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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ind011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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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伏醉] 重鑄天宮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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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0 00:52:15
第026章 聲勢浩大的破壞行動

  主峰巴格神山發生劇烈震動,影響範圍直接擴散到了巴賽洛金天神山脈的其它山峰,在一陣陣劇烈的震動當中,無數岩石從山峰上崩塌下來,大地震動、山峰顫抖,驚跑了無數飛禽走獸。

  趙青山一看巴格神山已經遭受到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山巔上原本恢宏奢華的宮殿,也早已變成了一片殘垣斷瓦,至於那些面對危險而面不改色,淡然自若跪在地上祈禱天神保佑的神職人員,也早已變成了灰灰。

  眼看整座巴格神山都遭到了打擊,趙青山卻嘴角一掀,並沒有就此放過巴格神山的意思,他縱身飛起,說道:「所有人離開山峰!」

  正在清理最後殘局的蔣雄等人聽到趙青山的話,先是一愣後,便也飛離了巴格神山,飛到高空之中看著還在下方的趙青山,都有些奇怪,趙青山究竟想幹什麼?山上的建築都已經被毀地差不多了,還能做什麼呢?

  結果,就在蔣雄、崔英等人驚愕的眼神注視下,趙青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身高近三十丈的巨人,右手一揮間憑空凝聚出了一根無比粗大的鏈條,甩動鏈條將整座巴格神山給緊緊地捆綁了起來。

  只見趙青山斷喝一聲,雙手猛地用力,整個人就如同炮彈一般沖天而起。

  在這個過程當中,一頭被他握在手中,一頭捆在巴格神山上的鏈條,也是一下子繃直了,巨大的力量牽動整座巴格神山,使得巴格神山再一次劇烈的晃動起來,『轟轟』的巨響不絕於耳。

  山體開裂,巨石滾落,在蔣雄等人愕然的目光當中,趙青山再一次斷喝一聲,繃直了雙臂,使勁一拽手中的鏈條,「給朕起來!!」

  「哢嚓……」一聲巨大的聲響,就在趙青山斷喝之後驟然響起,這座高達五千多米的山峰,居然被趙青山生生地拽動了!

  無數寬大的裂縫出現在其它山峰與巴格神山相交的位置上,裂縫不斷的擴大蔓延,恍如一條峽谷新生一般,帶給人難言的視覺震撼。

  伴隨著趙青山第二次用力,巴格神山轟然間就被直直地拖上了天空,換而言之,整座巴格神山都被趙青山連根拔起了!!

  巨大的山峰被拖上了天空,原本巴格神山所處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道無比寬廣的空隙,大地上還殘留有巴格神山的岩石,可山峰的主體,卻已經完全離開了地面,在趙青山的拖動下,出現在了離地近萬米的高空之中。

  趙青山一甩手散掉了捆住巴格神山的鏈條,身形晃動之際出現在巴格神山的底部,抬腿就一腳踹在了巴格神山底部的岩石上。

  巨大的力量迫使原本山峰朝上的巴格神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變成了山底朝上,山頂朝下的狀態。

  將巴格神山變成這副模樣後,趙青山這才飛回到了巴格神山的底部上方,整個人身上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如流星一般踩踏在了巴格神山的山底上,推動整座大山,朝著下方快速落去。

  由於速度實在太快,蔣雄等人甚至只能看到空中有一道巨大的火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空中落下,如流星般撞向了下方的地面……

  「轟隆隆……」高速降落使得山體摩擦起火,在熊熊烈火間,這被翻了個個的巴格神山,就已經狠狠地撞在了原先的位置上。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大地開裂,無數裂縫如蜘蛛網一般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大地在顫抖,空氣在咆哮,強烈的勁風帶動起無數的塵埃,呈圓形朝著四周圍蔓延開來,聲勢驚人!

  等到塵埃落定,蔣雄等人再定睛望去的時候,整座巴格神山已經完全鑲嵌在了原先的地面上,只不過山頂出現在了下方,山底則面朝天空……

  做完這一切,趙青山這才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縱身起飛,朝著蔣雄等人喊道:「諸位愛卿,該去下一個地方了,都準備好了麼?」

  「回稟陛下,都已經準備好了!」趙青山如此威猛的舉動,帶給了蔣雄等人一種難言的亢奮之感,一見趙青山飛了回來,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地,興奮不已,「陛下,我們把剩下的兩座山,也給翻個底朝天吧!」

  趙青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朝下一個目標,也就是西方世界三座神山當中,名列其二的左佩絡金神山。

  蔣雄、崔英、聞仲、羅宣、朱佩娘五人相互間對視了一眼,也是緊緊地跟了上去,這種大肆破壞的爽感,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難得有這次機會,不好好的發揮一下,宣洩一下,又怎麼對得起趙青山呢?!

  就在趙青山、蔣雄等六人毀掉了巴格神山,轉而將矛頭對準下一座神山的時候,莫愁、朱招、高震、方貴、金奎、孫寶等人,也已經在各自的區域當中展開了大肆破壞的行動,一座座被西方蠻夷用來傳教的建築,在這些東方天庭的仙神肆虐下,如爛泥建築一般轟然倒塌。

  這邊趙青山等人越拆越勇,浩大的聲勢幾乎席捲了整個西方世界,作為西方世界的主宰,那些西方蠻夷又怎麼可能沒有收到此類的消息?

  但是,當他們面對各種彙聚而來的情報時,卻被這些情報給狠狠地刺了一下心窩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報,會是真的情報!

  位於西方世界靠近極北之地的一片冰原當中,在那厚厚的冰層之下,冰涼刺骨的海水當中,有一片籠罩在白色光幕當中的龐大建築群,這些建築群的樣式,幾乎完全區別於地球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主流建築!

  從遠處看,這些建築就像是一根根海草編織起來的草屋,形狀基本相似,都是類似蘑菇一樣的建築。

  但是走近了之後才能發現,這些草屋並不是真正的草屋,而是利用一種深綠色的,不知名的金屬建造而成,由於金屬表面上覆蓋有奇特的紋路,因此看起來才會像是海草一般。

  雖然這些建築成群成群地建造在一起,可幾乎每一座建築都會緩慢地移動,看起來就像是個大漩渦,圍繞著中心一座大型的建築緩慢盤旋。

  此時此刻,就在這座位於正當中的建築內,二十多名後背上長有六對金色羽翼的男女,正圍聚在一張大桌的四周,臉上堆滿了驚容。

  而在這張大桌的正前方,則是站著一個身材枯瘦、眼眶凹陷像個乾屍一樣的中年男子,他沒有翅膀,卻是此處的主宰之人。

  一張張情報飛快的彙聚過來,出現在這個中年男子的面前,他一張一張的拿起來看,臉色就一點一點地陰沉下去,因為這些請報上寫著……

  「報!!巴格神山遭遇東方天庭仙神的攻擊,羅薩已經遇難,整座巴格神山被對方連根拔起,倒插在了地上,損失慘重!據目前瞭解,巴格神山遭遇襲擊時,曾有數萬名東方天庭的仙神在那露面,具體實力暫時不祥。」

  「報!!烏瓦托市主教堂遭遇東方天庭仙神的攻擊,神職人員死傷過半,教堂已被完全拆毀!當時參與襲擊的仙神數量大約在一萬到兩萬之間,聲勢浩大,東方天庭仙神來勢洶洶!!」

  「報!!克拉美市兩座教堂遭遇東方天庭仙神的攻擊,神職人員……」

  所有的情報都是令人惱火,令人震怒的壞消息,沒有哪怕一條好消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面前的大桌上!

  中年男子冷漠的眼神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嘶啞地如同磨砂一般,「東方天庭十數萬仙神闖入我西方教區大肆毀壞教堂、神山,按這個速度讓他們繼續下去,恐怕要不了兩日,我西方教區就會變成一片荒蕪的死地!」

  圍聚在大桌周邊的那些男女相互間對視了一眼,當場就有一個東方人面孔的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抱拳道:「啟稟主帥,屬下這就帶三千精銳去滅了這些囂張狂妄的東方仙神,殺殺他們的銳氣!」

  「是啊,主帥請下令吧,這些東方仙神必須全部去死!」那男子身旁的一個黑皮膚的女人,扇了扇背上的六對金色羽翼,殺氣騰騰地說道:「我們有必勝的把握,若不能阻擋這些該死的東方仙神,屬下願意提頭來見!!」

  「夠了!」不等後面的人繼續表達忠心,這中年男子就已經皺起眉頭重重的喝斥了一聲,冰冷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他說道:「眼下整個西方教區只留下不到十萬人,天庭仙神的戰力如何,你們也應該是心知肚明的,誰願意捨棄背上的金翼,就領兵去迎戰吧!」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眾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沉默了下去,東方天庭仙神的戰鬥力,他們可是瞭解的非常深刻了,在人數完全對等的情況下,東方天庭幾乎就處於絕對的上風,他們沒有半點勝算。

  中年男子,也就是那個被稱之為主帥的男人,見在場的這些人全都沉默了下去,臉上明顯浮現出一抹冰冷的冷笑之色,微微抬手對著北方一拱手,說道:「主神大人閉關多年,若此時丟掉了西方教區,你們認為主神大人會如何?」

  那二十多個男女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顫,齊唰唰將目光聚集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上,其中有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按照主帥您的意思,我們該如何應對此事?」

  「西方教區三大主帥,有二人領兵五十八萬闖入了東方神州,如今留守西方教區的,都是本帥的部眾,你們認為本帥會讓他們去送死嗎?」中年男子眯起了眼,問道:「薩娜,東方神州的戰況如何了?」

  「啟稟主帥,東方神州的天庭,近來動作頻頻,二位主帥在那邊也是遭到了抵抗甚至反擊,損失在不斷的擴大……」一名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子站了起來,對著中年男子一抱拳,流暢地回答道。

  「也就是說,謀奪東方神州的計畫,已經遭到了巨大的阻力,再繼續進行下去的話,會讓損失進一步擴大咯?」中年男子揚了揚眉梢,繼續問道。

  「是這樣沒錯。」那名叫做薩娜的年輕女子點點頭,直言不諱地說道:「比起東方天庭的實力,我們西方教的實力還遠遠不夠,一旦東方天庭認真起來,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其實屬下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就打入東方神州?我們在西方不是……」

  「薩娜!」不等薩娜把問題問出口,中年男子就已經臉色一寒,眼眸中閃過一次冷冽的殺意,斥道:「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屬下該死……」薩娜猛的驚醒過來,後背上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跪在了地上,右手握拳貼在冰冷的地面上,低頭道:「請主帥責罰!」

  「哼!起來吧。」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輕輕地一抬手後說道:「既然顛覆東方天庭在神州大地根基的計畫遇到了阻力,且希望大大降低,那麼,這個行動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進行下去了……戈洛。」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應聲而出,「屬下在!」

  「你即刻趕往東方神州,找到二位主帥,通知他們立刻收整兵馬,返回西方教區應付那些闖入的天庭仙神。」這中年男子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而這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也沒有遲疑,立刻抱拳答應了下來,「是,主帥!屬下這就出發趕往東方神州!」

  中年男子點點頭,把目光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東方天庭闖入我西方教區,無非就是打著神州人所說的,圍魏救趙的主意,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准擅自行動,他們既然願意破壞……那就讓他們破壞個夠吧!」

  頓了頓後,他又補充道:「馬上關閉通道,在那些東方天庭的仙神離開西方教區之前,嚴禁任何人出入神域!絕對不能讓東方天庭知道四大神域的位置!都聽懂了嗎?」

  「是!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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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危機解除

  天庭一共來了三十六個人,連趙青山一起也只有三十六個,但卻在一夜間幾乎把整個西方世界給拆的鬼哭狼嚎,許許多多有著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歷史的建築物,在這一次大橫掃當中被徹底的毀壞,只留下了一堆殘垣斷瓦。

  而趙青山也沒想到,整個拆毀的過程居然會順利到如此程度,沒有一個西方蠻夷出面攔截,也沒有任何一個西方蠻夷出現在自己等人的視線之中。

  整個西方世界的蠻夷小妖,似乎一瞬間全都人間蒸發了一般,令趙青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疑慮。

  一開始毀掉巴格神山的時候,還在巴格神山上發現了一個背生六翼的蠻夷小妖,這就說明西方世界的蠻夷小妖,肯定留下了一定數量的留守部隊。

  按照常理推斷,西方蠻夷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傾巢而出的蠢事,留給東方天庭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

  也就是說,西方世界一定還有數量不少的西方蠻夷,正隱藏在某些陰暗的角落當中,默默注視著自己等人在西方世界大肆破壞……

  可關鍵問題是,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呢?因為自己手上那些仙兵法豆製造出來的虛假聲勢?這也說不通啊,因為自己這邊可是兵分六路,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自己這邊的力量並沒有彙聚在一起。

  就算是害怕自己這邊的整體實力,他們也不應該完全躲起來,讓自己這些人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肆意地破壞……

  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答案似乎有好幾個,比如留守的蠻夷小妖數量不多,連一小股的東方仙神都不是對手,只能躲起來舔舐傷口,又或者是他們在暗中調集兵馬,等待最後一擊?

  不……這幾個猜測隨即就被趙青山自己給直接推翻了,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進行分析,事情都不可能這麼簡單,或許背後還隱藏著一些耐人尋味的秘密!

  幾個小時的時間,橫掃了整個西方世界,雖然趙青山一夥人儘量減少了對普通百姓的傷害,可畢竟拆毀建築是一件暴力的事情,在這個過程當中,自然難以避免地會波及到目標建築周邊的其它設施。

  結果一路橫掃下來,整個西方世界也跟著沸騰了起來,各種有關靈異事件的報導在媒體間遍地開花,網路上的議論更是鋪天蓋地。

  迫不得已之下,西方世界許多國家都選擇了出動軍隊,戰機轟鳴,巡視整個國家,就仿佛有一股戰爭的氣息,籠罩在了這些國家當中。

  原本趙青山還打算繼續下去,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天剛濛濛亮,就在他準備召集人馬尋個地方休息一天的時候,淩霄寶殿四聖大元帥之一的高體乾,就已經通過趙青山留在天庭當中的一件法寶,找到了趙青山。

  這個時候的趙青山正在一座大山的山腰處歇腳,蔣雄、崔英、聞仲、羅宣、朱佩娘、莫愁、朱招等人伴隨左右,每個人臉上都露著一種意猶未盡的表情。

  高體乾找到趙青山的時候,趙青山已經靠在一塊岩石上閉上了雙眼,忽然間察覺到高體乾的到來,趙青山就睜開了雙眼,看了看高體乾。

  而高體乾則是一落地就跪在了趙青山的面前,單膝跪地抱拳道:「微臣高體乾,參見玉皇陛下……」

  「高愛卿免禮平身吧。」趙青山輕輕地一抬手,略有些奇怪地看著高體乾,問道:「神州大地又出什麼變故了?高愛卿為何出現在這裡?」

  「啟奏陛下,微臣有事稟報!」高體乾抬頭看看趙青山,臉上露出了一絲絲若隱若現的喜色,顯然是有什麼好事要告訴趙青山。

  而趙青山也沒多想,直接點點頭道:「准奏,高愛卿有何事,儘管說吧。」

  「啟稟陛下,自今日淩晨四點多鐘開始,千里眼神荼、順風耳鬱壘便發現陽間的西方蠻夷有了新的動靜,原本分散在神州大地各處的那些西方蠻夷,似乎都收到了新的指示,開始緩緩往西方邊界方向彙聚而去。」

  高體乾跪在地上,抱著拳說道:「一開始,千里眼神荼、順風耳鬱壘還沒有察覺到這些西方蠻夷明顯的目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淩晨五點鐘左右的時候,第一支西方蠻夷的軍隊,穿過了古河道大峽谷,離開了神州大地!」

  「哦?」聽高體乾把話說到這裡,趙青山就下意識揚了揚眉梢,直接從岩石上站了起來,問道:「是全部的西方蠻夷,都撤出了神州大地嗎?」

  「八九不離十了。」高體乾有些興奮地點頭道:「第一支軍隊大約八萬人,像是探路的先鋒,闖出古河道大峽谷後,便駐紮在了大峽谷的週邊,隨後那些剩下的西方蠻夷,也都開始緊張有序的撤退了,在微臣趕來之前,八成以上的西方蠻夷都已經離開了神州大地!」

  「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可曾有過什麼異常的舉動?」這無疑是一個大好消息,但趙青山卻隱隱感到了一陣更大的疑惑,這前後才不到一天時間,西方蠻夷怎會如此緊張地就撤出了神州大地?

  這樣的反應,和趙青山等人在西方世界的遭遇,完全形成了一個極其強烈的反差,讓趙青山有些莫名其妙,同時也更加的疑惑了。

  如果說西方世界的那些宗教建築,對於西方蠻夷而言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那麼,早在自己這些人大肆破壞的時候,他們就該集體現身出來阻截了,又怎會任由自己等人在西方世界大搞破壞?

  可如果說西方世界的那些宗教建築,對於西方蠻夷而言僅僅是個在西方世界立足的工具,損毀再多的宗教建築,也無法起到傷筋動骨的效果,這就意味著趙青山等人無論怎樣破壞,都不會讓他們感到心疼。

  這樣一來的話,自己等人在西方世界橫行無忌,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也就有了明確的答案,可為什麼那些還在東方神州的西方蠻夷,會如此緊張地離開神州大地,匆匆返回西方世界呢?

  一大團的疑雲籠罩在了趙青山的心頭上,讓他既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似乎找到了某些頭緒,但一時間也難以理清。

  趙青山只能暫時將這些問題全都壓在了心底,望向高體乾問道:「既然如此,神州大地的危機也就得到解決了,你此來就是為了通知朕這些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微臣要告訴陛下……」高體乾看了看趙青山,又看了看蔣雄等人,遲疑了片刻後,他說道:「太上老君讓微臣轉告陛下,今日淩晨兩點多鐘,有十名佛門弟子,偷偷地下界了……」

  「佛門弟子偷偷下界?他們去了哪裡?」趙青山腦海當中不自覺地就跳出了那日在陰曹地府發現的,地藏王菩薩故意留下的地圖,如果說眼下問他最擔心的事情是哪件,他肯定會說,就是佛門至今仍沒歸位的大日如來,以及大日如來座下的八大菩薩!

  通玄生死超脫萬界之無上妙法的下半部內容,雖然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可晦澀的語句,深奧地內容,想要將其理解通透的話,沒有個一年半載的努力,是想都別想的。

  因此,趙青山臉上的表情明顯凝重了許多,現在仿佛任何關係到佛門的風吹草動,都會撩撥其他緊張的神經。

  好在高體乾應道:「太上老君說,這十名佛門弟子是受了阿彌陀佛的指示,偷偷下界去幾座重要寺院展露神跡的,太上老君還說,等陛下回到了天庭,還請去一趟兜率宮,太上老君還有別的事情要告訴陛下。」

  「哦……」一聽是這麼回事,趙青山倒是放鬆了許多,點點頭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君臣也沒必要留在這西方荒蠻之地了,這就回去吧。」

  「對了,陛下……」就在趙青山抬抬手準備下令返程的時候,高體乾卻又一次攔下了趙青山,臉上露著一抹古怪的笑意,小聲的說道:「微臣過來之前,天妃娘娘也找過微臣,她說……」

  「說什麼了?」趙青山一愣,嫦娥?她不是在瑤池仙境和楊婉妗聊天嗎?

  「天妃娘娘讓微臣轉告陛下,等陛下回到神州大地的時候,先去一趟青川省巴洠市境內,一座叫做金鳳山的山頭看看。」高體乾臉上露著笑意。

  趙青山卻有些莫名其妙,青川省巴洠市的金鳳山?這嫦娥又在玩什麼玩樣?心裡頭摸不准嫦娥的意思,但趙青山還是點頭道:「走吧,該回去了。」

  高體乾、蔣雄、崔英、羅宣等人相繼起身,應道:「臣等遵旨……」

  也沒什麼多餘的廢話,趙青山率先騰空而起,朝著神州大地的方向化作一道金光急掠而去,一下子就甩開了蔣雄等人。

  自從五年多前的大地震發生之後,青川省就成了華國舉國上下資源傾斜的地方,各種資源湧入青川省,用幾年時間,在原有的廢墟上,建設起了一個全新的青川省。

  如今的青川省比五年前要明顯整潔了許多,飛在高空中俯視下方那些嶄新的建築,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剛剛崛起的大都市。

  災後重建的青川省,隨處可見新建的社區,筆直而寬敞的大路,趙青山此行的目的地巴洠市,也是五年前受地震影響較為劇烈的地方,當時趙青山還帶人進入過巴洠市救人,因此,他對巴洠市還算有些印象。

  進入巴洠市境內後,趙青山就換上了一身老行頭,青色的道袍穿在身上,就像是回到了六年前,那個還在龍宿山上守著一座小廟的時候。

  讓趙青山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巴洠市境內居然隨處可見身穿道袍的道士,這些道士的年齡普遍都在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之間,或獨行,或三五成群地走在大街上,路人們仿佛也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多少人會去關注這些道士的身影,就像是路邊的一塊小石頭,變得毫不起眼。

  在趙青山的記憶當中,當年他穿著道袍下山的時候,可經常會招來許多莫名其妙的圍觀眼神,難道說,如今的神州大地,道士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遍存在,絲毫不惹人驚訝的職業?

  心中大為驚奇,趙青山隨即攔下了一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年輕道士,臉上露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朝對方作揖道:「無量天尊……貧道初到貴地……」

  「呵呵,這位道兄也是來參加法會的吧?」結果,不等趙青山把話說出口,這年輕道士一見趙青山年齡似乎比自己大了好幾歲,就直接喊了聲『道兄』,臉上洋溢著笑容,「去金鳳山的?」

  「法會?」趙青山聞言一愣,但隨後便生出了一些興趣,正好自己也要去一趟金鳳山,便乾脆點頭應道:「是啊,我也是來參加法會的,莫非道友也是?」

  「呵呵,我是金鳳山虛空觀的弟子。」年輕道士搖了搖頭,笑著朝趙青山伸出了右手,「煩請道兄出示一下度牒,我帶你去登記一下。」

  趙青山還真的留著當初的度牒,但以他如今在神州大地的名氣與威望,估計一拿出來就會引起一連串的風波。

  因此,趙青山笑著點點頭,裝模作樣伸手進入布包的時候,便幻化出了一張度牒,將其遞給了年輕道士,「那就勞煩道友了。」

  年輕道士接過趙青山遞過去的度牒,翻開後看了看裡面的內容,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原來是中原省紅雲觀的青城子道兄……呵呵,道兄的道號,可是與我道家宗師青雲觀青城子真人一模一樣啊。」

  「巧合而已。」趙青山笑了笑,問道:「如此,道友可以帶路了嗎?」

  「不好意思。」孰料,年輕道士卻合上了度牒,交還給了趙青山,「如果道兄所持度牒就是這個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道兄不能參加此次法會。」

  「為什麼?」趙青山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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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趙青山的法會

  年輕道士正了正臉色,望著趙青山說道:「道兄所持度牒乃是過去的舊度牒,如今道家只認新度牒,此次法會確認與會道友身份的標準,也是以新度牒為准的,因此,道兄的舊度牒,無法完成登記,自然就無法參加法會了。」

  趙青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度牒,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年輕道士,五年多時間沒有在陽間走動,這陽間的變化,也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了。

  看著面前的年輕道士,趙青山收起了自己的舊度牒,朝他問道:「貧道此次出門甚是匆忙,卻不知道友所說的新度牒,是何種樣子呢?」

  年輕道士也不刁難趙青山,笑了笑後就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包當中摸出了一張造型精美的金屬片,上面居然還點綴著金銀作為裝飾!

  整張度牒薄如蟬翼,但柔韌度卻相當的驚人,從這年輕道士的手裡接過他所說的新度牒,趙青山拿在手上反復看了看,眼神一下就直了。

  這新度牒大約成人的手掌大小,很薄,但很堅韌,表面點綴著用金銀鍍上去的祥雲,還寫著『大道自然』的道教名言。

  在這張度牒上,詳細記錄了眼前這名年輕道士的出生日期、俗家姓名、道家道號、所處宮觀等等資訊,最關鍵的是,在這些資訊的最底下,還寫著一行十分顯眼的文字,「道家祖庭龍宿山青雲觀核發」!

  原來,這所謂的新度牒,其實就是變更了發放的單位,比如趙青山手裡拿著的所謂的舊度牒,是由龍虎山天師府核發的宗教人員證明。

  再比如那些全真、神霄派的道士,他們所持的度牒,也都是由各自派系的祖庭進行核實發放,作為這些道士出門在外的身份證明。

  只是現在核發度牒的事情,也已經被龍宿山青雲觀全盤接了過來,從這一點上看,龍宿山青雲觀道家祖庭的地位,顯然是已經得到廣泛認可了。

  拿著這張度牒在手中翻轉了幾次,趙青山就把這度牒還給了眼前的年輕道士,隨口問道:「龍宿山青雲觀核發的度牒,只有正一派一家嗎?」

  「誰告訴你的?」年輕道士接回自己的度牒,聽到趙青山的詢問後,就難免地楞了一下,接著才笑道:「龍宿山青雲觀道家祖庭的地位,可不單單局限於一個正一派,連全真、神霄的道友們,都已經承認青雲觀祖庭的地位了。」

  「哦……」趙青山滿意的點點頭,看樣子,自己當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就算是在這個過程當中難免磕磕絆絆,但至少也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龍宿山青雲觀道家祖庭的地位,總算不是以前那個自吹自擂的產物了,心裡頭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陣欣慰,趙青山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抽空回一趟龍宿山,好好看看青雲觀如今的發展呢?

  見趙青山看過度牒之後就在那裡一言不發,年輕道士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趙青山身上並沒有這種由龍宿山青雲觀核發的新度牒,當下他便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只能抱歉了,道兄請便吧。」

  「道友請留步!」年輕道士轉身欲走,趙青山卻忽然抬手將他攔了下來,臉上露出笑容,說道:「瞧我這記性,這新度牒剛拿到不久,差點就忘了。」

  說著,趙青山就再一次把手伸進了自己身側的布包當中,裝模作樣地一番摸索之後,就掏出了一張與那年輕道士手中度牒一模一樣,唯獨登記資訊發生了改變的金屬片。

  看到趙青山拿出了新度牒,年輕道士不免有些錯愕,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接過了趙青山遞來的度牒,拿在手裡反復檢查了一下,這才笑道:「原來道兄這麼幽默,有了新度牒,為何還要戲弄貧道呢?道兄請跟我來。」

  順順利利的,趙青山用法術變幻出來的度牒,得到了年輕道士的認可,他這才帶著趙青山走向了大街的另一頭,一邊走一邊說道:「道兄來的可真夠及時的,法會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始了,道兄來的剛剛好。」

  趙青山一到巴洠市就看到了許多道士在大街上走動,又從這年輕道士的口中聽他多次提及法會這兩個字,心裡頭就有些好奇了,他似是很隨意地問道:「不知此次法會又有多少道友參加呢?」

  「目前是一千七百多人。」年輕道士回頭看了看趙青山,說道:「但今天只是法會的第一天,此次法會將持續七天時間,接下去陸續還會有其他道友趕到巴洠市,預計總人數會超過三千人。」

  超過三千人參加的法會就已經算是超大型法會了,更何況這還僅僅是與會的道士,若再加上那些普通的信眾,人數只會更加龐大!

  「這麼多?」趙青山聽得一愣,在心裡頭反復回憶,今天是哪個仙神的壽誕,但思前想後,也沒能找到任何一個符合條件的仙神。

  乾脆,趙青山也不去不懂裝懂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那麼,這次法會的召開,又是為了慶祝哪一位仙神的壽誕呢?」

  「……」年輕道士走在前面,頓時停下了腳步,一臉錯愕地回頭望著趙青山,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莫非道友不知道?」

  這年輕道士的表情和眼神,讓趙青山有一種『我很無知』的挫敗感,但既然要參加他們的法會,至少得搞清楚他們是在為誰慶祝吧?鎮定了一下情緒,趙青山說道:「不好意思,貧道前段時間一直在鑽研道藏經,對外界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年輕道士下意識地點點頭,但隨後他就皺起了眉頭,一臉奇怪地問道:「那你又怎麼會來參加這個法會呢?」

  「呃,這個……」趙青山眼珠子一轉,立刻回答道:「前兩日貧道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故交,是他告訴貧道巴洠市有一個法會可以見見世面,貧道也沒多問,就急忙忙地趕過來了。」

  這個解釋簡直要多操蛋就有多操蛋,年輕道士卻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或許是他認為沒必要追究趙青山來到這裡的緣由吧?

  他轉身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道:「難怪你不知道,今天的這場法會,可是為我道家宗師青城子而辦的,三月初六,是青城子真人的壽誕。」

  就跟在年輕道士身後不遠處的趙青山,猛一聽到他所說的話,差點就一個趔趄直接栽倒了!什麼?為……為我辦的壽誕法會?!

  這下可好玩了,趙青山居然來參加自己的壽誕法會,若是在法會上被人認出來自己的模樣,才是真正地要翻天了!

  不過話說回來,被這年輕道士一提醒,趙青山倒是想起來了,農曆的三月初六,還是真是自己的生日,往常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點肉算是慶祝了,可現在倒好,一個生日,都有人替他辦法會了……

  好在趙青山抵達巴洠市之前,就已經修改了自己面容的細節,除非很熟悉他的人,否則旁人根本不可能將他辨認出來!

  因此,趙青山也是既來之則安之,一臉興致勃勃地問道:「原來是為我道家宗師青城子真人辦的壽誕法會,規模怎麼會這麼大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輕道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趙青山,說道:「我們這邊的規模還不算大呢,最大的是龍宿山青雲觀……對了,你該不會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吧?」

  「呃。」趙青山楞了一下,反問道:「今天不是三月初六嗎?」

  年輕道士那眼神當中充滿了敬佩之情,停下腳步轉身朝趙青山抱拳作揖道:「道兄鑽研道經的認真勁,還真是讓人敬佩啊……今天可不是三月初六,今天是二月的最後一天。」

  「……」趙青山愕然,問:「那今天怎麼會辦法會呢?」

  「提前舉辦啊。」年輕道士說道:「整個神州大地共有十八家宮觀在今天舉辦法會,待七日法會圓滿之後,所有符合資格的道家真人,都會前往龍宿山青雲觀參加那裡的法會,那才是真正地規模宏大呢!」

  年輕道士有些嚮往地望向了東南方向,說道:「據說七日後龍宿山青雲觀的法會,將有超過五萬名道家中人齊聚龍宿山,到時還有天上的神仙也會下來賀壽,那才叫一個令人神往啊!唉……只可惜,我們還不夠資格啊!」

  趙青山聽懂了,原來今天在金鳳山舉辦的法會,是為了滿足這些年輕道士朝聖的願望,難怪滿大街看到的道士,年齡都在二十到四十之間,而看不到哪怕一個年紀頗大,或者有仙風道骨的道士在街上走動。

  原來,給自己慶生的法會,也設立了嚴格的等級制度,達不到要求的道士,只能在自己地盤上過過幹癮,而那些真正對道教而言是中流砥柱的道士,則會在三月初六那一天,齊聚龍宿山青雲觀!

  可問題是,嫦娥為什麼會讓自己今天過來這裡呢?自己要去的,應該是三月初六的那一場法會吧?金鳳山上,該不會還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吧?

  趙青山豁然開朗的同時,又有些迷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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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道兄,你走什麼

  跟在年輕道士的身後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大巴車,一上車趙青山就發現,車上坐滿了道士,而且已經沒有空餘的位置了……

  年輕道士上車後看了一眼大巴車內的情況,接著就有些歉意地朝趙青山說道:「沒位置了,只能勞煩道兄站著過去了。」

  站著還是坐著,趙青山還真沒那麼多要求,他只是有些奇怪,怎麼車上的這些道士,一個個都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見自己上車,連個起來打招呼的人都沒有呢?就算不認識,禮節性的問候總該有吧?

  心裡頭難免有些鬱悶,但趙青山還是點點頭,笑著回答道:「站著便站著吧,人生何處不修行,是坐是站,都是天意使然嘛。」

  「道兄果然是一位得道之人。」年輕道士在邊上笑了一聲,顯而易見,他的誇讚只是一句禮貌性的話語,並沒有隱含其他的意思。

  但讓趙青山覺得納悶的是,就坐在他邊上的一個中年道士,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輕哼了一聲,「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罷了。」

  「……」趙青山聞言一愣,隨後便笑吟吟地望向了這個中年道士,語氣溫和地問道:「這位道友何出此言?」

  「需要給你解釋嗎?」中年道士揚了揚眉梢,目光直視著趙青山,帶著一種教訓晚輩的口氣說道:「年紀輕輕不學好,淨出來招搖撞騙,哼!」

  趙青山不由愕然,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啊?這一下,趙青山有點不高興了,「哦?那麼,依道友所見,貧道哪裡招搖撞騙呢?還請道友給個說法。」

  「你是龍宿山青雲觀的弟子嗎?」中年道士抬了抬眼皮,語氣冷淡地問道。

  「自然不是。」笑話,趙青山怎麼會承認自己的來歷?更何況度牒上面不是清清楚楚地寫著,他是中原紅雲觀的弟子嗎?因此,趙青山搖了搖頭。

  但趙青山這一搖頭,中年道士的臉上就立刻露出了冷笑之色,指著趙青山道袍上一朵不起眼的青雲,問道:「既然不是龍宿山青雲觀的弟子,你為什麼還要穿上青雲觀弟子的道袍?這不是招搖撞騙是什麼?!」

  中年道士的聲音鏗鏘有力,趙青山也有點傻了,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道袍邊上,有一朵與道袍本色十分相近的青雲圖案,這是龍宿山青雲觀弟子的標記,當初還是他自己制定的規矩呢!

  見到這朵青雲,再看看中年道士眼神當中流露著的鄙夷之色,趙青山心頭的那一點火氣,反倒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臉上的愕然之色很快變成了恍然之色,他微微一笑說道:「原來道友說的是這個……貧道雖然師承中原紅雲觀,但已經拜入青雲觀一位長輩的門下,這套道袍,乃是那位長輩所賜,貧道為何不能穿呢?!」

  「中原紅雲觀?」這邊的破綻剛剛補上,立刻就有另一個年輕道士站了起來,望瞭望趙青山,作揖道:「無量天尊……貧道也是中原省的,不知這位道友所說的紅雲觀,是在哪裡呢?恕貧道淺薄,貧道從未聽過紅雲觀的名字。」

  趙青山心想,自己不會就不適合說謊吧?怎麼這才三兩句話,就被人不斷地捉出蟲子呢?心知言多必失,趙青山也不願再糾纏下去,只能應道:「貧道的師門紅雲觀向來行事低調,道友不曾聽過,也是正常的情況……對了。」

  說完這句話,趙青山立刻就很自然地扭頭望向了身旁的那個年輕道士,笑了笑後問道:「車子還不走嗎?」

  「馬上就走。」年輕道士還未答話,駕駛座上的司機,就已經回頭笑了一聲,說道:「各位道長坐好、站好,我們這就走了。」

  趙青山靠著座椅的靠背站在那裡,看似和邊上兩個同樣站著的道士沒什麼區別,但倘若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趙青山一動沒動!

  大巴車有些年頭了,減震效果不好,出了市區後,沿途的道路十分顛簸,趙青山邊上的兩個道士顛顛顫顫,東倒西歪,可趙青山的雙腳卻仿佛生根了一般,穩穩當當地站在了車內,雖然也在搖晃,但卻像是個不倒翁!

  車內有幾個道士慢慢注意到了趙青山這種奇怪的表現,但趙青山就算發現他們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也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自顧自地保持著這種狀態。

  結果,等到大巴車從巴洠市開到位於下面一個縣裡的金鳳山時,趙青山身旁兩邊的那兩個道士,早已面無血色,嘔吐了不下兩次。

  唯獨趙青山一個人面不改色,絲毫看不出不適的反應。

  車內幾個一路觀察著趙青山的道士,等到大巴車停下之後,便陸續從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相互間對視了一眼後,齊齊對著趙青山抱拳作揖道:「原來道友是一位得道高人,恕我等之前眼拙,沒能發現道友的高深道行!」

  趙青山是個得道高人?這幾個道士一開口,立馬就引起了車內其他道士的注意,但不同于那幾個道士的反應,其他道士都有些將信將疑的。

  面對這種情況,趙青山甚至連解釋的興趣都有所欠缺,微微一笑後也不說話,直接就下了大巴車,留下數十雙驚愕的眼眸。

  之前那個年輕道士可不知道趙青山究竟在車上幹了什麼,但趙青山下車之後,他也緊隨其後跟了下來,朝趙青山笑道:「道兄灑脫的性格,真叫人羨慕。」

  「世間本無愁,庸人自擾之。」趙青山笑著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輕道士,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後,方才問道:「修道多少年了?」

  「九歲入門,至今快要十三年了吧。」年輕道士抬頭望瞭望並不算高的金鳳山,笑著朝趙青山說道:「那麼,道兄你呢?」

  「一落地就在道觀裡了。」趙青山輕笑了一聲,搖頭道:「不說這些了……道友可知道這金鳳山的法會,都有些什麼獨特的地方?居然能夠吸引來數千名道家弟子在此集會?」

  「獨特的地方?」年輕道士楞了一下,隨後便笑著說道:「也沒什麼獨特的地方啊,如果非得要說出一個獨特地方的話,恐怕就要說到我們金鳳山虛空觀的觀主真人了。」

  「哦?」趙青山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一邊和年輕人一起走向前方不遠處的石階路,一邊則是側頭望著他問道:「可否說給貧道聽聽呢?」

  「當然沒問題啊。」年輕道士笑吟吟地點了點頭,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道兄閉關鑽研道經多時,想必對外界發生的事情,還有許多不明之處吧?貧道就給道兄從頭講起,正好這上山的時間,還得要半個小時呢。」

  於是,年輕道士就在前面領路,趙青山跟在他的身後,一邊打量著沿途的佈置,一邊聽著年輕道士的講述,但慢慢的,趙青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只聽年輕道士說道:「五年多前,世俗當中發生了許多動人心魄的事情,也是我道家在世俗中人心目當中建立起信賴的開始,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誰也說不清楚,但所有人都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大事。」

  「龍宿山青雲觀觀主青城子真人登仙在即,卻在那一年忽然派遣座下大弟子莫愁真人下山,率領青雲觀數千真修,進入紅塵俗世,整合了當時廣政省河坊市的道家宮觀,在河坊市建立起了以道家宮觀為主的宗教氛圍。」

  「莫愁真人身為青城子真人座下的大弟子,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傳說能夠千里之外取人首級、迅捷如光、呼風喚雨,她帶著青雲觀數千真修在陽間斬妖除魔,不斷鞏固道家的氣運。」

  「在這個過程當中,據說青城子真人曾經親自下山,主導過一開始的事情,但誰也說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反正按照現在的幾個傳說版本,貧道還是覺得一開始的那個版本比較靠譜。」

  「據說啊,青城子隱姓埋名,帶著另一名女弟子借宿在河坊市金沙觀內,結果啊,就發現,這金沙觀觀主靜心道長的二徒弟紫韻真人,居然是他曾經的戀人,二人一見面就相擁而泣……」

  「咳咳咳咳……」一直跟在年輕道士身後,原本還饒有興致聽著他講述的趙青山,聽到這裡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年輕道士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了看趙青山,而趙青山則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這年輕道士繼續講下去……

  「後來吧,神通廣大的青城子真人,為了不辜負昔日戀人念念不忘的衷情,便將自己的大弟子莫愁真人,給留在了金沙觀,據說還有青城子真人的另一個徒弟也留在那裡,但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

  「金沙觀觀主靜心道長的二徒弟紫韻真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受青城子真人座下大弟子莫愁真人的指點,正式踏入了道家真修的大門,並在隨後幾年間跟著莫愁真人與青雲觀的數千真修走遍大江南北,斬妖除魔留下了供後人傳誦的無數傳說。」

  「據說,紫韻真人除了是青城子真人的戀人之外,其本身還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現任國家元首唐佑強知道嗎?紫韻真人俗名羅仙兒,乃是唐佑強的外孫女,而唐佑強據說與青城子真人也是私交甚好。」

  「本來吧,按照紫韻真人的條件,與青城子真人也算是門當戶對,再次相逢之後,就應該攜手闖天涯了,畢竟青城子真人也是正一派出身,結婚生子什麼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誰知道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龍宿山青雲觀忽然傳出了青城子真人登仙而去的消息……天吶,你知道嗎,青城子真人成仙了!青城子真人受到天庭玉皇大帝的看重,被委以重任,兒女之情也就隨之放下了。」

  「而且啊,天庭自古就有天仙與凡人不得成婚的天條,就算青城子真人重情重義,這一下也只能默默地放棄了……後來,紫韻真人聽說了消息,據說跑到了大江邊上痛哭三天三夜,然後就一心修道,不問俗事了。」

  「你想啊,青城子真人雖然登仙而去,可龍宿山青雲觀還在啊……莫愁真人不忍看到紫韻真人如此傷心,便傳授給紫韻真人一段據說能夠成仙得道的秘訣,紫韻真人得之大喜,但人卻變得更加沉默了。」

  「幾年時間之後,紫韻真人修道略有小成,能放火符、能招天雷,便去龍宿山青雲觀詢問莫愁真人,自己何時能夠登仙……但也不知道莫愁真人對她講了什麼,紫韻真人回來之後,就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憂愁的模樣,真叫人擔心吶!!」

  年輕道士搖頭晃腦地說到這裡,趙青山已經完全沉默了下去,但忽然間聽到年輕道士最後的一句話,眼珠子裡頭就閃過了一絲異色。

  他拉住了年輕道士的胳膊,問道:「紫韻真人回來之後,就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敢問道友一句,此言怎講?」

  「莫非道兄還不明白嗎?」年輕道士有些錯愕地看了看趙青山,臉上露著一絲得意之色,說道:「這金鳳山虛空觀的觀主真人,就是貧道之前所說的那位,與龍宿山青雲觀觀主真人有感情糾葛的紫韻真人……」

  頓了頓後,年輕道士發現趙青山臉色有異,還以為趙青山是在為紫韻真人的淒涼遭遇而感到揪心呢,他不由笑道:「不過道友盡可放心,我家觀主紫韻真人道行高漲,早晚都是有登仙那一天的,她和青城子真人,一定會在天庭重逢的……到時候,天地間就又多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纏綿愛……哎,道兄,你走什麼啊?方向錯了,虛空觀還在上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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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陛下的聖旨馬上就到

  「貧道剛剛想起來,還有點東西落在下面了,諸位道友先上去吧,貧道隨後就來!」趙青山噌噌地下了山,一溜煙消失在了年輕道士的視線當中。

  趙青山並不知道,就在他拔腿開溜的時候,金鳳山山頂上,正站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女子,一人穿戴奢華透露著貴氣,一人穿著樸素,看起來卻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純之感。

  這兩名女子眉目間有些相似之處,但一個是貴氣逼人的天庭天妃,另一個卻是金鳳山虛空觀的觀主道姑,二者之間的身份差距,簡直天差地別。

  可偏偏兩個無論在穿著打扮還是身份地位上有著巨大差距的年輕女子,卻並肩站在金鳳山山頂的一塊大岩石上,表現地十分親密。

  就在趙青山扭頭的離開的時候,這兩個原本臉上還露出了不同程度笑容的年輕女子,卻忽然間齊齊變了臉色……

  那身穿道袍的年輕女子如遭雷擊,之前臉上還掛著笑容的她,剎那間淚水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他……他還是不願意見我嗎?!」

  就站在羅仙兒邊上的嫦娥,一見妹妹落下了淚水,也是有些慌了神了,連忙說道:「仙兒你別急,可能是陛下想起什麼事情了,說不定等會兒他就……」

  「他分明是不想再見到我了!」五年之後的羅仙兒,較之五年前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原本青澀的少女,已經蛻變成為一顆成熟的蘋果。

  她眼中噙著淚水,直盯盯看著趙青山離去的方向,輕咬著嘴唇說道:「姐,你也別安慰我了,他根本心裡就沒我……」

  「不是這樣的。」嫦娥有些心疼地看了看羅仙兒,搖頭道:「陛下如果心裡沒你的話,又怎會安排莫愁照顧你呢?可能是陛下一時沒能適應過來,你也別想太多了……姐姐這就去找陛下說個清楚!」

  「可他如果還是不肯見我呢?」羅仙兒低著頭,輕聲的問道。

  「那我就送你去見他!」五年來,一直在暗中關注羅仙兒的嫦娥,對於羅仙兒心中的那一份癡情,早已看的清清楚楚,作為羅仙兒的姐姐,就算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嫦娥也還是有愛憐的念頭。

  為了自己的妹妹,嫦娥親手導演了今天的法會,目的僅僅是吸引趙青山過來,然後在山上安排羅仙兒與趙青山來個不經意間的重逢。

  可誰知道虛空觀有這麼一個多嘴的年輕道士?趙青山還沒上山呢,他就已經嘰裡呱啦把虛空觀的老底給泄了個精光,結果趙青山半途跑掉了……

  一想到羅仙兒五年來的默默堅守,嫦娥覺得,無論是作為趙青山的天妃,還是羅仙兒的姐姐,她都有責任將這件事情和趙青山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想到這裡,嫦娥便不再猶豫,直接朝羅仙兒說道:「仙兒,山上的法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先按部就班地把法會操辦起來,姐姐這就去追陛下,將整件事情與陛下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姐,你等一下……」就在嫦娥準備飛走追趕趙青山的時候,羅仙兒卻忽然伸手拉住了嫦娥的衣袖,面對嫦娥探究的目光,羅仙兒微微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如果他還是不願意見我的話,姐,你也別管這件事情了……我不想逼他,或許,這青燈古佛的生活,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傻妹妹……」嫦娥聞言,心中一酸,輕輕抬手拂過羅仙兒的額頭,她說道:「姐姐會盡力幫你的,在事情最終結果出來之前,你別想太多了。」

  說完這句話,嫦娥便縱身一躍,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朝著趙青山下山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一身道袍的羅仙兒孤零零地站在山頂的一塊巨石上,如同一根沒有生命的木樁子,愣愣的杵在那裡。

  而與此同時,趙青山也已經下了山,藉口開溜的他,心裡頭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對於羅仙兒,他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歸位之後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羅仙兒,六年多來雖說見面的次數不算很多,可羅仙兒對他的那一份執著,他又何嘗看不到?

  曾經趙青山甚至捫心自問過,如果說嫦娥的轉世之身不是羅靈兒,而是羅仙兒的話,會不會如今的羅仙兒,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形影不離?

  對於這個問題,趙青山自己也無法得出確切的答案,但就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對羅仙兒有了一種潛意識的回避念頭。

  羅靈兒是他的天妃,是天庭的嫦娥天妃,也是羅仙兒的姐姐……毫無疑問,趙青山對嫦娥絕對有著濃厚的情感,對於自己這位天妃,也是相當的寵愛。

  可如果說羅仙兒也登仙出現在了天庭之中,到時候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趙青山在情感方面,向來都是優柔寡斷的……

  腦子裡面亂糟糟地想著這些事情,下了山后,趙青山也沒多看什麼,直接就沿著山下的小路朝東南方走去。

  但就在趙青山走出不到十公里,正好穿過一片稻田的時候,身後就突然間多了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孩,穿著高跟鞋,跟在了他的身後。

  察覺到身後有人出現,趙青山也隨即扭頭看了一眼,接著便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愛妃啊,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陛下對臣妾的安排很不滿?」身上穿著世俗女孩的裝扮,堪稱驚豔的嫦娥,卻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趙青山的胳膊,與趙青山並肩而行,成了這條小路上一道顯眼的風景線。

  身上穿著道袍的趙青山,倒是沒有拒絕嫦娥這種親昵的舉動,他只是有些苦笑地說道:「原來是你暗地裡安排了這場戲,愛妃啊,你有些過分了!」

  嫦娥也跟了趙青山不短時間了,當然知道趙青山可不是當初的那個張昊,說翻臉就翻臉的事情,在趙青山身上發生的幾率,不足千分之一。

  因此,嫦娥並沒有被趙青山這句話嚇住,反而是輕笑道:「臣妾倒是覺得,這個安排非常合適呢……莫非陛下對臣妾那妹妹,就一點好感都沒有?」

  「……」原本保持勻速前進的趙青山,忽然間停下了腳步,臉上閃爍著一絲絲探究的神情,他朝嫦娥問道:「羅仙兒畢竟是你妹妹,你就一點都……」

  「五年前的話,臣妾一定會介意的。」不等趙青山把話說出口,嫦娥就已經明白了趙青山的意思,只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但在這過去的五年時間裡,臣妾看到了許多,也想到了許多……如今,卻是沒那些想法了。」

  不等趙青山接過話茬,嫦娥就緊接著說道:「仙兒這丫頭五年來吃了不少苦,臣妾一直在暗中看著,她對陛下一片癡情,陛下難道就一點都不心動嗎?」

  「這不是心動不心動的問題。」趙青山卻搖搖頭,說道:「而是其它的問題……總之這件事情愛妃就不要亂插手了,朕還需要時日再好好地考慮一下。」

  愚蠢的女人,會在這個時候抓住趙青山話語當中的破綻,追問趙青山是不是已經心動了,而聰明的女人,則會懂得見好就收。

  聽到趙青山的回答,嫦娥臉上便露出了笑意,她鬆開了趙青山的胳膊,點點頭道:「陛下這麼說,臣妾就放心了……臣妾還有點事情要回去金鳳山一趟,就不陪著陛下一起走了,臣妾恭送陛下……」

  趙青山一愣,隨後便看了一眼嫦娥,也不說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了天空當中。

  而就在趙青山離去後不到五分鐘時間,嫦娥也回到了金鳳山上,找到了正在虛空觀內為即將開始的法會做準備的羅仙兒。

  見自己姐姐換上了一身世俗的裝扮從外面進來,羅仙兒手中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側過臉去悄悄地擦了擦臉頰上還未幹去的淚痕,露出一抹笑容,朝嫦娥問道:「姐姐,他怎麼說?」

  「呵呵……很想知道嗎?」嫦娥眼角帶笑地繞著羅仙兒走了一圈,忽然問道:「剛才又偷偷地哭了吧?」

  「姐……」羅仙兒臉頰一紅,卻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輕輕地一跺腳後,她說道:「你就別取笑我了,快告訴我,他到底怎麼說的?」

  「呵呵。」嫦娥又是一聲輕笑,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外人在場後,她才笑著說道:「之前我追上了陛下,陛下說,他還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羅仙兒心中剛剛騰起的希望火焰,又哢地一下滅掉了大半,她微微低頭道:「他還是不願意嗎?」

  「但是呢……我問陛下他究竟對你動不動心的時候,陛下卻沒有正面回答我。」嫦娥眼角帶笑地說道:「這麼說,你聽懂了吧?」

  羅仙兒猛的抬起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驚喜之色,「姐,你是說……」

  「懂了就好,沒必要說出來。」嫦娥有些憐惜地摸了摸羅仙兒的小臉,笑道:「你現在需要做的,僅僅是一段時間的等待,明白了嗎?」

  羅仙兒眼神中原本黯淡的神光,瞬間恢復了光彩,她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姐,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在嫦娥的安慰下,羅仙兒知道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但已經離開巴洠市回到天庭的趙青山,卻還非常頭疼這個問題。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趙青山決定暫時不去理會這件事情,直接去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宮,想找太上老君聊一聊正經事。

  卻不曾想,就在趙青山抵達兜率宮的時候,兜率宮外一個值守的天兵,卻朝趙青山說道:「啟奏陛下,太上老君留下口訊,說陛下若是來了,還請陛下移駕西方極樂世界,老君在那邊等著陛下!」

  「西方極樂世界?」聽到這天兵的話,趙青山微微一愣,好端端的,太上老君沒事跑西方極樂世界去幹什麼?莫非佛門又出問題了?

  按下心中的疑慮,趙青山淡淡的點頭問道:「王善在哪?」

  「王靈官也跟著太上老君一起去西方極樂世界了。」那天兵想也沒想地就直接回答道:「臨走的時候,還有瑤池聖母、四大天師也跟著一起去了。」

  「莫非真的出事了?」趙青山心裡頭咯噔一下,沒有再追問什麼,直接離開了兜率宮,趕往西方極樂世界。

  太上老君、楊婉妗、王靈官以及四大天師,究竟在西方極樂世界幹什麼呢?

  就在趙青山動身趕往西方極樂世界的途中,遠在西方的極樂世界當中,天皇大帝勾陳、太上老君李耳、瑤池聖母楊婉妗、王靈官王善以及四大天師,卻正領著三千兵將,與阿彌陀佛為首的佛門弟子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雙方形成了兩個陣營,相互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在緩慢凝聚。

  阿彌陀佛臉色肅穆地站在數百位佛門諸聖的前面,鏗鏘有力地說道:「那十名佛門弟子下界乃是貧僧授意,想要將他們帶走,不如將貧僧帶走!更何況,就算是老君親自拿人,也得有玉皇陛下的命令吧?敢問陛下的聖旨在哪裡?!」

  太上老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了看阿彌陀佛,又看看他身後被數百名佛門弟子保護起來的十個和尚,忽然間展顏一笑,說道:「本座也只是想帶他們回去瞭解一下情況,佛祖的反應怎會如此激烈?莫非這十名佛門弟子下界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阿彌陀佛卻根本沒有接話的意思,穩穩當當地站在最前面,十分強硬地說道:「無緣無故的就想帶走佛門弟子,這是對我佛門的極大侮辱!老君若拿不出陛下的旨意,就休怪貧僧關門謝客了!!」

  太上老君慢慢的眯起了雙眼,忽然間又笑了一聲,說道:「佛祖太過緊張了,本座只是想瞭解一下情況而已,何必弄得如此劍拔弩張?要陛下的聖旨對嗎?佛祖還請稍待片刻,陛下的聖旨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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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0 01:23:20
第031章 抓捕佛門十弟子

  「這是怎麼回事?!」太上老君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遠處的一片金雲當中,就忽然間傳出了趙青山威嚴的聲音,「老君,你給朕解釋一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青山的聲音一傳出,太上老君明顯松了口氣,而阿彌陀佛的臉色,也似乎變得更加凝重了。

  就在太上老君身旁的楊婉妗,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阿彌陀佛的身上,忽然間發現阿彌陀佛的嘴唇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淡笑之色。

  也是在這個時候,太上老君已經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欠了欠身子,嘴角含笑道:「啟奏陛下,佛門十名弟子擅自下界違反天規,老臣帶隊欲將這十名佛門弟子帶回淩霄寶殿接受陛下的懲處,卻不料遇到了阿彌陀佛的阻撓。」

  太上老君的話音一落,阿彌陀佛雖然明知趙青山與太上老君都是同穿一條褲衩的,卻也不至於坐以待斃,任由太上老君隨意發揮。

  因此,阿彌陀佛也轉身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合十雙掌行禮道:「啟奏玉皇陛下,貧僧之前正在金蓮上為諸佛講法,老君忽然帶著三千餘名仙神闖入貧僧講法的地方,貧僧自然有所惱怒,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同體系的仙佛之間,有著嚴格的劃分與規定,擅闖他人的法壇,也算是違背了天規的規定,阿彌陀佛的反擊,精准無比!

  只可惜,趙青山這個玉皇大帝對佛門有著明顯的偏見,尤其是知道大日如來等人的事情後,更是對佛門起了提防之心。

  恰恰相反的是,以太上老君為首的仙神勢力,深得趙青山的信任,對於太上老君做出的事情,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趙青山也會選擇相信!

  因此,趙青山幾乎完全無視了阿彌陀佛的告狀,腳踏金雲從遠處飛來,雙手背於身後,淡淡地問道:「阿彌陀佛,那十名擅自下界的佛門弟子,可曾達到十行位佛果之境?」

  「這……」見趙青山一上來就抓住了小辮子一副不肯放手的架勢,阿彌陀佛心裡頭也是難免地沉了一下,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麻煩了。

  表面上不動聲色的沉吟了片刻,阿彌陀佛搖頭道:「回稟玉皇陛下,這十名下界的佛門弟子,都不曾達到十行位佛果之境。」

  「哦……」趙青山長長地『哦』了一聲,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也就是說,他們並不具備隨意下界的資格,已經違反天條了?」

  「這……也不全是。」趙青山一出現,就和太上老君等人勾結在了一起,阿彌陀佛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他搖搖頭,斟酌著說道:「這件事情的主要責任,其實還在貧僧的身上,是貧僧派遣他們下界的……」

  「這樣啊?」趙青山其實到現在都還有些雲裡霧裡搞不清楚狀況,但一見到太上老君帶人圍堵阿彌陀佛,一副氣勢洶洶、勢在必得的架勢,也就顧不上詳細詢問了,完全是一邊倒的架勢。

  他笑了笑,點頭朝太上老君問道:「老君,這種情況可有天條可依?」

  「呵呵……」有了趙青山這尊大神在那裡撐腰,太上老君也總算是放下心來了,他笑著點了點頭,應道:「回稟陛下,阿彌陀佛乃佛門教主之一,理應通明天規天條,卻知法犯法指使十名不具備下界資格的佛門弟子離開天界,私下凡間……這種情況,當以同罪論處。」

  阿彌陀佛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但太上老君這個時候卻語鋒一轉,笑道:「但是,阿彌陀佛乃無上正等正覺佛果之境,已經具備了隨意下界的資格,因此,按同罪論處的話,阿彌陀佛應當無罪釋放。」

  「嗯。」趙青山點點頭,直接抬手道:「那麼,阿彌陀佛無罪釋放,至於那十名私自下界的佛門弟子……來人啊,扭送淩霄寶殿,朕要依律查辦!」

  這一套組合拳打得阿彌陀佛有點傻眼了,原來太上老君把他扯進來,僅僅是為了給他一個威懾的效果,好為接下去的抓捕工作打好基礎。

  這不,本來沒事的阿彌陀佛,好端端就給扣上了一定無罪開釋的大帽子,就算沒錯誤,這個時候你也別不識趣,再出來亂插手了吧?

  果然,阿彌陀佛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一隊如狼似虎的天兵天將闖入身後的陣營當中,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十名佛門弟子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在這過程當中,阿彌陀佛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楊婉妗卻笑眯眯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說道:「佛祖能夠安然無恙,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這一句說地,要多打臉就有多打臉,阿彌陀佛臉上的表情都跟著僵硬了一下,接著才不得不回應道:「聖母言重了,何喜之有,何喜之有啊……」

  十個佛門弟子就一隊天兵天將抓著扭送回了淩霄寶殿,趙青山也沒做過多的停留,直接就一個人離開了西方極樂世界。

  直到這個時候,太上老君才洋溢著笑容,朝阿彌陀佛說道:「佛祖請放心,私自下界本來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本座擔保那十名佛門弟子不會少一根汗毛,還望佛祖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人都被抓走了,阿彌陀佛此時再說些什麼事情還有什麼意思?他臉色相當難看地朝太上老君輕哼了一聲,撂下一句話便直接帶人離開了,阿彌陀佛說,「既然是天規所定,貧僧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望著阿彌陀佛等人離去的背影,就站在太上老君身旁的楊婉妗,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淺笑之色,側頭看了看太上老君,說道:「這位佛祖怕是氣壞了。」

  「被我們壞了好事,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太上老君勾了勾嘴角,長笑一聲後說道:「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估計陛下到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呢,得把這件事情好好的彙報給陛下知道才是!」

  「嗯。」楊婉妗贊同地點了點頭,眼眸當中卻閃爍著一絲絲莫名的精光,「這群禿驢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沒想到阿彌陀佛也跟他們搞到一起了!」

  「眼下事情還沒弄清楚,還是不要妄下結論的好。」太上老君看了看楊婉妗,搖頭道:「一切等真相大白的時候再說吧,先看看陛下如何決定。」

  「嗯,老君說的對。」張道陵在邊上點點頭,說道:「我們這就回去吧。」

  天庭來到西方極樂世界的兵將們又浩浩蕩蕩地返回了天庭,而等到他們離開之後,阿彌陀佛的身影,卻又出現在了之前的位置上。

  他定定地望著太上老君這些人離去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氣,呢喃道:「我佛門弟子的意念,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的……想要從他們嘴裡獲知什麼消息的話……哼,你們若是敢用刑,後果可就嚴重了!」

  莫名其妙地說完這句話後,阿彌陀佛便真正離開了這一區域,而僅僅過了不到半分鐘,之前明明已經離開的趙青山,卻又神乎其技地從邊上一朵金雲當中鑽了出來,奇怪的看了看阿彌陀佛離開的方向,低頭自語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居然讓這禿驢想到了刑訊逼供?!」

  將這一發現暫時壓在了心底,趙青山搖搖頭,這才回了天庭的兜率宮。

  果然,那十個佛門弟子雖然是被扭送到了淩霄寶殿,可太上老君、楊婉妗等人,卻並沒有趕去淩霄寶殿,而是聚集在了兜率宮中。

  趙青山抵達的時候,他們這幾個人正在交流著什麼,見趙青山進來,太上老君便第一個站了起來,拱手道:「老臣參見陛下……」

  「臣等參見陛下……」張道陵、王善等人也是隨即起身對趙青山行禮。

  剛剛從門外的進來的趙青山,很隨和地抬了抬手,接著才問道:「老君啊,那十個佛門弟子不是下界展露神跡的嗎?這種小事,阿彌陀佛想做便讓他做吧,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反倒是傷了和氣。」

  「這……陛下有所不知。」聽到趙青山的話,太上老君便沉吟了片刻,搖頭笑道:「老臣一開始確實以為那十個佛門弟子擅自下界,是為了去五臺山等地展露神跡,以吸引陽間的信眾上山禮拜,但是老臣卻發現,這十個佛門弟子下界之後,居然有其中三個,失去了蹤影!」

  「怎麼回事?」趙青山眉頭一皺。

  「問題便出在了這裡。」太上老君應道:「老臣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這個三個佛門弟子突然間離開隊伍後,消失了整整半個小時,可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居然又偷偷地回來了,而且還一聲不吭地加入到了施法的隊伍當中!」

  眼神之中泛起了點點精光,太上老君說道:「正是如此明顯的掩飾舉動,才引起了老臣的注意,這仔細一查吧,老臣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趙青山道:「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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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這是靜觀其變

  太上老君欠了欠身子,也不含糊,直接說道:「回稟玉皇陛下,老臣督促千里眼、順風耳展開地毯式排查,正好這三個中途離隊的佛門弟子道行不高,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但那時他們已經在回來的途中了。」

  「一開始的時候,老臣也不曾想到其中有什麼問題,但老臣接著就發現了他們掩飾的行為,這才重視起來,於是便施了神通法術,親自下界查看,結果這一查之下,老臣發現,他們下界的目的,居然是聯繫大日如來!」

  「大日如來?!」猛一聽到太上老君所說的話,趙青山心裡頭便不由得『咯噔』一聲,擔心的事情終歸還是出現了,但他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問道:「大日如來佛不是還沒有歸位嗎?怎會出現這種情況?豈不荒誕!」

  「陛下有所不知,大日如來或許還沒歸位,但也有可能使了什麼蒙蔽天機的神通,歸位之後沒有現身,而是找了隱蔽的地方,悄悄地躲藏了起來。」太上老君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究竟真相如何,老臣也未曾查明。」

  「那老君又是如何肯定,那三個佛門弟子中途離隊的原因,與大日如來有關係呢?」趙青山心中一片凝重,此時的他,已經能夠基本確定,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經發生了!

  無上妙法的事情,太上老君並不知情,但通過地藏王菩薩留下的叫囂內容,趙青山就足以做出判斷,大日如來等人,絕不可能會輕易的露頭,除非他們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信心能夠推翻自己,否則的話,他們只會越藏越深!

  能讓阿彌陀佛如此緊張,又在中途發生過這樣的變故,綜合這些情況考慮,趙青山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大日如來已經歸位了!

  但在眼前,趙青山自然不可能說出自己所瞭解的情況,他只是追問著太上老君,從太上老君瞭解的資訊當中,印證自己的想法。

  對於趙青山的反應,太上老君並沒有看出任何的異常,他頓了頓後說道:「陛下可知道一種流傳在佛門諸聖之間,用來交流的玄奧文字,名叫大梵文?」

  「大梵文?」趙青山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記憶當中,還真沒有關於這種文字的記載,而這個時候再去問張昊的話,顯然也是來不及了。

  因此,趙青山只能如實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朕倒還真的沒有聽說過……怎麼,老君對這個大梵文也有研究?」

  「談不上研究,也根本無從下手。」太上老君苦笑一聲,搖頭道:「這大梵文是佛門內部流傳的語言,甚至於許多普通的佛陀都搞不清楚這種玄奧而晦澀的語言,加之佛門對這種語言又限制重重,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有所研究甚至是瞭解呢?」

  「哦……」趙青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兜率宮門外彌漫的煙霧,接著問道:「老君既然提到了這個大梵文,想必這件事情跟大梵文有關吧?」

  「確實如此。」太上老君微微一笑,點頭道:「老臣雖然聽不懂大梵文,但也曾偶然間理解了其中的一個詞彙,指的就是佛門佛祖大日如來,而此次那三個離隊的佛門弟子,在用大梵文交流的過程當中,讓老臣聽到了這個詞彙!」

  「也就是說,老君只是聽到了這個詞彙,但無法弄清楚那三個佛門弟子離隊的真正原因咯?」趙青山皺著眉頭說道:「就憑這一個詞彙,就斷定他們下界是為了聯繫大日如來,會不會有些太草率,太武斷了?」

  「呵呵……陛下請聽老臣說下去。」太上老君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武斷與否,也關係到一些細節的問題,當時老臣就發現他們雖然是在用大梵文交流,可神色間依然流露著警惕的模樣,當場老臣就能斷定,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小事。」

  「當老臣確認這一點後,便督促千里眼、順風耳盯住了這是個佛門弟子的動靜,然後回到天庭請來了聖母他們,點齊三千兵將,就一路尾隨著那十個佛門弟子回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並在他們見到阿彌陀佛之前,就將他們阻攔了下來,故意想看看阿彌陀佛的反應。」

  「果不其然的是,阿彌陀佛對於老臣的舉動表現地十分緊張,甚至不惜召集佛門弟子與老臣對峙,為了十個私自下界的普通弟子,他居然也能如此強硬地與老臣對峙……難道陛下就不覺得奇怪嗎?」

  一口氣把話說到這裡,太上老君就含笑望向了趙青山,而趙青山聽著聽著,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當下便點頭道:「確實奇怪,但這也不足證明他們就是去聯繫大日如來的啊,莫非老君還有別的證據?」

  「老臣沒有。」太上老君卻十分光棍地搖頭道:「當時老臣施了神通,使得方圓數公里內所有傳音入密的神通都無法正常的施展,又有聖母從旁協助,確保那十名佛門弟子沒有時間將他們知道的事情,告訴阿彌陀佛!」

  「……」原本心中還燃起了一絲希望,以為能夠順藤摸瓜找到大日如來的趙青山,一下子就失去了希望,他看了看太上老君,又看了看楊婉妗,問道:「既然什麼都不清楚,為何還要將他們帶回來?」

  「因為他們引起了阿彌陀佛的緊張!」太上老君笑吟吟地回答道:「阿彌陀佛一見老臣帶人氣勢洶洶地闖入,臉色就已經發生了變化,而以他的心境修為,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一見小事而露出這樣明顯的情緒波動呢?」

  「是啊。」邊上的楊婉妗這時也點點頭站了出來,說道:「阿彌陀佛越是緊張,就越能證明他心中有鬼,而他還如此強硬的阻撓我們,這就更說明其中問題的嚴重性,我們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如願呢?」

  太上老君又接著說道:「沒錯,他越是想得到的事情,就越是不能讓他如願,那十名佛門弟子當中的三人,一定是掌握了什麼秘密,而且還是阿彌陀佛非常想知道的事情!」

  聽到這裡,趙青山已經搞清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看了看太上老君和楊婉妗,他忽然間笑了一聲,搖頭道:「阿彌陀佛遇到你們,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對了,既然那十名佛門弟子很有可能掌握了大日如來的消息,那麼,有沒有可能讓他們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呢?」

  「基本上沒有半點可能。」太上老君無奈地說道:「私自下界雖然觸犯了天條,但最嚴厲的處罰,也不過是打入天牢關押三十年,還構不成動刑的罪責,而佛門弟子又是出了名的倔脾氣,他們不會說出這件事情的。」

  「也就是說,我們興師動眾抓了十個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對我們沒有半點幫助的傢伙?」趙青山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那麼,這十個佛門弟子又該如何處置?真的把他們關到天牢去麼?」

  「眼下似乎也就剩下這個辦法了。」太上老君訕訕道:「雖然我們沒有掌握其中的情況,可阿彌陀佛也同樣沒有獲得這些資訊啊……關了這十個佛門弟子,嚴格來說還是有些好處的。」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麼。」趙青山白了一眼太上老君,同時說道:「更何況,就算你抓了這十個佛門弟子,既然阿彌陀佛能第一次聯繫大日如來,就完全有能力進行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的聯繫,總不能每次都抓人吧?」

  「陛下擔憂的問題,也是婉妗擔憂的事情。」楊婉妗點點頭,說道:「而且,這一次我們利用私自下界的罪名將他們逮捕起來,那麼,下一次阿彌陀佛如果乾脆光明正大地派出有資格下界的佛門弟子,去繼續聯繫大日如來呢?」

  「不可能的!」誰料,面對趙青山和楊婉妗的共同質疑,太上老君卻信誓旦旦地搖了搖頭,篤定道:「倘若大日如來真的已經歸位,卻為何至今都沒有回到天庭?這其中必然還有更加深遠的貓膩!阿彌陀佛只要瞭解其中哪怕一點點的嚴重性,他就絕對不敢光明正大的派人下界!」

  頓了頓後,太上老君臉上還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接著說道:「更何況,佛門弟子的意念之強,作為佛門的教主之一,阿彌陀佛又豈會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只要我們這邊不動刑,不做出出格的事情,不給他發飆的藉口,他肯定也會以為我們只是誤打誤撞,根本不瞭解其中的內情!」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阿彌陀佛又怎會鋌而走險?他只會選擇暫時隱忍,靜等下一次合適的時機出現,而我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盯住佛門的風吹草動,只要其中真的有問題,阿彌陀佛早晚都是會忍不住的!」

  「精闢!」聽完太上老君的這番話,楊婉妗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扭頭望向趙青山說道:「陛下,老君分析的沒錯,現在雖然我們不能對那十個佛門弟子刑訊逼供,但卻可以靜觀其變,最終先忍不住的,必然是阿彌陀佛!」

  「守株待兔?」趙青山微微一笑,他也明白了太上老君的意思。

  但太上老君卻搖搖頭,笑道:「這是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也好,守株待兔也罷,至少趙青山心裡頭有些底了,這佛門勢力果然如預料當中那般,開始忍不住蠢蠢欲動了,而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耐心的等待,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正如太上老君所說的那樣,現在掌握主動權的,可不是阿彌陀佛為首的佛門勢力,而是已經有所警覺,並對佛門展開監視的天庭力量!

  更何況,趙青山已經得到了無上妙法的下半部內容,而大日如來等人,恐怕還在為無上妙法的上半部糾結……只要趕在他們破關歸位之前,將這無上妙法的下半部內容吃透,趙青山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鎮壓動盪的局勢。

  上半部大成,和全篇大成,這兩者之間存在的實力差距,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清楚的,別說佛門只有九個人修煉了無上妙法上半部,就算他們二十三十個一起修煉,趙青山也有把握讓他們全軍覆沒!

  心中擔憂的問題總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趙青山也明顯放鬆了不少,他乾脆直接擺了擺手,朝太上老君說道:「既然關於那十個佛門弟子的安置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那麼,這件事情就由老君來負責處理吧。」

  「呃……」太上老君楞了一下,問道:「那陛下,您這是打算……」

  「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一下。」趙青山毫不避諱地說道:「這種小事老君來安排就好了,對了,佛門那邊的盯梢問題,老君可以和勾陳大帝聯絡一下,假借駐兵的名義,來對整個西方極樂世界進行布控。」

  「……老臣遵旨。」見趙青山主意已定,太上老君也不再多說些什麼,當場就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趙青山則是朝楊婉妗說道:「聖母跟朕來一下,其他人該幹嘛幹嘛去。」

  「臣等遵旨……」眾人齊齊欠身答應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楊婉妗和趙青山一起來到了瑤池仙境中,望著趙青山,楊婉妗有些奇怪的問道:「陛下有什麼事情嗎?」

  「嗯,有件事情要交給你辦一下。」趙青山點點頭,也不客氣什麼,直接說道:「朕懷疑大日如來等人已經歸位了,如今就在陽間的哪個角落藏著呢……昆侖仙境當中,有不少道行不錯的山精小妖吧?」

  「嗯,是有不少。」

  「那好,你回頭安排一下,不要驚動任何人,將這些山精小妖派遣出去,去尋找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不需要他們深入調查,只要是覺得有古怪的地方,就全部記錄下來,呈報給朕!」

  「婉妗明白了……請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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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離奇的情況

  自從龍宿山青雲觀真修如趕集一般登仙而去後,陽世間的各方道觀,便已經在大勢之下默默地低下了頭顱,因為從龍宿山登仙的真修之中,幾乎涵蓋了道家各大派系的真修,而青雲觀也成了各方真修爭相吹捧的對象。

  龍宿山青雲觀正式建立起了領袖天下宮觀的威信,自然而然的,就導致有許多自認為道行不錯,只需稍加指點就能登仙得道的道家真修,削尖了腦袋嚮往龍宿山鑽,哪怕擠個頭破血流都在所不惜。

  在這種大勢之下,龍宿山青雲觀不知不覺間,就聚攏了一大批來自道教各派系的真修道長,再加上龍宿山青雲觀本身就在培養的數千名四代弟子,饒是以山巔那麼大的面積,也是捉襟見肘,難以安排下去。

  最後沒辦法的情況下,經過青雲觀幾名負責管理工作的三代弟子研究討論,最終決定在那四座圍繞龍宿山的山頭上,再建設四座宮觀,以容納越來越多的道家真修在龍宿山地界上安家落戶。

  與此同時,一場關於整合所有道家宮觀,由龍宿山青雲觀出面,牽頭成立一個完善管理機制的討論,也在龍宿山上轟轟烈烈的進行著。

  一百多名登仙之後又被派回到龍宿山任職的真仙,成了龍宿山青雲觀的最大依仗,百多名仙神齊聚龍宿山,哪怕是陽間的真修妖仙,也得小心地繞著走!

  換而言之,當初趙青山離開龍宿山時所造成的那種群龍無首的局面,已經在過去五年當中慢慢的得到了解決,如今的龍宿山,並不需要一個完全一言堂的管理模式,趙青山存在的意義,象徵更大於實際。

  而這種局面,也正是趙青山一直所希望看到的情況,龍宿山青雲觀就像是個問鼎天下的門派,祖師爺的存在,本來就應該是威懾大於實際。

  當然,就算如今龍宿山青雲觀已經能夠完全脫離趙青山的控制,在自由的情況下自主的運行,但青城子這三個字在龍宿山上所代表的意義,依然是至高無上的,任何人都不得說出任何對青城子不敬的言語,否則麼……後果很嚴重!

  趙青山離開青雲觀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了,如今的青雲觀早已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宗派,道家各派系的真修道長,都能在這裡自由的交流,遇到問題了,還能去找已經登仙的前輩虛心討教。

  所以說,龍宿山青雲觀有著非常濃厚的氣氛,同時也能提供非常堅實的後盾,這也就難怪為什麼青雲觀可以吸引來各大派系的真修道長了。

  聲望在一日日地增加,如日中天的青雲觀在神州大地早已變成了一個如雷貫耳的金字招牌,青雲觀的道士們一旦下山,都有種欽差出京的感覺。

  這一天下午三點多鐘,距離龍宿山不足十公里的蓮花鎮鎮上,大街上多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是一身道袍的裝扮,是一對年輕的道士與道姑。

  自從龍宿山青雲觀在趙青山手裡崛起之後,這座原本屬於澇洛縣最貧困鄉鎮之一的蓮花鎮,也在全國各地湧來的朝聖者帶動下,發展起了特色的經濟模式,帶動當地的鄉民發家致富。

  之所以說蓮花鎮發展起來的經濟模式是一種特色的經濟模式,那是因為整個蓮花鎮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騰出空房間,以每天一百二到六七百元不等的價格,出租給那些前來朝聖的香客信眾。

  但是誰也不說這就是一種旅遊業的變種,因為在蓮花鎮以及周邊幾個鎮上,旅遊二字那是誰也不能提的,來到了這裡,那就是來朝聖的,不是來旅遊的,你要是說自己是旅遊來了,恐怕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外來的香客信眾或許無法理解當地的這種氛圍,但對於親眼目睹龍宿山發生巨變的當地鄉民們而言,龍宿山不僅僅是一座山,青雲觀也不僅僅是一座宮觀,那都是神仙賜下的神跡,是不能褻瀆的!

  旅遊二字在他們眼裡看來,那就是對神仙的極大不敬,如果他們允許這些人住進自己的家裡,就一定會惹來神仙不高興,然後全家倒楣!

  正是因為如此,龍宿山方圓數十裡地內,你別想看到哪怕一點點關於旅遊的資訊,到了鎮上也不能提及旅遊二字,就算你真的只是抱著好奇的態度過來旅遊的,那也絕對不可以說成是旅遊,要說自己是來朝聖的……

  這種規矩,影響到了幾個鎮二三十萬人的生活起居,但每個人又都樂在其中,因為當地政府看中這一資源,批下了大量的房屋改造的申請,幾乎家家戶戶都能騰出兩到三間的空房,以供給外來的香客過夜。

  而且,無論是多麼角落的房間,你也得提前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預定才能拿到,可謂是天天爆滿,日進鬥金。

  龍宿山青雲觀的崛起,帶給了當地真真切切的好處,而華國的老百姓,向來都是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自然就更加擁護青雲觀了。

  平均每戶人家每天都能收入五六百元,一個月輕輕鬆松就能破萬,好的人家一個月下來甚至能夠賺到十幾萬,這就是擺在所有人眼裡的事實情況!

  在利益的推動下,方圓數十裡地的百姓,已經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站在了龍宿山青雲觀這一邊,數十萬人凝聚起來的力量,又有誰敢忽略呢?

  所以說,這些看似沒什麼能力的老百姓,卻成了龍宿山青雲觀的第一道防線,別說現在的元首就是道家捧上去的,就算不是,有什麼人想動一下龍宿山,都得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腦袋問題……

  根據澇洛縣縣政府作出的規劃安排,在未來五年內,蓮花鎮將作為澇洛縣舊鎮改造的試點鄉鎮,縣政府將陸續投入超過八十億的資金,將蓮花鎮徹徹底底地變個樣,到時候,好日子才算是真正的到來呢!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當龍宿山青雲觀與當地百姓的生產生活完全捆綁到一起的時候,當地百姓又怎麼可能會不支持龍宿山青雲觀呢?

  那兩個年輕的道士、道姑一出現在大街上,就立刻吸引來了無數雙關注的目光,但當人們發現他們身上的道袍,並沒有青雲刺繡存在之後,便也紛紛轉移了視線,將他們二人當做是兩個外來的道士、道姑,沒必要浪費感情。

  但如果他們身上的道袍有青雲圖案的話……情況又會發生天差地別的變化,到處都能看到善意的目光,柔和的微笑,那感覺,才真是叫人飄飄然啊!

  趙青山領著玉薑換了一副模樣,穿上道袍後就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大街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沿街的情形,他發現,蓮花鎮跟五年前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地方,到處都是還在新建或是裝修的房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玉姜就跟在趙青山身邊,見趙青山興致勃勃地審視著鎮上的一切,她便在邊上小聲的笑道:「陛下,一座龍宿山青雲觀,福澤方圓數十裡,看這裡百姓的生活狀態,想必又是一樁大功德呢。」

  聽到玉薑在自己身邊說的話,趙青山就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福澤天下、兼濟蒼生,這才是龍宿山青雲觀該做的事情,區區福澤數十裡地的話,這龍宿山青雲觀也就妄為天下道家祖庭了。」

  目光在街上游走,趙青山忽然朝玉薑說道:「對了,玉薑……從你跟朕出來開始,可有人跟你打過招呼?」

  「呃……」玉姜聞言一愣,隨後就搖了搖頭說道:「這……玉薑倒是沒有遇到,怎麼,陛下忽然提起這件事情,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有些奇怪。」趙青山皺了皺眉頭,四下裡掃視了一圈,接著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這才有些明悟地笑了起來,「這蓮花鎮百姓排外的情緒,還真是有夠強烈的!」

  趙青山還真沒說錯,不僅是蓮花鎮的老百姓排外,就連龍宿山周邊其它幾個鄉鎮上的老百姓,也是一致地排外。

  原因怕是不用解釋也都清楚,外來的道士畢竟不是龍宿山的人,所謂同行冤家,他們靠的是龍宿山,自然而然就會產生這種排外的情緒。

  而聽到趙青山的話後,玉薑也是明白了過來,她笑道:「人之常情吧,對了陛下,我們不上山去看看嗎?」

  「距離三月初六法會召開還有兩天時間呢,等法會當日再去看看吧。」趙青山卻搖頭拒絕了玉薑的提議,他說道:「這兩天時間,你就跟著朕好好在陽間逛一逛、看一看,很久……」

  結果,趙青山的話還未說完,就忽然間聽到不遠處的街上,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響,老百姓人頭攢動,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撞人了、撞人了……大家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哄鬧之際,人群中傳出了一名中年男子略顯慌張的叫喊聲,但隨即就被圍觀人群的議論聲給壓蓋了下去,急得那中年男子滿臉漲紅。

  隱約間,趙青山和玉薑都聽到了一陣議論聲,似乎撞人的人,還跟龍宿山青雲觀哪個道士有點關係?而被撞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

  聽到這一陣喧鬧聲,趙青山就和玉薑對視了一眼,隨後便一起走向了人群,趙青山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讓他生氣的東西。

  圍觀者數量不少,你擠我、我擠你,但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趙青山和玉薑靠近的時候,沿途當中就像是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氣泡,將邊上的那些圍觀者朝兩側擠了出去,空出了一小片可供穿行的區域。

  不費吹灰之力就擠進了現場的中心區域,結果趙青山定睛一看,頓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撞人的,是一個穿著打扮都非常豔俗的中年女人,而倒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小女孩,年齡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讓趙青山摸不著頭腦的是,這中年女人顯然不是出家的道姑,而龍宿山青雲觀雖然也收女弟子,但絕對不可能收留這種穿著豔俗的中年女人!那麼,為什麼之前聽圍觀者議論的時候,聽他們提到了青雲觀道士這幾個關鍵字眼呢?

  地上的小女孩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胳膊肘擦破了一點皮,邊上還倒著一輛黑色的電瓶車,殼子已經碎掉了。

  從電瓶車倒地的位置,再到小女孩摔倒的位置,趙青山一看之下,就已經在腦海當中重播了一下之前的情形,小女孩被撞,並非是因為突然沖出來,而應該是在街上正常的行走。

  可讓趙青山不理解的是,那穿著打扮都很豔俗的中年女子,明顯是因為車速過快或是技術問題,才刮擦到了小女孩,以致小女孩被帶起摔倒。

  責任顯然都在這個中年女子的身上,但現場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小女孩身邊蹲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眉宇間與小女孩有幾分相像,應該是小女孩的母親,此刻正在檢查孩子身上的傷勢。

  但本應該上前賠禮道歉、關心一下小女孩傷勢的中年女子,卻低頭望著散落在地上的一些豬肉蔬菜,臉色相當的不好看。

  等到那女孩的母親檢查完孩子的傷勢,確認小女孩並無大礙站起來後,居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那個打扮豔俗的中年女子賠禮道歉!

  「陳大姐,真的很對不起,孩子不懂事,讓您受驚了……」

  「一句對不起就有用的話,那還要員警幹什麼?!」這中年女子卻橫眉豎眼地說道:「沒見到我剛買的菜全都掉了,電瓶車也碎了嗎?!」

  「小孩不懂事,您就別放在心上了……掉的菜,電瓶車的維修費用,我全都會負責的,您儘管放心。」女孩的母親小聲應道。

  「我稀罕這些菜、這輛破電瓶車嗎?」中年女子怒道:「你沒見我差點摔倒嗎?這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負責還是誰負責?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我……」女孩母親臉上露出了一抹慌亂之色,咬牙道:「那……那我賠您三千壓壓驚,您看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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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蓮花鎮老娘無敵

  女孩母親一再地放低姿態,可那中年女子卻並沒有忙著接話,而是瞪圓了雙眼,威風凜凜地掃視了一圈街上那些圍觀的群眾,橫眉豎眼地說道:「沒見過車禍啊?有什麼好看的?趕緊都散了,散了!!」

  人群一陣騷動,但並沒有幾個人退出圍觀的狀態,只不過是前面的人換到了後面,而後面的人又換到了前面而已。

  這中年女子一看就是個紙老虎,見自己一聲大吼並沒有起到想像當中的效果,她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女孩的母親,「三千?你當我是要飯的啊?!這輛電瓶車就值三千五!」

  女孩的母親看了看地上的電瓶車,被人欺負的感覺,讓她臉色有些發白了,「可是電瓶車不還好好的嗎?換個殼子就好了……」

  「你說換就換啊?你以為我還會開這輛碎過殼子的電瓶車啊?拉回去就當垃圾賣了,否則還留著給你家祖宗上墳用啊?!」中年女子咄咄逼人地說道:「賠五千,這件事情就算揭過去了,否則的話,等我家當家的下來,哼!」

  一聽這話,女孩母親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趙青山在邊上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扭頭朝邊上一個男人問道:「這位元施主,您認識這位元女施主嗎?」

  「啊?」被趙青山問問題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樣子,戴著一副眼鏡,聽到趙青山詢問的時候,他明顯楞了一下,接著才說道:「鎮上有幾個人不認識她啊,十裡八鄉出了名的老寡婦!」

  「呃……」這個情況又跟趙青山預想的情況發生了變化,他頓了頓後又接著問道:「不是說有當家的嗎?怎麼又成寡婦了?」

  「幾個月前才剛剛嫁給了龍宿山上的一個老道士,據說是青雲觀一個小有全力的高層,鎮上的人都會給她點面子。」那斯斯文文的男子似乎並不願多說這件事情,有些遮遮掩掩的說完之後,就直接扭頭離開了。

  而趙青山則是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還在撒潑的中年女子,不就是嫁給了龍宿山青雲觀的一個道士嗎?她憑啥這麼囂張?

  趙青山哪裡知道,自從龍宿山崛起之後,山上下來的道士,在這些鄉民的眼裡,幾乎個個都變成了能夠呼風喚雨的活神仙,偏偏龍宿山青雲觀的情況,又是對這些普通老百姓完全保密的,這就導致傳言愈演愈烈。

  到最後的時候,整個龍宿山青雲觀都被完全的神化了,別說是龍宿山上小有權力的道士,就算是個入門不久的小道士下了山,也會被人當做小神仙一樣的供著,久而久之也就演變成了這種樣子。

  但趙青山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事情,自然也就完全不知道了,實際上早在五年多前,這種苗頭就已經暴露了出來……

  就在趙青山向邊上幾個鄉民打聽情況的時候,被眾人團團圍觀的中年女子,卻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獅子大開口一樣的,竟是當街勒索了起來。

  而那女孩的母親,似乎也被對方強大的氣場給震住了,當然,也可能是在擔心對方真的找來自己的丈夫,再對自己家裡人施法導致家庭不寧,反正最終,女孩的母親還是選擇了賠禮道歉。

  她緊緊地把小女孩抱在懷裡,點頭道:「好吧,五千就五千,您跟我去一趟家裡,我身上也沒帶那麼多現金啊……」

  「去你家裡幹什麼?上門要飯嗎?!」中年婦女卻不饒人,雙手叉腰站在那裡,說道:「把小孩留在這裡,回去把錢給我送過來!」

  這中年女子名叫陳桂彤,十八歲時嫁給了鎮上一戶家境還算殷實的人家,但沒想到就在她嫁過去後不到三年時間,這戶人家就跟三級跳似地,生意失敗不說,還差點把老本給賠了個精光。

  第四年的時候,全家出門做生意試圖東山再起,可誰想到就在出門的途中發生了車禍,丈夫、小姨、大舅、公公、婆婆全都一命嗚呼,偏偏她一個人安然無恙地被趕來的搶險隊員給救了出來。

  回到鎮上後,陳桂彤就成了公公家唯一的倖存者,理所當然地就把公公家的所有財產都給攬入了懷中,再加上當時賠償過來的一筆錢,陳桂彤搖身一變就成了鎮上小有名氣的富寡婦。

  從那之後,陳桂彤沉迷於打牌賭博,拿著公公家留下的豐厚遺產,在蓮花鎮上肆意地揮霍,終於沒過幾年,家產就被她敗地差不多了。

  但更讓人無語的是,就在陳桂彤的生活陷入困境,幾乎難以維持的時候,她娘家又出事了……一場大火燒掉了整幢房子,死了七八個人。

  陳桂彤又得到了一筆遺產,但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她花錢的手腳也收斂了許多,磕磕絆絆地就到了四十歲的年紀。

  這個時候的陳桂彤,已經完全沒有了道德底線,只要能弄到錢,能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她啥事幹不出來?

  好死不死的,龍宿山青雲觀中,一個正一派的老道士年近七旬也沒有娶妻生子,一次下山的途中被陳桂彤撞見,於是就枯柴烈火地搞到了一起。

  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寡婦,搖身一變就成了龍宿山青雲觀的上門媳婦兒,旁人那種羨慕的眼神,讓陳桂彤大為興奮。

  尤其是結婚之後,誰都知道她嫁給了龍宿山青雲觀的一個老道士,而對於不瞭解龍宿山青雲觀的老百姓來說,老道士不都應該是老神仙嗎?

  正是抓住了人們的這一心理,陳桂彤經常在公共場合宣揚自己的丈夫有多麼厲害、有多麼位高權重,再加上龍宿山周邊形成的特殊氛圍,還真就沒有人去質疑她的這些說法,於是……於是陳桂彤就囂張了。

  因為她發現,自從自己嫁給那個老道士後,鎮上的人對她明顯恭敬多了,甚至可以說是敬畏多了!旁人敬畏的眼神,帶給了她一種『蓮花鎮老娘無敵』的錯覺,她總覺得,無論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敢管的!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結婚幾個月時間,她就已經坑蒙拐騙、勒索敲詐似地弄到了小十萬塊錢,這種來錢的速度,讓陳桂彤在這個漩渦當中越陷越深。

  偏偏那個老道士還以為是自己撿到了寶,對陳桂彤這個比他小了將近三十歲的中年女人,那叫一個百般寵愛,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程度。

  最要命的是,蓮花鎮上住著的龍宿山青雲觀正一派道士的家眷,可不單單只有一個陳桂彤,而貪念橫生的人,也不單單只有一個陳桂彤!

  在陳桂彤的影響下,蓮花鎮上的那些道士家眷,個個都揚起了腦袋,在鎮上趾高氣揚地活著,因為她們覺得,自己的靠山就是青雲觀!

  陳桂彤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裡,仿佛是個在享受子民敬仰的女王,而邊上的趙青山,卻早已經皺起了眉頭,這不是在禍害青雲觀嗎?!

  玉薑察言觀色,看到了趙青山臉上的惱怒之色,她遲疑了片刻後,就打算站出去管一管這件事情,卻不料被趙青山抓住了胳膊。

  玉薑有些困惑地回頭望向趙青山,以傳音入密的方式,朝趙青山說道:「陛下,這寡婦分明就是在抹黑青雲觀,青雲觀可是陛下當年的心血,這種事情我們難道不去管管嗎?」

  聽到玉薑的詢問,趙青山微微搖了搖頭,同樣是以傳音入密的方式,朝玉薑說道:「暫時先看看吧,朕倒要看看這個姓陳的寡婦,最後能把事情鬧到什麼地步去!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

  玉薑聽到這話,愣了愣後也就明白了過來,原本有些緊繃起來的身體,也隨即放鬆了下去,一言不發地站回到了趙青山的身邊。

  也就是在玉薑暫時放棄插手管一管的念頭時,人群當中又是一陣騷動,一個三十來歲,體型魁梧的男子從外面擠了進來,聲音沉悶如同滾雷一般,「怎麼回事?孩子沒傷到哪裡吧?」

  將小女孩抱在懷裡的女人一見這男人出現,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地,趕緊放下了懷中的孩子,讓小孩跑向這男人,同時說道:「孩子倒是沒什麼事,可陳大姐的電瓶車摔壞了……」

  「陳大姐?」這男子眉頭一皺,扭頭望向了那個打扮豔俗的中年女子,也就是陳桂彤,忽然間笑出了聲,「原來是陳寡婦,我還以為是誰呢!」

  「你怎麼說話呢?!」自打嫁給老道士後,在這蓮花鎮上,陳桂彤還真沒遇到過哪個不給面子的人,而這男人一張口就是陳寡婦,讓她頓時有種火冒三丈的感覺,臉色也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只可惜,這男人在外好多年,最近才回到鎮上,對這個陳桂彤依仗的東西,還真是一點都不害怕。

  他瞥了一眼陳桂彤,說道:「寡婦也就算了,還到處勾搭男人,說你怎麼了?你還能把我給吃咯?!」

  趙青山的嘴角無意間勾起了一抹弧線,這場戲,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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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陳桂彤幾個月前嫁給青雲觀的一個老道士後,原本落魄的生活在一夜間就發生了改變,但在光鮮的表面背後,內心當中那一份脆弱而敏感的雷區,卻依然存在於她的靈魂之中。

  如果說陳桂彤最怕別人提起的事情是什麼,那絕對就是她曾經嫁人之後又變成了一個寡婦,如果說陳桂彤最容易爆發情緒的事情是什麼,那絕對就是她曾經按耐不住寂寞在鎮上找男人的事情……

  偏偏這女娃的老爹,還就知道陳桂彤過往的那些破事,張嘴就直接說了出來,而且還是當著滿大街的人,聲音洪亮地說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陳桂彤仿佛看到了那些圍觀者對她的指指點點,仿佛聽到了這些人在周圍用譏諷的語氣訴說著自己的過去……

  內心當中最敏感最脆弱的區域,被那女娃的老爹一語戳中,陳桂彤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她雙目冒火地凝視著那個壯年男子,一字一句地說道:「姓王的龜孫子,有種你再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啊?」姓王的魁梧男子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小腦袋瓜子,揚了揚眉梢說道:「之前的事情,別人可都看到了,我家娃子在路上好好的走著,是你自個兒開車不小心把她給刮到的,現在小孩兒受了傷,你不打算送人去醫院檢查一下?」

  「檢查你老母!」魁梧男子嘲諷的眼神,氣得陳桂彤臉都歪了,她怒吼道:「姓王的,今天這事兒咱們沒完,你給我等著!!!」

  吼完這句話後,陳桂彤就鐵青著臉色彎腰扶起了自己的電瓶車,但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姓王的魁梧男子,卻上前一步拉住了電瓶車的後視鏡,望著陳桂彤說道:「怎麼,撞了人這就想走了?」

  已經在蓮花鎮上橫行了將近五個月的陳桂彤,被魁梧男子的話給說得有些傻掉了,從來都是她跟別人計較的,什麼時候別人敢跟她計較過?

  她幾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魁梧男子,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我家孩子這都受傷了,人是你撞得吧?不把小孩兒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這就想溜了?姓陳的,我可告訴你,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兒!!」王姓男子鏗鏘有力地說道:「要不,你跟我去派出所,讓員警來評評理?!」

  「你他媽傻了吧?!」陳桂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上到下把王姓男子給打量了一遍,說道:「愛誰去誰去,我是什麼身份?我會去那種地方?姓王的我可告訴你,把我惹急了,你全家都得倒楣!」

  這一句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原本就被丈夫的表現給弄得有些心神不寧的孩子母親,趕緊站了出來,雙手握住了自己丈夫結實的手臂,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道:「大志,要不算了吧,反正孩子也沒啥大礙……」

  「咋能這麼算了呢?這老寡婦在鎮上囂張胡為,真以為嫁了個道士就能隨便亂來了?姓陳的我可告訴你,別人怕你,我是一點都不怕你!別以為鎮上沒人治得住你了,有本事你現在就把人給我喊過來啊!!」

  王大志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之色,多年前就離開蓮花鎮外出的他,根本沒親眼見過龍宿山發生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才回家一天不到,連龍宿山都沒來得及去看,自然也就沒有了其他鄉民那種敬畏的心態。

  而王大志的表現,卻又一次狠狠刺激到了表面撒潑內心脆弱的陳桂彤,她氣得嘴唇都在微微顫抖了,不住地點頭道:「好好好好……姓王的,有種你就在這兒等著,跑了你就是狗娘養的!」

  「怕你不成?!」王大志揚了揚眉梢,眉宇間絲毫不見有半點的懼色。

  而看到這裡,趙青山臉上也已經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扭頭看了看玉薑,說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我看吶,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看吧。」

  玉薑一聽這話,立馬就明白了趙青山的意思,那陳桂彤受到王大志的刺激,百分百會跑去拉援兵,而趙青山等的,不就是這個時候嗎?

  因此,玉薑笑了笑,跟著趙青山就一塊兒擠出了人群,在邊上一家小飯店當中坐了下來,隨意地點了幾個小菜,就開始等待起來。

  與此同時,外面的大街上,圍觀者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呈爆炸式的狀態不斷地增加,一聽說有人跟陳寡婦鬥起來了,蓮花鎮頓時人潮湧動。

  隔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不到,陳桂彤還真就開著那輛破破爛爛的電瓶車又回到了街上,而在電瓶車的後面,則坐了一個年近七旬、頭髮花白的老道士。

  這老道士就是陳桂彤的丈夫,道號清遠,俗名劉一峰,原本在山上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到街上,但好巧不巧的是,陳桂彤哭哭啼啼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蓮花鎮堂箬鄉的一戶人家裡操辦法事。

  一聽說自己才娶回來不到半年的媳婦兒讓人欺負了,再聽到陳桂彤哭哭啼啼的聲音,劉一峰那叫一個心疼啊,趕緊就收拾了一下,從堂箬鄉趕了過來。

  結果見了面仔細一問,劉一峰更是氣得鼻子都歪了,陳桂彤告訴他,自己好端端地開車在街上,剛買完菜準備回家,誰知道一個小孩兒突然沖出來,嚇得她趕緊剎車,結果險險的避開了小孩兒,自己的電瓶車卻摔了個稀巴爛。

  然後呢,小孩的父母趕到現場,非但沒有跟她賠禮道歉,反而還要她賠錢道歉,她不肯,那小孩兒的父母就合起夥來欺負自己,罵自己是個寡婦,罵自己是個沒人要的臭女人,總之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妻子曾經是個寡婦的事情,劉一峰自己當然心知肚明,但他也想著,陳桂彤長得還算漂亮,哪怕是年過四十,也算是風韻猶存,對起自己這個眼看要七十的老頭兒來說,那就更算是個嬌妻了。

  對於陳桂彤的往事,劉一峰也是不願意聽人提起的,畢竟這也關係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如果有人拿這件事情出來煽風點火的話,那還真的是不可饒恕!

  於是乎,劉一峰心中的怒火,就被陳桂彤三言兩語的成功點燃了,於是乎,陳桂彤就開著破了殼的電瓶車,拉著劉一峰回來找場子了……

  電瓶車『叭叭叭』地響著,後座上坐著劉一峰,陳桂彤就像是找到了一座大靠山,在街上橫衝直撞地回到了一開始的事發地,再定睛一看,果然,那王大志夫婦和小孩都還在,並沒有離開。

  跳下電瓶車後,陳桂彤咬牙切齒地說道:「姓王的,有本事你再把之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你要不敢說,你就是狗娘養的!」

  與此同時,圍觀者們的目光,也都紛紛落到了劉一峰的身上,但幾乎沒有哪個人敢把自己的目光在劉一峰身上停留超過兩秒鐘,全都是看一眼就轉移了視線,生怕劉一峰會把火氣撒到自己的頭上。

  一個六十九歲,眼看就要七十了的老道士,帶給人們一種莫大的威懾,尤其是劉一峰從電瓶車上下來之後,那種神秘莫測的淡然表情,更是讓人有一種看不清、摸不透的神秘之感。

  見陳桂彤果然帶著自己的丈夫回來了,在之前半個小時裡通過妻子口述,已經瞭解一些陳桂彤和她丈夫情況的王大志,也乾脆裝傻了,「之前說過的話?哦,我之前說,我家孩子這都受傷了,人是你撞得吧?不把小孩兒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這就想溜……」

  「不是這一句!」陳桂彤一聽,不對啊,脫口便道:「你之前明明說我是個寡婦,還說我到處勾搭男人……」

  「難道不是嗎?」王大志突然反問一句。

  陳桂彤則是直接怒道:「是不是,關你屁事,老娘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咳咳……」邊上的劉一峰有點聽不下去了,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拿捏著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慢吞吞地走到了陳桂彤的身旁,望著王大志說道:「我就是小陳的丈夫,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吧。」

  王大志楞了一下,而後便笑了笑問道:「這位道長是……」

  「龍宿山青雲觀正一殿三代弟子,兼堂首之職,道號清遠是也!」劉一峰腰板一挺,無形之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威壓,顯然是一個有點道行的真修。

  自打天庭的編制慢慢恢復以來,這些仗著天庭仙神法相才能發揮實力的道家真修,殺傷力也是成倍的增加,到如今,哪怕是一個剛剛入門的道家真修,都能有板有眼地製造出一種淡淡的威壓!

  受到劉一峰身上那種忽然間出現的氣場影響,王大志原本堅定的自信,也在恍惚間動搖了起來,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個老道士一隻手就能把自己撂倒呢?

  心裡頭產生了些許懼意,但王大志還算堅強地挺直了腰板,朝那劉一峰說道:「原來是龍宿山上青雲觀的清遠道長……怎麼,莫非道長今天就是來給陳桂彤撐腰的嗎?」

  劉一峰還真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冷不熱地問道:「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王大志笑了笑,說道:「您是陳桂彤的丈夫,丈夫替妻子撐腰出頭,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嘛……只是,就算您是青雲觀的道長,下了山也得講道理吧?您妻子陳桂彤開車把我家孩子……」

  「你家孩子傷得重嗎?」在龍宿山青雲觀呆久了,每次下山都特別享受旁人敬畏眼神的劉一峰,內心也早已發生了悄然的變化,那種不可抑制的,將自己無限放大的傲慢之意,早已刻入了他的靈魂之中。

  傲慢之人往往都會有霸道的一面,這不,劉一峰打斷了王大壯的講述,直奔主題而去。

  並不太習慣這種談話方式的王大壯,難免的楞了一下,接著才搖搖頭道:「所幸孩子沒什麼大礙,只是擦破了一點皮而已……」

  「既然孩子沒事,那我們就來談談剩下的事情吧。」劉一峰直接偷換概念,不給王大壯解釋的機會,就自顧自地說道:「小陳是本道長明媒正娶的妻子,無論以前經歷過什麼事情,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輕易揭開別人的傷疤,往傷疤上抹鹽……這筆賬我們應該好好算算吧?」

  「可是……」

  「然後,小陳的電瓶車是新買的,剛剛才花了三千五百元錢買回來的,現在因為你家的孩子在街上亂跑亂跳,而導致小陳的電瓶車摔壞,這筆賬,我們也該仔細地算算吧?」劉一峰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眯起了雙眼。

  那種懾人的威壓,在無形之中被不斷的提升,又在劉一峰故意的情況下,朝著王大志不斷地積壓過去。

  王大志雖然身形魁梧,但畢竟只是個普通的凡人,如何能夠承受得住這種來自靈魂層面的威壓?當下額頭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是,小孩並沒有……」

  「嗯?小孩並沒有什麼?!」劉一峰眉頭一皺,往前跨出一步,就是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步,直接就把王大志完全籠罩在了自己的威壓之下。

  王大志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只知道自己忽然間感到一陣心神不寧,然後胸口就像是被人用拳頭狠狠地打了一拳似地,那種胸悶的感覺,讓他幾乎錯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死亡線上……

  在這種詭異而恐怖的氣氛籠罩下,王大志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擺手說道:「您說了算,您說了算還不成嗎?!」

  劉一峰笑了,淡淡地掃了一眼王大志,似乎是在說『早這麼乖巧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但就在他無意間掃過人群的時候,眼角餘光卻忽然間在人群當中看到了一張絕絕對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臉龐……

  一瞬間,劉一峰傻了,剛才那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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