第一隻仙蠱時，他就慘遭圍攻，不得不自爆重生。

黑樓蘭、太白雲生也沒有。

他們剛剛晉升成仙，就算仙竅再優秀，也得有個漫長的時間去積累。

但黎山仙子有。

梨園，就是她的戰場殺招。

若是能將仙僵誘入梨園，那麼就有很大可能，秘密斬殺了。

當然，就算做成這樣，也有風險。

方源當然不會忘記殘陽老君這群人，他們之中必有智道蠱仙。推算出方源再度混入僵盟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旦真相暴露，甚至稍稍有點風聲傳出，方源混入北原僵盟，就等若隻身闖進龍潭虎穴。

所以，黎山仙子的幫助，是非常必要的。

但黎山仙子拒絕了方源的請求，正當方源要另尋他策之時，一份求援信傳到了他的仙竅中。

自從北原拍賣大會之後，方源就很少和琅琊地靈聯係了。

這次琅琊地靈主動聯係方源，卻是求援來了。

這大大出乎方源的意料。

在方源心目中，琅琊福地可是底蘊極其深厚的。

前世的記憶，琅琊福地這片無主福地，足足抵禦了七波蠱仙的強烈進攻。並且在第七次，甚至鳳九歌都犧牲在琅琊福地之中。

雖然琅琊福地明面上，隻有十二雲閣，雲閣底下各有一頭荒獸。也就是十二荒獸。

但隻要不是傻子都會明白，這十二頭荒獸不過隻是最表層的防護力量，別忘了琅琊福地的原主人乃是長毛老祖。

他號稱古往今來煉道第一仙，生平煉出三十八隻仙蠱，不發七轉、八轉。這還隻是正史統計出來的數字。若算上野史，傳聞等等的話，這個仙蠱的數量足以突破一百大關！

所以方源早就推測，琅琊福地中真正的防守力量，在於長毛老祖遺留下來的諸多仙蠱。

而不是荒獸。

琅琊福地和其他福地有一點大大不同。就算沒有主人，福地地靈也有源源不斷的仙元，可以催用消耗。

這是因為，琅琊福地中有一隻天元寶皇蓮仙蠱，可以自產仙元。

正是天元寶皇蓮的支撐，導致琅琊地靈可以大手筆地催動仙蠱，發揮出它們的獨到威能。

「現在，琅琊地靈居然主動向我求援？他前世可以支撐到第七波，仔細算算，這一次不過是第四波攻勢吧。難道說，因為我的緣故的，導致北原格局大變，影響太深。令琅琊福地遭受了史上最猛烈的侵略不成？」

方源腦中急速思考。

能讓琅琊地靈的求援，這次的入侵者的實力可想而知，絕對是要超過方源的個人能力的。

但危險中，又常常蘊藏著寶貴的機遇。

琅琊福地積累深厚，富得流油，就連前世的天庭都要被勾動貪欲，強行打下這片福地。天庭雖然付出了重大傷亡，但也因此受益匪淺，就算犧牲了鳳九歌也是大賺特賺。

和琅琊地靈合作，是有很多好處的。

這一點，從過去的交往中，就可明顯的看出來。

方源靠著坑蒙拐騙，從琅琊地靈手中奪了多少好處。縱觀他今生成仙之後，之所以能迅速發展到這一步，琅琊地靈方面的幫助是相當大的。尤其是在前中期那會兒，起步的艱難階段。

可惜北原拍賣大會之後，方源的貪婪和索求無度，終於引起了地靈的反感，導致雙方關係惡化，降至冰點。

方源曾經幾度要求和地靈合作，但都被地靈以強硬的姿態回應，始終要求方源為其搜尋一種毒花花瓣的仙材。

「如果，這次我能支援地靈，必定能令雙方關係緩和。」

「並且我有定仙遊，只需要支撐三息時間，就能回歸狐仙福地。就算對方實力再強，我爭取三息的時間總該夠吧？」

方源心裏推測，雖然是琅琊地靈情急求援，但恐怕戰況並不那麼糟糕。

他始終覺得琅琊福地的底蘊，是相當渾厚的。前世能抵擋七波攻勢，連鳳九歌這一代強人都交代在裏面。這一次不過是第四波攻勢。

這樣思前想後一番，方源決定支援琅琊地靈。

他不是像羽飛一樣的魯莽小子，渾身熱血，朋友遭受侵犯，就會不計得失挺身而出。

他是方源，魔道蠱仙。

他講究利益，冰冷可觀地計算得失，盟友就是拿來利用的，彼此交情是什麼玩意？

在方源心中，隻是獲取利益的一種特殊籌碼罷了。

正巧這時，太白雲生也來信詢問。

琅琊地靈同樣也給他，送去一份求援信。

事實上，太白雲生曾經為地靈，修複過琅琊福地。論交情，太白雲生和琅琊地靈之間的關係程度，比方源還要好得多。

方源便告知太白雲生，自己的決定，得到了太白雲生的肯定和讚揚。

方源即刻動身，利用星門，趕往琅琊福地。

太白雲生雖然渡過了地災，但要回收成仙竅，還需要一段時間，只能隨後趕去。

「你來啦，方源小子。」琅琊地靈陡然現身，出現在方源的面前。

方源見他並不委頓，渾身無傷無缺，心中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測，不由哈哈一笑：「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哼！你以為我老人家不知道嗎？你這臭小子，無利不起早！要不是這次情況緊急，我老人家才不會請你幫忙。」琅琊地靈翻著白眼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琅琊地靈的態度，已經比之前緩和很多了。

「這次擊退來敵，我就將六轉的全力以赴蠱仙蠱方，當做給你的報酬！」琅琊地靈又接著道。

方源嘿嘿一笑，卻是微微搖頭道：「報酬的事情，還是再說吧。咱們先將入侵的蠱仙擊退。」

方源沒有談論報酬，而是憂心來犯之敵，更沒有乘機要挾，這個表現頓時讓琅琊地靈舒心很多，感覺看方源越看越順眼了。

「跟我來。」琅琊地靈抓住方源的手臂，倏地瞬移，來到一座雲閣的最高層。

可見琅琊福地中，有大量的宇道道痕。

否則類似星象福地這種，宇道道痕不多，星象地靈就隻能飛行，沒有瞬移的能力。

方源站在高處，往外望去，隻見琅琊福地已經大變模樣。

原先的琅琊福地，廣袤的雲土，晴空萬裏，十二雲閣佇立其中，比鄰相間。但此刻，方源眼前充斥著無邊的茫茫雲霧，伸手不見五指。

上不見天，下不見地。

琅琊地靈用低沉的聲音介紹道：「這是琅琊福地遭遇外敵之後，發動的蠱陣——十二波雲迷瀾陣。十二雲閣，都是凡蠱屋，在此陣中充當陣眼。你看！這些人就是來犯之敵。」

地靈揮袖一掃，方源眼前便顯出數片明鏡。

鏡中，各有一位蠱仙，在茫茫雲霧中或緩步而行，或急性衝鋒。

「這是！」方源見到這些蠱仙，瞳孔不由一縮。

秦百勝、薑鈺、黑城、雪鬆子、賀狼子！

還有兩位，一位青袍風道蠱仙，行進的速度最快。一位黑袍蠱仙，遮住臉面，神秘異常。

「你認識這些人？」琅琊地靈覺察出方源流露出的異色。

方源點頭，神情嚴肅：「這些人實力不凡，尤其是領頭的秦百勝，更是北原七轉中的知名強者。」

「我知道。若非如此，我的十二波雲迷瀾陣，也不會被攻破了大半。現在隻剩下五座。其中兩座，已經由墨人城的兩位墨人蠱仙鎮守。你現在鎮守這座，我親自鎮守另一座。還剩下一座，留給太白雲生。」琅琊地靈分配道。

方源皺起眉頭：「對方實力極強，雲閣不過是凡蠱屋，要讓我擋住這些人，還要保住雲閣，相當困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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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五節:靜待來敵

方源皺起眉頭，臉上流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

秦百勝、薑鈺、黑城、雪鬆子、賀狼子，還有兩位他認不出的神秘蠱仙。這當中只有雪鬆子、薑鈺兩位是六轉蠱仙。其餘皆是七轉蠱仙。

那兩位神秘蠱仙，方源不知跟腳，也就算了。

剩下的秦百勝、賀狼子、黑城這三位，都是積年七轉。

黑城是超級勢力黑家的蠱仙，雖然身懷暗疾，似乎使不出仙道殺招，戰力下降得厲害。遠不是他的巔峰狀態，但掌握仙蠱暗箭，不容小覷。

賀狼子是北原著名的變化道魔仙，成長經曆異於常人，生性凶殘，掌握三種仙道荒狼變身，戰力很強。曾經受到過雪胡老祖的招攬，但被賀狼子拒絕。

最厲害的當屬秦百勝。

此人縱橫北原數百載，身為散修蠱仙，卻敗劉豪、單於雄、努爾都，殺白蠶子、碧火農夫、天情山主，戰平袁讓尊，在五行蠱師手中逃得性命。

他是七轉蠱仙，在北原的地位，就相當於中洲的石磊。

在世人的眼中：他是七轉巔峰的戰力，也就八轉蠱仙能壓過他。比殘陽老君之流，還要更強一籌。

更可怕的是，他不僅武力出眾，而且能武能文，舉辦北原拍賣大會。是獲利最大的人。

要在這種人面前，護住雲閣，方源感到為難，也不足為怪。

不過琅琊地靈卻拍拍方源的肩膀，道：「我沒讓你護住雲閣。你只要盡量抵擋就行了。我要的是拖延時間。哼，這些人膽大包天，居然敢進攻琅琊福地！只要時間再拖個一炷香的時間，我就能讓這群家夥吃不了兜著走！」

琅琊地靈語氣中飽含強烈的自信。

一如方源之前的猜測，琅琊地靈手中肯定有製勝的底牌。

之前三波攻勢，琅琊地靈戰績駭人。肯定不是靠這十二頭荒獸做到的。

「那麼，琅琊地靈的依仗，究竟是什麼呢？」方源心中不禁湧現出一股強烈的好奇。

他沒有隱藏心意，而是直接詢問。

琅琊地靈卻不告訴他，只是神秘地笑笑。

之後。地靈又叮囑方源兩句，交給方源一只信蠱後，便瞬移離開。

信蠱中記錄著有關雲閣的操縱手法。

這座雲閣已經被琅琊地靈，借給了方源，方源可以自由操縱。

方源瀏覽了兩三遍後，便將種種操作手法熟記於心。隨後，他嚐試練習，很快就上手。

雲閣是十二波雲迷瀾陣的陣眼。方源腦海中星念此起彼伏，了解了雲閣之後，讓他對十二波雲迷瀾陣。也有了不少了解。

總的來講，這是一座迷宮似的霧陣。

雖然沒有完善到戰場殺招的程度，但也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不是琅琊地靈手中沒有戰場殺招，而是戰場殺招建立起來，要刻印道痕。

新添的道痕，和這片天地的道痕不可能完美契合。總會有衝突和矛盾。這就會對琅琊福地造成損傷。

所以，地靈不取。

單就拖延時間而言。十二波雲迷瀾陣已經做到了蠱陣的極致。

蠱仙身處陣中，五感會被混淆迷亂。不辨方向，左右不分，在原地轉圈等等。只有仙級偵察殺招，才能在蠱陣中辨明出正確的方向。

只有全部摧毀掉十二雲閣，才能徹底地壞去這座大陣。

如果沒有仙級偵察殺招傍身，那麼蠱仙就只有在蠱陣中四處亂撞，看看能否發現雲閣，這就純屬於碰運氣了。

幸虧大陣一旦建立，作為陣眼的十二雲閣都不能再移動。否則沒有仙道偵察殺招的蠱仙，就不是碰運氣，而是完全沒可能。

方源坐在雲床上，打開許多明鏡，觀察這座雲閣的周圍。

他的權利只限於這座雲閣，只能觀測雲閣周圍一定範圍內的景象。

明鏡中只有白茫茫的霧氣，沒有一位蠱仙出現。

方源最不缺耐性，他靜靜等待。

片刻後，一片明鏡中出現了一位蠱仙的身影。

她身著紫色長裙，鼻梁高挺，一雙美眸深邃，睫毛濃密，皮膚微黑，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柔媚之氣。

是薑鈺仙子！

方源心頭微震，立即想到的就是她的暗渡仙蠱。

黑樓蘭是大力真武體，在成仙之前，都是利用暗渡仙蠱，深入黑樓蘭的體內，遊蕩一圈，遮蔽大力真武體的氣息。

在最初的最初，黑樓蘭的計劃，就是趁著還未暴露，趁機用計搶奪她的暗渡仙蠱。

但可惜的是，薑鈺仙子行蹤飄渺，這個計劃還未實施，就擱淺失敗。

等到後來，黑城追殺黑樓蘭，這個計劃就更加不可能施行了。

「暗渡仙蠱，我若能得到它的話……」方源目光閃了閃，心中遺憾，「可惜，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就算能生擒活捉了薑鈺仙子，恐怕也得不到暗渡仙蠱。」

要搶奪仙蠱，十分困難，希望極其渺茫。

畢竟一個念頭，就能讓仙蠱自爆。

就在方源思考的時候，薑鈺仙子卻是兜兜轉轉，在方源管轄的範圍內劃過一道曲線，向旁的方向走去，離開了這裏。

出了方源掌控的範圍，黎山仙子就從明鏡中消失了。

但不多時，第二位蠱仙，走進入方源的這塊區域。

明鏡中清晰地顯現出他的模樣。

是秦百勝！

方源目光凝重，看著秦百勝越來越接近這裏。

毫無疑問，在這所有的蠱仙強敵當中，方源最不想碰到的。就是秦百勝。

方源還不知道秦百勝在和鳳九歌一戰之後，恢複了本來戰力。但僅憑秦百勝之前的表現，就是中洲石磊一流。

這種對手，過於強大。若真的發現了這座雲閣，方源當即決定。自己只應付幾下場面，就主動退走。

他雖然支援琅琊地靈，但這種支援也分情況。

方源可從來都沒有，給琅琊地靈賣命的打算。而且琅琊地靈這邊，明顯有底牌，還輪不到他拚命。

秦百勝越來越接近雲閣。他有仙道偵察殺招，一直筆直地往前走。方源掌控的這座雲閣，就在他的行進路線的旁邊，距離路線有三百步的直線距離。

仙道殺招偵察的範圍，盡管在這十二波雲迷瀾蠱陣中被壓製。但也絕對不止三百步。

一旦秦百勝走到一定距離，雲閣就會出現在他的偵察範圍裏。

那樣一來，秦百勝當然會直撲雲閣，方源來援的第一戰，將會收獲失敗。

不過這種失敗，並不可怕，方源也毫無心理負擔。對方源這種人而言，失敗再多次。也不損他的鬥誌，難改他的計劃，他的心境不會受干擾。

但很快。事情又起變化。

秦百勝忽然神色一動，直接改變方向，向東北方向迅速飛去。

「他們的信道手段不僅是仙道級數，而且十分針對蠱陣，居然可以在蠱陣中傳信。」幾乎在同時，方源耳畔。響起琅琊地靈充滿意外的聲音。

方源微微點頭，回應道：「對方既然進攻這裏。應該是有備而來。不過聽你這話，難道之前他們沒有暴露出這一手嗎？」

地靈那邊沉默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沒有。之前的雲閣都是由荒獸鎮守，他們獨自作戰，斬殺荒獸，攻破雲閣。但這一次是墨坦桑和荒獸聯合坐鎮雲閣，對方應該是首次發現了蠱仙，才會改變單打獨鬥的戰術，趕去支援。」

方源臉色一沉：「不妙。墨坦桑是墨人城的城主，他來支援已經不錯，但戰鬥時恐怕要遮掩面貌。一旦暴露了墨人城和你琅琊福地之間的聯係，北原的墨人城恐怕就要面臨滅頂之災。墨坦桑作戰束手束腳，對方卻又強大，還有多人聯手，恐怕鎮守不了雲閣。」

地靈旋即回應道：「這十二波雲迷瀾陣，借助了琅琊福地本身的道痕，能分化敵群，讓來敵陷入單打獨鬥的窘境。理論上，能隔絕七轉、六轉的仙級信道殺招，防止敵方內部通信。就算是他們彼此之間，搭建了洞地蠱，也無用。但這群人卻能相互溝通，恐怕是和之前那幾波攻勢有關！」

「唉！我不應該貪圖販賣蠱仙奴隸的利益啊，應該把他們都殺掉。這群人應該掌握著相當厲害的魂道手段。我明明已經將蠱仙奴隸的魂魄，抹去了相關記憶了。」

琅琊地靈分析的頭頭是道，心中大為懊悔。

方源也頗為認同琅琊地靈的分析。

蠱仙之間作戰，心思都是精明通透。秦百勝僅僅只是做了一個支援的小動作，就暴露出了這麼多東西。

反之，對方既然和前幾波攻勢有關，琅琊福地暴露出來的秘密，也不會少。

「可以給我看看那邊的戰鬥情景嗎？」方源提出要求。

明鏡多出一塊，上面顯現出戰鬥景象。

墨坦桑騎在一頭荒獸背上，正和蠱仙黑城交手。

墨坦桑是六轉蠱仙，被壓入下風。他本身主修氣道，但此時卻拿出其他手段應戰。

黑城身有隱疾，但仍舊七轉，沒有動用暗箭仙蠱，就牢牢掌控戰局。

主要還是因為墨坦桑害怕身份暴露，他有墨人城的基業，不能因此輕毀。此時只是輔助胯下荒獸，讓荒獸主攻，自己再一旁施加治療、防禦的手段。

荒獸勇猛無畏，卻缺少足夠的智慧洞察戰局。還別說，有了墨坦桑的悉心幫襯，荒獸雖然受到壓製，但仍舊虎虎生風，一副能夠支撐一段時間的樣子。

不過方源卻知，不久後秦百勝趕過去，荒獸就只有當場陣亡的結果了。

就在方源關注墨坦桑這邊的時候，第三道身影，出現在方源的附近。

「雪鬆子，他沒有接到消息，去趕赴那邊的戰場嗎？」方源訝異，心中有了不少的猜測。

片刻之後，雪鬆子發現了方源的雲閣。

足下微頓，旋即向雲閣電射而來。

方源也站起身，滿臉肅穆。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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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六節：一巴掌拍死！
   
若說這入侵琅琊福地的七位蠱仙中，方源最願意碰到的，就是雪鬆子了。

因為雪鬆子在他們當中，明顯修為最低，戰力也可能最低。

同時，方源和雪鬆子也交過手，曾經一戰，雪鬆子被力道虛影大軍追得上天下地，狼狽不堪。

可以說，雪鬆子是方源的手下敗將，方源有經驗，也知道雪鬆子的根底。

「不過此次戰鬥，卻不可大意。」方源滿臉肅穆，看著明鏡中的雪鬆子，越來越接近自己鎮守的雲閣，他心中沒有絲毫的不屑和傲意。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方源生性謹慎。

並且此戰，方源還有諸多顧慮。

第一個顧慮，這一戰不是單打獨鬥，而是入侵者和琅琊福地兩方的大混戰。方源若和雪鬆子交手，對方會不會遣派人員過來支援？這是相當有可能的！

第二個顧慮，就是雪鬆子戰力的提升。

在琅琊福地中，入侵者一方禁止使用凡道蠱蟲。雪鬆子能進入這裏，身上懷有仙蠱。

   
這個秘密一目了然。

因為雪鬆子現在速度飛快地接近方源這邊，用的就是貨真價實的仙道殺招。

「看來此戰，還得先用計偷襲，確立優勢。之後就算有人支援。我面臨的壓力也會驟減。」方源腦海中惡念翻滾。

算計別人，動用惡念最是靈便。這點。方源早已經深有體會了。

雪鬆子一路疾馳。

眼前的景象毫無變化，一直都是茫茫的白霧。充斥眼簾。

急速飛行帶起的風，吹拂他的渾身，讓他心情激昂。

「這仙蠱就是和凡蠱有區別，果然是不同凡響。」雪鬆子體會著仙道飛行殺招帶來的快感，另一邊則分出心神，關注著自家的仙竅。

在他的仙竅中，藏有一只冰道仙蠱，卻是體積巨大。和正常的駿馬一般大小，整個仙蠱呈現心髒模樣。冰雕也似，栩栩如生，寒氣四溢。

這是冰心仙蠱。

冰心仙蠱當然不是雪鬆子之物，而是影宗的秦百勝，為了入侵琅琊福地，而主動借給雪鬆子，增強他的戰力的。

秦百勝不僅交給雪鬆子這只六轉仙蠱，而且還有幾套仙道殺招，以冰心仙蠱為核心。涵蓋攻守、進退、治療等等方面。

雪鬆子本來就是雪道蠱仙，冰道、雪道是孿生流派，相互交錯糾纏，幾乎不分彼此。雪鬆子用這冰道仙蠱和殺招。正是適合。

冰心仙蠱逸散徹骨的寒氣，但在雪鬆子的心頭，卻是一片火熱！

秦百勝在此次行動出擊之前。就允諾雪鬆子，若是這次入侵目標達成。那麼就將這只冰道仙蠱作為報酬，答謝給雪鬆子。

因此。雪鬆子動機十足，入侵到福地之中後，他表現得分外積極。

要知道他之前，為了苦苦追尋一只木雞仙蠱，甚至不惜資助馬家爭奪王庭之爭的桂冠。

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冰心仙蠱又比木雞仙蠱，更加適合他。他當然要動心。

「雲閣！」雪鬆子陡然身形一滯，失聲叫道。

眼前似乎永久不變的白霧中，忽然顯現出一座高聳的樓閣。

雪鬆子反應過來，大喜：「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好，真被我撞見了一座雲閣！」

秦百勝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在這十二波雲迷瀾陣中，尋找到十二個雲閣陣眼，並加以破壞。

「若是我能單獨摧毀一棟雲閣，那可是大功一件。按照戰前的獎勵政策，我能收獲相當大的一筆獎勵。不過每一座雲閣都有一頭荒獸守護著，我還得小心。」旋即，雪鬆子又沉靜下來。

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頭荒獸從雲閣底下，猛躍上來。

這荒獸體型大如巨象，渾身褐黃色，濃密的鬃毛幾乎覆蓋了大半個身子。

正是方源從星象洞天中撿來的便宜，而後送給琅琊地靈的荒獸黃玉獅子。

黃玉獅子悶聲不吭，身形如電，朝雪鬆子電射而去。

「來的好。」雪鬆子眼中湧現興奮的戰意，但身形不進反退，顯現出謹慎的一面。

黃玉獅子一擊不中，反而被雪鬆子拉開距離。

後者猛地一揮長袖，甩出一股巨大的風雪。

風雪呼嘯，點點雪團，大若雞蛋，砸向黃玉獅子。

這不是凡道殺招，而是仙道殺招「冷凝雪」。也只有仙道殺招，才能才當下的情境中勉強使用。凡道殺招根本使用不出來。

黃玉獅子被吹得睜不開雙眼，冰冷的寒氣迅速彌漫，在它的身上結成一片厚厚的白色冰霜。

黃玉獅子渾身一抖，將大部分的冰霜都甩開，再度向雪鬆子奔襲過去。

雪鬆子目光緊盯著黃玉獅子厚實的鬃毛，不由地冷哼一聲。

他這仙道殺招，攻擊威能並不足，而是以寒氣透徹骨肉，影響對手的動作和速度。

黃玉獅子在荒獸當中，體積並不大，但力量和敏捷俱全。

雪鬆子動用此招，就是想削除黃玉獅子的敏捷優勢。但黃玉獅子乃是荒獸，一身皮毛極為濃厚。

換做其他的荒獸，說不定就要被寒氣凍到血肉。黃玉獅子卻有種族天賦，克制這招，只是凍到了皮毛。

雪鬆子不擅近戰，喜歡遠戰。

見到黃玉獅子奔襲而來，他再次後退。

仙道殺招冰跡！

他面向黃玉獅子，倒退飛行。在他飛行撤退，在這路線的地面上。白霧凍結，形成一片冰晶之路。

黃玉獅子直線追擊。奔走在冰晶路面上，速度驟降。

雪鬆子一路飛退。見拉開了足夠長的距離，哈哈一笑：「好畜生，吃我一招徹冰刀！」

他豎起單掌，遠遠朝著黃玉獅子，猛地一劈。

哢嚓嚓。

空中瞬間凝成一柄巨大的冰刀。冰刀從高空飛落，速度極快，冰刃鋒利，狠狠地砍在黃玉獅子的背上。

黃玉獅子痛嚎一聲，血液飛濺。又旋即被凍結成血色冰渣。

徹冰刀宛若玻璃一般碎裂，裏面的寒氣卻是從傷口中，直接灌輸到黃玉獅子的體內，攻勢一環套一環，讓人應接不暇，十分歹毒陰狠。

黃玉獅子仰天咆哮，音波陣陣，激蕩雲霧。四肢腳爪升騰起一團團火光，讓它速度再增。躲閃時更加敏捷。

黃玉獅子渾身上下，寄生著大量的凡道蠱蟲，這都是琅琊地靈特意栽培。

因為是大本營作戰，黃玉獅子身上的凡道蠱蟲。都可以發揮作用。

但寒氣已經入體，黃玉獅子速度大降。

雪鬆子牢牢占據上風，不斷催動仙道殺招。打擊黃玉獅子。

情勢對黃玉獅子越來越不利，它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慢。甚至咳血的時候，咳出來的都不是滾燙的血液。而是寒冷的血凍。

「哈哈哈，暢快，真是暢快！」雪鬆子怡然自得，發出大笑聲。

他將秦百勝傳授給他的仙道殺招，幾乎都使了一遍，充分感受到仙道殺招的厲害。往昔自己為之頭疼的荒獸，在仙道殺招的輪番轟炸下，只能疲於奔命，痛苦哀嚎。

「接下裏就是最後一招冰心鎖……也試一試威力！」雪鬆子忽然不退反進，向底下的黃玉獅子俯衝過去。

他速度極快，宛若天空中捕食的蒼鷹。

黃玉獅子還未反應過來，蠱蟲已經感受到雪鬆子的氣勢陡然激發，黃玉獅子的身上便升騰起一片光甲。

「哼！雕蟲小技！」雪鬆子眼中暴虐的光一閃即逝，再度豎起單掌，劈出仙道殺招徹冰刀。

轟!

冰刀轟在黃玉獅子的背上，轟然破碎。

凡道蠱蟲發出的光甲，連一個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堅持得住，被冰刀摧枯拉朽的轟碎。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黃玉獅子的背上。

荒獸獅子痛聲哀嚎，終於支撐不住，趴倒在地上。

雪鬆子腳踩在黃玉獅子的背部，忽然俯身下去，用兩只手的手掌心緊緊地貼在黃玉獅子的身上。

哢哢哢。

一聲聲輕微的結冰聲，接連響起。

先是淺淺一層的薄冰，出現在黃玉獅子的背部，以雪鬆子為中心，在黃玉獅子身上迅速蔓延。

很快，這層薄冰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增厚。

不僅如此，在黃玉獅子的體內，也同樣有極其猛烈的寒氣在迅速蔓延，凍結黃玉獅子的血肉、骨骼，甚至五髒六腑。

雪鬆子臉色蒼白，暗自心驚：「這冰心鎖威力的確很強，連荒獸都能強行冰凍。但這個仙道殺招消耗的仙元，未免也太快太多了點。」

雪鬆子意識到這一點後，就想要放手。

但旋即，他心中的貪婪升騰起來：「不如就趁機將這頭黃玉獅子活捉了去。先冰凍起來，等待將來解凍，再賣給他人。一頭活著的荒獸，這買賣在寶黃天中算得上一筆大交易了！呵呵呵。」

就在他展望美好未來的時候，忽然他腳下的黃玉獅子發生爆炸。

轟的一聲，一只力道巨手，牢牢地抓住躲閃不及的雪鬆子。

雪鬆子大驚失色：「這是什麼鬼東西？冰甲！」

他身上陡現出一層堅厚的冰甲，力道大手緊緊地握住冰甲。一道道的裂紋，在冰甲上面浮現。

雪鬆子嘴角上翹，流露出陰狠的笑意：「正巧試驗一下這個防禦殺招的另一變化。冰甲，給我爆！」

砰的一聲，冰甲爆炸，大量的寒氣充斥四野。

方源的力道巨手被巨大的衝擊力量，推開五指。

雪鬆子趁機抽身飛出，但下一刻他的陰笑凍結。

在他的頭頂上，一只力道巨手早就蓄勢待發。雪鬆子一飛衝天，冰甲剛剛爆掉，無法及時再度撐起。

這只力道巨手便如蒼蠅拍一樣，狠狠甩動，將雪鬆子一下子拍爆成一團肉泥骨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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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魔君縱橫　第二百二十七節：以一敵二
  
「你殺了對方一位蠱仙？好好好！」方源剛剛從黃玉獅子的身體內鑽出來，耳中就傳來琅琊地靈的聲音。

方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看起來，這琅琊福地中的音道道痕挺多的啊。

琅琊地靈傳音如此方便，狐仙地靈、星象地靈都沒有這種能力的。可見琅琊福地中，有著大量的音道道痕。

對於方源能斬殺得了雪鬆子，地靈大感意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這是對方進攻一來，第一次減員！

「方源小子，沒想到你推算仙蠱方了得，戰鬥起來也不含糊。」這個關節，琅琊地靈不吝讚歎道。

「呵呵呵。」方源也笑，笑的時候，雪鬆子的肉泥骨渣，才剛剛落到地上。

對於這個戰績，方源內心也頗有些滿意。

腳下的黃玉獅子瀕臨死亡，被方源當做棋子，用來對付雪鬆子，收到了奇效。

這一戰，方源隻用了見面似相識，力道巨手，消耗甚少。卻殺得雪鬆子，戰果巨大。

到了方源這種地步，就深刻地明白，一切的戰爭都隻是經濟矛盾的延續。

換句話講，戰鬥、戰爭就像是做生意，付出什麼，獲取什麼，都有一筆賬。

方源為什麼心裏較為滿意？是因為此戰他付出甚少。卻收獲巨大。用生意的話來講，就是以小撬大。狠狠地大賺了一筆！

雪鬆子有仙蠱在手，又有一套完整的仙道殺招。若是方源直接現身對戰，說不定打了數十回合，都拾掇不下對方。

在這裏，雪鬆子隻能用仙道殺招，方源雖然能用凡蠱，但面對仙道殺招的威能，也得用仙道殺招抵擋不是？

如此一來，青提仙元的耗損就大得去了。

仙元消耗巨大，雪鬆子還不一定滅亡。說不定招來支援的蠱仙，反而要輪到方源撤退了。

但蠱仙交手，絕非你一招，我一招的死板模式，而是充滿了陰謀算計。

方源之前就在推測，雪鬆子身為大雪山福地中的一員，實力又弱，恐怕隻是這群入侵蠱仙中的邊緣人物。

又推測出雪鬆子身上有仙道蠱蟲。

最關鍵的是，方源還知道雪鬆子在上一屆王庭之爭中。都做了什麼。雪鬆子對於仙蠱的渴求，方源心知肚明。因此便又輕而易舉地推測出，雪鬆子初獲仙蠱的來路，以及他的心理。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雪鬆子對方源一無所知，而且又是邊緣人物，似乎是沒有得到秦百勝那邊的警告。

若是秦百勝那邊。提前告訴雪鬆子，這裏的雲閣中已經有蠱仙現身。那麼雪鬆子就不會這麼大意了。

更要命的是。之前入侵者一方勢如破竹，推翻了許多雲閣陣眼。又殺了不少荒獸。每一戰，秦百勝都要向成員們傳去消息，通告一遍。

秦百勝的這個舉動無可厚非。因為蠱仙分散開來，四處尋找陣眼。茫茫白霧，極容易讓蠱仙們產生勢單力孤的感覺，從而士氣下降。

雪鬆子聽得一遍遍的通告，隻感覺自己這方勢如破竹，士氣高漲。他死在方源手中，也有驕兵必敗的道理。

反觀方源，陰險狡詐，有心算無心，優勢就大了。

當然，他也有可能猜測得不準確，畢竟隻是猜測而已。

但事實上，他將雪鬆子的心理拿捏得十分到位。又十分陰險地藏身在黃玉獅子的身體裏。

雪鬆子也有仙道偵察殺招，戰鬥之中來來回回掃視黃玉獅子全身，不下三次。他害怕的是，萬一黃玉獅子身上有個什麼仙道野蠱，忽然爆發，打他個措手不及，那他就遭殃了。

雪鬆子沒有發現任何仙蠱，這讓他更加大意。

方源的見面似相識，在這個過程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若是他不用這個殺招隱藏自己，就算藏身在黃玉獅子的身體內，也會被雪鬆子偵察到。

如此種種，才造成了這個驚人的戰果。

蠱仙都是人中龍鳳，雪鬆子若不是大意，憑他此時的實力，完全可以和方源抗衡，就算落在下風，抵擋堅持一段時間，是完全可以的。

可惜他遇到的是方源。

方源有前世記憶，說得好聽叫做智慧，說得不好聽就是陰險狡詐，他可以將手中的一分力量都用到極致，發揮出數倍的效果。

「琅琊地靈，我這次殺了雪鬆子，你怎麼獎勵我？雪鬆子的仙竅隕滅，雖然仙竅中的一切也跟著毀滅，但他一身的道痕可都歸了你的這片福地。」方源笑著問。

「哈哈哈，好說好說，戰後必有重獎。還望你守好這座雲閣，墨坦桑那邊已經重傷，險死還生，他的雲閣已經失守。你手中雪鬆子的魂魄，需要搜刮一下，看看這群人的底細。」地靈旋即回應道。

方源目光微微一凝。

他擒拿了蠱仙的魂魄，已經不是一次。之前在太白福地中，太白雲生都看不出破綻。但到了琅琊福地，卻暴露在琅琊地靈的眼中。

至於墨坦桑那邊失守，是很正常的事情，倒沒有出乎方源的估算。

「雪鬆子死了。」秦百勝站在雲閣的廢墟中，忽然身軀一震，開口道。

「什麼？他有閣下借給他的仙蠱，還有完整的一套仙道殺招，怎麼會突然就死了？」身旁的黑城不免大吃一驚。

雪鬆子這一死，讓黑城心中壓力驟漲。

在影宗的這群人中，黑城雖然是七轉。但戰力卻較為薄弱。和雪鬆子是天然盟友。

而且黑城擔憂的，不止是這片福地。還有身邊的這群神秘莫測的「戰友」。

「他是中了算計。」秦百勝思考了幾個呼吸，眼中現出精芒。「正面激戰，除非是八轉蠱仙出手，否則雪鬆子總會堅持一段時間。這片琅琊福地中，絕對沒有八轉蠱仙。那麼剩下來的最大可能，便是雪鬆子發現了一座雲閣，或者其他重要的事物，他為了戰前說好的獎勵，對自己的發現隱瞞不報。又新得了仙蠱，想要一試身手。結果這個心理被對方抓住，設計陷害。在恰當的時機內，襲殺了雪鬆子。」

黑城倒抽一口冷氣：「那他的對手恐怕很不簡單，居然能將雪鬆子算計至死。」

話是這麼說，黑城心中對秦百勝也更添忌憚。

這個秦百勝真是文武雙全，實力超絕不說，僅憑區區這一點，就能在呼吸之間分析得頭頭是道。論陰謀算計，似乎更勝一籌呢。

「也許是我過於珍惜次數有限的通信手段了。這個教訓當吸取。」秦百勝幽幽歎息一聲。旋即又一笑，「不過好在我們拆除了八座雲閣，已經讓我深刻了解了這雲閣陣眼。我已經創出一道凡道殺招，可以指引我們找到剩下的雲閣。不過在這裏。要讓這個凡道殺招發揮出來，還得用仙道殺招護航。」

「居然臨時就能創出凡道殺招？他究竟是何等的境界？」黑城心中凜然。

秦百勝開始向其他人傳音，他召喚神秘黑袍蠱仙趕到他的身邊。為他接下來持續施展仙道殺招保駕護航。可見秦百勝實際上並不信任黑城。

又命令回風子、賀狼子兩人，趕往雪鬆子隕落的位置附近。

秦百勝借給雪鬆子仙蠱。但也借此機會，在雪鬆子身上種下仙道手段。可以追蹤偵察。

這個事情，並未隱瞞雪鬆子。

因為秦百勝拿借出去的仙蠱說話：「我若不在你身上種下追蹤手段，你借走我的仙蠱，萬一你跑路了怎麼辦？」

又用戰後將仙蠱獎勵給雪鬆子的話，拿捏他。

所以雪鬆子當初，是面帶討好的笑容，主動讓秦百勝種下追蹤手段的。

有了準確的方向，賀狼子、回風子很快就趕到雪鬆子的隕落之地。

看到地上的一灘血泥爛肉，賀狼子不屑地冷哼一聲：「真是廢物。」

回風子則飛身下去，偵察一遍，沒有陷阱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觀察雪鬆子面目全非的屍體。

很快，他目光凝重，有所發現：「難辦了。對方似乎有力道殺招，雪鬆子就是死在這招之下。這招勢大力沉，威力極強！」

回風子分析的一點都沒錯。

方源的仙道殺招萬我，已經今非昔比。

核心淨魂仙蠱雖然不堪催用，但還有我力仙蠱、拔山仙蠱、挽瀾仙蠱這三隻力道核心。

能夠將三隻力道仙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仙道殺招，並不多見。

賀狼子對回風子的話半信半疑，事實上，他對人族蠱仙都懷有深深的戒備之心。

他也跟著飛下，站在雪鬆子的屍體旁，頭顱忽然化作狼首，狼瞳幽幽，閃爍綠光，接連掃視幾遍。同時，狼鼻輕嗅，似聞到什麼重要的訊息。

很快，賀狼子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沉聲道：「力道七轉，的確少見得很，難道是霸仙？」

旋即他又道：「不管如何，先拆了這座雲閣再說。」

賀狼子是野獸做派，行事直來直去。

回風子點頭，目光卻謹慎地四處觀察，生怕有個力道七轉的可怕強者，潛伏在他的附近。

「二位兄台，來的好快。鄙人星象子，正坐鎮這處雲閣。還未請教二位大名？」方源從雲閣中飛了出來。

「小心。這是一位星道六轉蠱仙。」回風子連忙向賀狼子傳音。

賀狼子默默點頭。

他知道回風子話裏的意思，對方很可能是兩位蠱仙一明一暗。說不得雪鬆子就是被這兩人暗算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