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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心嵐]錯戀卿狂【代嫁新娘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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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0:26 |倒序瀏覽 | x 1
錯戀卿狂(代嫁新娘之三)作者: 心嵐 

雖說那個霸道的男人要娶的人是姐姐而不是她
可當初若非她一時膽怯撒了謊
他也不會找上門來以聯姻為條件先明正大的要「她」!
偏偏姐姐執意出走香港一園星夢
看著父親因資金調度而疲於奔命
她這個躲在暗處的私生子當然得出來冒名頂替!
可是對方雖難看似優雅卻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勢
到底她該如何見招拆招?
「耍手段,直接索取想要的」是他一貫的作風
他可不想尋尋覓覓了許久卻陰錯陽差地得不到她
然而這家人卻搞鬼,找個外貌相仿的女人便想糊弄過去?
沒關係,敢小看他的能耐
他就好整以待地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再說眼前這個青澀單純的小女人更對他的胃口
他何不將錯就錯,得她到手後再慢慢探索她的意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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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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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1:02
楔子

  十月,南台灣的天空依舊清澄明亮,未見有一絲秋的氣息。

  陣陣梵音自一幢日式宅院裡隱隱傳出,蕩人溫暖的空氣裡,透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氛圍。宅院的門牆上鑲著一塊木牌,上面刻著『杜宅』二字。

  這棟日式豪宅已有五十多年歷史,一瓦一木皆是紮實上等的建材,以至於雖歷經幾十年的風吹日曬,依舊屹立不搖,只不過增添幾許滄桑古意。

  紅色大門上掛了白幡,顯示這幢屋子裡正舉行著一場喪禮,上門拈香拜祭的客人絡繹不絕,三三兩兩的聚在日式風格的庭院裡輕聲交談。

  走進主屋的大廳裡,設置一座靈堂,佈置得極為莊重哀凝,一幀鑲框的黑白遺照懸掛於靈堂正前方,照片裡的老人有一雙銳利的眼眸,彷彿正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一個年約十一歲的男孩,以長孫之名始終跪於一旁,每當有人前來弔祭,他便伏地叩首、答謝來人。這場喪事憑弔的對象是杜家最有權威的老主人——杜仲卿,而一旁跪地的少年就是他的長孫杜庭淵。

  杜家是台南的望族,名下的產業和土地不計其數,杜仲卿一共生了五個兒子,可惜除了老大和老么之外,其餘三子皆染上富家子弟的紈褲氣息。

  杜仲卿將全部希望寄托於長男和么子身上,誰知道,長男和長媳在一次空難中亡故,留下唯一的兒子杜庭淵;而么子卻對繼承家業毫無興趣,一心只想研究美食,成為一流大廚。

  杜仲卿一怒之下,將他驅除出家門,從此沒有他的消息。

  杜仲卿同杜庭淵祖孫倆長居於這幢古老的日式宅院裡,相依為命了六年;沒想到一場重感冒導致肺炎,奪走杜老爺的生命,留下年僅十一歲的杜庭淵。

  原該是沉凝莊嚴的靈堂裡,杜仲卿的三對兒媳卻在一旁竊竊私語,討論的淨是杜仲卿的遺產分配問題。

  根據律師所有,杜仲卿只將少許財產分給這三個兒子,卻將大部分遺產過繼給杜庭淵,並明言兒子們中若有人肯撫養杜庭淵長大成人,便再贈予一筆可觀的遺產。

  杜家兄弟儘管內心忿忿不平、滿腔怒火,卻又無可奈何;為了多獲得一些財產,三人和各自的妻子竟在靈堂前爭起杜庭淵的撫養權。

  杜庭淵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十一歲的他因父母早逝,以及在爺爺嚴厲的日式教育下,比一般同齡的小孩來得早熟。只見他青稚的臉孔微凝、雙眉皺緊,後瓣抿成一弧譏嘲的笑意。他情願獨自一個人過活,也不願和他的叔叔們同處一個屋簷下。

  然而,這一切並非他所能決定!

  此刻的他是孤立無援的,不相干的人等著看好戲,而叔嬸的孩子們對他又抱持著莫大的敵意,他們嫉妒他得到爺爺最多的寵愛。

  父母過世後,原本他還擁有爺爺的愛,但現在,爺爺也去世了,剩下他一人,儘管心智早熟,可對於茫然未知的將來,他畢竟無法不感到心慌、害怕!有誰會真心真意、沒有 目的的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伸出援手?

  喪禮至今,沒有人來安慰他、鼓勵他,人人討論的淨是杜家偌大的產業及繼承問題。

  憑弔完畢後,眾人移至庭院裡飲茶、吃點心,獨獨留下杜庭淵一人仍跪坐於地。

  空寂的靈堂裡,杜庭淵既孤單又傷心,二腳早已跪麻;從早上到現在,他沒有喝進一滴水,喉嚨乾啞欲裂。

  突然間,一抹嬌小的身影來到他眼前,杜庭淵抬頭一望,是個年約六歲的小女孩,紮著二條小辮子,穿著樸素的.白色洋裝;白淨的小臉上嵌著一對黑亮靈黠的大眼。

  小女孩先是對他靦腆一笑,然後端著一杯水送至他面前。

  「大哥哥,你一定口渴了,這茶給你喝。」

  童稚的嗓音清脆嘹亮,真誠的模樣教杜庭淵忍不住眼眶一紅、幾欲落淚。

  「謝……謝謝!」他沙啞地道謝,接過杯子,咕咯咕略一下子便喝完了。

  小女孩微笑地看著他喝水的樣子,接著又從懷中掏出餅乾遞給他,「這是我剛剛偷藏起來的,給你吃。」

  杜庭淵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隨即狼吞虎嚥起來。

  「大哥哥,你別難過。他們不理你沒關係,我不理他們,只理你一個人,好不好?」小女孩天真地說著,神情認真地望著他,一隻小手還主動地握住他的手臂。

  杜庭淵感動地停下咀嚼的動作,直直地盯著她。他從來不曾有過玩伴,爺爺雖然疼他,卻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又不許他和同學們一起玩耍遊戲,因為他認為那會使孩子怠慢、不長進。

  因此,眼前小女孩真心關懷的小臉蛋及溫馨的言語,倒是一股暖流注人他的心房,讓他悸動莫名,他不由得朝她綻開一抹不常見的溫煦笑容。

  就這樣,一大一小二個孩子開心地聊了起來,直到一名中年男子前來喚她。

  「小姐,我們得走了,再不快點,太太會不高興的!」

  小女孩朝中年男子點點頭,又回頭望著杜庭淵,「我要走了,大哥哥,再見!」

  她站起身正準備跑開時,杜庭淵伸手一把拉住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先是楞了一楞,神情頓時顯得有些難過和遲疑,然後她心虛地垂下頭、咬著唇,支支吾吾地細聲道:「我……我叫褚靜萱。」

  語畢,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沒再瞧杜庭淵一眼。

  望著她離去的小小身影,他怔怔地站起身來,嘴裡喃喃念著:「褚靜萱……我會記得你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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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1:29
第一章

  台北宋氏企業大樓

  總經理辦公室裡,宋天磊正埋首閱覽公文,突地,內線電話響起,他按下按鍵,「喂!」

  「宋先生,有位杜先生找你,人正在樓下接待處。」他的秘書在電話那頭盡責地報告著。

  宋天磊瞬即揚起一抹笑,原本嚴肅認真的臉部線條完全放鬆;杜庭淵這小子仍改不掉客套的老毛病,「請他直接上來吧!」他噙著笑吩咐。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打了開來,一位身材高大、英偉挺拔的男子踏著穩健的步伐走進辦公室。這人正是宋天磊和凌震宇的好友——杜庭淵。

  「好久不見,小杜,坐吧!」宋天磊咧開一口白牙,笑著招呼。

  杜庭淵露出一臉迷人的笑靨,伸手輕推了一下黝黑面龐上的銀色細框眼鏡,斯文地回道:「是好久不見了,還因此錯過你的婚禮!」

  說話間,他高瘦結實得像一頭優雅的黑豹,走向宋天磊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宋天磊不介意地聳聳肩,笑問:「這次打算停留多久,我和震宇好久沒與你聚聚了,什麼時候賞個臉,讓我請吃頓飯?」

  杜庭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了半晌後才開口:

  「這次我不打算走了,以後會專心致力於國內餐廳和飯店的管理,至於國外部分,就由小叔去負責打理。」

  「咦?!」宋天磊驚訝地坐正身子不確定地直直盯著他。杜庭淵長年定居美國,除了定期回台視察名下飯店和餐廳的經營狀況外,幾乎不曾在台灣久留,這次居然決定回國定居,這其中必有緣由。

  「你決定這樣做,必定有原因吧!」他忍不住問。

  杜庭淵緩緩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顯得溫柔而多情,深幽如子夜的黑眸在瞬間也柔和起來,充滿光彩。

  「我找到她了,褚靜萱,我未來的妻子,既然知道她人在台灣,我當然也要留在台灣。」他堅定地宣示著。

  宋天磊瞠大雙眼,看著表情一向悠悠淡淡、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杜庭淵。每次,當他提到『褚靜萱』這個名字時,他那張鮮少有表情的俊臉旋即便像沉醉於愛河中的男人一樣,深情款款、柔情似水;任何女人要是見到他這副迷死人的模樣,怕不早已被勾走心魂,癡戀欲狂哩!

  而他,這麼多年來,卻始終癡戀著一個名喚褚靜萱的女子,就只因為十八年前,那個還是小女孩的褚靜萱為他送來一杯水、幾塊餅乾,說了幾句安慰他的話,他便死心塌地的愛著人家,一愛就愛了十八年,這事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宋天磊皺皺鼻子,一副被打敗的模樣,搖頭歎氣『愛情』這玩意兒還真是可怕又詭異,冷不防地就握住你,教人來不及反應、掙扎,便莫名其妙、無可救藥地直直陷落;他眼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只是,杜庭淵的愛可說更加瘋狂、執拗!別看他平時一副疏冷、溫文有禮的模樣,愈是矜冷之人,內心裡燃燒的愛戀愈是激烈,他那書生般斯文恬靜的氣質,和黝黑俊逸的臉 孔混合成一股既矛盾又特別的味道;顯得有些陰柔,教人不易設防,一不小心便深深地被沈惑,沉迷於他獨異於人的獨特魅力中。

  這麼多年來,喜歡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但他始終不為所動,心裡就只有一個褚靜萱。有誰能相信,這樣一個俊逸瀟灑、器宇不凡,兼且事業有成的黃金單身漢,竟是如此 的癡心、一往情深!對感情的專一與固執不禁讓人搖頭歎息。

  「呃……那個褚靜萱現在人在哪裡?」宋天磊禁不住又問,一邊仍不由得在心裡啪啪稱奇,天底下竟有男人為了一個女子,尋找了十多年。

  杜庭淵深遇的黑眸閃爍著熱烈的光芒,欣喜地回道:「原來她是『佳味美食品公司』負責人褚萬年的獨生愛女,到國外念了幾年書,去年才剛回來台灣。」

  宋天磊點點頭,牢牢盯著他的臉,「你有什麼打算?直接上門提親,這會不會太過唐突了些?」

  杜庭淵低低沉沉地笑了。「這樣太慢,況且我又不想面對否定的答案,我希望能讓對方無法拒絕。」話說至此,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臉上泛開一抹誓在必得的微笑。「說起來也真巧,幫我打理飯店業務的何經理與褚萬年是舊識,閒談中。他告訴我,佳味美因為資金周轉不靈,正面臨被併購的危機。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給我的大好機會?」

  「你打算怎麼做?」

  宋天磊看著他少有的激動、興奮模樣,一臉曬然地間。

  杜庭淵徽挑濃眉,輕快地道:「我會提供大量資金幫助措萬年渡過難關、扭轉危機,並且人股佳味美,成為它最大的股東。」

  「你想的該不會只是這樣吧?」宋天磊唇角勾起一抹略帶興味的嘲德笑意,他心裡很清楚,在杜庭淵一貫給人不具侵略性的謙淡形象下,骨子裡和自己是同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多年的朋友可不是作假的,人家不是常說『物以類聚』,正是這個道理。

  杜庭淵綻開一朵無辜的迷人笑花,和宋天磊極有默契地眨著眼睛,故意聳聳肩、振振有辭地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誰知道她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了?為此,要一點手段、交換一些條件也是應該的,我不要有任何阻礙,或者冒出一些突發狀況!」

  他頓了頓,微微斂起笑容,雙眸進射出堅定、炙熱的星芒,「總而言之,我要定了她,她注定得成為我的妻子!」

  宋天磊望著他那信譽旦旦的執拗神情,心裡不禁開始同情起褚靜萱。他的好友雖堪稱是情聖、情癡;可是,他那濃烈的愛、執一的烈性子和他斯文俊逸的外表可說是南轅北轍,讓人無法聯想在一起。但願褚靜萱別被他潛藏已久、來勢洶洶的愛戀情纏嚇到,轉而逃之天天去也!

  佳味美食品公司

  褚靜彤剛處理完手邊的會議記錄,正準備送進董事長辦公室時,褚萬年已先探出頭來對她喚道:「靜彤,你進來一下!」

  她點點頭.隨後走進辦公室,一抬眼便看到褚萬年一臉疲憊、憔悴地坐在紅檜木辦公桌後面。

  「爸爸,怎麼了?你有心煩的事?」褚靜彤放下手邊的檔案,關切地問。

  身為父親的秘書,和他一起工作三年,同進同出,讓她能夠很快地察覺父親的喜怒哀樂或憂煩,他的任何表情及心事,總逃不過她細膩的觀察和敏銳的心思。

  褚萬年歎了一口氣,雙手不住地搓揉著自己的老臉,幽幽地道:「最近公司一批食品出了問題,導致嚴重損失,資金周轉不靈,可能就快撐不下去了!」

  褚靜彤微安眉頭,這事她早就知道,但不是已經有人願意提供資金,人股公司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何叔不是說過有位社先生願意幫我們嗎?」她提出心中的疑問。

  褚萬年神情凝重地昭視了她半晌,緩緩地說:「他有個附帶條件,讓我遲遲無法作下決定,陷入兩難的境地!」

  「什麼條件?」褚靜彤不解地問。

  「他……他希望能娶你姐姐靜萱為妻,換言之,他想要和褚家聯煙!」褚萬年苦惱地回答。

  「嘎?!」這會兒換她瞠目結舌,不知該怎麼反應;平常她總是能給父親一些意見和看法,但這件事確實難倒她了。

  「靜萱……她不會同意的,況且她正和那個香港來的導演熱戀,還準備到香港開創她的演藝事業,這……這事行不通的!」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褚靜彤才說出她的看法。

  褚萬年煩躁地揮揮手,「你說的我都知道,但公司的情況追在眉睫,倘若再不給杜先生一個答覆,佳味美真的得拱手讓人了!」

  褚靜彤理解地點點頭,現在的確是火燒眉毛的緊急時B刻,雖然這種聯姻的條件實在有些荒謬和古板,但是若不答應的話,事情可能真的會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讓我和靜萱談談看吧!」褚靜彤緩緩說道:「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好……好吧!」褚萬年無可奈何地頷首,接著吩咐:「今天下午,杜先生會到公司來和我商量一些人股的細節問題,至於聯姻的事,我暫時再拖延幾日;下午的約會全部幫我取消,你也隨時待命,知道嗎?」

  褚靜彤點點頭,並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她倒要看看這個杜先生是何許人也,長得什麼模樣,為什麼非得用這種八股又老掉牙的方式為自己找個陌生人當妻子?莫非他其貌不揚,或另有隱疾?

  隨即,她為自己的揣測和想法感到好笑,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好奇和八卦,反正下午她便可以見到他本人倒時I候,一切疑問自然會有分曉。

  當樓下接待處的小姐告知褚靜彤社先生已經上樓,她趕忙張羅茶水和咖啡。

  「你是褚先生的秘書小姐吧!」

  突地,一道低沉、極具磁性如天鵝絨般的悅耳嗓音自褚靜彤身後傳來後得她身子一顫,差點打翻茶杯。

  她驚愕地轉向聲音來源,這一瞥可真駭到她了,不!應該說是極感震撼!

  「你……你是社先生?!」一向訓練有素的她,竟結結巴巴起來。

  但這實在不能怪她,眼前這個男人有著一副高大結實卻又優雅的體格,合身的西裝剪裁勾勒出他充滿力與美的體態,散發出一股貴族般的悠淡氣質。

  更教人震懾的是,他古銅色的臉龐和那副細框眼錢看似極不協調卻又搭配得完美無缺,矛盾中呈現出一種獨特且魁惑人心的風格和味道。

  銀框眼鏡下的雙眸閃著堅定沉穩的幽送光芒,顯得深不可測,為他深峻的五官更憑添了一股神秘的氣息。

  他的動作極為優雅敏捷,以至於她竟沒聽到他的腳步聲。望著他帶笑的俊逸臉孔,褚靜彤渾身不禁打了個冷壓;並非害怕,而是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這個男人是個矛盾的綜合體,看似優雅斯文,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那張溫和無傷的俊顏極可能只是他的面具,這樣的男人很容易教人不設防,輕易地便能擄獲人心。

  意識到自己正不可抑制地胡思亂想,褚靜彤瞬間滿臉通紅,所幸她臉上過大的厚框眼鏡為她遮掩了一些窘態;她下意識推推鼻粱上的眼鏡,朝對方綻開一抹不甚自然的笑容,這才發現他正一臉莞爾地注視著她。

  「我……呢……」她被他盯得手足無措,亂了方寸,小瞼又更紅了,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擔任秘書職務已有三年,這期間她也接待過不少大人物,見過不少大場面.卻從來不曾發生過這樣窘迫不自在的情形。

  杜庭淵好奇地注視著眼前嬌小纖細的女子,從她白嫩細緻、動不動就臉紅的臉蛋看來,她應該很年輕才對,可是為什麼偏偏將自己打扮得這麼老氣。

  整張鵝蛋臉幾乎被那副過大又笨拙的眼鏡遮蔽住;黑亮的長髮竟盤了一個老式又樸素發髻;更教人惋惜的是,纖細動人的身段上包覆著一件灰色的平凡套裝;唯獨窄裙下那雙修長的美腿能教人眼睛一亮,其餘的便不足觀之。

  現在的秘書都穿得這麼保守嗎?他在心裡曬然一笑。回來台灣這麼多天,他可見了不少妖饒美麗、極會打扮的秘書小姐,她倒是他見過最具『古早味』的秘書了。

  彷彿看出她的窘迫,杜庭淵不忍為難她,主動開口說:「我是杜庭淵,和褚先生約好了商談一些事情。」

  褚靜彤如釋重負地點點頭,「褚先生正在等你。」她替他打開辦公室的門,示意他直接進去即可,隨後為他和她父親端上一杯熱咖啡,然後逃命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回到座位上,她仍可感覺到自己的心止怦鳴怦略地跳個不停,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這種反應和感覺是她自懂事以來不曾有過的,難道這便是心動的感覺嗎?

  褚靜彤甩甩頭,她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該是如何。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她曾在一個喪禮上對一個大哥哥表示她的好感和友誼,不過,那是因為她和他同病相憐;而這次,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發呆了半晌之後,她才慢慢回過神來,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了,裡面那個出色不凡的男人,想娶的人是她的姐姐褚靜萱而不是她,她不該心存幻想的,這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沉澱了思緒之後,她開始將全副心神投注於手邊的公事上;漸漸地,她浮動的心完全平靜了下來。

  三個小時之後,褚萬年神情輕鬆愉快地和杜庭淵一起走出辦公室,絲毫不見早上的憂煩愁鬱。

  褚靜彤微感驚詫地望著自己的父親,隨即迎上前去,「褚先生要出去嗎?」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杜庭淵那教人心跳失序的眼神。

  褚萬年開心地笑著,口道:「幄!我送庭淵下去,一會兒就上來。」

  褚靜彤心裡更驚訝了,父親對杜庭淵的喜愛和重視非常明顯,這種現象在過去是很少發生的,他們在辦公室裡究竟談了些什麼?

  儘管心裡十分好奇,她仍不動聲色地目送他們兩人離開,然後才進辦公室收拾茶杯。

  清理完畢之後,褚萬年回到辦公室來,他滿佈皺紋的臉仍掩不了喜孜孜的神色。
  「爸爸,你好像很開心似的,到底杜先生都和你談了些什麼?」褚靜彤忍不住地問出口,對褚萬年的稱呼也山『褚先生』改為爸爸,她從不在第三者面前稱呼褚萬年為父親,尤其在公司裡;這已是多年來的習慣,一開始是大媽的要求,後來她也就習以為常。

  褚萬年放鬆地坐在沙發椅上,帶著笑感歎地說:「你知道這個年輕有為的年輕人是誰嗎?」

  「不就是有興趣人股公司的杜先生嗎?」褚靜彤不明白父親為何這麼問。

  緒萬年笑瞇了眼,搖搖頭說:「還記得你六歲那年,我帶著你大媽、姐姐還有你一起到台南參加杜爺爺的喪禮這件事嗎?」

  褚靜彤偏著頭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那時候她的生母剛過世沒多久,所以她對那個喪禮以及喪禮上那個孤單無依的大哥哥印象很深刻。

  「原來,這個年輕人正是你杜爺爺的長孫。在台灣擁有三家知名大飯店及十幾家連鎖高級餐廳。」堵萬年興致勃勃地繼續說。

  褚靜彤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那個名喚杜庭淵的男子便是喪禮上的大哥哥?!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你知道他為什麼執意娶靜萱嗎?」褚萬年簡直樂得合不攏嘴,逕自滔滔不絕地說著:「這個年輕人倒也真誠,將他的理由都說給我聽了。」話說到這裡,褚萬年欣慰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像他這樣的唆!」

  「哦?是嗎?他到底怎麼跟你說的?」褚靜彤一臉莞爾地望著滿臉淨是欣賞意味、開懷不已的父親,心裡卻隱隱泛著一股幾不可辨的酸澀,他為什麼執意娶褚靜變為妻?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褚萬年咧開嘴大笑數聲,然後才繼續說:「喪禮那天,你姐姐趁著沒人時偷偷端了杯水,拿了幾塊餅乾給他,還安慰他、陪他說話;他說他永遠忘不了那杯水和那幾塊餅乾的甜美味道,因此,他罕牢記住了你姐姐的名字,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她。」

  這一番話可把褚靜彤完全震傻了,他……心裡念念不忘的那個女孩是她呀!當初借用諸靜萱的名字是因為她是不被承認的非婚生子女,大媽不許她在外人面前說她是褚萬年的女兒。

  想起這段往事,她不由得心頭一酸,眼眶也紅了起來,她的生母是父親外遇的對象,而她的存在更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大媽自己丈夫背叛、出軌的事實。

  因此,她是不能被承認的,即使在法律上她確實是褚萬年的女兒,但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有人真正瞭解她的身世,更不曉得她和褚萬年的關係。這幾年來,她始終像影子般活著,甘於孤單、甘於沉默,她只能私底下地喚一聲父親,讓自己得到某種安慰,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她仍然還有愛她的親人!

  「靜彤,你怎麼了?」褚萬年關切地問著,喚醒正沉涵於往事中的她。

  「沒什麼。」她趕緊振作精神,擠出一抹微笑,若無其事地說:「這位杜先生還真有心呢!」

  褚萬年聞言又笑開了嘴,「沒想到靜萱驕縱歸驕縱,還是挺有愛心的呢!怎麼我倒沒聽她提過這件事?」

  「也許……也許她忘了!」褚靜彤喉嚨一緊,說出的話顯得有些乾澀沙啞。

  滿心欣喜的諸萬年倒也沒發覺她的異樣,只是歎了一口氣,「唉!能有這麼好的女婿我是求之不得,這也是你姐姐的福氣,誰知道……唉!現在靜萱的心早野了,全都繫在那個香港導演身上,我看,這婚事是不成了……」

  褚萬年的話裡帶著濃濃的惋惜和失望的意味,哀聲歎氣起來,「他雖說若婚事談不成,他仍願意肋我渡過難關,但是我……我怎麼忍心戳破他的一片癡心,又怎麼好意思接受他的幫忙?無功不受祿啊!」

  見父親百思不解、煩惱愁困的模樣,褚靜彤不忍心地安慰著:「先別擔心,等我和靜萱談過以後,再來煩惱也不遲呀!」

  褚萬年勉強笑了笑,「也對,你一向比靜萱懂事,雖然不是同母所生,她跟你的感情還不錯,更少還肯跟你說說話,就由你跟她說吧!希望你能勸得了她。」

  褚靜彤微笑地點點頭,但是心裡卻彷彿有根針紮著似的,讓她泛著一陣一陣的疼。她沒想到他還記得她,這對她來說是多麼大的震撼,更是多麼大的感動啊!

  在她一直孤單一人的這些年來,竟有一個人鍥而不捨地尋她、想著她;此刻的她是既快樂又痛苦……因為他認定那個小女孩是她的姐姐——褚靜萱,她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褚靜彤躑躅不走地站在褚家大門前,遲遲無法接下門鈴。

  猶豫許久之後,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咬緊下唇按了門鈴。

  前來開門的是在諸家服務多年的管家李嫂,「啊,是二小姐,快進來吧!」李嫂親切地招呼著,胖胖的圓臉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李嫂是知道她身世的極少數人之一,也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直到她搬出去外面賃屋而居、過著獨立的生活後,李嫂仍對她關愛有加;她是唯—一個讓她在這個家中獲得溫情和關懷的人,其餘下人對她莫不保持著一段距離,冷冷淡淡的,就怕對她太熱絡,會惹來褚太太的不快。

  褚靜彤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她已經好久沒和大媽碰面,對於她冷淡且帶著怨憎的目光,她始終無法習慣,更難以釋懷。因此,一想到得和她碰面,她的心裡多少有些畏縮和恐懼。若不是因為答應父親要和姐姐談談杜庭淵的事,她是怎麼也不願意再回到這個帶給她許多痛苦回憶的『家』呀!

  一定進客廳,便瞧見父親、大媽和姐姐都到齊了,她輕聲喚道:「爸爸、大媽!」

  褚萬年一見著她,隨即站起身來,拉著她走到褚靜萱身旁,一邊沒好氣地抱怨道:「你來得正好,幫我跟你姐姐說說,庭淵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丈夫人選,人家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她卻寧願跟著那個爛導演去香港拍什麼鬼電影,真是豈有此理!」

  褚靜萱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轉向褚靜彤說:「誰知道爸爸是不是說得太誇張了,那個杜庭淵若真那麼出色,又何必用這種方式娶老婆?你見過他,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褚靜彤看了看一臉不耐和氣結的父親,接著又偷覦了一眼神情冷淡、從不正眼瞧她的大媽,此刻的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這是大媽頭一次拿正眼瞧她,可卻是因為怕她說出一些不適當的話來影響姐姐的決定。

  「嗯……」褚靜彤清了清喉嚨開口說:「杜先生確實是一個出色的男人,不但容貌英俊、體格高大,而且年輕有為,是那種會讓女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非凡人物,你絕對會喜歡他的!」

  褚靜萱聞言眼睛為之一亮,「他真有你說的這麼好?」

  褚靜彤用力地點點頭。

  「靜萱啊,你爸爸可沒騙你,這麼好的對象你可得好好把握呀!」褚萬年的妻子葉菊蘭也忍不住勸起女兒。

  「唉!」諸靜直為難地歎了一口氣,「當個富少奶奶確實不錯,可是……可是要我放棄成為影視界知名紅星的機會我可不甘心,於導演說過,一到香港,他絕對可以把我捧紅,讓我坐上第一女主角的寶座!」

  此話一出,褚萬年立即拍桌怒斥:「你還不死心啊!整天做著明星夢,你以為要紅起來很容易啊?那個於導演心裡打什麼主意你心裡清楚得很,到時候別偷雞不著蝕把米!」

  「爸,你好過分幄,竟然這樣詛咒我!」褚靜萱不滿地嚷嚷著:「當明星有什麼不好,我非要當一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不可,你們誰也別想攔我!」

  話一說完,她便怒沖沖地離開客廳,跑向二樓。

  褚靜彤呆楞得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看了看臉色沉晦陰鬱的父親,彷彿止極力壓抑著怒氣似的,而大媽卻是一副失神無措的模樣。

  突然間,褚萬年衝著妻子大聲咆哮:「看看你,教出什麼樣的孩子,她都是被你給寵壞的!」

  葉菊蘭先是一怔,隨即瞇起眼,沒好氣地回嘴:「女兒又不只我一個人的,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哼!誰不知道你心裡只有那個死去的女人,現在找到了借口,就名正言順地嫌我、怪我!既然看我們母女倆這麼不順眼,你乾脆把我們轟出去,好接回你的寶貝女兒!」

  說到最後,她充滿憤怒和怨恨的雙眼,忿忿地瞪視著褚靜彤。

  又來了!請靜彤在心裡痛苦地呻吟著,這樣的戲碼究竟要上演多少次?她還得承受多少責難?何時她才能真正擁有平靜的生活?

  褚萬年看了一眼神傷的格靜彤,急忙收斂起脾氣,幸悻然地道:「你看你,又扯到哪裡去了?別什麼事都要扯上靜彤。」

  葉菊蘭嗤哼一聲,仍舊不肯罷休地嘲諷道:「怎麼了,你捨不得是不是?」見他沉默不語,她更是怒火攻心,恨恨地又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說話是在向我表示不滿和抗議是吧!褚萬年,你別太過分了,我對她們母女還不夠寬宏大量嗎?」

  「住嘴。」褚萬年突地大喝一聲,止住了葉菊蘭的叫囂,也使得褚靜彤纖細的身子猛地一震。

  褚靜彤知道自己再也待不下去,她簡直到了坐立難安的痛苦程度,「我……我先回去了。」她喃喃地說道,一邊站起身來,踉踉蹌蹌、逃命似地奔出褚家,將所有的恩怨不快、傷害與折磨全都拋在身後,但求不必再看、再聽,再一次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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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1:52
第二章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褚萬年在辦公室時,絕口不提杜庭淵入股投資之事,甚至連他的電話也不接。

  褚靜彤當然瞭解他的用意,既然聯姻不成,一向重承諾、好面子的父親,說什麼也不願意杜庭淵無條件地幫助他。

  據她所知,姐姐於三日前,已和那位於導演飛往香港,連大媽都攔不住她。

  眼看父親愁眉深鎖、快快不樂的神情,加上為了資金調度的問題而疲於奔命,一連數日下來,竟迅速蒼老、憔悴得駭人。

  褚靜彤苦思無計,只能暗暗著急,為父親擔憂,每次一接到杜庭淵的電話,她就有一股想告訴他真相的衝動,但又害怕他會不相信她,甚至瞧不起她,以為她別有意圖。

  正凝思時,一陣腳步聲陡地響起,喚醒沉思中的她。

  褚靜彤抬眼一望,站在她眼前的竟是——她的大媽葉菊蘭。

  「大媽……有什麼事嗎?」褚靜彤一時怔楞住,說起話來也跟著結巴,「爸爸現在人正好不在辦公室裡。」

  出乎意料地,葉菊蘭並無不悅的表情,只是答應了聲,然後緊盯著她,瞧了好半響,讓她渾身感到不自在,只能垂下眼瞼、不知所措地咬著下唇。

  片刻後,葉菊蘭途自找了張椅子坐下,朝她頷首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我不是來找你爸爸的。」

  褚靜彤猶疑地看著她,大媽從不曾主動跟她說話,今天對待她的態度竟和往常不同!儘管心裡百般疑惑,她仍舊溫馴地走到葉菊蘭面前,沉默地坐了下來。

  兩人默默無言對視了半晌,任由一室尷尬不自在的沉寂籠罩住她們。

  葉菊蘭並不帶敵意、異常平靜的凝視教褚靜彤摸不著頭緒,不知道她所為何來;禁不住冗長的沉寂,她忍不住先開口問:「大媽,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葉菊蘭微微頷首,緩緩地說:「靜萱到香港去了,你知道吧!」她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的變化。

  褚群彤點點頭,專注地凝視著她的表情。

  「我希望你以靜萱的身份和杜先生交往。」葉菊蘭語出驚人地說道。

  瞬時,褚靜彤腦袋一片空白,她怔怔地望著葉菊蘭,不敢相信她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我不在大媽的意思!」她迷惑不解地問。

  葉菊蘭沒有立即解開她的疑惑,繼續說道:「當年給杜庭淵送水的那個小女孩是你吧!」話裡肯定的語氣多過質疑,她的眼直直地瞅著褚靜彤,像要看穿她似的。

  褚靜彤震驚地回視著她,不明白為何大媽會知道是她而非姐姐,頃刻間,她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只是楞楞地望著葉菊蘭。

  葉菊蘭皺著眉輕哼了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答案,那一天,靜萱一直跟在我身邊,哪有可能給人送水送餅乾!」

  看著她心虛的臉,葉菊蘭頓了一頭才又繼續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假報靜萱的名字,也沒有興趣知道:只不過這事既然是你惹出來的,你就應該負責解決它!」

  褚靜彤教這一番話給堵得啞口無言、不知所措;她無助地絞弄著雙手,好一會兒後才慌張地問:「大媽認為我應該怎麼做?」她的語氣虛弱且充滿無力感。

  葉菊蘭漾開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很滿意她的回應。「你也知道你父親的個性,他不會平白無故受人恩惠,我想你也不希望公司就這樣垮了吧!唯今之計,你不妨先以靜萱的身份和杜庭淵交往,等時機成熟,再告訴他當年事情的真相。」

  褚靜彤始終沉默不語地聽著,面對這一番突然又曲折的轉變,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他會相信她嗎?那樣深情而又出色的男人真的有可能是屬於她的嗎?

  不!她沒有自信,不一樣的成長背景與家庭環境造成她對愛的不安全感,更對自己失去信心。

  彷彿看出了她的猶豫,葉菊蘭硬著聲冷冷地道:「這麼多年來,褚家可沒虧待你,現在要你為褚家做一點事情你反倒遲疑不定、不情不願的,枉費萬年那麼疼你!」

  她的指控讓褚靜彤頓感心慌和委屈,「我……我願意做任何事幫助爸爸渡過難關。」她乾啞地說著,眼淚幾欲奪眶而出,「大媽,你要我怎麼做,我一定盡力做到!」

  葉菊蘭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冷淡地點點頭,「我不會逼你馬上和杜庭淵結婚,你可以先和他交往看看,只不過結不結婚,可也由不得你作主,倘若杜庭淵仍執意娶靜萱為妻,你仍然得嫁給他;在這段期間內自己好好想辦法讓他明白,當時的小女孩是你而不是靜萱。我可幫不了你!」

  其實,她心裡多少仍有些私心。若不是因為女兒不肯,這麼優秀的對象怎麼也輪不到褚靜彤身上!她恨當初她的母親搶她丈夫的心,更恨自己的女兒不爭氣、不成材,平白將這麼好的丈夫人選拱手讓人!

  因此,她不打算幫褚靜彤說出當年的小女孩是誰,她已經夠讓步了,能不能獲得幸福全靠她自己,她沒有必要再幫她;這次若非事關公司存亡,她說什麼也不會主動將她推給杜庭淵。

  「我這麼說你懂了嗎?知道該怎麼做吧!」葉菊蘭不放心地問她。

  褚靜彤茫然地點點頭,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況且,她對杜鷹淵也有些動情,自從她知道他念念不忘的人是她,並且百般尋找她,多年來始終不曾放棄過,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為他深深悸動且情債暗生。

  也許她該給自己一個機會,畢竟真愛難尋、幸福難期,何不把握現在?

  思及此,她稍稍敞開心胸,輕聲地回答:「我會照大媽的話去做。」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趕緊問道:「這件事要怎麼跟爸爸說?」

  葉菊蘭不耐煩地揮揮手,「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好好說清楚,他不會反對的!」

  褚靜彤靜默地點點頭,外表看似平靜的她,此刻心湖正掀起陣陣漣滿,對於未來,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她真的能擁有一份真摯不渝的愛以及兩心相許、長長久久的幸福嗎?這疑問恐怕沒有人能回答她,畢竟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為了扮演好褚靜萱的角色,褚靜彤被迫搬回榕家大宅。

  此刻的她,身著一件粉紫綸紗短洋裝,一頭長髮如瀑布般垂覆於骨架纖細的肩背上,瑩白的小臉上了一層淡妝,清新妍麗一如優雅恬淡的百合。

  這身打扮是大媽對她的要求,因為今天晚上,她特地邀請杜庭淵到家裡用餐,讓他和褚靜彤正式見面。

  基本上,她的父親已向杜庭淵表明他對聯煙一事有著極佳的意願:褚靜彤不禁好奇大媽是如何說服父親,同意讓她頂替姐姐的身份和位置,但是從父親歡喜又輕鬆的表情看來,公司的危機應已獲得解決。

  一切彷彿進行得很順利,但褚靜彤的情緒卻始終緊繃著,神情也顯得有些惴惴不安,她的心狂跳著,老實說,除了緊張之外,她還感到一絲喜悅。雖然她是以褚靜萱的身份和杜庭淵見面,但她終究得以和他正面接觸,她不再是那個只能躲在暗處的褚靜彤。

  當她正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響亮的門鈴聲驚醒了她。

  他來了!她的心怦怦地跳著,雙手下意識地緊揪著衣擺。

  沒多久,管家李嫂領著一身酉裝筆挺,高大挺拔、黝黑英俊的杜庭淵走進客廳。

  褚萬年和葉菊蘭夫婦倆趕忙迎上前去,熱絡地招呼著。

  「靜萱,過來見見庭淵!」褚萬年微笑地喚著。

  褚靜彤先是楞了一楞,隨即會意過來自己此刻的身份是褚靜萱,於是低垂著頭,怯怯地走上前去。

  杜庭淵滿心狂喜地注視著眼前的佳人,多年來,他的美夢終於成真,尋尋覓覓、等待許久就只為了她;除了她,他誰也不要,這一顆寂寞孤獨的心只有她能給予溫暖,也只有她能撫慰!

  但當褚靜彤走近他面前,緩緩地抬起頭時,杜庭淵原本滿溢愛意和欣喜的俊臉陡地黯沉!聞黑的雙眸瞬間瞇起,牢牢地、仔細地注視著褚靜彤。

  無疑地,眼前的女子清靈秀麗得教人讚歎,一張無暇的鵝蛋臉純淨而出塵,琉璃般集然清模的漂亮瞳眸鑲嵌其上,二彎疏淡有致的黛眉、細緻誘人的菱形小嘴,襯得她粉嫩瑩白的小臉更加完美無缺……

  只是——她不是褚靜萱!

  他雖然長年居住國外,可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起碼他的二位至交好友來天磊及凌震宇,都能提供給他最新的訊息和他想要知道的情報。

  他看過褚靜萱的檔案,眼前的女子容貌和她雖極為神似,但絕不是同一個人;照片小的褚靜查散發著一股野性美,而眼前的女子雖然也很美麗,但氣質卻是乾淨瑩透。

  這其中必定有鬼!儘管心裡這樣想著,杜鷹淵仍舊不動聲色地微笑頷首,「你就是褚靜萱小姐?怎麼和我聽說的不太一樣呢?」他別有意指地笑道,一隻大手迅速握住她的手。

  此話一出,褚萬年和葉菊蘭夫婦倆臉色微微一變,神情頓時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唯獨褚靜彤毫無所覺;因為當他的手一握住她的時,她全身彷彿竄過一股電流,震懾得她無法言語也無法思考。

  「哦?你聽說中的小女是什麼樣子呢?」褚萬年掩飾地笑問,神色隱隱透著一股心虛。

  杜庭淵低笑數聲,將褚萬年夫婦倆的神情完全收人眼裡,令他更加確定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肯定是個冒牌貨,雖然她的小手握起來是那麼地柔弱無骨,軟膩得讓人心動。

  「喔,也沒什麼,我的好友見過令嬡幾次面,形容她是一個活潑又熱情的美女呢!」他若無其事、神情輕鬆地回答,一邊鬆開褚靜彤的小手。

  他的話和動作,將褚靜彤從迷茫呆滯中喚醒,她臉紅地低垂使首,不敢直視杜庭淵。

  杜庭淵望著她霞光滿佈的嬌嫩水頰,心中開地一動,隨即便皺著眉頭,揮去心頭這一抹莫名的悸動;他告訴自己,他要的是褚靜萱,而不是眼前這個既靦腆又柔弱的青嫩女子。

  「是這樣的,靜萱今天頭一次見你,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表現得也就和往常不太一樣!」葉菊蘭趕緊打圓場,輕汾地一語帶過。

  用過晚餐之後,杜庭淵向諸家二老提出帶褚靜萱外出兜風的要求,褚家二老貯不迭地點頭微笑,二話不說地便應允了他。

  褚靜彤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怦怦然地跳動著:她從不曾和任何男人獨處過,除了她最要好的同事、也是對她情有獨鍾的李斯臣例外。因為她當他是親人般看待,和他在一起,她可以完全地放鬆,自由自在而毫無拘束感,她甚至曾向他傾吐過令她傷感的身世。

  但杜庭淵不同,他雖然斯文有禮,卻也隱藏著一股教人無法忽視的脅迫感,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彷彿回到十七、八歲青澀稚嫩的少女時期,無措而笨拙,只能感覺到自己益顯急促的呼吸和脈搏。

  「我們走吧!」杜庭淵一臉莞爾地看著神情戒慎恐懼的褚靜彤,圓瞠雙眼的她有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頭居心不良的大野狼。

  褚靜彤勉強擠出一抹笑,並點點頭,隨即走在他前頭,和他一起離開褚家。

  停在大門前的是一輛嶄新的賓士車,裡頭的司機正待命著。

  褚靜彤驚愕地瞧著穿著制服的司機,沒想到會有專人為他開車。

  杜庭淵望著她呆楞的小臉,心裡很快便明日她在想些什麼,「我還不熟悉台灣靠右行駛的規定,所以勞煩飯店裡的司機載我一趟。」他一邊簡短地說明,一邊為她打開車門。

  坐進車子裡之後,褚靜彤始終和杜庭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路上,她總是低垂著頭,兩手不自主地絞弄著裙擺,烏溜溜的長髮漫垂而下,襯得她嫩白的臉蛋更加晶瑩剔透。

  杜庭淵望著她一副小媳婦似的赧然模樣,不由得啼笑皆非,他更加確定她不是褚靜萱,只不過,此刻她嬌羞的神態和當年那個小女孩怯怯又靦腆的憨純容顏倒有幾分神似,甚王那股清新恬靜的特質和溫馨的氣息也幾乎如出一轍!

  隨即,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年的褚靜萱怎麼可能絲毫沒有改變,他又怎能以多年前的感覺來判定她現在的樣子是好是壞,這只不過是他主觀的想法,其實資料上所顯示的她是活潑而熱情的,這也沒什麼不好啊!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真正的褚靜萱不願見他一面,諸萬年夫婦又為什麼要欺騙他,而身旁這個冒充者的真實身份又是如何?這些都是他迫切需要知道的。

  車子穿越繁華的台北市街頭,繽紛多彩的夜才剛開啟,許多渴望的心正在騷動,期待夜晚的魔力,盡情地宣洩、釋放自己。

  褚靜彤怔怔地瞧著窗外的街景,她從不曉得台北的夜是如此碧麗輝煌,不!應該說她從不曾好好地欣賞、體會過。

  以往她一下班便回到自己租賃的套房,沉浸於自己所創造的天地裡,鮮少接觸外面的花花世界;嚴格說起來,這個她從小生長居住的城市,對她而言還真有點陌生呢!

  專注於自己的思緒中,褚靜彤渾然未覺車子已經停了下來,直到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下車吧!我們到了。」杜庭淵俯下臉,對著發呆的她說道。

  褚靜彤倏然回過神,猛一抬眼,便對上他那雙深進如幽隊足以溺死人的漂亮瞳眸。

  「嘎!」她不自覺的向角落縮去,兩眼勝得圓滾滾的,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

  她的反應讓杜庭淵不悅極了,從沒有一個女人見著他是這種退避三舍的反應,

  他發覺自己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驕傲的男性自尊竟有些受傷的感覺。

  意識到他正皺著眉、不悅地瞅著她時,褚靜彤這才發覺自己的反應太誇張了,

  可能也有些傷人,「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囁嚅地解釋著。

  「沒關係,下車吧!」他朝她揮揮手,率先跨出車門。

  褚靜彤一下車便瞥見矗立在眼前、建築宏偉華麗的『奇美大飯店』,這可是台北知名的國際五星級大飯店,一流的設備和服務品質廣受中外人士喜愛,並贏得極佳的口碑,在同業間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只是,他為什麼帶她到這裡來?她滿臉疑惑地看著杜庭淵。

  彷彿看出她的疑惑,他對她說:「這是我的飯店,我就住在頂樓,你不介意進去看看吧!」

  褚靜彤溫馴地點點頭,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又怕引起他的不悅,便乖乖地跟在他後頭走進飯店。

  一步入飯店,杜庭淵隨即將她拉至身旁,一隻大手橫過她的纖腰攬住她,自然地摟著她走進寬廣的大廳。

  他的手像一道火焰似的,從她的纖腰散發出強烈的熱力,蔓延至她的全身,教褚靜彤全身不由自主地發熱;從沒有人像他這樣摟著她、碰角她的腰,這種陌生而親密的舉動嚇壞了她,她的腦袋裡完全一片空白,渾身僵硬得有如木乃伊,以至於對飯店內部的堂皇氣派視若無睹、毫無所覺。

  杜庭淵摟著她的腰走向私人電梯,一路上不斷有人恭敬地喚著他稱謂,並好奇地注視著他身旁的褚靜彤;杜庭淵對這種現象並不感意外,因為他從不曾帶任何女人到他的飯店住處,身邊這個不知名的女子可是頭一人哩!

  若非為了弄清整個事情的真實情況,他是絕不會帶她到他的專屬套房裡;他不能在褚家當面質問褚萬年夫婦,在車上談話也不方便,唯一最好的地點便是他的飯店。

  這裡是他的地盤,他絕對有辦法讓她說出事情的真相,又不會受到外人的干擾。

  走進電梯之後他才放開她,一抬頭,這才發現她的臉蛋紅得像顆蜜桃似的,那抹引人遐思的緋紅色彩,一路延伸至她小巧的耳朵和細緻的頸項。

  此刻的她,正低垂著頭,雙眼直盯著地面,半覆的眼瞼上是兩排濃密捲翹如羽扇般的長睫,模樣嬌在柔弱,顯得楚楚動人,一看即知是極為青澀害羞的小女人。

  杜庭淵不明白,褚萬年為何找了個如此截然不同於褚靜萱的女子當假冒品,難道不怕被拆穿嗎?縱使相貌極為相似,但神情和舉動就是作假不來的呀!

  叮的一聲,電梯直達他居住的頂樓,也驚醒了始終沉默的褚靜彤。

  她跟著他緩緩地走出電梯,停在一扇房門前。

  杜庭淵打開房門,朝她頷首,示意她走進房裡。

  褚靜彤不解地看著他,猶豫地咬著下唇;她不懂他帶她到他的房間裡做什麼。

  他不是說要開車兜兜風嗎?怎麼結果完全不一樣?

  「進去!」杜庭淵瞇著眼,不耐煩地命令著。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尋找多年,結果卻只換來一個頂替者、冒牌貨,他是既失望又氣惱,若不是她一副無辜、善良的模樣,他早就對她不客氣了。

  被他這麼一喝,褚靜彤心下一片慌亂無措,只得遵照他的命令,戰戰兢兢地走進他的套房。

  一進人他的房間,褚靜彤旋即目瞪口呆;這個房間大得嚇人,簡直是平常人家的一層樓大,裡面的裝演和佈置高雅而氣派,宛如總統套房似的,連傢俱都極為考究、堂皇宮麗的頂極品!

  「坐!」他帶著她來到起居室,示意她坐在沙發椅上。

  褚靜彤楞楞地照著他的話做,兩手緊張地擱在大腿上,手心也不斷地冒著汗。她透過豐垂的眉睫偷覷了他一眼,只見他脫掉西裝外套隨意置於一旁,並將白襯衫的袖子捲起,露出他黝黑結實的手臂;襯衫完美地包覆著他的寬肩和結實壯碩的胸膛,顯示出他隱藏在西裝外套底下的強悍氣息。

  褚靜彤極力按捺住怦怦然、急速起伏的心臟,清了清喉嚨怯怯地問:「你……你帶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

  杜庭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這自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

  「抬起頭看著我!」他不客氣地命令她,語氣冷凍而嚴厲。

  褚靜彤驀地一驚,反射性地仰起頭,一臉惶懼地瞅著他。

  如果說他的聲音很嚇人,那麼,他的眼神更是教人心驚膽戰!面對他銳利如劍、冷凜如冰的陰鴛黑眸,褚靜彤忍不住的打了個飯,震駭得不知所措。

  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生氣和冷酷?在那片薄薄的鏡片下,她可以感覺出他正在研究她、分析她,甚至評斷她。此刻他的斯文有禮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深肅換的陰柔;優雅的風采依舊.卻更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杜庭淵寒著聲一字一句地說。

  「嘎?!」褚靜彤不解地望著他,他帶她來這裡就是為了要問她問題?

  他倏地俯近她,冷冷地問:「說,你到底是誰?」一對銳利如鷹的眼瞳直直望進她驚惶的水眸。

  他的問題引起她一陣恐慌,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為了爸爸和大媽,她強自鎮定,說出她生平的第二次謊話:「我……我是褚靜萱呀!」

  這也是她第二次冒充姐姐,多年前的謊言逼得她得在多年後的今天再次撒謊!她不禁後悔當初為什麼不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

  聽了她的回答,杜庭淵先是冷笑了幾聲,隨即站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個黃色的檔案夾,丟聖她面前的茶几上。

  「看完裡面的東西,你再來跟我說你是褚靜萱吧!」他嘲諷地努努嘴,冷冷瞇著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犀利地掃視她的臉。

  褚靜彤顫抖地伸出雙手打開檔案夾,她的臉色倏地刷白,背脊猛然竄過一陣寒冷,一雙建房的美眸滿溢著倉皇和驚俱。這份檔案裡全是褚靜萱的近照和她的個人資料。

  「我……我……」她無措地凝視眼前散發著隱隱怒氣、神情肅冷凌厲的杜庭淵,慌亂惶然的心緒,讓她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哼!你根本不是褚靜萱。」他突地逼近他,冷不防地伸手扭住她的下巴。

  「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他毫不留情地逼問。

  無論如何,他今天晚上非得弄清楚褚萬年在打些什麼主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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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2:29
第三章

  褚靜彤完全被驚嚇住了,在他冷凝的眼眸逼視下,粉唇不自主地顫動著;在說與不說之間,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事實俱在,她根本無法園謊!

  情急、無措之下,她的眼眶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兩眼水汪汪地似要淌下淚來。

  杜庭淵仍舊冷著一張臉,不讓自己被她楚楚可憐的無辜模樣所影響,他全部的溫柔情意只有褚靜萱才有資格擁有,他是不會也不能同情一個冒名頂替的人,因為這關乎他期待已久、執一而神聖的愛,怎能任人存心戲耍和欺騙?

  「你再不說,我可沒什麼耐性了!」他冷酷地提醒她:「如果你執意沉默不語,那可別怪我翻臉,我會馬上撤回投注於佳味美的所有資金,讓褚萬年一無所有;到時候,不管你跟他是何種關係,他倒了,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不!」褚靜彤驚慌地回瞠雙眸,哀求地凝味著他,「求求你別這麼做,我說就是了。」

  杜庭淵這才滿意的鬆開手,兩手環胸,斜靠在椅背上,雙眸微微瞇起,牢牢地盯著她,靜待她說出實情。

  褚靜彤低垂螓首,勉強穩定自己的心神,吞嚥了口口水,緩緩地說:「我……我確實不是褚靜萱,我是她的妹妹褚靜彤。」她的嗓音乾啞不已,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杜庭淵的眼瞇得更緊了,他嗤笑了聲,「你是褚靜萱的妹妹?據我所知,褚萬年就只有一個獨生愛女,哪來的另一個女兒?我警告你最好別騙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是真的,我沒騙你!」褚靜彤急急地辯白,圓睜著一雙淚光模然、惶急的大眼瞅著他。接著,她神色黯然地低垂下頭,幽幽地道:「我……我是爸爸的私生女,和褚靜萱並非同母所生,大媽認為這是個天大的醜聞,所以這件事一直被遮掩得很好,外界鮮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話說至此,她的聲音已顯得有些硬咽。這些話她從不曾跟其它人提起過,就連和她走得極近的李靳臣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但現在……她竟然告訴一個對她來說幾近陌生的男人,將自己的卑微和渺小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面前。

  杜庭淵盯著她低垂的小臉,心裡明白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光憑她那張和褚靜萱相似的容貌,以及她不善說謊、情緒表露無遺的清瞪眼眸,便足以證明一切。

  「你為什麼要假冒你姐姐,她人呢?」杜庭淵繼續追問,但語氣已漸趨緩和,不若之前的凌厲、森冷。

  「因為……」褚靜彤躊躇了一下,她不能說出這是大媽的意思,否則即表明了諸家對他是蓄意欺騙;眼前看似無害、實則深沉的男子是無法忍受這一點的,一怒之下,難保他不會斷然撤回對父親的資助,讓一切又回到原點。

  恩及此,她決定將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因為靜萱她到香港去了,短期內不會回來,而父親的公司又危在旦夕,我只好說服父親讓我假冒靜萱……以便獲得你的資助。」縱使心裡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她仍說得斷斷續續、戰戰兢兢。

  「哦?」杜庭淵懷疑地睹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他挑肩問道,心裡可不認為她會主動提議做出這種事;她的心思太單純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褚靜彤沒察覺他別具深意的眸光,用力點頭.「我……我想先達成你所提出的條件,取得你的資助之後,再告訴你實情。」她硬著頭皮繼續扯謊。

  「達成我提出的條件?」杜庭淵不以為然地揚高眉梢,「恐怕你是沒弄清楚我的意思吧,我要的是褚靜萱嫁我為竇,你以為你能假冒到什麼時候?還是你打算頂著她的名宇嫁給我?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他的話堵得她啞口無言,原本她還以為依著大媽的計劃,她終有一天能坦白告訴他當年的小女孩是她。但……計謀已被拆穿,她根本沒有機會;而且經過這件事以後,他可能不會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了。

  「你……你說得對,我確實太異想天開了。」褚靜彤咬牙地說著,心中早已一片揪然,她非但幫不了自己,可能還拖累了父親。

  「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能不能告訴我,你……,你打算怎麼做?」她鼓起勇氣問他。

  杜庭淵望著她失望落寞的黯淡小臉,以及因自責而緊抿的唇,心裡陡地升起一股憐惜不忍的憎緒;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她,他總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覺,這一點他有必要好好地釐清。

  「我想知道,你姐姐褚靜萱到香港去所為何事,為什麼會短期內不會回來?」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又丟出一個問題給她。

  糟糕!褚靜彤在心裡暗叫一聲,雙手不自覺地扯緊自己的裙擺:她絕不能告訴他實情,若他知道褚靜萱是和愛人一同飛往香港,像他這樣一個既驕傲又癡情的人,是絕對無法忍受的,萬一他惱羞成怒可怎麼辦?

  左思右想之後,她避重就輕地回答:「呃……姐姐對演藝事業很有興趣,也和電影公司簽了約,所以……所以短期內不會回來台灣。」她一邊說著,一邊心虛地偷覷著他的反應。

  杜庭淵不發一語,定定地瞅著她,鏡片後的一雙黑眸閃著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睿智精芒。從褚靜彤不安而飄忽的眼神中,他可以肯定她必然有些事情瞞著他;不過無妨,他自有辦法將一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沉吟半響後,他陡地站起身來,朝她頷首道:「走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嘎?!」褚靜彤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明明知道自己受騙,他不但沒有憤怒激動的表情和反應,還要司機送她回家?這有可能嗎?

  杜庭淵一臉曬然地望著她呆楞質疑的純淨臉龐:這個小女人,心裡想什麼全都一清二楚地寫在她那張無援的小臉上,一點也不懂得防備、保護自己。

  「嘴巴別張得那麼大,你夠傻氣了。」他忍不住調侃她。

  格靜彤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閉上嘴巴,兩頰因他嘲德的笑語又不爭氣地紅成一片。

  「我……我,你……」支吾了半晌,她又急又惱地咬著下唇,吞吞吐吐地再次問道:「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她憂心忡忡地望著他,黑亮的眼瞳盈滿了哀傷和懇求的神色,煞是牽動人心。

  杜庭淵儘管於心不忍,卻仍平著聲調回道:「我會再將事情查得更清楚些,現在還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你先回去吧,我會再跟你聯絡。」

  「嗯!」褚靜彤失魂落魄地點點頭,天知道她回去後該怎麼面對父親和大媽;尤其是大媽,若知道她把事情給搞砸了,鐵定不會原諒她吧!

  彷彿看出她心裡的煩惱,杜庭淵伸出手劃過她柔嫩的臉頰,來到她的下巴,輕輕抬起,「我要是你,就絕不會將今晚的事告訴第三者,你懂我的意思吧!」他柔聲地低語,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褚靜彤教他突來的舉動和輕柔的嗓音給震愣得無法言語,只能傻傻地點頭;心中模糊地升起一股溫暖又熟悉的感覺;方纔他那曇花一現的溫柔神情,讓她彷彿又看到當年那個大哥哥溫煦教厚的笑臉……

  褚靜彤一離開,杜庭淵便立即撥電話給他的好友宋天磊。

  「喂!」話筒那邊傳來宋天磊沒好氣的低咆聲。現在可是他和他的小妻子恩愛的時間耶,偏偏就有不識趣的人淨挑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天磊,我是庭淵,有件事想麻煩你替我查查。」杜庭淵直接地要求他。

  「什麼」一聽是他的聲音,宋天磊什麼氣都沒了,正經地問道。

  「你知道褚萬年有個私生女叫褚靜彤的嗎?」杜庭淵問。

  「有這種事?我幫你查查。」宋天磊整個人精神都來了。

  「再幫我查一件,我要知道褚靜萱去香港的原因。」

  這可引起了宋天磊的好奇心,「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的準新娘跑了呀?」

  杜庭淵不理會他的調侃,只是簡短地撂下一句:「盡快給我答覆,我等你。」

  話一說完,他立即掛斷電話,沒給宋天磊囉嗦的機會。

  放下電話之後,杜庭淵為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緩緩因飲著,然後抬起手拿下眼鏡,沒有鏡片遮掩的雙眸更顯漆黑深透,仿若一頭潛行於黑夜中、優雅而冷靜的黑豹,閃著精明而銳凜的星芒。

  他瞇起眼凝視著酒杯中的液體,看似平靜愜意的他,心思早已飛快地運轉,若他猜得沒錯的,今晚這出冒名頂替的劇碼,應該是褚萬年夫妻的土意,原因很簡單,他們不想失去他這個財力雄厚的資助者。

  至於那個嬌小纖細、聲稱自己是褚萬年私生女的小女子,卻挑起了他不曾激動過的心。

  一直以來,他的心和感情早已給了褚靜萱,因此,除卻生理上的需要,他不曾和任何女人來往過,也不曾心動過,他以為自己會持續這樣下去,直到找著他認定的愛人——褚靜萱。

  卻沒想到,這個貌似褚靜萱的小女人,竟能勾起他十多年來蟄伏的情潮,悸動的感覺更甚於他在看到褚靜萱的檔案照片時。

  若這名自稱褚靜彤的女子所言屬實,他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他已經三十歲了,事業有成、富裕,唯獨缺少一個家。擁有自己心愛的妻子,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是他多年來的願望。

  他永遠忘不了童年時,寄居過一個又一個虛情假意、居心叵測的親戚家那種孤單、淒清、無依無靠的寂寞感。

  那段日子裡,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愛與關懷;青春時期的他,十足是個修綠少年,被別人任意地踢過來踢過去,直到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的親戚們便不再理會他。

  因此,他渴望能有一個女人全心全意地愛他,而那個女人也必得是他所愛之人。也因此,他認定了多年前那個名喚褚靜萱的小女孩,他的直覺告訴他,她能撫平他多年來傷痕員累、完全無依的心靈,更能帶給渴愛的他一份充實完美的愛。

  這便是他始終不放棄尋找褚靜萱的原因!

  只是,他沒想到事情竟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發展,眼看著他『成家』的願望就要實現了,現在卻得硬生生的打住。

  不管如何,他不想再飄來蕩去了,過幾天,等他把事情在清楚之後,他會做出個決定來——屬於他的絕對跑不掉,他也絕不放手!

  現在所需要做的便是等待宋天磊給他回復。思及此,他仰首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液,優雅的俊臉上泛開一抹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迷人微笑。

  三天後,宋天磊差人送來一袋沉甸甸的牛皮紙袋。杜庭淵薄抿的唇勾起一抹淡笑,宋天磊辦事的效率奇佳,簡直無人能及。

  他迅速將裡頭的資料取出,聚精會神地開始翻閱,神情因為資料上所記載的事情而漸趨陰騖黯沉,鏡片下的黑白射出二道犀利冷冽的目光。

  他輕蔑地嗤哼一聲,果然不出他所料,褚靜萱到香港去的原因並不單純,而褚萬年夫婦倆為了怕激怒他,竟然使出了這種李代桃僵的爛把戲,分明是存心欺騙他、耍弄他!

  至於那個褚靜彤,照資料上看來,她確實是褚萬年的私生女,但她是否全然無辜尚待確定,因為她既然身為褚萬年的貼身秘書,難保她沒有參與這樁蓄意的欺瞞詭計。

  他剛看完資料,桌上的電話突地響了起來。

  杜庭淵拿起話筒,「喂,哪位?」

  「資料拿到了吧?」電話那端傳來宋天磊的聲音。

  「嗯,拿到了,也已經看完了。」他悠淡地回答,將情緒隱藏得很好。

  「你還好吧?」宋天磊畢竟是他的至交好友,多少聽得出他平淡語氣下的波濤洶湧。

  杜庭淵沉默不語。

  「唉,沒想到你尋找了多年的褚靜萱,竟一個私生活多采多姿、感情債和男人多不可數的花蝴蝶。」宋天磊有暢而發地逕自說道:「說正格的,我真的無法將資料裡那個驕縱。任性又自私的花花女子和你說的那個小女孩聯想在一起!」

  話說至此,他誇張地又歎了一口氣,然後不知死活地繼續說:「反倒是身為私生女的褚靜彤,嬌柔可人、善良又純真,這麼多年來,背著這樣的出身,像一抹影子似的屈身在暗處,還無怨天尤地幫她懦弱的老爸做事,真是難得啊!」

  「你說夠了嗎?」杜庭淵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宋天磊在電話那頭扮個鬼臉,隨即正經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辦,還是堅持要娶褚靜萱為妻嗎?」說實在的,他真為他感到不值,一個世間難求的癡情郎,等到的竟是這樣教人心碎又失望的結果。

  杜庭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兩人之間又是一片沉默。

  宋天磊可沒因為這樣就作罷,他擔憂地勸道:「你可別太死心眼了,我知道你已經計劃好今年成家,但這種事情豈能如你所願、分毫不差地實現,計劃是可以改變的。」

  頓了一頓,他又苦口婆心地道:「褚靜萱和人同居的事是假不了的,你該死心了,天底下的好女孩多的是,憑你一表人才的,條件又這麼優秀,還怕找不到好老婆嗎?」

  「依我看哪——」

  想再給他一些建言時,杜庭淵不客氣地打斷他。「謝謝你的一番好意,我自己心裡有數!」語畢,他沒給宋天磊回話的機會,喀喳一聲,毅然地掛斷電話,留下電話那頭宋天磊不滿的哇哇亂叫……

  放下話簡後,杜庭淵又將全部資料看了一遍,要地,她心裡頭已有了決定。他抽出褚靜彤的個人放大照片,盯著她活靈秀麗的臉龐,手指劃過照片上她微微勾起、帶著靦腆笑意的粉唇,就讓她取代褚靜萱的位置吧!他從不做虧本的生意,更何況,褚靜彤完全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條件!

  愈是單純的人,對愛情和婚姻的態度也愈專一;他有把握,經過他的調教之後,她必定能夠毫無保留地愛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一連好幾天,褚靜彤總是心神不寧的,害怕杜庭淵會有什麼舉動。

  他曾說他會再跟她聯絡,可她白天都待在公司裡,他要如何跟她聯絡?他根本不曉得她是父親的專屬秘書。

  那天晚上的事,她壓根兒不敢讓父親和大媽知道,面對他們好奇的詢問,她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虛應了事。但這幾天,她心裡一直擔心杜庭淵會採取什麼行動,是否會一氣之下,撤回對佳味美的資金援助?

  正凝思問,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緊張地抓起話筒,屏著氣問道:「這是褚董辦公室,請問哪裡找?」

  電話那頭沉寂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傳來一個熟悉的低醇嗓音。「我該怎麼稱呼你,是該喚你褚秘書,還是褚小姐?」

  「啊?!」褚靜彤驚愕地瞪大眼,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害她坐立難安、心神不寧的杜庭淵!他話裡的意思已明白地告訴她,他對她做過一番詳盡的調查。

  「你……你是否要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她鼓起勇氣問他,一顆心早已七上八下,害怕死了!

  「嗯!」他淡淡地應了聲,接著才道:「我的車子停在貴公司一樓大門口前,你若真想知道答案的話,五分鐘之內馬上出來。」

  語畢,他立即收線,教褚靜彤根本來不及反應。

  放下電話,褚靜彤呆楞了半晌,然後才猛地回過神來,迅速在父親桌上留了一張字條說明去處後,隨即抓起皮包,走出辦公室。

  一走出公司大樓門口,她便瞥見杜庭淵的黑色賓土車,當她走近車子時,杜庭淵的司機立即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褚靜彤一坐進車子裡,便對上杜庭淵深藏不露的斯文俊臉,鏡片後閱著詭異幽芒的雙眸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呃…」在他的注視下,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心跳又不自覺地加快,她試著開口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了嗎?」

  杜庭淵不語,只是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從頭到腳仔細無遺地審視著她。

  今天的她穿著一套樸素的藍灰色套裝,樣式保守、顏色出極,卻仍掩不住她細膩瑩白的肌膚;而那一頭漂亮的長髮,此刻正盤在她的腦後,像個古板的老處女似的。

  更教他不敢領教的是她臉上那副樣式笨拙又厚重的黑框大眼鏡,將她美麗的眼眸全給遮蔽住。他不憧她為何要如此裝扮自己,彷彿想將原本的自己隱藏起來;現在的她和那天與他共進晚餐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幾乎教人認不出來。

  煥然間,毫無預警地,他一把抓下她臉上的眼鏡;不知怎地,他非常不再歡它這覆住她那雙清道澄澈、卻又溫柔似水的美眸。

  褚靜彤驚呼一聲,她沒料到他會有這種舉動。「你……你把眼鏡還給我!」

  杜庭淵邪優一笑,好整以暇地端看著她毫無遮掩的細緻臉蛋,然後挑起眉,不以為然地道:「你根本就沒近視,為什麼要刻意將自己完全包覆起來,醜化自己?」

  「嘎?」諸靜彤先是一臉驚愕地瞅著他,隨即臉紅地斂下眼瞼;沒想到他竟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她咬著唇,不知該不該將她的原因說出,她頭一次升起想對人傾訴的念頭,但他之於她畢竟仍是個陌生人。

  彷彿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他牢牢地望著她,低沉而堅決地道:「我希望你能老實告訴我,畢竟待會兒我們要談的事情必須雙方都得坦誠以對,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做出錯誤的判斷,導致不可收拾的後果吧!」

  褚靜彤驀地抬起頭,輕蹙黛眉凝視著他,他這分明是在威脅她嘛!可惱的是,她卻沒有說『不』的勇氣。

  「我……我是父親的私生女,所以也跟著姓褚,加上我和姐姐又長得極為相似,大媽……大媽她不希望引起公司裡職員們的蜚短流長,所以,……」說到這裡,她咬咬唇,不知該怎麼再說下去。

  杜庭淵理解地點點頭;根據資料上顯示,褚萬年的妻子葉菊蘭,也是出身豪門自尊心極重又愛面子,始終不願意承認丈夫外遇的事實,更不願讓這件醜聞教外界的人知道。因此,褚靜彤的存在被嚴謹的保密著,以至於從小到大,她從不曾被公開承認是褚萬年的女兒,更不曾在公開場合上喚褚萬年為父親。

  思及此,他不禁為她感到心痛;心裡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憐惜和莫名的情潮;也因此,他更加肯定他決定讓她取代褚靜萱成為他的妻子是對的,他可以感覺得到他們是同一類人——渴望愛與被愛。這樣的婚姻絕對能夠長久,而他也可以從她身上得到他長久以來所夢想擁有的一切!

  見他沉默不語,褚靜彤鼓起勇氣問:「你已經知道你想知道的事了,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究竟打算怎麼做?」

  杜庭淵仍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俯近她,對著她綻出一朵莫測高深的微笑,眼睡中閃過一抹狂熱的炙芒瞅住她。

  「先別急,待會兒到了我的飯店,我會將我的決定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他直視她的眼睛,低低沉沉地笑道。

  褚靜彤聞言吃驚地瞥向車窗外,不知何時,車子早已駛離佳味美,在繁忙的道路上奔馳著,她原以為他會在車子裡跟她把話說清楚,沒想到他另有打算。

  望著杜庭淵那張莫測高深、別有意圖的幽魁俊臉,她頓時感到惶惶不安,察覺事情好像沒有那麼容易便可解決。他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呢?她不由得在心裡惴陸地思忖著。

  一進到杜庭淵的房裡,請靜彤全身繃得緊緊的,急切地盯著杜庭淵,無言地祈求他趕緊說出他的決定。

  杜庭淵一臉勞爾地看著她焦急、緊張的模樣,他對她愈來愈有興趣了。

  「我可以不計較你父親存心的欺騙,對佳味美的資助我也可以不收回,但我對之前提出的條件不變。」他來到她身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但……但是,姐姐她根本不可能和你結婚呀!」褚靜彤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解地說。

  杜庭淵低沉地笑了聲,並沒有馬上回應她的話;他放開她的下巴,倏地解開她腦後的髮,瞬間一頭長髮如瀑布般垂瀉而下,閃著誘人的烏黑光澤。

  「啊?」褚靜彤怔怔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杜庭淵掬起一增髮絲,深深地喚聞著,接著倏然抬眼望著她,「無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代替她嫁給我!」

  褚靜彤只覺得腦海裡轟的一響,震懾得她無法言語,只能瞠大雙眸、一臉驚愕地凝視著他。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她取代姐姐的位置嫁給他,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我不懂……你想娶的人並不是我呀!」她慌亂的問。

  杜庭淵輕笑了數聲,黝黑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柔膩白皙的臉蛋,來到她弧形優美的下巴,輕輕揉搓著。

  「我要的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妻子,褚靜萱已喪失了那個資格,而你……」他頓了頓,眼神遊移至她水嫩的肌膚,眼光忽地又深又沉,透著一層濃烈的慾望。

  「你完全符合我所要求的條件。」他說道,嗓音顯得低沉而沙啞。

  「我還是不懂……」格靜彤仍然迷惑不解,「你並不老……大可再找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呀!」

  「你不需要懂!」杜庭淵冷熱地低語:「我已經三十歲了,不想玩什麼愛憎遊戲,只想要一樁確實而堅貞的婚姻,毋需追逐、挑逗和引誘,我一向直接索取我要的。」

  「我……我不知道,這件事太突然了。」他強勢的言語教她又驚又怕,她雖然已對他暗生情保,可她根本還不瞭解他,這麼倉促地結婚怎不教人心生怯意。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壓低著嗓音警告她,「我答應提供大量資金人股佳味美,並不是毫無目的和代價的。」

  褚靜彤盯著他略帶邪魅的笑臉,喃喃地嘟嚷著:「可我明明記得你曾對我父親說過,就算聯姻不成,你也願意無條件幫助他,不是嗎?」

  杜庭淵聞言低笑了數聲,愛憐地看著她微嘟著後的嬌憨模樣,「你真是太天真了,那只是以退為進的一種手腕,我是個商人,商人做事只講求投資報酬率,怎麼可能做賠本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若我不肯答應這樁婚事,你就要撤回這筆龐大的資金援助?!」她艱澀地問,神憎顯得有些失望;她原以為他是個熱心助人又癡情專一的好男人呢!  

  「沒錯」杜庭淵直接地承認。他回到台灣定居為的就是找著褚靜萱,和她結婚生子,建立自己的家,雖然事情跟他預期中的有些不符,但他不想再等了。褚靜彤既然能挑起他不曾為誰波動過的心湖漣滿,就注定她得成為他的妻。

  望著他堅決且強勢的神情,褚靜彤無助地咬著雙唇。「我……我答應你就是了!」停頓了一下之後,她忽而又為難地道:「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當你的妻子,我怕你終究要失望和後悔的。」

  她嬌弱茫然的神色教杜庭淵看得好不心疼,沒想到只消她一個皺眉的傷神模樣,便能揪緊他的心,對他造成極大的影響。

  他要地將她一把拉進懷裡,厚實的大手捧住她的小臉,溫柔的低語:「別怕,做為我的小妻子,我對你唯一的要求便是全心全意的愛我,你的眼裡:心裡只能有我,同樣的,你的身心和靈魂也得毫不保留的給我!」

  褚靜彤被緊緊國在他懷裡,根本無法動彈,加上他這席教人意駭神奪的霸道宣言,她更是被嚇得無從反應。他怎能對她做出這種狂妄的要求?!對她而言,他畢竟仍是個陌生人呀!

  「怎麼?你不答應嗎?」他喃喃地問著,一邊將臉貼近她的秀髮,深深汲取著她的髮香;接著他的唇來到她柔嫩敏感的耳朵,「我要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低哺的嗓音中透著一股執拗的堅定。

  褚靜彤全身猛地一震,圓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繽然星眸可憐兮兮地瞅著他,「我、我已經答應嫁給你了呀!」

  「不夠!這樣還不夠!」他在她耳旁不滿地低語著:「我要的是你的承諾和誓言。」

  「嘎?」她呆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要求未免過分了些吧!她縱然對他很有好感,可要她說出永誌不渝的愛情誓言也未免太早了吧;她無法睜著眼說瞎話,欺騙他也欺騙自己。

  更何況,他娶她只是為了取代姐姐,根本不是真心要娶她為妻,更迫論他會愛她!

  「你……你這是強人所難……我們認識還不到三天呀!」她忍不住低聲抗議,聲音卻細小如蚊吶。

  杜庭淵抬起頭,望著她那張無辜又委屈的隱忍小臉,凝脫了半晌,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煩躁地道:「這次就放過你。」接著,他倏然瞇起雙眼,條長的手指移向她微啟的唇瓣,挑逗地摩擎著……

  「總有一天,我要親耳聽到你這張柔軟誘人的嘴唇對我吐出愛的誓言!」

  語畢,他毫無預警地俯身吻住她的櫻唇,輾轉地吸吮輕啃著,並趁她驚喘出聲時伸出舌頭直探人她口中,柔情緒縮地翻攪著。

  褚靜彤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從來不曾有過接吻的經驗,只覺得全身虛軟、雙腿如棉,如在雲端般飄飄然。

  墓地,杜庭淵突然放開她,勉強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壓抑心中那股幾近沸騰的慾望,沙啞地道:「走吧,我們該回去將這件『喜事』告訴你的父親和大媽了。」

  褚靜彤尚未自那令人震撼的索吻中回過神來,只能傻傻地任由他的大手佔有性地環住她的纖腰,帶著她離開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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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2:49
第四章

  和杜庭淵一起面對父親和大媽,對褚靜彤來說是有些困難的。

  她冒充褚靜萱的身份被拆穿,大媽不知會作何感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杜庭淵並沒有因此而取消對父親的資助,當然,這是有條件交換的一一代價是她的一生!

  回到褚家大宅,杜庭淵毫無拘束、大方地攬著她步入客廳。反倒是格靜彤,一副忐忑不安的瑟縮模樣。

  褚萬年和葉菊蘭一見到杜庭淵,連忙堆起一臉笑意迎上前來。

  「回來了呀!剛才我和你大媽正在談你們二人的事哩!」褚萬年喜孜孜地望著杜庭淵親見地摟著褚靜彤的親密樣子,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稍稍放下。

  「坐呀!」葉菊蘭為杜庭淵倒了一杯茶,熱絡地招呼著。

  待二人坐定後,葉菊蘭拿眼斜睨了持萬年一會兒,精明的眼神彷彿在向他示意些什麼。

  褚萬年一收到她傳達過來的訊息,不自在地挪動身子,行了清喉嚨,朝杜庭淵綻開一抹不甚自然的笑容,「你們倆進展得還好吧?不知道……呢……庭淵你打算什麼時候娶靜萱過門?」

  此話一出,褚靜彤驚異又尷尬地睜大了眼,不相信父親會直接問這樣的問題,他明知她只是個替代品,竟然還要她代替姐姐嫁給杜庭淵?!可想而知人媽已經成功地完全說服了他。

  諷刺的是,他們並不知道杜庭淵早已洞悉這樁『李代桃僵』的計謀,也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父親和大媽企圖瞞為過海,讓錯誤造成事實的明顯意圖昭然若揭,此刻的杜庭淵不知作何感想。

  思及此,她微側著臉,偷看著杜庭淵。

  只見他仍是一副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但微微色起的唇角隱隱帶著一絲輕蔑、譏嘲的笑意,他的表情,讓褚靜彤羞愧的只想找一個洞鑽進去。

  杜庭淵冷淡而有禮地注視著褚萬年夫妻倆,心裡完全明白他們亟欲和他攀上關係的意圖,他偏過頭轉而睇視著褚靜彤,和她充滿心虛及羞愧的眼眸對個正著。

  褚靜彤一接觸到他清澈卻精明的眼神,趕忙掉過頭去,躲開他的視線。

  杜庭淵不悅地瞇起情,她倉促且不安的迴避神情令他不禁起了疑心,莫非她並非如他所想的,是這場騙局中唯一無辜的那一位。

  他微蹙眉頭並抿緊雙唇,思索了半響之後,仍決定依照原本的計劃娶她為妻;不管她是否真的無辜,他都要定她了!

  「事實上,我正是要上門向二位提親的。」一陣冗長的靜默之後,他微笑地對褚萬年夫妻倆說道。

  此話一出,讓原本屏息以待的褚萬年和葉菊蘭夫婦頓時鬆了口氣。可沒想到,杜庭淵接下來的話幾乎讓他們驚嚇到彈跳起來——

  「只不過,我要娶的是你們的另一位千金褚靜彤小姐。」

  「嘎?」褚萬年和葉菊蘭異口同聲地驚呼出口,然後不自主地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嗯……庭淵啊,你可別誤會是褚伯父和褚伯母存心欺騙你。」葉菊蘭率先反應過來,忙陪著笑臉解釋道:「靜萱那孩子任性得很,又有了要好的男朋友,我們怕傷了你的心,所以才要靜彤這麼做的,你千萬別介意啊!」

  杜庭淵不置可否地扯盾一笑,「我非但不介意,反倒得感謝伯父伯母的用心良苦,讓我找著了真正適合我的對象,靜彤善良純真又溫馴可人,完全符合我的擇偶條件,比靜萱更適合我。」

  這一番話讓葉菊蘭聽得很不是滋味,但她是個聰明人,也只能暗暗咬牙,堆著一臉笑成應著;一邊趁杜庭淵不注意時,狠狠地瞪了褚靜彤一眼。

  褚靜彤一接觸到大媽怨怒的眸光,陡地瑟縮了一下,她知道大媽必定認為今天這個局面是她所造成的,而她卻只能百口莫辯地呆坐在這裡任別人主串著她終生幸福的婚姻大事。

  「我希望婚禮盡早舉行,所有的細節我自會安排:我的原則是隆重而不需盛大,不知道伯父伯母認為如何?」頓了一頓,他忽然意有所指地補上一句:「我想你們大概也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吧!」他所指的是關於褚靜彤的身世問題。

  褚萬年有些畏縮地望了葉菊蘭一眼,他是該給褚靜彤一個公開且正式的承認,這麼多年來,確實苦了她!只不過他又得顧忌著妻子的情緒和醫內.婚札也就不能大張揚、盛大。

  沉吟了半響,他點頭應允。「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雖然不能給褚靜彤辦一個風光氣派的婚禮,但他相信杜庭淵是個好丈夫。

  商議定了之後,褚萬年竟和杜庭淵談論起國內的景氣問題以及佳味美的經營狀況。

  始終呆坐一旁、沉默著的褚靜彤,心底裡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她就這樣決定嫁給他了.除了十多年前童稚天真的相憐之情,他們對彼此一無所知,他甚至連她是當年那個小女孩都不知道。

  如此陌生的兩人竟然要結為夫妻,親密的生活在一起?!一思及此.她心中原本對杜庭淵產生的愛慕之情瞬間被一恐懼感淹沒;長期以來,她的缺管安全感和自信心讓她對愛情和婚姻裹足不前,也因此,她好幾次婉拒了李期臣的求婚。

  而現在,她居然要跟一個幾乎算是陌生人的男人結婚,望著杜庭淵如雕刻般深峻且充滿力量的剛毅側臉,她突例又想起他在飯店裡所說的強勢而又專制的言語,忍不住在心裡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她害怕他所索求於她的是她無法給予的.她對自己沒有信心,更害怕自己終究會教他失望呀……

  短短一個星期,杜庭淵便將婚禮的一切大小事情安排妥當,速度快得教人無法置信。

  婚禮選在杜庭淵名下的奇美大飯店舉行,並不對外發佈消息及開放採訪,參加婚宴的來賓們只有男女雙方親屬以及杜庭淵的知己好友們。

  由於人數不多,便擺宴於較小的西式宴客廳,由年高德助的宋遠樵,也就是宋天磊的爺爺擔任證婚人。

  此刻,專為新娘子準備的休息室裡,褚靜彤身著義大利名家設計的白紗禮服,一臉曬然地坐在鏡子前。

  她怔怔地望著鏡中的自己,一雙水靈靈的清瞪大眼裡是一片茫然與惶恐;過了今天,她便是杜庭淵合法的妻子,將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彷徨任忡間,休息室的門被打了開來,一抹修長的身影迅速自進來,飛奔至她面前。

  褚靜彤抬頭一望,明眸登時瞠大,在她眼前的竟是苦追她許久的李斯臣。

  「你……你怎麼來了?」她驚慌地問,所幸休息室只剩下她一個人,否則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

  李斯臣緊握住她的手,雙眸狂熱而急切地注視著她。「我怎能不來,你都要嫁給別人了!」他痛苦的嘶語著。

  「嗅?是誰告訴你的?」褚靜彤訝然地問,這件婚事一直進行得很隱密,就連公司裡的人也不知道呀!

  李斯臣露出一抹苦笑,沙啞地回答:「你好幾天沒去上班,我感到很納悶,加上公司裡盛傳著一些流言,我忍不住找上褚家去,才從你大媽口中得知你要嫁給杜庭淵的事。」

  褚靜彤聞言整個人不禁愣住了,她不懂大媽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件事她刻意不讓李斯臣知道,就是因為怕傷了他的心。他一向待她極好,也是唯一不在乎她假裝的樸素外表而真心瞭解她、欣賞她的人;因此她才會刻意對他隱瞞她即將要結婚的事。

  見她沉默不語,李斯臣心急地又道:「我還知道你並不真想嫁給他,實在是因為情勢所驅,迫不得已!他想要娶的人是你姐姐而不是你呀!你無需委屈自已成為犧牲品!」

  褚靜彤更加震驚了,她沒想到大媽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他。

  「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該明白我沒有別的選擇。」她沙啞地低語。

  「有的,你可以有別的選擇!」李斯臣激動地嘶喊:「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你不必勉強自己嫁給一個陌生人。」

  褚靜彤駭然地圓睜雙眸:「你……你瘋了,這樣是行不通的,我不能害了爸爸,更不能讓公司倒了。」

  「哼!」李斯臣忿忿地嗤哼了一聲,怒到:「他從來都沒有為你著想過,你又何必幫他?更何況這可是關係著你終生的幸福。」

  語畢,他將她從椅子上拉起:「走!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嫁給那個杜庭淵,趁婚禮尚未開始,我們趕緊走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拖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她哪裡也不會去的!」突然間,休息室的門被完全打了開來,一道低沉陰鬱的嗓音驟然響起,震懾住李斯臣和褚靜彤二人。

  一臉陰駕冷凝的杜庭淵大踏步地走進來,身著白色筆挺西裝的他,俊美挺拔,渾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男性魅力,優雅沉凝的舉止,加上肅涼得不可侵犯的神情,教人無法不被他的氣勢壓制住。

  褚靜彤一接觸到他冷鴛的黑眸,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陷入慌亂的狀態。

  「她不會跟你走的!」杜庭淵冷冷地直視著李斯臣,悍然地宣示,「至於你,若不是來觀禮的話,就請離開吧!」

  李斯臣望著眼前眸光深沉且氣勢駭人的男人,心裡不禁有些忌憚,但他仍作困獸之鬥地道:「只要你不攔著我們,靜彤會跟我走的。」

  杜庭淵冷笑了一聲,並不予以回應,只是拿眼睛向褚靜彤驚煌的小臉,「你說呢?」他將問題丟給她。

  在他凌厲目光的逼視下,褚靜彤嚥了口口水,乾啞地對李斯臣說;「我……我不會跟你離開的,李大哥,你走吧!」」李斯臣彷彿大受打擊似的,先是怔怔地望著她,然後失望地垂下雙肩,神色黯然地離去。

  李斯臣離開後,只剩下褚靜彤單獨面對杜庭淵。

  她偷瞧了他一眼,從他矜淡漠然的俊臉上,她著實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更無未能揣度他的情緒。

  令人窒息的冗長沉默逼得她不得不先開口:「我……我沒想過要跟他走,你千萬別誤會!」她說的都是真的,雖然對於即將成為他的妻子這個事實感到恐懼,但當李斯臣要帶她走時,她發覺自己竟然不想離開他。

  杜庭淵仍然不置一詞,只是拿他那雙精光內斂、深沉難測的黑眸牢牢地盯著她。

  眼騰騰的她縱使不安,卻仍美得教人心動,那張清靈秀麗的臉蛋在淡妝的烘托下,更顯高雅出塵,清瑩的眸子像黑琉璃般澄亮而靈動,剪裁合身的白紗禮服完全色勒出她纖細卻又窈窕支人的美麗曲線。

  杜庭少眸光倏地一黯,胸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緒沉重地撞了下,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他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放開她的!她現在不愛他不打緊,他會在未來的日子裡,一占一滴攻佔她的心房,讓她無法不愛他;心甘情願地伴著他歲歲年年。

  尋思至此,他朝她綻開一朵魅惑人心的深情笑臉,並向她伸出一手,柔聲說:「時辰已到,婚禮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呃?」褚靜彤驚詫地眨眨眼,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帶笑的溫和臉龐,一接觸到他深情款款的幽深眸光時,她彷彿被催眠似的,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他掌中,任由他緊緊的握住。

  此刻,門外正響起悅耳的結婚進行曲,迎著這對新人的到來……

  整個婚禮過程對褚靜彤來說仿如一場夢般,迅速縹緲得幾乎無跡可尋。

  她忘了她是以怎麼樣的心情在證婚人面前聆聽完一大串的證婚詞;也忘了自己曾在結婚證書上簽下自己的姓名。所有結婚程序所應具備的儀式她是全做了,卻也全忘了!

  在婚禮結束的此刻,她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杜庭淵位於飯店頂樓的住處,而逕自發著呆。

  半晌後,她低著頭,瞥見中指上閃亮亮的戒指,整個人驟然從昏沉中清醒過來。

  這枚鑲著推激鑽石的戒指提醒她,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是真實的,她已經成為杜庭淵的妻子。

  她抬起頭,環視著此刻自己置身之處。

  這是間空間寬敞、裝演華而且優雅的大臥室,顯而易見的,這正是杜庭淵體意之處,而她正坐在鋪著白色軟緞的偌大雙人床上。

  彷彿被燙著似的,她從床上彈跳起來,臉紅心跳地望著床上並置的心形枕頭。

  正惶然怔忡之際,房門呀的一聲被打了開來。

  褚靜彤猛地回頭一望,正好對上杜庭淵那雙閃著絲縷光芒的黑眸。

  他優雅自若地走進房間,隨意地脫下西裝外套置於椅背上,深幽的星眸不曾離開過她身上。

  「去換下那一身衣服,浴室和更衣室都在你的左手邊。」他極其自然地說著,一邊動手解下自己襯衫上的領結。

  「喔!」褚靜彤楞楞地答應了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正盯著他猛瞧,趕緊抓起睡衣一古腦兒地衝向浴室。

  她在浴室裡磨贈了半天,卸掉臉上的彩妝,又將自己清洗了一番,換上她自備的棉質長睡衣,對著門板深呼吸了負幾次,才鼓起勇氣踏出浴室。

  一跨出浴室,她便瞥見杜庭淵不知何時已梳洗完畢,套著一件藍色睡褲,上半身赤裸著,露出黝黑健壯的胸膛,微儒濕的黑髮不羈地散覆前額;若不是他臉上那副斯文的眼鏡,她幾乎要認不出他來了!

  原來,在文明優雅的衣著下,他其實是一個極富魅力侵略性的狂放男子。

  「我以為你打算在裡面待一個晚上呢!」他微勾唇角地笑德道,聲音低沉醇厚,極為挑逗人心。

  褚靜彤臉紅地低下頭,整張小臉彷彿快要燃燒起來,她從未見過男人裸露的胸瞠,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刺激太大了;她踟躅地裹足不前,呆立於原地,無措地直盯著腳下的鵝黃色地毯。

  「過來!」他坐在床沿,朝她低沉地命令著。

  褚靜彤猶豫了好半晌;心中充滿對新婚之夜的恐懼,但她最後還是緩步走到他面前。

  杜庭淵靜靜地凝味著她瑩白羞怯的小臉,如扇的羽睫微微掀動著,在她粉嫩的小臉投下二道黑影;秀挺的俏鼻下,紅菱小嘴正無措地緊抿著。這副我見猶憐的楚楚神態輕易地搜獲他的心魂,他幾乎要認定她才是十多年前那個天真可人的小女孩。

  驀地,他一把抱起她,將她平放於柔軟的大床上,隨即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鏡置於床頭櫃上。

  褚靜彤震楞地屏著氣,凝望著他那張沒有眼鏡遮掩的臉龐;此刻的他,深幽的雙眸裡有著最激烈的火焰,平日裡所有的冷靜和優雅都已消失,他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正等待著擷取她的奉獻。

  「我……」她心慌地低垂眉眼,不敢直視他欲穿透人心的炙熱眸光,「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顫抖地低語。

  「什麼事?」他仍然熱切地盯著她。

  「我……」她咬咬唇,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對夫妻之間親密行為的恐懼和慌亂,她習慣了一個人,縱然渴望被愛,但她沒有辦法馬上適應和另一個人如此親密地共枕,更何況他對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支支吾吾了半晌,她辭不達意地呼儒道:「我們……能不能先分床睡,你就睡這張床,我可以睡沙發的。」

  出乎意料地,杜庭淵並沒有生氣,只是柔聲地問:「為什麼?」一手極盡輕柔地抬起她細緻的下顎,讓她直視著他的臉。

  褚靜彤怯怯地拂著他,下意識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因為……因為我害怕,我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睡,我怕…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杜庭淵按撩住因她無心的動作所挑起的慾望,溫柔地道:「這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是你必須適應的,你得習慣我的存在,我不認為逃避幾天對你會有幫助,事實上,我認為我們愈早開始愈能幫助你進入情況……」

  話說到最後,已變成沙啞的低喃,望著她泛水光的粉嫩唇瓣,他忍不住俯下身攫住她柔軟的櫻唇。

  「嗚……」褚靜彤心慌地瞠大眼眸,注視他霍然逼近的深峻五官,兩手無助地揪緊身下的床緞。

  他舔吻著她的唇,緩慢地朝著她的口舌吞吐著灼熱的氣息,最後直探進她的檀口,汲取她的甜蜜。

  她驚嚇地喘息,連忙閉上眼睛不敢看他,但閉上眼睛後,她的所有知覺卻更加敏感;令她感到意外的,她竟不討厭這後與唇親密接觸的感覺。

  片刻後,他終於放開她的唇,精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瞞地盯著她,「你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呀,由此可見,你沒有自己提象中那麼的害怕。」話說至此,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望著她因方才一吻而微顯蒙眈迷離的水眸,他的眼更趨黯沉,閃動著慾望的光亮。

  「我不以為今天晚上我能忍得住不碰你!」他沙啞地低語。

  褚靜彤教他那雙盛滿慾望的深速黑眸盯得全身發熱,「可是……可是我並不瞭解你呀!」她掙扎著,困難地擠出一句話來。

  「你不必瞭解我,只要愛我就可以了。」杜庭淵急促又熱切地低語:「我說過,我要你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我!」

  說話間,他的大手來到她睡衣的領口,迅速解開扣子並一把扯下她的睡衣。

  霎時,一片柔膩雪白的肌膚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挑勾著他所剩無幾的自制力。

  褚靜彤嚇得驚呼一聲.舉起雙手想遮掩自己裸露的身體,無奈杜庭淵的動作比她更快.緊緊壓制她的雙手置於她頭頂上方。

  「別……別這樣,我真的好害怕。」她懇求地低語.美麗的眼眸中有著孺濕的水霧。

  「別怕!」他柔聲安撫她,「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語畢,他又低頭吻住她,雙唇極盡纏綿排惻地舔吮著她,誘惑逗引她微啟唇瓣,然後立即長驅直人,探索她口中的溫暖柔滑,吸吮她的甜蜜,熱切地與她的唇舌交纏。

  他吻得她一顆心彷彿要跳出喉嚨似的,讓她忘記了她的恐懼、她的畏怯和退縮,頭暈目眩得無法抗拒。

  她的唇是如此柔軟甜蜜,竟讓他沉醉得不能自己。杜庭淵驚詫地想著,他雖不是風流人物,但也不是柳下惠,也曾經歷幾段露水姻緣,卻從來不曾有過此刻的迷亂感覺。

  當他移開雙唇,褚靜彤隨即努力的喘息呼吸著,因為她簡直被吻得快要窒息了。

  她顫巍巍地掀動眼睫,想要自迷茫的意識中睜開雙眼好讓自己清醒些,卻沒想到甫張眼,即教一雙飽含火焰的眼眸給牢牢鎖住,她震駭地趕緊又閉上了眼。

  杜庭淵啞然失笑地望著她逃避的傻氣樣子,勾魅人心的目光揉進幾許溫柔的愛鄰,「看著我!」他輕柔地命令著,低沉的嗓音裡帶著幾許寵溺的笑意。

  褚靜彤無法違拗地緩緩睜開雙眼,像只膽怯的小白兔似的的,無力地瞅著他。

  杜庭淵因她嬌茬柔媚的楚楚神情,胸口忽然升起滿心柔情蜜意;他從沒想到自己的心也能這般的柔軟善感,身下這個小女人對他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放鬆身體,把你自己完全交給我,不要害怕。」他在她耳畔呢喃哄慰著。

  旋即,他帶著烈焰的大掌撫上她雪嫩細緻的嬌嗣,一寸一寸地游移,感受著她柔軟肌膚所帶來的銷魂觸感,火熱的渴望此刻正在他的血液裡猛烈流竄,威脅著要吞噬他!他仍極力隱忍著,希望能讓她得到和他同樣的歡愉。

  他溫柔地將她拉向他,讓她纖細的身子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心貼著心體溫互相傳遞著。

  接著,他把臉埋進她胸前的溫暖中,輕輕地來回摩動,然後唇手並用地愛撫著,讚歎著她美麗的胸脯。

  褚靜彤只覺全身忽冷忽熱,心跳愈來愈大聲,在她耳邊鼓噪著,她簡直癱軟得有如一團泥,任由他的唇舌和雙手在她身上製造出一串串激情的火花,隨心所欲地挑弄、探著。

  杜庭淵可以感覺得到她動情的顫抖,於是抬起頭來,望著她已然紅艷艷的嬌嫩臉蛋,眸光也隨之更趨深濃,忍著強烈的慾望;隨即又俯下頭,讓他的唇沿著她細緻的粉嫩婉蜒而下,他的吻細碎地落在她的頸項之間,徐緩而輕柔,每一寸肌膚都不願放過地舔吮著。

  隨著他的唇,他的大掌也爬上她柔嫩的胸脯,緩緩地愛撫著。

  他的撫觸如一道烈焰燒灼.炙燙的感覺蔓延,傳遍全身,讓她忍不住低吟。

  就在她難受地蹙起黛眉、呼吸狂亂的時候,杜庭淵倏地直起上半身,以最快的速度除去身上僅存的衣物;他的視線卻始終不曾離開過她潔白晶瑩的嬌軀,閃爍的黑眸似欲吞噬她的一切,帶著幾分掠奪的野性。

  然後,他再次俯身覆上她,讓兩人的肌膚相貼,感受著強與弱、剛與柔、男與女的完美契合……

  「放鬆自己,我想擁有全部的你……」

  他分開她修長的雙腿.試著輕輕探入,這動作立即引起她的驚慌。

  「不要!我真的不行!求求你!」她是真的害怕。

  「別怕……」他在她耳邊低語:「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的……」

  褚靜彤不斷地瑟縮、顫抖著,卻仍躲不討他的堅持佔有,她不禁低呼出聲:

  「痛…。」

  他心疼地擁住她,暫時停止動作等待她適應他的存在,並且不斷地撫弄著她的敏感處,逗得她從恢泣轉為低吟,緊皺的眉頭也因而稍稍纖解開來。

  察覺到她已能放鬆地接納他時,杜庭淵便耐不住開始動了起來,先是細心溫柔的輕微律動,直到再也無法滿足他,他才喘著氣,沙啞地對她說:「對不起,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隨著他的話語,他開始熱切猛烈地佔有她,對她所產生的深切渴求太原始,且不容遏抑地燃燒著他的感官,令他既狂亂又野蠻。

  他將她的腿拉高圈住她,更猛力地律動著,遺忘了一切,心裡只有自己急切的渴望,以及身下婉轉低吟的可人兒

  他不知道這一波激情會燃燒至何時,但他可以確定的是,經過了這一晚,他更加不可能放開她,這一輩子,他要牢牢地將她鎖在他身旁,永遠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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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3:33
第五章

  翌晨,褚靜彤迷迷糊糊的醒來,身體隱隱傳來的酸痛讓她不由得輕蹙眉頭,猛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的赤裸著。

  她反射性的抓起薄被掩住自己,霎時,昨晚的回憶全部湧進她的腦海裡,令她忍不住又低頭偷偷瞄了自己滿身輕規淺吻痕,加上兩腿間的酸疼,全都指向一個事實——她已 經成了杜庭淵名副其實的妻子!

  這個認知,讓她心跳的節奏倏地加快好幾倍,水嫩的兩頰迅速燃燒起來,由瑩白渲染成一片迷人的粉紅。

  她羞澀地以雙手覆住自己火焚的兩頰,接著又猛然地.甩動蟀首,彷彿這樣還不夠似的,她索性將臉埋入兩膝中,好讓自己忘卻昨夜教人臉紅心跳的激情纏綿。

  一旁的杜庭淵早已醒了過來,只是不動聲色地躺著,恰巧將她這一連串嬌憨可人的舉動全給瞧進眼裡。

  她是那麼地嬌羞、稚嫩、無暇而純淨,輕易地便吸引住B他的視線,甚至擄獲他的心!他更加肯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要的就是這樣單純又專一的小女人,即使她不是多年前那個教他念念不忘的小女孩也無所謂!

  「你在幹什麼?」他忍不住出聲喚她,生怕她就這樣把自己悶壞了。他的語氣充滿憐愛的笑意。

  褚靜彤先是僵楞著身子,然後才緩緩抬起頭來,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忘了他的存在,「早……早安!」她結結巴巴地擠出二個字,彷彿還未從極度的震撼中清醒。

  杜庭淵著迷地望著她披垂的長髮,以及那身如細瓷般白嫩無暇的肌膚,映襯著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柔煦陽光,彷彿在她週身鑲了一層金邊;霎時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不小心折翼而跌落凡塵的天使。

  驀地,他的眸光變得濃烈而迷亂,一股強烈翻湧的情期鼓動著他的肺葉,令他的胸膛急速地起伏,很久未曾出現過,讓他自己也害怕的強烈且瘋狂的獨佔欲又來勢洶洶地席捲他的感官知覺。

  不!他急促的呼吸喘息著,胸腔彷彿要爆裂開來,心臟也狂猛地跳動著,他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醫生說這是一種心理性的精神疾病,肇因於他孤單、沒安全感的成長環境。

  當他這種瘋狂地想要佔據某種事物的症狀一旦發生,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付諸行動,而此刻,他腦海裡所想的便是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恣意地擷取、掠奪她的甜美。

  但他知道這樣做會傷了嬌嫩柔弱的她,還可能會嚇壞她!因此,他極力控制住自己,努力想壓下狂猛的慾望和激烈的心跳,他的臉因過度壓抑而漲紅,幽黑的雙瞳精芒畢現地泛著紅光,仿若一頭潛伏著伺機而動的猛獸。

  褚靜彤彷彿也察覺了他的不對勁,他的額頭及赤裸的胸膛皆大量地冒著汗,呼吸急促而且臉泛紅潮,看起來極不尋常,好像生病了似的。

  看他痛苦的擰緊眉眼,她胸臆間陡地湧出一股柔懷和不捨,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撫慰他的痛苦。

  「你怎麼了?」她關切地問。

  當她的手幾乎要碰到他的胸膛時,他突然暴喝一聲:「別碰我!」

  她的手驟然收回,纖弱的身軀因他的怒喝而猛然瑟縮了下,美麗的小臉上淨是受傷的神情,委屈地低垂眼瞼,雙眸不自禁地浮上一層淚霧。

  該死!杜庭淵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自己,他無意傷害她,只不過處於發病情況的他實在不宜碰觸到她,那會使得他的自制力完全瓦解,然後像頭狂野的獸,對她進行猛烈的索未,而這正是他極力想避免的。

  「別難過,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他輕描淡寫地帶過自己發病的情況,接著柔聲安慰道:「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怕自己會不小心傷了你。」

  褚靜彤緩緩掀起眼瞼,怯怯地望向他,這才發現他黑亮得駭人的雙眸裡,盈滿了痛苦、心疼和自責等複雜神色;她的心頭等地一震,深深地為他所撼動。

  於是,不自覺地,她又伸出手輕撫他發熱的肌膚,視而不見他眼裡的警告和擔憂。

  當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杜庭淵再也忍不住了,體內彷彿熔岩爆發似的燃起一把熊熊慾火,亟須宣洩相排解;他低吼了一聲,迅速伸手將她拉向他,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如火爐般滾燙的身軀,緊緊壓覆住她柔軟細嫩的嬌胭。

  褚靜彤一接觸到他體溫高得嚇人的身軀,不由得駭然地瞠大雙眼,但他眼中流露的痛苦和壓抑的神情,很快地便融化她的恐懼。她笨拙地主動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仿若引燃火種似的,點燃了他再也壓抑不住的情潮,飢渴的索求如燎原大火,迅速而猛烈地燃燒起來。

  他把她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要窒息了,強勁的力道彷彿害怕她下一刻便會消失似的。

  接著,他開始發狂似的口吻她,霸氣的舌撬開她的牙關、帶人她嘴裡,瘋狂地翻攪著,強悍的吸吮她甜蜜的香和柔嫩的唇……

  「嗯…」褚靜彤沒料到他會如此的狂野,和昨夜溫柔的他回然不同,彷彿他體內住了一頭猛獸,軀策著他瘋狂掠奪的舉動。

  這就是他害怕自己會傷了她的原因嗎?她恍然了梧,原本還有些畏怯的心,頓時全轉成對他的憐惜和柔情,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如此激狂而無法控制的行為?

  她認真地思索著,卻教他一波強過一波的狂吻攪得頭暈目眩,神智頓時一片混飩,只能完全地放開自己,任由他恣意索求。

  杜庭淵進一股洶湧的熱潮和迫切佔有的需要給拉著,讓他想停也停不下來,他的手自有意志地爬上她的用閒,飢渴地握住她那份起、誘人的乳峰,然後以食指觸弄其上美麗的頂端。

  褚靜彤無助地低吟,雖然她很想幫他、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突變的狂野激增,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不斷地挑弄著她的乳房——握住又鬆開,不斷的繼續揉捏搓壓,直到她無法忍受地呻吟起來。

  「你是屬於我的!你是愛我的!知道嗎?」他突然像個陌生人似地盯著她,眸光犯而狂亂,自言自語地宣示著,彷彿和誰賭氣似的用力。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說呀!」他已喪失理智,蠻橫地命令,和平常斯文優雅的模樣相去十萬八千里,簡直判若兩人。

  褚靜彤勉強睜開眼瞅著他,她隱約感覺到他這不正常的激狂行為和他宣稱的不舒服有關,但此刻她無計可施,只能軟語地安撫他——

  「我是屬於你的,我是愛你的!」奇怪的是,當她說出這些話時,竟是如此的自然,彷彿像在陳述事實,而沒有半點的勉強。

  聽到她的回答,他滿意地扯唇一笑,邪肆地模樣讓褚靜彤不禁看呆了……他真的變得很不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沒給她思索的機會和時間,杜庭淵猛地抬起她的腰,急躁地將她的兩腿分開。

  「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他像個爭得心愛玩具的小孩似的,得意地咧嘴一笑,然後在慾望的驅使下,狂野的進駐她體內。

  褚靜彤因這突來的舉動和強勁的力道而驚呼出聲,旋即她咬著唇,雙手揪緊身下的床單,並且弓起身來迎接他的衝擊。

  他不間斷地壓力往前驅策由使她由喉間吐出一連串的低吟,呢吹的軟語刺激他更加深人地馳騁於她體內,不斷地深人、深人……

  在他的驅策下,她的軀體就如同一根纖細的蘆葦一樣,在狂風中抖動不已,完全照他的要求來滿足他。

  漸漸地,她竟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充實感和滿足感,彷彿多年來對於愛的缺乏和孤單于此時都獲得補償,獲得圓滿。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真心愛著他的……

  激情過後,她嬌喘不已地躺在他強而有力的身軀下,疲憊柔弱地閉起眼睛。

  杜庭淵彷彿也已經從那一場熱烈的縫絕中獲得經解,不尋常的燥熱症狀也已消失。

  清醒之後,他沮喪地握住身旁的被單,然後低頭看著褚靜彤,當他的視線一接觸到她胸前淡紫色的瘀痕時,他的雙眸掠過一絲懊惱,俊逸的臉龐淨是自責、侮痛的神情。

  「靜彤……」他聲音戰慄地叫著她的名字,「很抱歉傷了你,這是我頭一回對待一個女人像一個……我的行為豫野獸一般……」他表憎痛苦地說,卻又不知該如何向她說明;他已經許久不曾發病了,為什麼今天會突然發作,而對像還是他一心想呵護的她?

  褚靜彤慢慢張開眼睛,微弱地扯開一抹笑,安慰他道:「不,你沒有弄傷我,我只是覺得疲倦、渾身無力罷了。」她勉強抬起手輕撫他糾結的濃眉。

  杜庭淵心疼地抓住她的小手,不住地輕吻摩蒙著,哨響自語:「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我已經完全好了……」

  杜庭淵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楞了一下,沉默好一會兒,並有意地迴避她關切的眼神。

  褚靜彤可沒漏掉他的話,她睜著眼,清澈的眸定定地盯住他。「你……沒有話要告訴我嗎?」她想知道他剛剛究竟是怎麼了,那是一種病症嗎?

  杜庭淵微瞇起眼,然後撇嘴,別開眼,「役事,沒傷到你就好。」他淡下口氣,有點戒備地道。

  沒有解釋,更沒有回答,他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地保持沉默。

  褚靜彤垂下眼,緊鎖眉頭,她可以感覺到他有事瞞著她,不想讓她知道,而且還是跟他方才失常的反應和舉動有關;他不肯告訴她原因,是因為他覺得以他們倆的關係,還不以讓她知道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吧!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竟讓她感到心痛,非但如此,她的胸口還夾雜著一抹莫名其妙的鬱悶酸楚。

  她不禁縮起肩膀,拉過薄被益住自己赤裸的身體。沒情,他們畢竟是因為利益關係才結合的,他想娶的人甚至是姐姐而不是她,雖然他並不知道當年給予他溫情的小女孩正是她!

  因此,他的避而不答是可以理解的,她又何苦為此而感神傷?

  杜庭淵轉過頭,看到她蒼白的臉,他抿緊嘴、使起眉頭,再一次無聲地咒罵自已。

  「方纔那只是我一時失常的情緒反應。」他突然解釋,然後用力呼出一口氣,伸手煩躁地爬了一下頭髮。「我……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這已經是他吐露的最極限了,他還不想讓她知道他異常的生理和心理變化是一種精神方面的疾病;事實上,他已經許久不曾發作了,經過心理醫師的治療,以及自我調適.重整的結果,他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但為何在她面前,他竟控制不住地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關於他這個奇怪的心理疾病,只有他的小叔以及他的二位至交好友一一宋天磊和凌震宇知道,至於不想讓褚靜彤知道的原因是——他怕嚇壞她,怕她會因此對他心懷用懼,甚至離開他!

  褚靜彤看著他為難、困擾的傷神模樣,溫柔地沒追問下去,也許真有那麼一天,他會對她全盤托出。

  氣氛頓時沉寂下來,她靜靜地沉默著,心裡卻很想起身到浴室裡沖個澡,但她就是鼓不起勇氣在他面前赤裸身子走人浴室,昨夜她的睡衣早已不知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彷彿心有靈犀般,杜庭淵突然一把抱起赤裸的她下床,走向浴室。「現在的你,最需要的是泡一個熱水澡。」

  褚靜彤還來不及反應,便讓他給抱進浴室。

  放了一池溫水後,他將她抱進水中,讓她靠在他懷裡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肌膚相貼,整個浴室瀰漫著一股親密氛圍。

  褚靜彤始終羞澀地低垂著頭,雖然她和杜庭淵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但她尚無法適應如此親密的關係,雪嫩白晰的身體因他完全貼合的接觸,通體泛著一層迷人的粉紅色澤。

  杜庭淵著迷地看著她粉嫩嗣體的美妙變化,心裡卻不多堯爾,看來他的小妻子是個十足害羞青澀的小女人。他忍不住地伸出手,溫柔地搓揉著她細緻的肌膚,仿若對待珍寶似的,一寸一寸地膜拜和讚賞。

  「別……別這樣,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羞窘地低語,雙手還緊緊護住自己的胸前。」
  杜庭淵好笑地望著她防備的姿態,溫柔但不堅持地道:「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得習慣夫妻間的親密行為。」一邊說著,他的手如人無人之境,硬是攻破她的防備,沿著她的曲線,藉著沐浴乳的滑溜撫弄著。

  「不要這樣……」她虛弱地抗議,纖細的身子微微地發市抖。

  他恍若未聞地持續他的動作,厚實的大掌來到她美麗賺軟的胸部,輕輕地按摩揉搓著。「你知道嗎?你是我唯一擁有、完全屬於我的、活生生的且會感覺、會思考並能夠反應我的生命體。」他突然在她耳畔呢喃了起來。「以前我養過一隻小狗,我叫它波比,它長得很可愛也貼心,總在我身旁逗我開心。」他彷彿陷人回憶中,兀自喃喃地傾吐著。

  「那時候的我只有它,它是唯一真的愛我、又能給我安慰的小東西,可是……我保護不了它,他們奪走了它,還害死了它——」

  說到這裡,他的語音哽咽,情緒略顯激動地緊緊抱住她的身子,埋在她頸窩的臉竟有些微的顫意。

  褚靜彤默默地聆聽著,卻早已忍不住為他心疼;想必自他爺爺過世以後,他就不曾享有親情和真心的關懷。

  靜默了半響之後,他驀然抬起頭,扳過她的身子,漆用的黑眸裡燃著不尋常的熾熱星芒,牢牢地、直直地望進她眼裡。

  「不過,你不同,現在的我有能力保護自己喜歡的東西,你是我的,誰也休想奪走。」他歎息了一聲,復又伸手磨起她嬌嫩的銅體,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分一寸地游移、搓著。

  「這每一寸肌膚都是屬於我的。」他繼續低哺著,大手日地握住她胸前的兩隻柔軟,「這裡是我的。」接著又下滑至平坦滑潤的小腹,「這裡也是我的!」最後他將整個臉埋入她用暖柔地的胸房,像個小男孩似的尋求女性最溫柔的慰藉。

  褚靜彤忍不住漾開一抹憐惜的微笑,聆聽著他傻氣以言語,這個看起來冷靜沉穩的大男人,竟也有脆弱、稚氣以一面!

  她突然發現,他和她其實是相似的,也因此,她頭一回對自己有了信心,也許她能為彼此經營一份屬於彼此的幸福,因為在這一刻,她更加肯定自己是愛他的!無關乎她和他相識時間的長短,人與人的相知與相屬並非由時間來定的,不是嗎?有了這層認知之後,她不再對他感到害怕,主動地伸手抱他結實健碩的腰身,微笑地道:「我們再不快點,這水就涼了!」

  杜庭淵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彷彿意識到自己透露了一點不為人知的心事,倒黑的俊臉上竟微微泛紅,神情也顯得不自在。

  但很快地,他又恢復一貫的斯文淡然,性感的薄唇微微挑起,厚實的大學又開始輕柔的撫揉。

  褚靜彤在他綿密的撫觸下,渾身驟然無力地攤款在他睡,沉浸在一種僵懶而睏倦的感覺裡。

  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嬌嫩地倚在他的懷裡,任他為她洗著身子,任他把玩她的頭髮,探索她的每一寸肌膚!他則像。剛得到心愛禮物的小男孩,興致勃勃地探究她的一切當他將她從浴池中抱起,以浴巾包裹住她時,她已經陷入半昏沉狀態中,一股濃濃的睡意圍繞著她。

  杜庭淵愛憐地盯著她細通通的小臉,抱著她走向大床;知道咋晚那短短的睡眠時間對她來說是不夠的,尤其在受了早晨他不受控制的狂野索求之後。

  一陷進舒適的床墊中,褚靜彤舒服地輕吟了聲,如貓咪的柔細聲音更激起他滿腔的柔情由意;原來愛上一個人l感黨是這樣酸酸甜甜的,教人沉醉!

  墓地,愛這個字眼震醒了他,他竟然真的愛上她了,在麼短的時間內;而她甚至不是他執著愛了十多年的那個女孩。

  輕歎了一口氣,他無法否認他愛她的事實,但是她愛嗎?他沒有忘記她並非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婚禮上那個然闖入的男人極有可能才是她心儀的人!。

  一思及此,他倏然不悅地瞇起眼,隨即露出一抹放肆狂的笑。

  無妨!他會讓她改變主意,全心全意地投向他;既修愛上了她,就不容許她不愛他,她的身和心,他已決定一奪取、擁有。

  輕撫著她柔細的髮絲,他在她耳旁緩緩低語:「睡吧,我可人的小東西,這一輩子你只能睡在我的懷裡,知道嗎?」

  婚禮過後半個多月,褚靜彤已漸漸適應了親密的婚姻生活。

  這半個多月以來,杜庭淵待她極好,簡直拿她當寶一地呵護、眷愛著,讓她訝異非常,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但可否認地,卻也有絲絲縷縷的甜蜜瀰漫在心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從不曾為他燒過一頓飯,讓他嘗她的手藝,品味一下她身為人妻的心意。

  住在這有如總統套房般高級的房間裡,雖然一切設都是頂級的,可卻獨獨沒有廚房,每一餐飯都是由飯店人為他們打理。

  更教人氣餒的是,連房間的清潔工作也由飯店派人理,她根本無置曉之處。

  從不曾如此閒散的她,渾身都覺得不對勁,雖生長在富豪之家,可因為她異於一般人的特殊身份,她倒不曾享受過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戰生活。因此,連日來的無所事教她不知所措,加上杜庭淵白天要到各飯店、餐廳裡巡視或處理一些業務狀況,剩她一個人待在飯店房間裡,她真的是閒得發慌。

  這天早上,她醒來之後已不見社庭淵的人影,他總是比的早醒過來,一大早便出門去。褚靜彤先是呆愣了一會兒,忽然彈跳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浴室梳洗;她已經決定今天說什麼也不要再待在飯自房間裡,她要自己找事做。

  梳洗完畢後,她換上一襲嫩們色無袖短洋裝,外面罩上一件白色短外套,襯得她白裡透紅的瑩嫩肌膚更具光彩;之S又畫了個淡妝,並在形狀優美的櫻唇上輕點唇膏。

  打理好之後,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大的改變!

  半個月以前,她還是一個穿著打扮保守又古板的女人,鏡子裡的她,散發著一股青春迷人的小女人風采,臉上E洋溢著幸福、愉悅的光彩。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杜庭淵。

  婚後,他將她所有刻板又灰暗的服裝全都丟棄掉,然後為她訂購了一整櫃的新衣;她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她的身材尺寸,但他為她挑選的每一件衣眼,部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細緻動人的身段,並且襯托出她優雅、清新的迷人氣韻。

  整妝完畢之後,她拿起小皮包,走出房間;她已經想好要回父親公司一趟,也許父親會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褚靜彤一回到佳味美,立即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公司的同仁們幾乎無法把眼前這清靈嬌美的可人兒與從前那樸素保守的褚秘書聯想在一起。

  這其中,更有一人為了她這樣的改變而若有所失一那人便是李斯臣。

  他並非不知道她美麗動人的本質,只不過他暗自慶:沒有人發覺她的美,讓他得以安心地、完全地擁有她;雖然她待他如同手足,絲毫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但他一廂情願:認為,總有一天她會是屬於他的,因為只有他懂得欣賞並知道她隱藏在樸素衣服下的美。

  誰知道,半路竟殺出一個杜庭淵來,將他滿腔的愛戀:希望全都摧毀。

  他以為自己已經死心了,沒想到今日再看到她,又燃起對她的渴愛,也許他還有機會,畢竟她和杜庭淵的婚姻關是建立在利益交換的基礎上,她根本就不愛他,甚至不瞭解他;這樣的婚姻應該無法持久,他終究還是有機會的!

  李斯臣一邊癡心地妄想著,一邊依依不捨地目送著.纖柔情麗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

  褚靜彤來到父親的的專鷹樓層,推開門走進他的辦宣,映人眼簾的是父親略顯拘淒的身子正忙碌地翻找些麼,整個辦公室一片凌亂。

  「爸爸!」她輕喚了一聲。

  褚萬年陡地停住手邊的動作,回頭一望,原木擰緊的回很地一鬆,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靜彤,你怎麼來了?」褚萬年高興地走向她,拉起她的手,並仔細端詳著她,「才半個多月沒見.你變得……不一樣了!」

  褚靜彤羞澀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父親的話,於是又用眼瞧了瞧辦公室內亂成一團的情況。

  褚萬年隨著她的視線一溜,老臉瞬間浮上一抹難得的紅色,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皮,頗為尷尬地笑了笑,「真是不隱思,讓你看到這樣亂七八糟的情形,我急著找出公司上;年度的總資產評估表,卻怎麼也找不著,所以……」他又喚了一聲,「所以才把這裡弄成這副樣子。」

  褚靜彤溫柔地微笑,「公司沒再找新的秘書嗎?」

  「有是有,只不過工作能力及效果都不佳。」褚萬年不悅的皺著眉頭,挑剔地說:「沒有人及得上你的細心和耐心。」

  「這樣啊……」她沉吟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爸爸,就讓我繼續幫你吧,直到你找到了合適的新任秘書為止。」

  褚萬年先是歡喜得笑開了嘴,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斂下笑臉,猶豫地問:「這樣好嗎?庭淵他會不會介意你繼續為我工作?」

  褚靜彤笑著搖搖頭,「不會的,我會跟他說的,老實說,閒著反而會讓我悶壞了。」

  褚萬年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好吧!在我找到合適的秘人選之前,只好辛苦你了。」

  決定了之後,褚靜彤立即著手整理辦公室,將所有的檔案、資料及報表分門別類、重新歸位,並為褚萬年找出他需要的文件資料;緊接著處理懸置多天的文書報表建檔工作,開始她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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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3:59
第六章

  時間飛快地溜過,當褚靜彤的工作告一段落時,天色已昏沉沉地暗了下來。

  糟了!她在心裡驚呼一聲,趕緊抬頭望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鐘,時針正指著七點。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她忘了要在6點以前趕回飯店,杜庭淵通常都是這個時候帶她外出用餐的。

  褚靜彤開始匆忙地收拾東西,一邊懊惱地想著,她怎麼忘了打個電話告訴杜庭淵她人在何處,他一定等得心急了。

  收拾好東西,抓起皮包,迅速地離開辦公室;她等不及父親回來了,只好先將辦公室上鎖。

  來到大馬路上,她著急地想攔輛計程車,卻怎麼也攔不住,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溜過,直逼向八點,她的心更驚了。

  就在此時,一輛白色的轎車駛近她身旁,然後停了下。

  褚靜彤不解地望著眼前的車子,隨即,車窗被搖了下來,李斯臣一臉關心地探出頭來。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這個時候很難攔得到車子的。」他熱心地說道。

  褚靜彤猶豫了好一會兒,望了望一臉真誠的李斯臣,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於是朝他露出一朵感激的微笑,爾後以最快的速度坐進車子。

  一路上二人靜默不語,褚靜彤始終低垂著頭,心裡頭惦念的淨是杜庭淵,他會不會等得不耐煩了,還是正著急地四處找她。

  而李斯臣滿溢愛慕、眷戀的雙眸總情不自禁地飄向抽身上;此刻的他,心中藏著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隨著車子愈來愈接近奇美大飯店,他心裡更加著急了起來,和她獨處、談話的機會眼看著就快要結束,他卻還說不出一句話來。

  終於,他們抵達了飯店門口,褚靜彤綻開一抹甜美的笑,誠心地向他道謝:

  「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找個時間讓我請你吃頓飯。」

  等到他頷首地回以一笑,她才打開車門,下了車朝飯店走去。

  忽然間,李斯臣像是再也忍不住地隨後衝出車子,奔向諸靜彤身旁,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我……請你等一會兒,我有話想跟你說。」

  褚靜彤驚愕地望著他焦切中帶著懇求的臉龐,嘗試縮回自己的手,無奈他的力氣大得嚇人,固執地握住她的人手不肯放。

  為了避免旁人異樣的眼光,她不再用力掙扎,只是滿用通紅地垂下臉,低聲道:「你要說什麼就快說吧!我們這樣實在……實在不好。」

  李斯臣癡癡地望了她好一會兒,「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嫁給那個杜先生,如果……如果你過得並不幸福,請你千萬別勉強自己、委屈自己,我……我會永遠等著你!」

  這一番真情的告白可嚇壞了褚靜彤,她以為他應該已經對她死心,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倉皇地說了句:「我……我要上去了,再見!」隨即逃命似地奔進飯店裡,再也顧不得李斯臣黯然失神、一臉受了傷害的表情。

  就在李斯臣駕車離開飯店時,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出陰暗處,微瞇起眼,神情陰覺地盯著遠去的李斯臣座車。

  飯店閃亮的霓虹燈光投映在他略顯陰沉的臉,好半晌後,他抿緊雙唇走進飯店,將一把車鑰匙交給櫃檯人員,「替我把車子停到地下停車場去。」

  「好的,杜總!」穿著制服的眼務人員恭謹地回答。

  隨即,他走向專屬的電梯,眉目間隱隱帶著一股怒氣,瞑冽含威的俊逸神情教大廳來往的人忍不住側目觀望。

  褚靜彤一回到房間,便忙著巡找尋杜庭淵的身影。

  找遍房裡每一處都看不到他,她微感納悶卻也鬆了一汽地在沙發椅上坐下。她才剛坐下,大門呼的一聲被打T開來。

  褚靜彤彷彿被驚嚇到似的彈跳而起,定睛一看,進來的正是杜庭淵,她不由得為自己過度的反應感到曬然;只能說她被李斯臣的那一番話給嚇壞了,弄得心神不寧且緊張兮的。

  平定心神後,她微笑地走向杜庭淵,「你剛回來嗎?」

  杜庭淵不發一語,鏡片後的雙眼閃著幽深而冷篤的光芒,定定地盯著她,神色冷凝,隱隱帶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樣。

  褚靜彤也漸漸地察覺到他不太對勁的神情,她總覺得他好像正極力壓抑著怒氣似的,而且這股怒氣還是針對她。

  「呃…」她緊張地吞嚥著口水,硬著頭皮試探性地問「你……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似的。」

  杜庭淵頓時扯開一抹笑,那笑容顯得有些詭異和陰沉不但沒讓她鬆一口氣,反而教她全身不由得繃緊。

  他噙著冷笑,若有所思地從頭到腳審視著她。身功藕色短洋裝的她顯得極為俏蕭甜美,清新可人得令人想一口吃了她:而她就是特地打扮成這麼動人的樣子去和舊情人會面的嗎?

  這個認知讓他極為不悅,令他所有的斯文有禮以及理性全都消失不見,現在的他只想緊緊地抓住她,狠狠地搖搖她,然後大聲地咆哮出他的不悅和憤怒。

  他發覺他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如烈火般焚燒.護意威脅著要吞噬他的理智。

  喔!不!他微微閉上眼睛穩定自己狂風的情緒,半響後才緩緩地睜開眼,眸裡狂暴的陰鴛眼神已趨緩和,神情已顯得較為平靜,只是仍然不發一語地瞅著她。

  褚靜彤心緒不寧地望著他陰晴不定的沉凝面孔,脈膊急促地跳動著,兩手也不由自主地緊揪住衣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是因為她遲歸的緣故嗎?她想開口跟他說明原因,但見他一臉沉冷的陰鬱表情,到了嘴邊的話便又硬生生地吞下去。

  在一陣教人窒息且不安的冗長沉寂後,杜庭淵終於開口「今天你到哪裡去了?」他一邊問她,一邊走向沙發椅坐下來,「到我這裡來。」他命令著。

  褚靜彤怯怯地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咬了咬下唇,用她那雙無辜又晶瑩動人的大眼惶惶地瞅著他。

  杜庭淵幾乎心軟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嚴肅.但度剛剛在飯店樓下看到的那一幕,他的怒氣便又上升。

  今天他處理完公事後,打了個電話回來,沒想到竟無人階,他原以為她只是外出買個東西罷了,誰知道整整一個下午都找不到人;他轉而詢問飯店的櫃檯人員,他們告訴他靜彤一大早便出門去了,直到下午都沒看到她回來。他一聽,心裡一驚,再也忍不住地提早回到飯店;房裡沒留下留言,而她又沒有交通工具,竟然出去了一整天還沒蹤影,教他頓時心急如焚坐立難安。

  他打了電話到褚家找她,管家說她沒回去;又打了電話到公司去,接電話的小姐說褚萬年出去了,辦公室裡根本沒人。除此之外,他知道她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好去,心裡於是流了。一直等到七點鐘左右,他決定開著車四處找找,卻想到剛好在飯店門口看見她和那個闖進他們婚禮、欲帶她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一幕。

  這可氣壞了他,他為她擔憂得要命,而她竟然和舊情人約會?真是豈有此理!

  思及此,他不悅地瞇起眼,身形倏地欺近她,沉著列次問道:「老實地說,你今天到哪裡去了?」

  褚靜彤在他凌厲地瞪視下,低聲地回答:「我……我到爸爸的辦公室去了,他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秘書人選,所以我便自願留在那裡幫他的忙。」

  杜庭淵的眼瞇得更細了,他猛地扭住她下巴,陰柔道:「你說謊,我打過電話,小姐跟我說你爸爸的辦公室裡根本沒人。」

  褚靜彤驚慌地圓睜雙眸,急急地辯白:「是真的,我在辦公室裡幫爸爸處理了好些資料、報表的建檔,一直待到7點,便急著趕回來。」

  杜庭淵並沒有鬆手的意思,仍是一臉質疑地瞅著她「真是這樣,為什麼負責接電話的小姐說你不在辦公室裡?」

  「我……我不知道。」她無措地眨著大眼,「也許她們認不出我來了,以前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

  杜庭淵靜靜地凝味著她,從她那雙清建澄澈的大眼所流露出來的坦然神情,讓他知道她沒有說謊,但為了預萬一,他仍會私底下向褚萬年求證。

  不曉得什麼緣故,自從娶了她之後,他往日性格裡的暗面又都跑了出來:先是舊疾發作,接著是偏執的獨佔欲不安的多疑。

  和她結婚的這半個多月來,他既快樂又痛苦,極容易得患失、躁鬱不安,這一切皆源自於他對於擁有她的這件沒有安全感。他害怕失去,恐懼別人奪定她,愈是想確定她是屬於自己的便愈想時時刻刻獨佔地,激永遠無法滿足似的,每次一離開她身邊,他就顯得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以往的偏執性格及行為又復發了,但他就極制不住自己,只要扯上她,他便無法冷靜思考。

  「剛剛我看到有個男人送你回來,若我記得沒錯的話,那便是婚禮那天企圖帶你逃走的男人,他是誰?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送你回來?他在飯店門口和你說了些什麼?」他寒著聲、接二連三地問,凌厲駭人的眼神逼視著她,教她無處可躲。

  褚靜彤教他連珠炮的問題給轟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沒想到他還記得婚禮上不為人知的那一幕鬧劇,她以為他不在乎的,因為他在事後並沒有通問她。

  看著他認真而嚴肅的眼神,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努力盯口口水,乾啞地回道:「他叫李斯臣,是公司裡的同事。爸爸的得力部屬,我和他只是單純的朋友及同事關係。」說到這兒,她略微停頓一下,偷靦了他一眼,見他仍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於是便自動省略李斯臣追求她好幾年,還曾向她求過婚的往事。

  「你還有兩個問題沒有回答我!」杜庭淵冷冷地提醒她,無波的臉龐帶著一抹無傷且斯文的笑,但就是這副看撫所謂、實則更教人心顫的疏淡模樣,讓人不敢小看了。

  褚靜彤只能乖乖地照實回答:「今天晚上,我因為忙得河時間,一想起你可能已經回來,便匆忙地想趕回來,沒想到一時之間卻攔不到一輛計程車,恰巧李大哥他看到了我,就順道送我回來。」

  「就這樣?你沒騙我?」他抬起她的小臉,一邊以手指輕撫摸她柔嫩的臉頰。豬靜彤點頭如搗蒜,認真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打我的手機,我會過來接你的。」他突然瞇起眼,冷不防的又冒出一句話來。

  「呃……」褚靜彤不好意思地促笑,心慌地道:「我…••我忘了你的大哥大號碼。」

  杜庭淵望著她帶著歉意的憨純笑容,心裡是又氣又傳忍不住俯下身,狠狠地吻住她的櫻桃小嘴。

  「咦…」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親呢的舉動,手無助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最後終於因為抵受不住他唇的強烈攻勢,嬌小的身子整個偎人他的懷裡,小手繼而爬上他的肩膀。

  好半晌後,他才推開她,意猶末盡地照著她被他吻得紅亮的粉嫩瑰唇,「明天,我馬上為你申請一支手機,你得隨身攜帶,知道嗎?」他少啞著聲音。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找不到她的恐懼感,只有讓他隨時得知她的行蹤及去處,他就會有安全感。

  「吸?」褚靜彤聞言不禁煩惱地裡眉、嘟嘴,她最容易丟三落四了,尤其是這種隨身攜帶的玩意兒。

  「不用了吧!我不是在爸爸的公司裡,就是在飯店裡辦行動電話好像有點多餘耶!」她小心地「建議」著。

  「不要想改變我的主意。」他難得表現霸道的一面。「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找不到人就是不行!我要二十四小時都能找到你。」他的語氣堅決得沒有妥協的餘地。

  褚靜彤怔怔地看著他,然後睜大眼低下頭偷偷地咋舌。看起來謙和有禮,應該很好商量的他,沒想到也滿霸道固執的哩!

  見她沒再反對,他滿意地揚起一抹笑,然後又丟出第二個命令,「還有,明天不准你再到佳味美去。」

  「為什麼?」她倏地仰起臉,反射性地問。

  杜庭淵不悅地抿緊雙後,頗不是滋味地道:「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老婆,不再是你父親的私人秘書,我不希望有別的事情佔去你太多時間;況且,我不放心那個叫李斯臣的男人,他顯然還沒對你死心,我不准你再和他碰面!」格靜彤裡起眉,為難地看著他,「可是……爸爸他還沒找到適當的秘書人選,他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況且……」她防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出心裡的話。「況且怎樣,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他沒好氣地低吼。今她畏縮了一下,隨即鼓起勇氣道:「你早上出門工作之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實在閒得發慌;而且,我們又住在飯店裡,什麼事都有人打點好,我根本就無事可做,既不能為你燒一頓飯,也不必打理、整頓房裡的一切,我根本什麼都不能做呀!」

  停頓一會兒,她吶吶地又加上了一句:「所有妻子能做的、該做的本,我根本都不能做。」音量雖小,卻足以讓杜庭出聽得一清二楚。

  他沉吟了半晌,她說得確實有道理,這飯店畢竟不是久居之地,他巳成家,該是要有一個家的樣子。既然決定在台灣定居下來,他是應該要為自己和她找一棟房子,建立真實正正的家!

  「從明天起,我會請人幫我找房子。」認真思索後,他向她宣佈道:「至於你父親那裡,我也會幫他推薦一個辦事效率高的秘書人選,你明天就好好地待在飯店裡吧!」

  褚靜彤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她知道這已是他最大讓步屈溫馴地朝他點點頭。

  杜鷹淵這才滿意地綻開一抹迷人的微笑。「工作到這麼晚,你已經俄壞了吧?」他疼惜地問,一邊愛憐地撫著她更細的髮絲,溫柔呵護的神情和方纔的咄咄逼人相差甚遠,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是屬於同一人。

  褚靜彤楞楞地瞧著他,被他兩極化的表現給弄胡徐了,只能使勁地點頭。

  「走吧!我帶你到我新開張的義大利餐廳吃飯,他們的飯後點心很棒,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看著他心增愉快的模樣,趕緊附和地猛點頭,「好!我們快點走吧,我已經快要餓壞了!」

  其實,她早已緊張得沒有胃口,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是為了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因為她還沒回答他最後一個問題,而這也是她極不想回答的問題。他若知道李斯臣才和她說的那些話,鐵定又會發一頓好大的脾氣。

  現在,他自個兒都忘了這個問題,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有機會再想起,她怕極了他發脾氣的陰沉模樣。

  二話不說地,她自動挽著他的手,並朝他綻開一朵習媚照人的甜美笑後,然後拉著他往門外走去。

  杜庭淵一臉縱容的笑,勞爾地瞧著她急沖沖的心虛模樣;他並沒有忘記她還有一個問題沒回答他,而且還是他最在意的話題。

  只是,他確實心疼她,工作了那麼久,晚飯也沒吃,所以他寧可壓抑下自己滿心急迫的疑問,先讓她填飽肚子;反正,他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他會讓她乖乖說出李斯臣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

  褚靜彤由浴室走出來時,見杜庭淵已躺臥在床上閉著只休息,她不禁鬆了一口氣;一顆從晚餐時一直七上八下、吊個老高的心也總算獲得了緩刑。

  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一溜煙便鑽進薄被裡,趕緊側過身假寐。

  過了許久,見他仍沒有動靜,她如釋重負地放鬆身體,準備墜入甜甜的夢鄉,夢周公去了。

  突然問,一隻強壯結實的手得猛地爬上她的細腰,將她放進一堵堅硬健碩的胸懷。

  褚靜彤霍然瞠大眼、倒抽一口氣,然後怯怯地回轉過頭,面對著杜庭淵那張在昏黃燈光下更顯深峻迷人的臉龐;此刻他的眼正閃閃發亮著,在昏暗中更有一種援人心魂的出感光彩。

  「你……你不是已經睡著了嗎?」她喃喃地問。

  杜庭淵低低沉沉地笑了,雙眼緊瞅著她因略微受驚而顯得益發嬌美纖弱的楚楚容顏。 

  「我是快睡著了,可是忽然問我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弄清楚,所以就睡不著啦!」他故意兜著圇子調侃她。

  「呃!」褚靜彤全身不禁日起一把冷汗,「什……什麼事?」她聲如故納地低語。

  他的手倏地團緊她的纖腰,讓她柔軟的身軀和自己完全吻合,她身上的自然馨香也隨之包圍著他,讓他深深迷醉,幾乎要忘了那該死的問題,只想和她熱烈纏綿。但他終究克制住自己,只將自己的嘴唇貼向她的煩畔,「告訴我,李斯臣送你回來時,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

  褚靜彤避不開他溫熱的唇,嬌軀忍不住微微出抖,任由用於他的氣息充斥她的異端。

  「我……他真的沒說什麼……」她心虛地垂著頭,低聲回答。

  杜庭淵不悅地做瞇起眼,一手修地扭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讓她直視著他的臉。

  「不許對我說謊,若真沒說什麼的話,你當時為什麼,到驚慌失措的模樣?」

  褚靜彤瞧了一眼他肅凜的神憎,害怕地吞嚥著口水,怯怯地道:「我告訴你就是了,只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發脾氣?」

  杜庭淵沉默一會兒,最後繃著臉,僵硬地點點頭。「你儘管放心地說吧!」

  她緩緩垂下眼矚,支支吾吾地說:「李大哥他……他認為我是逼不得已才嫁給你的,他說……」她猶豫著,偷偷看了他—眼,在他毫不放鬆的退稅下,只好繼續說。

  「他說……如果我……我……過得不幸福,要我別勉強自己,他…他會永遠等著我。」

  語畢,她將頭垂得更低了;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哼!豈有此理,杜庭淵憤怒地握緊雙拳。那個李斯臣。根本是蓄意搞破壞,危言聳聽,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心裡打著要靜彤離婚的算盤,好讓自己得償所願!

  只可惜,他不會讓他如願的!屬於他的東西他就要一輩子擁有,誰也別想打她的歪王意!

  「你的李大哥好像認定我們一定會離婚似的,你呢?你也這樣認為嗎?」他將矛頭指向她,迫切地想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口氣也因而顯得激烈且憤慨。

  褚靜彤怯怯地照了一眼他飽含怒氣、精光進射的黑眸。哈說好不發脾氣的嗎?她在心裡咕咬了一聲,然後老實的回道:「我們的婚姻確實是……權宜性的,更何況你原本恢的人是靜萱,不是我……李大哥會這樣說,也是有道理。」

  這番話可大大激怒了杜庭淵,他不滿地怒吼:「有什麼道理?難不成你已經在想和我離婚的了?」

  「我……我沒有!」她像博浪鼓似的猛抬著頭,她只是老良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除非是他要離婚,否則她怎麼也捨不得離開他,因為……她早已愛上他了!

  「你真的沒有打過這種念頭嗎?」他瞇著眼,仍舊懷疑地瞧她。

  褚靜彤圓睜雙眸,直宜地凝視著他,更加用力地搖頭。

  杜庭淵牢牢地盯著她惶恐又認真的小臉好半晌,彷彿在評斷她的話是真是假。

  最後,他咧開一口白牙,邪邪地一笑,「我相信你就是了,只不過……」他的眼睛閃著炙熱的幽芒,再次逼近她面前,燥熱的氣息從他身上遞傳至她嬌柔的身驅。

  「只不過怎樣?」褚靜彤被他盯得口於舌燥,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舔自己的唇瓣。

  她的舉動更加挑起杜庭淵勃發的憎欲,他的黑眸驟然間顯得更加深沉囪暗。

  「只不過我得想辦法讓你的李大哥趁早死了這條心而底讓他明白我們是不可能會離婚的。-他的聲音因飽含慾望而顯得粗嘎不巳,「你永遠是屬於我的,這一輩子他是絕沒有希望了!」只要讓她懷了他的孩子,絕對跑不了的。

  「你……你想怎麼做?」褚靜彤被他灼熱的眼神給瞅得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被催眠似的無力。

  杜庭淵邪挑地輕笑,並役有回答她的間題,猛地一轉身,便將她柔嫩纖細的身體壓制在他的身下。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眼神火熱地捉住她的,伸出粗糙的拇指摩革著她誘人的濕潤唇撈,接著陡地俯下頭,深深地吻住她奶紅的小嘴。

  褚靜彤從喉中逸出細徽的輕吟,努力地想喘口氣,卻被他的唇舌矚道的進駐她芳香的檀口內,恣憎的舔吮、闌捌吻得她幾乎遺不過氣來。

  當狂烈如火的一吻結束,她終於能喘一口氣時,才發現他正一一解開她的睡衣鈕扣,彷彿在拆解一份最美好的札物般。

  每當他解開一顆扣子,他的唇便隨之跟進,由她胸前美麗的凹壑蜿蜒滑下她平坦而柔軟的小腹,像是在宣示對她嬌軀的所有權。

  當她潔白濕潤如玉的肌體完全暴露在暈黃的燈光下,映放他眼裡時,一股熟悉而又瘋狂的躁熱開始鼓動起來,心跳也猛然加快,激烈的躍動著。

  天啊!別又來了,他在心裡呻吟了一聲,他不想讓她再一次承受他的激狂和粗暴。

  他停住所有的動作,極力控制住自己,熱得燙人的汗水涔涔而下,黑眸也逐漸泛起紅光。

  褚靜彤發現他靜止的狀態,緩緩地睜開迷濛的美眸,映入她眼簾的正是那日他聲稱只是一時失常的狂躁表情。

  看著他擰緊的眉眼和急速起伏的胸膛,她知道他正痛苦的控制自己,顯然是害怕會鄧小平小心傷了她。

  突然間,她想起一個法子,她要幫他解除這種怪異症狀,她伸手覆住他的雙眼,「閉上你的眼睛。」她吶吶低語,輕柔的嗓音彷彿能安撫人心,緩緩地撫慰著杜庭淵狂躁迷亂的心田。

  他依言合上雙眼。

  「放鬆你自己。」她抬起他緊繃的雙臂輕輕撫摸,然後擺放在她身側,「我就在這裡,永遠會陪著你,我是屬於你的,你不需懷疑也不必害怕!」

  她像是一位安撫著做惡夢的小孩的母親,輕柔的在他耳畔呢喃細語著,兩手緊緊環住他結實健壯的軀體,修長的手指緩緩揉壓著他糾結緊繃的背肌。

  持續不斷的低哺,以及舒緩有致的按摩,令杜庭淵的氣息終於回復正常,臉上也無異常的鮮紅色彩,胸腔中那股九欲爆裂開來的躁動也已獲得經解。

  他不敢相信地抬起頭,黑眸燦亮亮地緊盯著她溫柔的小臉,眼裡充滿深濃的感情和欣喜的意味,他沒想到她竟拉易化解了他異常的心理病症。

  他的胸臆問野地湧起濃烈的愛意,滿腔柔情安意亟被抒發,轉瞬間,他再次吻上她……

  褚靜彤驚異地瞪視著他,勉強從喉中發出一句模糊的問話:「你……你不是好多了嗎?」

  社庭淵放開她的唇,輕柔地笑了聲,「我現在是再正常也不過,只是……我想要你.這次我不會傷到你的。」

  語畢,他開始舔吻著她細緻柔潤的耳垂,大手順著她細細修長的頸項往下滑,停留在她敏感的蓓蕾或輕或重的弄著。

  「杜庭淵……」她顫抖的輕喊,這是她頭一次喚他的名宇,令他驚喜得無以更加。他的大手滑至她的肚臍下,以她最脆弱的地方……

  褚靜彤猛地倒抽一口氣,所有的言語及思緒全都碎成一片,完全起不了作用,渾身的感官只能意識到來自他大手的探索。

  杜庭淵始終癡迷地望著她,她的無助與回抖是最甜蜜的誘惑;柔和的燈光映照著她白晰柔嫩的肌膚,隨著玲瓏的曲線形成美麗且引人遐思的陰影。

  當他置身在她最柔軟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時,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不由自主的輕顫。

  「靜彤……」他歎息地輕喚她的名字,環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拉近自己,「別忘記剛剛你說的話,你會永遠陪著我,特在我身邊!」他喃喃低語。

  「抱住我!」他孩子氣地要求著,一邊努力壓抑著自己,忍受著疼痛的煎熬。

  她睜開水光迷離的眼,看見他額上的汗,知道他正為了等待她的反應而苦苦壓抑。

  深深的感動墓地在她的心裡激盪著,此刻,她願意相信他也同樣愛著她,像她愛他一般!

  「庭淵。」她毫不猶豫地環住他的頸項,主動摟向他寬闊的胸懷,「愛我……」

  她的呢喃軟語解放了他所有的慾望,他托起她的纖腰,印熱的目光燒灼地望進她迷驗的水眸裡,然後長驅直人地吸佔她的領域……

  他用深深的柔情與濃烈的愛意緊緊地纏繞住她,徹底留住她的心,明白自己以後再也不必感受那種沒有人可信的孤單、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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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4:17
第七章

  杜庭淵的動作非常的快,三天後,他已托人幫他找到目子;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友宋天磊。嚴格說a來,應該說是宋天磊的嬌妻季曉涵幫他找到的。

  這一天下午,陽光仍充燦燦地發揮它無人能敵的熱量,杜庭淵提早回到飯店,興匆匆地要帶她去看他們的新家。

  二人先來到宋天磊位於陽明山的別墅,再由宋天磊夫妻帶他們去看房子。

  褚靜彤在婚禮上便已見過這一對寶貝夫妻,季曉涵是一個熱情又活潑的俏女子,和她溫婉恬靜的個性雖截然不同,但二人卻也因此而互相吸引,很快地便如好友似的相談甚歡。

  一路上,季曉涵逕自霸著褚靜彤不放,和她天南地北的聊個不停,被一旁的宋天磊和杜庭淵只能乾瞪著眼,卻一句話也插不上。

  「說起來也真是巧,你們剛說要找房子,離我們家不遠處的一棟獨門獨院別墅,便因為男主人全家大小已移民加拿大,所以決定將這幢新建不久的加墅賣掉;你們可真幸運,碰巧撿了個便宜!」季曉涵爽朗地道。

  褚靜彤望著她表懷豐富的嬌俏臉蛋,忍不住輕笑了幾聲.「多謝你這麼替我們留意,倘若我們真的搬了新家,我一定第一個邀請你來作客。」

  季晚涵得意的笑著,正待要說一句的話,被宋天磊搶先了一步、語帶調侃地對褚靜彤說:「你先別講得那麼快,她還不是希望能多幾個串門子的地方;嚴格說起來,她是為她自己哩!」

  「宋天磊,你不拆我的台,心裡很難過是吧?」季曉涵美目一瞪.沒好氣地暉向自己的丈夫。「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好?展宇和海嵐他們夫妻倆也住這附近,現在連你的另一位民友也搬到咱們家附近,以後大家彼此有個照應,這不是挺好的嗎?你真不知好歹,枉費人家一番苦心!」然而似有其事的扁嘴壹下,一副極為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褚靜彤不知所措地望著她變換快速,一會兒生氣、一會委屈的表情,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圓睜雙眸求救似地望著杜庭淵,千萬別讓人家夫妻倆因為他們的事鬧得不愉快。

  沒想到杜庭淵只給她一個等著看好戲、顯出一副洋洋得意笑意的眼神,一副司空見慣似的麻森模樣。褚靜彤不解地怔楞著,正想開口說句安慰的話語,宋天磊先開口。

  「我的好老婆,都是我不對,你千萬別生氣,萬一氣出病,我可是會心疼的!」他百般討好的柔聲低語,醇厚的嗓音充滿了呵寵、憐惜的語氣,教人不禁為之心動。季曉涵這才轉唱為喜,眼底眉梢滿溢著嬌俏的笑意,哼哼道:「下次別在我的朋友面前掀我的底,我可是會翻臉的!」話裡撒嬌的意味更勝於抱怨。

  褚靜彤教這突如其來的大轉變給震得得膛目結舌。

  搞了半天,這對夫妻只不過在鬥鬥嘴、打情罵俏一番而已,倒是她緊張兮兮的模樣顯得有些大驚小怪了。

  她不禁綻出一抹莞爾的笑靨,抬起眼望向前座,杜庭淵正好回過頭來,難得地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一邊還淘氣地用她眨眼,彷彿告訴她:「看,我說得沒錯吧!瞧你緊張兮兮兮的傻樣子!」

  他逗趣的神情惹得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此刻,車窗外天高氣爽、陽光燦爛;車裡一片溫馨、愜意。有生以來,褚靜彤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快樂……

  車子停在一棟獨門獨院、有著樓花鐵門的別墅門口前,季曉涵率先奔出車外,來到大門旁按了按門鈴。

  褚靜彤挽著社庭淵的手,跟在季曉涵身後。

  片刻後,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前來開門,笑臉盈盈地望著他們一行人,「進來吧,我正在等你們呢!」語畢,他a在前頭,領著他們進人屋裡。

  首先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寬廣適中的歐式庭園,花木B疏、錯落有致,還有一座小巧動人的天使雕像噴泉,綿延青翠草皮令人神清氣爽、暑氣頓消。

  他們沿著紅磚步道來到同周歐式風味的主屋,那是一幢格局方正的三樓別墅外典雅,一磚一木也極為講究,看得出所費不發。

  褚靜彤滿心歡喜、讚歎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這麼美洲地方會是她的家嗎?

  中年男子帶著他們進人屋裡,微笑地道:「這房子裡的一切東西都是嶄新的,我和我的家人住不到幾個月便決定移民,基於不想讓這幢房子就這樣擱著,任由它原壞,所以才想將它出售!」

  一邊說著,他為他們打開通往起居室、廚房的門,接著又道:「你們儘管四處看看,別拘束,我在樓下等你們。」

  杜庭淵和褚靜彤等四人便開始巡視這幢房子裡的每個房間,—一測覽過後,一行人來到了主臥室一一個空間很大,而且感覺非常清爽舒適的大臥房。

  眼前所見,空間不僅寬敞,裝演更是華麗典雅。夏日驕陽暖暖照進臥室裡頭營造溫馨的氣息;再由敞開的米白色長型玻璃窗向外望去,庭園裡青翠綠澤的草皮又再次令人心曠神怡。

  褚靜彤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古邊防風風揚的白紗窗簾,雖時覺得自己彷彿顯身於童話裡,美麗的小臉港進著迷醉。誘人的粉紅光澤,閃閃發亮的白眸像寶石般用眼,悠然神往的陶醉表憎彷彿正編織著一則美夢!

  杜庭淵怔怔地看著她清售的眸子,柔順閃亮的黑髮在陽光的輝映裡閃啊閃的,他的胸口使然一窒,一股濃烈的愛意在胸腔裡不斷地回湧,強烈得讓他幾乎忍不住目抖起來。

  「喜歡嗎?」他柔聲地問,聲音卻顯得沙啞不已,一雙同矚的黑眸深借款款地凝視她。

  「嗯!」格防彤沒察覺他的異狀,只是興奮地猛點頭,「這裡好樣,和我想像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杜庭淵滿足地望著她泛著紅潤光彩的快樂神憎,以定用的口吻低沉地道:「那就決定買下了!」

  褚靜彤既感動又滿足地凝拂著他,忍不住雙手環抱住他結實的身體,眉梢限底皆染上幸福愉快的甜美笑意,渾然忘了宋天磊和季曉涵的存在。

  「咳!咳!」季曉涵假意輕咳了救聲,喚回情意難分難解的兩人。

  褚靜彤這才意識到房內尚有旁人在場,趕緊抽離杜庭淵溫暖的懷抱,滿臉通紅地低垂蟀首,雙眸尷尬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既然喜歡,那議價和契約訂立的問題就由你們大男人去處理了。」季晚涵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丈夫和出庭淵推往門外,「林先生在樓下等你們的回復呢!快去!快去!我和靜彤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們別在這裡礙著我們!」

  杜庭淵和宋天磊帶著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半推半就地走出房間。

  他們一離開,季曉涵便迅逝關上房門,還上了鎖,然後誇張地吁了一門氣。

  「好啦!現在閒雜人等都被驅離,我們總算可以盡情聊聊!」

  褚靜彤微笑地看著她,然後在床沿坐了下來,「你想聊什麼?」

  季曉涵率性地往她身旁一坐,向她眨眨眼咪昧地笑道:「看得出來小杜很愛你喲!你真是幸福。」

  褚靜彤雙頰又倏地飛上二扶紅漢,靦腆地談笑不語。

  「啊!這也難怪。」季曉涵這自說道,「我聽天磊說,小杜愛你愛了十幾年,自從他十一歲那年碰見你,就認定你是他的新娘,這真是太感人了……」她突停頓下來,好像想到了什麼事增。

  「可是我記得那個小女孩名叫褚靜萱,而不是褚靜彤耶!」她不解地皺眉思索,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留意到褚靜彤驟然黯淡的神情。

  「當年那個小女孩確實是我,只不過我冒用了姐姐靜萱的名字。」她幽幽地說道,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說了些十麼,她驚慌地闖了季曉涵一眼,不知該怎麼跟她說清楚事情的原委。

  季曉涵雖然有些大而化之、粗線條,但反應卻也靈敏,馬上理解她話裡的意思,並嗅出不為人知的內情。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不妨將整件事增說給我聽聽。」她難得正經地端凝著一張消臉,關心地注視著褚靜彤。

  褚靜彤遲疑了半晌,咬了咬下後;她早就想找個人傾吐這件事,以抒發她的痛苦,望著季曉涵真誠而又關切的臉龐,她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過起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嗚……嗚……」季曉涵在聽完椿芳彤的一番告白後,竟忍不住鼻頭一酸,眼淚跟著撲箴級地掉下來。

  「真是太可憐了!跟你一比,我真是太幸福了!」她沙啞著聲音,有感而發。

  「你大媽真是不通人情,而你那個老爸,也真是懦弱過了頭!」她又忿忿地加上一句。

  褚靜彤勉強扯出一抹笑,「事情都已過去。我並不埋怨他們。」

  季曉涵點點頭,「那是因為你善良,換成我,可沒那麼別易就任人擺佈!」停頓一會兒之後,她突然瞪大雙眼直瞅著褚靜彤。

  「小社知道你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嗎?」

  褚靜彤忑出一抹苦笑,「他不知道,他始終認為是褚靜萱。」

  「可是……他娶了你不是嗎?」季曉涵不解地問。

  褚靜彤輕笑出聲,柔細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苦澀,「他之所以要我,是因為褚靜萱和別人跑了,失去了當他妻子的資格,而我……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哎呀!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季曉涵不以為然地沉「小社那個人很挑剔的,多少名媛淑女倒追他都看不上同哩!選上你,一定是因為他早已深受你吸引!」

  「是嗎?」褚靜彤一瞼狐疑地望著她。

  「我說得絕對錯不了!」她老氣橫秋地拍拍胸脯,「天磊告訴我有關於小杜的事,我從他的描述中,便可以瞭解小杜是一個心思細膩又敏感深情的男人。他和你一樣,有一個不快樂的童年,也許就因為這個共通點,他才會被你所吸引!」

  季晚涵的話勾起了褚靜彤放在心上已久的疑問。

  「你…你知道庭淵他可曾犯過帶神或心理上的某種病症嗎?」她忍不住吞吞吐吐地問。

  季曉涵偏著頭想了一會兒,隨即瞠大眼、神秘兮兮地直:」我曾聽天磊提起過,不過他沒有說得很詳細,只大約知附小杜曾因為不愉快的童年而出現過一些異常的情緒,但現在好像已無影響,也不曾再發生過那樣的憎形。」然後頓一下之後,她又問:「怎麼了,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種事,莫非他……」靜彤趕緊打斷她的話。「沒有的事,你別瞎猜。」

  見她不想讓她知道,季曉涵倒也不強人所難,只是很有感觸地說:「不管怎樣,我看得出小杜他很在乎你,也很愛你;至於你……我想就更不用說了,你們的婚姻一定長長久久的」

  「你知道嗎?小杜是他們三劍客中最溫柔體貼的一個,嫁給他,你真的會很幸福的。」她逕自又加上一句。

  「三劍客?」褚靜彤不解地重複。

  「三劍客指的就是我老公和他的二位好友——凌晨宇和小杜,因為他們感情很好,我特地給了他們這個封號。」季油面一邊回答,一邊索性躺在床上。

  「既然如此,我想那位凌先生和宋大哥應該也是很溫柔恰貼的人才對呀!人家不是說『物以類聚』嗎?」褚靜彤客觀地分析著。

  「那可不!」季曉涵皺皺小鼻子,扭著嘴道;「那個凌震宇怕直酷得像冰塊,至於我老公,哼!更差勁了,是個不行不飽的花花公子,走到哪兒,都有女人跟他拋媚眼,真是氣死人了!」

  「可我看來大哥對你極好啊!看你的眼神也充滿了愛意。」褚靜彤老實地說出她的看法。

  「不談他們了。」季曉涵沒興趣地揮了揮手,話鋒隨即一轉,「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杜你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我……我不知道。」她為難地低垂著頭,「我怕他不相信我的話,畢竟我和大媽及爸爸聯手欺騙了他。」

  「這又不是你的錯!」季晚涵忍不住大聲嚷嚷,身體也隨之一躍而起,正準備再對格防彤『曉以大義』一番時,陡地傳來一陣敲門聲。

  「老婆,你們閒聊夠了吧?開門了。」宋天磊在門外扯起嗓子喚道。

  季曉涵不悅地嘟嚷了一聲,才趨前打開房門。

  一打開門,杜庭淵隨即走到特靜彤身後,摟著她寵溺:「一切都談妥了,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搬進來。」

  褚靜彤微笑地點點頭,教他溫柔而深情的眼神給迷住,一顆心忍不住怦怦然的跳動著;此時,她突然有一股衝動想告訴他,她才是他執意尋找多年的那個小女孩!

  「你們剛剛都聊了些什麼?」宋天磊開口問道,讓褚靜彤整個人忽地清回過來,並打消方才湧上的念頭。

  「當然是說女孩子家的悄悄話,你不能聽的。」季曉涵給他碰了個釘子。

  「不說就不說。」宋天磊無趣地聳聳肩,一邊嘟咕著:「可別孝壞了路彤!」

  「死天磊,你說什麼?」季曉涵不悅地低吼,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沒什麼!」宋天磊咋咋舌,趕緊一溜煙地奔出房間。季曉涵可沒那麼容易就罷休,鼓著紅紅的腮幫子,隨後追了出去。

  褚靜彤和杜庭淵不由得堯爾地相視一笑。望著他溫柔地人心動的笑臉,她在心裡暗自決定,終有一天,她會告俄,那個端水給他、安慰他的小女孩是靜彤;而巳她還要告訴他——她愛他!

  一個星期之後,褚靜彤和杜庭淵順利地搬進新家。

  這一個星期以來,杜庭淵放下公事,帶著她去選購一些傢俱,特地將別墅內部的規畫和布正做了番小小的更動,捨去多餘的資飾,讓屋裡別具一種清雅而淡的味道。

  這天,送走特地來為他們賀喜的好友們,褚靜彤略感疲勞、半坐車臥地窩在沙發椅裡,一邊半瞇著眼看著眼前溫馨典雅的客廳,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滿足感。

  她從小就幻想著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個愛她的人;不想再面對大媽無聲的怨恨和父親無力的歉疚眼神。今天她的夢想成真,而這一切全都是杜庭淵賜予她的!

  結婚一個多月以來,他待她如珍寶似的谷寵、呵護著,他的多疑和強烈的獨佔欲偶爾會讓她大感吃不消;為此辦了支行動電話後,他每天總要打個五、六通電話給她,她哭笑不得,但這一切她都甘之如怡,因為她愛他!

  思及此,她緩緩地閉上雙眼,唇邊不由得浮起一朵溫柔動人的笑花。

  杜庭淵走進客廳裡,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令人心動美麗畫面。

  她的長髮披垂,她的腳半擱在沙發上,濃密的眼睫垂覆著,唇邊泛著一抹甜美的笑意,彷彿正做著好夢。

  他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兩手環住她的腰,下巴擱著她柔細的用發,讓她倒在他胸懷裡。

  「想到了什麼,笑得這麼開心?」他在她耳畔低語,據的氣息挑動她敏感的肌膚,帶來一陣搔癢。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幸福!」她並沒有睜開眼,如扇的羽區輕微地問動了數下,粉嫩的唇瓣彎成一派誘人的甜美笑意。

  杜庭淵寵用地笑了笑,低頭輕輕啄吻她美麗的眼眸,「我要給你的不只這樣!」他沙啞地低語,一邊伸手撫上她小臉,感覺著她溫潤如玉般的膚觸。

  褚靜彤開心的笑了,緩緩地睜開雙眼,晶亮的眼眸無限地凝視著他。

  「你…你對我太好了,我怕自己會變得愈來愈貪心。」她輕聲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允許你貪得無厭。」他柔聲回道,黑眸目不轉時的凝視著她,讓她清楚的看見在他眼的慾望。

  她被他熱烈的眼神瞧得滿臉通紅.趕緊垂下眼瞼,在心裡暗忖著,現在也許是讓他知道真相的好時機。

  她試探性地問:「娶了我之後,你曾後悔過嗎?」有些事她得先弄清楚。

  杜庭淵此時停下手邊把玩她秀髮的動作,輕輕佻起她下巴,研究似地望著她,「為什麼這樣問?」

  褚靜彤回送著他探索、研究的犀利目光,暖困地進:「因為…因為你原來想娶的人是靜萱,我只是你退而求其次選擇,不是嗎?」

  「你是這樣認為的?」他咪著眼,平著聲調問。

  「我……我們畢竟是因為利益關係而結合的,我怕你……終有一天會後悔。」她鼓足勇氣,一古腦兒地說出的心裡的恐懼,她要先確認他對地是否真有感情,而不願用的小小插曲留住他的心。

  沒想到他卻誤會她的意思,「你後悔了嗎?」他抿著唇,不悅地沉聲道:「別忘了你自己曾說過的話!這只婚約是永久的,你沒有後悔的餘地。」

  褚靜彤怔怔地看著他做出發怒的材增,好半晌後,慌張說出一句話來:「你、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從來沒有後悔的念頭……」無辜的眼眸裡閃著一絲晶瑩的淚光。

  她那柔弱、焦急的表憎挑起了他的感覺,火熱的慾望也忽地甦醒過來。他閃電般地捧起她的小臉,如鷹隼般準確地槽捉住她的粉嫩的唇瓣。

  「不——」她心慌意亂的掙扎起來,她還有話要告訴他!她的拒絕更引起他的不悅,他沉下臉,將她接得更緊,時放時緊地在她身上游移摸索。

  「你……你先聽我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勉強掙出他的唇,喘息地說。

  「我現在不想聽,也不想說話!」他專制地回道,隨即欺身吻上她嬌嫩的後出,並將他放倒在柔軟的長沙發椅.

  褚靜彤努力地想再說些什麼,然而,在杜庭淵狂肆的路下,她根本無法官語,微微開啟的朱唇只能無助的接受灼熱的氣息;他的大手狂野地在她身上探索,撩撥著奇異的感覺。
  緊接著,帶著火焰的大掌俐落地卸下彼此身上的束縛。

  褚靜彤驚愕地瞠大眼,這裡是客廳呀,他怎麼能這麼樣?

  「別……別在這裡……」她輕聲抗議著。

  杜庭淵只是粗歎地低笑了數聲,兩手恣意地滑過她瑩白嫩的肌膚,輕微細緻的愛撫令她無法克制地戰慄不止。

  他滿意地包著她無法抗拒的顫抖模樣,心中暗付著,得早些讓她懷有孩子,藉以絆住她的一生,讓她再也沒有思去想那些莫名其妙、他不愛聽的問題。

  他的手滑至她平坦柔軟的小腹,一想起這裡即將孕他們倆的結晶,他高昂的情緒益發亢奮起來。他巳有了愛的妻子,也建立了一個家,若再擁有個孩子,他童年時缺憾便被完整而美好地補足,他可以永遠擺脫那孤單的夢!

  思及此,他熱切地埋住她的纖腰,抬起她,迫不及待充滿力量地將自己的慾望深深地埋進她緊窒的領域裡,強而有力的衝擊她的柔軟和溫暖。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他粗唄的低語,腰間的動作不民堅定地一次次佔有她,「因為……我會讓你忙得沒有時間。」隨著他的話語,他英俊山黑的斯文臉龐,泛扈般邪惡迷人的微笑。一整個晚上,杜庭淵如一頭飢餓的猛獸,吃著她,彷彿要傾盡自己所有似的,像狂風暴而一樣索取她的一切,意猶末盡地和她糾纏縫絕。深夜裡,她在他的臂彎中醒來,躺在臥室裡柔軟的大床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也完全想不起是怎樣回到床上來的。

  根本抬不起一根指頭。而需索了她一整夜的男人,此刻正溫存的擁著她,他的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上。「你留長了它!」杜鷹淵低聲地問。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筆繞著她如絲般的長髮.綴地到臉頰邊輕輕撫摸著,滑潤如絲、柔軟如據,他愛極了她的髮。

  「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將這一頭長髮剪掉!」他沒頭沒腦地道著。

  褚靜彤根本沒有力氣回應,仍是動也不動地躺著。

  「既然你已經醒了,我想你也休息夠了。」他低低沉沉地說,倏地一轉身,又將自己緊硬而的熱的身軀覆上她柔能的嬌嗣。

  褚靜彤這下可完全清醒過來,她驚愕地瞪大眼瞅住他,該不會又想…不!不行,她已經沒力氣了,況且她還要跟他說出那件事,那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啊!

  「別……別再來了……剛剛那些還不夠嗎?」她忍不住低聲抗議。

  杜庭淵邪笑著俯首,抵著她的唇道:「不夠!怎麼會夠呢?我們得更加努力些才行!」語畢,他的大手已出動著。

  「努力?」褚靜彤不解地低哺,「我們要努力些什麼?」怎麼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噓……別多話…。」隨著一個灼熱的吻強勢的印上的唇,堵住她所有的疑問和抗議,「到時候你就知道。」

  若今晚還不能讓她孕育他的孩子,他打算來一趟凰旅行。原本他已計劃在看過佳味美進入穩定狀況的財務告後,便帶她出國度蜜月,看來這個計劃是勢在必行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跳得更快,情更濃烈、愛更燃燒,按不住滿腔熱火,他開始再一次永無止盡的索求和給予。

  夜風從自外緩緩吹過,花香之中,一場情濃和纏綿.正上演…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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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0:24:39
第八章

  翌日,杜庭淵來到諸萬年的辦公室,進行佳味美財務狀民的評估及公司業績的考核。看完財務報表後,他滿意的點點頭。佳味美的營運已進人佳境,證明他的資金投注是正確的。關上資料夾遞還給褚萬年,笑道:「公司的營運已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只要保持這樣的品質和成績,我相信很快回能轉虧為盈。」褚萬年笑瞇瞇地猛點頭,「這都是你的功勞,不但提供資金讓公司渡過難關,還給予我一些寶貴的建議,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杜庭淵謙恭地回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的岳父,這點小小的心意算不了什麼,我還得感謝你將靜彤嫁給我。」

  提起這件事,褚萬年赧顏地乾笑了數聲,「哪裡的話,你不怪我和靜彤她大媽蓄意瞞騙你,以假代真,已經是非常寬恕了,我感激你都來不及。」繼續說道:「我是個失敗的父親,虧欠靜彤太多,從小到大,讓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卻從沒聽過她抱怨;她不僅善良,而且還很善解人意,從不讓我為難。因此,私心裡,我反倒希望她能嫁給你,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她大媽讓她假代的鬼主意。」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招搖頭,一臉曬然地笑著,「沒想到陰錯陽差,碰個正著,你就決定娶了她,唉!這應是老天爺給她的補償,讓她得了個好姻緣;她有你的妞目遠勝過我這個不中用的老爸!」

  杜庭淵看著他自責、聯吁不已的感歎神憎,這才明白眼前的老人並非對增際彤毫無感情,或只是一味地利用、壓搾,對他的好感也往時增進不少。

  褚萬年突然站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杜庭淵好半晌,說道:「我把我最愛的女兒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愛護地,連我的份一起,好嗎?」

  杜庭淵動容地點點頭,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強而有力的手或代表他的承諾,讓褚萬年欣慰地咧開一朵釋然的笑。

  當他正準備離開時,褚萬年忽地又喚住他:「啊!籌一籌,我有一樣東西,麻煩你交給靜彤。」

  他—邊說著,一邊從抽屜裡掏出一本舊式的相籌,小心翼翼、仿若捧著珍寶似地交給杜庭淵。

  「這是什麼?」杜庭淵問。

  褚萬年笑呵呵地回答:「這裡頭全是靜彤從小到大的相片,我偷偷為她拍下來的,你要不要瞧一瞧?」他眼裡放著光芒,直想找個人陪他共同溫習女兒成長的容顏。

  杜庭淵早被勾起觀看的興致,二人並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興匆匆、喜孜孜地翻閱起來。

  隨著一張張照片,杜庭淵無法白已的將照片上的的和住的她重迭在一起,小小年紀的她,已有一張秀氣可人的臉以及一雙清建靈黠的眼眸。忽然間,他的視線被一張她身著一件樸素的白色洋裝、二條小辮子、緊抓著褚萬年衣擺的用片給震懾住!

  照片裡頭的小女孩正是爺爺過世那一年,主動拿水給阿、帶餅乾給他吃,還陪在他身旁安慰他的小女孩!他明已得她說自己的名字是措靜萱呀,怎麼她的照片會出現靜彤的專屬相簿上?

  彷彿察覺出他的不對勁,褚萬年特地戴起老花眼鏡,仔賜詳著他楞楞瞧著的那張照片。 半晌後,他笑呵呵地道:「這張照片就是你爺爺過世那,我和靜彤在台南合照的,難怪會勾起你的回憶,讓你看了眼。」

  聽他這麼一說,杜庭淵鱉個人言然回過神來,他沙啞地:「你說這個小女孩就是靜彤,不是靜萱?」

  褚萬年肯定地點點頭,「我雖然是個失敗的父親,但可自自己的女兒長什麼樣子都搞混了!」他自我調侃。

  「原來當年那個小女孩是她,而不是我一直以為的靜萱!」社庭淵震驚地吃吃自語,難怪他總覺得她恬淡且略帶的氣質好熟悉、好親切呀!原來冥冥之中,他早已尋到地,只是他一直不知情罷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褚萬年如丈二金摸不著頭腦地問。

  杜庭淵推了推眼鏡,欣喜若狂地合上相簿,感謝老天讓他得知這個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的事情。

  「謝謝爸爸讓我看了這本相簿,這對我來說簡直如獲寶!」

  他興奮而熱烈地望著褚萬年,頭一次如此親密自燃喊他一聲爸爸,讓身為岳父的褚萬年,高興得合不攏嘴;不但沒有失去一個女兒,還贏得了一個好女婿。

  褚萬年渾然不知他為何如此興奮快樂的原因,只當是因為自己給了他這本彌足珍貴的相簿而雀躍不已:他們小倆口的感情可好得很,他是真的可以放下心了。

  杜庭淵小心翼翼地將相薄收好,道別了持萬年,以刀的邀度出開辦公室,此刻的他,恨不得能立即插翅飛回褚靜彤的身邊。

  這一天早上,褚靜彤特地到超級市場買萊,打算親手一頓豐盛的晚餐,以慶祝她和杜庭淵搬進新家的第一天。

  菜色買齊全了後,回到家已經是中午時刻,她為自己單地做了一個三明治裹但,然後坐在明亮清爽的廚房裡始構思晚餐的菜單。

  沐浴在窗台邊斜斜照進來的午後陽光裡,聞著從庭裡傳來的陣陣花草香,想著為心愛的人張羅一頓豐盛晚的景象,精靜彤覺得自己快樂幸福得不得了,情不自禁地笑起來,還忍不住地輕哼著小曲兒。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完整的歸屬感,除了父親,她上有其它親人,然而父親卻又是這麼忙碌;堅強獨立之,她依然渴望有人分享她的喜怒哀樂和她的內心世界。

  所幸,上天仍是眷顧她的,讓她遇上杜庭淵,她怎麼也想到多年前基於同病相憐的同情與關懷,竟造就日後他的姻緣!

  雖然到現在,杜庭淵仍然不知道她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昨晚他根本沒讓她有機會提起;思及此,她不禁滿臉紅了起來,但她認為這應該不重要,她相信他們的緣分早被一條無形紅絲線牽繫在一起了!

  正當她甜蜜蜜地沉浸於自己的思緒裡時,門鈴聲響了起來,驚醒發呆中的她。

  她趕忙跳起來跑至前廳開門,心忖著可能是季曉涵開了她的『熟親睦鄰』

  沒想到一打開門,門外站的人竟是一一李斯臣!

  褚靜彤怔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過回過神來招呼道:「請坐吧!」

  李斯臣斯文的臉龐滿是笑意,而且還煥發著一股不尋常的光彩。「靜彤,你終於可以解脫,不必再勉強自己屈就這樁權宜的婚姻。」他劈頭第一句話即表明了他對她仍不死心。褚靜彤為難且勉強地笑了笑,她早該讓他明白他是心情思嫁給杜庭淵的,也就不會導致今天這種尷尬的局面。

  「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她試著說出心裡的話,卻教李斯臣一番驚人的宜布打 

  「你姐姐靜萱回來了,和那個香港導演也已分手。」

  「啊……」

  李斯臣得意地笑了笑,「是你大媽告訴我的,這裡的地址也是她跟我說的,她十分同情我對你的癡情,所以特別告訴我這個消息,她還說你姐姐很後悔逃避這婚姻,讓你受了委屈,如果可能,她想好好的彌補你。」

  「啊?!」諸靜彤整個人都震傻了,她大媽為什麼要這做?難道她是想讓姐姐重新贏回杜庭淵?她明明知道當那個小女孩不是姐姐,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她真的如此恨自己嗎?恨到見不得她有個美好幸福的歸宿?

  李斯臣沒察覺她的異狀,這自興奮地進:「杜庭淵想的人是你姐姐,現在她回來了,你可以毫無歉疚、毫無遣憾地和他離婚,這不是太好了嗎?」

  『離婚』這個字眼像一道霄猛地勞進錯靜彤心坎,也她清醒過來,她沉著聲道:「我不會離婚的,除非他不要繁這是她頭一次如此堅定,也如此勇敢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以往為了爸爸,她總是不敢違逆大媽的命令,對她唯是從,從沒有過自己的想法和聲音;但現在她不想再成為個怯弱怕事的小女孩,這關係著她一生的幸福,她已經忍那麼多年,總該可以任性一次吧!

  她的話顯然讓李斯臣嚇了一大跳,只見他傻楞得地著她看,彷彿不敢相信她剛剛所說的話。

  褚靜彤雖然不忍,但她不想讓他繼續地一廂情願、自以為是,她早該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狠狠地斷了他的念頭才對。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只當你是談得來的朋友和大哥般看待,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她硬著心腸,一字一句有力地說出口,「別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可以找好的女孩。」

  語畢,氣氛倏地沉凝了起來,好半晌俊,李斯臣垂頭喪S、神色陷然地站起身,「對不起,我的一廂情思給你帶來不少干擾,現在我已經完全弄清楚了!」他沙啞地低語,舉止顯得有些無措。

  褚靜彤畢竟心軟,柔聲道:「是我的錯,我早該和你把話說明,對不起!」李斯臣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別這樣說,我……我得走了。」

  她送他來到門口,目送著他顯得有些落寞蕭索的背影,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剛回到客廳裡,電話便響了起來。拿起電話,她心思不定地隨口道:「喂!找哪位?」

  「靜彤嗎?」話筒那端傳來大媽葉菊蘭的聲音,讓格靜彤進個人霎時醒過來!

  「是,我是靜彤,大媽有事嗎?」她鎮定心神、仿若無事地。

  「是這樣的,你姐姐靜萱回來了,我想我們全家人好好一起吃頓飯,庭淵和靜萱也沒見過面,既然以後是親戚了,也該好好認識一下!」葉菊蘭的語氣顯得異常熱絡。

  褚靜彤在心裡嗤笑了聲,她會不瞭解大媽的意圖匹她雖然說得冠冕堂皇,實則是為姐姐製造機會,她向來都是這樣的,捨不得將最好的東西給她,什麼都以姐姐為第一優先。

  其實,她並不怪大媽偏心,因為她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兒,這也是人之常情,但這件事,她應該再一味地讓步,她做得到嗎?

  「晚上回家裡吃飯,大家聚一聚,知道嗎?」葉菊蘭投到她的回應,便再叮囑一番:「我已經先打電話約了庭淵,說他可能會晚點到,要你先過來別等他了!」

  褚靜彤聞言簡直哭笑不得,大媽設想得寸真周到,讓違拒絕的機會都沒有,除了答應她,她還能說些什麼?「知道了,我大概七點的時候到。」

  語畢,她不想再和大媽多說些什麼,頭一次她先掛了的電話:頭一次她覺得自己對大媽並不需要感到愧疚,她竟是無辜的!

  這頓晚餐上她是一定會去的,一來是想看看大媽究打些什麼土意二來也是她對杜庭淵的賭注;他若真對她情,那麼無論大媽採取什麼計謀,他必然不為所動,這是探知他心意的大好時機。因此,她絕不會也不能退縮!

  走進廚房裡,望著她寫在紙上草擬好的幾道菜名,她禁露出一抹苦笑;看來這些今晚是派不上用場了;不!也以後也都派不上用場了,她畢竟對自己沒有那麼大的信心啊……

  這是褚靜彤婚後第一次回括家大宅,心情卻是忐忑而繃的,連李嫂圓潤慈藹的笑臉都無法讓她的情緒鬆懈下,走進客廳裡,一抬眼便瞧見身著一襲大紅緞面緊身洋裝地褚靜萱,她仍是那樣地艷光照人、活力四射。經過精細線的完美臉蛋簡直無懈可擊;一頭波浪似的捲曲長髮更純出她的嫵媚風情。她的打扮是那麼地迷人、耀眼,褚靜彤不由得感到自慚

  她已經刻意打扮一番,特別上了淡妝,穿上新置的一套雪白絲質衣裙,並配戴了.原以為這一身打扮應該已經足夠,沒想到一站在姐姐身旁己仿如一顆不起眼的寒星。姐姐艷若桃李,嚴然是成熟嫵媚的大美人;而她,卻好似一個仍未脫行澀氣息的學生,樸素、清淡得救人忍不住皺眉。

  瞬時,她所有辛苦建立的自信心全然消逝無蹤,開始後答應大媽的邀請。

  在她打量褚靜萱的同時,褚靜萱也迅速地上下來回瞄她一眼,隨即柔媚地綻出一朵嬌笑迎上前來,笑吟吟地:「哎呀,靜彤,你怎麼一點也沒變呢?」

  褚靜彤不自在地扯出一抹笑,不經意地瞥到坐於一旁、臉驕傲得意、笑得好不開心的大媽,那神情彷彿向她宜,她是比不上褚靜萱的!

  「大媽。」她吶吶地喚了聲,困窘而難過地呆立於一恨不得此刻便離開這裡。

  葉菊蘭疏淡地頷首回應,並不特別理會她。

  褚靜萱則逕自拉著她坐下來,佯裝熱絡地問;「新婚還好嗎?」

  褚靜彤臉上微微泛紅,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以點頭示意。

  她微帶嬌羞的模樣,看在褚靜萱眼裡卻頗不是滋味;那個杜庭淵明明想娶的人是她,偏偏她被當大明星的美夢沖昏頭,一時失察,平白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褚靜彤,令人又氣又惱。

  她自信自己的姿色遠在褚靜彤之上,又比她會打扮,然她不明白杜庭淵當初執意要她的原因,但她認為這是挽回的機會,因為她相信杜庭淵之所以娶了褚靜彤是逼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當然,這也是母親告訴她的。

  「靜彤,你也真傻,竟然同意嫁給個並不是真心想買的人。」褚靜萱故意裡起修飾完美的柳眉,佯裝關心地,「早知道,當初我實在不該那麼任性,造成你的困擾,畢竟先生想娶的人是我。」

  褚靜彤始終靜簿地聆聽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久,她很想大聲告訴她,杜庭淵想娶的人不是她,而是當那個小女孩:而她——正是那個小女孩!

  「我以為你和那個香港導演正甜甜蜜蜜、處得極好,他不是答應你,讓你當上他電影裡的第一女主角?」她曬然問,決定不再沉默。

  萱微微變了臉色,「別提他了,那個只獵心喜的好色花心男,沒有真心!」

  褚靜彤輕笑了一聲,淡淡地道:「原來如此,我正納悶一心想成為大明星的你,怎麼好好的女主角不當,反倒跑回來。」她沒有說得很直接,但意思已很明顯;這是她頭一次反擊,感覺卻是出人意料地——愉悅!

  這一番話可氣煞了葉菊蘭和褚靜萱,兩個人臉色倏然慣晦了起來。

  「靜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菊蘭首先發難,「知道靜萱被人耍了,你倒很幸災樂禍似的?」

  褚靜彤微微放下眼瞼,簡短地回了句:「沒有的事,大媽想太多了!」

  葉菊蘭望著她異於往常的沉穩平靜;心中怒火更熾,正必要再發作時,李嫂匆匆忙忙奔了進來。「太太,老爺和杜先生到了。」

  葉菊蘭悼悻然地進了褚靜彤一眼,隨即換上一張矯揉的笑臉,並偷偷向褚靜萱使了個眼色,一等杜庭淵走進官廳,便趕緊率先迎上前去。杜庭淵根本沒留意到葉菊蘭異常熱絡的舉止,更看不到一身艷麗打扮的褚靜萱,他的視線彷彿旁若無人,直直地地眾人,熱切地望向褚靜彤。自從中午離開格萬年的辦公室後,他已打算飛奔回家,向她傾訴他的愛意,沒想到半途中接到名下一家飯店經理的電話,說有緊急的狀況要他出面處理。

  於是他便驅車趕往處理,誰知道這事竟耗去他一整剩下午;接著,他又接到丈母娘的邀約電話請他到家裡吃飯,礙於她的面子上,他不便拒絕,便答應丈母娘的邀約,現在可好了,他得再等上足足二、三個鐘頭,才能和他心愛的妻子好好獨處。

  他帶著一臉深情、溫柔的笑,筆直地走向褚靜彤,無視眾人的注目,大手自然而親密地摟住她的腰,然後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褚靜彤感動地望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嬌羞地低下眼瞼,如果說,她的信心和勇氣因見到了褚靜萱而消逝無蹤,那麼,杜庭淵的深情凝視讓她毫不費力地又尋回她的信心和勇氣。

  一旁的葉菊蘭和褚靜萱怏怏地看著這一幕,葉菊蘭一臉的心有不甘,而褚靜萱則是不服氣地挑眉瞪視。

  看著器宇非凡,俊逸迷人且身材挺拔傲人的杜庭淵,褚靜萱心裡一陣懊惱,她竟放棄這樣出色又多金的男人,白白便宜了褚靜彤這個土楞子,真是氣死人了!

  氣歸氣,但她可沒打算放棄,憑她的姿色和柔媚的手婉,還怕不能將他給搶回來嗎?褚靜彤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思及此,她刻意綻出一朵嬌艷迷人的笑臉,風情款款地走進杜庭淵。

  「久仰大名了,杜先生。」他微偏著頭凝視著他,並朝他伸出一手,「我是靜彤的姐姐靜萱,你好!」她的聲音嬌柔到令人渾身一陣酥麻。

  杜庭淵這才將注意力轉移至她身上,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褚靜萱美則美矣,但過分修飾的精緻臉蛋反倒媚俗,不若褚靜彤麗質大生的晶瑩肌膚及自然天成的悠然氣質來得動人。

  他只是疏淡有禮地微微頷首,並沒有回握她朝他伸出的小手,隨即便又將眼光投注在褚靜彤身上。

  他冷淡的態度讓褚靜萱頗感不悅,心頭的懊惱更甚,她不快地垂下手,沒好氣地斜睨了褚靜彤一眼。

  葉菊蘭見狀不自在地笑了笑,趕忙招呼道;「大家到餐廳用餐吧,飯菜涼了就不好。」

  語畢,杜庭淵率先挽著褚靜彤的手臂走向飯廳,他已經快沒了耐性,此刻的他只想盡早結束這頓晚飯,好讓他可早些帶著他的小妻子離開這裡,他有好多話要向地傾訴!

  這一頓飯進行得很順利,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令人不快的對話或場面發生,褚靜彤原本緊繃的情緒也因此而漸漸緩解。

  席間,褚靜萱有好幾次想和杜庭淵搭上話,努力地想和他攀談,但無論她說什麼,換來的都只是他冷淡有禮且簡短的回答。

  褚靜彤莞爾地看著褚靜萱不悅地扳著嘴巴、一臉氣惱的神情,杜庭淵對她不理不睬著實惹惱了她!但是她知道,褚靜萱絕不會因此而放棄,她無法忍受男人不為她所迷惑,杜庭淵愈是如此,她愈是想證明她的魅力。

  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褚靜彤心想就快要出過去了,這頓飯她可是吃得戰戰兢兢、索然無味;當然姐姐和大媽也沒吃多少,她們把全部的心神都擺在杜庭淵身上,根本沒動幾次筷子。

  唯一不受影響、而能盡情享受美食的人,就是她那位一無所覺、胃口極佳的父親和不知內情的杜庭淵。

  原本她以為這頓飯總算要圓滿落幕了,誰知道葉菊蘭突然抬起眼來,笑吟吟地直盯著她,佯裝關心地道:「靜彤今天和李斯臣見面了吧!」

  葉菊蘭抿唇輕笑,譏諷地道:「他會這麼想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看他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不像是會無中生有的人,也許是有人給他這樣的暗示……」

  她故意拖長尾音,精明的雙眼有意無意地瞟向褚靜彤.言下之意即暗指她給了李斯臣不當的見面。

  褚靜彤簡直百口莫帶,李斯臣下午來找過她是事實,但她不能說出他確實說了那些話,更不能說出大媽的意圖;因為這極有可能讓父親在一怒之下開除李斯臣,還會引發一切家庭風暴!

  情急之下,她只是圓睜著一雙水滋滋的大眼哀求似地盼著杜庭淵,無聲地懇求他的信任。

  杜庭淵始終沉默不語,但鏡片後的黑暄隱隱閃現犀利冷冽的眸光,臉色也透著一股陰沉;明眼人都可以感覺出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正積聚著一股波濤洶湧般的怒氣。

  葉菊蘭和褚靜萱狡猾一笑,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一旁的褚萬年卻再也忍不住,焦急地向杜庭淵說:「你別聽靜彤她大媽胡扯,靜彤乖得很,做事很有分寸也很識大作,我看這準是小李自己自作多情。」

  他的話可惹怒了葉菊蘭,她狠狠白了褚萬年一眼,冷冷地道:「你憑什麼說我胡扯,那個李斯臣早在靜彤嫁給庭淵前,就百般地愛慕她,對她窮追不捨,這一點可假不了!」

  「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褚萬年沒好氣地吼回去。

  眼看著夫妻倆即將大吵大鬧起來,一旁的褚靜萱驀然靈光一閃,佯裝一勝自責的模樣低聲道:「爸爸、媽媽你們別吵了,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拒絕杜先生的提婚,靜彤也就不必勉強自己嫁給不愛的人,忍痛和曾經相愛的李斯臣分手。」話說至此,她刻意地朝褚靜彤擺出一臉歉疚的神情。

  她繼續可憐兮兮地說著:「這全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事業心太重的話,事好也不會鬧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彌補一番。」

  褚靜彤怔怔地望著她唱作俱佳的模樣,若不是處在這種可笑的情況中,她會是頭一個給她拍手鼓掌的人;她的演技實在是大樣了,彷彿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杜庭淵後角微微地扯開一抹幾不可辨的諷笑,懶洋洋地道:「哦?你要怎麼彌補呢?」

  他並非看不出褚靜萱的矯揉作態,他倒要看看她心裡究竟打些什麼主意!

  褚靜萱佯裝為難地看了褚靜彤一眼,遲疑地道:「我……我徵詢過靜彤的意見,她說……她說……」她故意停明瞭下來,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傷神模樣。

  「她說什麼?」杜庭淵沉聲問道,語氣極為不悅。

  褚靜萱就等他這一句話,她小心翼翼地偷視著杜庭淵的表情,緩緩地道:「她說這得問李斯臣的意思,而那個李斯臣是希望靜彤能和你離婚。當然,前提是你原本想要的人能回到你身邊,因為靜彤她只是個替代品,這對她不公平,他不要她再受委屈。」

  語畢,褚靜彤震駭地倒抽一口氣,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姐姐又何時徵詢過她的意見?這一切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她和大媽怎能這麼不擇手段地統派她、污蔑她?

  褚萬年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始終認為單純而又善良的小女兒,聲音沙啞的問:「真有這回事嗎?你真的覺得委屈為什麼個告訴爸爸,靜萱她說得可都是真的?」

  褚靜彤揪然不語,這一切實在是大荒謬、太可笑了!望著大媽一臉得逞的冷笑,以及姐姐假意的同情嘴臉,她突然覺得累了、倦了也厭煩了,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指控就到此為止吧!她們就是見不得她過一天幸福快樂的日子,那麼,她放棄總行了吧!她不想再和她們爭了!

  姐姐要杜庭淵,就儘管搶走吧!反正他也從沒說過他愛她,她又何必巴著他不放?

  思及此,她突然大聲笑了出來,這麼荒謬絕頂的事恐怕只有褚家人才做得出來,而她恨不得自己不是身為褚家人!

  全部的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大笑聲給嚇了一跳,皆瞠目結舌地望著她。

  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驀然站起身子,冷不防地向屋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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