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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晴子]娘娘偏不走【後宮四貴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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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3 15:24:37
第九章

  在大金皇朝的皇宮裡,天天在朝天殿拉長脖子、踮起腳尖,看啊看、望啊望的王容鳳已等了十幾、二十天了,還等不到皇孫跟溫藍回來。

  「有沒有搞錯啊?我們不都得到消息,大部分的千金們都已乘轎回家,放棄皇后夢了,他們兩個在搞什麼還不回來?」

  「沒回來的還有曾姿儀呢。」躺在床上假扮皇上的沉慧忍不住提醒。

  王容鳳歎了好長好長的一口氣,垂著雙肩癱坐在一旁的貴妃椅上,「皇上在搞什麼?藥不給了他嗎?這一到山上找株草扔上去,讓小藍拿了就可以回宮,多簡單啊。」

  沉慧知道她等悶、等累,也等煩了,她也是啊,躺悶、躺累,也躺煩了,卻不能抗議,但——

  「太皇太后,你將地點設在死山,以太皇太妃的腳程要上主峰,你可想過要花多少天?!你又想過她上不上得去?」

  王容鳳受不了的仰頭翻了翻白眼,「誰要她真上去了?那我何必將那顆藥丸子交給皇上?我說那個地方是要那些只想當皇后的丫頭們死心,她們上不了山就放棄了啊,你看,這折返放棄的不是一大堆?」

  這一點倒是真的,沉慧無言駁斥。

  「拜託,難道要我等到發禿、齒搖,望眼欲穿而成一堆白骨他們才會回來?!」王容鳳這會兒的神情真的是煩得不能再煩了。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劉得庸啞著嗓子輕聲叫著她跑了進來。

  一看他這樣,她主動從貴妃椅上起身,先走到桌子旁,倒了點茶水在手上,再仰頭滴入眼睛,一下子就「淚流滿面」了。

  劉得庸看她準備就序,再看到沉慧也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動也不動後,這才轉身走出殿外,讓這幾天一定要進殿探望皇上的曾竣盛入內。

  曾竣盛一身綢緞官服的走進來,映入眼中的畫面跟他之前來的幾天差不多,那名老太婆守在仍然昏睡的皇上旁,淚漣漣的。

  「皇上仍沒起色?」

  王容鳳回頭難過的瞟他一眼,隨即趴在床沿大哭起來,整個肩膀誇張的抽搐著,「嗚嗚嗚……」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吵死人了!但……他再將目光移到皇上身上,皇上得這怪病倒也能拖,要死不死的。

  「我明天再來看皇上。」

  曾竣盛一走,王容鳳隨即挺起腰桿坐起來,抹淨臉上的茶水,咕噥一句,「不好玩了!」

  前幾天騙這個難纏的親王時,她還覺得挺有趣的,但天天玩,愈玩愈無聊了。

  沉慧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她早就覺得不好玩了,皇上銀太皇太妃還是快點回來吧!

  *

  曾竣盛在連連探望皇上數天後,見皇上簡直跟個活死人差不多,便指示林彬找齊幾名謀反的官員在美人樓聚會,因此,今日在離開皇宮後,他坐上八人快轎奔赴南陽,在近傍晚時分抵達美人樓,來到三樓的貴賓房時,那些官員已經全部到齊了。

  「皇上的情形如何?」眾人紛紛詢問,因朝中大臣都不得見皇上,所以他們完全不知道皇上目前的情形。

  曾竣盛大略將情形說了,「……皇上能不能醒來,也許真的得仰賴那顆仙藥了,但小女在虎騰鎮曾飛鴿傳書回家,她尚無仙藥的消息。」

  「我看甭管仙藥了,反正我們本來就要皇上死,趁他現在要死不活的,我們不是更好下手?」葛哈克大膽建議。

  「我也想過,但老太婆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側,朝天殿內外更是駐守大批大內高手,顯然就是擔心有人趁此機會謀反,所以,別說那些大內高手,連那個深藏不露的老太婆,你們這裡也沒有一個人動得了她。」

  曾竣盛此話一出,沒人敢反駁,白月河一役,他們信心滿滿,沒想到老太婆跟那個女尼就讓他們栽了跟頭,至今,他們派出許多人查她們的身份,竟也無消無息。

  「如此膠著狀態,難道什麼都不做?那我們共謀天下的大計告吹了嗎?」

  林彬這一問,可問出大家心裡的疑問了。

  曾竣盛當然不肯放棄,問題是他得有法子可以近皇上的身,將他殺了,躥改遺詔,榮登天下。

  驀地,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腦海,他眸中一亮,對著眾人道:「我有法子了,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他匆匆返家,留下不明所以的眾人。

  曾竣盛回到家後,即寫了一封家書給女兒,再派快馬送去虎騰鎮,還耳提面命一定得將信親手交給曾姿儀,不得有誤。

  「是!」侍從將書信放入懷中,快馬奔馳往虎騰鎮疾行。

  *

  雪花輕飄,金鎮宇在虎騰奇山峰找尋溫藍一天一夜了,他焦慮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不停的在他跟溫藍分手的地點前後來回奔走,但就是不見她的人影。

  她的腳程能有多快他是最清楚的,何況他們分手的時間根本還沒到一個時辰,沒理由她會那麼快消失在他的視線內,問題是人真的不見了,他實在快急死了!

  他走到印象中那個崩坍的坡地,在幾場暴風雪過後,這兒看來就跟其他的坡地一樣,被積雪完全覆蓋了。

  在遍尋不著她後,他曾有一個最壞的想法,那聲轟然巨響造成雪崩,而她走避不及正巧被掩埋了。但他隨即否決這個想法,縱然天妒紅顏,但她看來怎麼也不像個短命的人。

  思緒間,他走近這個坡地,闔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後,突地向那堆皚皚白雪劈起掌風來,「轟」地一聲,一些外層的雪花四處飛濺,他咬著牙,繼續以掌風劈開那厚厚積雪,心中則乞求上蒼,別讓他看到溫藍,千萬別讓他看到被深埋在雪地裡的溫藍,那他會恨死自己,一輩子都不原諒自己!

  「轟!」

  「轟!」

  「轟!」

  一掌又一掌,雪花飛濺、天搖地動,金鎮宇沒想到自己沒糧食、沒水,也沒想到自己還得下山,他像是不要命的耗用自己雄厚的內力,一直到氣喘吁吁,使盡全身最後一絲力量後,這才沮喪的跌坐在地上。

  沒在雪地裡看到她的屍首,他雖然欣喜,但那抹喜悅來得快也去得快,白雪茫茫覆蓋著一座又一座的綿延山巒,他要到哪裡去找她?

  「喂!喂!外面有沒有人啊?剛剛天搖地動的,是不是有人?喂!」

  一個聲音突地響起,金鎮宇眼睛一亮,不出口覺大喊,「小藍?是小藍嗎?!」

  在洞內的溫藍聽到這兩聲暱稱,先是皺起了柳眉,這才將眼睛湊近小隙縫,真是他?!

  「喂,你亂叫什麼?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竟敢叫我小藍!」

  真的是她!金鎮宇欣喜的看了看四周,「你在哪裡?我看不到你。」

  「就在正前方,對,直走,我在一個洞內,一堆大雪跟石塊塞住洞口了,但有一個小縫,讓空氣可以流通進來,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照著她的指示一直往前走,終於察覺到有一個小小的縫隙,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但他湊近往裡看,卻什麼也看不到,黑漆漆的。

  「走開,我這兒就快沒空氣了,你還塞住那條縫隙,連光都透不進來了。」

  「我馬上救你出來。」他試著朝那縫隙發掌,但因剛剛耗盡內力,此刻所擊出的掌風太小,居然動不了一分一毫。

  試了幾次,他只得再從那應該本是洞口的正中地方擊掌,但這雪與石塊在寒冷的天氣下揪結成一塊,竟也成了銅牆鐵壁。

  「不行嗎?」溫藍沮喪的看著那道小小的光,在洞內坐了下來。

  看來她是死期到了,原以為幾場暴風雪使得外頭無法發現這兒習崩塌過,她是沒希望盼得那悶葫蘆侍衛來救,也懶得喊人了,但那一聲又一聲的轟隆巨響又燃起她心中的希望,可這時看來是真的得死心了。

  「我再試試!」

  溫藍知道他很努力的在試,但看堵在洞口的積雪、石塊動也不動,她知道不必再試了。

  「算了,你別理我,你去找仙藥,一定要將它找到帶回去給皇上。」

  「這……」金鎮宇愣了一下,隨即問:「為什麼?你不是只擔心曾姿儀如果成為皇后會對你下毒手才來找仙藥嗎?」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真是 嗦。

  「可是我不理你,你會死的。」

  「死就死,哪個人不會死?你幫我找藥就是了,我告訴你,你一定得給我盡心的去找,要不,我做了鬼也一定會纏著你幫我找的!」

  金鎮宇瞪著那個小縫隙,他似乎在她的言語間聽到她對自己的深情,「你愛皇上,是嗎?」

  這個悶葫蘆怎麼變得這麼多話!溫藍撇撇嘴角,「別浪費時間了,快去找!」

  「要我去找,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他很堅持,溫藍的個性倔強執拗,他一定要親口聽到她的答案。

  溫藍氣得想破口大罵,但繼而一想,承認了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她會死在這兒,這輩子討厭男人卻愛上了一個男人,還為了救那個男人而將自己弄得傷痕纍纍,甚至就要丟了性命,連一個尊榮的葬禮也沒有!

  如果說出來,也許這個侍衛會回去跟皇上說,若皇上是個有心人,也許每年忌日還會上山來祭拜她,或者在宮中設香壇遙祭……

  「小藍,你因為深愛皇上,所以才千辛萬苦的上山尋仙藥,就算這會兒要死了,也要我幫你找到仙藥帶回去給皇上,是不是?」金鎮宇見她久久沒回答,忍不住又問。

  她潤潤乾澀的唇,「是!我是得了失心瘋,白癡的愛上了他,可以了吧,你可以去找藥了!」

  聞言,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是為了他,她是為了他!天啊,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頭一次如此的快樂……

  坐在洞裡的溫藍聽外頭靜悄悄的,嘀咕道:「難道真的走了?」

  「我也愛你,小藍,你放心,不論如何,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金鎮宇快樂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她難以書信的糾起柳眉,她耳朵聽錯了嗎?他說他愛她?

  該死的,她的遺言居然是說給一個瘋子聽!她咬咬牙,「你不必救我了,找仙藥去,別在這兒浪費力氣。」

  「沒有仙藥的,小藍!朕就是皇上,好端端的,根本不需要仙藥,你看看!」他邊說邊將人皮面具拿下。

  神經病!溫藍懶得看他,僅敷衍的道:「好好好,你是皇上,你快去找仙藥然後回皇宮去,不必救我了。」

  「小藍,朕就是皇上,朕一定要救你!」

  「該死的,我說你不必救我,你是耳聾了……」她倏地住了口,怔怔的看著縫隙外那個俊俏挺拔的身影,而那張臉……

  她眨眨眼,不敢相信的再眨眨眼,那兩道如山劍眉、那一雙深邃黑眸,是皇上,真是皇上!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傻了!瞧他氣色好得很。

  聽到她的話,金鎮宇知道她在看自己,所以他將手中的人皮面具再戴上,又恢復成那張平庸的黝黑臉孔,然後再一次將人皮面具拿下,露出那張俊美的臉孔。

  溫藍看懂了,胸口也躥起一股熊熊烈火!原來皇上就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悶葫蘆侍衛,難怪,她老覺得他的聲音挺熟的,但她對他的臉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明白了嗎?還要朕不救你嗎?!」金鎮宇開心的大叫。

  不救?!她火冒三丈的怒吼,「皇上敢不救我,我若死了,成了鬼魂,一定天天跟著皇上,在皇上耳邊罵個不停,讓皇上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你敢不救我?!」

  她真的是氣炸心肺,太過分了,她這麼努力、這麼狼狽的為他尋找仙藥,結果一切居然全是騙局!

  金鎮宇見美人兒氣瘋了,但他的心可甜滋滋的,她愛他,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比她愛他還要美好的?

  但這會兒,他得想想法子,如何將她救出來。

  他試著再以掌風擊潰積雪和石塊,可依然沒用,再環顧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雪,不想再浪費時間,他徒手用挖的,雖然也沒把握自己能否挖開,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怎麼靜悄悄的?不會真要他救,他卻自個兒跑了?溫藍皺著眉兒,問:「皇上還在外面吧?在做什麼?」

  「朕在挖洞口的積雪和石塊。」

  「挖?」她愣了愣,隨即受不了的大叫出來,「皇上,這是什麼爛方法?你徒手在挖吧?你要挖到哪時候?等皇上挖好時,我已成了一堆白骨!」

  「很高興你說話還是這麼歹毒。」金鎮宇笑著繼續挖。

  什麼嘛,他的口氣聽起來還那麼高興。她撇撇嘴角,沒轍了,頓了一下,她看看自己的雙手,這雙玉手早因這幾天的逞強而紅腫破皮了。

  算了,兩個人挖總比一個人挖還來得快吧!沒有說話,她在這一頭挖著,而金鎮宇在另一頭挖,挖著挖著,他發現了半盒被埋在積雪裡的煙火,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但他暫時將那個不好的想法放置腦後,先拆開油紙盒,裡頭有近二十根沒有濕掉的煙火,他將其放在洞口中間,從背袋裡拿出火折子,點燃引信後大喊,「小藍,退後,盡可能的退到最後面!」

  「什麼?!」洞裡的溫藍正想開口問清楚時,突地天搖地動起來,「砰砰砰……」的聲音伴隨著轟隆聲,搖搖晃晃的她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喃喃念著,「死了……死定了!」她抱著頭,急忙起身往後面衝。

  過了好久好久,震動停止了,好像有亮光照進來,還有腳步聲……

  剛剛抱頭鼠躥的溫藍嚥了口口水,放下抱著頭的雙手,心臟卜通卜通的狂跳,她慢慢的抬起頭來,下一刻被跑進來的金鎮宇給一把擁入懷中。

  「好在沒傷到你,沒事了、沒事了!」

  她眨眨眼,瞪著這片溫厚的胸膛,沒事了?才怪!一股怒火在她胸口沸騰起來,她氣呼呼的推開他,「沒事了?皇上膽敢說沒事了?你欺瞞眾人,欺騙了我!」

  「朕知道,朕是不得已的,你聽朕解釋……」

  「我不要聽!太可恨,太差勁了!」

  她會生氣,他可以理解,所以在她理也不理自己的往山下走時,他也只是跟在她後面,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原以為她能諒解,但在他們下山的三天行程裡,她悶不吭聲,也不看他,就算他又將那張人皮面具戴上,以防還有不死心的后妃人選上山尋仙藥撞見了,怕引起風波的解釋跟她說,她還是不回話。

  還好他將僅存的乾糧跟水留給她,她並沒有拒絕,還毫不猶豫的將它們喝光、吃光,連一滴水、一點餅屑也沒留給他!

  他知道她還在氣他,也不提醒她曾說過愛他的話,怕她惱羞成怒的更不理自個兒了。

  於是他這個皇上只有渴著、餓著,直到兩人回到客棧後,他才能買些東西祭祭五臟廟,喝茶解渴。

  而溫藍也不虐待自己,點了上好的菜餚跟酒,要店小二將東西全送到她房裡去,他明白,她不想看到他。看來要她原諒自己,可能還得回宮請皇奶奶當當和事佬了。

  *

  在另一個房間門口,曾姿儀冷眼看著溫藍進了客棧房間,也看到一堆好菜好茶全送進了房間,她咬咬牙,冷眼睨了站在她身邊的梁正傑一眼,「死了?」

  怎麼會?梁正傑難以置信的瞪著對面樓梯旁的第三間客房,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進來再說!」她瞟他一眼,轉身進入房間。

  他苦悶著一張臉,回身跟她進了房,順手再將門給關上。

  看著背對著他的曾姿儀,他老下心不安的道:「她明明被我埋進了山洞,沒理由能出得來的。」

  「她人就在對面的房間裡,難不成她是鬼?!」她咬牙低吼。

  「小姐……」

  「好了!這會兒也管不了她了,我要你找來的東西弄到手了嗎?」

  梁正傑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個翠玉瓶子跟一個白玉瓶子交給她。

  她接過手,先從翠玉瓶子裡倒出三顆紅澄澄的藥丸。

  「這三顆『索魂丹』毒性極強,食入胃後,不久即七孔流血而亡。」

  她滿意的點點頭,將那三顆藥丸放回瓶子裡,再打開另一個瓶子,裡面是三顆如珍珠般雪白的藥丸。

  「這三顆是解藥,中毒的一個時辰內服用都能解掉索魂丹的毒。」

  曾姿儀再次點頭,將藥放回瓶子裡,再將兩個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入袖袋,這才看著他道:「那三顆紅藥丸就是我們在千年雪參上找到的仙藥,明早我們就打道回府,直接上皇宮去。」

  「這?!」他錯愕的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沒錯,我們找到仙藥了。」

  他皺眉,「可是它們是……」

  「就是仙藥,正傑。」她突地叫了他的名字,讓他更是一愣,「正傑,我的皇后夢可得靠你幫忙,你應該明白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該說,更聰明的是有些問題連問都不可問,你聽明白了嗎?正傑?」

  連連幾聲「正傑」讓梁正傑面紅耳赤,心兒狂跳,但他還是有將她的話聽進耳裡,他紅著臉點點頭。

  曾姿儀忍下心中那股噁心感,甜甜的朝他露齒一笑,心中卻大大的不悅。

  這一切都是她爹爹請快馬送來的密信上交代的,但卻沒有說明要她指示曾在江湖上混過的梁正傑取毒藥充當仙藥的理由為何?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爹爹信上有說待她回家後,他就會告訴她如何登上後位。

  即便如此,她仍覺得有些不妥,所以還另外交代梁正傑將解藥也一併帶回來給她,以備不時之需。

  而隔天天一亮,她即照爹爹信上的指示,向店小二透露他們已經找到所要找的東西,在用完簡單的早膳,即乘轎上路。

  曾姿儀離開客棧一事,另外兩位留下來的后妃人選得知後,立即向店二小二打探,她離開時可有說什麼?

  「她說他們已經找到所要找的東西了。」店小二如此回答。

  兩個千金一聽就知道曾姿儀找到什麼了,心知後位沒望,沒一會兒工夫,也將包袱收拾收拾招來侍從乘轎離開。

  此時,整個虎騰鎮上就只剩一頂外來的轎子,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溫藍,在梳洗著裝後,一打開房門,就看見金鎮宇站在門口,看來好似等了她好一會兒了。

  她也不理他,他害她平白受那麼多苦,粉嫩的手跟腳都有傷,走路時腳還痛著呢!

  「曾姿儀跟另外兩名千金全走了。」他悶悶不樂的道。

  「走了?」她蹙眉。

  金鎮宇心情很差,他一早就起床了,但在房間持了好一會兒才下樓用膳,沒想到卻讓他聽到一個難以置信且煩悶困擾的消息。

  他抿抿唇,「曾姿儀找到那個東西,乘轎回那個地方去了,準備當……」他咬咬牙,「你知道的,就是找到東西後的獎賞。」

  聞言,溫藍錯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的失聲大叫,「那不是皇奶奶胡編的嗎?」

  他皺眉,瞥了樓下用膳的人一眼,好在沒人注意,他走進她房間,看著她快步走進來,將門給關上。

  他凝睇著她那雙不解的眼睛,「朕也是這麼想的,但她就是找到了,這下子朕怎麼辦?」他搖搖頭,「難道朕注定得立她為後嗎?」

  是啊,不管那個女人找到的是真是假,反正找到仙藥救治皇上的人就是未來的皇后,而皇上分明沒病,當然能「救醒」了,那……

  溫藍也好慌、好難過,心就像被千斤重的東西壓著,可她也好氣,為了躲掉君無戲言那四個字,太皇太后編了故事欺騙大家,雖是為了皇上好,但連她也騙進去了,這會兒繞了一大圈,皇后還是曾姿儀做,她不是明明白白的做了個大傻瓜?!

  「小藍……」

  「不要叫我!你是咎由自取!活該!」她氣呼呼的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離開房間下了樓坐上轎子,示意上路了。

  金鎮宇追了上去,跟在轎旁,繼續充當她的侍衛,但看她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他知道回宮的這一路上,她大概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了!

  咎由自取嗎?他苦澀一笑,好像真是如此。

  *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王容鳳守在朝天殿一個多月,真的將她悶壞了,這會兒聽聞有人在虎騰奇山峰找到仙藥回來,立刻笑得闔不攏嘴,手舞足蹈起來。

  只是坐在床上裝病人的沉慧注意到,進來通報這個消息的劉得庸表情怪怪的,難道……

  「是誰找到仙藥的?」她開口問。

  「當然是小藍!」王容鳳回答得理所營由然。

  「曾姿儀!」劉得庸說的是另一個名字。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的,王容鳳在聽到他的答案後,簡直呆若木雞。

  她目瞪口呆的看向沉慧,只見她用力的點點頭,那、那她真的沒聽錯了?

  「怎麼可能!皇上不可能將藥給她的,他不可能選她的嘛,這簡直胡來!眼光差,我不承認他是我的皇孫了!」她快瘋了,也快氣炸了。

  「太皇太后,冷靜一下。」

  「我怎麼冷靜?」王容鳳火冒三丈的看著沉慧,「我花了多少腦子跟心思,幫他想法子擺脫曾姿儀,結果我這頭髮都想白,也等白了,他居然還將我給他的藥給了她,這不將我當傻子要嗎?」

  她真的是暴跳如雷,讓沉慧跟劉得庸都不敢吐槽說她的頭髮早就白了……

  直跺腳的王容鳳簡直氣到快不行,她咬牙切齒的道:「好,我不待了,我才不要留在這兒看我那沒眼光的皇孫,跟假惺惺的曾姿儀的成婚與立後大典!」話語一歇,她真的施展輕功走了。

  沉慧一直都是跟著她的,見她走了,她焉有留下來的道理?這一拿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也要施展輕功追上去,但劉得庸卻突地跪了下來,「請老師太別走,皇上還沒回來,你這一走,萬一曾親王又過來探望,床上沒人要如何交代?請老師太至少等到皇上回來吧,這事關皇上一世英名,請老師太多幫忙,多幫忙!」

  沉慧見他拚命磕頭,知道他是為了皇上,她很欽佩他的那一份心,歎了一聲,她將他攙扶起來,應允道:「好吧,就等皇上回來,但皇上一回來,老尼就要去找太皇太后。」

  「謝謝!謝謝!」劉得庸感激得老淚縱橫,頻頻彎腰點頭。

  她再次戴上人皮面具,躺到床上繼續扮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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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3 15:25:20
第十章

  大金皇朝即將變天了!曾竣盛滿面笑容的看著跟自己同轎的女兒,卻發現她的表情有些凝重。「怎麼了?」

  曾姿儀凝睇著爹爹,卻不知該說什麼話。

  她的轎子一經過南陽老家時,父親已乘坐在另一大轎內等著她,要她換了轎子,跟他同坐一起趕至安和的皇宮。

  而在這幾個時辰的路程裡,爹爹壓低著嗓音將他的野心跟計劃全跟她說了,可他說得得意揚揚,她卻聽得心驚膽戰,她沒想到爹爹居然有躥位的野心。

  那三顆毒藥就是要毒害皇上跟那個不知身份的老太婆,還有那名已失蹤月餘的老師太,如果她也回到宮中的話。

  在爹爹的想法裡,這三人都是他奪權的眼中釘,一定要除去,但他的計劃雖然周全,也想到如果計劃失敗後的補救方法,可是她的心還是七上八下的,若被人查出是他們謀殺皇上等人,那她的頂上人頭不保……

  不!她拿回「仙藥」就能當皇后了,何必跟自己的腦袋及榮華富貴過不去!

  「姿儀,你在想什麼?」

  思緒百轉的曾姿儀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爹,你當國丈還不滿足嗎?」

  「國丈只是個名,哪有權?你給我聽清楚了,照著我的話去做,雖然當不了皇后,但你成了公主,未來要找個俊美的駙馬爺有何困難?再說,皇上喜不喜歡你,你心中有底,他是不會對你言聽計從,可未來的駙馬爺就難說了,因為你可是皇室的公主!」

  這一席話當竣盛說來是口沫橫飛的,但她聽來卻缺少了吸引力,怎麼說皇后也比公主來得位高權重。

  何況,皇上俊美無儔,可謂天下第一美男子,是個皇帝,在萬人之上,但駙馬可比皇上矮了好幾截呢!

  曾姿儀思忖再三,心中另有主意,也慶幸自己思慮周全,身上有索魂丹的解藥,雖知爹爹肯定會不高興,但他想當皇帝,她可想當皇后呢。

  她笑笑的對著爹爹口是心非的道:「爹,女兒明白了,女兒會照爹爹的意思去做的。」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曾竣盛呵呵笑了起來。

  此時,一頂轎子突地快速越過他們,曾姿儀一見隨侍在轎旁那名黝黑平庸的侍衛後,她勾起嘴角笑了起來,轉頭跟父親說:「咱們將轎子的行進速度放慢了,終於也等到幫我們頂罪的人。」

  曾竣盛撫鬚哈哈笑了起來,沒錯,頂罪的人就是溫藍,那個對他大不敬,杖刑他五十大板的太皇太妃,他為了讓她當他們父女倆的替死鬼,可是下了好一番工夫,差了一些人綁了一些人的爹娘好讓她俯首認罪呢!

  這次這個除掉眼中釘的大計,當然不能讓她成了漏網之魚、他要一網打盡!

  *

  溫藍的轎子比曾竣盛父女倆的轎子早一步進到朝天殿,但溫藍卻是被金鎮宇「架」進寢宮的。

  她在經過那七八名等候在寢宮外的御醫時,還以眼神求救,奈何那幾個笨御醫一聽是她這個太皇太妃一回官就前來探望皇上,嚇得連頭都不敢抬,哪看得到她的求救眼神?

  金鎮宇一進寢宮就撕下面具,劉得庸還來不及叩頭請安,就被他拉了起來,耳語幾句,他連忙點頭出去,對著那七八名御醫道:「太皇太妃有旨,眾人全退出殿外等候。」

  「可是皇上昏迷月餘,待會兒曾親王就會偕女一起送來仙藥了,我等理應守在皇上的病榻前觀其狀況……」

  「那等曾親王來時,你們再進來吧。」劉得庸打斷那名御醫的話,再看著他們略顯不悅的走出殿外。

  他轉身回寢宮去,跟皇上點點頭,「全出去了。」

  聞言,沉慧隨即拿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交給皇上後,連句話也沒說,就施展輕功離開,她心繫太皇太后,也相信劉得庸會向皇上解釋清楚的。

  金鎮宇皺著兩道濃眉看著手中的人皮面具,一臉困惑。

  「呃……皇上,太皇太后她……」劉得庸正想解釋,卻瞧見溫藍對著他,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模樣看來好生氣,這會兒他才想起她從進來到現在動也沒動,也沒說過一句話,「皇上,太皇太妃怎麼了?」

  金鎮宇將那張病入膏肓的人皮面具放在床沿,才走到氣得臉色發白的溫藍面前,伸手解了她的啞穴。

  而她衝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皇上逼我回來做啥?讓曾姿儀對我割舌、挖眼……」

  由於她的音量太大,金鎮宇立刻出手再次點了她的啞穴。

  她氣炸心肺了!卻只能用足以殺死人的冒火利眸死瞪著他,因為她其他地方也被點了穴,全都動彈不得。

  其實金鎮宇點她的穴是不得不的下下策,因為她不想回宮,也不想回來當太皇太妃了。

  她在回來的一路上說白了,她不會傻得回來讓新皇后將她搞得殘缺不全,但他要她回來,她不肯,他只好用這種方式了。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凝睇著以眼神在咒罵他的溫藍,「你答應我不逃、不大聲說話,我就解開你身上的穴道,如果不,你很清楚就算你逃了一段路,我也能再逮到你。」

  她知道,她該死的知道,因為她逃過了,也被他逮回來!她不得不點頭。

  他鬆了口氣,將她的穴道全解了,看著她嘴巴唸唸有詞的,怒不可遏的瞪著他,他忍不佳搖搖頭,「事情會解決的,你別只往壞的方向想,皇奶奶……」他突地皺眉,想起他從回來到這會兒都還沒有看到她老人家,而且,沉慧師太怎麼離開好一會兒了,也不見她回來?

  他困惑的看向劉得庸,「得庸,皇奶奶人呢?朕有急事找她……」

  「皇上,皇上,仙藥小女為你求來了……」曾竣盛的聲音突地從殿外傳來。

  金鎮宇真是覺得煩死了,但能怎麼辦?

  他急忙拿起床沿那張人皮面具戴上,在劉得庸的幫忙下,脫下外衣,身著白內衫的躺到床上去,閉上眼睛。

  劉得庸再向前,為他將絲被拉好,再急忙退到一邊,額頭全是冷汗。

  溫藍則趁此良機想走,卻迎面與曾竣盛父女及那些御醫們對上,一時也沒有路可出去。

  「太皇太妃,小女歷盡千辛萬苦將仙藥拿回來了,你急著想走,是擔心皇上醒來後,與你對質,所以害怕想逃?」

  她皺起柳眉,不解的看著一臉好笑的曾竣盛,「你在胡說什麼?」

  假寐躺在床上的金鎮宇也感到困惑。

  「我沒胡說,如果娘娘心中沒有鬼,那就由娘娘將仙藥餵給皇上吃,還有,」他皺起濃眉,看了看,問:「那位與皇上甚親的老婆婆與老師太呢?」

  「呃,她們已離開皇宮雲遊去也,回來之日恐無期了,曾親王找她們有事?」這事由劉得庸出言回答。

  聞言,溫藍錯愕不已,沒想到她們居然就這麼走了?

  金鎮字更覺莫名其妙,皇奶奶跟師太怎麼說走就走?

  但曾竣盛卻是心中竊喜,這樣倒也省事,他朝女兒點點頭,再使了個眼色。

  曾姿儀眨眼示意明白了,隨即將手中的翠玉瓶子交給溫藍,「你對那位老婆婆跟師太也做了同樣的壞事,所以爹爹特別囑咐我,若能多得兩顆仙藥,定要帶回來,因為皇上與她們相處甚佳,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我真的要感謝上蒼聽到我的祈求,讓我在千年雪參上拿到三顆仙藥……」

  溫藍真的是愈聽愈迷糊,什麼壞事?她怎麼可能對皇奶奶、老師太做出壞事?還有皇上……她將目光移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金鎮宇身上,若不是顧及他的君王顏面,她真的有股衝動要他站起來給大家看,他明明好端端的,曾姿儀卻暗示她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金鎮字也是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情形了。

  「怎麼?藍妃娘娘,你害怕了?不敢親自將仙藥餵給皇上吃?」

  「本宮有什麼好怕的?莫名其妙!」溫藍一把搶過曾姿儀手中的瓶子,將藥倒在手中,氣沖沖的扔下瓶子,走到床榻前坐下,因為在氣頭上,她什麼都沒想的就將一顆仙藥塞入皇上的口中。

  金鎮宇差點睜開眼睛,將仙藥吐出來,但他及時壓抑下來。

  太荒謬了!他知道溫藍是被激怒而忘了他是何等身份,直接就將一顆來歷不明的仙藥往他嘴裡塞,但那些御醫呢?

  他們竟沒先琢磨琢磨這在什麼千年雪參上取來的仙藥有何藥性,就傻愣愣的一一杵在一旁,看著他這個君王吞下……

  天!他真的得祈求上蒼,希望這顆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仙藥沒有什麼問題,要不,他若就此枉死,怎能瞑目?

  糟了,怎麼這會兒就氣血沸騰、胸口悶痛起來?

  「咦?你手上的藥丸怎麼是紅色的?不,那仙藥並非如傳言所說是紅色的,而是白色的啊,我親手從雲參上摘下來的,錯不了!」曾姿儀在說這話以前已偷偷的將那三顆解藥拿在手上,此時,她裝出一臉驚愕憤怒的神色,衝向一臉莫名其妙的溫藍,還特意撞了她一下,才扔下手中那些白色藥丸,接著,她裝出一臉大駭的表情,震懾的蹲下身子將那三顆解藥撿了起來,展示給大家看,「這地上的才是仙藥!」

  眾人嘩然!

  「你這惡毒的女人,竟然以預藏的毒藥跟仙藥對換,御醫們,請你們快快看看皇上,他是不是中毒了?」曾姿儀心急如焚的哭了起來。

  她這麼一說,金鎮宇的心一揪,還其覺得有股不知名的毒在他的心肺游躥似的,他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了。

  溫藍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傻愣愣的看著御醫們衝上前去為皇上把脈,接著個個驚惶失措的喊道:「果真中毒了!」

  「之前只是虛弱,氣若游絲,但現在有毒素在身體裡。」

  「沒錯,太皇太妃真的下了毒。」

  幾名御醫的話直接將溫藍打入了人間地獄,冰意躥進她的背脊,使得她面無血色。

  而曾竣盛則是錯愕的看著女兒,他的計劃裡根本沒有這一段,她想做什麼?

  「對了,這是仙藥,也許能解毒救皇上。」淚如雨下的曾姿儀連忙坐上床沿,將一顆白色藥丸放入皇上的口中。

  金鎮宇若不是痛得全身冒冷汗,身體的某些部分甚至開始麻痺僵硬,他絕對會將到口的藥丸吐出去,再這樣下去,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這一群蠢御醫給害死!

  但令人意外的,這藥一下肚,疼痛頓減,漸漸的,人也不再那麼難過了。

  幾個御醫又上前為他把脈,聽了半晌,個個露出笑容,直道:「解了,解了,而且以前皇上的生命跡象氣若游絲,此時的氣脈卻相當活絡。」

  那是當然,他現在可沒像沉慧師太一樣在裝病,而且,他還一肚子怒火!

  決定不再任這群人宰割,金鎮宇先咳了幾聲,略微側身後,順勢將被子拉過來做為掩飾後,飛快的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藏到被子裡去,這才轉過身面對著眾人。

  「啊呀,仙藥,果真是仙藥,瞧瞧皇上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氣色可比剛剛好很多了。」

  「果真是仙藥!」

  金鎮宇看著眾御醫頻頻點頭讚賞,他簡直是哭笑不得,皇奶奶編的故事將眾人唬得一愣一愣,他這會兒又「甦醒過來」了,要說他們此刻大讚特贊仙藥的神奇,他實在也沒有立場去批評。

  曾姿儀瞪著皇上,實在也傻了,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那兩顆藥丸下肚,居然醒了!

  她剛剛演那齣戲,是想證明溫藍給皇上吃的真的是毒藥,而白藥丸也真是仙藥,因為它解了皇上的毒,至於皇上原來的病還是沒好,她也備有一套說詞,但這會兒什麼也甭說了,皇上醒了,氣色也漸佳了……

  曾竣盛是看呆了眼,事情的變化與他的計劃截然不同,而且,皇上這會兒居然還變得神采奕奕的?

  溫藍怔怔的看著額上還有冷汗的皇上,他的臉色的確路微蒼白,那御醫先前說他中毒的事就是真的了?而吃了那顆仙藥解毒也是真的了?

  這麼多人中,曾姿儀先回過神來,語帶憤怒的對著皇上道:「臣女請皇上立刻降旨將藍太皇太妃抄斬!」

  「什麼?!」金鎮宇倒抽口涼氣,錯愕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回頭看了還愣著的父親,「爹,你不是已經逮到一些人證、物證,證明藍太皇太妃在皇上的茶水裡下藥,預謀叛變、篡奪王位一事?」

  「呃,稟皇上,確有其事。」回過神來的曾竣盛目前也只能照女兒的劇本演,「來人啊,將證人跟物證都帶上來。」

  一會兒,溫藍的貼身宮女巧兒跟婉兒,還有專門負責打掃皇上寢宮的小誠子全被人五花大綁的推了進來,三人跪在地上,一看到溫藍就全哭了起來,「對不起,娘娘,對不起,對不起!」

  她怔怔的看著三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躥心房,她全身開始發冷、顫抖。

  「你們三個奴才,是不是聽太皇太妃的話,在皇上的茶水裡放下一種無毒無味的慢性毒藥,讓皇上在日積月累下,龍體大傷,終至一病不起?」

  三個人哭得臉上全是淚,但你看我、我看你,沒有答上一句話。

  「說!」他惡狠狠的怒吼。

  「是是是!」三人哭喊著承認,沒臉看向溫藍,她對他們那麼好,他們卻恩將仇報,但他們真的是被逼的,父母都在曾親王的手中,他們不得不聽話啊!

  金鎮宇看看寢宮裡這一大群人,他的頭愈來愈痛,但也注意到溫藍的臉毫無血色,而那三個奴才,他們到底在胡說什麼?

  曾竣盛這會兒還將一些冊子、毒藥等一些所謂物證的東西拿給他看,他根本無心看也不想看,他才不相信溫藍會對他下毒手。

  「皇上,剛剛若不是小女注意到仙藥不對,這會兒你可能已被毒害而一命嗚呼了,再加上這些自她書房所搜到的一些不滿皇上治國及批判的言詞,她該獲判死罪!」曾竣盛下跪請求,而御醫們也群起跪求判處抄斬。

  金鎮宇怔怔的看著他們,這才驚覺事態嚴重。

  而溫藍對曾竣盛手中的那些冊子並不陌生,那的確是她的,裡面也的確有一些對皇上的不滿之詞,但說到謀反毒害皇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了!

  金鎮宇對剛剛那兩顆藥丸的事的確很困惑,但他絕不相信溫藍會毒害他,只是他眸中的兩簇困惑之光,在溫藍看來卻像是他真的在懷疑她有沒有下毒,這讓她既傷心又憤怒!

  「判死罪就死罪吧,反正也沒啥差別了!」她撇撇嘴角,豁出去了。

  在她看來,皇上會信了曾姿儀的話,還會立她為後,那與其等著被她切割,還不如一刀斬首來得痛快。

  「別說得那樣灑脫,你死罪難逃,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賞罰分明,對叛亂賊子絕不手軟,縱然你是太皇太妃,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也只有死路一條了,是不,皇上?」曾竣盛拱手問。

  金鎮宇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謀殺叛變的大帽子扣在溫藍的頭上,他連要護短抗辯的機會都沒有,尤其巧兒、婉兒等人還指證歷歷。

  而他沒有說話,曾竣盛倒幫他喊了侍衛,將溫藍送入死牢,等待他這個皇上將她賜死!

  *

  溫藍被關進死牢,整天一句話也不說,金鎮宇多次進入跟她說話,她連聽都不聽,雙手摀住耳朵,甚至閉上眼睛不看他。

  她的心死了,寧願在心中罵自己是白癡、笨蛋,也不要聽、不要看將她關進死牢的金鎮宇!

  他也不想想,她為了他的病上虎騰奇山峰去找仙藥,連被困在山洞時,也心繫著他的仙藥,這樣的她會毒害他?會謀反?

  他簡直是一點腦子也沒有!全是豆腐渣!這種皇上還看他、聽他做啥?

  但溫藍錯了,如果她願意張開眼睛看,願意放開雙手去聽,她就會知道金鎮宇是多麼努力的在找方法救她,然而謀反叛國是要滿門抄斬,而他目前的努力卻只能免去她其他妹妹們及父母家族等的死罪,無法讓她這個主謀脫罪。

  他喟歎一聲,「朕已派得庸等人四處去找皇奶奶跟沉慧師太了,可一直沒有她們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倏地住了口,說那麼多做啥?她也不願意聽,何況,再來的這件事,她也許不聽還比較好。因為曾姿儀拿回仙藥救了他,所以立後大典一事已在進行了,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幫他想法子解決這棘手的事了。

  思緒間,他定定的再看了溫藍一會兒,才轉身步出死牢。

  「皇上!」遠遠的,曾竣盛走了過來。

  看著一臉憂心的皇上,他虛偽的關切道:「皇上還在為藍太皇太妃憂心?」

  他苦笑一聲,走到中庭的亭台坐下來。

  曾竣盛則在他旁邊恭敬的站著,「好心」的提出一個方法,免得溫藍被保護在死牢裡一天又一天的,死也死不了。

  「皇上,臣跟幾名要臣商量過了,臣等都能感受到皇上對太皇太妃的不捨之情,但太皇太妃有罪,又不得不判,所以眾人在商議許久後,提議何不將太皇太妃遠謫邊疆,老死不得回來,這也算是判了她死刑。」

  不錯,這似乎是個好判決,雖然她會冷著、餓著,但至少她還活著。

  金鎮宇點點頭,回去御書房,寫了聖旨交給曾竣盛去頒,溫藍的身份是太皇太妃,這件家務事就由他親判,對外他會封鎖這件皇族醜聞,讓外人以為溫藍還在皇宮裡好好的生活著。

  而曾竣盛前往死牢宣詔,雖然「即將」除掉溫藍這個眼中釘,但他的皇帝夢已經被女兒全然破壞了。

  她想當皇后,還拿以毒藥代替仙藥的事威脅他,如果他膽敢再有謀反之意,她絕對會將事情的真相全數說給皇上聽,屆時,死的人是他,而不會是她這個臨陣改變主意而以解藥救了皇上的人。

  養女為患,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女兒破壞了他的好事,但一切已成定局,除了當國丈外,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兩天後,在金鎮宇的自送下,溫藍被兩名押解官押解上路,她一身素白布衫,頭髮上只有一支白玉釵子,全身沒有任何飾品,素淨著一張小臉,雙手戴著手銬的走了……他神情黯然,這一別相見無期。

  溫藍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縱然心中有一股濃烈的渴望,想再回頭看金鎮宇一面,但她咬著牙,逼自己別回頭,回頭只徒增傷心而已。

  只是,看著自己一身素白衣衫,與手上的手銬,腦海裡不由得浮現一幕她慵懶的半臥貴妃椅,身著華麗衣飾,星眸半閉、櫻唇漾著抹淡淡的淺笑,對著三個妹子笑說:「自己的未來自己不打算,別人安排了之後再來跳腳,不嫌有些遲了嗎?」

  這一幕彷彿就在昨日而已,而今,她竟如此狼狽的離開皇宮……這就是她打算的未來嗎?蒼天。

  她猜測兩名押解官許是讓曾竣盛給收買了,一路上拚命趕路,要水沒有,吃的僅一點點,才走兩天,她就有心理準備,這兩個人不會將她押解到邊疆去的。

  押解官們的確是收下曾竣盛的銀票了,他交代他們在押她前往邊疆的路上,找一處斷崖就送她上西天,免得夜長夢多。

  因此這會兒,兩人一邊交換眼色,一邊拖著她的手銬往另一處的斷崖走去。

  見狀,溫藍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她大叫救命,但荒郊野外哪有人煙?「不要!不要!救命啊!」

  面如死灰的她拚命掙扎,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抵抗多久?

  「下去吧你!」兩名見錢眼開的押解官用力將她推下山崖。

  溫藍的尖叫聲在崖谷中迴盪了好久好久……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曾竣盛蒼白著臉兒拚命往朝天殿的寢宮跑,而外面的小太監可不敢擋他這個未來的國丈。

  自從溫蘭被押送邊疆後,皇上一直很沉默,就連立後大典一事也不過問,讓官中眾臣都覺得皇宮悶悶的,一點也沒有立後的熱鬧氣氛。

  而金鎮宇這會兒仍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聽完曾竣盛口中那不好的消息後,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來,面無血色的看著他,「你說什麼?小藍因為逃跑不慎,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死了!」

  曾竣盛裝出一副痛苦的神情,點了點頭。

  金鎮宇整個人癱坐在床上,傻了。

  死了?溫藍死了!

  「皇上,這十天後的立後大典是否還要如期舉行?」曾竣盛邊問邊注意他的表情,他害死溫藍是正確的,皇上對她感情極深呢!若讓她在宮中鹹魚翻身,倒霉的可是自己。

  立後大典?金鎮宇苦澀一笑,有什麼差別了呢?他愛的人不在這個世上了,「就舉行吧!」

  「臣選旨,臣先下去了。」他低頭行禮步出朝天殿,心情還算不錯,皇帝夢雖遠,但國丈這位置卻近了。

  金鎮宇悲傷的看著空蕩蕩的寢宮,心涼颼颼的,此時的孤寂與痛楚居然無人可傾訴,劉得庸尋找皇奶奶的下落已有多日,肯定尚無下落才遲遲沒有回宮來。

  一個人的日子?他是皇上,萬人之上的皇上,原來一個人站在高處的感覺是如此淒涼寂苦……再來的日子,金鎮宇哪兒也沒去,天天待在寢宮,坐在窗邊仰望著藍天,因為他發現天空原來就是溫藍的顏色……

  而後,立後大典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下正式登場了,他面無表情的讓太監、宮女更衣,穿上大金皇袍、通天冠,前往正殿。

  正殿裡早已聚集了眾多文武百官分列兩旁,中間的步道則鋪了一條紅地毯,但眾臣見金鎮宇在立後大典上竟無一絲喜悅表情,個個濃眉一皺,但不敢議論。

  曾竣盛在典禮後即將貴為國丈,這會兒也是盛裝的被請到另一張紫檀木大椅上坐下,而在皇上坐上正位後,立後大曲一開始了。

  這些日子忙著挑服飾,從皇宮藏寶樓裡選些珍貴珠寶髮飾的曾姿儀,在六名貼身宮女的隨侍下,進了金碧輝煌的立後殿堂。

  頭戴鳳冠的她,一身大金皇朝皇后受冊封時才能穿的深青色朝衣,上頭有五彩雉紋刺繡,雍容華貴至極,再襯上那一張得意傲然的美麗臉蛋,眾官是頻頻點頭讚賞她確有皇后之姿。

  但這樣的她看在金鎮宇眼中,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心目中的皇后只有溫藍。

  曾姿儀凝睇著英俊的皇上,心中可得意了,繞了一大圈,她還是當上皇后。巧笑倩兮的她一步一步走向皇上……

  「慢著!」一個蒼老但愉快的聲音突地響起,而聲音乍歇,一個身影便在大殿上站定。

  來人頭戴鳳冠,也是一身的深青色朝衣,上頭有五彩雉紋的刺繡,但這身衣服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穿的,乃皇室的專屬吉服。

  「皇奶奶!」金鎮宇一看到她,覺得這陣子死寂的心又活了一半。

  沒想到,王容鳳居然給了他一記大白眼,還大聲的道:「我這皇孫的眼光不好,我這個太皇太后替他找了另一個皇后來了。」

  就在眾人對兩人的交談而錯愕之際,一頂大紅轎子居然就抬進殿堂裡來。

  曾竣盛父女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跟皇上走得近的死老太婆,居然會是先皇的皇后?!她離宮多年,眾人以為她死了,而平常看她一身樸素又蒼老,任誰也不會將她跟太皇太后連在一起,但現在看她穿這一身受冊封的朝衣,那股氣勢可全出來了。

  「曾親王,那些人你都識得吧?」

  王容鳳對著瞠目結舌的曾竣盛指指另一邊,他愣愣的將目光移過去,只見葛哈克、何慶、姚定、林彬及國思河、徐應、姚慶東、謝山等一干與他密謀造反的官員全被押了起來,而府中的梁正傑居然也在其中,還有那兩名押解溫藍上路的押解官……

  他倒抽口涼氣,直覺的想跑,但哪來得及?沉慧一個箭步逮了他,還連曾姿儀也一併揪到一旁去,全扣著不放。

  「不!放開我,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爹,而且我還給了皇上解藥,不然,皇上早就死了……」曾姿儀看到梁正傑愧疚的低頭,不敢跟她的目光正對後,她就知道出事了,連忙為自己辯護。

  「姿儀,你別胡說,毒藥是你拿回來的!」曾竣盛急拉女兒下水。

  金鎮宇困惑的看著這一幕,其他眾臣也一臉疑惑。

  「太吵了!」王容鳳朝沉慧點點頭,沉慧立即點了曾竣盛父女的啞穴。

  此時,金鎮宇及眾官又看到劉得庸走進殿內,還帶了幾名陌生的平民老夫婦、巧兒、婉兒、小誠子等一起上殿,數人跟他下跪磕頭請罪,三個奴才說出他們被普竣盛以親人生命逼迫誣陷溫藍一事。

  而後,王容鳳再告知金鎮宇曾竣盛策劃謀反一事,包括白月河暗殺案、以毒藥代替仙藥取他性命,甚至假好心的建議給溫藍遠謫邊疆的活命機會,卻買通押解官在中途將其推入萬丈深淵等事全說了!

  至此,金鎮宇是痛心疾首,他悲憤的怒視著連頭也不敢抬的曾竣盛。

  「好啦,清算完畢,立後大典繼續舉行。」王容鳳先示意沉慧等人將那一堆礙眼又妨礙氣氛的罪人捉到牢裡關起來後,這才笑盈盈的對著悶悶不樂的金鎮宇道:「皇奶奶可精挑細選了一個理想的皇后人選,你絕對滿意的。」

  滿意?他苦澀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還笑得出來,而且還要他繼續完成立後大典?算了!她老人家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他沒為溫藍平反就等於害死了她,那這會兒換誰當皇后又有何差別?

  如行屍走肉般完成立後大典後,金鎮宇跟受冊封的新皇后被眾人簇擁著進入朝天殿內的寢宮,一會兒就走得一個人不剩,只剩他跟不知姓名為何的新皇后。

  但此時的他因溫藍的冤死而萬念俱灰,哪有心情揭喜帕?他沉默的呆坐著,一直到夜幕低垂,也不知是誰進來點上了龍鳳雙燭。

  而一身鳳冠褥衣的新皇后仍喜帕遮面的坐在床上,他則坐在窗邊,看著已被月兒群星佔據的天空。

  金鎮宇心理想的、念的全是溫藍,一顆心已死的他可以一直坐著不動,但新皇后顯然坐得不耐煩了,她直接站起身,持了放在一旁的喜秤走到他身邊,將其遞給他。

  金鎮宇沒想到她如此主動,但罷了,掀了喜帕,她就可以上床休息,不會來煩他!

  他接過喜秤直接揭開喜帕,卻發現……他錯愕的眨眨眼,看著鳳冠下那一張顯然已氣得牙癢癢的麗顏,居然是溫藍!

  她抿嘴,氣呼呼的道:「哼!我可不是甘願來當你的皇后的,是皇奶奶……」

  他倏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深情款款的低語,「朕不管你甘不甘願,朕都不在乎,因為你活著,而且成了朕的皇后,這就像是個美夢!」他突地皺眉,也許真只是個夢而已,但他笑了,「若真只是個美夢,朕不想醒,永遠都不想醒了。」

  聽了他這些話,她感覺挺甜的,但還是有一肚子的火,誰叫他讓她枯坐那麼久,她冷哼一聲,「我倒覺得像個噩夢!」

  金鎮宇皺眉,低頭看她,「真的?」

  溫藍撇撇嘴角,「當然是真的!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哪時候再被人栽贓個幾句,我又要被關進死牢等著抄斬了。」

  「不會的,朕賜你免死金牌!」他開心的擁著她來到一旁桌子,拉開抽屜,拿出一塊金牌給她。

  她左右看了看,「但這塊爛牌子只能免死一次吧?」

  爛牌?「呃,沒錯。」

  「那再多來個幾塊吧,我的安全感會多一些。」她是真的這麼想,世事難料嘛。

  他哭笑不得,但遵照辦理。

  「氣消了嗎?還愛我嗎?」

  「愛啊?我很早就愛上別人了。」溫藍故意氣他。

  「別人?該死的,朕要先斬了他!」他可容不下她愛上別人,

  「那我就先拿一塊免死金牌保他的命吧!」她邊說還邊扔了一塊金牌給他,再看著手中的六塊金牌,皺著柳眉,「怎麼辦?我愛一個,你就要斬一個,但我被推下山崖後,一口氣就愛上了七八個男人,若要保他們的命,這些牌子還不夠用呢!」

  聞言,金鎮宇怔愕無言,但瞧她說得煞有其事的,他的心一直往下沉……

  「小藍,好了吧,別再捉弄皇上了,你愛的那七八個男人只是在私塾裡習字的六七歲娃兒而已,別說得讓皇上膽戰心驚、額冒冷汗了。」王容鳳笑呵呵的聲音隨風兒傳了進來,「我跟沉慧師太先雲遊四海去了,希望下次回來,宮中也有七八個娃兒喊我祖奶奶了,呵呵呵……」

  「皇奶奶以為我是母豬啊?」溫藍噘起小嘴兒,但久久不見王容鳳回話,她想她們已經走遍了。而金鎮宇在聽聞王容鳳的那一席話後,才驚覺這可能不是在夢裡,所以他偷偷的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會痛!

  他開心的笑了出來,感謝老天,不只是一個美夢而已!

  他深情的凝睇著懷中失而復得的珍寶,「小藍,在朕的眼中,你絕對不是母豬,但春宵一刻值千金,而且為了不讓皇奶奶失望,我們最好從現在就開始努力……」

  溫藍瞪他一眼,「你休想要我當母豬!要我幫你生那麼多孩子。」

  「那你是要我再去選妃?」

  「你敢!」她鳳眼一瞪,拉著他直接上床去。

  星兒眨眼,風兒呢喃,好一個美麗的浪漫旖旎夜,眾人都別打擾哦,但——

  趴伏在屋瓦上的王容鳳眉飛色舞的偷偷瞧著寢宮。

  「太皇太后還不走?不怕長針眼嗎?」沉慧可不敢瞧,她是出家人。

  王容鳳回頭瞪了她一眼,「床上的紗帳全放下了,你以為我那麼色?不過……」她笑了起來,兩人真的洞房了,那她就可以安心走了。

  呼!想想還真是千鈞一髮呢,要不是劉得庸找到她們,將宮裡發生的事全跟她說了,她也不會對曾竣盛、曾姿儀父女展開調查,因為哪有什麼千年雪參跟仙藥嘛。

  那全是她胡謔的!

  但她也沒想到她跟沉慧師太多次夜探王爺府,什麼也沒查到,後來會在書房的櫃子間縫裡,找到一封提及在白月河暗襲皇上等一行人的信,至此,整個事件急轉直下,她們愈查愈多,也逮到了一些人,得知更多的內幕。

  同時,她們也很憂心溫藍的處境,所以早早就尾隨在押解官的身後,在他們將溫藍推入斷崖時,兩人立即施展輕功救了她,將受到驚嚇的她安排在一個朋友開的私塾裡靜休,等到立後大典時,再帶著她來戳破當姿儀的皇后夢……

  哈哈哈,一切都否極泰來,她這個老太婆可以歇口氣,到處玩一玩了。

  「走吧,這會兒是真的要走了。」

  滿臉笑容的王容鳳跟沉慧離開了皇宮,兩人要再做不問世事的忘憂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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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3 15:25:49
尾聲

  話說,大金皇朝在金鎮宇英明的統治之下,物庶民豐一片安定祥和,但也因他整日忙於處理朝政的關係,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溫藍,整日只能窩在後宮之中閒閒無事可做。

  某日,悶得發慌的她,靈機一動隨即提筆寫了三封信,並派人日夜快馬加鞭送往指定的三個地點……

  「皇上駕到!」

  深夜,在太監的通報聲之中,金鎮宇緩緩踏入朝天殿,卻見溫藍一個人縮在偌大的紅木雕花椅裡打盹。

  「老在這睡,也不怕著涼?」他輕歎一聲,輕輕走向前正想將她抱起,卻不經意驚醒了她。

  「我以為你又要忙到天快亮才回來呢!」溫藍揉揉惺忪的雙眼。

  「聽娘娘的語氣,似乎是在埋怨朕?」他笑著在她身旁坐下。

  聞言,她原本仍有些昏沉的腦袋立刻轉為清醒,「臣妾可不敢向老天爺借膽哪!」

  言下之意,就是已快怒火攻心了。

  知道戰火又將再起,金鎮宇立刻豎起白旗,「好好好!是朕不對,娘娘就別生氣了!」

  唉!要是讓臣於百姓們知道他這威風凜凜的皇上,回到後宮竟是這般「懦弱懼內」,豈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

  「哼!若不是瞧在你是為百姓們謀福利才如此忙碌不已,我才不原諒你呢!」她固執的板著臉。她話雖這麼說,但金鎮宇心裡明白她是心疼他的,否則也不會天天守在這等他回來了。

  「又叫巧兒跟婉兒先下去歇息啦?」他愛憐的輕攬住她。

  「當然啊,否則她們累出病來誰來服侍我?」

  「好個善體人意的主子。」這也是他最喜愛她的地方,說話雖利了些但卻有副良善的好心腸,「不過,你為了等我老是一個人窩在這睡,我可是會心疼的哪!」

  「你甭擔心!」溫藍被他揪著胸口猛喊痛的動作逗得不禁失笑,「別忘了過些天我的好姐妹們全會來陪我,到時你愛怎麼忙就怎麼忙,我可沒心思理你!」

  「那不是換朕要獨守空閨了?」他隨即沉下一張臉,不過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開口問:「對了,小藍你那幾封信的內容,會不會寫得太過火了點?」

  「過火?應該還好吧?」她狐疑的瞧他一眼,「怎麼?敢情皇上是不滿臣妾將你拖下水?」

  「怎、怎麼可能呢?你多心了!」扯著僵硬的笑,金鎮宇默默在心裡哀歎一聲。

  唉,他這堂堂的明君,這會兒肯定被那三對佳人當惡人瞧了!

  *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在劉得庸的高聲通報後,金鎮宇和溫藍在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步入大殿之中。

  「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金希爾、溫瀾,韓立天、溫蘭,颯駿亞、溫嵐,六人恭敬跪倒在地齊聲大喊著。

  「平身、快平身!」揮手示意宮女太監們離去後,金鎮宇和溫藍走向前想要扶起眾人,但卻被拒絕了。

  「臣等六人請皇上賜罪!」金希爾冷冷的說著。

  金鎮宇為之一愕,隨即瞥了溫藍一眼,「七皇叔言重了,朕不明白你們到底犯了何罪?」

  「皇上就別再戲弄臣等了!」颯駿亞幾乎快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氣。

  韓立天猛然抬起頭,一臉的不可置信,「皇上,臣知道你對溫氏三姐妹不服聖旨私自換角的行為有所不滿,但如今她們既與臣等三人共結連理並如天眷般美滿的生活著,如果皇上真要重罰她們,臣等必當相陪!」

  此時,柔弱的溫蘭不禁低聲哭泣了起來,溫瀾及溫嵐聞聲亦紅了眼眶。

  呆了半晌後,金鎮宇吶吶的開口,「呃……皇后娘娘,這婁子你捅得似乎大了點。」

  咦?眾人聞言心中起了個大疑問,不禁紛紛抬起頭將目光投射在溫藍身上。

  「大姐,我沒聽錯吧?」溫嵐狐疑的問著。

  「對啊,什麼叫捅婁子?」溫瀾和淚流滿面的溫蘭,亦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

  「幹嗎用這種眼神直盯著我瞧啊!」溫藍深吸了一口氣,「誰叫爹和娘到雲南去養老,而你們有了夫君就壓根把我這大姐給忘了,為了想讓分散四地的姐妹們齊聚一堂,我才出此下策的嘛!怎麼知道你們卻一副等著被殺頭的悲慘模樣……」

  怪了,她只不過在信上寫個小小的「嚴懲」兩字,有這麼嚴重嗎?

  瞧見眾人的眸底冒著熊熊怒火,金鎮宇忙著打圍場,「也、也對啦!皇后也是一番苦心,不然要讓各位忙碌不已的王爺將軍們,在同一時間陪同夫人進宮,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對不對?」

  他邊說邊拉著已自動起身的韓立天、金希爾及颯騏亞,往大殿外走去。

  就算有再多的不滿,諒這些臣子們也不敢把罪全加諾在他這個皇帝的身上,重要的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小藍這會可有得解釋了。就讓美麗的溫家四姐妹們,好好的敘敘舊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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