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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晴]准老公就住隔壁?【豪門蹺家計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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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1:49:57
  第九章

  「你來做什麼?」

  路晴莎剛到新裝潢好的辦公室上班的第一天,正打算在會客室中迎接第一個預約前來的訪客,但沒想到門一開,坐在那小沙發上的,竟然不是名單上的平太太,而是古諭颺?

  頓時,這幾天在她眼中看起來都是灰白色的世界,瞬間染上了一抹憤怒的火紅。

  「我是預約前來找你的。」

  他起身面對她,一臉微笑,俊美得可恨!

  「我的第一位預約客戶是平太太,不是你。茉莉。」她轉頭喚著助理,只感覺到全身都好像被火燒了起來,腎上腺素在她的血液中激流狂奔,她只想拿刀劈死這傢伙,「叫大樓警衛過來。」

  「這棟大樓是我的。」

  「是你的你也沒權利站在我辦公室裡……你說什麼?」她愣了下。

  「這棟大樓是古氏基金會,提供給你們作為辦事處的,而你身為一個我們古氏基金會所贊助的律師,竟然還寫這種東西出來?」

  他掏出那份不久前從邱馨手中拿到的合約,開始演戲。

  會依照這樣的合約娶老婆的男人,不是白癡就是被人拿著刀架在脖子上的人質,才有可能會簽下這種合約。

  顯然,路晴莎的目的是要他根本不敢娶邱馨。

  她真的是很在意他,還很恨他,想整死他。而這也代表著,她根本不希望他娶任何女人……還好,她沒打算把他拱手讓人。

  他豁然覺得心胸開朗,宛如放下一顆大石。於是他開始觀察起她。

  她看起來比之前在宴會上看到的憔悴許多,黑眼圈濃得連妝都蓋不過去,而且剛進門,沒看到他時,她雙眼無神,彷彿走路在飄的樣子,真的是令人感到心疼。

  天殺的!他設這個陷阱,是要她回到他身邊,可不是要累死她的。

  「我只是在盡律師的本分而已,邱馨小姐說她很滿意。」

  「她滿意?但她的丈夫我……」說到這,他看到她臉色一白,「可不會滿意。」

  路晴莎冷冷的扯起嘴角,雙手環胸的瞪著他,「你不滿意不關我的事,我的客戶是邱馨,不是你。」     

  「但你這是故意害我們結不成婚。」

  她揉揉眉間。天!她好累,累的快死掉了,誰來把她叫醒,讓她脫離這場惡夢?她不想看到他,不想心碎,不想感覺到那不爭氣的淚水再度的盈滿眼眶,行不行?

  老天,叫古諭颺饒了她吧!

  她走到窗旁,看著窗外,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才說:「你可以叫你的律師更改條約,叫他跟我談,你不用親自來找我談判。」

  「你不想看到我?」

  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她甚至能在空氣中感覺到他的接近。

  「沒錯!」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晴莎,你也不想讓我娶邱馨,為什麼?」

  這次,她選擇不說話,只是用雙手把自己環抱的更緊。

  這男人背叛了她,拋棄了她,遠離了她……都還不夠,現在已經要娶別人了,還打算回來再讓她的心碎成灰末嗎?

  「晴莎……」一隻溫暖的大手,緩緩的攀上她的肩頭,逼她回身面對他。

  他捧起她的臉,一雙黑眸定定的鎖住她水光滿盈的眼,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有專注,專注到不能再專注的凝著她。

  「這合約等於是殺了一個男人所有的自由跟尊嚴,剝奪了他所有的權利,你想殺我……又是為了什麼?」

  路晴莎望著那雙深邃明亮的俊眸,他的眼宛如一張網,深深的捆縛住她靈魂的網,而她……真的不想逃脫,就算她根本不可能在裡面……

  「不要……不要問我為什麼……」她的心早已徹底的絕望,他越是這樣看她,只會讓她越心痛。

  她的小手攀上他擱在她臉上的溫暖大手,想移開他,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她神情惶然的像個在海上尋找浮木的漂流者,「我……我還有工作要做,還有人需要我幫助……所以……請你放過我……請你回……唔?」

  水亮的黑瞳先是愕然一睜,接著,又心痛的閉上,這一閉,蓄在她眸底的水光,頓時被壓成了斷線的柔珠,一粒粒的滾落她的臉頰,直燙到了他的手上,燙進了他的心底。

  他要吻她,但不該在現在,時機根本不對,他沒打算這麼快吻她的,應該稍等一下的。

  但是……她眼底的淚叫他心擰,叫他心疼,叫他忍不住只想好好的擁她入懷,幫她吻去所有的痛苦,讓他一輩子護衛著她……

  他一次又一次的吻著她,他流連在她的臉龐上,吻去那一滴滴令他心痛的淚水,他流連在她的唇舌中,吸取著他一輩子也不想放開的甜美跟苦澀……

  路晴莎本能的把心中所有的痛,跟對他的思念與情傷,都反應在這個吻上。

  這個吻,好長……好長……

  長到路晴莎忘記了自己正在辦公室裡,也長到了路晴莎忘記了下一個來訪的客戶。

  直到那有點低沉的尖叫怒罵聲,跟著一陣閃光同時傳來。

  「路晴莎!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竟然當第三者,搶我的未婚夫……」

  路晴莎愕然的睜開雙眼,她沒看到古諭颺眼底那一抹不安,只顧著推開他高大而溫暖的身軀,看向被打開的接待室門口。

  「邱馨……邱小姐……」

  她錯愕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助理跟邱馨,慌得不知所措。

  「我的老天!」

  連這陣子和路晴莎相處不錯的助理茉莉也都嚇到了,她震驚的看著剛剛才分開的兩人。

  而在茉莉的身後,跟著的則是全紐約裡,專門幫上流社會報導宣傳的報社記者。

  她……這下真的完蛋了。

  他們是專門幫忙大老婆對付有第三者的丈夫的機構啊……而她,現在變成了別人的第三者?

  不……

  路晴莎只感到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然後就陷入了某個溫暖的黑暗之中。

  她不要醒來,再也不要醒來面對這個惡夢了……



  「你們是怎麼搞的?竟然把好好的一個人搞成這樣?」

  「抱歉……是她自己太賣力……」

  「你們都是無能嗎?混蛋!尤其是你,茉莉,我要你幫她……」

  「她好像快醒了……」

  路晴莎渾渾噩噩的睜了下眼,又閉上眼,她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又好像沒有……這是夢吧!

  一個奇怪的夢境,夢裡,古諭颺在擔心她,在擁抱她,還為了她而去斥責其他的人……這一定是夢,只是個好夢而已。

  「晴莎!晴莎,是我……媽媽。」

  母親溫柔的嗓音,緩緩的滲入了她的夢境之中。

  優雅的長睫沾著水珠,輕輕的眨了下,又眨了下,才緩緩睜開,最先落入眼簾的,是她的母親何美桂。

  於是,她再也忍不住了,「媽……」

  路晴莎這個比別人都更努力更堅強的女強人律師,此刻終於像個孩子般的爆哭出來,她深深的抱住了母親,躲進了母親的懷中。

  「乖孩子……沒事!沒事的……」何美桂抱著她,擁著她,像安慰著一個嬰兒似的拍著她,同時又用責備的眼神,瞪向在病房外的那個俊美男子。

  站在窗外的古諭颺,神情中有隱約的歉疚,但更多的……是他自己也沒察覺的心憐與愛意。

  何美桂深深的歎了口氣,白癡女兒愛上了一個白癡男人,好好的一段感情,真的要談的這麼辛苦嗎?

  當初她跟古諭颺說的手段,是說鮮花跟禮物,或是關懷的電話,怎知……這男人竟然費了這麼大的勁去佈置陷阱,就只為了得到她的女兒?

  唉!有沒有搞錯啊?在知道這個古諭颺全盤的計劃後,她都不知道是該罵這男人的蠢,還是讚美他那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癡心了。

  「媽……我完蛋了,怎麼辦?我完蛋了啦……」

  路晴莎埋在母親的懷裡,哭了又哭,哭了又哭……邊哭邊冷靜了下來,想起了現在糟糕透頂的處境。

  一個當過第三者的離婚律師,她不能有這名聲啊!

  知道古諭颺要結婚時,她還可以用工作來逼自己轉移注意力,告訴自己還有夢想要努力去實踐。

  但現在,這個工作卻眼看要毀了……

  「我變成了第三者,這比當年的週刊事件還慘……我該怎麼辦?媽,我是深晴的律師耶,我怎麼能變成別人的第三者呢?我的未來毀了,全都毀了啦!我再也不能幫助別人了……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嗚……沒有古諭颺已經夠慘了,現在連她的夢想都沒了,她死定了……人生這輩子還沒這麼徹底的絕望過。

  「孩子,」何美桂深深的歎了口氣,她不是很想幫古諭颺那個笨蛋,但是古諭颺卻又是真的愛路晴莎。

  她看得出來,雖然他從沒有承認過……

  唉!還是開口幫幫他吧!順利的話,也許……女兒就能得到幸福。

  「有個人想好好的跟你談談,他有方法能解決你的困境,我要答應嗎?」

  「嗚……誰?幫我解決困境?」

  「對,你答應媽媽。」何美桂捧起女兒淚濕的臉龐說,「你要聽你心裡最深處的渴望在說什麼,而不要只是去想維護自尊,或是被情緒遮蔽住理智,好嗎?」

  「媽……你在說什麼?」路晴莎困惑的看著母親。

  何美桂微笑,愛憐的把女兒的髮絲往耳後順了下,「你會懂,女兒。」接著她起身,轉向病房門外,「進來吧!古先生。」

  路晴莎僵在當場。



  「你這始作俑者來這幹嘛?」

  當何美桂離開,把病房門關上後,她就扭開頭瞪著病房窗戶外面,拒絕看向那張英俊得叫人心碎的臉龐。

  濃眉揚起,這女人……淚水都沒幹,就這麼霸氣,「你希望我是來道歉的嗎?」

  「道歉要誠心誠意。」

  「聽勸也是。」

  「聽勸?你胡說什麼?」

  「剛才你母親說要你別被情緒遮蔽,不是嗎?」他走到床旁,一屁股坐下,結實的大腿隔著褲子布料跟薄薄的病房蓋被,瞬間把體熱傳到她冰涼的肌膚上。

  她一震,想栘開腿,卻又不想太小家子氣,「你在說什麼?我又沒被情緒遮蔽。」

  「你明明就還在生我的氣。」

  路晴莎瞪向他,過了半晌,她閉上眼,深呼吸,又深呼吸,然後才睜眼,「好了,我不生氣了。你來這到底要做什麼?」

  「幫你解決難題,那新聞我暫時壓下了。」

  「什麼新聞?」

  「我和你在辦公室親吻的新聞。」

  她臉色一變,忍不住提腳隔著被子踹他,「都是你害的,還敢說?」

  「我當然敢說,」他壓住她的腳,一時之間,兩人好像回到一年前,總是打情罵俏的那個情境,接下去,是他會壓住她,然後吻她,然後……

  「好了!」他驟然放開她,「反正我是要來幫你解決問題的,你別再這樣對我亂發脾氣了。」

  「我才沒對你亂髮……」她想起剛才自己踹人的舉動,臉一紅,「好吧!我道歉,你要怎麼幫我解決問題?」

  他望著她,深吸一口氣,這陷阱最大的步驟要來了,他不知道自己幹嘛為了把她留在身邊,而如此大費周章,甚至是……

  「結婚。」

  路晴莎臉色一白,雙眸又再度撇向窗外,「我知道你要結婚,但我看不出這怎麼能幫我解決問題。」

  「我要跟離婚律師結婚。」

  她望著窗外的背影震了一震,好久都沒有回應。

  古諭颺瞇起眼,緊張的雙手握拳。

  她為什麼沒有回應?為什麼沒有像以前那樣,開心的跳到他身上說好!

  天殺的,這真是他做過……不!簡直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了。

  到現在,他還是不懂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萬一……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是執意要離開,不肯嫁給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律師名聲,那他該怎麼辦?

  「你要……跟我結婚?」

  「沒錯!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你變成第三者。」

  「但邱馨她……」

  「她反正是那種用錢就能打發的女人。」

  但其實邱馨是男人,本名邱新,是百老匯的一個華裔演員。

  「既然她是那種女人,為什麼你一開始要娶她?你的眼睛……不!是腦神經接錯了嗎?」她再也忍不住的咆哮而出,瞪向古諭颺。

  「你是在為我不值嗎?」古諭颺凝著她,眼中有著暖暖笑意。

  「才不是!」她才否認,卻又心虛,「我是說,她的確是美的無話可說,無懈可擊沒錯,但是她根本配不上你,你要娶……不見得需要娶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可以去娶個更完美,更適合你的女人……不是嗎?」

  她難過的低下頭,沒用的淚水,又自己搶著冒了出來。

  「嘿!誰說你配不上我的?」一隻溫暖的指尖,輕輕的勾起她的下巴,深柔的俊眸,深深的望進她含淚的眸底。

  「白癡也看得出來我配不上你,你以為當初為什麼我要分手?」

  「不是因為我欺騙你嗎?」

  「那是一個原因沒錯,但真正的原因是……」她深吸一口氣,說出那連自己都不想承認,真正藏在心底深處的苦澀,「我只是一個法律系的窮學生,就算現在,我也只是個小小的、沒用的律師而已,而你,是美國大集團的總裁,許多上流名媛心目中的偶像……你走了以後,週刊寫的很好,麻雀就是麻雀,環境決定一切,再怎麼樣,麻雀也變不了鳳凰……所以你該走,該甩了我的,我配不上你,古諭颺。」

  她伸出手,撫摸著那在她眼中已經模糊的臉龐,「我很愛你……但我配不上你,永遠都不可能……我知道,古諭颺,你不用犧牲自己來娶我……」

  古諭颺緊抿著唇,閉上眼睛,感覺到她的冰冷小手,軟軟嫩嫩的滑過自己的臉頰。

  這一刻,他心中五味雜陳。

  她愛他?很好……

  這消息本來該令他感到喜悅,但現在他卻半點也感受不到。

  他只覺得有夠不爽,他想要暴吼,更想要把這宇宙無敵超級笨蛋白癡的混蛋小女人給吞吃入腹……

  她配不上他?配不上?這就是當初她要求要分手的理由嗎?真是……

  「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帶著泣音的柔嗓傳來,讓古諭颺又緩緩的睜開眼。

  他望著她,緩緩的牽起嘴角。「你……非嫁不可。」

  不嫁他就殺了她……

  就不知道,在她的小腦袋瓜裡,一個殺人犯配不配得上離婚律師?



  事情開始陷入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詭譎狀態中。

  路晴莎覺得自己宛如是落入了麻雀變鳳凰的那部電影中。

  他對她母親很好,對她當然是更好,宛如過去那個「於颺」回來了……

  但是,事情總是有點不對勁。

  是她這麻雀不習慣上流的生活嗎?不,他沒逼她花錢,只是告訴她,身為他正式對外宣佈的未婚妻,她有著一切的權利,可以使用他的任何財產。

  所以,他有空就親自坐車來接送她上下班,不然就是派車來接送她。

  每天早餐、中餐、晚餐,他如果不能親來,都會派人親自送到。

  每一晚,他都賴在她的小公寓裡,纏著她一起睡,要不是有好幾次看到他半夜爬起來開會,她不會知道他是多麼努力的在擠出時間來跟她共度……

  他們都要在一個星期後結婚了,為什麼她總是覺得古諭颺似乎在擔心什麼事?

  真奇怪……事情很不對勁,不對勁……

  這天下午,路晴莎在跟客戶的談話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從她來紐約後,那個最不合邏輯的地方。

  「對!他沒正式對外宣佈過……」

  「沒錯!」那女客戶哭哭啼啼的在她面前說,「那死鬼從沒正式對外宣佈我是他的妻子,卻在來這後,天天跟那女富豪出雙入對,我們明明在台灣結婚了,但這裡的法庭卻因為台灣不屬於邦交國,就說我們的婚姻不生效……你要幫我……路律師,你一定要幫幫我……」

  「好!我會的,黃太太。」她安撫著那即將情緒潰堤的女人,把她帶向助理茉莉那邊,要她給她一壺好茶跟一個巧克力蛋糕,這種東西總是能安撫女人。

  而她腦海中,則轉著自己的問題。

  古諭颺在宣佈她是他未婚妻之前,似乎從沒對外宣佈過之前的未婚妻邱馨……這是為什麼?

  而既然他沒宣佈,那天為什麼會有記者前來呢?這事情太不合邏輯了。

  「茉莉!未成立客戶的聯絡檔案呢?」

  「在後面編號E的櫃子裡。」

  「謝謝。」

  想到就查,是她的個性,但她卻沒想到……櫃子裡的檔案中,竟然沒有跟「邱馨」有關的任何資料。

  路晴莎眼一瞇,腦子裡浮出了那天她暈倒時,好像有聽到過古諭颺的責罵聲,那時,他是在罵誰沒照顧好她?那個回答的聲音是……

  她再也忍不住的低吼出聲:「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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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1:50:25
  第十章

  海頓集團總部大廈頂樓,豪華人辦公室的門,此刻正被人「無聲」的打開。

  路晴莎是很想讓它發出砰的一聲,好宣洩自己的憤怒,但無奈……高科技的裝潢就是這樣,門硬是被她打開,但整個大辦公室依舊是無聲無息。

  正在談話的三個男人,停下了談論,一起望向她這個不速之客。

  三個秘書站在她身後,一臉緊張的看著她,又看向門裡的三個人。

  那三個男人都帥的耀眼,比外面紐約難得的藍天還要耀眼數十倍不止。

  站在三人正中央,此刻俊臉上噙著淡淡微笑的看著她的人是古諭颺。

  左邊那個眼神冷酷,嘴唇抿成一直線,只輕瞄了她一眼的,是古諭震。

  右邊那個眼神霸氣,毫不遮掩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的,則是古諭嘯。

  她從沒見過另外那兩個男人,他們長得跟古諭颺十分相像,只是氣質略有不同。

  「抱歉……」

  這三個男人站在一起的氣勢太過懾人,害她一時閃了眼,腦子也空白了。

  當她道歉完轉身,看到門外三個失職的秘書鬆了口氣的模樣時,頓時又想起不對,她是來找人算帳的,道歉個屁!

  她猛地又轉身,直直地走向站在中間的古諭颺,「你騙我!」

  古諭颺臉上的微笑難以覺察的一僵。

  一旁的兩個男人,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路晴莎一眼。

  接著,古諭震跟古諭嘯對看一眼,才一起又轉頭看著古諭颺,然後對他點了一下頭。

  這景像他們懂,幾個月前,兩個男人都各自經歷過此生最可怕的一段遭遇。

  所以,現在看到古諭颺也要遇到這樣的遭遇,他們很……滿意。

  古諭震難得的牽動了一絲那幾乎萬年不揚的嘴角,「今天的討論暫緩吧!」

  「嗯!」古諭嘯則是笑咧了一口白牙,「我能留下來看戲嗎?」

  古諭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想死?」

  「不!」看到這個一向最懂得跟女人周旋,人際關係好得不得了的堂兄弟,如今也要陷入了女人發火的地獄中時,古諭嘯樂得咧!「會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古諭颺深吸口氣,決定有空再跟自己兄弟算帳,他得先應付路晴莎。

  所以他命令門外的秘書之一,「傑德,送客。」

  「是……」古諭颺的秘書衝進來,才想拍向路晴莎的肩膀,又被古諭颺喝住:「你白癡啊!是送走這些人。」

  古諭震懶得理這種鬧劇,已經走出了豪華的辦公室。

  而古諭嘯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戲,但是他的秘書卻拿起正閃著紅光的手機比給他看,一看到那親親老婆才會打來的手機響起,古諭嘯也顧不得看好戲,連忙往外走。

  於是,短短的幾秒內,一干人等走的一乾二淨,辦公室的大門又被人無聲無息的關上。門內,只剩她跟他,隔著三公尺站著對視著。

  「怎麼了?寶貝……」古諭颺舉起雙手,想走向她,卻被她伸出一隻手來做出Stop的姿勢。

  「你給我站住,不要過來。」

  但他當然不可能這樣被擋住,他直走到她身邊,「你到底怎麼了?」

  他知道她有多重視自己那在紐約剛開始起步的律師工作,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卻衝過來,可見事情一定不小。

  她甚至還說他騙她?

  「我怎麼了?怎麼不問問你怎麼了?」

  「我?」古諭颺指著自己的鼻尖,一臉莫名,「我在開會啊。你知道最近三個集團要正式合併上市,有很多事要忙……」

  「忙著設計陷害我?」

  她打斷他的話,一說出那幾個字,古諭颺立刻瞭解問題出在哪了。

  她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懂了,「邱馨到底是誰?你是什麼時候收買茉莉的?這樣用金錢收買人心,陷人於不義,難道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古諭颺的臉色微沉,「我沒陷入於不義,半個都沒有。」

  「騙人!茉莉她就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她說她是被你逼的。」

  「她本來就是我的手下。」

  「胡說八道,她是我自己甄選進來的助理。」

  「你那天面試,透過律師協會徵選的十五個助理,全都是我的手下,選誰都一樣。」

  路晴莎一愣,看著他,又轉頭看了看四周那難以想像的高科技跟昂貴裝潢……對!古諭颺的確是有這本領,她都忘了,金錢萬能。

  「但茉莉說喜歡跟著你工作,所以我也不反對。」

  「你利用她當眼線?」

  「那只有在你答應求婚之前。」

  「求婚?哈!」她雙手一攤,簡直不敢相信,「你根本沒跟我求過婚,那叫逼婚,你用我的事業前途威脅我跟你結婚。」

  古諭颺重重的呼口氣,揉著眉間,「我是真的打算要娶你。」有誠心就夠了,不是嗎?

  「那邱馨呢?她在哪?不會像我當初一樣哭的心碎吧?」

  「他……」

  他才想回答,卻被一張甩到他臉上的剪報,給止住了下文。

  「下個月邱新要在百老匯登台呢!你的同性戀老相好,終於要登台了,你是不是很替他高興?」

  「他是我的高中死黨之一,我請他演場戲,如此而已。」

  「對!你請他演戲,利用他的出現來踐踏我的心。」想起那時聽到他要結婚的事情,她就心酸的想哭。

  她忍不住搗著臉,想止住那不爭氣的淚水,「很好……接下來,你一定會告訴我,是你設計我來美國紐約跟你碰面的,是你設計我奮鬥出來的這一切事業,是你幫我把我們的工作宣傳出去,所以我這陣子的客戶都是排滿的,讓我忙得除了工作跟你之外,根本無心去察覺這一切原來都是個騙局。」

  劈里啪啦的說完一大串,她突然發現他始終沒有發出聲音,轉頭一看,她看到他低著頭,還有,他臉上那無奈的神情……

  突然間,她懂了……「我的天……真的嗎?一開始,就是你設計好的?」

  古諭颺依然沒有回答,他就這樣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也沒有看著她。

  「這是默認?」

  她語氣中的絕望,讓古諭颺抬眼看著她,他終於發火了,「不!是你希望我默認。」

  「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希望你欺騙我?」

  「我說過,一切都如你所願,不是嗎?」

  該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這女人打破自己的原則,懇求她、哀求她,甚至是設計她,連當年分手都答應她……但她卻始終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也是會受傷的,她有沒有想過?古諭颺越想越火大,再也無法克制的脫口而出:「我要的不過就是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甚至都願意娶你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路晴莎錯愕的看著他,他剛才那句話……

  「甚至都願意娶你?」她不自覺的重複他的話,「你說……你甚至都願意娶我?」

  古諭颺眼一瞇,不懂她為何要這樣重複說那句話,可是,他懂她臉上這種絕望至極的神情,他看過無數次。

  就在邱新偷偷錄下的錄影帶裡,當她看到「邱馨」時的第一眼表情,就非常像現在這樣。

  不妙,大大的不妙。

  他心底的憤怒瞬間被恐慌所取代,他走向她,想擁抱她,「晴莎……」

  「不要碰我!」

  路晴莎突然退後一大步,「千萬……不要碰我。」

  「晴莎……我道歉,設計這一切是我的不對,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所以甚至願意娶我?」

  「你別再重複這句話了。」他不懂這句話為什麼這麼重要,「那只是隨口說說。」

  路晴莎看著他,眼裡沒有淚水,「隨口說說通常是一個人最真心的話語,你不懂嗎?」

  古諭颺瞇起眼,小心的選擇出口的每一個字,「我的真心只有要你留在我身邊。」

  「不!你的真心是指我配不上你,你自己清楚,所以你才會說你甚至願意娶我。」

  古諭颺一震,隨即破口大罵:「他媽的,我什麼時候有那個意思了?」

  「也許是很久很久以前,連你自己都沒察覺之前。於颺先生。」

  聽到她說著那時的假名,古諭颺簡直是快要發瘋,「你現在又要跟我翻起一年前的舊帳?跟你說那時我有不得不騙你的理由……」

  「我不嫁了。」她用四個字簡短的打斷他。

  「什麼?」古諭颺錯愕的愣在原地看著她。

  心底最深處的恐慌,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恐懼,在這一刻,清晰的浮現在他深邃的眸底,「不行!我不准。」

  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要失去她。

  「我也不要愛你了。」

  他啞口無言。

  「我不愛你的話,你為何要娶我?」

  「……」

  「只想像個寵物一樣,把我養在身邊?」她淒淒一笑,黑眸裡依然冷如霜雪,彷彿從未有過任何情緒,「愛你真是全世界最蠢的一件事。」

  「不……」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那不蠢……一點都不蠢……莎莎……」

  「很蠢……」蠢到她甚至哭不出來,「嫁一個根本不愛你,卻用盡心機設計你的男人有什麼用?哼……」

  路晴莎轉身,走向大辦公室的門口,自言自語的說:「原來除了有錢又帥的男人不能碰以外,還有一種男人也不能碰,那就是……」

  走到門口,她打開門時,又回眸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愛你的男人。」

  他深深一震……

  接著,就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他的一顆心,跟他的整個人,頓時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一個小時後,當古諭嘯跟古諭震各自又處理完一些事後,一走進他的辦公室,看到的就是一個彷彿被籠罩在一團黑雲中,站在辦公室中央,動也不動的古諭颺。

  「哇!這是我們那個永遠手段高超,自認為EQ一等一的阿颺嗎?」古諭嘯看他這模樣,率先開口。

  「不!這只是個又陷在戀愛中的蠢白癡。」古諭震不耐的說,三個集團合併在即,已經不容許任何的延宕了。

  現在可好了,古諭颺竟然變成這種呆樣。

  「那我們還能開會討論嗎?」

  「我看我們可能直接瓜分他的財產跟組織會比較快,依他現在這種狀況來看,等他清醒後,應該什麼也不在乎了。」

  「要就全都拿去。」站在黑雲中的人,突然怒火暴升,咆哮道:「我可以送他一切,只要誰能告訴我,該怎麼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白癡,三個字就可以換到全世界。」已有經驗的古諭嘯笑咧了一口白牙,「這當初嘲笑我的傢伙,原來真的是比我還白癡呢!」

  古諭颺瞪著他,一把抓起塊頭比他更結實的古諭嘯領口說:「什麼狗屁三個字?」

  嘗過苦頭的古諭震也輕歎,「就是那整死男人的三個字。」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就是你要留下她的原因啊!笨死了,好,我們來把他的集團瓜分一下好了。」古諭嘯忍不住了,扯開他的手,對著古諭震說。

  「不。」古諭震突然搖搖頭,「這樣我的時間會不夠用。」他的時間可是要拿來度過寶貴的兩人時光的。

  「說的也是,」古諭嘯懂古諭震的意思,「現在已經忙得讓我很不爽了,算了,別跟他說,以後工作全丟給他好了。」他們這種過來人,都知道情傷靠工作最好度過。

  「你們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傢伙!我就不信我得不到她。她怎麼能不愛我?不行。」

  他突然動了起來,衝向大辦公桌,從正中央的抽屜裡,找出了一份被他藏在角落的文件。

  「你想用什麼得到她?有用嗎?」古諭嘯好奇了,一份文件能得到佳人的心嗎?當初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我不知道,但不試試我不甘心,她不該走,也不能走……」他已經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她沒出現的這一年來……天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

  從一個女人的床上流浪到另外一個女人的床上,只是因為不想孤單的一個人躺在床上,去思念著關於她的一切。

  不……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她了。

  「天……」古諭震描到合約內容,一向少有情緒的俊瞼上也忍不住露出訝異,「這麼殘忍的婚前合約,你真要簽?」

  「我愛她,我不要失去她……如果簽了這鬼東西就能換到她留下……」

  他突然止住了聲音,抬頭看向兩兄弟,「我剛才說了什麼?」

  古諭震跟古諭嘯兩人互看了一眼,一起聳肩,「最噁心的那三個字。」但當然,對老婆用就不噁心了。

  「天殺的!」古諭颺暴跳如雷,「就是這三個字,你們竟然不跟我說?」

  「誰知道你想不到啊?」

  古諭震跟古諭嘯才想辯駁,就看到他抓著那合約衝出了辦公室。

  

  她沒有哭,到現在一滴淚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淚水早已用完:也許,是因為那份愛已經燃燒殆盡。

  路晴莎習慣性的走向那正等著她,由古諭颺派來負責接送她的黑色轎車,突然間,她腳步一頓,在司機閒惑的注視下,走向交通系忙的大街。

  她差點忘了。

  她跟他已經結束了,他的一切,都再也與她無關,當然,就連他對她的好也……

  無聲無息的,突然有滴濕潤落在她的手臂上,她低頭看看那水滴,又抬頭看向天空,天空在下雨嗎?只下一滴嗎?

  不!又一滴,這次,是從她的眼角落下。

  原來……她還是哭了……怎麼會?

  緩緩的,她全身無力的,就這麼在人行道上癱坐了下來。

  是因為她知道已經走到盡頭了嗎?是因為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在清晨跟黑夜裡,看到他那疲倦的笑臉,充滿溫柔的跟她打招呼了嗎?是因為……她其實無法不愛他嗎?

  「路晴莎!站住。」

  一聲暴喝聲突然從她身後的大廈門口傳來,她慌的抹去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加快腳步,往大街上走,「計程車!」

  「路晴莎,我愛你,不要走。」

  短短的九個字,震得她站在原地。

  她緩緩轉身,面對那朝著她衝過來,一臉慌張、急切,卻認真無比的俊美男人。

  他說什麼?他說什麼?

  她一定是不小心的把心裡所想的從嘴中說出來了,因為她聽到一旁的路人停下腳步,笑說:「他說他愛你。」

  「對啊!他愛你……」

  輕微的歎息聲傳來,「好浪漫喔……我那死鬼都只有在做愛時才肯說。」

  她的黑眸中盈滿淚水,但她又努力的眨去那些淚水。該死的!沒用的眼淚,不要擋著她看著古諭颺。

  「晴莎!莎莎!寶貝……對不起。」他手上拿著合約,一把塞到她手上,「請你嫁給我,我是真心誠意的……我的一切都能給你,請你不要離開我。」

  喔!啊……太美了!太浪漫了……

  路人的聲音一直一直的說出她心中的感受。

  但唯有一個感受,沒人替她說出來——

  「我也愛你。」

  她忍不住在大街上張開雙手擁抱他,「我也愛你……所以才不能忍受你的欺騙……」

  她哭著、笑著,獻上了甜甜鹼鹼的吻給他,就在紐約人來人往的商業區。

  「你以後不能再騙我了喔!」

  「那當然。」

  「不准再設計我囉!」

  「沒問題。」

  「別忘記我是離婚律師喔!」

  「……」

  靠!

  他還真的忘了咧!

  新娘子穿著新娘禮服,怒氣沖沖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從紅毯上往回走。

  因為在婚禮的前排貴賓座位上,出現了一個她根本不想見到的男人——她的父親!

  而他父親身旁的女伴,就是那個對她們母女最囂張、最惡劣的第三者,如今,她是她父親的正室。

  她不想看到那些人。

  「莎莎!別鬧情緒,大家都在看。」新娘子的母親何美桂慌忙的擋住她。

  「我不管!是誰讓那個男人來的?」

  「那是你父親。」何美桂擔心的看了週遭一眼,幸好大多數來觀禮的人都坐得很前面,而且他們是用中文對話。

  「我不要這種欺負我們母女倆的父親。」

  「你不能選擇。」

  「我當然可以選。」她回頭,瞇眼瞪向站在台上,一張俊臉笑得燦爛,深眸底卻略有不安的新郎。

  「媽,是古諭颺找來的,對嗎?」

  該死的!他又騙她,真是不要命了!還離婚呢?何必這麼麻煩,現在不要結婚就可以了。

  何美桂翻了個白眼,「女兒,你會不會對他太嚴厲了?」

  「我要嫁給他,我的下半輩子都要在他手上耶,我當然要對他嚴厲一點,不然我的幸福往哪……」

  啪!輕微的一聲響,響在她的瞼上。

  她不敢相信的瞪著母親,「媽……你……」

  「抱歉!女兒,但聽聽你自己說的,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路晴莎看著母親,依然不敢相信。母親從小到大都沒打過她,雖然這巴掌不疼,但這巴掌的意味卻……打痛了她的心。

  「你這麼聰明還不懂嗎?這樣你要怎麼去幫助那些陷在婚姻困境中的女人?」何美桂急著跺腳。笨女兒!一碰到跟古諭颺有關的事情,腦子就像打了結一樣。

  「幸福是自己找的,當初是我笨,才會以為自己的幸福要靠他,但看看現在的我,我很幸福。那你呢?」

  路晴莎看著母親急切的臉龐,終於懂了。

  她緩緩的回頭,看著僵立在神父面前的新郎。

  她知道他想衝過來,但他在忍……因為他說過這個婚禮他會尊重她的意願舉行。

  她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看到那雙深眸裡露出了安心。

  對!母親說的對,古諭颺雖然有錢,但是他跟她父親卻不一樣,而她也跟母親不一樣,未來她跟古諭颺的幸福,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上的。

  努力追求她的幸福,她就能讓古諭颺幸福,也能幫助更多人去追求幸福,所以這麼美麗、事關她一生幸福驗證的結婚典禮,是該完美無缺的。

  只要……

  路晴莎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媽!你去幫我說要拖延個二十分鐘。」她一說完,就拉起新娘厚重的裙擺。開始往外跑。

  「二十分鐘?你要幹嘛?」

  何美桂嚇到了,她以為女兒已經懂了,她的表情看起來也懂了,尤其是她剛才跟前面的古諭颺對望的那一眼,充滿了愛情。

  但為什麼現在卻……

  「幫我拖延一下啦!叫新郎不准離開喔!」

  路晴莎跑向外面,不顧禮堂裡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她要這個婚禮完美無缺,那就還缺少一樣東西。

  古諭颺的心是擰成一團的,雖然他那張俊美的可以上雜誌封面的臉龐,一點都看不出來。

  但在那雙深邃的黑眸裡,那一抹緊張,一直到看到新娘子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時,才終於放鬆。

  典禮終於順利的進行,然後,是交換戒指。

  神父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慢著!」

  白色的蕾絲手套擋住了新郎的吻,令在場觀禮的人又是一陣愕然。

  「我有個東西要送給新郎。」新娘子看向四周,看到了一個平常受洗禮用的水盆,「神父,那個水盆能讓我拿來當個見證的東西嗎?我需要燒掉一樣東西。」

  「燒掉?」

  新郎困惑的看著她,但她卻微微一笑,那笑容甜美得比教堂裡所有的天使畫像加起來都還要美麗,所以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古諭颺卻不再擔心。

  神父當然不允許新娘用受洗禮用的水盆燒東西,他命令一旁的人端來另外一個裝著水的盆子。

  「請,路晴莎小姐。」

  神父有點同情的看了古諭颺一眼,這男人還真倒楣!

  要娶一個專門幫女人爭取權益的離婚律師已經很可憐了,現在連個婚禮都要弄得古古怪怪。

  但古諭颺卻冷冷的回了神父一眼,他懂神父眼中的同情,不過他不需要。

  「這個……我不要,所以我想在這裡燒了它。」

  她拿出當初古諭颺簽下的那紙殘忍婚前合約,然後很欣慰的看看古諭颺眼中的驚奇。

  「你真的要燒掉它?留著沒關係的。」

  他不懂,一切都如她所願,為什麼她要燒掉這紙能保障她未來幸福,甚至是財富的合約。

  「因為……」

  新娘子笑的好甜好美,美的讓在場的人都移不開目光。

  「找有你愛我就夠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1:50:42
  尾聲

  十年後——

  希臘某一座私人小島上,一棟純白與藍白相間的別墅裡,傳出了女人的怒吼聲。

  「你又騙我,古諭颺,還說這小島是跟朋友借的?明明就是你買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這不用多少錢……去年我捐的錢是這島的好幾倍。」俊美的男人穿著泳褲,迎面接住那丟過來的小鍋子。

  「那還說不用多少?」穿著比基尼,套著圍裙,正在煮午餐的路晴莎氣得轉身切著生菜絲,「你去年捐的慈善款可多了。」

  「那是你逼我捐的。」

  他走到她身後,然後伸出大手,輕輕的解開她的圍裙,接著,他靠向那只穿著比基尼的身體。

  「你……你……」他的動作與他的氣息,就算過了十年,依然對她是這麼的有影響力,她努力集中腦海中那想罵人的意識,「花了這麼多錢還跟我大小聲,討厭……我要跟你離婚。」

  「這不算欺騙,」大手伸到她前方,拿開了她手上的刀,丟到一旁,隨著柔軟的唇舌掃過她的頸背,感覺到她已經往後倒向他懷中時,他才說:「那只是瞞著你好不好?」

  「瞞就是一種騙……沒聽過瞞騙瞞騙嗎……唔……嗯……不要!小孩在外面。」

  「他們游的正高興,不會進來。」

  「不要啦……啊……嗯……你別再騙……嗯……唔……。」

  可惡!每次發完脾氣後就是這個下場。

  討厭的男人!這個愛騙人的男人……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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