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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討債鬼欠靠山【完全型男攻略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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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 16:25:02
第八章

  「幫我改變造型,徹底地重塑我這個人,我要榮登時尚男人排行榜,做個最男人的男人。」

  她為什麼要幫他?他有得是錢,隨便找個知名造型師不就解決了?!

  可是應虔兒就是無法不管,一看到尹子夜討好又卑微的神情,她的心就軟化了,忍不住想幫忙,不想他頂著令人笑話的台客頭四處晃動。

  於是她動手修剪了他維持十年的髮型,卡嚓卡嚓剪出頗具流行感的短髮,讓他看來更有精神,也充分表現出個人風格,非常有個性。

  接著又拖著他逛男仕精品店和傢俱展示場,既然要大肆改造一番就不要手軟,刷卡刷地當個最駭人的閃靈殺手,把她看得上眼的東西一口氣全買回去,換掉那些聳到斃的前朝遺物。

  說實在的,她也很佩服自己的巧手,居然能化腐朽為神奇,成功地改變了他的外觀和氣質,讓他走在路上會有女人回頭多看一眼。

  然而此刻原本該成就感滿滿的應虔兒卻忽地垮下雙肩,拖著老太婆的步伐往小區公園走去,不少老人帶著孫子在遛狗,還有跳上風舞的阿桑熱情地擺動手腳,就只有她一人如深秋的落葉,孤寂又蕭條。

  「去他的尹子夜,該死的傢伙,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敢玩弄我的感情,你去死吧!」

  就在她以為在他眼中看到對她的一絲情意時,他竟然用摟著她的手指向櫥窗內的一條銀製串心項鏈,問她送這種禮物給喜歡的女人,對方會不會開心?

  她當然十分雀躍的直點頭,準備伸出手接下他送的禮物。

  結果——

  他看見陪上的時鐘卻突然大喊一聲時間快來不及了,他和南鼎金控的大小姐約在麗晶飯店,要她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他付賬。

  不等他說完下文,她氣得扭頭就走,管他在身後追著直呼,七拐八彎的抄近路甩開他,逕自走回應家,拿出他終於肯出借的鑰匙開寶盒。

  但是——

  打不開。

  有比這更悲慘的事嗎?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不但失身又失心,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傻事,鑰匙雖插得進鎖孔,合得很,可是不管她怎麼轉動就是文風不動,完全沒有打開的跡象。

  她傻眼了,也更沮喪。

  一聽到奶奶的叫喚,她自覺有愧應家的老祖宗們,所以從後門溜了,不願奶奶看見她那張哭喪的臉。

  走著走著,她也不曉得該走去哪裡才好,心情亂糟糟的,感覺每個走過身邊的人都在嘲笑她,四周的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

  「小心!小心,快閃呀……呃,中了……」

  什麼中了?

  一陣疼痛忽從額頭傳來,睜大眼的應虔兒不敢相信這等倒霉事也被她遇上,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也會遭受攻擊。

  她瞪著那把落在腳旁的木劍,有點慶幸她還沒衰到最頂點,若這是真的劍,她這條小命就沒了,當場血濺五步,劍穿腦門而過。

  「丫頭,你不痛嗎?」她不會嚇傻了吧!

  「痛?」啊!對喔,她很痛,慢半拍的應虔兒痛得咧開嘴,不敢用手去揉。

  「丫頭,是小老兒對不住你,我在那頭教人練劍,不小心使得太急,劍脫手而出才砸到你,你不會怪我?」哎呀!她的反應也太遲鈍了,他都喊著快閃人,她還傻呼呼地呆坐。

  八成失戀了。

  「沒關係啦!我……呼!沒事。」她搖頭,一動,痛也隨之而來。

  「怎麼會沒事,我看你頭上都腫了一個包,這藥酒拿去用,用力地推揉,不然淤血不會散。」

  「不用了、不用了,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消退。」其實妯是怕痛。

  「不行不行,不揉一揉人家會以為你是家暴案的受害者。」這麼漂亮的女娃不應該受傷,他會良心不安。

  「家暴……」他會不會說得太誇張了?「哇!好痛好痛,你不要……嗚……不要揉了啦!我會痛死……痛痛……好痛……」

  「乖,不要亂動,一下子就好了。」現在的小孩真沒出息,一點痛都承受不

  「可是……真的很痛嘛!」他手勁好大,抓得她的肩也在痛了。

  「好了、好了,不會再痛了,瞧你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真難看呀!」他找不到手帕,乾脆拿路邊發的面紙給她。

  明明還會痛嘛!他騙人。「老伯,你常在公園教人練劍呀?」

  「我姓尉,叫尉畬,你叫我尉老伯好了,我是有空的時候才來公園定走看看,順便練練祖傳的多情劍。」尉畬得意地要兩下劍招。

  一聽姓尉,應虔兒馬上瞪大雙眼喊出,「姓尉的不是東西!」

  「咳!咳!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不會是他那個不肖兒子玩弄人家的感情,連累姓尉的遭人唾棄吧?

  「呃,我……呵……尉老伯,我不是指你啦!是我爺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聽到姓尉地就想起這句話。」忍不住衝口而出。

  精光一閃,他眼微瞇地笑問:「丫頭,你是姓應或姓凌的吧!」

  「老伯,你好厲害喔!我叫應虔兒……」等等,他怎麼會猜到她的姓氏?

  應虔兒面帶遲疑的問道;「你不是我爺爺口中那個……呃,國仇家恨……」

  他一笑,慈藹地拍拍她的頭,「原來你是守財奴應家的孩子呀!」

  什麼國仇家恨,姓應的那一家才是卑鄙無恥,算計他的老祖宗破財,還把他們當斂財工具利用,簡直是死要錢的小人!

  不過這是上上……上一代的事,與小孩子無關,他不會把她祖先做過的缺德事算在她頭上,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屁!

  哼!哼!哼!報應到了吧!人要不講義氣,連天都看不下去,他們姓應的全是忘恩負義的傢伙,重利輕義。

  「我們才不是守財奴,我們是勤儉持家,不放過捉住錢的機會,和守財奴沒關係啦!大家都嘛愛財,緊捏在手上不放……」她一定要澄清是愛得有理,守成有道,而非吝嗇鬼。

  「好!好!好!我瞭解,用不著激動。」果然是應家的家學淵源,一談到錢就翻臉。

  想他的曾曾曾……祖不就為了一百兩和應、凌兩家絕交,看錢重的應家居然嫌尉家老祖宗買的禮物不夠體面破口大罵,不顧多年情誼,而兩面討好的牆頭草凌家更是只會在一旁說廢話,哭得令人心煩。

  所以說斷得好呀!再和這兩家人交往下去,恐怕翻眼跺腳的人會是他。

  「我沒有激動,是跟你解釋我們應家人做人的道理,錢吶!是越多越好,有錢才好辦事,我們不是貪財而是愛護它,祖婆婆說了,人可一日無米,不可一日無財,可見它有多重要……」

  貪財和愛財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尉畬伯她說個沒完,把百年前的舊帳都搬出來,連忙笑得很親切地打斷她的應氏家訓。

  「丫頭,要不要跟我學點武術防身?像你這樣到處亂跑很容易遇到危險。」雖然她姓應,不過滿對眼的,就教她幾招吧!

  「學武呀……」她猶豫的咬著指頭,吶吶地說道;「跟姓應的學武,我爺爺在地底下會不會死不瞑目?」他肯定會氣得跳腳,咬牙切齒地直念國仇家恨、國仇家恨吧。」

  就衝著她那一句死下瞑目,尉畬眉開眼笑地決定收她為徒,「虔兒呀!學武強身健體,是一件好事喲!我想你爺爺不會怪你變節的。」

  哈哈哈!替他的祖先出了一口氣,姓應的要叫姓尉的師父,想來還真神氣,他這爭氣子孫終於為他們扳回一城。

  「也好。」不然老被笑「肉腳」,顏面無光。

  「對了,要不要到我家住兩天,我才好專心教你招數。」順便介紹給他那個頑石兒子,看能不能對他孝順點,別開口閉口總是老頭老頭的叫,目無尊長。

  瞧人家多可愛呀!有禮貌又呆呆的……呃,是沒有什麼心機。拐來當自己人也不錯,順便氣死……不,是氣活應超那死人。讓他再死一次。

  「這……」尹子夜趕著約會的開心表情忽然浮現眼前,原本有些遲疑的應虔兒毅然決然的點頭。「好,我跟你回去。」

  哈!拐到了、拐到了,真是有夠蠢……單純的女孩。「來,幫尉伯伯收拾收拾,我叫人開車過來。」

  尉畬打了通電話後,沒多久馬上有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豪華大車開進公園,如入無人之地的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囂張又氣派地停在他們面前。

  接著走下來一位……呃,怎麼形容這個人,由穿著打扮看來和一般富豪人家的司機一樣,可那一臉殺氣可嚇人得很,活像剛砍完人來兼差,戾氣未消。

  「尉伯伯,他……他……」她嚥了嚥口水,拉著尉畬衣角,瑟縮不已。還是她家阿大好看些。她邊抖邊欣慰的想。

  「別怕、別怕,小胖人很好,他跟小綿羊一樣無害。」沒他的命令是不會動手的。

  騙人!什麼小胖,根本是殺人虎,瞧他手背上的刺青多明顯,一把刀插在濺血的心臟上,人能好到哪去,肯定也是道上的狠角色。

  應虔兒戰戰兢兢地上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地靠著車門,她想要是有意外事件發生,自己還可以用鞋子打破車窗逃生,以防不測。

  她一路上很安靜,大眼驚懼地看著車窗外,十分後悔上了賊車。

  但是一到了尉家,看到從房裡走到客廳的男人時,兩眼卻驀地一亮,非常興奮地衝向前。

  「KeyMan?!」

  尉千楓一僵,慢慢地一挪鏡片,看清楚眼前女子的長相。

  「怎麼又是你?」

  陰魂不散呀!她居然找到他家裡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是太幸運了,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你,一定是老天聽到我的請求,賜我一個希望……」應家的寶盒可以開了!

  她現在真的相信那一句「天無絕人之路」,在她以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能給她一條光明大道。

  「我不……」

  他不耐煩地想一腳踢開她,一道得意揚揚的笑聲忽地揚起,讓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哎呀!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真有緣分呀!不用我多做介紹。」看來家裡會有段時間非常熱鬧。

  「死老頭!這麻煩是你帶回來的?」好,真好,沒見他發火不甘心是吧!

  尉畬眼一沉,罵了句不肖子。「以後虔兒就是你師妹,你要給我好生照顧,要是少一根寒毛,我唯你是問。」

  「什麼,師妹?!」

  「師兄——」

  嘻嘻!原來KeyMan是師父的兒子呀!那幫她開開鎖應該沒問題,反正是自己人嘛!

  「我來接虔兒回家。」

  「你把虔兒藏在哪裡?」

  兩個男人一碰面便進出激烈的煙硝味,你瞪我、我瞪你的好像搶過獨木橋的公牛,誰也不讓誰的比眼睛大,不肯在這個節骨眼認輸。

  凡是雄性生物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競爭力,不管對方是否帶有敵意,都會先一步表現出敵視的行為,將具有威脅性的同性趕出勢力範圍內,保有唯一稱霸的優勢。

  尹子夜和鍾光泰本來就互看不順眼,現在又因為應虔兒,原本不怎麼融洽的關係更加惡化,形同水火難兼容。

  他們為了同一個女人找上彼此,為她劍拔弩張,沒什麼好臉色的互睨,心裡想著虔兒不是在他那邊,幹麼找我要人?

  實際上,他們兩人都找不到要找的人,而且火氣不小的認為就是被對方給藏起來了。

  「我今天一定要走虔兒回去,一個月期限已滿,你要按照約定放人。」別想在他面前玩花樣。

  變成型男的尹子夜冷哼地以手刷過一頭短髮。「我才要警告你別搞鬼,不要以為把人藏著就想抵消她曠工的時數,快把人交出來,不要想要把戲!」

  「明明人在尹家還想賴,你是不是居心不良想把虔兒扣住,讓她當免費的工讀生?!」他們家虔兒生來是吃香喝辣的,不做低等工作。

  「什麼工讀生,我看你才是心術不正,虔兒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要不是你留住她,她還會長翅膀飛到外層空間不成?」肯定是他唆使虔兒逃家,還敢裝出一副賊比人凶的樣子。

  那天他追到十字路口就把她追丟了,又因趕著赴和林靜雲的約會,心想著有事回家再說,用不著急於一時,反正她會在家裡等他。

  於是乎他便先行赴會,並和林靜雲相談甚歡,一坐就是一下午,沒人離開。

  大概是他的外表大為改觀了吧,林靜雲看他的眼神變得非常熱切,像是要一口吞了他似的頻頻找話題不肯放他走,笑語如珠地盡展風情。

  可是那塊地卻遲遲沒有進展,她口中說好、好,再商議,並訂下下一次約會的時間,但事實上有談跟沒談還是一樣,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任何脫手的意願。

  他失望的回到家後,看不到應該等待的人影,當她是逛得開心了,因此不以為意的洗了澡上床,想等隔天醒來再和她聊聊。

  沒想到一天、兩天過去了,到了第三天他才發覺事態嚴重,平時他們吵歸吵,還不至於吵到不可收拾,頂多互哼一聲就沒事,從來沒有吵到她翻臉蹺家的地步。

  他壓根忘了有一個月期限這回事,心裡著急的只想快點找到人,其它事以後再說。

  「你存心跟我槓上了是不是?我勸你最好盡快將虔兒交出來,否則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敢跟你保證。」鍾光泰用道上慣用手段先行下馬威。

  雖然他已籌措了足夠資金,將開心來作伙救急中心改為「應超融資」,並暫代總裁一職,但骨子裡仍殘存黑道色彩,即使表面上是正當經營,可幹的仍是放高利貸的地下錢莊。

  其實只是名稱感覺比較正派而已,走的還是以前的路線,只不過多了徵信部門,方便逮惡意選避的債務人,順便多開闢一條財路,反正公司員工依舊是之前討債的兄弟,並未便宜外人。

  應超是虔兒已逝的祖父,用他的名字一是感念他生前的照顧,二來延續應家的祖傳事業,就算代理總裁不姓應也是應家的產業。

  「用不著口出狂言,威脅恐嚇對我起不了作用。」尹子夜雙手環胸,擺出懾人的氣勢。「開出你的條件來,不要再跟我玩山裡有老虎的把戲,我只想知道虔兒的去處。」

  至於她要不要跟他回尹家是他們之間的事,旁人無權插手。

  鍾光泰的眉頭一擰,開始覺得有些下對勁。「虔兒真的不在你這邊?」

  他數著日子,就為了接她回家。

  「是不在,我以為她回應家了。」尹子夜面露憂色,重新思考到底是哪裡出錯

  兩個男人間瀰漫著短暫的沉默,撫著下巴,摸摸鼻子,想著對方的態度,若對方未說謊,所言屬實,那虔兒在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讓兩人同時皺眉,敵意雖在,卻出現難得和平的畫面,各據一角不發一語,眼眸深處的憂慮和擔心如出一轍。

  「你知道她會去哪裡嗎?」尹子夜客氣的詢問。

  「我剛回國,她有什麼朋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驀地,鍾光泰想起一個人。

  「不過什麼?」尹子夜一急,音量難免揚高。

  他譏誚地由鼻孔一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說完,他也沒多做停留地走人上車。面對愛情,每個人的心胸都是狹隘的,欲奪得佳人芳心就得各顯神通,沒人會傻得讓出機會。

  誰知鍾光泰的車子一上西安街轉陽明大學方向,一輛凌志跑車也跟著上路,保持一段距離尾隨其後,一直過了天母國小附近,一座備有二十四小時警衛系統的小型小區赫然在現。

  歐式建築,統一規格,樓高三層,紅瓦白牆,雙車位,一字排開的連棟別墅,由外觀來看都差不多,若無門牌號碼很容易搞混自家位置。

  應虔兒來七次,七次都敲錯門、按錯門鈴,因為她記著是左邊第三間。可是那一排排的房子各有十幾戶相連的住家,成縱橫交錯的井字形,不管她怎麼走,最後都會繞錯路,還怪人家老把房子移來移去。

  「你幹麼跟著我,沒地方可去嗎?」不知羞恥的跟屁蟲。

  「路是大家的,誰都有權行走。」而且他納的稅肯定此他多,年年是優良納稅人。

  兩輛名貴跑車前後地停在四十八巷九號之三,車上的男人一下車又彼此叫囂,毫無大男人該有的氣度。

  「哼!你跟來也沒用,虔兒絕對會跟我回家,沒你的份。」他跟也是白跟,自討沒趣。

  尹子夜自負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她只能跟著我,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

  等他見到她時,他會馬上求婚,確定名分。

  「什麼關係?你給我說明白!」鍾光泰衝上前揪著他衣襟,一副要將他碎屍萬段的狠樣。

  「哈!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用他的話刺激他,笑得好似拔得頭籌的冠軍得

  「你……」

  為什麼他會這麼不安,好像守護已久的寶貝即將落入別人手中?

  「喂!兩位,你們好心點,不要製造噪音,我好不容易有個休假日,這下子全被你們破壞了。」她的美容覺飛了。

  朱紅色的大門一開,一張敷著面膜的白臉探出頭,朝門外的兩人勾勾食指,示意他們自行進入,別想勞動她盛裝迎接。

  「哇!你鬼呀!大白天還出來嚇人。」膽子小的人鐵定嚇到心臟麻痺。

  撕下面膜的秦觀觀朝她的死對頭冷笑。「送終的,你牛鬼蛇神見得比我多,怎麼還沒死呀?給你的那份奠儀我準備很久了。」

  「秦檜的後裔,姓岳的沒來討連下十二道金牌的仇嗎?瞧你活得多心安理得。」果然是奸臣的後代,處之泰然。

  「你要是來跟我敘舊的,門在你身後,請便。」也不瞧瞧站在誰的地方,敢跟她大小聲對嗆。

  秦觀觀就像個高貴的女王走在前頭,蓮指往上翹地做出妖嬈的動作。

  「你……」有事相求,鍾光泰的語氣不得已只好低聲下氣。「我想問你……」

  「嗯——一眉眼一挑,她嘖嘖地搖起食指。

  「是請問你虔兒在哪裡?」他忍住氣,照她的脾氣定。

  「呵呵……真有禮貌,可是……」她頓了一下,秀眉倒插。「你哪顆蒜哪根蔥呀!憑什麼以為我會當你的情報收集站?」

  找人找到她的地方他未免太誇張,虔兒有手有腳,難不成她會綁架自個表妹?

  「你的個性怎麼一點都沒變,我只是要接虔兒回家,你不會想攔阻吧!」怪女人怪毛病,一堆古里古怪。

  她怪呵三聲,「這裡沒你要找的人,離開時記得帶上門。」

  「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兒。」這是不容置疑的,虔兒的朋友並不多。

  「知道又如何,我沒必要知會你。」瞧他多不可一世,好像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該為他賣命似的。

  她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老把女人當草芥看待,若非他所重視,就連一眼也懶得施捨。

  「秦小姐,我是尹子夜,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你還記得我吧?」尹子夜拿出商場上的魄力,不卑不亢地直視臉上長了一顆青春痘的女人。

  「什麼?!你是尹、尹子夜?」瞠大眼的秦觀觀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那個又聳又呆的男人哪去了?

  天吶!令人眼睛一亮的個性型男。

  「我想找令表妹,可否告知她的下落?」他用的是一般社交辭令,先前虔兒特地為他買的「社交應對一百招」中教的,他現學現賣。

  「原來就是你吃了虔兒呀!看不出來你喜歡她那一型的。」可惜名草有主,只能欣賞,不能心動。

  「呃,我是很喜歡她……」要命,虔兒連這種事也告訴外人。尹子夜尷尬的漲紅臉,顯得不太自在。

  「等一下,你說吃了是什麼意思,他敢碰我的虔兒?」目露凶光的鍾光泰握起拳頭,滿臉陰沉。

  怕火燒得不夠旺,秦觀觀又惡劣地添了幾句。「他不只碰,還連皮帶骨的啃得一乾二淨,你手腳太慢了,人家飯都吃光你才要洗米下鍋,未免太遲了。」

  聞言,鍾光泰一臉大便地死瞪著臉微紅的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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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 16:26:28
第九章

  「該死的,你怎麼又纏上他,除了他以外,沒別人好纏了嗎?」

  尹子夜一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又追著別的男人跑,氣急敗壞地衝上前,沒跟主人打聲招呼就急切地將人家的客人拉出門外。

  換當跟屁蟲的鍾光泰原想攔住他,卻被某人伸出的一隻腳絆倒,接著又發現車子的四個輪胎各插上一枝飛鏢,他就算想追去要人也沒辦法,只能暗自飲恨捶地,瞪視那個用飛鏢刮下巴的某人。

  尉千楓可是比任何人都想送走這位只會找麻煩的小師妹,從她住進來第一天開始,除了練功時間,她幾乎無時無刻不盯著他,明來暗去地提醒他助人最樂,有能力幫助人的人才是最有福氣的人,若不是他趁老頭子和他的抓耙子眼線不在趕緊叫好友過來「收妖」,只怕這樣的碎碎念地獄還會伴隨他好一陣子。

  被一個女人以疲勞轟炸的方式進行十個小時以上有目的的嘮叨,相信沒有人忍受得了,他的黑眼圈就是她逼出來的。

  她還能活著不是她幸運,而是他精神不濟,睡眠不足所導致。

  「我們要去哪裡?」離市區越來越遠了,這個方向應該是往南吧?

  開車的尹子夜未回答,專心在前方道路。

  「喂,你的車速是不是快了些,我們很趕嗎?」一百二十,還在加速中。

  疾駛而過的風拍打著面頰,感覺有些沙沙的刺痛感,就在應虔兒以為她又要白費口水時,身旁的那堵牆終於開口。

  「不想連人帶車撞上安全島的話,最好閉上嘴巴。」生氣中,請勿打擾。他的臉上明白寫著這七個宇。

  先是鍾光泰,後是尉千楓,他尹子夜究竟被放在哪個位置?明明和她關係密切的人是他,為何還冒出兩個讓人發火的男人,她眼睛裡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

  說不氣、不揪心全是騙人的屁話,不管是人家覬覦她的美色,或是她垂涎別人的男色,在他看來都相當刺目,而且也很不是味道。

  他承認他在吃味,更是嫉妒,別人做到他做不到的事,這點他很介意。

  「好、好!我不開口,可是我要做什麼?」先說她還沒原諒他,只是她最受不了沉悶的氣氛,只好和他說話。

  「睡、覺!」他由齒縫磨出這一句。

  「喔。」

  睡就睡,為了逮住她狡猾的師兄,她日夜作息都為之顛倒,雖不知他在做什麼大事業,可他不喊累她就先累垮了。

  徐徐的風拂過長髮,帶來陣陣清香的青草味,車窗外的景致由車水馬龍和一幢幢高樓大廈,慢慢地變成天空和飛翔的小鳥。

  一片綠意映入眼中,山巒交迭飄著嵐影,眼皮一直往下滑落的應虔兒彷彿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她覺得好困好困地睜不開眼,任憑意識墜落黑甜鄉里。

  她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忽地將油門放輕,緩緩向前滑行,平穩而輕盈地載著她駛向海天相連的一端。

  穿過綠地和橋墩,寬廣的溪流靜靜流向大海,越往南行稻禾越見成熟,彷彿在看一場稻子演變史,由青綠的嫩禾逐漸轉為抽穗的成株,再慢慢發黃、垂穗,一粒粒飽滿橙黃的果實迎風招展。

  應虔兒不曉得是什麼吵醒她,當她幽幽地醒來時,放眼一瞧竟是一大片金黃色稻田,幾乎看不到盡頭地綿延到天邊。

  她忽然體會到數大便是美,生命的延續總在最不經意的一刻給了人們感動,正面對農民們辛勤的努力下,好像什麼都沒那麼重要了,活著才是最美好的事。

  什麼塵囂,什麼紛爭,什麼煩惱全都一掃而空,土地的芬芳能淨化污濁的心靈,回歸最初的寧靜和祥和,視野放寬地找回自己。

  「你現在看到的稻田都是我們尹家的。」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激動,緊繃的肌肉結實債張。

  「咦?」她一訝,倏地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在圳邊巡田的那位是我三叔公,左邊戴斗笠準備除草的是三舅,再過去一點提著茶水的是五嬸婆……」

  尹子夜如數家珍的說起過往的盛況,車速降到四十,和幫他照顧土地的親戚一一打招呼,接著駛向一條看起來有些荒廢的產業道路。

  「看到沒,是白鷺鷥,我小時候這裡有成千上萬長腿鷺鷥在池塘邊吃蟲,現在少了很多,沒辦法看見一到黃昏時便滿天展翅飛翔的白鳥群……」

  他一臉懷念的神情,讓一向聒噪的應虔兒有著難得安靜的一刻,驚訝的眼神中多了柔情,滿臉暖意地像田里的稻子,一心仰望帶來溫暖的陽光。

  對他不懂風情的埋怨和不滿,在這一秒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難捨的情意,看著他飛揚興奮的側面,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愛這個男人,他的心比他的外表更踏實,是個能讓女人安心的避風港口。

  當眼前的他不斷的訴說這片上地的歷史,以及生活在這片上地的點點滴滴,彷彿說出他沉潛多年的熱情時,她不禁脫口而出,將心中的感覺藉由口中流洩。

  「你好像個小孩子喔!」

  尹子夜聞言側過頭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孩子,這是我爺爺告訴我的話。」

  他說人不管活到幾歲,都要有一顆童稚的心,才能長保青春和活力,用孩子的眼睛來看見世上的美好。

  「你爺爺是個睿智的老人家,不像我爺爺比較俗氣,從小他就告訴我金錢有多大的魅力,能支配和改善人的一生,當別人的主人。」

  有一句話她留在心中沒說出口,那就是有錢便能掌控別人的死活。

  「所以你們是開地下錢莊的,吸人血汗,而我們是苦命的農家子弟,沒錢還債時只能任你剝削、壓搾了。」還好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總算過去了。

  「喂!別說我們好像很冷血似的,至少我們也幫過不少人救急呀!有些人還會回來感謝我們及時伸出援手呢!」他們也有做好事的時候。

  「是少之又少吧!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的人更多,他們連三餐溫飽都成問題了,哪還得出錢。」像他就勒緊肚皮只喝淡如水的粥配自製的醬瓜,好幾頓沒吃是常有的事。

  「你……」又想吵架了是不是?!

  「噓!今天是和平共處日,我們都不許臉紅脖子粗的大聲爭執。」他一定要改變現況,向她表白,搶先其它閒雜人等將她定下。

  尹子夜溫柔地將食指放在她唇上,臉上帶著媲美太陽的燦爛笑意,他將車子停在一處雜草高過人的鄉間小徑,率先下車。

  不過這一次他並未如同一頭牛地往前衝,反而停下腳步朝身後的人兒伸出手。

  應虔兒望著他,多少柔情流轉在心中,緩緩舉起細白小手往結實大掌一放,唇畔的笑意像一朵美麗向日葵般綻放。

  那一瞬間,兩人都感受到一股戰慄的喜悅,恍若不完整的靈魂終於找到相屬的那一半,毫無縫隙的嵌合成一個圓。

  說不出口的愛在彼此眼底傳遞,他們都害怕踏出第一步,卻又忍不住受對方吸引,畏懼遭拒的不安和對愛的渴求形成兩股強大的拉鋸力量。

  突地,一隻野鴨從草叢中低飛而過,驚醒兩人越靠越近的身影,他們的唇微微一碰又分開,滿臉窘色又有隱藏不住的開心,笑得靦腆。

  「來,我帶你去看我的秘密基地。」尹子夜就像踩在泥地裡的野孩子,踢掉腳上的昂貴皮鞋就拉著她往草木深處鑽去。

  「秘密基地?」聽起來很好玩。

  兩眼發亮的應虔兒也學他脫掉涼鞋、年齡縮小十歲似的壓低身子,被他拉著走也不以為忤,即使小草割傷了細緻肌膚也不覺得痛。

  他們就像兩個偷偷瞞著父母親出來玩小男生小女生,因為不被允許的禁止才顯得更有趣,以瞞過大人的耳目而感到自己很偉大,沾沾自喜。

  風吹來乾草味,兩人在草叢裡鑽了老半天,弄得一身草屑,跟野人無異,卻依舊興致高昂。

  「哇!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壞得很糟糕,可見我當年的功力很不錯。」果然是天才,他沒朝建築界發展真是太可惜了。

  尹子夜小心地牽著她爬上小時候蓋的樹屋,雖然外觀看來有點殘破狹小,可擠兩個人剛剛好,腳下的木板都嵌入年年增輪的樹幹中,看似岌岌可危卻安全。

  至少板子還沒出現腐朽現象,再加上有粗樹幹在底承接,支撐兩個大人的體重不成問題。

  「臭美。」她取笑,卻也羨慕他有個充滿野趣的童年。

  「什麼臭美,當年我還是個橫行無阻的小霸王呢!每個人看到我都要閃到一邊。」他說得飛揚得意,一點也不覺當時的惡霸行為有何不對。

  應虔兒咯咯地靠在他胸前大笑,伸出纖指刮他的面頰,「不要臉,那叫流氓啦!你仗勢欺人喔!」

  「什麼不要臉,那時我們尹家是這附近的大地主,他們租我們的地耕種才有飯吃,當然會對我們必恭必敬。」那時他多威風呀!

  「喔!原來你是田僑仔第三代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了。」難怪之前那麼聳,一副暴發戶的嘴臉。

  他笑而不答地指向不遠處的老舊三合院。「那是我們尹家祖厝,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它買回來。」

  「我相信你可以的。」

  「虔兒……」尹子夜眼泛情意,心想著就是這個時候,他要向她示愛……

  「等等,你說我們站的土地不是你的?」她一愣,打斷了他正要告白的言語。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不過我正在和對方商談價錢問題。」唉!殺風景,她不能慢十分鐘開口嗎?

  應虔兒馬上緊張的面露慌色。「那我們不就是非法入侵?人家要是報警把我們捉起來要怎麼辦?」

  他失笑地仰頭一歎。「你想太多了,這地方平常根本沒什麼人走動,你瞧那些野草長得多高呀!就算我們在裡面滾來滾去也不會有人發覺。」

  「是這樣嗎?」她不太安心地向外眺望,除了飛鳥的行蹤外,還當真見不到一個人。

  「目前這塊上地在南鼎金控林靜雲手中,我約她幾次就為了這件事,可是她始終沒給我正面答覆。」叫人遺憾。

  「什麼,你們的約會是因為……土地買賣?」她的表情略帶愉快,上揚的嘴角都快裂到耳後了。

  「不然咧?那位大小姐很嬌耶!又做作,吃西餐時老盯著我的刀叉,好像我的舉動多麼不合宜,需要改進,害我每次都吃得胃抽筋。」他抱怨完,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皺起臉。

  「那姓鍾的和姓尉的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心這麼大,一口氣喜歡……兩個男人吧!」

  他把自己剔除掉,不加入小丑陣線。

  「喂!你不要亂說話,光泰哥就像我的親大哥,從小就很照顧我,我喜歡他就像家人一樣不行嗎?」見他恍然大悟的點頭,她又說道:「至於師兄只是因為需要他的開鎖技巧,那把鑰匙根本打不開寶盒,我不纏著他怎麼成,你都不曉得他有多固執,死都不肯幫我開鎖。」

  她都快沒轍了,除了死纏著他真的沒其它辦法可想。

  「哦!原來如此。」尹子夜開始傻笑,一副很呆很蠢的樣子。

  「腳有點酸,我坐下來休息一下。」咦,有塊磚頭耶!正好當矮凳。

  「好,我扶你……」眼熟的四角方物讓他怔了一下,驀地臉色微變。「啊!那個不能坐,那是……呃……破爛,要丟掉的垃圾。」

  「什麼破爛垃圾?」一見他滿臉慌張的想搶,她好奇地先一步拿在手上。

  令她驚訝的是那不是磚頭,而是生銹的小鐵盒,裡面有一條很粗很俗的金項鏈,和幾封泛黃的書信,她抽出其中一封一看,差點笑出聲。

  「親愛的阿花小姐,我對你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你是我生命中的燈塔,我窗外明亮的月光,我低頭吃著便當裡肥滋滋的三層肉時想著你,撇大條時也幻想著你美麗的容顏……」

  尹子夜掩著面低吼,「拜託,不要再念了!」

  「……阿花呀阿花,你為什麼會如此美麗,像我家門前的圓仔花,請你接受我的一片真心,愛你到每天只吃兩碗飯的小夜夜上。」

  噗!這……太好笑了!不愧是聳到極點的文筆,看的人恐怕會臉上三條斜線,嘴歪眼斜。

  「呃,那是我高中時期寫給鎮長女兒的情書和送她的定情禮,那時年少無知嘛!以為她會被我感動。」誰知慘遭退貨,還被奚落一番,導致日後他對女人的避而遠之,不敢再輕易表露真意。

  初戀的幻滅是他人生一大傷痛,讓他面對真正喜歡的女人便會卻步不前,想逃避萌生的悄愫。

  「你很喜歡她?」應虔兒心中全無芥蒂,只覺得好笑,他的求愛手法實在矬斃了。

  「當時很喜歡,男孩子都喜歡美麗的女孩子,可是……」他吞了吞口水,手心直冒汗地凝視著眼前的仙子。「我現在心裡有更喜歡的人,她有顆善良的心和迷糊的個性,眼睛亮得好像深海珍珠,我……我……」

  「你怎樣?」他吞吞吐吐的模樣令人著急,兩頰染紅的應虔兒忍不住催他說完了文。

  他的左手放進西裝外套口袋中,緊張地按住那個上次兩人一同逛街時自己偷偷買下的項鏈,明明已經準備好的求婚詞「讓我煉你一生好嗎?」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虔兒,我……我愛……呃……那個……啊,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

  突然響起的悅耳鈴聲再次打斷他的好事,只見他忽然臉色大變地吼叫。

  「……什麼?地被人買走了?!石桀,你這個混蛋,你不是向我保證……咦?誰?什麼,那個王八蛋居然跟我搶……好,你叫他等著,我抄傢伙跟他拚了!」

  *********

  「賣不賣,一句話。」他要敢拿喬,他一定跟他拚了!

  「不賣。」

  「為什麼不賣?」他留那塊地又用不著,等著百年之後造墳呀!

  「我不缺錢。」事實上他錢多得花不完,正想散些財出去。

  「姓尉的,我們是不是朋友?」尹子夜的手臂往他脖頸一勒,似有用交情威迫之意。

  「我們是朋友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我一點也記不得。」少來套關係,他不吃這一套。

  尉千楓反轉著掌心,輕鬆格開他的攻式,兩腳往桌上一抬,身往後躺,十分愜意地噙著勝者笑波,凝睇滿臉不甘的好友。

  「少裝蒜了,台灣這麼多土地你不買,偏挑中我尹家祖厝那一塊,你存心玩我!」要說她沒任何企圖,說出去肯定沒人相信。

  相交多年,他太瞭解他惡劣的個性了,這人的心腸比惡魔還邪惡,對他沒利益的事絕對不做,凡事先想著算計人再從中獲利。

  他也曉得他要買回所有當年被父親輸掉的家產,而最後一塊,也最重要的一塊地他誓在必得,可在這當頭卻將他一軍,硬生生地把上地從他眼前拿走,能不氣人嗎?

  這個卑劣的陰謀份子,他當年怎會識人不清地和他結交,幾瓶啤酒、幾盤魯菜就建立起男性的友誼,還不時相約啃蟹腳、嗑海瓜子,大口大口地喝著冰涼台啤。

  原來男人的交情不過爾爾,根本不可靠,下一次再到淡水吃海鮮絕不買單,他要吃垮他,讓他知道背叛朋友是什麼滋味。

  「玩你又怎麼樣,你咬我呀!」尉千楓不屑的一嗤,玩起手邊的水日陽紙鎮。

  「你……」氣惱的尹子夜當然不可能幼稚地咬他一口,雖然他很想,卻只能咬牙走入他挖好的坑。「好,開出你的條件來,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他不囉唆地丟下一句,「旭日科技公司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

  「嗄?!」尹子夜一怔,以為聽錯了。

  「我不貪心,百分之十就好。」瞧,他也挺有良心的,沒一口拒絕歸還尹家土地。

  「是呀!真不貪心,你是我見過最無言的赤煉蛇。」尹子夜猛吸了一口氣,繼而破口大罵,「貪心不足蛇吞象,你沒人性,連好朋友的錢都敢坑,不怕報應呀!」

  尉千楓拉拉耳朵,嫌他的聲音太吵雜。「你也可以不換嘛!我又沒有勉強你一定要跟我交易。」

  反正那塊地放著也不會爛,以現今的人口暴漲速度來看,不出幾年肯定增值,到時價格不知要連翻幾倍,他等著數鈔票就好。

  據他估算,百分之十的股份每年淨利近億「而已」,數目不大,只能塞牙縫,真要幹起大事業還是少那麼一點點。

  「你怎麼不去搶,你有當土匪的本質。」燒殺擄掠無一不精。

  他低聲輕笑。「別再做垂死掙扎了,爽快點,像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漢吧。」

  「哼!算你狠。」栽在他手上不算冤,算是繳學費上了一課。

  「上道呀!朋友,幾時把手續辦一辦,地就是你的了。」果然他的錢最好賺,不用太費力。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尹子夜朝他陰陰一笑,表情儘是不懷好意。

  「附加條件?」鼻樑上的眼鏡因前傾的動作而滑動,他輕推了一下。

  「沒錯,你想拿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要先替虔兒開寶盒。」他才不想讓他太好過,隨隨便便就想A走他的錢。

  「什麼,這……」尉千楓猶豫了一下,黑眸微瞇地迸出惱色。

  「自家的師妹不幫還是人嗎?不過讓你開個鎖罷了,幹麼彆扭得像個要上花轎的大姑娘。」呿!一點也不像男人。

  他一惱,與外表不符的火爆脾氣頓時發作。「我不爽不成呀!那老頭硬要收的徒弟關我屁事,我才不承認她是我師妹。」

  媽的,害他又破戒,他都已經下定決心不說髒話,要徹底擺脫昔日風雲幫給人的不良印象了,漂白後的風雲企業絕對是正正當當經營的公司,無一絲黑道色彩。

  「自己的家務事自己去拚個你死我活,我的但書是幫虔兒開鎖,不然我就繼續把她寄放在你家。」土地在他手中就用不著擔心,遲早拿得回來,只不過這陰險小人會先被吵死而已。

  現在換尹子夜擺高姿態,逼得好友不得不低頭,因為一塊地弄僵兩人的關係划不來,聰明人不會堵死自己的後路。

  尉千楓冷笑地朝他身後的牆擲出紙鎮。「你確定要陷下去嗎?她跟姓鍾的那傢伙好像有一腿喔!」

  挑撥離間,壞人姻緣乃好險之人必修之道。

  「是姓鍾的一相情願的想法,跟虔兒無關,我相信她。」也許他還得找她的光泰哥「聊聊」,用拳頭溝通。

  一提起他的心上人,尹子夜的神情就變得柔軟噁心,一副人就是黏在他心上的一塊肉,隨時讓他帶著走,不怕有人來搶一樣。

  「收起你的白癡笑容,很礙眼。」外表改了,人卻一樣的呆。

  他卻笑得更開心得像要刺激他。「怎樣,瘋子,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拿是不拿?」

  「你……」尉千楓狠厲地一瞪。「都被你叫瘋子了還能不瘋一回嗎?」

  瘋子做事不能以常理推斷,可僅此一次。

  「意思是成交?」尹子夜伸出右手,一臉得意。

  「成交。」他將手一搭,握子達成協議。

  「呵呵,那你什麼時候去幫虔兒開寶盒?」他想做些事討她歡心。

  尉千楓輕哼地潑他冷水。「閉口虔兒、開口虔兒,喊得可真親熱,聽說你們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未免表現得太熱心了。」

  「呃,這個……」他當場氣虛的哼哼哈哈,一臉乾笑。「我想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忙。」

  一聽到「我們」的字眼,一旁假寐的石桀立即拿下蓋頭的文件,抬高怕麻煩找上他的黑眉,假裝沒聽見老闆說什麼,振筆直揮地在年度計劃表上畫了頭穿高跟鞋跳舞的豬。

  「我很忙,先走一步。」尉千楓作勢要離去,動作極快的走到門邊。

  「再忙也要喝杯咖啡,朋友是當假的嗎?」想溜,沒那麼容易。

  早料到他有這一步的尹子夜揚揚手上的鑰匙,表示門已經上鎖了,他要離開可以,直接由十七樓的高度往下眺,絕不阻止。

  「你這是在為難我。」開個門不是難事,難在他用多年交情一壓。

  「別這樣嘛!讓我請頓大餐,你們順便當我的愛情顧問,替我出出主意。」尹子夜一手往他危上搭,非常熱絡地當他的面打開門。

  「愛情顧問……」尉千楓嘴角抽搐,神色陰鬱地有如自家的場子剛被砸。

  他開懷的笑著。「我的終身幸福就要靠你們了,要是我娶不到老婆,你們就陪著我一起去跳海吧!」

  這傢伙、這傢伙……居然敢威脅他?!

  「石副總,還不跟上來?你的鬼主意最多了,少了你還真是不行,還是你覺得副總裁的職位不錯?一天只要工作十八個小時就好。」

  「十八個……小時?

  面色一青的石桀連忙一跳,不敢拖延的放下文件,以風的速度衝向前行的兩人,心想著他一定要盡心盡力的撮合總裁的好事,真要連續工作十八個小時,直接殺了他還比較仁慈。

  「等一下、等一下,我就來了,千萬不要升我職,我很滿意當個石副總……」他不要壓力只要福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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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 16:26:55
第十章

  「我要結婚了。」

  尹子夜神情古怪的拿出那條串心銀煉交給應虔兒後,一臉欲一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的轉身。

  這是什麼意思?分手禮物嗎?可是他們應該不算在一起過吧?

  收起項鏈,她倔強挺直腰桿,朝樓上走去,開始收拾行李。

  她不哭,她絕不會為了這個沒氣質的男人哭。

  枉她掏心掏肺地為他打點一切,還幫他佈置了一個溫馨的小窩,以為兩人的南行之旅是感情加溫的表現,原來她錯了。

  那居然是虛晃一招,根本沒有一點意義,他不過一時興起帶她到祖厝一遊,其實他真正想要的是那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大家閨秀,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

  對,她不是賢妻良母,連煮個最簡單的白粥都會把鍋子煮破,沒錢沒勢不能讓人家減少三十年奮鬥,活該被愛情騙子騙。

  越想越傷心的應虔兒抹去臉上的淚,難過得直抽噎。其實人家也沒有騙她,自始至終那該死的傢伙也沒開口說一句愛她的言語,連她要走了都末出言挽回,只淡淡說了句保重就去上班了。

  一個月的相處好歹有點感情吧?就算一隻貓一隻狗也會捨不得,何況是個人。

  他太沒良心了,根本豬狗不如,她要開始唾棄他,遺忘他,重新開始另一段新感情,再也不要理會他。

  「光泰哥。」

  面皮一顫的鍾光泰小心地靠近。「呃,虔兒,你那把菜刀要不要先放下,我怕你拿久了手會酸。」

  如果傷到人就不好了,她一臉殺氣騰騰的握法看來很危險。

  「我拿菜刀?」怪了,她幾時拿了一把刀?

  滿眼困惑的應虔兒記不起她何時走進廚房,隱約記得是她口渴,想拿一瓶礦泉水,然後……然後……真奇怪,她拿菜刀要做什麼?

  「雖然你有心要成為人廚師,不過也不要累著自己,放下刀子到光泰哥身邊來,我們去各大餐廳踢館,嫌他們的菜色不好……」希望她不會用那把刀砍向他。

  「咦?為什麼要嫌人家的菜,人家也是很辛苦的想讓我們吃到可口的味道啊。」光泰哥的表情好像很緊張,額頭都冒汗了。

  他苦笑地看向她面前那一攤……泥。「以後有得是機會大展長才,你不要太勉強了。」

  「什麼大展長才……」順著他視線往下瞧,她尖叫地丟掉手中的菜刀。「這……這是什麼東西?黏黏糊糊的真噁心。」

  「聽說它生前是一隻雞。」兩個小時前則是一隻剛由市場買回來的死雞。

  「雞?!」她震驚的瞠大眼,不相信雞長成這個樣子。

  「完全看不出來是吧!願它安息。」他是佛教徒,卻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虔兒看看她剛丟開的刀,又瞧瞧那只血肉模糊的雞,身子打顫地指指自己,「我剁的?」

  他點頭,確定把刀踢遠了才敢靠近,將她由廚房帶到客廳。

  「丫頭,你最近有點失魂落魄喔!是不是和外頭那個小子有關?」喝著熱茶的朱月裡神情泰然,毫不受孫女情緒失控影響。

  她氣呼呼的一吼,「我才不認識那個姓尹的,他水性楊花。」

  「咳咳!丫頭,你念大學了吧!」肯定是她那死鬼教壞孫女,不三不四的話當傳家祖訓灌入她純真的思想。

  汗顏呀!沒教好應家子孫,她愧對老回來找她聊天的公公婆婆。

  「大二要升大三了,再熬兩年就畢業。」好長的歲月,她現在痛苦得連一天也熬不下去。

  「水性楊花是形容不守婦道的女子,而非用在男人身上。」她沒讀過多少書都。難道這意思,大學生反而糊塗了。

  「真的嗎?什麼時候改的?」

  她失笑的搖搖頭,「出去看一看吧!聽聽人家要說什麼,別一天到晚關在屋裡悶著,讓我看了也心疼。」

  「奶奶,你不要幫他說話了,那個人是壞人,我們不要理他。」想得到她的祝福?她呸呸呸!

  「對,不要理他,他跟我們不是同一掛的,用不著聽他滿嘴鬼話。」一定要讓他死心,不能給他一絲希望。

  什麼「欠債不還一世窮」、「躲著不還債是縮頭烏龜」,還有「窮人要有窮志,快出來還債」,這只打死不退的蟑螂居然敢盜用他們的口號,直接在門口拉起白布條,害街坊鄰居以為應家真欠債不還,議論紛紛地直歎應家敗了。

  「光泰,人家小兩口鬧彆扭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人家有心,咱們別刁難。」這壺鐵觀音泡得真香醇,那小子還挺孝順的。

  一罐上萬的限產茶就收服了老奶奶的心,朱月裡滿足的輕喟一聲。

  「可是……」他也有心呀!為什麼沒人看見。

  「好、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改天我替你找門親事,觀觀怎樣?人美又嘴甜……」咦,人呢?怎麼不見了。

  「聽見老人家要替他做媒,而且對像還是和他不對盤的秦觀觀,鍾光泰動作很快的閃到她身後,低下身抱頭呻吟。

  就算他沒辦法娶到他最愛的人,也不要活在煉獄一般的悲慘日子中啊。

  老人家也明白他的心意,可孫女只有一個,總不能割半平分給兩個人。「虔兒呀!幸福是捉在自己手中,你不去努力把握,它不會飛到你手心。」

  「幸福是捉在自己……手中?」低頭俯視翻上的手心,她倏地握緊。

  是啊,頂多被笑自作多情罷了,她身後有很多手下挺她,他要敢笑得太囂張,她就吆喝他們一擁而上,將他揍成豬頭,看誰敢嫁他。

  想到此,她漾出美麗的笑,勇敢跨出第一步。

  只是……

  當她一踏出家門時,迎面而來的竟是一片足以淹死人的花海,而且那花還是最俗氣的油菜花……嗯?等等,為什麼會有藍色的油菜花?她記得花色是嫩黃色!

  「咳咳!虔兒,麻煩你看一下花,我保證你不會失望。」她終於肯出來,他心中的大石可以放下了。

  尹子夜懷裡捧著更大束的油菜花,藍藍的好不鮮艷。

  「看什麼看,還不就花……鈔票?!」怎麼會是千元大鈔?

  「我想送你禮物,可是不知道要送什麼,沒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會,想來想去還是送你鈔票最實際,你喜歡什麼就能買什麼。」而且她最愛錢,鐵定令她滿意。

  她一嗔,不太高興地接過花束。「你不是要結婚了,還來幹什麼?」

  「我是要結婚呀!可是總得先求婚吧?新娘子不肯見我,我怎麼結婚?!」他也很苦惱她為什麼突然不理人,電話也不肯接,當他是無物。

  結個婚有那麼難嗎?難道她不想太早定下來?他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是何原因,她看起來不像不喜歡他的樣子呀!怎麼他還沒開口她就跑了。

  「怎麼,你的新娘子跑了呀?」不可否認,她是有點幸災樂禍。

  他納悶的搔著頭,「你就在面前,哪有跑。」

  「什麼我就在面前,你娶的人又不是我……」她驀地張大嘴,「你……你是要娶我?!

  「是呀!我不是跟你說我要結婚了?」對像當然是她,否則何必跟她說。

  她的表情微微猙獰。「你少說一個字。」

  我們。

  「是嗎?」一個字而已,應該差不到哪去。

  尹子夜根本看不出差一個字有什麼影響,忽然羞赧地拿出一封信,逐字逐句地對著她朗讀。

  「親愛的虔兒,你是我春天的桃花,讓我甘願成為你的愛情俘虜,你是最美麗的罌粟,即使全株都有毒,我也願死在你致命的毒素,你是……這個字糊掉了,石桀,你幹麼滴口水滴在信上?這是棘還是刺……」

  翻了翻白眼的石桀走上前,代他念了一句,「你是我胸口的荊棘,我是為愛奉獻生命的黥鳥。」

  「對對對,就是這一句,我繼續念了,咳咳……我濺出的鮮血將是花冠上的紅寶石,讓你的美麗成為唯一的驕傲,我是豬……」

  他一念,大家都笑了。

  很無奈的石副總怕被升級,連忙提醒他那個字不念豬,是渚,渚地上的野鶴,只為你的絕世容顏。

  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出了幾次紕漏,也鬧了幾次笑話後,一篇文情並茂的情書被他念得叫人頻頻笑場,他一面瞪著大笑的眾人,一面苦撐地念完最後一段。

  「……虔兒,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光芒,我的心為你而跳動,請嫁給我吧!」他拿出藏在鈔票花內的鑽戒下跪求婚。

  一說完,全場歡騰鼓舞,推著應虔兒上前接受他的愛。

  雖然眼前的男人西裝筆挺,卻仍帶著一絲令人莞爾的古意;雖然他的求婚還是和他的初戀情書一樣好不到哪裡去,但她還是笑得有如朝陽。

  或許他真的能脫胎換骨,成為表裡如一的型男,也或許只能當個不太像樣的養眼霸王,可是她都無所謂了。

  串起的心從不在意那些,在乎的是否緊緊相偎。

  那對卡通杯,終於能在同一個浴室裡出現,每天提醒兩個人相守的諾言,相信他套在她無名指上的訂婚戒,也會無時無刻守護他們對彼此的依戀。

  拉他起身,她主動勾不難掩緊張神色的男人脖頸獻上一吻,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拿出早不自覺放進口袋中的銀煉為他戴上,見他嫌款式太過秀氣而蹙起眉,嘟囔著還是金項鏈比較威風時,她笑得更加開懷,再度獻上熱吻。

  她相信,他們彼此都願意被對方煉上一生一世。

  「喂!你到底行不行?已經看了老半天耶!趕快把寶盒打開啦!不要蘑蘑菇菇的種香菇,你是KeyMan,號稱全台灣最危險的男人,是首屈一指的開鎖專家,你不會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閉嘴,少在一旁妨礙我思考。」應該是這樣……不不不,不行,不對,還有哪樣……唔!不一樣……難道是寶盒放久了,內部生銹?

  「自己不行就不要牽拖,直接說一聲我又不會怪你,反正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太多了,再多一個虛有其名的大師也不足為奇,沒人知道KeyMan是風雲企業的總經理尉千楓,我會為你的無能保守秘密。」

  哼!誰鳥他,不砸了他的招牌才怪。

  「子夜,再不管好你的女人,待會若發生兇殺案不要怪我。」管她是誰的老婆,照樣不留情。

  「只剩下一張嘴的男人最會逞強,你……」一道銀光劃過耳下三寸,臉色發白的應虔兒當場僵住。「你……你居然朝我射飛鏢?!」

  太過分了,她是他師妹耶!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小師妹,這個沒用的男人竟然半點顏面也不給,自己浪得虛名還遷怒別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他最好能拿出傳說中的水平,開啟她應老祖媽留下的寶盒,否則她就早晚三炷香,請他們應氏一族最有聲望的祖祖……祖奶奶莫迎歡找他泡茶,順便和老朋友聊聊,讓那個當什麼小偷的杜丫丫去管教管教曾……曾孫子。

  「虔兒,離瘋子遠一點,他一抓扛起來連自家老頭都會宰掉,我們千萬不要靠他太近。」尹子夜一手摟過心愛的小女人,腳一抬往那個敢威脅他老婆的傢伙的頭踹了一下,然後閃開。

  沒錯、沒錯,不肖子,他連我都不尊敬,怎麼會把你們放在眼裡。噙著兩泡眼淚的老人用著「挫刀」摳指甲,一面哀悼養兒不孝。

  「他這病沒藥醫嗎?要不要直接將他送進瘋人院,讓他在裡面瘋個徹底,省得這顆不定時炸彈到處亂胞,造成恐慌。」果然是社會的惡瘤,世界毀滅的主要亂流。

  應虔兒指上的大鑽戒閃得人眼花繚亂,神經錯亂,目前的身份是旭日科技公司總裁尹子夜的未婚妻。

  不過以他們噁心肉麻的程度,實在和真正的夫妻沒兩樣,他送她上學再去上班,她等他下班再一起回家,不管是回應家或尹家,兩個人跟同居差不多,讓人快要受不了其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黏度。

  自從互相表白愛意之後,這兩人的甜蜜指數直逼小龍女和楊過,不僅不再有爭執的畫面,而且情話一句比一句濃烈、一句比一句露骨,只差沒泥和水的將兩人打碎重塑成一體。

  其實應虔兒不想太早結婚的原因是要利用這段時間磨練廚藝,雖然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出任何進展,但她煮出來的鍋巴飯總會有人捧場,連進兩次醫院洗胃的尹子夜仍不怕死的大讚好吃。

  「藥石惘然,送進瘋人院也只是拖時間罷了,我們要同情其它的病患,他們瘋了已經很可憐,不要再增加他們的負擔。」瘋子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這對未婚夫妻一唱一搭地擾得某人青筋浮動,啪地一聲斷了某條名為容忍的神經,脾氣火爆的忍不住一吼——

  「你們夠了沒?到底還要不要開鎖?」吵得他不能專心。

  「開了嗎?」應虔兒伸直脖子,想瞧清楚點。

  他一抹臉,冷冷一瞪,「沒有。」

  「沒有?」他在開什麼玩笑,這點小事也辦不到。

  「我發現這個寶盒要三支鑰匙才能開啟,硬開的話,寶盒和裡面的東西都會毀掉。」他愛莫能助。

  「那要怎麼辦?」擺著繼續當傳家寶不成?

  「找齊三把鑰匙。」這是唯一的辦法。廢話!「去哪裡找鑰匙呀?」「……」大家的視線忽然停在尉畬手中的「挫刀」,感覺它和應家的鑰匙很相似……眾人當下臉黑了一半,斜線三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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