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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ind011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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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伏醉] 重鑄天宮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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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7 18:22:14
第034章 搞不好還是返老還童的

  距離金沙觀大約六裡路的小河旁,有一座明顯比金沙觀氣派了許多的道觀,名叫萬壽八仙宮,既然叫做八仙宮,那裡頭供奉的神仙,自然也就是鐘漢離、鐵拐李、呂洞賓等陽間八仙,又稱上洞八仙。

  和金沙觀門可羅雀的情況相比,這萬壽八仙宮門口倒是停了不少三輪車、自行車、電瓶車一類的交通工具,八仙宮內也有香客們說話的聲音傳出。

  趙青山趕到八仙宮的時候,正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道士滿臉笑容地從裡面送出一對夫妻,嘴巴裡頭說道:「二位施主請放心,八仙一定會保佑你們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的,只要記住觀主真人告誡的事情,就一定沒問題……」

  面對這年輕道士的話,這對三十多歲的夫婦,則是一臉高興地點頭應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年輕道士話語當中的陷阱。

  送走了這對出手頗為大方的夫妻,年輕道士正準備折返進觀,卻忽然間注意到了站在門外,正笑吟吟看著自己的趙青山……

  見到這個年齡和自己相差仿佛的道士,站在門檻內的年輕道士不由得楞了一下,接著他才問道:「你是誰?來這裡有事嗎?」

  趙青山笑了笑,十分坦然地說道:「貧道從金沙觀而來,有事要見你們的觀主明修道長,還請這位道友代為通傳一聲……」

  「金沙觀?嗤……」一聽趙青山的話,這年輕道士就忍不住嗤笑了出來,他站在那裡說道:「別逗了,金沙觀?是金沙庵吧?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裡全是女道姑,哪來的男道士?走走走,趕緊走吧,別堵著添亂!」

  「貧道可沒說謊。」趙青山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只能笑了笑說道:「貧道是剛到金沙觀落腳的雲遊道士,受金沙觀觀主靜心道長所托,特地過來見你們觀主明修道長的,道友切莫以為貧道是在開玩笑。」

  「原來是外來的道士……」年輕道士看了一眼趙青山,倒是非常爽快地點頭道:「行,你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告訴觀主一聲。」

  「有勞道友了。」趙青山含笑點頭,十分地溫和。

  事實上自從到了河坊市,趙青山就壓根兒沒打算要在河坊市玩什麼一統天下的遊戲,他來河坊市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要建立起一個最大的宮觀,而是要帶動所有道觀……一起奔小康!

  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之間的矛盾不小,靜心告訴趙青山,萬壽八仙宮的觀主明修道長,曾經向金沙觀借過一筆錢,當時還是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的蜜月期,萬壽八仙宮也沒現在這樣的盛況。

  明修道長剛剛接手萬壽八仙宮的時候,由於金沙觀位置不錯,香火也確實比萬壽八仙宮旺盛了許多,看在同為道家中人的情分上,靜心曾借給明修道長八百塊錢,但明修道長至今未還……

  原本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趙青山根本就懶得理會,但一想這是個接觸明修的機會,他也欣然答應了下來,正好看看這萬壽八仙宮有沒有發展的潛力。

  要知道,趙青山此次下山的時候,可是帶來了上億的現金,他不僅要發展一個金沙觀,還要同時兼顧到其它的宮觀,讓道家宮觀儘快在河坊市確立大哥大的地位,只有這樣,才能滿足他的需求。

  那年輕道士進去之後沒多久,就有一個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的道士從八仙宮內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趙青山,遲疑道:「這位道友,可是從金沙觀而來?」

  「正是。」趙青山笑著點點頭,說道:「想必道友就是這萬壽八仙宮的觀主,明修道長吧?貧道趙青山,在此有禮了。」

  「原來是趙青山道長……我就是明修,不知道友此來是為了?」由於外界所知道的有關趙青山的事情,都是以他道號青城子為准,反倒是真名趙青山,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明修也沒聽過趙青山的大名,根本沒有讓開身子,請趙青山進去坐一坐的意思,直接擋在大門口問了起來。

  好在趙青山也沒有進去的意思,聞言一笑後直接說道:「無量天尊……貧道暫時落腳于金沙觀中,受靜心道友所托,特來向明修道友討教一件事情的。」

  趙青山說得含蓄,但明修卻一聽就明白了趙青山的意思,他站在門口皺了皺眉頭,直接問道:「想必道友又是為了那八百塊錢而來的吧?」

  聽到明修的話,趙青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說道:「明修道長既然知道,那貧道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八百塊錢,明修道長打算何時歸還金沙觀啊?」

  「果然是這件事!」原本臉上還露著笑容的明修,一下子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他說道:「道友是外來的道士,其中的因果道友也不明白,貧道並不願為難道友,還請道友速速離開吧!」

  「無量天尊……明修道友就算想讓貧道離開,也該給貧道一個解釋吧?」趙青山臉上笑容不減,依舊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明修卻是黑著臉說道:「此事何需解釋?該知道的,該說的,貧道都已經告訴過靜心那老道姑了,她還要如此糾纏,究竟是何居心?!」

  趙青山微微一笑,點頭道:「如此說來,明修道友是打算不給貧道一個解釋了?那貧道回去之後又該如何告訴靜心道友?」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明修有些氣惱地擺了擺手,轉身就想回去了,「總之,關於這件事情,貧道沒什麼好解釋的,道友快快離開吧,貧道恕不遠送!」

  但就在明修轉身準備進去的時候,他卻忽然感覺到自己右手手腕一緊,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趙青山笑吟吟的聲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貧道答應了靜心道友,那必然是要給她一個交代的。」

  明修停下腳步,眼眸之中隱隱有怒意閃現,回過頭來怒視著趙青山,一字一句地說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別再胡攪蠻纏……給我放手!」

  「貧道本想和顏悅色地解決此事,但既然明修道長不願如此,那貧道也只好將明修道長帶回金沙觀,讓你們當面說清楚了。」趙青山拽住了明修的手腕,根本不給他掙脫的機會,轉身就拉著他朝金沙觀走去。

  按理來說,明修遇到這種事情,應該是奮力掙扎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明修忽然間驚恐萬分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了!!

  被趙青山帶著走,明修居然也從容萬分地邁開步伐,一路跟著趙青山,絲毫沒有掙扎的感覺,走的相當瀟灑!

  從萬壽八仙宮內聽到動靜趕出來的幾個道士,在門口一看自家的觀主讓趙青山拉走了,原本是打算追上去的,但一看明修的舉動,他們又停了下來。

  因為從後面看去,明修雖然是被趙青山抓著手腕,但無論一舉一動,都相當的自然,絲毫沒有半點受到脅迫的樣子……

  但如果有人跑到前面再看看,就會看到明修的臉上,堆滿了對未知的恐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對身體失去控制呢?

  一路從萬壽八仙宮趕回了六裡之外的金沙觀,直到金沙觀門口,趙青山才鬆開了明修的手腕,明修也在這一瞬間獲得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臉上的怒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敬畏,「明修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一位真修高人……之前的無禮,還請真人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明修不是傻子,被趙青山抓住手腕就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不由自主地跟著趙青山一起走,一路上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趙青山鬆開他的手腕之後,他又獲得了對身體的控制……很明顯就是趙青山控制了他的身體,讓他不由自主地跟著!

  如此情形,足以證明趙青山並不是個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年輕道士,而是一個有道行的真修高人,搞不好還是個返老還童的前輩!

  明修對真修這件事情一知半解,卻也知道有些道行高深的前輩,是可以返老還童的,再加上趙青山年齡不大,也難怪他會往這方面去想。

  聽到明修的話,趙青山只是笑了笑,點頭說道:「無需如此,貧道也只是受人所托,並沒有為難道友的意思……已經到金沙觀了,道友不打算進去坐坐嗎?」

  面對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真修高人,明修哪裡還敢抖出他那萬壽八仙宮觀主的架子?只能苦笑一聲,點頭道:「也好,貧道與靜心道友也有好多年沒有見過面了,見見也好,解開誤會的話,就更好不過了。」

  在趙青山面前,明修溫順地像只小羊羔……

  誰讓趙青山渾身上下都流露著神秘的氣息?之前那一手,就足以鎮住明修不敢放肆了,眼下明修看似自願,可誰知道背後又有多少的無奈呢?

  趙青山微微一笑,點頭道:「如此,道友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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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萬事和為貴

  明修的突然到訪,著實把金沙觀內的靜心道姑給狠狠的嚇了一跳,自打兩個道觀老死不相往來開始,靜心沒有見過明修,明修也沒有見過靜心,兩個宮觀的觀主簡直勢如水火,卻又不會明著掐架。

  趙青山本是過去討債的,卻把背債的人直接帶回了金沙觀……靜心道姑楞了一下,接著就黑下了臉,朝明修問道:「你來幹什麼?」

  明修下意識看了看身旁站著的趙青山,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自打多年前借了那八百塊錢,又因此與金沙觀產生矛盾以來,明修就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還會出現在金沙觀中!

  見明修一臉尷尬地不知道如何開口,趙青山作為中間人,倒是在一旁笑了笑,說道:「靜心道友切莫動怒,是貧道帶明修道友回來的……為了十三年前的八百塊錢鬧到如此境地,二位就不覺得有些不值得嗎?」

  靜心和明修都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但趙青山卻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抬了抬手後接著說道:「金沙觀也好,萬壽八仙宮也罷,都是我道家的宮觀,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二人為何不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下呢?」

  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的矛盾由來已久,就算當下有趙青山從中調解,這矛盾顯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開的,靜心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趙青山,又瞥了一眼明修,說道:「貧道與他無話可說!」

  「我道家中人,講究的乃是清靜無為,區區八百塊錢竟也能惹出如此麻煩?靜心道友莫要墜了心中的氣量,來者是客,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對誰都有好處。」趙青山說道:「關於這八百塊錢,明修道友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明修猶豫了起來,在靜心冷漠的眼神注視下,他苦笑一聲,說道:「罷了罷了……這般醜事,貧道原是不打算再跟任何人提起的,但既然今天有真人在場,貧道也放膽直言了。」

  深吸了口氣,明修望著靜心說道:「十二年前,這一片出現了一夥收取保護費的黑道團夥,貧道的萬壽八仙宮,靜心道姑的金沙觀,都被他們給盯上了,隔三差五地就會往門上潑一盆雞血,並揚言若是不交的話,就會放火燒廟。」

  「當時這夥人氣焰囂張,在這一片地方簡直稱王稱霸,老百姓們也是敢怒不敢言,貧道見他們實在無理,便找到他們理論,卻不料被這夥人暴打了一頓,保護費也從原來的五百塊,上升到了一千塊。」

  說到這裡,明修頓了頓,接著才滿臉苦笑地望著趙青山,說道:「貧道有心再拖兩日,但當天晚上大門就被人放火燒掉了,貧道實在無奈,身為萬壽八仙宮的觀主,卻向這群流氓低了頭,第二天就交了一千塊錢保護費。」

  「貧道原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可誰曾想到第二天下午,就傳來了靜心道姑用香灰潑人的消息,那夥人可不是善茬,憑金沙觀一大一小兩個女道姑,如何能抵擋得住這夥人的威脅?」

  「正巧那時候,貧道想起了靜心道姑借給貧道的八百塊錢,猶豫了一陣後,便找到那夥人,替金沙觀交了八百塊錢的保護費,這才保住了金沙觀……可誰想到,這靜心道姑非但不領情,還要誣陷貧道和那夥人是串通好的……貧道實在氣不過,就罵了靜心道姑幾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

  明修說不下去了,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他做好人替金沙觀擋掉了一劫,但金沙觀不領情不說,還要誣陷他,還要繼續追債,他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趙青山聽完了明修的話,這才望向靜心道姑,問道:「之前明修道友所說的事情,靜心道友可是贊成?」

  「他簡直胡說八道!!」靜心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忌憚趙青山就在身旁,會給趙青山留下壞印象的話,靜心早就開口打斷明修的話了,此刻一聽趙青山的詢問,她毫無疑問地就爆發了出來。

  手指著明修,靜心說道:「身為道家中人,怎可輕易對那群流氓下三濫低頭?你自己膽子小也就算了,貧道何時要求你替我金沙觀交了那該死的保護費?就你這樣的人,枉為一觀之主!!」

  好吧,事情開始明朗起來了……明修出於好心交了八百塊錢,偏偏遇到了靜心這麼個倔脾氣,說不交就不交,明修的好意,反而是辦了壞事了。

  趙青山在一旁笑道:「二位道友都有各自的理由,貧道說句公道話,撇開是是非非的問題,至少明修道友做這件事情的出發點,是為了金沙觀好……同時,靜心道友的想法也沒錯,我道門中人,就不該向這些人輕易低頭!」

  似乎是說了一句沒什麼營養的廢話,但緊接著趙青山就說道:「無非就是八百塊錢的問題,任何一方若肯放寬胸懷,不在這件事情上斤斤計較的話,想必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的關係,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歸根結底一句話,二位道友的修行,還不到家啊!!」

  「我……」靜心和明修同時一愣,被趙青山做出了這樣的評價,兩個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但短暫的遲疑過後,他們卻不得不承認,趙青山說的沒錯。

  這本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因為雙方都認為自己才是佔據了道理的制高點,誰也不肯退讓哪怕半步,這才導致了事情的失控。

  不約而同的,靜心和明修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神情,趙青山在一旁看的好笑,抬了抬手說道:「貧道也沒有責備二位道友的意思,貧道只是想說,修道乃是一件放寬心胸、恕人恕己的事情,若無法做到,就算身穿道袍、手握度牒,也無非就是個紅塵俗人罷了,根本不配為我道家中人!」

  用教訓的語氣,趙青山說道:「如此,二位道友誰肯退一步,化解此番恩怨,又何嘗不是功德一樁呢?」

  這一次,靜心也好,明修也罷,都被說的滿臉通紅,明修朝靜心說道:「靜心道……道友,當年的事情是貧道做得不夠周詳,在此深感抱歉……那八百塊錢,貧道回觀之後,便會親自取來還給靜心道友,還望道友多多諒解才是。」

  明修做出了退步,靜心又怎會毫無反應?若在趙青山面前收下了這八百塊錢,面子丟了不說,搞不好還會給趙青山留下貪財的印象!

  靜心也是趕忙上前一步,說道:「明修道友言重了,當年的事情就讓它隨風散去吧,從今往後,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理應攜手共進退才是……」

  其實這些矛盾根本就不算矛盾,只要任何一方退讓一步,便會海闊天空,只是世俗中人經常會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把自己逼入羊角尖罷了。

  眼看著靜心和明修之間的矛盾已經得到了化解,趙青山臉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頷首道:「如此甚好,萬事和為貴,二位道友需謹記啊!」

  聽到趙青山的話,靜心和明修對視了一眼,齊齊轉身面朝趙青山微微稽首道:「多謝真人指點,我等必將銘記於心!!」

  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重修舊好,接下去的事情趙青山根本插不上手,只是在一旁看著靜心和明修二人滿臉笑容的談著話,並決定了今晚在萬壽八仙宮擺下宴席,一來慶祝兩座宮觀重修於好,二來麼,就算是為趙青山師徒接風洗塵。

  一整天的時間,趙青山都在金沙觀內研讀『通玄生死超脫萬界之無上妙法』上半部,直到傍晚五點多鐘的時候,一個年輕道士趕到了金沙觀。

  「各位道長下午好,我家觀主明修真人有請諸位道長前往萬壽八仙宮參加晚宴,請……」這年輕道士顯然是得到了指點,言詞和表情都相當的恭敬。

  趙青山等人自然不會拒絕,欣然答應後,便鎖上金沙觀的大門,趕往六裡外的萬壽八仙宮,去參加今晚的宴席。

  但是,正在路上往萬壽八仙宮走去的趙青山等人卻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金沙觀後不到兩分鐘,已經昏暗下來的夜幕中,卻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從小巷當中跑了過來。

  在金沙觀門口駐足片刻,他神情有些慌亂地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小巷,咬了咬牙後,便奮力爬上了牆頭,一翻身就進了金沙觀。

  就在這壯年男子逃進金沙觀後不到半分鐘時間,漆黑的小巷當中就傳出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最少十個青壯年從小巷中跑了出來,其中一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陰測測地眯起雙眼掃視了一圈,說道:「都給我分頭去找,他媽的,我就不信還能讓這孫子給跑咯!都找仔細了,任何角落都不准放過!」

  「知道了,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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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造孽啊

  萬壽八仙宮內,足足擺了兩桌飯菜,趙青山、明修、靜心、玉姜、羅仙兒、紫慧以及明修的三個徒弟坐在同一張桌上,剩下那桌則是留給了萬壽八仙宮的其他道士,眾人圍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氣氛相當和睦。

  席間,明修和靜心分別以茶代酒,敬了對方一杯,所謂一笑泯恩仇,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趙青山在一旁看著,笑吟吟地沒有說話。

  但等到明修和靜心都表示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後,明修才望向了趙青山,說道:「此次恩怨消融,全賴真人的從中周旋以及指點,來,大家敬真人一杯,雖是以茶代酒,但誠意拳拳!」

  見明修都站了起來,靜心也趕忙起身笑道:「是啊,真人到訪金沙觀,實乃金沙觀與萬壽八仙宮的莫大榮幸,此次承蒙真人出手化解了這番矛盾,貧道日後必會謹記真人的指教,放寬心胸,以善待人。」

  「二位道友能從中吸取教訓並做到明悟,也是貧道的榮幸。」趙青山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也只能端起茶杯,起身笑道:「無需多謝。」

  「請真人滿飲此杯。」明修和靜心相視一笑,端著茶杯舉到了額前,以此來表示二人對趙青山的敬仰之情,以及感謝之心。

  致謝之後,眾人重新坐回到凳子上,直到這個時候,明修才在一旁問道:「對了,還未請教真人是……」

  靜心正待說話,卻被趙青山一個眼神制止,接著趙青山才笑了笑,說道:「貧道姓趙名青山,有一徒兒道號玉姜,雲遊天下,居無定所。」

  「趙真人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明修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他說道:「若有機會,貧道也想攜小徒一名,雲遊天下拜訪名師……只可惜觀內事務繁忙,眼下卻是沒有這個機會。」

  「身在紅塵,何處不是清修之地?所居之地並非關鍵,重在一個心字。」趙青山含笑道:「心若開放,則天地咫尺,心若自由,則萬里通達。」

  「多謝真人指點。」明修和靜心對視一眼,這道理他們都懂,可不知道為什麼,從趙青山嘴裡說出這番話,就跟真理似地?二人齊齊起身對著趙青山施了一禮,而趙青山則是穩穩的坐在凳子上,含笑不語。

  這一晚的宴席,就在這種融洽和睦的氣氛當中歡快進行,從趙青山嘴裡時不時蹦出的一句兩句大路貨,都能引來一陣敬仰的模樣,讓趙青山簡直跟吃了仙丹似地,爽地不得了……果然,還是高人形象比較適合自己啊!

  晚宴從傍晚五點四十多分鐘,一直持續到夜裡將近十點鐘,臨散場的時候,明修望著趙青山的眼神,就已經變得和靜心差不多了。

  明修站起身來,一臉敬佩地說道:「聽真人一席話,勝修二十載!他日真人若有空閒,還請蒞臨八仙宮,不吝賜教。」

  在一圈恭維的話語當中,趙青山保持著高人的形象,含笑點頭,步伐瀟灑地走出了萬壽八仙宮的大門,看著趙青山離去的背影,明修站在門口一臉唏噓地說道:「貧道何時才能達到真人這樣的境界啊?!」

  明修身旁的一個弟子,卻是站在邊上遲疑了片刻,小聲地說道:「師傅,我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我也沒覺著這位趙真人有多厲害啊……」

  「不得放肆!」明修臉色一板,兩眼一瞪,十分嚴厲地說道:「趙真人可是一位真正的道家真修,將來那是有登仙希望的高人!不得無禮。」

  「是……」這徒弟被明修嚴厲的話語一通訓斥,當場就嚇得縮了縮脖子,訕笑了一聲,卻是不敢再質疑下去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明修的徒弟走了過來,望著明修問道:「師傅,這位趙真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跟龍宿山青雲觀的那位青城子真人比較起來,他們二人又是誰高誰低呢?」

  「這……」明修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應該還是青雲觀的青城子真人比較厲害吧……但是,像青城子、趙青山這樣的道家真修,任何一個都是我們需要仰望的存在!!」

  「為什麼呢?」邊上幾個道士甚至沒聽過道家真修四個字,不約而同地追問了起來,臉上都露著好奇的表情,「就因為道家真修有成仙的希望?」

  「也不儘然。」明修搖了搖頭,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狂熱的渴望,他用十分深沉的語氣說道:「如果說我們這些道士是庇護于大樹之下的螞蟻,那麼,這些道家真修就是為我們撐起一片樹蔭的叢林,我們在享受前人留下的果實,而他們,卻用自己的方式,在開創著更加光明的未來!」

  明修身邊的幾個道士都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有些聽不明白明修話語當中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但惟獨一點他們聽懂了,道家真修指的就是一群十分牛逼的道士,而這個趙青山趙真人,就是其中的一員!

  事實上,明修的話並沒有太多錯誤,道家真修們存在的意義,除了登仙得道之外,還要在前人留下的基礎上,總結出自己的一套理論,並將這套理論逐漸完善,最終形成一個全新的體系。

  打個簡單的比喻,明修這樣的普通道士,就像是使用那些產品的普通消費者,而道家真修們,則是那些背後的科研人員,他們總是在尋找著新的突破方向,如果沒有了道家真修,道教前進的腳步,就會被大大的放緩。

  六百多年來,道家真修的數量在不斷地減少,道教的勢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道家真修的缺失,導致了道教全面停頓在座山吃空的局面當中難以脫身,大大限制了道教的發展。

  如今,趙青山多管齊下,一方面以龍宿山青雲觀為道教總部,不惜血本地大力培養道教的年輕一輩,以增加道教的真修數量,這些正在青雲觀內進修的年輕道士,甚至是那些剛剛上山不久的孩子,都是道教未來的中流砥柱。

  同時另一方面,趙青山也在計畫著逐步淘汰道教如今那些臃腫的,無用的體系,通過更換各方宮觀的高層,來進一步推動這個計畫的進行,最終達到摧枯拉朽、破後而立的目的,讓沉睡了數百年的道教,重新煥發出璀璨的活力。

  還有就是此次河坊市之行,兵分兩路,一邊安排人手輔佐人皇儘快登位,一邊則是親臨河坊市,以身體力行,來帶動整個河坊市的道家宮觀,成為神州大地無數宮觀改革的一個試點,為道家爭取更多的氣運。

  如此若管齊下,趙青山有很大的信心,能夠在未來二十年,甚至在十年之內,讓道教重新煥發出活力,刺激整個道教,往良性迴圈的方向去發展。

  之所以說明修的話大多數都沒錯,是因為他唯獨說錯了一點,那就是趙青山也好,青城子也罷,都是同一個人,他存在的意義,不是要為道教鑽研出更多的新體系,而是作為一個引導者,循循誘導著道教的前進……

  在道教未來的典籍當中,可能不會出現玉皇大帝趙青山這樣的記載,但絕對百分之百會出現,類似『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刻,一代道家宗師趙青山于某地誕生,誕生之時天現異象,紫氣東來三萬里,百獸俯首、萬鳥齊鳴』這樣的記載,以此來襯托出趙青山的偉大。

  而到了個時候,我們的一代道家宗師趙青山,青城子真人,很有可能就在天庭的某處,享受著送到嘴邊的仙果,享受著天后天妃的按摩服務……

  總之,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眼下我們的小趙真人,正朝著這個目標不斷地奮發前進,不斷地激勵自己以及身邊的所有人。

  當然,有些時候,趙青山也不得不去做一些讓他感到頭疼的事情,就比如現在這個樣子……

  「天吶,這是誰幹的!!?」一路上有說有笑地回到了金沙觀,結果前腳剛到金沙觀門口,後腳五個人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靜心更是驚呼了一聲,連忙跑到觀內,一圈掃視下來,簡直欲哭無淚。

  出門之前都還好好的金沙觀,也不知道是招了哪來的凶神,眼下不僅大門被人踹翻在地,連金沙觀的匾額,都被人掀翻在地了。

  進了觀內,入目的一切更是讓人無名火起,小菜園已經被踐踏地不成樣子了,院子當中擺放著的餐桌,也早已變成了一地的木頭碎片,懸掛在梁上的那些紅布,也被人撕扯到了地上,散落在正殿當中。

  最讓靜心感到難以接受的是,那尊被供奉在正殿當中,有著兩百多年歷史的東嶽大帝金身神像,居然也被人推下了神壇,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望著這一切,靜心簡直頭暈目眩,只感覺心頭湧上一股熱氣,張嘴就『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口中悲呼道:「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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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天意如此

  靜心被直接氣的吐血了,羅仙兒和紫慧在一旁頓時手忙腳亂,趕緊上前幾步攙住了靜心,紫慧說道:「師傅,您沒事吧?」

  「為師倒是沒事。」靜心望著眼前的亂象,慘然一笑,「可金沙觀卻讓人毀掉了……究竟是哪來的歹徒,為何要做出這般人神共憤的事情啊!!」

  金沙觀原本就破舊不堪,全賴著那尊東嶽帝君的金身神像,以及觀內所剩不多的東西,來勉強維持著窘迫的現狀。

  現在倒好,也不知道是被誰闖入了金沙觀,這一通打砸,幾乎毀掉了金沙觀的所有老底,特別是那尊倒地破碎的東嶽帝君金身神像,更是讓靜心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這尊神像在觀內立了兩百多年,如今居然在她手上毀掉了!

  望著這一切,靜心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道:「這可如何是好……這讓我百年之後,下了陰曹地府,怎麼去跟金沙觀的列祖列宗交待哦!!」

  聽著靜心的話,紫慧和羅仙兒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站在一旁攙扶住靜心,不住地寬慰道:「師傅您先別生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青山和玉薑站在門口,看著院子當中亂糟糟的景象,玉薑也是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金沙觀如此破落,怎麼會有人盯上這裡呢?」

  「你覺得這很可疑?」趙青山回頭看了一眼玉薑,心裡頭其實也覺得很奇怪,金沙觀要錢沒錢、要財沒財,怎麼會有人盯上金沙觀的?更何況,就算是入室盜竊,也沒必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吧?!

  正當趙青山等人被眼前一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金沙觀門外,卻是探頭探腦地走來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婆,她遲疑著問道:「是……是靜心觀主回來了嗎?」

  老婆婆在門外一開口,立刻就引起了觀內五人的注意,靜心更是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趕忙迎了出去,「是我,是我回來了……」

  走到門口,靜心看清楚了老婆婆的容貌長相,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連忙說道:「是李婆婆啊……您之前有看到是誰進來金沙觀打砸了嗎?」

  李婆婆有些害怕地左右掃視了幾眼,確定邊上都沒什麼人在後,她才小聲地說道:「靜心觀主啊,我告訴你……之前五六點鐘的時候,弄堂裡來了十多個小年輕,個個都兇神惡煞地好不嚇人……他們東翻西找,好像是在找什麼人,後來就有人喊了一句,什麼『德哥,他躲進廟裡去了』……」

  李婆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距離金沙觀大約只有二十幾步路的一戶人家,二樓的電燈忽然間亮了起來,裡頭的一個中年人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很是不耐煩地說道:「媽,不關你的事,你別瞎摻和行嗎?趕緊回去睡覺!那群人是咱們家可以招惹的?惹了禍你來頂啊?!」

  正在跟靜心說話的李婆婆,被兒子這麼一吼,卻是嚇得渾身一激靈,很是歉意地看了看靜心,說道:「對不起啊靜心觀主,我不能說下去了……」

  丟下這句話,李婆婆轉身就走,她的小瓦屋就建在兒子三層小樓的邊上,挨著小樓,十分地低矮,在進門之前,樓上的兒子還非常惱怒的吼了一句,「自己不想活了,別拉著我們一塊死!!」

  李婆婆沒有應聲,打開小瓦屋的木門,就直接走了進去。

  金沙觀門口,趙青山有些皺眉地看了看二樓探出頭來的中年男子,朝邊上的靜心問道:「靜心道友,這位李婆婆,是他的親娘?為什麼貧道看著,像是當娘的不像娘,反倒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呢?」

  聽到趙青山的詢問,在這邊住了一輩子,被人從『小師傅』一直喊到『觀主』的靜心,卻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說道:「真人有所不知,這戶人家姓王,李婆婆的丈夫死得早,唯一的一個兒子就是她從小撿垃圾、打零工,一點一點拉扯起來的,那王根才,自然就是李婆婆的親兒子。」

  「那什麼兒子住在小樓裡,當媽的反而要住在漏風的小瓦房裡呢?」玉薑也十分奇怪地問道:「這似乎說不通吧?這個當兒子的也太過分了!」

  「何止是過分……」靜心又是一聲苦笑,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王根才的三層小樓,用很小聲的聲音說道:「這附近的人,誰不知道王根才是個要遭雷劈的混蛋?二十多年前他結婚的時候,就現在起樓的位置,和邊上那兩戶人家,這塊地全是李婆婆丈夫留下來的。」

  「十多年前,王根才找不到老婆,就尋思著是家裡的房子太差了,人家女方看不上眼,偏偏那個時候李婆婆得了一場重病,每天的醫藥費都得兩三百塊錢,三十多歲的王根才找李婆婆要錢,李婆婆不給,王根才當天晚上就把李婆婆打了一頓,臉上、身上全是烏青的一片,看著讓人揪心。」

  「沒成想,這王根才居然偷偷把李婆婆銀行帳戶當中積攢下來的兩萬多塊錢全都取走了,一分都沒給李婆婆留下,這還不算完,王根才隨後又拿著紅本,把家裡的這塊地,硬生生賣給了現在邊上的那兩戶人家,拿了錢,就開始起房子,好在李婆婆命硬,在街坊的幫助下,總算是把病給治好了。」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王根才拆房的時候,居然留下了原本老房子的一角,也就是李婆婆現在住的這間小瓦屋,這小瓦屋當時可是廁所啊!地上簡單地鋪了層水泥,下面的糞便都還在呢!」

  「再後來,李婆婆就被趕到了這小瓦屋中,王根才也娶到了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媳婦,生了兩個孩子,把日子給安穩了下來……按理來說,到這程度,王根才就算再不是個東西,也該孝敬一下從小把他拉扯大的老娘親了吧?」

  「可是這王根才非但沒有承擔起贍養李婆婆的責任,反倒是每個月還要管李婆婆要八十電費,四十水費,不給就堵門打人,上次有一次打得太重了,李婆婆頭上都是血,鄰居打了電話報警,就把王根才帶走了。」

  「但是李婆婆這人心軟,又有王根才的媳婦拿著菜刀在門口逼著,無奈之下,李婆婆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後,就去派出所銷了案,就說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硬是把這王根才從派出所裡帶了回來。」

  「真人您之前也看到,李婆婆現在都七十一了,別人家的老人到了這個歲數,也該放下心來安享晚年了,可李婆婆呢?她這輩子就沒享過半天的清福,這都七十一了,還成天要提著蛇皮袋走街串巷,去撿些可樂瓶子什麼的賣了補添家用,每個月還要給兒子一百二的水電費……簡直造孽啊!」

  靜心畢竟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對於李婆婆家中的情況,也是瞭若指掌,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夾帶著無奈以及深深的唏噓。

  人人都說養兒為防老,可這李婆婆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來的兒子,卻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對於他自己的母親,幾乎跟對待一條狗沒什麼兩樣!

  通過靜心的敘述,趙青山瞭解了李婆婆家中的狀況,還沒等他做出回應呢,一旁的玉薑也不知是從哪摸出了一柄寶劍,『唰』地一聲抽出了寒光閃閃的寶劍,怒聲道:「像這樣的畜生,就不該活在世上!」

  「玉薑!不得魯莽!」一見玉薑又開始殺氣騰騰,露出就跟前世那尊女殺神沒兩樣的表情,趙青山伸手就制止了她的舉動,厲聲喝斥之後,趙青山一語雙關地說道:「紅塵之事自有紅塵之人來了斷,哪裡用得著你來插手?」

  就憑這王根才的行為,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早就為他準備好了位置,就等著他下去好好享受了!所謂因果迴圈,報應不爽,王根才固然該殺,可也輪不到玉薑來殺,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凡人而已。

  遭到趙青山的制止,脾氣上來的玉薑,差點就甩開趙青山的手掌了,好在反應及時,在最後關頭重重的一跺腳,把出鞘的寶劍插回了劍鞘當中,「師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這個不孝之子活在人世上,繼續禍害他自己的親娘嗎?!」

  「你要謹記,一飲一啄皆由天定,強行改變的結果,往往都是適得其反。」趙青山眯著眼看了看王根才的三層小樓,慢悠悠地說道:「但是,天意如此,貧道又豈會坐視不理?!」

  何為天意?天意就是左右大千世界一切生靈的神奇力量,你喝口水,那是天意,你走路你後退你跳躍你摔倒……莫不是上天註定,這就是天意。

  而趙青山現在所說的天意,顯然就是指天意讓他遇到了、聽到了、知道了這件事,那麼,這就是天意的安排,是上天註定他要插手管一管的……

  嘴角勾起了一抹弧線,王根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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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誰說拿不回來

  聽出了趙青山話中的意思,玉薑總算是點了點頭,而一旁的靜心,則是苦笑道:「真人最好還是坐視不理吧,那王根才太過蠻橫,不僅要打親娘,就連那些當面規勸他不要打親娘的人,他也要一起打,是出了名野蠻的一個人!」

  趙青山扭頭看了一眼玉薑,心想,再野蠻的人,恐怕也比不上自己身邊這個發起火來就怒焰滔天、浮屍千里的女凶神吧?

  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趙青山撇開了這個話題,問道:「對了靜心道友,你可知道這個闖入觀中打砸的德哥是誰?」

  「這……貧道卻是不曾聽說過這個人。」靜心楞了一下,搖頭道:「只有一個德哥二字,恐怕很難找到正主,貧道從未接觸過這些人。」

  「哦。」趙青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一眼那幢已經關燈的三層小樓,忽然間笑了出來,「靜心道友不知德哥是誰,貧道倒是知道,有誰知道這個人。」

  「誰?」靜心下意識扭頭望向了趙青山,心中有些困惑,連自己這個在這裡住了一輩子的人都不知道,趙青山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面對靜心疑惑的眼神,趙青山輕笑了一聲,直接指向了那幢三層小樓,「如果貧道所猜不錯的話,這個王根才,應該知道德哥是誰。」

  「可他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訴我們啊!」靜心一聽這話,當場就露出了苦笑之色,搖頭道:「這王根才就是個地痞無賴,對他沒好處的事情,他才不會理會呢,真人您還是換個法子吧。」

  「放著眼前的方便不要,何必再去繞彎路呢?」趙青山卻笑著說道:「人善被人欺,鬼也怕惡人磨啊……你們都先進去吧,貧道去找王根才問問情況。」

  「嗯,紫慧、紫韻,你們兩個都先進去吧。」靜心道姑十分順理成章地點了點頭,扭頭說道:「為師要跟真人過去一趟,你們先進去把門鎖了。」

  「……」本打算一個人過去的趙青山,聽到靜心的話,難免的楞了一下,他看了看靜心道姑,卻並沒有反駁什麼,直接走向了那幢三層小樓。

  小巷子當中沒有路燈,依靠著微弱的月光,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

  趙青山、靜心、玉薑三人來到了三層小樓前,趙青山停下腳步,看了看靜心道姑,問道:「靜心道友之前說過,這王根才是個無賴?」

  「呃……」靜心在此一愣,不大清楚趙青山為什麼這樣問,但她還是點點頭,小聲地應道:「嗯,這王根才的無賴野蠻,是幾個村子都傳遍了的……」

  「哦。」趙青山笑著點點頭,緊接著就在靜心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從口袋當中掏出了一疊厚厚的,最少有一萬多塊的現金,輕描淡寫地就給直接丟在了地上,正巧落在了王根才的家門口。

  丟出這疊錢後,趙青山抬頭看了看玉姜,玉薑隨即心領神會地露出了笑容,就站在那裡用不輕不重地聲音喊道:「師傅……這裡有人掉錢了,好厚一疊錢哦,也不知道是誰掉的,怎麼辦呢?」

  在靜心愕然的眼神下,趙青山也用不輕不重地聲音說道:「為師交待過你,不沾那些來路不明的財務……把錢撿起來,送到派出所去吧……」

  結果,這邊趙青山和玉薑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王根才家裡二樓的電燈,就忽然間打開了,聽到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王根才沖到了窗前,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朝著樓下的幾人喊道:「不准動,那錢是我掉的!!」

  話一說完,王根才就縮回了腦袋,又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顯然是狂奔一般地沖下了樓,沒多久,一樓的電燈也亮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趙青山輕聲一笑,回過頭去朝靜心說道:「靜心道友果然說的沒錯,這王根才確確實實是個無可救藥的無賴……」

  面對趙青山這樣的話,靜心還能夠說些什麼?她只能站在一旁苦笑連連,果然是高人啊,連做事風格都讓人簡直匪夷所思,偏偏還真的奏效了!

  正當靜心被這一切弄得哭笑不得時,王根才極其利索地打開了一樓的鋁合金防盜門,從裡頭大步流星地沖了出來,「別走別走,都給我不要走!這錢是我剛剛從樓上掉下來的,趕緊還給我!」

  說著,王根才伸手就探向了玉薑,似乎是想把錢直接搶奪過去。而直到這個時候,趙青山才看清楚了王根才的容貌長相,濃眉大眼的,方方正正地國字臉,看起來像是個非常憨厚的中年漢子。

  玉姜當然不可能讓王根才如此輕易地就得手,眼看王根才的手就要碰到那疊錢了,玉薑輕描淡寫地側移了一小步,避開王根才的鹹豬手後,直接皺眉道:「你是誰啊,憑什麼說這錢是你丟的?」

  「就憑這裡是我家門口!」王根才別看個子不高,長得也是憨頭憨腦的,可耍起無賴來,他也確實算是一名宗師級人物了,他雙手叉腰說道:「之前我跟我老婆在樓上點錢,點完就把錢揣在了口袋裡,剛剛我開燈喊我媽回去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滑下去了,這錢當然是我丟的!」

  這邊王根才信口胡謅,他老婆居然也下床了,從二樓的窗戶口探出了頭,信誓旦旦地說道:「對呀,沒錯,這錢就是我們剛剛丟的,趕緊還給我們!」

  「那你又如何證明這錢就是你丟的?」玉姜拿著錢追問了起來。

  王根才勾了勾嘴角的肌肉,頗有些兇神惡煞地說道:「你哪來那麼多問題?這錢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你還想訛我不成?!」

  玉薑還待說話,趙青山卻在一旁伸手制止了她,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說道:「行了行了,既然這錢是這位施主不小心丟的,玉薑你也別為難這位施主了,趕緊把錢還給人家吧!」

  趙青山此言一出,無論是靜心也好,玉薑也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怎麼著?聽趙青山這話的意思,他還真打算把錢送給人家了?

  若錢在靜心手上,靜心絕對不可能把錢交給王根才,但現在錢在玉薑手上,對於趙青山的話,玉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她把錢遞給了王根才,「還你。」

  王根才這一刻簡直欣喜若狂,什麼叫做天下掉下個大餡餅?這就叫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好好的睡覺,居然也能大發橫財!!

  生怕玉薑會反悔的時候,王根才一伸手就把錢接了過去,連句謝謝都沒有,直接帶著錢就進了屋,『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這一下,靜心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她遲疑著看了幾眼趙青山,問道:「真人,您……您怎麼真的把錢給他了?不是貧道說您,這王根才是出了名的無賴,您的錢到了他手裡,就別想再拿回來了……」

  「誰說的?」趙青山嘴角含笑地看了一眼靜心,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天眼,看了一眼二樓正蹲在保險櫃前樂呵呵將錢放進去的王根才,打了個哈且,伸了伸懶腰,說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

  玉薑毫無疑問地答應了一聲,乖乖跟在趙青山身後走向了金沙觀,只留下靜心道姑一個人傻愣在那裡,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進了金沙觀後,趙青山喊來了紫慧和羅仙兒,在二女困惑的眼神注視下,朝著她們勾了勾手指頭,在她們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麼。

  聽完趙青山的話,羅仙兒的一雙眼眸頓時閃閃發亮起來,她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掌,說道:「太好了,我早就看不慣那個王根才了,小道長,你太棒了!」

  羅仙兒的興奮,似乎也感染到了一旁的紫慧,就算紫慧對趙青山留在金沙觀常住的事情十分不爽,但此時此刻,卻也露出了笑容,「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就包在我們師姐妹身上了!!」

  「嗯。」趙青山含笑點頭,這才說道:「那就這麼定了,今晚時候也不早了,都先回房間休息去吧,明天早上按計劃行事。」

  「好的!」羅仙兒、紫慧二人重重的一點頭,都有些難掩興奮。

  正巧這個時候靜心也回來了,看到院子當中正在交頭接耳的幾個人,她遲疑道:「真人,紫慧、紫韻……你們都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趙青山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都回去睡覺吧,明天早上起來還得打掃金沙觀,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呢……」

  看著趙青山幾人進屋的背影,靜心明顯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這趙青山,青城子真人,究竟是在打些什麼主意呢?為什麼好端端地要白送給王根才那麼多錢?錢到了王根才手上,就跟丟在水塘裡有什麼區別?

  這真人,該不會是打錯了主意,之前被王根才的語氣給嚇住了吧?可是……這個,似乎又不太可能吧?

  沉思許久,靜心最終也只能搖搖頭,滿腹疑惑地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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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明擺著就是坑你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金沙觀已經幹的熱火朝天,不斷有雜物被清除出去,來來往往的人,不管是誰問怎麼回事,金沙觀的人,都會統一回答對方,昨晚出門的時候,金沙觀讓人給偷了……

  王根才和媳婦兒因為昨晚的天降餡餅興奮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金沙觀正在清理和打掃。

  在門口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了片刻後,王根才用胳膊肘碰了碰個子跟他差不了多少的媳婦兒,有些得意地說道:「這群傻子,明擺著白撿的錢都不要,還裝什麼清高……正好便宜了咱們。」

  王根才的媳婦兒穿了一身頗為時髦的衣裳,聽到丈夫的話後,她抬起手撩了撩額前的劉海,說道:「管他們怎麼回事呢,趕緊收拾一下,今天上街買台五十五寸3D液晶電視回來……咱家的老古董也該換換了。」

  「說的也是。」王根才歪著腦袋想了片刻,說道:「要不,把咱樓上那台老彩電搬去給老太婆,反正留著也是留著……」

  「你傻呀?老彩電的品質可好了!」王根才的媳婦兒直接甩過了一記白眼,說道:「成天到晚都有人走街串巷地收電視,咱們那台老古董,少說也能賣個百八十塊的,給了老東西咱能得到什麼?每個月電費還要加呢!」

  「那就不給了!」王根才十分爽快地點點頭,說道:「你上去把錢取一下,另外記得把我皮鞋拿下來,對了,還有錢包!」

  二人轉身之際,卻忽然發現李婆婆打開了木門,從裡頭走了出來,面色為難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猶猶豫豫地說道:「根才啊……媽身子好像有點不舒服,你那還有錢嗎?我……」

  「去去去……一邊去!」王根才十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語氣不善地說道:「這個月的水電費你還沒給呢,我哪來的錢?身子不舒服就回去躺著,哪裡用得到醫院?挺一下不就撐過去了?!」

  「可是,我……」李婆婆的臉色有些發白,也不知道是因為病了,還是因為被王根才給氣的,她有些為難地說道:「我這個月真沒多少錢了,你先借我兩百……不,借我一百,我下個月一起還你,行嗎?」

  「沒有!」這次,王根才沒有說話,他媳婦兒倒是上去推搡了李婆婆一下,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哪來那麼多煩人的破事?生病了?生病了好啊,早死早超生,也省的活在這裡讓我們心煩!」

  話音一落,王根才和媳婦兒就直接進屋了,只留下李婆婆一個人站在門外,用佈滿皺紋的手,顫顫巍巍地輔助牆壁,淚水,從眼角悄然滑落……

  而上了樓的王根才夫妻,根本就忘掉了門外的李婆婆,有說有笑地討論著該買哪個品牌的電視,一邊王根才在保險櫃前蹲了下去,插入鑰匙,扭轉密碼盤,想把昨晚放進去的那疊錢從裡面重新取出來。

  可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明明鑰匙沒錯,密碼也沒錯,可這保險櫃就是打不開,就跟被人用電焊焊住了似地,說什麼都紋絲不動!

  蹲在保險櫃前,王根才一臉納悶地抬起手抓了抓頭髮,說道:「怪了,明明記得密碼就是這個啊,怎麼會打不開呢?難道壞了?」

  正當此時,忙活了一早上的金沙觀內,忽然間響起了紫慧十分尖銳的喊聲,「天吶,師傅不好了……您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一萬五千塊錢,也讓賊給偷了!!」

  這一聲尖叫,瞬間傳遍了方圓二三百米,不少人家都聽到了紫慧的這一聲尖叫,啥,金沙觀居然還有一萬五的存款,還讓人給偷了?

  這世上從來不缺看熱鬧的人,不多時,就有七八個人趕到了金沙觀中,而靜心卻被紫慧的這一聲尖叫,給弄得滿頭霧水……我啥時候還有一萬五千塊錢的存款了?為什麼我自己有存款,我自己卻不知道呢?

  靜心找到了紫慧,皺眉道:「紫慧,你瞎說什麼呢?我們哪有那麼多錢?!」

  「噓……」紫慧跟做賊似得朝靜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道:「師傅別問了,這都是趙青……趙真人交待的,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什麼意思?」靜心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偏偏這個時候,院外的羅仙兒扭頭喊道:「對了師傅,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們出門之前,我好像看到對門的王根才,在樓上鬼鬼祟祟地張望來著。」

  此時此刻,被紫慧那一聲尖叫吸引過來的左鄰右舍,已經有十多個人了,大多都是四五十歲以上的留守婦女和老人,聽到羅仙兒的話,眾人頓時議論紛紛,「不會這小偷就是王根才吧?偷廟裡的錢,那是要遭雷劈的啊!」

  「誰說不是呢,偷哪不好,偏偏要偷廟裡的香火錢,這得多造孽啊!!」

  「我也覺得是王根才幹的……早上起來還聽他說,要換什麼液晶3D電視呢,夫妻兩個都沒啥正經工作,他們哪來那麼多錢?」

  「王根才的手腳根本就不乾淨……以前我家養的雞,就是被他偷去了……」

  「陳婆婆,你家都多少年沒養雞了?王根才啥時候偷你家雞了?」

  「那不是他還念初中的時候嗎?這小兔崽子,小時候偷雞,長大了偷錢!!」

  聚集到金沙觀門外的左鄰右舍開始議論起來,很顯然的一點是,王根才在這一帶的口碑十分糟糕,根本沒有人會質疑錢不是他偷的……

  王根才的家,距離金沙觀也不過二三十米,這麼多人聚集到一起議論紛紛,所有聲音都被他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蹲在保險櫃前的王根才根本沒有多想,呼的一下就從地板上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地朝窗外吼道:「哪個不想活的王八蛋,在背後潑我髒水呢?!」

  吼完這句話,王根才氣勢洶洶地就下樓了,他媳婦兒也是立馬跟上,撩起衣袖,活脫脫一副潑婦的模樣。

  眾人聚集在金沙觀門口,一聽到王根才的吼聲,就有不少人被嚇得臉色都變了,但就在這些人打算離開,少惹麻煩的時候,趙青山卻帶著紫慧、玉姜和羅仙兒,從金沙觀當中走了出來。

  當著所有人的面,趙青山朝紫慧問道:「紫慧,你說清楚一點,金沙觀到底丟了多少錢,最好明確到個位數。」

  「趙真人……」早已串通好的紫慧,臉上流露著心急火燎的表情,站在那裡十分著急地說道:「就是一萬五千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師傅那天晚上還跟我們一起數了,就是一萬五,絕對沒錯!!」

  「那麼,紫韻。」趙青山又扭頭望向了羅仙兒,問道:「你確定你昨天晚上確實看到對面的王根才,在樓上鬼鬼祟祟地張望嗎?」

  明擺著誣陷人家,羅仙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真的有些小怕怕,但注意到趙青山鼓勵的眼神,她還是咬咬牙點頭道:「我非常確定!」

  「那好,我們直接報警吧。」趙青山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是從哪摸出了一個手機,作勢就打算打電話報警了。

  正巧這個時候,王根才和他媳婦兒也氣勢洶洶地趕到了,王根才眼睛都有些發綠地吼道:「誰他媽說我偷錢呢?有種站出來再說一句!!」

  之前還在金沙觀門口頗有種群情激奮模樣的左鄰右舍,一見王根才夫妻都沖過來了,頓時就全都變成了啞巴,誰也不願意平白沾惹上這種麻煩。

  見眾人全都變成了啞巴,王根才頗有些趾高氣揚的瞥了一眼趙青山,說道:「你這小道士別給自己惹麻煩,再給我胡七八亂扯,小心我抽你!」

  「施主言重了。」面對王根才的威脅,趙青山只是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貧道報了警,若派出所查出確實不是施主做的,那貧道自然會賠禮道歉,但如果查出是施主做的話……法律自然會做出最終的審判,貧道是個守法的好道士,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怎麼著,你還真跟我杠上了是吧?!」王根才兩眼一瞪,氣勢洶洶。

  趙青山站在那裡怡然不懼,扭頭朝紫慧問道:「紫慧,你可記得,那一萬五千塊錢上面,都有些什麼容易辨認的記號?」

  紫慧努力地想啊想啊……終於回想起了趙青山說過的那些特徵,她躲在趙青山身後,說道:「那一萬五千塊錢,有十張錢上面被人用藍墨水寫了十個不同的人名,還有纏住這一萬五千塊錢的紙條,上面有印著一些紅色的痕跡,除了這兩樣之外,還有就是……」

  「行了別說了。」趙青山冷眼掃過王根才,微微勾著嘴角,說道:「剩下的那些特徵,就等派出所的員警過來了,再告訴員警吧……省的有人回去毀滅證據,這樣做,就有點不大妥當了……」

  王根才的臉色,變成了醬紫色,他怒視著趙青山,只感覺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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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7 18:23:42
第040章 就坑你了怎麼著吧

  昨天晚上在家門口接到的那張『大餡餅』,忽然間就變成了坑爹的玩樣兒,王根才就算再蠢,也明白自己這是讓眼前這個小道士給坑了。

  他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昨晚把錢拿上樓的時候,他還坐在床沿上仔細地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一萬五千塊錢,依稀記得,確實有幾張錢上面被人寫上了名字,纏繞的紙條,也確實留有紅印……

  最要命的是,保險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絲毫不見打開的跡象,裝在裡面的錢,自然也是拿不出來的。

  眼下就跟案板上的魚肉似地,一旦趙青山真的報了警,員警過來後打開保險櫃,從他家裡頭搜出了金沙觀被竊的財物……這就算他全身上下長了幾百張嘴巴,也根本難以解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怒容滿面地注視著趙青山,王根才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拳頭也在悄然間握緊了,他雙目幾乎冒火地瞪著趙青山,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王八蛋……你敢坑我?我他媽打死你!!」

  一聲怒吼過後,王根才還真是個粗魯的混蛋,三步並作兩步躥到趙青山面前,揮拳就毫不客氣地往趙青山臉上招呼了過去……

  但就在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失神尖叫的時候,趙青山卻依然嘴角含笑地站在那裡,雲淡風輕地看著自尋死路的王根才。

  站在邊上的玉姜一見王根才這個該死的凡夫俗子居然敢對玉皇大帝動手,頓時臉色一寒,怒斥一聲,「瞎了你的狗眼,休得放肆!!」

  話音未落之際,玉薑便已經化作了一道虛影,直接越過了趙青山,在下臺階的一瞬間,抬起腿狠狠一腳便踹在了王根才的膝蓋上。

  正在狂奔加速的王根才,哪裡料到會從趙青山身邊躥出這麼一位兇悍若斯的女神?左腿的膝蓋部位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不等他慘叫出來,玉薑便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金沙觀門口響起了一聲悶響,整個人淩空飛起,又被狠狠摔下的王根才,如同死狗一般癱在了地上,額前早已佈滿了冷汗,「啊……」

  全身骨頭都像是被玉薑給抖散了,王根才趴在地上,被玉薑用腳踩著,就跟被大山壓住似地,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哀嚎慘叫。

  玉薑出手的乾脆俐落,那種賞心悅目,如同電影特技一般揍人的漂亮場面,頓時引起了一片驚歎聲,那紫慧的臉上,更是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這時,趙青山才往前輕輕地跨出了一小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滿臉醬紫的王根才,慢悠悠地說道:「連貧道的徒弟都能輕而易舉將你放倒,你還敢跟貧道動手?莫非,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嗎?那你還真是夠無知的!」

  到了這個時候,王根才終於明白了,自己這一次是提到鐵板了,對方的手段、心機,根本不是他這種人所能對付的!!

  被玉薑死死的踩在了地上,王根才有些胸悶地說道:「小……小道士……算你厲害,我……我認栽了,你說,你想怎麼辦吧!」

  「怎麼辦?當然是依法辦事。」趙青山微微眯起了雙眼,聲音溫和地朝在場的眾人問道:「不知在場的諸位,有誰知道,入室盜竊該如何量刑?」

  不知道什麼時候,人群中多了個戴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青年,聽到趙青山的詢問後,他說道:「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規定,入室盜竊且數額巨大的刑事犯罪,將被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哦?」趙青山聽到這小青年的回答,朝他笑了笑,「學法律的?」

  小青年臉一紅,有些拘謹地說道:「平時略有涉及,我是學美術的……」

  「呵呵,不錯。」趙青山笑了一聲,隨後才把目光重新投到了王根才的身上,說道:「你可聽清楚後果了?萬一進去後被判個十年八年的,等你再出來,估計這個家也早就沒了。」

  「你這是陷害!!」王根才憋紅了臉,怒吼道:「這錢不是我偷的,是……」

  「是什麼?是我自己送給你的嗎?」不等王根才把話說完,趙青山就已經淡笑著反問了一句,接著就朝邊上的眾人問道:「你們信嗎?」

  答案顯然是不言而喻的,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嘲諷聲,以及眾人起哄要報警把他抓走的聲音,王根才就算再無賴,再不知道進退,也該明白自己徹底栽在了趙青山的手上,現在他就是一塊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心中慌了神,王根才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被趙青山誣陷的了,脫口而出道:「把我放開,我把錢還給你們就是了……」

  「啊……真的是他偷的啊!!」「看看,我就知道,這片地方的人,也就這孫子能夠幹出這種缺德事了。」「小道長別心軟,打個電話報警把人抓走吧,也省的我們這邊以後不安生……」

  王根才一開口,就幾乎等於承認了是自己偷走了那一萬五千塊錢,趙青山啥話都不用說了,王根才這臉面,算是丟到家了。

  面對眾人的指責,平常在這地方耍無賴、抖威風的王根才,也終於意識到了與左鄰右舍把關係鬧僵了,會是怎樣的後果……居然連一個替他求情的人都沒有,他這人緣,該是差到了什麼程度啊!!

  徹底把王根才捏在了手裡,趙青山卻並沒有如此輕易地就放過他,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偷錢也就算了,居然連廟裡的神像都敢打翻……」

  「你胡說!!」王根才頓時淚流滿面,感覺這小道士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自己家裡的一萬五千塊錢是怎麼來的,想必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可他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面不紅氣不喘地指責自己打翻了神像?

  憋紅了臉,王根才怒吼道:「錢雖然在我手上,但是神像不是我打翻的,是西區的趙文德,是他帶人幹的,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趙青山凝視著王根才,足足有五六秒鐘後,他才忽然間輕笑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你說是什麼趙文德幹的,那你告訴我,這個趙文德又是誰?」

  不等王根才說完,人群中就有人吱聲了,「哦……我知道這個趙文德,是西區的流氓頭子,跟著一個叫什麼孫什麼彪的人,給他當手下的。」

  資訊逐漸明顯了起來,趙青山點點頭,又問,「西區在哪?是個區嗎?」

  這時,靜心也從金沙觀中走了出來,說道:「趙真人有所不知,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其實是個鎮,我們這邊叫金沙村,隔了幾個村子,過去就是西區了,這西區不是區,只是個村子的名字,叫西區村。」

  金沙村也好,西區村也罷,都是河坊市的城中村,但金沙村地理位置不好,所以到現在都還是一副破舊的樣子,但西區村就不一樣了,由於緊挨著商業街,人流量巨大,到處都是酒店、飯館、KTV、酒吧,是個非常有名的娛樂村。

  當然,趙青山才懶得去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只要找到了趙文德,把毀壞金沙觀的賠償問題落實一下,管你是西區村還是東區村?

  從王根才的口中獲知了闖入金沙觀打砸的一夥人究竟是誰,趙青山也隨即點了點頭,走到王根才身旁蹲了下去,說道:「如果貧道是你的話,早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連自己的親娘都敢打,你說你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抬起手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趙青山道:「之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旦被抓進派出所去,不說多,五六年的牢,你是百分百坐定了,可為什麼這麼多人在這裡,就是沒有一個人肯為你求情呢?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我……」王根才臉色一變,正待開口反駁的時候,卻注意到了趙青山那深邃的眼神,頓時一愣,隨即沉默了下去。

  趙青山讓玉姜放開了王根才,說道:「自古便有孝字當先的說法,孝,乃我華國億萬百姓都需謹記的基本品德,失去了孝,就等於失去了一個人為人處世最基本的原則,最基本的信用,你讓誰還願意接近你?」

  「人都是群居動物,是社會性的動物,當你自己丟失了這一切,你就會發現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會舉步維艱,稍微一點風吹雨打,都能把你打得七零八落!不要以為在村中靠著拳頭就能橫行無忌,你莫要忘了,這些人,這些左鄰右舍,都可能是將來你落難之時,肯伸出援手的那個人!」

  輕輕地歎了口氣,趙青山揮手道:「記住孝,記住你自己親娘從小撫育你長大成人的艱辛……這一次,貧道姑且饒了你,但若是下次再讓貧道看見你不孝的行為,貧道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去吧……把錢拿回來,這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王根才沒想到自己居然躲過了這一劫,他愣了愣後小心說道:「可是,我家的保險櫃……」

  「已經可以打開了。」趙青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轉身進去了。

  王根才則是傻在了門口,他……他怎麼會知道我家保險櫃打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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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師尊身邊不缺女人

  王根才在媳婦兒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逃回了家中,而趙青山在門口的這一番舉動,也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樹立起了一個不錯的形象。

  拿著王根才讓他媳婦送回來的一萬五千塊錢,趙青山直接遞給了滿臉崇拜之色的靜心,說道:「這一萬五千塊錢,就當是貧道和徒兒玉姜,在金沙觀中的吃喝開銷吧,道友莫要推辭,金沙觀需要這筆錢。」

  本想拒絕的靜心,一聽到趙青山說的話,也是猶豫了片刻,便十分乾脆地接過了這一萬五千塊錢,感激的說道:「謝謝真人……」

  「無需多謝。」趙青山笑著搖了搖頭,掃視了一圈金沙觀,說道:「此次金沙觀雖然遭了歹徒破壞,但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呃。」靜心愣了愣,小心的問道:「真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金沙觀遭到了破壞,但金沙觀畢竟年久失修,若沒有這次劫難,金沙觀哪來修繕的錢?」趙青山嘴角微微上挑,說道:「誰破壞的,就讓誰來修,金沙觀從裡到外,都得重新修繕一遍!」

  靜心不是傻子,一聽趙青山的這句話,她就明白了趙青山的意思,頓時瞪大了雙眼,說道:「真人該不會是想找那些人賠錢吧?」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打碎了神像,踢壞了大門,踩壞了菜園,這些帳他們難道不該償還嗎?」趙青山神秘莫測地笑了笑,說道:「總之,你們先留在這裡打掃一遍,下午的時候,就該去找工人過來確認修繕的事情了。」

  「那真人您……」靜心聽得一陣膽戰心驚,說道:「貧道說句真人不愛聽的話,西區那邊烏煙瘴氣,能在那裡站穩腳的,都不是什麼普通的善茬,找這些人要錢,又跟虎口奪食有什麼區別?真人您三思啊!!」

  「虎口奪食?」趙青山聽得一陣樂,悠哉悠哉地說道:「別說這群人連條野狗都算不上,就算他們真的是老虎,那貧道也得敲碎了他的牙齒,讓他乖乖把到嘴的肉,給貧道重新吐出來!!」

  說完這句話,趙青山不再給靜心阻撓的機會,一個眼神示意玉薑留下後,便直接離開了金沙觀,往王根才所說的西區村走去。

  望著趙青山離去的背影,靜心滿臉擔憂地說道:「真人也太托大了……那群人可不是王根才這樣的無賴,手裡頭要刀有刀、要槍有槍的,真人再厲害也只是血肉之軀,能打得過幾個人呢?!」

  「靜心道友就請寬心吧。」聽到靜心在一旁擔憂的自語聲,玉薑卻是輕笑了一聲,說道:「貧道跟隨師尊走南闖北,還沒見過師尊處理不了的事情呢……既然師尊說了能夠敲碎虎牙,那就算是龍牙,也經不起師尊他一頓敲啊!」

  玉姜是趙青山的弟子,應該是幾個人當中最瞭解趙青山的人……聽到她的話,靜心這才稍稍地放寬了一些擔憂,輕歎了口氣,「希望真人不會有事吧。」

  這個時候,紫慧突然扭扭捏捏的走到了玉薑的面前,明明看起來年紀要比玉薑大了六七歲,可她卻微微紅著臉,說道:「玉姜姐姐……我之前看到你打那個王根才的時候,好厲害好厲害啊……這些都是趙……趙真人教你的嗎?」

  「嗯。」玉薑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紫慧,煞有其事地點頭道:「師尊的本事深不可測,萬般妙法,我也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這一刻,玉薑分明看到紫慧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起來,眉宇間隱隱流露出渴望的神色,遲疑著問道:「那……玉姜姐姐……你……你可以教我嗎?」

  「這個……估計不能。」玉姜特意看了一眼邊上的羅仙兒,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青雲觀雖然以振興天下道教為己任,但在青雲觀中,師尊是從來不會教導任何弟子的,師尊的妙法,只有師尊的入門弟子才能學習。」

  「要拜趙真人為師啊……」紫慧明顯眼神一黯,輕輕地歎了口氣,「看來,我註定是與這些神奇的本事無緣了……」

  「當然,這也不是一定的。」玉薑笑了笑說道:「有時候師尊他來了興致了,也會在龍宿山上召集所有的道家真修,為他們講解道法,傳授妙法……從某種角度來說,龍宿山的所有真修,都是師尊的記名弟子。」

  「趙真人很厲害嗎?」經過早上的事情,紫慧對趙青山的抵觸心理,似乎也被降低了許多,她眼眸中閃爍著好奇的神光,追問了起來。

  但對於這個問題,玉薑卻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師尊會的東西,很多人窮極一生都不可能接觸到……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師尊臨走前交待我們打掃宮觀,我看我們還是趁早開工吧。」

  紫慧正好是心癢癢的階段,可玉薑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原有的問答氣氛,弄得紫慧好一番不上不下,難受地幾乎像是有貓在肚子裡亂抓亂撓。

  玉薑走開了,紫慧滿臉的納悶,但這個時候羅仙兒卻追上了玉薑,和她並肩而走,小聲的問道:「玉薑,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看著自己成仙前在陽間的表姐,看著她臉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玉薑心中好笑,表面上卻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羅仙兒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紅暈,微微低下頭,用很小聲很小聲的聲音,朝玉薑問道:「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師尊他究竟有沒有物件了?」

  「這個問題啊……」玉薑眼中閃過一絲調笑的味道,頗有些俏皮地說道:「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問師尊他呢?他想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羅仙兒一陣心煩氣躁,趕忙拉住了準備離開的玉薑,臉上露著討好地笑容,扭捏著說道:「我以前問過他,可他不肯告訴我啊……玉薑,你就行行好,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這樣啊。」玉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眯著眼笑了笑,說道:「那我只能告訴你,師尊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從來不缺……女人?」羅仙兒如遭雷擊,直接愣在了那裡。

  而與此同時,離開金沙觀趕往西區村的趙青山,也已經來到了西區村的週邊,遠遠就看到了一條足以容納六輛車並駕齊驅的大馬路。

  由於時間還是早上十點多鐘,剛剛結束一整夜喧鬧的西區村還十分的安靜,大街上只能看到幾個環衛工人在拖著環衛車,打掃著昨晚留下的垃圾。

  趙青山在西區村的街頭站了一會兒,也沒見多少人在這裡走動,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騎著三輪車經過的三輪車車夫,他便上前幾步,客客氣氣地把人給攔了下來,「這位施主,貧道打聽個人……」

  「哦?誰?」騎三輪車載客的車夫,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滿臉胡茬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憨厚,但一雙小眼睛,卻透露著精明的神光。

  聽他的口音,倒不像是河坊市的本地人,趙青山笑了笑後說道:「貧道要找一個叫趙文德的人,不知道您聽說過這個人沒有。」

  「喲……小師傅,這你可問錯人了。」三輪車夫搖搖頭,說道:「你要問我哪家KTV、哪家酒店的,我直接拉上你就過去了,但是你要是打聽人的話,問我可沒用,我誰也不認得。」

  「呃……」出師不利的趙青山楞了一下,接著才靈機一動,拉住了蹬車就準備走人的三輪車夫,問道:「那,你不知道趙文德,可知道一個叫做孫志彪的人,他在這一帶,應該挺有名的。」

  「孫志彪?」三輪車夫皺起眉頭想了想,忽然間身子一震,猛的抬頭朝趙青山問道:「你找他幹什麼?」

  果然知道麼……

  趙青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稽首道:「無量天尊……貧道找他自然有事。」

  「那行,你上來吧。」三輪車夫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趙青山,點頭道:「我拉你過去,五塊錢不二價,也省得你自己走了。」

  趙青山只能笑笑,掏出五塊錢坐到了三輪車上,「施主認識孫志彪?」

  「我哪能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啊。」三輪車夫蹬著腳踏板,頭也不回地說道:「孫志彪可是西區村的村長,瞧見那邊的一排房子沒?全是他蓋的,街上好幾家酒店、KTV、酒吧、桑拿館,全是他開的……有錢的很呢。」

  趙青山終於聽到了讓自己滿意的消息……有錢得很嗎?無量天尊……那貧道宰起來,這手感估計也不會太差吧?

  三輪車夫帶著趙青山來到了西區村最裡面的一排小洋樓前,指著斜對面的一幢小樓,朝趙青山說道:「看到那邊的那幢小樓沒?那裡面住著的,就是孫志彪最喜歡的一個二奶,這個時間如果不差的話,他應該就在裡面。」

  趙青山奇怪的看了一眼三輪車夫,這傢伙不錯啊,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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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也不過如此麼

  目送著趙青山走向了斜對面的那幢小樓,三輪車夫調轉車頭之後,卻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遲疑了片刻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臉上流露出恭謙的神色,說道:「喂,是明哥嗎?哎哎,我是老周啊……也沒什麼大事,我剛剛拉了一個小道士,他是來找孫志彪的……」

  三輪車夫的話音還未落下,從邊上就伸過了一隻手,直接奪走了他的手機,「我說,施主這麼做,未免有些不地道了吧?」

  明明已經走遠的趙青山,也不知道何時又折返了回來,拿著三輪車夫的手機,趙青山笑眯眯地望著他,「貧道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在這兒通風報信了?」

  被趙青山抓了個現形,三輪車夫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但他卻解釋道:「小道長別誤會,我可不是打電話給孫志彪的人的……」

  「哦?那是打給誰的?」趙青山把玩著手機,直接跳到了三輪車上,坐下後說道:「貧道也不管你是打給誰的了,總之帶貧道找到孫志彪,別再騙人了。」

  「呃……」三輪車夫愣了愣,奇怪道:「小道長為什麼說我騙人?這幢小樓,確實是孫志彪情婦的家啊,我可沒騙你!」

  「但關鍵是,那幢小樓當中空無一人。」趙青山淡淡的瞥了一眼三輪車夫,說道:「帶我找到孫志彪,或者去找你的老大。」

  「小道長認識明哥?」三輪車夫面色古怪地看了看趙青山手中還沒掛斷聯繫的手機,說道:「那小道長為何不跟我們明哥聊聊呢?」

  趙青山注意到三輪車夫的奇怪表情,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裡拿著的手機,饒有興致地把手機舉到了耳邊,問道:「偷聽的感覺怎麼樣?」

  「……」手機那頭的人明顯一愣,片刻之後他才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是個聲音非常有磁性的中年男子,「哈哈哈哈……你這小道士還真是有趣,明明是我跟老周在講電話,怎麼就成了偷聽了?」

  「因為手機現在在貧道手上。」趙青山看了一眼三輪車夫,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舒舒服服地在三輪車車墊上靠了下去,說道:「你們跟孫志彪是對著幹的?告訴貧道他現在在哪,對你們沒壞處。」

  「哦?小道長是要找孫志彪幹什麼呢?」被三輪車夫稱之為明哥的中年男子,卻是沒有回答趙青山的提問,而是笑著反問了一句。

  趙青山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直接說道:「貧道有筆帳,要尋他好好地算一算,找不著正主的話,這帳豈不是也沒法算了?」

  「你就不怕他削你?」明哥饒有興致地問道。

  而趙青山則是眯起了雙眼,舉著手機說道:「從來都只有貧道削人的份。」

  「……哈哈哈……你這小道士還真的不怕死,夠狂,明哥喜歡!」那中年男子再次大笑了起來,說道:「你把手機遞給老周吧,我來跟他說。」

  趙青山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就把手中的手機丟還給了三輪車車夫老周,同時說道:「拜託你下次出來蹬三輪的時候,皮鞋別擦得那麼亮,襪子也別弄得那麼乾淨,好歹敬業一點吧?」

  老周接住手機,聽到了趙青山調笑的話,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鋥亮的皮鞋,苦笑一聲,說道:「小道長的眼睛還真夠尖的,以後我會注意的……」

  說了一句話,老周便拿著手機朝電話那頭的明哥問道:「怎麼處理?」

  「你蹬三輪把人送到中街的慢搖吧去,告訴那個不要命的小道士,孫志彪就在慢搖吧的三樓,很有可能正在對小吳兄弟刑訊逼供……當然,後面的話沒必要告訴他,把他送過去後,安排兩個人在附近盯著。」明哥說道。

  老周答應了一聲,掛斷電話收起了手機,朝趙青山說道:「坐穩了,我這就送你過去……但是醜話說在前面,孫志彪身邊的人,可沒一個是善茬!」

  趙青山無動於衷地笑了笑,根本就不把老周的提醒放在心上,他唯一有點好奇的是,這個明哥又是哪路貨色?似乎是在針對孫志彪啊……

  西區村的中街,並不是西區村最繁華的街道,而是一條興建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如今已經快到報廢階段的街道,僅有的十幾家店鋪,以速食店為主,整條街上只有一家經營慘澹,卻至今還在開門營業的慢搖吧。

  老周蹬著三輪車,把趙青山送到了中街,于路邊停下車後,他扭頭朝趙青山說道:「看見前面的那塊大招牌了嗎?那家慢搖吧就是孫志彪一夥人的老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孫志彪此刻應該就在慢搖吧的三樓。」

  順著老周所指的方向望去,趙青山果然看到了一塊最少有五米高的大招牌,招牌上掛著還沒熄滅的彌紅燈,在中街上看起來,非常地醒目。

  臉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趙青山微微點了點頭,從三輪車上跳了下去,但往前走了沒幾步,他又忽然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對了,需要貧道幫你們把那個小吳兄弟,從慢搖吧裡救出來嗎?」

  老周愕然片刻,失笑道:「小道長不僅眼尖,這耳朵也聰靈地很啊……如果小道長能把小吳兄弟從裡面救出來,我們明哥必有重謝!」

  趙青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如閒庭信步一般,慢條斯理地走向了前方的那家慢搖吧,絲毫看不出有半點慌亂的神色。

  老周坐在三輪車上望著趙青山離去的背影,有心想說一句趙青山不自量力吧,可到了嘴邊後,他卻又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好像……好像趙青山真的有可能會把人從裡面救出來似地?

  但問題是,這家慢搖吧可不是普通的慢搖吧,裡頭聚集的那些青壯年,都稱得上是孫志彪手下的悍將,個個都有一身不弱的搏鬥實力,再加上各種武器的話……赤手空拳過去的趙青山,怎麼可能會是他們的對手?

  老周搖搖頭嘀咕道:「我居然還對一個瘋子產生了信任感……真是奇怪了!」

  就在老周呢喃自語的時候,之前被他裝回到口袋當中的手機,卻是發出了一陣悅耳的鈴聲,老周接通電話之後,明哥的聲音又從裡面傳了出來,「老周,把人送到了沒有?」

  「明哥,剛剛送到呢。」老周警惕地看了一眼街道兩側,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小道士耳朵尖的很,剛剛還問我,要不要把小吳兄弟救出來呢……」

  「就憑他?省省吧!」明哥在電話那頭淡淡地說道:「自己能活著出來就是神仙保佑了,還想救人呢……告訴一聲老甄,就說行動暫時取消,讓所有兄弟都原地待命,暫時不要有任何行動了。」

  「可是明哥,小吳他還在孫志彪手裡呢!」老周忙道:「兄弟們一大早都蹬著三輪車在這兒看著呢,小吳絕對還在孫志彪手裡,還沒出來呢!」

  「小吳這事兒辦得忒沒有章法,如果不是他自己暴露了身份,咱們早就拿到足以讓孫志彪丟掉小命的證據了!」提起這件事,明哥有些氣惱地說道「不能因為小吳一個人亂了全盤計畫,按我的吩咐去做吧!!」

  「我……」老周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吧,我知道了,我這就通知老甄他們……行動暫時取消!」

  正當老周咬牙答應明哥安排的時候,趙青山也已經來到了那家慢搖吧的門前,在門口停下腳步,仰起頭看了看慢搖吧早已鏽跡斑斑的大招牌,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玩味的笑意,「貧道長這麼大,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自言自語後,趙青山直接忽略了慢搖吧門口守著大門的幾個年輕人,抬腿就朝慢搖吧的大門走去,他這邊一動,那幾個年輕人就警覺了起來。

  「喂,這臭道士,你不准進去,聽到沒有?!」幾個年輕人擋死了進門的路,其中一人說著話,伸手就往趙青山的胸口推去,半點客氣都沒有。

  按照趙青山的脾氣,素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過來也是一樣。

  就在那年輕人的手掌即將觸碰到趙青山胸口道袍的時候,根本沒見趙青山有任何舉動,這年輕人的手,就忽然間轉移了方向,整個人也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平衡,『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幾個年輕人臉色頓變,只可惜,趙青山壓根兒不打算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雙手輕輕擺動之際,這幾個年輕人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位似地,頓感渾身上下瘙癢難耐,倒地打滾的同時,也在瘋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癢……癢死我了……哈……哈哈哈……」

  在一陣鬼哭狼嚎中,趙青山施施然進入了這家慢搖吧,三分鐘後,慢搖吧便陷入了瘋狂的大笑聲中,趙青山所過之處,沒有一個人能夠抵擋得住那種令人恨不得撞牆的瘙癢感,統統倒地之後打滾大笑,如同一群瘋子。

  趙青山搖了搖頭,自語道:「也不過如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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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壞掉的都是古董文物

  拎著殺牛刀砍翻了一群小雞,趙青山邁著蕩漾的步伐,直接從慢搖吧的一樓,上到了慢搖吧的三樓,稽首高宣道:「無量天尊……貧道來算帳了。」

  而與此同時,距離慢搖吧大門口約莫四十多米的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銀灰色小轎車上,坐在車上的幾個人,早就已經瞠目結舌了。

  駕駛座上拿著手機的一個中年男子,呆呆的望著慢搖吧門口,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直到電話那頭傳來明哥的聲音,「喂?怎麼不說話了?那小道士進去沒有啊?快點告訴我!!」

  拿著手機的中年男子,這才愣愣的回過神來,臉上透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驚呼道:「天吶明哥……你從哪找來這麼個怪物?簡直不可思議!!」

  電話那頭的明哥聞言一愣,也顧不上解釋什麼了,直接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趕緊別墨蹟了,快點告訴我怎麼回事!!」

  「明哥,那小道士進去了……我們根本沒看到他做了什麼動作,那些擋在他前面,試圖阻攔他的人,就一個個都跟抽風了似地,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又是打滾又是撓牆的,都……都在發瘋似地大笑……」

  「大笑?」明哥聽得滿頭霧水,「什麼事情這麼好笑?你倒是說清楚啊!」

  「不是好笑,應該是癢……對,就是癢,奇癢難耐那種癢!」中年男子舉著手機,凝視著慢搖吧門口陸續昏厥過去的幾個人,說道:「都暈了,也不知道是笑抽過去了,還是被癢給折騰的昏死過去了……」

  「……行啊,那小道士有點手段啊!」明哥在那邊聽得又驚又喜,直接下令道:「那你們幾個也別在車上坐著了,趕緊過去看看,告訴我裡面的情況!」

  車上的幾個男人立刻推開車門下了車,結果等他們沖進慢搖吧大門的時候,慢搖吧裡頭依然放著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可那些原本都在裡面坐著的青壯年,卻全都倒在了地上,整個慢搖吧簡直一片狼藉。

  這幾個男人沒有遲疑,立刻把慢搖吧裡面的情況告訴了居於幕後指揮的明哥,明哥一聽是這種情況,頓時大喜過望,下令道:「通知兄弟們,全體出動!」

  這個時候,慢搖吧的三樓,趙青山已經繞過了十幾個還在地上狂笑打滾的青年人,面帶微笑地走到了臉色鐵青的孫志彪面前,「無量天尊,孫施主好高的雅興……這位小兄弟怕是撐不下去了,不如讓貧道將他帶走吧。」

  孫志彪是個年近六旬的男人,染著一頭黑髮,西裝革履地樣子,不像是個黑幫大佬,倒像個出入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

  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稍微有些圓潤的下巴,把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給逆轉了過來,頗有些書生氣的樣子,而且還是個教授類型的人物。

  只可惜,孫志彪此刻的表情相當難看,他凝視著趙青山,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你是誰?也是他們找來的人?!」

  「他們?」趙青山笑了笑,搖頭道:「孫施主可不要誤會,貧道只是過來算筆賬,可不是來給別人當打手的,你也無須害怕,貧道下手從來都知輕重的。」

  「……」孫志彪差點暴走,一聲不吭沖到三樓,輕描淡寫放倒了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十幾個人,把人都快變成瘋子了,居然還說自己知道輕重?!

  但是,面對這樣一個不知深淺的神秘角色,孫志彪也不會冒然反抗,他猶豫了片刻,朝趙青山問道:「那麼……不知道道長今天來我這裡,是為了……」

  「貧道懶得理會你們這些世俗中人的恩怨糾葛,貧道之前也說過了,貧道只是來找孫施主算筆賬的。」趙青山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之色,朝著孫志彪點了點頭,說道:「昨天晚上,貧道的金沙觀,讓一群歹徒給砸掉了,不知道孫施主你,可曾聽聞過這件事情了?」

  「……」孫志彪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用盡可能平靜一些的語氣,朝趙青山說道:「道長應該是找錯人了,孫某可不知道什麼金沙觀,更沒有派人去砸過任何廟宇,道長怕是誤會了。」

  「誤會了嗎?為什麼貧道覺得沒有誤會呢?」趙青山眯起了眼,臉上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孫施主手下,可有一個叫做趙文德的人?」

  「阿德?」孫志彪一聽這名字,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好像昨天晚上趙文德帶人把那小兔崽子抓回來的時候,說過是從什麼廟裡抓出來似地?

  見到孫志彪臉上表情的變化,趙青山就知道他肯定想起來了,當下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說道:「昨天晚上,孫施主手下的趙文德,帶著一群歹徒趁貧道不在觀內的時候,闖入了貧道的道觀……」

  孫志彪就納悶了,不就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麼?犯得著讓你就跟報仇雪恨似地,一路從一樓打到三樓來,嚇得老子汗毛直立嗎?!

  不等趙青山把話說完,財大氣粗孫志彪,就直接擺了擺手,說道:「道長無需多講了,這件事情孫某倒是有所耳聞……既然損壞道長道觀的人是孫某的手下,孫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損壞了多少東西,還請道長計算一下!」

  趙青山笑了,他站在那裡慢條斯理地說道:「金沙觀傳承至今,這還是第一次讓人砸掉了觀裡的招牌,貧道便算給你聽一聽,你仔細聽清楚了!有著八十多年歷史的大門、四十多年歷史的八仙桌、二百多年歷史的匾額、七百多年歷史的神像、三百多年歷史的菜園……」

  孫志彪聽得一陣頭大如鬥,趕忙打斷了趙青山的話,說道:「道長就不用細細清點了,就告訴孫某,一共需要賠償多少錢吧!」

  「除了神像之外,其餘的東西都是金沙觀祖師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本身的價值或許不高,可件件都是古董,對金沙觀日後的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趙青山沉吟著說道:「如今卻毀在了孫施主的下屬手上,令金沙觀上下所有道士都難以接受……這樣吧,貧道也不多說,孫施主拿個兩百萬過來就行了。」

  「什麼?兩百萬?!」孫志彪氣的差點吐血,正待說話呢,卻見趙青山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擺擺手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在孫志彪驚愕無比的眼神注視下,趙青山說道:「先別急,貧道的話還沒說完呢……這些東西倒都是次要的,關鍵是那尊有著七百多年歷史的神像,那可是一件文物,價值連城呢!」

  「……那麼,依道長的意思,這尊神像又該賠多少錢呢?」孫志彪簡直咬緊了牙關,從來都只有他訛人的份,哪裡有被別人訛詐的時候?眼下倒好,這小道士不僅要訛他,而且還打上門來訛他了!!

  整個西區村都是他當家做主的,在這片地方,不說隻手遮天,少說也是跺跺腳整個西區村都得跟著震三震!作為城中村的村長,孫志彪厲害著呢。

  眼神變得陰晦了許多,語氣也生硬了起來,孫志彪這次是真的怒了,從來沒有人敢來欺負他,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最後不是變成了朋友,就是變成了死人!對待敵人,孫志彪可從來不知道手下留情四個字怎麼寫!

  當著孫志彪的面,看著他臉上陰沉的表情,趙青山卻根本不怕他,笑眯眯的望著他說道:「七年前就有一位古董商看上了貧道觀內的那尊神像,當時他的開價是四百萬,如今七年過去了,貧道收你八百萬,應該不為過吧?」

  「哦?照道長的意思……孫某應該給你一千萬,作為損毀道觀的賠償咯?」孫志彪眯起了眼,眼眸中隱隱有縷縷寒芒在閃爍,他聲音低沉地說道:「道長就一點都不怕,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嗎?!」

  「貧道是在天庭登記過的,就算是羽化了,那也不過是提前成仙了而已。」趙青山保持著臉上笑眯眯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說道:「倒是孫施主,全身上下殺氣彌漫,將來若是死了,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可還留著你的位子呢!」

  「哼!你怎麼不去搶呢?!」孫志彪忌憚趙青山那種看不清摸不著的神奇手段,但並不代表他就會因為忌憚,而真的拿出一千萬交給趙青山!

  他只是看著趙青山,淡淡說道:「一千萬現金對我來說,數目太大了……今天怕是沒辦法交給道長帶走,不如這樣,道長留下道觀的地址,等孫某這邊湊齊錢了,再派人給道長送去?」

  出乎孫志彪的預料,這麼明顯的推脫之意,甚至是不懷好意的提議,居然得到了趙青山的認可……

  「如此也好。」趙青山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稽首道:「那就勞煩孫施主把錢送到貧道的觀中了……對了,這位已經被你們打的不省人事的小兄弟,貧道就順便帶走了,孫施主莫要忘了答應貧道的事情。」

  孫志彪直勾勾的望著趙青山,心裡在想,這厲害到有點像非人類的傢伙,難道是個傻子加白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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