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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amesji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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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石川]-誰與爭峰(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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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六章 助修(下)

  洪禹端坐在兵書府庫之中,面前是那張金銀相容打造的長案,長案上擺著那一卷《北荒真經》。

  按照洪禹的計劃,他原本要把三座藏書樓之中的基礎武學典籍全部看完,然後才會再次進入兵書府庫。

  但是因為出了大哥的事情,洪禹小小的改變了一下計劃,再次進入兵書府庫,研習《北荒真經》。

  儘管他已經看遍了第一座藏書樓之中的全部基礎典籍,但是一品《北荒真經》,還是太高級了,洪禹依舊看的一知半解。好在他體內已經有了太古魔像圖騰,兩相結合,倒是進一步加深了理解。

  洪禹知道,自己還是需要“一目瞭然”的幫助,可是這項技能似乎現在還是隨即發動,而且到底能看出什麼內容來,也不受他的控制。

  洪禹只能在心中朝著沙彌法相許願,期望能夠開啟“一目瞭然”。

  足足許願了一炷香的時間,沙彌法相似乎終於感受到了他的誠意,慢慢抬起頭睜開眼來。

  一目瞭然!

  《北荒真經》展開來,一枚枚斗大的光字從其中浮升而起,先後有序在洪禹面前流淌而過,就好像一條金色的長河。

  直到目前,“一目瞭然”技能所顯示的內容還是隨機的。也就是說如果用一目瞭然去看一名武者,第一次顯示的可能是他的等級,第二次就可能變成他修行的功法,第三次就可能是他的戰力水準。

  這一次“一目瞭然”之下,洪禹對於《北荒真經》的理解,又多了一衝玄之又玄的東西。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那是因為他現在基礎缺失。但是那種感覺,深深地紮在他腦海之中。的確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等“一目瞭然”的效果退去,洪禹眼前的金色光字緩緩地沉入了《北荒真經》之中,他卻閉上了眼睛,端坐在長案前,寂靜冥思,許久沒有動彈。

  終於,將那些感覺和理解,在心中進一步強化之後,洪禹睜開眼來,朝《北荒真經》微微一拜,天泉穴之中的太古魔像圖騰仰天一聲咆哮,氣焰滔天,彷彿能夠和整個宇宙爭鋒!

  洪禹一抖衣擺從兵書府庫之中出來,洪申已經等候在外面,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一樣。

  他依舊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兵書府庫,確定禹少爺沒有偷走任何一部典籍,這才放他離開。

  這一天,洪禹就在兵書府庫之中不知不覺的過去。

  木魚板磚他一直隨身攜帶,揣在懷裡。從兵書府庫出來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板磚還在,洪禹心裡就很踏實。

  回去之後,洪禹讓洪溪去廚房叫了吃的,簡單吃過之後,就自己關在屋子裡研究起來,想要找到提升洪烈境界地方法。

  幾次推斷之後,他終於有了計劃,在反覆思考幾次,覺得成功性很大,終於鬆了口氣,把這件事情放下來,開始專心修煉。

  無論是《密研經》的沙彌法相,還是《北荒真經》的太古魔像圖騰,都有一套自己的修行心法,更有專門的武技配合。

  只是洪禹的身體太差,所以想要由內而外,先修武氣,然後身體強悍之後,再修武技。

  這個過程跟一般的武者相反,武者只有苦修武技,誕生出武氣,才能修煉心法。洪禹很另類,無論是沙彌法相還是太古魔像圖騰,都已經帶來了各自屬性的武氣。

  沙彌法相緩緩誦經,梵音裊裊,金色的光霧在洪禹體內的經脈之中靜靜流淌,就好像一條水量極大地地下河,雖然威力巨大,卻不顯山不露水。

  而太古魔像圖騰則要聲勢浩大的多。

  那頭上古凶物在他的天泉穴之中不斷地咆哮怒吼,頓足如雷,引得天地顫抖。天泉穴之中,成了一方屬於太古魔像圖騰的小世界。

  電閃雷鳴,火山迸發!

  一股股毀滅、破碎、崩亂的氣息不斷發出,暗金色的武氣順著洪禹左臂的經脈飛快運轉,奔騰如大江決堤。

  而當沙彌法相的金色光霧運轉到了左臂的經脈中的時候,太古魔像圖騰更是暴跳如雷憤怒無比,四根天柱一般的像腿深深沉入大地之中,那一雙眼睛噴射出九道赤紅色的火焰,雙耳拍打,巨響震天。一隻像鼻不斷在大地上抽打著,帶出一道道巨大裂痕,裂痕之中,岩漿噴湧!

  可是它也只能如此,它的暗金武氣只能給金色光霧讓路,不管太古魔像圖騰有多麼不忿。

  這樣,兩部心法同時運轉無虞,洪禹一夜修行進度極快。

  洪申就在外面,依舊坐在那一叢翠竹之中。今夜星光不錯,洪烈還沒有來。洪申就抓緊機會,借光修行。

  前兩夜,洪禹都沒有主動修行,只是沙彌法相到了時間自動放牧武氣。

  但是今夜,洪禹主動運轉武氣,效果比昨夜更好。

  只用了半夜時間,洪申就感覺到比得上自己昨夜的修行效果了。他越發捨不得離開洪禹身邊了。再看看時間,洪烈差不多該來了。他收了《星火神爐》的心法,睜開眼來。

  洪烈果然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院子中四處張望。洪申剛才的那種狀態,洪烈根本察覺不到。直到此時,洪烈才看見竹林中的洪申,他趕緊過來:“申叔。”

  洪申微笑點頭:“烈少爺,白天我跟你交代的事情都記住了?”

  洪烈點頭:“記住了。”

  “好,就按照那個方法修行,我為你護法,有什麼問題隨時問我。”

  “嗯,多謝申叔。”

  洪烈盤膝坐下,五心朝天,運轉《北荒真經》,將自己的靈覺慢慢放開。洪申微微一皺眉,洪烈只是八品身罡初期,靈覺範圍不超過一丈。他雙手隔空一推,洪烈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落到了洪禹窗外。

  洪烈按照洪申白天所說的,將自己的靈覺和洪禹的接駁起來。可是他卻始終找不到那種浩大光明的感覺!

  “申叔,為什麼我一直找不到那種感覺?”

  “嗯?”洪申一陣奇怪,他又指點了洪烈一下,洪烈照做了,改正了一些細節,可是依舊沒能接駁上那種浩大和光明的感覺。

  就這樣,又嘗試了好幾次,卻都沒有成功。等到最後一次,洪申讓洪烈自己描述了一下感覺,洪申已經非常肯定洪烈做的沒有錯,按說到了這個程度,完全可以接駁上那種感覺。

  洪申自己又試了一下,很容易就接駁上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洪禹的這種作用,只對自己一個人有效!

  這個發現讓他心裡有點小激動,可是對於整個洪家來說,卻是一個壞消息。

  洪烈失望之極,他在醴陵書院的處境實在太糟糕了,太渴望能夠突破境界改善自己的現狀!讓整個醴陵書院對自己刮目相看,在宋悠然面前揚眉吐氣。

  他跟洪申道別一聲,黯然離去,洪申望著他明顯落寞幾分的背影,輕輕一嘆。

  小樓中,洪禹已經呼呼大睡。

  洪申想了想,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洪勝日一直沒有睡,他在等著洪申和洪烈的消息。

  聽到外面只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洪勝日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如果成功了,洪烈肯定會和洪申一起前來報喜。

  “失敗了?”

  洪申如實稟告:“不知道為什麼,烈少爺始終無法和那種感覺接駁起來。”

  洪勝日已經無心再去追問其他,長嘆一聲,擺手道:“罷了,你去吧。”

  洪申一躬身,退了出來。

  書房內只剩下洪勝日,他虎目之中幽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算是洪禹迷途知返,以他的性格也不適合接掌洪家,這一點洪勝日心中很清楚。況且洪禹是老二,傳幼不傳長,於禮不合。

  洪烈性格惇厚穩重,要是能夠從平庸變成天才,絶對是執掌洪家的最佳人選。

  而今夜的結果,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洪家的未來!

  洪老爺子其實抱有很大的期望,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似乎老天一直在跟洪老爺子作對,幾乎所有他希望的事情全都落空了。

  洪申走後,洪勝日獨自做了半晌,支撐他的那一口氣,就好像忽然泄了,老人家整個人蒼老了不少。

  他吹滅了燈,卻沒有出門,又在黑暗之中坐了好一會兒,感覺這龐大的洪家,就好像自己現在一樣,周圍一片黑暗,找不到方向!

  “唉……”他一聲嘆息,吩咐道:“洪安,明天拿我的名帖去請一下杜金城,就說老夫在春暉樓設宴,請他賞臉。”

  “老爺!”洪安吃驚:“以您的身份……”

  洪勝日擺擺手,蕭索道:“我沒什麼身份,我現在就是烈兒的爺爺。”

  “是。”

  ……

  洪禹一大清早就來到了家族餐廳等候著,昨天洪烈說的那一番話,對他內心觸動很大。今天,他想跟爺爺一起吃頓早飯。

  可是等了一會兒,小妹洪怡蘭都來了,卻還不見爺爺蹤影,平常跟在爺爺身邊此後的洪安也不見人。

  奇怪的是洪烈也沒來。

  “怎麼回事?”洪禹問了一聲,卻換來了小妹的一個白眼,弄得洪禹好生沒趣。

  洪怡蘭慢條斯理的吃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爺爺今天早朝,早就走了。”

  洪禹心中一陣失望,也拿起了筷子。他現在飯量極大,就算是早飯,也吃了二十個包子,喝了三碗稀飯。

  吃飯一抹嘴,洪禹去找洪烈。

  他還以為大哥又跟大嫂吵架了,所以沒來吃早飯,可是到了洪烈的院子一問,大嫂昨天吵架後就賭氣回娘家了,昨晚上只有大哥一個人。

  他剛一靠近,屋子裡就傳來一陣濃烈的酒氣。他皺眉敲了敲門:“哥?”

  洪烈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來:“老二進來吧。”
第一卷 第七章 魔像金翼(上)

  洪禹推門進去,桌子後面的洪烈雙眼通紅,屋子裡東歪西倒的擺著七八個酒罈子,洪烈想要站起來,結果咕咚一聲摔在地上。

  洪禹趕緊扶起他來,洪烈一把扯住弟弟的胳膊,通紅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無盡的痛苦:“老二,我心裡憋屈!”

  “大哥!”

  洪烈腦袋一歪,呼呼的睡了過去。

  洪禹嘆了口氣,把他扶到了床上,脫了鞋襪蓋好了被子。

  洪烈喝的酒都是從洪家酒窖裡搬來的,二十年以上的陳釀。安頓好了洪烈,洪禹陪在屋子裡,鼻子抽動,一陣陣酒香鑽進鼻孔。

  天泉穴之中,太古魔像圖騰仰天長嘯,一股股歡愉的情緒十分明顯。

  洪禹一笑,隨手抓過來一罈酒,咕嘟咕嘟的喝下去。烈酒進了肚子,洪禹周身瀰漫著酒氣,太古魔像圖騰歡快之極,長鼻朝天,猛地一吸,洪禹體內所有的酒氣盡數被它納入體內。

  洪禹咕嘟咕嘟的喝著,太古魔像圖騰在天泉穴內有滋有味的吸著。他一罈酒喝光,太古魔像圖騰在天泉穴之中蹦跳了幾下,大地顫抖,天空晃動。

  洪禹來了興趣,抓起來另外一罈一口氣灌下去,酒氣盡數被太古魔像圖騰吸走,而這頭上古神獸似乎沒有一點醉意。

  洪禹不行了,率先投降的不是大腦,而是膀胱。

  他衝出去撒泡尿,回來接著喝,第三罈下肚,太古魔像圖騰更歡樂了。在天泉穴之中繞著圈跑。咚咚咚的腳步聲就像天神戰鼓。

  屋子裡就剩三罈酒了,洪禹喊了一聲,很快又有人送來,於是洪禹接著喝。一口氣喝了酒罈,洪禹跑了十幾次廁所,太古魔像圖騰終於在天泉穴之中搖頭晃腦,有些站立不穩了。然後轟隆一聲,推金山倒玉柱,摔倒在了天泉穴之中,呼呼睡去。

  巨大的像口盯著兩個鋸齒利刃的象牙,朝著天空,每一次呼嚕,都會噴出一股淡灰色的酒雲!

  漸漸地洪禹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那些酒雲越來越多,漸漸地把天泉穴籠罩了,他已經“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了。

  可是洪禹能夠感覺到,太古魔像圖騰的力量卻在飛速增加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種上古神獸,喝酒有利於修行?

  洪禹猶豫的時候,床上的洪烈哼哼一聲醒了過來,他一坐起來,就看見一屋子酒罈,嚇了一跳:“我喝了這麼多?!”

  洪家二少爺一臉敬佩之色,毫不臉紅的翹起一根大拇指:“大哥海量!”

  隨後他叫來了下人準備了漱口水,煮了醒酒湯。洪烈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懷疑:“我真喝了這麼多?”

  “大哥這種小事我還能騙你不成?”

  洪烈想想也是,於是認定自己酒量大漲,以至於在半年後某一次跟好友品酒,牛皮吹得震天響,最後丟人現眼不提。

  武者體質遠遠超過平常人,尤其是洪烈已經是八品身罡。這個境界正是利用修煉出來的武氣全面強化自身的階段,因而洪烈雖然大醉,實際上也只是昏睡了一個時辰,現在正是半上午的時候。

  洪禹等大哥收拾乾淨了,正要開口說出自己的計劃,外面卻忽然有下人稟報:“少爺,徐公子來訪。”

  洪烈一喜:“徐詠來了?快請他客廳等候,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下人領命去了,洪烈找出一身乾淨衣服換上,一邊換一邊跟洪禹解釋:“徐詠出身海城徐家,乃是大哥在書院之中最好的朋友。”

  洪禹點點頭,海城是大夏王朝東部重鎮,肩負著大夏和花郎國、河桑國貿易轉運的重任。海城徐家名聲不顯,但是洪烈並不勢利,絶不會以門第擇友。

  “你跟我一起去吧。”

  洪禹想了想答應了。

  徐詠相貌普通,不過樸素的穿著之中,流露出一種讓人很願意信任的真誠。

  洪烈哈哈一笑:“小徐你怎麼來了。”

  徐詠年紀比洪烈小一歲,神態卻有些黯然,看見洪烈,他拱手見禮勉強一笑:“洪兄,我……是來跟你辭別的。”

  洪烈大吃一驚:“辭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徐詠苦笑一下:“今日,又被杜先生罰了,抄寫儒門六經十遍。明日就要交上去,與其等他將我開革除名,還不如我自己主動退學。”

  洪禹在一旁大吃一驚:“抄寫六經十遍?!”

  六經每一部字數都上萬,這個世界也是用的毛筆,一天一夜的時間,抄寫十遍六經,就算這徐詠已經是九品湧泉巔峰,也不可能完成啊。

  洪烈氣的咬牙切齒:“又是杜金城的陰損手段吧!”

  徐詠無可奈何的搖頭:“人家是先生,我們又能如何?這七日來,我每天被罰,到現在連第一天罰抄的典籍都沒辦法完成,杜金城已經有足夠的藉口把我從醴陵書院趕出去了。”

  洪烈痛心疾首:“可是小徐你十幾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才進入醴陵書院,這麼多的心血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徐詠仰天悲愴:“我從五歲開始,就立志進入醴陵書院,光耀門楣。我家乃是海城徐家旁支,備受主家欺辱,父親當年鬱鬱而終,母親一切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十二年的苦修,終於考入醴陵書院,本來母親以為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光耀門楣,卻沒想到……唉!我等的努力和前途,在那杜金城的眼中,根本比不上人家的成績重要!”

  “小徐你彆著急,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徐詠感激看了他一眼,卻搖頭說道:“洪兄,你現在的情況我也知道。杜金城要討好宗欣月,你……唉,還是算了吧,我從海城來到武都,人人都看不起我一個徐家旁支子弟的身份,看不起我九品湧泉的修為,只有洪兄折節下交。這次不得已分別,但是這一聲,洪兄都是我的良師益友。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用得到我,洪兄差人來傳個話,徐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徐詠拱手告辭離去,洪烈呆呆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洪禹在一旁有些奇怪:“大哥,杜金城這是幹什麼?分明是要逼走徐詠啊!”

  洪烈眼神動了一下,憤恨無比道:“這就是他的目的!不光是徐詠,班上還有幾個九品湧泉的學生,只要沒什麼身家背景,全都會被杜金城用上這種手段,逼得你不得不離開。徐詠之前,已經有兩名學生被他逼走了。我之前也是因為憤恨不過,說了幾句話,被杜金城懷恨在心,再加上他要討好宗欣月,才會處處針對我!”

  “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洪禹不解。

  “杜金城剛剛從雷州城調入武都,急切想出成績。如果能夠把整個班上的平均境界提升一層,那對於他來說絶對是一個巨大的成績,他以後就能夠徹底在醴陵書院站穩腳跟。

  然後再巴結上宗家這種未來前途無量的世家,今後幾十年,他都能夠在醴陵書院內混的風生水起!”

  洪禹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一位醴陵書院的師長,竟然能夠為了這麼小的一點私利,輕而易舉的犧牲數位學生全部的努力和他們一生的錢途!

  醴陵書院乃是大夏第一書院,大夏入門的根基所在。

  考入這座書院,無論是誰,都必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是他們的汗水和心血,在杜金城這種人面前,完全無視,根本比不上他那顆自私自利之心!

  洪禹氣憤無比,一把抓住大哥的肩膀:“大哥,不能讓杜金城這麼喪盡天良!”

  洪烈仰天一聲長嘆:“我們又能做什麼?剛才小徐說的沒錯,你大哥我現在,自身難保啊。”

  “有辦法!”洪禹道:“只要能夠把你的境界提上去,讓杜金城無話可說,找不到針對你的藉口,咱們終究還是四大天柱,到那個時候,你再說話,杜金城不能不有所顧忌!”

  洪烈脫口道:“可是已經試過了不行啊……”

  “試過了?”洪禹大是懷疑,洪烈說漏了嘴,又不想騙弟弟,只好道:“這事情你改天自己去問爺爺。”

  洪禹只好先不問了,接著道:“來,大哥,讓我看看你的修為到底如何。”

  洪禹讓洪烈站在屋子中央,關好了門窗,跟外面吩咐了一聲,任何人不得打擾。

  洪申一陣奇怪:禹少爺還真想出什麼辦法來了?

  洪烈倒是很老實的站好了,洪禹低著頭,心中開始祈禱。和上一次相比,這一次沙彌法相的回應快了不少。它緩緩抬起頭來,雙眼睜開。

  說實話洪禹自己也沒底,因為“一目瞭然”能夠看到的訊息很隨機。洪禹在心中不斷的祈禱,讓自己看到想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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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七章 魔像金翼(下)

  這種祈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但是很快洪禹就發現,自己的祈禱在冥冥之中忽然波動了一下什麼東西,一目瞭然之下,洪烈的行功路線、周身經脈穴道、瓶頸全都展現在他的眼前!

  洪禹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除了“一目瞭然”,似乎自己剛才還無意之中觸發了另外一種技能:有求必應!

  只是這一項技能,比起一目瞭然更加耗費力量,洪禹現在立刻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疲憊,而膻中穴之中的沙彌法相的金光,也黯淡了不少。

  而且這種技能似乎已經大大超出了洪禹現在的能力範圍,只是僥倖發動了,以後什麼時候還能啟動全然未知。

  洪禹身子晃了一下,後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在“一目瞭然”和“有求必應”雙重作用之下,洪禹清晰的看到了洪烈的問題所在。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至少洪禹現在看到的,大哥洪烈的資質絶對不能說是平庸。或許不能稱之為天才,但是絶對不能被評價為“平庸”。

  洪烈的丹田之中,一片暗金色的光芒深沉如海,那是他的武氣儲備。得益於洪禹這段時間對於武道基礎知識的惡補,他能夠判斷出來,這個量絶對已經超過了八品身罡中期。

  甚至洪烈體內經脈之中,還有一部分游離的沒有沉澱在丹田內的武氣。

  可是洪烈體內有三處穴道之中,散發出淡淡的紅光。紅光成環狀,牢牢扣住了穴道,也限制住了穴道和經脈一次性能夠通過武氣的數量。

  這個數量,實際上決定了洪烈的境界。

  洪禹基本上已經能夠肯定,大哥是在眾人一次次的“庸才”評價之下,不斷被打擊,失去了信心,才會屢次沖關不利,一直卡在這個境界上。

  他坐在椅子上,摸著下巴,自顧自的思索著。

  洪烈原本就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看到洪禹這個樣子更是徹底絶望。他走到洪禹身邊一拍他的肩膀:“老二,沒事大哥我已經習慣了。我畢竟是洪家的人,杜金城不敢真的把我怎麼樣。只是可惜了小許他們,唉……”

  洪禹順口回答:“大哥咱們是四大天柱!一個雷州來的狗屁土包子都敢找你麻煩,這件事情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回了一句之後才忽然反應過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誰告訴你沒辦法了?”

  洪烈一愣,有點難以相信:“你有辦法?”

  “我當然有!”

  洪烈心裡開始嘀咕,昨夜那辦法已經不管用了——他還以為洪烈能夠想的辦法也就是那個,因此心中依舊沒什麼希望。

  洪禹抬手在他身上點了三下:“就是這三處穴道限制了你的境界。”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驚得洪烈瞋目結舌:“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瓶頸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甚至是爺爺洪勝日都沒有說過。可是洪禹卻非常準確的指出來了!如果只有一個正確還能說是運氣好,可是三個都正確,那絶對不是運氣而是實力了。

  可是洪禹是什麼水平整個洪家誰不知道?他竟然能夠看出來自己的瓶頸所在,這眼光比得上爺爺了,就算是申叔,怕是都沒這個本事。

  洪禹看他臉上的震驚,心裡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不然洪烈怎麼會相信自己,更不會聽人自己擺佈。

  “大哥,你現在相信我有辦法了吧?”

  洪烈還是有點將信將疑,洪禹道:“你先坐下,待會兒全力配合我,我說沖關,你就鼓起全部武氣,一口氣衝過去!”

  洪烈略一猶豫,就堅定點頭:“好。”

  兩人盤膝坐好,洪烈在前洪禹在後,洪禹之所以這麼有信心,是因為洪烈修行的乃是《北荒真經》,如果是別的心法,他還真就沒辦法了。

  天泉穴之中,太古魔像圖騰還在呼呼大睡,一團團暗灰色的酒雲,將整個天泉穴牢牢包裹住。

  洪禹嘗試著跟這傢伙交流,無奈太古魔像圖騰就是沒反應,只是酒雲之中,時不時的閃過一道暗紫色的雷電。

  洪禹暗嘆一聲,早知道會如此,還好本少爺早有準備。

  洪禹身邊,擺著一碗酒。那是之前喝剩下的最後一碗。這一碗酒下肚,天泉穴中太古魔像圖騰忽然湧起了一股力量波動。

  洪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在心中一聲大喝:“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會有一滴酒喝了!絶不!”

  “轟!”

  一聲巨響,酒雲炸開,無數暗紫色的雷電從酒雲裂縫之中迸射而出,粗大的雷光彷彿要毀滅這一片天地!

  太古魔像圖騰一聲咆哮,將全部的酒雲驅散,憤怒昂然,立於天地之間。而它的力量也在暴怒之中不斷的攀升,原本就龐大無比的身軀更顯得如同山嶽一般。

  在它的後背上,漸漸地鼓起兩個暗金色的凸起,並且迅速膨脹。

  “嘭!”

  一聲沉悶巨響,兩個凸起裂開,一雙巨大的暗金色光芒翅膀伸展出來,隨著那一雙暗金羽翼的出現,太古魔像圖騰那種毀滅、暴戾、混亂的氣息瞬間膨脹起來,成倍增長!

  洪禹自己都咋舌:這畜生到底什麼來頭?怎麼光喝酒就能提升力量?

  雖然心中奇怪,但是洪禹執行起自己的計劃來依舊非常果決,左手一抬,太古魔像圖騰的氣息席捲整個屋子。

  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屋子裡的桌椅板凳花瓶香爐全部亂作一團,而後更是在狂暴的氣息之中全部粉碎!

  外面的洪申大吃一驚,差一點忍不住要衝進去。但是他很快發現,無論是洪禹還是洪烈,氣息都非常穩定。而屋子裡,並沒有第三個人的氣息。

  這說明什麼?說明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就是屋子中兩人之一發出來的!

  那是《北荒真經》的氣息,洪申非常熟悉。洪烈修煉的就是《北荒真經》,可是洪烈如果有這種氣勢,還會被稱為庸才?那可定已經是武都第一少年天才了!

  洪申覺得難以置信:難道是洪禹?似乎也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

  洪禹曾經進入兵書府庫,而《北荒真經》正是收藏在兵書府庫之中。洪申嚇了一跳:洪禹三天前才進入兵書府庫,三天時間,就修煉到這等地步!

  而屋子之中,洪烈心中的驚駭一點不弱於洪申。在洪禹將太古魔像圖騰的氣息徹底釋放出來之後,洪烈的靈覺完全融入了那種氣息之中,而他也終於感受到了之前洪申跟他解釋的那種感覺——他的靈覺徹底和太古魔像的氣息接駁起來。

  洪烈這個時候才明白,他跟洪申修煉的功法不一樣,所能夠接駁的氣息也不一樣。

  就在那一刻,洪烈體內的《北荒真經》武氣勃然而發,咆哮怒吼,就好像洪峰一樣衝過了他的經脈,之前的三個瓶頸穴道,根本沒有對他這一次沖關造成任何阻礙,立刻破碎!

  洶湧的武氣一浪高過一浪,洪烈的境界闖過了八品身罡中期之後,竟然沒有一點停滯的意思,高歌猛進繼續衝擊。

  洪禹也愣住了,他的“一目瞭然”還在起作用,他原本打算在最緊要的關頭幫洪烈一把,卻沒想到因為知道今後不能喝酒而暴怒突破的太古魔像圖騰竟然這麼霸氣,輕而易舉就幫助洪烈突破了境界。

  而現在,這種一鼓作氣的態勢似乎並沒有減弱,洪烈體內的氣勢越來越強盛,武氣滂湃,很快就將八品身罡中期的境界鞏固了,而後繼續提升,太古魔像圖騰的作用還在發揮,那種氣息引導著洪烈,將他這些年來備受輕視、侮辱、遺忘的那種憤懣引發出來,這種情緒又和太古魔像圖騰的氣息相合,他的境界不斷提升已經漸漸逼近了八品身罡後期!

  可是眼看著就要突破八品身罡後期了,洪烈的氣勢卻有些不足了。

  畢竟他被壓制在八品身罡初期時間太長了,哪怕是武氣累計雄厚,距離後期還是有些不足。

  洪禹敏鋭的感覺到了這一點,抬起左手來,在他身上一點。

  天泉穴之中,太古魔像圖騰一聲咆哮,一股暴戾的氣息瞬間衝入洪烈的體內。洪烈最後所差的那一點立刻突破!

  可是太古魔像圖騰的氣息太過暴躁,洪烈雙眼瞬間變得血紅,已經被一種狂暴毀滅的情緒控制了意識。

  他的體內,武氣運轉越來越快,身體上漸漸地冒起了青煙,在這麼下去,洪烈要麼徹底發狂,要麼武氣內焚而死!

  “走火入魔了!”洪禹一頭冷汗,心中大為焦急。他想幫大哥,可是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武道的理解畢竟還是有限,對於連續提升境界之中的凶險預測不足。

  為什麼武者們都強調穩紮穩打,將根基牢固?就是因為提升太快很容易走火入魔。

  更何況太古魔像圖騰本身就是魔性十足!

  洪禹心急如焚,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眼看著洪烈身上的青煙越來越濃,再不想辦法就來不及了,膻中穴之中的沙彌法相緩緩抬起頭來,開口誦經。

  一道金色的光霧釋放出來,順著洪禹的經脈,流淌過了左臂。

  天泉穴之中,太古魔像圖騰暴躁無比,一百個不情願,卻也只能怒吼一聲緩緩收起了自己的暗金羽翼,蟄伏下來。

  那金色的光霧順著洪禹的手臂流進了洪烈的體內,然後散開來在他的體內消失。

  洪烈體內,狂暴的暗金武氣就好像烈火被較上一盆冰水,瞬間冷卻了下來。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從憤怒的荒獸,變成了溫順的寵物,漸漸地歸納於丹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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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春暉樓(上)

  洪禹鬆開手,只覺得眼前一黑,兩耳之中嗡嗡亂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才真是驚險無比,如果不是沙彌法相,自己這一次的罪過可真是大了!這也讓他有了警惕,不敢小瞧這個世界的武道!

  清源大陸人類,依靠武道和這個世界抗爭數萬年,絶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呼——”洪烈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睜開眼來。那一口噴氣之中,隱隱有暗金色的光芒閃動。

  洪烈渾身一動,一片暗金色的武氣從身體內浮現出來,就好像洪烈穿著一件暗金色的鎧甲一般,八品身罡後期的境界顯露無疑!

  “哈哈哈!”洪烈心中激動無比,仰天一聲長笑,從今天開始,誰還敢說他洪烈是庸才!誰還敢非議他不能接班洪勝日,將洪家發揚光大!

  這十幾年來,飽受輕視的壓抑,終於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洪烈回過頭來,重重的給洪禹一個擁抱:“老二,大哥我謝謝你!”

  洪禹一把推開他:“勒死我了!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洪烈敲了自己腦門一下:“你看我,太激動了。咱們是親兄弟,不用說這些。”

  洪禹笑眯眯的看著洪烈,現在洪家有爺爺洪勝日,以後洪家有大哥洪烈。只要洪家不倒,他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做一個紈褲種馬。而且是那種掌握自己交配權的種馬!

  宏偉的種馬計劃,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走,去給爺爺看看,他老人家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洪烈拽著洪禹走出去。這個好消息,要第一時間通知爺爺。

  外面的洪申已經目瞪口呆。雖然說他自己就是靠著洪禹才提升到了三品顯聖中期,但是那是洪禹無意識之中造成的。

  不管是洪勝日還是洪申,都沒有想過洪禹說幫助洪烈提升境界他就真的能做到。

  甚至就算是相信洪禹的洪烈,也只是覺得洪禹儘力就好。

  至於洪勝日和洪申,則都是覺得:這個臭小子在胡鬧。

  剛才洪禹忽然爆發出那麼強悍的氣息,讓洪申已經是格外吃驚了;而接下來,他竟然真的幫助洪烈提升了,並且還是直接從八品身罡出去,跨越了中期,直抵八品身罡後期!

  三品顯聖這一輩子什麼事情沒見過?可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直接讓申叔呆立在原地,洪烈和洪禹已經走出去一段了,洪申才忽然反應過來,一路上嘀咕著“這怎麼可能啊”跟了上去。

  他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按照洪禹最初爆發出的那種氣勢來評定,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境界?

  他回憶一下,那種氣勢很強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真讓洪申來確定是什麼境界,他卻說不出來。

  三品顯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今天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議實在是有點多。

  ……

  “爺爺出去了?”洪烈有些意外,一般來說早朝之後的半天時間,洪勝日不會出門的。

  大管家洪耀很是恭敬的站在一邊,回答道:“老爺今天在春暉樓宴請杜先生。”

  洪烈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杜先生?哪個杜先生?”

  洪禹已經明白了,他上一世已經見過太多不可一世的父母,為了子女低聲下氣,垂下高傲的頭顱。不管這些人是好是壞,他們在孩子面前都是慈父慈母。

  他一把抓起洪烈:“還囉嗦什麼快走!”

  洪烈還是不明白:“怎麼了?”

  “爺爺這是豁出自己的老臉去見杜金城那個混蛋,想要幫你改善一下現在的處境!”

  洪烈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老爺子一輩子性情剛烈如火,就算是在四大天柱之中,也從來沒有低過頭,可是現在為了自己,竟然要主動拉下老臉去宴請杜金城那個混蛋!洪烈一瞬間覺得自己全身的熱血都用上了腦子,自己怎麼能讓爺爺受這種侮辱!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洪府大門,洪申卻無可奈何的擋在了門口:“禹少爺,你不能出去。”

  洪禹是真的火了,衝上去瞪著洪申:“申叔你讓開,我這次不是出去胡鬧!”

  洪申嘆了一口氣:“可是軍令如山,將軍讓我看住你。”

  “你讓開!”洪禹一聲怒吼衝了上去。洪烈一把拉住他,誠懇的看向洪申:“申叔,這次我求情,你放老二跟我一起出去!”

  洪申看了看兩人,沒有說話,一抬手掌心一個小藥瓶:“這叫‘神皇睡’,是我見過的最強烈的迷藥,就算是三品顯聖也能迷倒,而且無色無味,就算是三品顯聖也不會察覺。你們把這種迷藥下到了我的飯菜裡,所以我現在在昏睡,根本不知道你們偷偷溜出去了。”

  洪申把小藥瓶朝兩人一丟,施施然走了。洪禹接住藥瓶大喜過望,不敢再耽誤時間,和洪烈一起飛快的往春暉樓去了。

  ……

  杜金城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他費勁了心思,終於從雷州調進了武都,而且是在大夏儒門弟子心目中的聖地醴陵書院執教。

  在這個時代,杜金城是一個很另類的儒門弟子,他完全不理解憑什麼要“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不管是落魄還是發達,一切都要為自己的利益服務。

  醴陵書院的那些書呆子教授們,杜金城在心裡很是看不起,這幫蠢貨懂什麼?他們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現有資源擴大自己的利益嗎?他們知道怎麼勾心鬥角不著痕跡的把競爭對手做掉嗎?他們知道如何將自己的身份、地位、名望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利益?

  這幫書呆子什麼都不懂,杜金城很有信心,自己能夠輕鬆鬥倒醴陵書院的所有人,給他二十年,他一定能坐在書院院主的位子上。

  不過一切都得從現在做起。

  就好比書院中沒有那個教授想過用盡一切手段提升“成績”。而他杜金城知道應該怎麼做。

  提升境界太困難了,那麼把最差的幾個人趕走,班上的平均成績一樣是被提升了。

  至於說那些被他逼走的書生,很可能因此毀掉了一生,他才不會去考慮,你們的生命,與我何干?

  想要在醴陵書院站穩腳跟,外部的支持必不可說。比方說他就選定了宗欣月。洪家看上去是一頭龐然大物,為了宗家得罪洪家似乎並不划算。可是眼光要放長遠!

  洪家後繼無人,注定要沒落。

  宗家強勢崛起,六大寶棟之中排名第一,未來是要接替洪家的地位。

  而他討好宗欣月的姿態,也得到了回報。原本醴陵書院之中因為他的班上最近接連有學生退學而頗有微詞,都被宗家安排的力量給壓了下去。

  而今天,就連那傳說之中,面對皇帝親信百里盛世都不假辭色的洪家老祖宗洪勝日,居然主動宴請自己!

  杜金城接到請柬的那一刻,甚至有動搖,想著是不是應該給老人家一個面子,緩和了和洪烈的關係。

  但是很快,這種想法就被他趕出了腦海,太天真了!要想利益最大化,就必須借用洪勝日來刷名望,徹底站在宗家一邊。

  至於大夏第一名將、抗擊狄戎數十年,守護整個大夏王朝北方安寧的洪老爺子的尊嚴,跟他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

  杜金城打定了主意後,派人去給宗府送了一封信,他相信宗欣月會幫他安排好一切的。

  然後,等到時間差不多,杜金城從家裡出發,趕往春暉樓。

  杜金城覺得自己能夠成功,注重細節是必不可少的。他越是想要踩洪老爺子的面子,越是要在禮節上讓人無可挑剔。

  雖然是洪老爺子宴請他,但是洪老爺子德高望重,對大夏君臣子民都有大功,他作為晚輩,是必須先到的。

  ……

  春暉樓乃是整個武都最奢華的酒樓,位於勛貴區和皇城之間,緊靠著青神大街,距離皇城北門外的定鼎大街也不遠。

  整個春暉樓有四層,第一層和第二層是大堂,第三層第四層是包廂。

  洪勝日定的包廂在第三層,正適合杜金城和宗欣月進行“操作”。杜金城上樓的時候,果不其然在第二層的座位上看到了宗欣月,後者衝他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相視一笑。宗欣月眼神掃過周圍的幾張桌子,雖然還不是飯點,可是這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人,杜金城心裡有數,這些都是宗欣月安排的人。

  他更是昂首闊步,上了三樓。

  按照他心中所說的計劃,不管洪老爺子今天擺出什麼姿態,杜金城必定會拍案而起,大聲斥責洪勝日用身份壓人,干涉醴陵書院的正常教學,為了維護儒門的尊嚴,自己堅決不會屈服。

  這一段慷慨激昂的陳詞要喊得很大聲,讓樓下的所有人都聽見。

  再由宗欣月安排的這些人一傳播,明天整個武都都會知道,洪勝日的名聲算是毀了,而他杜金城,就可以踩著洪老爺子上位,不畏權貴的名聲遠颺!

  至於宗欣月,打擊洪家的事情他當然樂此不疲。洪家越早垮台,宗家就能越早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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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5: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八章 春暉樓(下)

  杜金城繼續上樓,宗欣月則是女扮男裝,坐在二樓的位子上。她身邊,還跟著幾名班上的同學。這些人都是她的走狗,之前宗欣月處處找洪烈麻煩,這些人都在一旁搖旗吶喊。

  不過一般的女孩子裝成男孩子,那還是像女孩子。可是宗欣月裝成男孩子,那就是高純度爺們!

  她的皮膚粗糙發黑,眼睛有些死板,身材高胖,鼻子粗直,一口大板牙。真是可惜了宗欣月這麼一個秀氣的好名字。

  她坐在椅子上,感覺成功就在眼前,心中激動不已,甚至連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只要過了今天,整個宗家誰還敢小瞧我!誰還敢說女子不如男?

  洪勝日以後就會名聲掃地,他還有什麼臉面在武都容身?辦成了這樣一件大事,自己就是整個宗家晉陞“四大天柱”最大的功臣!

  宗欣月越想越激動,越想越開心,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樓上傳來一個聲音:“哦,杜先生,您怎麼上來了?”

  杜金城看到洪烈和洪禹並不奇怪,洪勝日宴請自己本身就是為了洪烈的事情。

  “杜老將軍相邀,我自然不敢怠慢。”

  洪禹笑了:“杜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下人不懂事搞錯了,不是我爺爺請您,是我們兄弟請您,我爺爺今天在春暉樓定的包廂,另有宴請的賓客,我們兄弟倆的身份,還定不起春暉樓的包廂,您還是請跟我們下去吧。”

  杜金城一愣,看看洪禹隱約覺得事情有點不妙了,他臉色一變:“荒唐!堂堂四大天柱洪家,居然鬧出這種事情來!”

  洪禹皮笑肉不笑的道:“堂堂六大寶棟宗家,下人不也弄錯了,讓我大哥白跑一趟?”

  樓下的宗欣月也聽見了,她和杜金城一樣,心裡咯噔一下。

  洪禹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杜金城,他和洪烈併排下樓,樓梯本來就不寬,兩人一下來,逼得杜金城之後退下來。

  “杜先生,您剛才也說了,我們是四大天柱,說句不好聽但很實在的話,您覺得以你的身份,我爺爺有可能親自宴請你嗎?”

  洪禹一邊說,一邊把杜金城引向了一個座位。而宗欣月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這短短一會兒,二樓已經上來了不少食客!而這其中,有那三名被杜金城趕走的同學,還有不少班上跟洪烈關係好的書生。

  宗欣月暗叫一聲不好,起身要走。

  洪禹卻喊住了她:“這位壯士請留步!”

  宗欣月氣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猛然轉身死死瞪著他:“你說什麼?”

  洪烈還以為洪禹真沒看出來宗欣月女扮男裝,在一旁低聲道:“這是宗欣月。”

  洪禹“恍然大悟”,連連告罪:“抱歉抱歉,難怪閣下看起來虎背熊腰,胖大有力,行動舉止之間卻有些扭扭捏捏,原來是女子啊。”

  宗欣月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小混蛋你說什麼!”

  洪烈勃然變色:“宗欣月注意你的語氣!你們宗家只是六大寶棟而已!”

  宗欣月一怒之下已經衝到了洪烈面前,肥胖糙黑的大手一撥,厲聲喝道:“閃開!”

  洪烈紋絲不動!

  洪禹在一旁連連鼓掌,跟杜金城交口稱讚:“這姑娘真是一條好漢,這一聲怒喝,平地起驚雷!”

  杜金城臉色鐵青,沒搭理他。

  宗欣月是八品身罡中期,只差一點,就能邁入八品身罡後期,若是以往,她一個人就能穩穩壓制洪烈。所以她本以為隨手一撥,洪烈必定就會滾到一邊去。

  可是今天,洪烈一動不動,宗欣月大怒,雙手之上凝聚起了濃烈的武氣,閃爍著特有的白色光芒,將她黝黑的肌膚映襯得更加見不得人,狠狠的拍向了洪烈!

  洪烈一聲冷哼,傲然而立,暗金武氣從背後噴射出來,凝聚成了一片羽翼一般的光芒。在暗金光芒羽翼的襯托之下,平日裡看起來和善有愛人畜無害的洪烈,忽然變成了一位百戰凱旋的當世猛將!

  他單掌一揮,《北荒真經》之中一招怒像搖鼻,湧起了山牆一般的武氣,狠狠地撞在了宗欣月的雙掌之上。

  “嘭!”

  兩下激烈碰撞,武氣轟然爆發,一道丈許高的光芒之柱重重的衝擊在了天花板上,天花板上翻起了一片陣法光芒,將那股狂暴的力量抵消。

  宗欣月一聲悶哼,巨大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飛去,一連撞碎了三張桌子,在一片嘩啦聲響之中,狼狽不堪的摔在了地上,滿臉是血,更顯猙獰!

  宗欣月桌子上那幾名走狗豁然而起,洪烈一聲冷笑,雙肩一抖,成片的暗金武氣噴薄而出,身外霧氣籠罩宛如鎧甲,他雙足重重一踏,咚的一聲巨響,堅硬的鐵岩木樓板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深坑,洪烈的身形憑藉著這強大的發力,轟然而出宛如一頭太古魔像,蠻不講理朝著那幫人衝了過去!

  莽像撞山!

  轟!轟!轟!

  一聲悶響就是一條人影飛出去,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八品身罡中期,全都被洪烈一個人撞飛了出去。

  洪勝日的判斷完全正確,《北荒真經》戰力強悍,同級別之間幾乎無敵,更何況洪烈境界比他們整整高了一層?

  那些走狗飛出去,有的撞在柱子上,有的直接飛出了窗外掉在外面的青神大街上,有的撞在了樓梯的欄杆山摔下去,一個比一個悽慘。

  洪烈這幾年在書院之中受夠了窩囊氣,這一下終於揚眉吐氣,心中暢快。連續打敗了眾多對手之後,他忽然有種徹底釋放的感覺,張開雙臂仰天一聲長嘯,整個人胸懷舒展開來,氣勢驟然提升!

  洪禹暗暗點頭,大哥經過這件事情,信心重新建立起來。想必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就可以突破到七品魂星的境界了。

  宗欣月披頭散髮,滿臉是血,好像厲鬼一樣站起來,驚恐地望著洪烈:“你已經突破到了八品身罡後期?這不可能,昨天你還只是初期,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連破兩境!?這絶不可能!”

  洪烈冷哼一聲,淡淡的看了宗欣月一眼,根本不屑於去跟宗欣月解釋。

  以往喜歡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憑藉境界上的優勢俯視自己的傢伙,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可笑?六大寶棟妄想挑戰四大天柱,只要四大天柱出一個人才,六大寶棟算個狗屁?

  洪禹一直笑吟吟的看著身邊的杜金城,等到洪烈獲勝,八品身罡後期境界顯露無疑,杜金城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有些坐立不安。

  他已經很清楚的看到了未來。十八歲八品身罡後期,算不上超級天才,但也稱得上一時俊傑!

  洪烈有了這個成績,誰還敢說洪家後繼無人!

  洪家不會沒落,仍舊是四大天柱之一,那麼宗家算個屁?

  他為了宗家得罪洪家,這不是找死嗎!

  洪禹故意等了一會兒,等杜金城把一切都想明白,心如死灰的時候,才滿悠悠的說道:“杜先生,我聽說你把我哥的差事卸了,交給了宗欣月,藉口是我哥境界太低,現在呢?你怎麼看?好像宗欣月只是八品身罡中期,而我哥已經是八品身罡後期了吧?整個班上,我哥現在的境界好像是最高的,你怎麼說?”

  杜金城臉色難看之極,好半天,他才咬著牙說道:“之前是我錯了,洪烈,是你的還是你的,我再把它還給你。”

  洪禹一擺手:“不必,我們洪家擁有的,都是靠自己的實力爭取來的,不是靠著拉關係、巴結權貴被人賞賜的!你沒資格把什麼還給我們,因為你不配!”

  洪禹說完,一抬腳起身來走到了徐詠三人身邊,指著他們道:“杜金城,這三位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了,你等著吧,醴陵書院肯定會派人調查的!”

  杜金城面如死灰,他知道這三人的事情見不得光,如果有宗家幫他摀蓋子,沒人追究那還好說,一旦認真查起來,他就得灰溜溜的從武都滾蛋,甚至回到雷州都要被人鄙夷!

  洪禹不理會如喪考妣的杜金城,走到了宗欣月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你一個女孩子,不好好找個人嫁了,相夫教子,學別人玩什麼陰謀?現在好了吧,被陰謀給玩了,傻逼了吧?

  不過也是,你這樣的估計也找不到夫君,難怪心理陰暗又變態,總想著陰謀詭計。不過啊,陰謀詭計都是蛇蠍美人玩的,可人家得是美人不是?你說說你全身上下,哪一點跟美人這個詞沾邊了?”

  宗欣月嗷的一聲怪叫就要撲向洪禹,洪禹不慌不忙的告狀:“大哥,她要打我。”

  洪烈一步跨過來,一伸手捉住宗欣月的脖子,甩到了一邊去。

  洪禹眉開眼笑的鼓掌:“那位拳上能跑馬、臂上能站人的漢子姑娘,你真是不識時務,你看看,我負責動嘴,我哥負責動手,多犀利的組合?你非要湊上來找虐,難道真是因為自己覺得這一輩子都沒人要了,心裡陰暗到了自虐的地步?”

  宗欣月虎吼一聲昂然而起,雙拳攥的鋼鐵一般,狠狠瞪著洪禹,兩眼一翻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仰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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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武烈精營(上)

  洪禹摸摸自己的下巴,趕緊推卸責任:“大哥,你下手太重,把人家漢子姑娘都打得吐血昏迷了。”

  鴻烈無語:“明明是你毒舌把她給氣昏過去的……”

  洪禹趕緊湊到了宗欣月身邊,打開一隻藥瓶跟宗欣月灌下去一小半:“唉,到底是宗家的人,不能見死不救啊。”

  洪烈看到洪禹手中的小藥瓶吃驚,剛張嘴要說,就被洪禹一個眼神制止了。他不做聲的站在一邊,洪禹把藥瓶收好,拍拍宗欣月的肩膀:“這下好了,絶對沒有問題。來人,把漢子姑娘送回去。”

  洪溪聞言連忙走了進來,洪禹衝他擠擠眼,洪溪心中有數。

  宗欣月的四名護衛衝上來:“把小姐交給我們就行了。”

  洪禹一擺手:“那怎麼行,我很愧疚的,我大哥打傷了漢子姑娘,我們要對她的安全負責,不然她一命嗚呼了,我們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洪烈委屈:“明明是你氣的……”

  四名護衛哪裡肯幹?交給你們安全才沒有保證呢。

  洪溪也帶人來了,十幾個洪府護衛將那四人擋在外面,不管他們如何叫囂怒罵,抬著宗欣月飛快出去,塞進一家馬車裡消失不見。

  護衛們慌了,趕緊回府稟告。

  趁著這個亂糟糟的時候,杜金城悄無聲息的溜走了。他還要做最後一搏,束手就擒絶不是他的性格!

  洪禹笑得沒心沒肺,卻暗中留意了杜金城的去向。他暗中朝洪溪使了個眼色,洪溪點點頭,跟一名護衛吩咐了一聲,那護衛帶了兩個人,跟著杜金城出去了。

  春暉樓外一條小巷子裡,洪勝日坐在馬車上,洪安坐在御者的位置上。洪老爺子不用看,也知道春暉樓內發生了什麼。

  洪安一陣感嘆:“老爺,少爺們真的出息了!咱們洪家,有盼頭了!”

  他說著,眼睛有些濕潤了。這些年洪家的處境實在尷尬,看似風光無限,可是卻沒有未來。

  每一名洪家的老人都忠心耿耿,但是卻知道自己這份忠心,將來只能無疾而終。那種看不到希望的痛苦,最是折磨人的內心。

  現在,洪烈崛起,洪禹似乎也痛改前非了。洪家終於又有希望了!

  洪勝日老懷寬慰,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

  洪禹和洪烈在他前往春暉樓的路上把他攔了下來,不用多說什麼,洪勝日看到大孫子已經是八品身罡後期,就什麼都明白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讓洪勝日心情大好,放手讓兩個孫子“胡鬧”去了。

  老爺子這些年為了兩個孫子操碎了心,難得猖狂一回。大孫子八品身罡後期,天大的一件喜事,不管今天熱出什麼亂子,老子兜著!

  洪勝日心裡打定了給孫子擦屁股的主意,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杜金城鬼鬼祟祟的出來,後面跟著三名洪府侍衛。

  老爺子眉頭一皺:“洪安,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

  “我的小祖宗誒,桌椅板凳不要銀子啊?你們打起來一點不心疼啊!”亂糟糟的一通之後,春暉樓的東家薛紹終於出來了。

  洪烈嘻嘻一笑:“薛叔您這些年賺了那麼多銀子,還跟我們這些晚輩計較?”

  薛紹愁眉苦臉:“我不跟你們計較,今天的錢,我找你們爺爺去。”

  洪禹立刻一拍胸脯,朝所有人說道:“今天的飯錢我包了!”

  眾人轟然叫好,留下的都是洪烈的同學和好友,洪禹“得寸進尺”笑嘻嘻的跟薛紹道:“薛叔,今天晚上您這生意肯定也沒法做了,不如把三樓的包廂給我們打開,讓我們好好玩一下,不醉不歸!”

  薛紹面色更苦了:“這怎麼行,你知道我一晚上損失多少銀子嗎?我找你們爺爺要去。來人,把三樓的包廂全打開,讓這幫小崽子們鬧騰吧……”

  眾人大喜:“多謝薛叔!”

  薛紹是洪勝日同鄉好友的孩子,當年薛紹來武都開春暉樓,洪勝日幫了大忙。甚至這些年如果不是洪勝日支持,這麼賺錢的春暉樓早就被人奪走了。

  薛紹習慣哭窮,喜歡算賬,但是從來不真的跟你要錢。

  他嘴上說“找你們爺爺去”,但是每次去找洪勝日,只有送錢沒有要錢。這些年洪家派系勢力之中,有不少人覺得洪家沒有未來,已經悄悄疏遠,春暉樓卻是少數堅定不移支持洪勝日的勢力之一。

  薛紹在洪烈洪禹面前哭喪著臉,等所有人都興奮的衝上了三樓包廂,他臉上卻綳不住綻放出一絲笑容。洪烈今天表現出來的實力,讓人重新看到了希望!

  “來人,送十壇、不,送二十壇冰泉流釀上去。”

  店小二嚇一跳:“東家,這最頂級的美酒咱們可只有三十壇了。”

  “老子高興,讓你送你就送,屁話那麼多!”

  “是。”店小二一縮脖子趕緊去了。

  ……

  這一場酒宴熱熱鬧鬧,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散場。

  徐詠三個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沒想到峰迴路轉,洪烈強勢崛起,三人又燃起了希望,自然是對洪烈感激涕零。

  洪烈本來想給他們介紹,這一切都是洪禹的功勞,可是洪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在青神大街和百勝大街的十字路口東北角,有一座宅院,和西北方向的勛貴區一街之隔,但是價錢卻差了好幾倍。不過這裡也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

  院子後面的一座黑暗屋子之中,地上扔這兩個人。

  身材更高更壯的是被喂了神皇睡的宗欣月,瘦小一點的是被打昏了的杜金城。

  洪禹身邊,洪溪討好的笑著,垂手而立:“少爺,您說怎麼處置這兩個人?”

  洪禹摸著自己下巴,冷笑一聲:“欺負我哥好幾年,哪能這麼簡單就算了?”

  如果是一般的恩怨,這件事情洪烈動手打了人,洪禹動口把人家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氣的吐血昏迷,也就算了。

  可是洪禹很清楚,大哥洪烈這些年在書院內一直被人欺負,洪勝日不好插手儒門的事情,再加上洪烈自己回家也從來不說,有什麼委屈都自己忍著。這個宗欣月就是罪魁禍首。

  甚至洪烈和宋悠然之間,如果不是宗欣月總給大哥難堪,沒準還有希望呢。

  宗欣月是把大哥往死裡毀,但是洪烈的性格還是太惇厚,只怕會就此放過宗欣月,但是洪禹不會。

  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奉行率性而為。

  退一步海闊天空?好不好?挺好的,可惜我洪二少辦不到!洪二少上一世退的太多了,這一世我不退了,不管多大的風浪,上前一步踩平它!一步踩不平,就再上一步!再上第三步!

  既然你想毀了我大哥,那我就毀了你。

  洪禹拿出那一小瓶神皇睡,把剩下大半瓶全給杜金城灌了下去,然後一擺手:“把這兩個人脫了衣服,扔在床上。明天一大早,派人去杜金城家裡和宗府報信。”

  洪溪一點頭,吩咐了下面的護衛,還多叮囑了一句:“先去杜金城家裡,讓那個潑婦鬧起來,免得宗家的人來了摀蓋子。”

  “是。”

  洪禹讚許的看了洪溪一眼:“不錯。”

  洪溪今天算是真的領教了洪禹的手段,不用洪禹專門針對他,他已經心服口服,被誇獎了一句,立刻眉開眼笑:“少爺,小的這條狗還有用吧?”

  洪禹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於找到了幾分囂張紈褲的感覺。

  很好!

  可僅僅是霸氣了一下,洪禹立刻雞賊道:“把這兩人身上的財務統統搜出來!”

  無奈啊,洪老爺子對他在銀錢上卡的太死,作為一名擁有自主交配權的新時代紈褲種馬,沒錢不硬氣。

  侍衛們趕緊動手,搜身這種事情,尤其是搜女人的身,原本是一件很香艷的事情。但是侍衛們推來推去,都不肯去搜宗欣月,洪溪大喜,在主子面前表現的機會到了,大義凜然的去搜宗欣月的身,回來之後雙手呈上:“少爺,請您過目。”

  洪禹先翻了一下杜金城的錢袋,乾癟,只有兩塊碎銀子,加在一起不到三兩。洪禹暗罵一聲晦氣,隨手丟給侍衛們了。

  到了宗欣月,倒是鼓囊囊的,他也沒怎麼在意,女孩子出門總要帶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宗欣月雖然出身宗家,但是一個女孩子隨身能帶多少錢?

  可是荷包一打開,裡面的銀票裝的太多一下子冒了出來。

  洪溪在一邊眼睛都直了:“福寶號的,一萬兩一張!”

  福寶號是大夏王朝最大的錢莊,銀票全國通行。洪禹數了數,足有一百三十張!

  他也倒吸一口涼氣:“一百三十萬兩!”

  這麼多的銀票,這女人隨身攜帶想幹什麼?!

  洪溪有些打退堂鼓:“少爺,太多了,咱們……”

  洪禹嘿嘿一笑,要是以前的本主,肯定就慫了。洪禹現在什麼都怕,就是不怕事。他毫不客氣的抽了一張塞給洪溪:“你跟兄弟們分了。”

  然後剩下的全都塞進自己的懷裡。

  “快些動手,把事情處理好。”

  “是!”有一千兩銀子可分,從洪溪到下面的侍衛都眉開眼笑,立刻動手。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咳嗽,洪安的聲音響起:“禹少爺,老爺讓我來提醒您一聲,宗家的人已經在四處找人了,宗老爺子更是找上咱們家門了。您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去,要是被人發現跟宗家小姐在一起,這大半夜的,恐怕就要被宗家賴上,去做宗家的女婿了。”

  洪禹嚇得一個哆嗦:“他妹的宗家這麼狠?”

  幾個護衛也戰戰兢兢,洪禹率先逃出去:“你們快些動手,要是被宗家賴上,可別怪少爺我不幫你們。”

  洪溪也趕緊交代了一聲跟出去,幾個護衛動作飛快。

  洪安站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看著洪禹。洪禹有點心虛:“爺爺……”

  洪安一笑:“老爺什麼都知道。要不是老奴出手,禹少爺以為三名普通護衛,能把醴陵書院的講師打昏?”

  洪禹悄悄鬆了口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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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6: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九章 武烈精營(下)

  宗玉蒼端坐在洪府正廳之中,夜已經很深了,手邊的茶也涼了,他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洪勝日坐在主位上,淡然之中透露出一絲毫不猶豫的強硬。

  宗玉蒼已經來了半個多時辰,就是不肯走,說什麼要讓洪家把自己的孫女交出來。

  洪勝日一口咬定,宗欣月的失蹤跟自己洪家沒關係。

  兩人僵了大半個時辰,宗玉蒼終於忍不住,再次暴怒:“洪勝日你什麼意思?月兒明明是被你們洪家的護衛抬走的,你說跟你們沒關係,誰信?”

  洪勝日巋然不動:“我們的護衛已經把宗欣月送到了你們門口,宗欣月醒過來自己回去了。”

  “她根本沒回去!”

  “那就是宗欣月的事情了,跟我們洪家沒關係!”

  宗玉蒼蹭一下站起來,鬚髮皆張:“洪勝日,所有人最後見到月兒,都是跟你們洪家的護衛在一起,你還狡辯有失名將風度!”

  洪勝日不慍不火,淡淡道:“照你這麼說,我們洪家是跳進母河也洗不清了?”

  “不錯!”

  洪勝日淡淡一擺手:“那好吧,我們不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宗玉蒼氣的說不出話來,憤然指著洪勝日半天:“你給我等著!”

  洪勝日撇了他的手指一眼:“已經三十年沒有人敢這樣指著老夫了。宗玉蒼,你信不信,就算是百里盛世,膽敢如此放肆,老夫也會毫不猶豫的折了他的手指!”

  宗玉蒼嚇了一跳,一片光影在他面前一閃而過,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哢嚓一聲,手指一陣劇痛傳來。再看的時候自己的右手食指已經不正常的彎曲了!

  “啊——”宗玉蒼一聲慘叫,捂著自己的手指蹲了下去。洪勝日端坐不動,宛如萬軍之中一員大將,這洪府正廳就是他的中軍大帳,外面乃是軍士們山呼海嘯的操練聲。

  給人一種感覺,洪勝日只要坐在這裡,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能威脅到他的區域!

  “我洪家低調的太久了,就連你宗玉蒼這樣的貨色,也敢指示小輩欺負我們洪家人,也敢用手指著老夫!”

  宗玉蒼捂著自己的手指,疼的大汗淋漓:“洪勝日你敢傷我!”

  洪勝日端坐中軍,便是十萬狄戎鐵騎衝陣也毫不變色。

  “我洪勝日,掃蕩北疆,一手打下洪家四大天柱的根基,我有什麼不敢的?宗玉蒼,你是想去告御狀是吧?你是以為你有一個貴妃的女兒是吧?你想幹什麼就去幹吧,別留在我們洪家髒了我的地板!你滾蛋之前,老夫教你一句話: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宗玉蒼抱著右手急退:“洪勝日,你給我等著!”

  “滾!”洪勝日驟然一聲怒吼,大坐背後,一頭虛幻的太古魔像仰天咆哮,暗金色的武氣轟然發動,宗玉蒼剛好跑到了正廳大門口,隨著洪勝日一聲怒吼,狂風大作,兩扇大門猛然閉合,拍在了還沒來得及完全跑出去的宗玉蒼的屁股上,將他一下子拍的飛了出去。

  “嘭!”兩扇大門緊閉。

  宗玉蒼狼狽摔在門外,憤怒無比,他的十幾名護衛一擁而上,嗆啷一聲拔出刀來。

  鏘鏘鏘……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身披重甲,全副武裝的武烈精營精鋭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身經百戰的慘烈殺氣凝如實質,沉重地壓在了宗玉蒼和他的護衛心頭。

  天色微明,朝陽一道光芒閃過,從那大夏第一精鋭,武烈精營的重甲步兵的盔甲之上照過,精光閃爍,耀的宗玉蒼老眼一花。

  “殺——”一身重甲的洪寅一聲令下,“啪!”所有的重甲步兵猛然將精鋼長槍往下一壓,全部對準了包圍中央的宗玉蒼和他的護衛。

  “襲!”

  又一聲令下,所有的重甲步兵踩著相同的步點,鏘鏘鏘的快速上前,他們的鎧甲上,閃爍其了一片片陣法的光芒,這是大夏王朝賴以對抗北方狄戎最精鋭的力量,他們身上的鎧甲乃是王朝最精鋭的器師親手打造,六品真淬以下,根本不可能擊破重甲上的防禦陣法!

  重甲步兵越來越近,一根根長槍閃爍著駭人的寒芒!無論是那些護衛,還是宗玉蒼都感受了如山的壓力,冷汗順著他們的臉頰流下來,匯聚成了一道水柱。

  “洪勝日你敢殺我!”宗玉蒼死不信邪,但是回應他的,是周圍重甲步兵毫不停頓的繼續推進。

  “啊——”一名護衛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傾盡了全力,武氣爆發,憤然一刀揮出,朝著那重甲步兵陣殺去。

  這名護衛乃是五品元定後期的境界,一刀之威武氣穿行空中宛如游龍,四柄長槍齊出,“噹噹噹當”一串大響,死死攔住了他的長刀,而後從不同方向鬼魅一般的刺來了六柄長槍,護衛根本無處躲閃。

  “噗……”長槍刺穿身體,又拔了出來,護衛身上多了六個血洞,滿眼難以置信的倒了下去。

  堂堂五品元定,在重甲步兵戰陣前,一個照面就死了。

  重甲步兵絲毫不因為這個小插曲而停頓,依舊踏著整齊的步伐,快速的逼近著。

  宗玉蒼臉色灰白,狠狠咬著牙根,一聲怒吼:“求饒!”

  一陣強烈的屈辱感讓宗玉蒼差點當場昏厥,可是他這樣的身份地位,越老越怕死,他不是洪勝日,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尊嚴犧牲一切。

  “鏗!”所有的重甲步兵整齊劃一的停了下來,寒光閃爍,武氣四溢的槍尖,距離護衛們只有半尺距離!

  “放人!”正廳中,洪勝日一聲令下,宗玉蒼正面的重甲步兵在一陣整齊劃一的鐵甲聲中讓開了一條通道,護衛們護著宗玉蒼狼狽而逃。

  洪寅高聲喝道:“收兵!”

  重甲步兵來得快去得更快,軍容雄壯整齊,迅速的消失在洪府的假山花樹之間。

  洪禹就站在不遠處,他正好回來,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直看得他熱血沸騰!重甲步兵推進的那一刻,真的給人一種一往無前,不管什麼敵人都只配備他們踩在腳下的感覺!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那個一天到晚只會板著臉,明明心疼孫子卻從來不會說出來的爺爺,在軍事方面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絶頂天才。

  他能以白身打下洪家這份基業,果然不是僥倖!

  他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讓自己重生在這樣一個家中,似乎老天對自己不薄啊。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或許在這一刻,他才對整個洪家,真正生出了歸屬感。

  “小兔崽子你終於肯回來了!”一聲虎吼傳來,正沉浸在無限自豪感之中的洪禹被嚇了一跳,正廳大門打開,洪勝日怒容滿面站在門口,洪禹下意識的一縮脖子:“爺爺!”

  他心裡一嘆,果然美好不長存,殘酷才永久,只怕這一次屁股要遭殃了。

  “我急著去面聖,你今天老老實實給我呆在家裡,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是。”洪禹這會兒很聽話。

  洪勝日大袖一擺,虎虎生威的走了。

  宏宇有點納悶,都這個時間了,肯定不是早朝,爺爺去面聖幹什麼?

  ……

  大夏王朝的皇城位於整個武都的中心,稍微偏北一點。皇城戒備森嚴,武都禁衛軍掌握在親信百里盛世手中,而皇城禁衛軍,由武宗皇帝親自掌握。

  洪勝日跟皇城禁衛軍很熟,今日在皇宮正門職守的乃是禁衛軍四大裨將之一的費孝通,當年和洪勝日也曾經在北疆並肩作戰,兩人關係不錯。

  平日裡洪勝日來,費孝通都會笑嘻嘻的跟他開個玩笑,但是今日,費孝通遠遠看見洪勝日騎著那批具有荒獸血統的火雲龍駒過來,正要開口就發現洪老爺子今日面容悽慘,一臉灰暗。

  他吃了一驚:“洪帥,這是怎麼了?”

  洪勝日勉強一笑,哭喪著臉微一拱手:“煩勞費將軍通報一聲,就說老臣有要緊事要立刻面見聖上。”

  費孝通不敢怠慢:“您老等著,我親自去。”

  他一溜煙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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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7: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十章 告御狀(上)

  洪老爺子黯然神傷的等候在宮門外,沒有跟任何人交談。那些禁軍侍衛,都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

  洪老爺子在宮門外等候的時候,青神大街與百勝大街十字的東北角,一座宅院內,一聲尖叫聲打破了清早的寧靜。

  杜金城家裡的母老虎終於在洪府侍衛“無意”留下的線索指引之下,找到了這裡。一進門就看到杜金城和宗欣月赤條條的躺在床上!

  於是一聲尖叫直入雲霄。

  杜金城和宗欣月的藥效已經過去了,迷迷糊糊的正要醒來。這一聲尖叫徹底把兩人喚醒了。

  杜金城本來就懼內,杜家娘子又是一頭母老虎中的戰鬥虎,這一下子可熱鬧了,雞飛狗跳,杜金城臉上被抓了十幾道血槽,杜家娘子甚至還跟八品身罡中期的宗欣月鏖戰起來,扯著宗欣月的頭髮,用市井的手段,幾乎打敗了宗欣月的武道!

  而後宗家的護衛趕來,將杜家娘子踹翻在地,杜金城又不幹了,跟宗家護衛打了起來……

  周圍鄰居看熱鬧看的興奮,就差擺上瓜子茶水了。

  洪溪躲在人群之中,看足了這一場全本戲,然後心滿意足的回去跟二少爺彙報去了。

  ……

  三品顯聖的實力就是不俗,費孝通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身後跟著一名身手同樣矯健的太監,正是武宗皇帝身邊最受寵信的內廷總管戴公公。

  戴公公尖著公鴨嗓子:“洪老將軍,陛下在御書房等你,這就隨咱家來吧。”

  洪勝日黯然一笑:“有勞公公。”他依舊是一片悽慘之色進了宮,這讓後面的費孝通等人紛紛猜測,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洪老將軍愁容滿面?

  大夏武宗皇帝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身材魁梧,精力旺盛。在他治下,大夏王朝風調雨順,北抗狄戎,南安滄瀾,四海昇平。

  只是他的一些國策也頗受非議,比方說二十年前剿滅雲空寺。

  不過在臣子面前,武宗皇帝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

  洪勝日進來三叩九拜:“陛下。”

  武宗微微一笑:“洪老將軍有什麼事情?朕聽孝通說你一大清早愁容滿面……”

  皇帝還沒說完,洪勝日就悲從中來,撲倒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皇上,老臣心裡委屈啊,啊啊啊……”

  要是洪禹兄弟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鐵血軍神,大夏第一名將,居然七十多歲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武宗皇帝也是大吃一驚,親自把洪勝日浮起來,皺眉怒色道:“老帥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洪勝日嚎啕大哭,淚水如雨:“陛下,老臣好歹也是護國大將軍,我洪家也是滿門忠烈,可是老臣還沒死呢,就有人惦記老臣的身份地位了。老臣要是死了,這些孫子輩的恐怕連安穩日子都過不上了啊!陛下啊,老臣為大夏盡忠職守,鞠躬盡瘁,洪家子女全部為大夏盡忠,實在沒想到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啊……”

  武宗皇帝反倒不好再輕易表態了:“洪愛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陛下,宗玉蒼只是他孫女在醴陵書院裡欺負我孫兒洪烈,還和醴陵書院的導師杜金城勾結,要坑害與老臣,幸虧我那兩個孫兒還算爭氣,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否則的話,老臣今天就沒臉來見陛下了!”

  洪勝日老淚縱橫,說的悽慘無比,把證件事情,徹底貴結果宗玉蒼覬覦自己的地位,想方設法要取而代之。

  武宗皇帝心中暗怒。

  宗玉蒼的女兒乃是他的嬪妃,只是這個嬪妃不怎麼受寵,只是當年為了延續皇家血脈,充入後宮眾多美人之一,仗著宗家的實力,受封為貴妃,比一般的宮中女子地位高一些罷了。

  護國大將軍一輩子忠烈無雙,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當著別人的面痛哭流涕,再加上那個四大天柱、六大寶棟之爭,就連皇帝陛下也聽說過,他心中下意識的就相信了,對宗玉蒼的觀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就算是你真的十分渴望那個位子,就不能等一等?洪老爺子還在呢,你這麼急切,讓朝中那些老功臣們怎麼想?

  “陛下,老臣實在委屈啊!連一個小輩,都敢來欺辱老臣了……”

  洪勝日嚎啕大哭,越哭越傷心,皇帝陛下微微一嘆:“洪愛卿安心,朕向你保證,這種事情絶對不會再發生了。另外,你的三個孫兒,真也可以保證,就算老將軍百年之後,他們也一定是我大夏的勛貴!”

  就在這個時候,戴公公從外面急匆匆的來了:“陛下,宗玉蒼求見。”

  武宗正在氣頭上,叱喝一聲:“不見!讓他滾回去!”

  “是。”

  洪勝日轟然拜倒:“皇恩浩蕩!”

  武宗看著洪勝日也有些愧疚,再次將他扶起來:“洪愛卿,這些年是朕忽視了,朕對你們這些老臣子,有愧啊。”

  洪勝日混身一震,慌忙叩首:“老臣惶恐,老臣罪該萬死!”

  皇帝擺了擺手:“洪愛卿放心,這件事情,朕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戴公公很快又回來了:“陛下,宗玉蒼不肯走,在宮門外長跪不起,聲稱有冤情稟告。”皇帝怒形於色正要發作,後面又一個小太監進來,跪下道:“陛下,宗玉蒼忽然急匆匆的走了。”

  武宗皇帝都被卡在了那裡,好一會兒才陰沉著把怒而揮出的手臂放下來:“他這是耍著朕玩嗎?”

  陛下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

  洪勝日隨後在武宗皇帝一番安撫之下,悲悲切切的回去了。

  一路上老人家這種神情保持的非常好,幾乎讓所有路過的人都看到了,一到洪家,進了自己的書房,洪勝日臉上立刻綻放了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

  宗玉蒼,跟老子玩陰的,老子陰死你!

  ……

  而洪勝日走了沒多長時間,昨天事發經過,和剛才宗玉蒼為什麼飛快離去的原因都擺在了武宗皇帝的案頭。

  杜金城和宗欣月的爛事兒皇帝陛下才懶得操心,至於到底是自願苟且,還是裡面有什麼問題,皇帝更不關心。這種事情大夏每天都要發生無數起,要是皇帝每天還要細細評判一下,不用幾天就累死了。

  他重點要看的,是春暉樓發生的事情。

  看完之後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和洪勝日說的的確有一些小出入,不過宗欣月和杜金城聯手,欺辱洪烈的事情卻是事實。而杜金城顯然也有準備,要給洪勝日難堪,不然宗欣月怎麼會那麼巧出現在春暉樓第二層?

  “哼!”武宗冷哼一聲,外面戴公公稟告:“陛下,宗妃娘娘來了。”

  皇帝淡淡道:“朕沒空。”

  “是。”

  ……

  宗家這回事丟了大人了,杜金城也徹底身敗名裂。

  宗欣月的身材比杜金城還要魁梧高大,他跟這樣一個學生搞在一起,除了貪戀宗家的權勢之外,還能有什麼解釋?

  洪禹發現自己手下的洪溪還是有些辦事能力的,於是立刻讓他在武都城中散佈不利於宗家和杜金城的傳言,很快這一樁桃色新聞,從頭到尾都被傳得有鼻子有眼。

  至於這編造故事的始作俑者……洪禹上一世被這種情節的破爛電視劇毒的百毒不侵了,由他操刀,那真是艷情、懸疑、武打、苦戀各種流行元素集於一身,想不紅都不行啊!

  洪禹還在擔心洪老爺子一怒發威,用武烈精營教訓了宗玉蒼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他萬萬沒想到洪勝日七十多歲的人了,居然如此沒有節操的跑去皇帝陛下那裡哭鼻子,還哭得稀里嘩啦,用一般女人才用的眼淚攻勢,成功擊垮了皇帝陛下的情感和理性防線!

  區區宗玉蒼,就這麼被秒殺。

  ……

  第二天一大清早,洪禹去吃早飯的時候,正好遇上大哥洪烈。洪烈神清氣爽,整個人是一種通透了的感覺。

  洪禹鼻子聞了聞:“大嫂回來了?”

  大哥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洪烈哈哈一笑,看看周圍沒人,一拍胸脯:“為兄我昨夜,終於重振夫綱……”想了想,這事情似乎也不太好跟兄弟說,只好就此打住,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洪禹笑道:“提升到八品身罡後期竟然還有如此好處?”

  洪烈終究是憋不住,脫口而出道:“你不知道啊,大哥我以前是八品身罡初期,你嫂子已經是八品身罡中期了,以前我打不過她,總是她在上面,現在你哥我終於翻身做主人了……”

  洪禹心無慼慼焉:“我覺得在下面挺好啊……”

  “你怎麼能有這種夫綱不振的想法?不行不行,大哥跟你好好說道一下,一定要把這一點糾正過來。”

  兄弟倆沒羞沒臊的一邊議論一邊去餐廳。洪禹其實心裡挺高興,大哥境界提升上去,以前一直看不起大哥的大嫂就立刻主動回來,晚上還夫妻纏綿了一下。

  他甚至能夠想像得到,以前大哥只怕上床都要經過大嫂允許——誰讓人家境界高呢,打又打不過。

  琴瑟和諧,絶對是一樁好事。

  家族餐廳內,洪老爺子已經來了,他端坐主位,不苟言笑。跟昨天在皇帝陛下面前無恥得哭成淚人絶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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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十章 告御狀(下)

  “爺爺。”

  兄弟兩人見禮,然後分別坐下,小妹早就來了,目光之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彩瞅著大哥。

  洪禹一聲嘆息:天才就是好。要不自己也混個天才噹噹?

  這個想法很快被他打消了,天才有什麼好?太累了。還是擁有自主交配權的紈褲種馬這個身份比較有前途。

  “嘭!”洪勝日毫無徵兆的重重一拍桌子,對這兩個孫子怒罵:“胡鬧!”

  兩人慌忙跪了下去:“爺爺息怒。”

  “在春暉樓也就罷了,那個讓你們壞了人家宗欣月的名聲?做人留一線,人家一個女孩子,這輩子算是毀了!”

  洪禹一撇嘴,毒舌無雙:“她這輩子早毀了,我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混帳東西你說什麼?你還有理了?”

  洪禹微微一嘆,站起來不卑不亢道:“爺爺,您覺得這樣過分?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要不是大哥臨時突破,那會是一個什麼結局?杜金城不會放過我們,他會狠狠地把您的名譽踩進爛泥裡,用來提升他自己的聲望。

  宗欣月更不會放過我們,她出現在春暉樓,就是為了助紂為虐!她不但想要打擊洪家,而且以後大哥在醴陵書院更加寸步難行,甚至被徹底趕出書院都不一定!

  爺爺您覺得咱們洪家要是垮了,這些人會跟咱們做人留一線嗎?他們不會,他們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落井下石!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爺爺你身經百戰,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宗家覬覦咱們洪家的地位,一直想取而代之,這個矛盾,根本無法調和。咱們和宗家,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再說就算不為了我們自己,您覺得宗欣月和杜金城,會對徐詠他們做人留一線嗎?”

  洪勝日心裡那個氣啊,這個混帳小子,老夫只是想做做表面文章,罵你們一頓做個樣子算了,不然別人怎麼看我們?

  這小子倒好,死活不吃虧,居然跟老夫頂上了!

  而且偏偏這小子說的句句在理,老夫沒的反駁。

  昨天得意洋洋陰了宗玉蒼一把的洪勝日大將軍,今天面對孫兒卻是沒辦法了。他把一雙虎目瞪得真比老虎眼睛還大,狠狠一指門外:“你給我滾,不把藏書樓裡面所有的典籍抄十遍,一輩子都不准出門!”

  洪禹面色慘變,脫口而出:“爺爺不學好,怎麼跟杜金城一路貨色了!”

  洪勝日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個不孝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杜金城睡了自己最醜的學生,洪勝日有十足的理由認為這種類比是對自己的侮辱!尤其是在品味方面。

  洪禹不情不願的往外挪:“能先吃了飯不?”

  他現在身體被沙彌法相和太古魔像圖騰不斷強化,能量消耗越來越大,沒一頓都跟小牛一般能吃。

  “不行,餓著!”

  洪禹一撇嘴,還是老老實實出去了。

  洪勝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一根油條狠狠咬了一口:“這個小兔崽子,氣死我了!”

  ……

  洪禹在兵書府庫外面見到了洪申,洪申一臉苦笑:“少爺,我可是被你連累的不輕啊……”洪禹眨眨眼睛:“申叔,被爺爺看穿了?”

  “大帥是什麼人物?我們那點小伎倆,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那他怎麼罰你的?”

  洪申哭笑不得道:“你把這三座藏書樓內的典籍抄十遍之後,我照著你的版本抄一遍。否則,我也不能出去。”

  洪禹啞口無言:老爺子這是一根繩子拴兩個螞蚱,把自己和洪申綁在一起,自己弄不完,洪申也就弄不完,洪申以後肯定日夜督促自己抄寫!

  他搖頭,大不敬的嘀咕了一句:“這老傢伙。”

  不管洪禹剛才有沒有跟爺爺頂嘴,爺爺早就定好了這個懲罰,提前都跟洪申說了。所以洪禹覺得自己剛才痛快噴了老爺子一頓,賺了!

  洪府外的武都風起雲湧,洪勝日把洪禹困在洪府內實際上是一種保護,只是洪老爺子對於這種矯情的話永遠也說不出口,只能用粗暴的手段來掩蓋。

  宗家當然不會束手待斃,宗家背後的人也在呼風喚雨;洪府前後門,乃至周圍院牆外面,每天都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守候,洪禹這個時候要是出去,說不定有什麼手段等著他呢。

  每當這個時候,洪勝日就像是一座大山,為整個洪家擋住一切狂風暴雨和電閃雷鳴。

  洪禹則在這段時間內,安心在藏書樓內惡補武學基礎。

  他之前進了第一座藏書樓,當時“一目瞭然”的技能順利發動,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把第一座藏書樓內的全部典籍看完,因而實力大增。

  到了第二座藏書樓,他依舊在心中許願,這一次耗時頗長,一目瞭然的技能才發動出來,然後依靠著這個技能,靜下心來細細研讀。

  洪家三座藏書樓,第一座之中的典籍最是淺顯易懂,大約是於九品湧泉道七品魂星階段應該掌握的基礎知識。

  而第二座藏書樓,則是六品真淬到四品通法之間所需要掌握的知識,到了最後一座,就是三品顯聖到一品合真應該掌握的了。

  六品真淬到四品通法之間的基礎知識,就比第一座裡面要深奧的多。就算是有一目瞭然技能相助,洪禹想要看完這一萬冊典籍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洪禹第一天,只看了大約六分之一,不過這六分之一卻讓他收穫巨大,接下來幾天,他每天早上和爺爺、哥哥、小妹吃了早飯,就去藏書樓攻讀。

  好在沙彌法相很給力,“一目瞭然”技能總能發動,讓他事半功倍。

  倒是這幾天,洪烈的狀態越來越好,每天早上都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恨不得每個人都知道,他在昨晚的制高權爭奪大戰之中連續獲得了勝利。

  大嫂雷媛媛和大哥洪烈正好都是那種“人不如其名”的類型,洪烈溫和惇厚,雷媛媛卻絶不會“賢淑謙恭”,反而是雷火脾性,沒有杜家娘子五成的虎性,也有三成。

  以前這一對兒,是整個洪家一個最不安定的因素,但是現在,似乎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大哥最近好像也沒怎麼想宋悠然了。

  一連六天,洪禹將第二座藏書樓之中的典籍全部研讀完畢,實際上整個研讀的過程,也是洪禹修行的過程。

  沙彌法相落座於他的膻中穴,每次誦經,佛音裊裊,淡金色的光霧都會從沙彌法相的口中行遍他的全身,不快不慢。

  而同時,太古魔像圖騰的暗金武氣,也會在他的左臂經脈之中運行。

  如果用清源大陸的九品標準來衡量,九品湧泉,乃是在體內“鑿開”一個穴道,使得武氣如泉湧而出。那麼洪禹現在無疑已經達到了九品湧泉的境界。

  但是洪禹已經有了兩個“泉眼”。沙彌法相的膻中穴和太古魔像圖騰的天泉穴都在湧出武氣,算起來他至少也是九品湧泉中期。

  他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也才十一天的時間,竟然從一個不入品的廢柴,直接進入了九品湧泉中期,縱觀整個清源大陸,也沒有這麼快的速度!

  六天的修行,洪禹根基更加紮實。但是這些典籍也讓他隱約明白,武道修煉到了極致,就好像“一根槓桿撬動地球”的意味,身體就是那個槓桿的支點。

  洪禹現在吃虧在於,本主兒以前太不愛惜身子,他現在境界雖然上去了,但是身體素質還是不行,接下來,要好好錘煉一下這具身體。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出藏書樓,剛出門就看見洪溪在一邊賊眉鼠眼的等著,有點急不可耐。

  洪禹照舊跟洪寅說了一聲,洪寅進去查看一番,確認沒有問題,洪禹才拱手告辭離開。洪溪自然跟在後面。

  沒走多遠,洪溪就忍不住湊上來,眉飛色舞的邀功:“少爺,小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你之前交代的那件事情查清楚了:那一天宗欣月身上為什麼會帶那麼多錢,宗家暴跳如雷,恐怕也跟丟了這一百三十萬兩銀子大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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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7: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章 烈馬(上)

  洪禹覺得不給敵人留下一針一線是個好作風,所以上一次抓了杜金城和宗欣月,毫不客氣的把兩人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空。

  杜金城也就罷了,宗欣月身上居然帶著一百三十萬兩銀票!

  洪禹當時就懷疑這胖妞帶著這麼多錢幹什麼,暗中讓洪溪去查,今天終於有了回音。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洪溪邀功加雞賊道:“小人這次可是是除了渾身解數,為了查到這個消息,小的還自己花了二十兩銀子請宗府的一個管事喝了花酒呢。”

  洪禹笑罵一句:“沒出息的東西,少爺我補給你四十兩。”

  洪溪大喜:“多謝少爺。”

  “行了吧,到底打聽到了什麼消息快說。”

  “是,少爺,您聽說過雲氏匠作嗎?”

  洪禹這具身體的本主,以前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要問他掌故之類的事情,脫開這四方面,那就是一個空白,洪禹有些老羞成怒,一腳踹過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痛快點!”

  “是是,小人立刻放,絶不在賣關子了。”洪溪笑嘻嘻的:“雲氏匠作乃是武都城內一家剛剛崛起的兵器作坊,專營高端兵器和鎧甲,也製作一些特殊的鐵器,甚至還能夠承接一些陣法篆刻的生意。

  武都城內最著名的兵器作坊當然是有皇家背景的大夏神工坊,下來就是武都三大兵器坊,東問、凌天、鳳舞,除此之外,武都大大小小還有十幾座兵器作坊,這些兵器作坊在武都城內,少說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而云氏匠作剛剛進入武都三年,就強勢崛起,如今已經是整個武都僅次於大夏神工坊和三大兵器坊的第五大兵器作坊了。

  而且據說最多再過五年,雲氏匠作就有可能把三大兵器坊變成四大。”

  洪禹一直安靜的聽著,洪溪介紹完了雲氏匠作之後,終於說到了正題:“這一次宗欣月隨身攜帶這麼多的銀票,就是為了收購雲氏匠作。”

  洪禹不解問道:“雲氏匠作正在上升期,為什麼要賣掉?而且雲氏匠作按照你說的水準,應該不止一百三十萬兩銀子吧?”

  他沒有去問宗家為什麼想要買雲氏匠作:宗家一門心思想要取代洪家,而洪家的根基在軍方。只要宗家成功,就算不能取代洪家在軍中的地位,至少攫取一些軍中利益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宗家掌握著雲氏匠作,自己鍛造兵器鎧甲賣給軍隊,這其中的利潤大得驚人!

  上一世洪禹就知道這世界上最賺錢的兩種生意,一個毒品另一個就是軍火。

  來帶這個世界,軍隊的裝備一樣能賺來金山銀海。

  “雲氏匠作的根基不在武都,雲氏起家於西南的廣陽城,實實在在的匠人世家,家中連續出了好幾位等級頗高的器師,這才發達了起來。三年前他們從光陽進軍武都,要小的說,本身這就是一部錯棋。”

  洪禹來了興趣:“哦?為什麼?”

  “雲家官方背景不足。結果這個弱點很快就暴露了,現在雲家在廣陽的大本營出了事情,據說急需貴人相處才能擺平。宗家同意出手,但是他們想要雲氏匠作,所以雲家只能一百三十萬兩買給宗家。”

  洪禹又有些不明白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交給一個在宗家無足輕重的胖妞去做?”

  洪溪道:“少爺您是不知道,宗欣月在宗家可不是無足輕重,她有個好母親,更有個好哥哥。

  宗欣月她娘乃是咱們大夏北方第一富商肖家的小姐,肖家靠著在大夏和狄戎之間販賣戰馬、絲綢的生意,富得流油!宗家當年肯娶這個媳婦,就是看中了肖家的銀子。

  而宗欣月的哥哥宗楚良乃是宗家第一天才,才二十歲,已經是八品身罡後期了,據說隨時可能突破到七品魂星的境界。”

  洪禹一撇嘴:“大哥才十八歲就是八品身罡後期了,還不如我大哥呢,也好意思自稱天才?”

  洪溪立刻盡到狗腿子的職責,抓住一切機會拍馬屁:“瞧少爺您說的,您跟大公子那都是天縱奇才,宗家這些人跟您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洪禹笑罵一句:“行了,接著說。”

  “宗欣月總覺得自己不比男兒差,而宗楚良也一直很疼愛妹妹,他們老娘就更不用說了。這一次想要收購雲氏匠作,可是宗家急切之間拿不出那麼多錢,這一拜三十萬兩銀子,是宗欣月她老娘的私房錢,她拿出這筆錢的條件就是,雲氏匠作收購之後,交給宗欣月搭理。所以才由宗欣月去跟雲氏匠作交涉。”

  洪禹笑了:“也就是說,那一天宗欣月本來是要去雲氏匠作,她以為事情很快就會結束,就把錢戴在身上,等看完了我們洪家的笑話,她就去雲氏匠作繼續談生意了。”

  “對啊,沒想到少爺您吉星高照,和該走運,這筆不義之財就落到您手中了。”

  洪禹摸著下巴想了想:“去跟雲氏匠作聯繫一下,宗家能給出的條件,我們洪家一樣可以。”

  洪溪一愣:“少爺,您想買雲氏匠作?”

  洪禹點點頭:“你別問那麼多,找吩咐辦事就是。”

  “是,小的這就去。”

  洪禹想要雲氏匠作和宗家的目的不同,他不是為了中飽私囊。

  洪家的根基在於軍方,武烈精營的戰鬥力越強,洪家的實力也就越強。而除了訓練和實戰之外,利兵堅愷同樣是增加戰鬥力的極佳途徑。

  如果將一座兵器作坊掌握在手中,研製出新式的兵器,對於洪家幫助極大。

  只是現在不能出門,如果需要自己親自出面商談的時候可就有些難辦了。洪禹有些頭疼的敲著額頭往自己的小樓走去,申叔的聲音就像幽靈一樣從身後響起:“少爺這個想法很好。”

  洪禹一翻白眼:“申叔拜託你每次不要biu一下就出來好不好?很嚇人的。”

  洪申背著雙手,衣袖飄然,面帶微笑的和他並肩而行:“少爺你現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將軍很早之前就想控制一家兵器行,可惜一直沒能如願,不管是大夏神工坊還是三大,背後的實力都很強大,想要吞併幾乎不可能。

  剩下那些小的,咱們又看不上,這事情就拖下來了。這雲氏匠作我聽說過,專走高端路線,尤其是他們還能夠少量生產玄兵,目前來看再合適不過。”

  洪禹也有些意外:“他們還能生產玄兵?”

  洪申卻有些失望道:“不過我想那些能夠生產玄兵的器師,都是雲氏自己的人,他們要是把雲氏匠作賣給咱們,恐怕就會把這些人全都帶回廣陽去,留下的武都匠人雖然可以繼續運轉雲氏匠作,但是玄兵是不用指望了。”

  洪禹苦笑一下:“現在算計這些都太早了,還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呢。”

  洪申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少爺想不想去虎山大營?”

  洪禹一陣疑惑,看了看申叔,後者很不負責任的露出一個讓人看不出含義的笑容。

  ……

  “你要隨軍訓練?”洪勝日一瞪眼真的好似一頭下山猛虎,看的洪禹明明心裡沒鬼也有些發毛。

  “是,爺爺,我想鍛鍊一下。”

  洪勝日看了一眼一旁的洪申:“你該不會是想要出門,所以找了這麼一個藉口吧?我警告你,秀山秋會馬上就要到了,你給我老實忍過這兩個多月,再惹出什麼事情來,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爺爺要是不信,可以讓申叔看著我。”

  “他?”洪勝日哼了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次是怎麼出去的。”說著,狠狠瞪了洪申一眼,老部下老臉一紅,不敢吭聲。

  “老夫軍令如山,你到了軍營,就算是洪申想幫你你也出去不去了。你可想好了,真要去隨軍訓練?”

  “真的。”洪禹很堅定。

  最近這幾天,洪溪也悄悄告訴他,他在武都城內的那些狐朋狗友已經來了好幾趟了,每一次都因為洪老爺子嚴令之下,沒人敢給他們通報。

  洪禹回憶了一下,心中就有些警惕。這些人不是簡單地狗肉朋友。本主以前做的那些混帳事情,絶大部分都是這些狐朋狗友慫恿的。甚至有好幾件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那些人顯然是有目的的!

  洪禹暫時不願意和他們接觸,正好又要修煉,索性躲到城外大營去算了。

  “那好,你拿我令符,現在就動身去虎山大營吧。沒有我的許可,不准出大營一步!”洪勝日隨手扔出一支令箭,洪禹一把捉住。

  虎山位於武都正北方,和武都東南方的秀山不同,秀山真是山清水秀,山峰不高,適合遊玩賞景。

  虎山則高大巍峨,氣勢雄渾。山中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深處更有強大的荒獸出沒,因而一般沒有人會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玩耍。

  號稱大夏第一精鋭的“武烈精營”就把大營設在虎山腳下。

  這裡有一條怒水的支流虎飲溪緩緩流過,在虎飲溪和虎山之間,是大片的平原,正適合大軍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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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8: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章 烈馬(下)

  洪禹被洪申“押送”著從洪勝日的書房出來,回到自己的小院收拾了一下。小菱聽說惡魔少爺要去軍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弄得洪禹好生心傷。

  反倒是洪溪,最近越發有“紈褲腳下走狗”的覺悟了,不但忠心耿耿,而且一聽說洪禹要去軍營,死活非要跟著。

  如果要帶上小菱那當然很不方便,帶上洪溪當然沒有問題。

  得到了許可,洪溪興奮地竄了出去,自己收拾行李去了。

  三人一起出發,出了洪府大門,正好看見一架馬車在外面等候著。大哥洪烈和大嫂雷媛媛一起,從府中走出來。

  “老二?你這是去哪?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洪禹如實說了,洪烈點點頭:“去大營裡鍛鍊一下也好。”

  洪禹看向大嫂:“你們這是?”

  雷媛媛也是個美人胚子,肌膚白如凝脂,鴨蛋臉型,柳眉杏目,只是鼻子略尖,唇線細薄,顯得有些苛刻。

  被洪禹一問,雷媛媛有點不好意思,洪烈嘿嘿一笑:“今日大哥陪你嫂子去秀山遊玩,可能晚上就不回來了,哈哈!”

  洪禹頓時明白了,大哥好重的口味,居然夫妻野戰!

  他笑嘻嘻的一拱手:“那祝你們盡興,祝大哥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雷媛媛羞的耳根子都紅了,啐道:“你們兄弟沒個正形!”

  她一跺腳,自己先上車了,洪烈跟進追上去:“急什麼等等我,老二我先走了。”

  洪烈在車下襬手,車伕一抖繮繩,馬車緩緩而去。

  洪禹面帶笑意,原本心中對於雷媛媛的一點芥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包辦婚姻的確不好,可是上一世的歷史上,那麼多年的包辦婚姻,不也有無數幸福的家庭?

  只要大哥大嫂幸福就行。

  況且,想到宋悠然,大夏四大天柱洪家和宋家聯姻——怎麼可能?要真是那樣,武宗皇帝只怕寢食難安啊!

  “少爺,咱們也走吧。”洪申打斷了洪禹的思索,三人準備出發。

  一旁的僕人牽過來三匹馬,三人一起上馬。

  洪禹的騎術當然不怎麼樣,不過畢竟出身將門世家,騎馬趕路問題不大,何況家中挑選的代步馬匹性子溫順。

  可是沒想到今天洪禹剛剛靠近那匹馬,那馬頓時鼻孔噴出兩股粗氣,馬眼血紅,狠狠一飛後蹄,差點就把洪禹給踹飛了出去!

  要不是洪禹現在修行了《密研經》和《北荒真經》,身手大大勝過以前,這一下絶對是躲不開的。

  牽馬過來的下人嚇了一跳,再一看那匹馬,一下子哭喪了臉,一邊罵一邊趕緊上前:“這是哪個殺千刀的把小姐剛買回來的烈馬放在了駑馬槽子裡?幸虧少爺沒出事,不然小的就算是死了也心中愧疚啊……”

  那匹烈馬卻不給他面子,看他靠近,一聲嘶吼猛人立而起,前蹄重重的踏了下來,聲勢驚人。那下人只是個普通人,登時嚇得渾身一軟,慌忙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著兩隻碗口大的馬蹄轟然而下,就要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一瞬間腦海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拽著他的後領往後一拖。

  “咚咚”兩聲悶響,馬蹄重重的落在了他面前的青石板地面上,一寸厚的青石板頓時粉碎!那下人魂飛魄散,這要是落在自己頭上,自己的腦袋就成了一個爛西瓜了吧?

  他一回頭,抓著他的人是洪禹,他骨碌一翻身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多謝少爺救命之恩……”

  洪禹盯著那匹烈馬,這匹馬並不比另外兩匹高太多,但是無論是骨骼還是肌肉,都要寬厚不少。

  它顯然是被洪禹激怒了,鼻孔之中不斷噴著熱氣,一低頭超洪禹飛快的撞了過來。

  這馬兒也認準了洪禹,它被人捉住也很久了,運來運去,終於到了武都,野性也被消磨掉了不少,所以如果只是牽著它走,它也一樣惱火卻不會真的發作。可是洪禹一上來就要騎在它背上,烈馬終於爆發了。

  “少爺閃開!”洪申一聲叱喝已經從一旁衝了過來,速度奇快無比。

  可是洪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天泉穴之中,很久沒有喝到美酒,所以最近有些暴躁的太古魔像圖騰仰天一聲咆哮!

  狂暴衝來的烈馬忽然渾身一軟,兩隻血紅的眼睛之中流露出莫名的驚恐,轟然一聲癱在了地上。

  它衝刺的速度極快,身體軟癱在地上,慣性還朝前滑了一段,差點撞在洪禹身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耷拉著碩大的馬頭,身體微微顫抖,兩顆眼睛裡全是哀求之色。

  洪申衝到一半就看見那匹烈馬忽然“馬失前蹄”,栽倒在了洪禹面前,心裡面有點奇怪:禹少爺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但是後來在看看,就有點不對勁了。

  那烈馬渾身顫抖,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可是少爺什麼也沒做啊?我也還沒衝到跟前,甚至三品顯聖的氣息也沒來得及放出……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在洪禹身上的奇怪事情真是太多了,洪申有點見怪不怪了,只是深深的看了洪禹一眼,越發覺得禹少爺深不可測!

  洪禹天泉穴內,太古魔像圖騰不依不饒,大約是因為這麼一匹小小的馬兒,就敢當著自己的面囂張讓它分外不爽,再加上魔像大大最近沒有美酒故而焦躁,借題發揮一下,它咆哮連連,嚇得外面那匹烈馬骨頭都軟了,洪禹本來也想讓這批不知天高地厚的烈馬吃點苦頭,但是沒想到這傢伙剛才牛逼哄哄要逆天,現在去抖如篩糠,在這麼下去只怕要大小便失禁那就臭不可聞了。

  洪禹用自己的意念安撫了一下太古魔像圖騰。

  “吼吼!”

  又是兩聲怒吼,魔像大大不買他的賬!

  那匹烈馬又是一個哆嗦,連腦袋都摔在了地上。洪禹哭笑不得,太古魔像圖騰居然要訛詐自己?

  他無奈,只好在心裡說:“好好好,晚上咱們就喝酒。”

  太古魔像圖騰這才熄了怒火,把巨大的像鼻放了下來不再亂吼。

  烈馬明顯鬆了一口氣,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又討好的用腦袋拱了拱洪禹,示意他上來。

  洪禹當然不會客氣,翻身上馬,在烈馬很識趣的放低了自己後背的配合下,他的這一連串動作還算瀟灑。

  那牽馬來的下人已經傻了,這匹馬是昨天下午小姐剛剛買回來的,性情暴烈無比,小姐自從上一匹狄戎龍駒以烤肉杯具謝幕之後,反倒是對戰馬越發痴狂了,三天兩頭弄回來一匹戰馬,但是總覺得不如之前那一匹狄戎龍駒,沒幾天就會賣掉。

  這麼幾年折騰下來,洪怡蘭的相馬和馴馬之術,倒是在整個武都年輕一輩之中出類拔萃了。

  昨天下午洪怡蘭弄到了這匹烈馬,興奮不已,說這匹馬是這麼幾年唯一能和那匹狄戎龍駒相提並論的好馬。

  無奈這匹馬性子烈,以洪怡蘭的馴馬之術,昨天折騰了一下午,也沒能讓這匹馬馴服,本來打算今天繼續,沒成想昨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匹馬從戰馬槽混到了駑馬槽,養馬的下人睡得迷迷糊糊,稀里糊塗的給牽出來了。

  洪怡蘭的馴馬之術都奈何不得的這匹烈馬,居然被府裡最沒用的二少爺給馴服了,而且看上去非常順從!

  下人有點反應不過來:沒理由啊,怎麼會這樣?

  洪禹飛身上馬,三人一路往武都北門行去,暗中監視洪家的那些眼線,已經飛快的把消息傳了出去。

  到了路口,洪禹一拍那馬的左邊脖子,它非常機靈的往左邊拐去,洪禹大樂:“這畜生真聽話!”

  後面還愣在門口的下人哭笑不得:聽話?這畜生聽話?昨天下午可是連蹦帶跳把小姐接連摔下去十七八次……

  就在洪禹跨著高頭大馬,紈褲氣十足的往虎山大營趕去的時候,洪府馬廄內,洪怡蘭手持馬鞭,看著空蕩蕩的戰馬槽,猛甩鞭一聲怒吼:“我的寶馬呢!”

  養馬的小廝並不知道,這匹馬可是洪怡蘭攢了半年的銀子,下了血本從馬販子手中弄來的。雖然是出自大夏東北草原,不如狄戎的龍駒高大,但是這匹馬乃是那一片草原野馬群的馬王!

  價格一點也不比狄戎龍駒便宜……

  還是很開心的洪禹並不知道,他又一次搶了小妹洪怡蘭的戰馬,這個仇結大了。

  ……

  一名心腹匆匆趕來,在宗楚良耳邊低語幾句。正臨窗喝茶的宗楚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縮頭烏龜終於敢出來了嗎?哼!”

  雨前樓是宗楚良專門選定的地方,是洪府從勛貴區出去的必經之地,他這一陣子沒事兒就在這裡坐著,守株待兔!

  他等的當然是洪禹。

  宗楚良對於洪禹可謂恨之入骨,他非常肯定妹妹是被洪禹陷害的,不僅妹妹的名譽毀了,還損失了一百三十萬兩銀子,爺爺宗玉蒼又被洪勝日在皇帝面前告了黑狀,最近宗家處處被皇帝打壓,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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