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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詭刺[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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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5:59:13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四章 瘋天血地(下)

  整個訓練營就像是剛剛被人用竹竿捅過的馬蜂窩,徹底炸窩了。

    一群正在接受培訓的宗教狂熱份子,到了這個時候,也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著窗外的鐵與血,看著那不斷翻滾的濃煙,摸著臉上隨著沖擊波硬撞進他們宿舍,直接拍在他們臉上的那些粘粘膩膩,天知道是什麼牛黃狗寶的玩藝兒,這些信奉真主的戰士,這些為了殺人而集中到訓練營,天天在那里被惡性洗腦,一個個還自得其樂的孩子們,不知道是誰出了一聲慘叫,然後一群人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那樣奪門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風影樓和安德羅,都看到了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AC-130幽靈炮艇機上,每分鐘理論射速六千,實際射速二千五百,兩門加起來,每分就能傾射五千枚二十五毫米口徑炮彈的加林特火神炮,終于開始掃射了!

    一分鐘五千,那麼平均下來,一秒鐘就要打出八十多炮彈,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速度,是一種什麼樣的密度啊?!

    整架AC-130~<靈炮艇機,就那麼大模大樣的停在距離地面不足五百米的位置上,在電動馬達的轉動中,用五根炮彈聯合裝在一起的格林特火神炮在瘋狂轉動,從炮管里輪流射出來的炮彈,在空中劃出的燦爛軌跡,匯聚成了一條用肉眼清晰可見的火龍,就是打哪碎哪,打誰死誰地超級死亡鐮刀。

    從風影樓和安德魯地角度上看過去,那一架不斷傾倒著炮彈的炮艇機,真***像是的吧里那些安裝在大廳頂部,可以不斷旋轉,把燈光揮灑到各個角落,在不斷旋轉翻滾中,配合DJ那歇斯底里的尖叫,把舞池里每一個人最放肆最瘋狂血液,都引出來的搖滾燈。

    被這兩條火龍掃過,不管你是房子,是汽車,還是四處抱頭鼠竄的基地成員,他們唯一的結果,就是碎,撕碎,被炮彈生生撕碎!

    兩門火神炮在不停的掃射,自動填裝炮彈的四十毫米口徑博福斯機關炮在射擊,一百零五毫米口徑地榴彈炮,也在轟鳴,至于什麼機載激光飛彈,什麼七點六二毫米機關槍,什麼機載航巡炸彈,更像是不要錢似的,對著一個小小的恐怖份子訓練營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面對這一切,風影樓根本不敢跳起來亂跑,受過再嚴格地職業訓練,到了這種被槍林彈雨徹底覆蓋的要命時候,拼地不僅僅是軍事技術,更是人品,是運氣,是玉皇大帝還沒有把他這一個才十七歲的後生小子看在眼里,還想讓他再活上幾年,才下上一道聖旨,要他趕到天庭去當他老人家的好女婿!

    風影樓一直緊緊抱著安德羅。他清楚地知道。在這種時候。他只要一松手。明顯被嚇壞了地安德羅。很可能就會失控地像其他人一樣四處亂跑。真到那個時候。他唯一地結局。就是死。死無全屍。死得慘不可言!

    要知道。到了這種時候。他們身邊最要命地。已經不再是兩門火神炮劈頭蓋臉。猶如刀子切蛋糕般地橫沖直撞。也不是榴彈炮慢條斯理。卻聲聲催命地轟擊。甚至不再是那些稀里嘩啦。猶如倒豆子般砸下來地什麼炸彈飛彈。而是這些武器此起彼彼爆炸。形成地可怕沖擊波!

    像風影樓這種接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地人。雖然這還是第一次真正被轟炸。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生命根本不受個人意識控制。只能賭運氣地無奈。但是他看過足夠地資料。研究過無數戰例。他比這里地任何人更清楚。沖擊波地可怕。

    在戰場上被敵人地火炮群覆蓋。絕大多數人。並不是死在了火炮地彈片之下。而是被超音速飛行地沖動波。直接撞中身體。造成地致命傷。要知道。這時候地沖擊波。里面不但夾雜了彈片。更帶著絕對高溫和高速。平時看似無害地空氣。到了這個時候。在高速沖擊下。就是避無可避地最致命武器。很多人被這種沖擊波撞中後。身上地衣服在幾秒鐘時間內就被會生生燒掉和撕裂。皮膚會被燒得炭化。而全身地骨骼。更會被生生壓碎。斷裂地肋骨。更可能反刺進自己地內髒。形成內部大出血。

    不要看那些被美化地戰爭片。真正被排炮炸死地人。有相當一部分。屍體都是地。皮膚更是黑成了一片!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再活下去。就不能像周圍那些傻逼們一樣。抱著腦袋四處亂跑。而要像風影樓一樣。趴在不會被彈片掃中。也能有效避開沖擊波地沙坑里。

    風影樓用身體牢牢保護著安德魯,他的雙手直接墊到了安德魯的胸前,讓安德魯的胸部,和地面形成了將近兩寸的距離。

    看到安德魯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捂住耳朵,風影樓立刻伸手制止了他這種動作,然後對著他,張大了嘴巴。

    到了這種時候,面對如此強大的沖擊波,面對空氣中,那烏里哇啦自處亂撞的震蕩,你以為捂上耳朵就能行了嗎?安魯德這種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只能承受一定的聲波沖擊,一旦超過了,他這樣的動作,反而更容易使自己的耳膜受傷,如果傷害程度再次增加,甚至不排除直接被聲波震成一個傻瓜的可能性。

    不能捂上耳朵,雖然張開了嘴巴,能夠讓耳膜同時承受來自嘴部和耳部的聲波沖擊,勉強形成一個平衡,不會因此而破裂,但是每一聲爆炸,都那麼清晰的傳進了兩個人的耳朵。

    這是什麼樣的聲響啊!

    就算是買上一包大麻雷子,放到你的腳邊點燃,你都會嚇得心驚肉跳,更何況爆炸地都是人類最純粹地戰爭武器?!

    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真的要感謝那些現事情不對,就像是一窩蜂似的,亂糟糟沖出營房,現事情不對,就對著四面八方抱頭鼠竄的同學們了。

    如果大家都像他一樣,老老實實趴在營房里,以AC-130炮艇機那抽瘋的變態火力,早

    整個訓練營徹底在這片大地上抹平,看著炮艇機在操縱下,不斷追炸那些已經跑出訓練營的人,風影樓的心里猛然有了一個頓悟……剛剛承受了九一一之痛,已經快要瘋了,狂了,終于可以主動出擊,終于可以為同胞們報仇的美人,這一次是擺明,要將他們整個訓練徹底全殲,絕不留一個活口!

    否則的話,你見過誰,為了追殺區區一個人,會用一百零五毫米口徑地榴彈炮,在紅外熱成像設備的輔助下,連續開了十幾炮,直至那個跑得最快,跑得最遠的恐怖份子,最終還是倒在了一百零五毫米口徑榴彈炮,居高臨下的反復轟擊之下?!

    風影樓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的安德魯,就像是一只在風中,在雨中,找不到了自己溫暖地小巢,只能在大自然的洪流中,絕望掙扎著的小鳥,他的身體在不停的抖動,每當有一炮彈,或有一激光制導炸彈,落到了距離他們不足五十米的位置上,他全身地肌肉都會隨之狠狠一顫。

    “笨蛋,傻逼,自己找死的二百五!”

    這就是風影樓對兩個終于反應過來,在第一時間內,就躲進臨時地下掩體里地兩個聰明人,最直接的評價!

    但是真地不能怪這兩個聰明人,他們已經用自己的知識,做出了看似最合理地求生舉動了。

    但是想想看吧,頭頂上的AC-130~<靈炮艇機,甩下來的,可不是迫擊炮炮彈,而是炸彈,貨真價實投下來就是要你完蛋,就是要你死無全屍,就是要你房屋倒塌,坦克掀翻,就算是鋼筋混凝土防御建築都要破碎的炮彈!

    面對如此高密度的轟擊,躲進相對密封的地下掩體,那純粹就是找死!因為用不著人家直接把炸彈投到他們頭頂,撕破那個看似堅固,實際上狗屁用不頂的半永久式防空掩體,整片大地在炸彈不斷轟擊中,內部流竄的震蕩波,就足以把他們活活震死!

    反正根據風影樓的研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明明鋼筋混凝土制成,局部還用鋼板加固的地下掩體沒有被炮彈砸中,明明一個個從外表看起來安然無恙,但是被活活震死,一個個七竅流血,死得慘不可言的士兵人數,絕對已經過萬!

    但是風影樓他們的情況也絕不容樂觀,那些隨著爆炸四處亂濺的沙子,劈頭蓋臉的砸過來,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已經快要把他們活埋了!

    面對這種情況,風影樓只能冒著危險,一次次拎著安德魯沿著沙層向上爬,到了最後,他現安德魯已經有精神失控的跡象,只能把安德魯反轉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然後對著安德魯,揚起了一個微笑。

    就連風影樓都不知道,他現在的笑容看起來都多麼恐怖。

    面對一波又一波瘋狂的聲波沖擊,他的耳朵里已經滲出了細細的血絲,就連他的鼻孔里都流淌出了鮮血,再上一塊天知道怎麼能玩起“蜜蜂八字舞”式小弧旋的彈片從他的臉龐上劃過,擦出來的血痕,他整個人臉上到處都在出血,可是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他竟然還在笑,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身邊的恐怖份子死了,他們是罪有應得,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但是他風影樓死了,他是烈士,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奉獻出寶貴生命的英雄,就算還有太多的遺憾,還有太多沒有做的事情,但是面對這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顆炮彈砸到腦袋上,再不情願也得徹底完蛋的現實,他風影樓就算是死,也要***面帶笑容,也要讓可能已經站到他身邊,拿著鐵鏈子準備勾魂的牛頭馬面們睜大眼楮看清楚了,什麼是新一代的第五特殊部隊軍人!

    看著風影樓那慘不可言,但是嘴角斜斜上挑,卻露出了一口潔白牙齒的笑容,安德魯真的看癡了。他真的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的笑容,可以讓人的心里,湧起如此安定,如此安寧,如此只想沉溺在他溫暖有力的懷抱,看著他溫柔的笑容,一生也不願意出來的感覺。他真的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面對死亡時,還可以笑得如此不馴與灑脫,還可以笑得如此放肆!

    就是在安德魯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風影樓先是伸出右手指了指他,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握緊了拳頭。

    就是在這彈雨如梭,鐵與血的洪流,匯聚成一道歷史洪流的時刻,就是在這死神大爺笑瘋了,笑狂了,拼命揮舞著手中的黑色鐮刀,一次又一次收割著人命,並樂不可支的跳起了霹靂舞的要命時候,安德魯凝視著風影樓黑得深邃,黑得動人的眼楮,竟然奇跡般的讀懂了風影樓的手勢︰“你會好的,我會好的,我們大家都會好的!”

    雖然只能趴在越來越淺的沙坑里,但是在安德魯的眼中,這個時候的風影樓,真的像極了一個面對狂風驟雨,卻屹立在船頭,唱起了無畏戰歌,讓天與地都要為之動容的水手,那種頂天立地,那種無畏無懼,讓他的眼中,不由漾起了一縷無可自拔的迷醉。最後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抱住了風影樓的腰,把他的頭縮到了風影樓的懷里。

    雖然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早已經聽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他卻本能的找到了風影樓胸膛里,那顆依然在跳躍不息的心髒,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最有力的率動,更找到了一個對他而言,最安全的港灣。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風影樓把太多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一艘在他們頭頂不足五百米的距離,不斷傾洩著彈藥,不斷追殺著一個又一個四散奔逃的恐怖份子,他一定會現,安德魯現在的動作,包括他臉上那迷醉中透著濃濃依戀的表情,真的像極了那一夜,激情過後,在某個領域被徹底征服,所以像只小貓般柔順而乖巧的海青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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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00:33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五章 蒼鷹襲日(上)

  風影樓突然跳了起來,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一幕,安德雙眼,已經習慣了風影樓溫暖懷抱的他,全身更不由自主的攣澀了一下。

    他以為風影樓要拋掉他逃跑了,他以為風影樓再也不會管他了,看著風影樓猶如一頭獵豹般,帶著驚人的高速與美感,在彈坑、火焰與營房的廢墟中不斷穿梭,幾個呼吸之間,已經消翻出訓練營已經名存實亡的院牆,無助、委屈與悲傷的眼淚,已經忍不住從安德魯的眼淚里流淌出來。

    可是大海般的輕潮,還在雙瞳中不斷蕩漾,自內心的快樂,已經讓安德魯的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風影樓竟然又跑回來了!

    只是在他的手中,多了一大塊不知道是從哪輛被炸毀的汽車上,硬拆下來的遮陽膜。

    風影樓大手一伸,就把安德魯又按回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把那塊汽車遮陽膜,珍而重之的蓋到了安德魯的身上。

    透過遮陽膜,安德魯癡癡的望著去而復返,冒著生命危險,在一片彈雨如梭中,搶回這樣一塊東西,並把它蓋在自己身上的風影樓,他不知道風影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不知道,這塊東西究竟有什麼作用,他只需要知道,風影樓想保護他,不想讓他死,這已經足夠了!

    在一片火光升騰中,他們四周的空氣,都隨之扭曲飄舞起來,配合著大爆炸起此伏彼,帶著整片大地都在顫抖,看起來真的有了一種鬼在哭,神在泣,天與地已經要一起墜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滅日浩劫。

    但是當風影樓,對著安德魯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先是指指他,再回手指指自己,最後把右手握成一個拳頭重重砸在胸口的時候,安德魯在拼命地點頭,他哭得泣不成聲,他哭得快樂,他哭得開懷,他任由自己的眼淚,像瘋了似的不停從眼楮奔湧而出,因為從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只要有風影樓這樣一個男人存在,無論身在何方,無論他將要面對什麼樣的未來,他也絕對不是生活在獄當中!

    汽車遮陽膜,尤其是沙漠里使用的汽車遮陽膜,能夠有效遮擋紅外線,也能起到反紅外線偵測的作用。但是這塊遮陽膜,實在是太小了,小得就算他們努力蜷縮起自己地身體,也絕不可能同時保護住兩個人。

    直到自己不假思索的把安德魯硬按回沙坑里,並把代表了生存機率與希望地遮陽膜蓋到了安德魯身上時,風影樓才知道,不管他在通過“鬼刺”訓練時,面對代表俘虜與平民的活動槍靶下手如何狠,不管他接受了多少生存訓練,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竟然還保留著九年前,那個因為不想讓瓶子里的小魚活活悶死,每隔兩個小時,就爬起來為它們更換一次清水,最後拄著拐杖,在山區里步行了整整四公里,把它們重新送回小溪的孩子,那最純真地溫柔!

    也許就是因為一個多月地相處。風影樓能清楚地感受到安德魯對自己地好感與依戀。他已經不知不覺中。把這個孩子當成了自己地朋友。他才會做出這樣地選擇。

    但是不管怎麼說。生與死。這才是一個人天性地最真實試金石!

    抬起頭。望著那一架有四台渦輪式動機。只能用超級龐然大物來形容地AC-130~<靈炮艇機。看著它居高臨下。用最瘋狂地火力傾洩。將一個又一個四散奔逃地恐怖份子打成一堆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生機地爛肉。看著在彈殼飛跳。彈雨如梭中。猶如燈光般。把大半個天空都映亮了地詭異畫面。風影樓深深地呼吸著四周用燒紅地彈片。鮮血與碎肉。還有大地被炙烤。混合成地味道。

    沒錯。這就是戰火地洗禮。這就是戰場上地硝煙與死亡。這就是一個職業軍人。想要通向世界巔峰。必須要經歷地浴火涅盤!

    風影樓深深地呼吸著四周這令人聞之欲嘔地味道。直到他地心跳終于恢復了平靜。直到他地身體。他地心靈。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習慣了這種生死節奏。再也不會因為大爆炸。而變得心驚肉跳。再也不會因為死亡真正和自己擦肩而過就全身涼身體一僵。直到他確信自己已經適應了這里地一切。可以將自己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受到地訓練。百分之百地釋放出來。再沒有什麼滯澀。他才緩緩彎下了自己地腰。

    在AC-130~<靈炮艇機上。紅外線傳感器操作員嘴里猛然出一聲帶著不敢置信意味地輕咦。“你們快看啊。下面有個人跑得好快!”

    “跑得再快,他能快過我們射出的炮彈嗎?”

    聽到紅外線傳器操作員的話,一名炮手直接鎖定了地個正在地面垂死掙扎,拼命奔跑的恐怖份子,他搭在射鍵上的手指一按,一四十毫米口徑的博福斯炮彈,就對著那個目標打了出去。

    在炮彈射出的瞬間,這名受過嚴格訓練的炮手,就知道,自己這一炮很可能無法打中目標了。

    沒有理由,也沒有可能,但是在他射出炮彈的瞬間,那個正在以驚人高速,在沙漠里奔跑的人影,改變了奔跑的速度,明明是在抱頭鼠竄,明明是在逃命,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在做不規則動動!

    兩秒鐘後炮彈落到地上,在屏幕里炸起一團對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美國空軍來說,不過是一朵浪花翻滾般的濃煙時,那個一邊奔逃,一邊改變奔跑速度的混蛋,整個人猛然撲到地上,擊中目標的快樂呼喊還沒有從炮手的嘴里喊出,他就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個混蛋整個人的身體在還沒有撲到沙地上之前,就縮成了一個能讓身體受創面積降到最低的圓球狀,幾個翻滾,就借助地形,徹底脫離了四十毫米口徑博福斯炮的轟擊!

    “我拷,你牛逼,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躲了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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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01:06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六章 蒼鷹襲日(中)

  那一名坐在距離地面五百米AC-130~<靈炮艇機上,居高臨下,用上帝一樣俯視,將炮彈一打下去,輕易收割著恐怖份子生命的火力操作員真的要氣瘋了,他能被挑選出來,成為美國第一次空襲阿富汗,拉開反恐大作戰序幕的批軍人,他的名字會隨著這一場戰爭載入史冊,他當然是優秀的,他當然是出眾的,他當然是自信滿滿的。

    可是今天,就是現在,他的自信,他的優秀,他的出類拔萃,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他已經整整打了二十多炮彈,可是那個在沙漠里,一會直線沖刺,一會曲線迂回的恐怖份子,就那麼大模大樣的在他的瞄準器具里,又跑又蹦又跳又竄,明明炮彈已經打到了他身邊足夠致命的距離,可是硝煙還在翻滾,他就一次又一次奇跡般的重新爬了起來。

    自尊心受到重創的火力操縱員,眼睜睜的看著目標,在絕不可的情況下,硬跑出六百米,而且根據他的速度推算,最多再過兩分鐘,就會沖出一千米距離,到了那個時候,他真的可能逃出生天,看著目標再一次重新爬起來後,他終于通過機內通訊系統,向其他人求助了︰“石馬,那小子快跑掉了,消滅他!”

    當頭頂再次響起了炮彈劃破虛空地嘶鳴,風影樓的心髒跟著狠狠一顫,這一次,打過來地已經不再是四十毫米口徑的機關炮,而是足足一百零五毫米口徑的榴彈!

    不同口徑的炮彈,它們地傷殺力是不同的……這純粹就是扯淡的廢話!

    爆炸的沖擊波和彈片殺傷距離,取決于炮彈內地裝藥量,而細數所有炮彈種類,當數榴彈為,所以它爆炸產生的沖擊波當然最猛烈!

    “1毫米口徑榴彈,沖擊波有效殺傷距離為二十米!如果炮彈落到你十米之內,那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自求多福,如果炮彈落到距離你十米之外,二十米之內,只要你穿的衣服夠厚,又及時保護自己的要害,還沒有被大塊彈片切中,以你現在擁有的職業素質,基本可以生還,但是耳聾、耳鳴甚至是輕微腦震蕩,都有可能生!”

    在這種要命的時刻,風影樓地大腦中,卻像閃電般,重新溫習了一遍莫天在傳授他特種作戰時,曾經講過的話。

    保持大腦有效而高速的運轉,保持身體最富活力,在瞬間就可以爆出最強悍力量的沖擊感,這就是風影樓明明知道命懸一線,仍然要像個傻逼一樣,靜靜站在那里,深深呼吸著這片大地上不斷翻滾的硝煙,直到心跳恢復了平靜,直到自己地身體,自己的心靈,自己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適應了這種生死節奏,所展現出來的最優秀軍人素質!

    “呃……”

    風影樓地瞳孔猛然瞪大了。因為對方這第一榴彈炮。就直接砸到了距離他不足三米地位置上。炮彈在地上生生砸起一大片黃沙。就是在風影樓心中狂叫一聲“完蛋”地時候。那顆一百零五毫米口徑。在這麼近地距離一旦爆炸。就會把風影樓炸得支離破碎地玩藝兒。在絕不可能地情況下。竟然跳起來了!

    跳彈!

    風影樓真得高呼一聲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他得天天泡在教堂里。感謝耶地幫忙。他更應該昂起頭。對著不知道躲在哪里觀戰地阿拉真主狂吼上一聲。“老子不是手下地恐怖份子。你他媽地救錯人了!”

    也許是因為風影樓跑地距離太遠。雙方地角度已經過低。居高臨下打出炮彈形成地弧線已經接近于水平。再加上沙子太松。很容易出現這種跳彈現象;也許是風影樓八字太硬。命不該絕;也許是有某一路大仙。正好經過這里。及時伸出了他老人家救命地神之右手。總之。風影樓以超級狗屎級運氣。遇到一次……跳彈!

    什麼叫跳彈?!

    簡單的說,就是炮彈砸下來的時候,是整個炮彈的身體著地,引信沒有被引爆,在這種情況下,炮彈借著高速飛行的慣性,緊擦著地面又飛行了一段距離,再一次落到地面,才轟然炸響。

    看著二十多米外,那個大大的彈坑,回響著那炮彈,剛才就落到自己腳邊,又鯉魚打挺式的重新彈起,冷汗早已經浸透了風影樓的內衣。

    腳下猛然力,風影樓就像是離弦之箭般狠狠撲出,不管那個由炮彈剛剛炸出來的彈坑里,沙子的溫度已經可以燙熟一枚雞蛋,更不管硝煙還在翻滾,他整個人已經用最狼狽的動作沖進彈坑,然後雙手護住頭部。

    “轟!”

    第二1毫米口徑,必須由人工填裝的榴彈,已經砸到了距離風影樓不足十米的位置上。

    雖然老兵們常說的“兩炮彈永遠不可能同時砸進同一個彈坑里”這樣的話,純屬是自己安慰自己,就是在鑽數學概率論的空子。但是不管怎麼說,1毫米口徑的炮彈,在松軟的沙面上,已經足夠炸出一個臨時掩體,讓風影樓成功躲開第二炮彈的轟擊!

    “A

    靈炮艇機上安裝的1毫米榴彈炮,必須手動填裝炮需要四到六秒時間,再加上他們鎖定我這個目標到射,一分鐘最多只能射出六炮彈!”

    這就是風影樓對敵方火力密度的判斷!

    平均十秒鐘,面臨一次生死考驗,他可以在八秒鐘時間內,不顧一切的向前飛跑,在最後兩秒鐘時間內,卻必須做好挨炮地準備!

    “一,二,三,四……”

    風影樓在心中默默的數著,他曾經接受過時間與空間訓練。只要豎起一根大拇指為參照,他可以輕易判斷出和目標之間地距離,誤差小于百分之一;他更可以用一種機械性的節奏數秒,連續數三個小時,誤差不超過三十秒鐘!

    “五、六、七、八、九……”

    當風影樓數到九的時候,他整個狠狠向沙地上一撲。一個正常人像風影樓這樣狠狠撲倒的時候,一定會下意識地伸手撐住地面,用這種方法來保護自己,防止胸腔受傷,但是風影樓卻沒有,他任由自己以五體投地般的姿態,狠狠撲進松軟的沙地里,而他的雙手,已經墊到了自己地額頭下面。

    “轟!!!”

    這一次炮彈落到了大約距離風影樓十三米的位置上,在整個大地都隨著爆炸狠狠一顫的同時,風影樓和地面緊緊接觸在一起的胸膛也跟著狠狠一顫,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人迎面一柄木頭做成的錘子,狠狠砸了一下似的。痛得他全身微微一顫,但是身體卻沒有受到太過嚴重地傷害。

    而風影樓的頭部,卻因為有雙手墊在下面,大大緩和了地面顫抖形成的沖擊力,頂多是眼前突然一陣金星亂舞罷了。但是在這個時候,炮彈一次次在自己身邊轟響,風影樓的耳朵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用,天知道他的耳膜受了多重地創傷,總之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飛進去了一兩百只蒼蠅,在那里嗡啊嗡啊嗡啊的煩得要命。

    風影樓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思考自己地耳朵,究竟是暫時性失鳴,還是他一輩子都和音樂絕緣,他現在的考慮就是,沒有了聲音地輔助,他僅憑自己的判斷和視力,還能跑上多遠,還能躲上多久!

    事實上,風影樓現在眼前,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地血紅,這是視網膜受到空氣壓迫,像人困極了總是揉眼楮而導致充血過度一樣。但是這絕對不是終點,如果再這樣繼續被炮擊,風影樓的雙眼,甚至可能會像駕駛戰斗機速度太快的飛行員一樣,產生“灰視”甚至是“黑視”現象。

    無論是“灰視”還是“黑視”,都代表著風影樓會在至少十五分鐘時間內,眼楮無法再捕捉目標,真到了那個時候,面對一架AC-130~幽靈炮艇機的追殺,他是必死無!

    “不對,在常規狀態下,1毫米的榴彈炮,有效殺傷半徑是二十米,但是這里是沙漠,它的殺傷半徑會因此產生變化。嗯,這個計算公式是什麼來著……”

    放眼整個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現在近千名學員,大概也只有和李向商教官玩過“你我他”游戲,能夠一邊用流利的語言和別人交流,一邊在大腦中思考各種問題的風影樓,才能在這種一邊玩命奔逃的時刻,一邊在大腦中玩起了算數題!

    “無論是什麼物質,都能抵御一定的沖擊波。以猛炸藥的轟擊速度來說,TNT大約是六千多,黑索金炸藥大約是八千至九千,高爆混合藥速度不會低于七千。至于抵御沖擊波的系數,花崗岩石是零點八七,泥土是零點八三,而沙子的介質系數,卻僅僅有零點七五……”

    風影樓還沒有計算好這些數據,更沒有推算出不斷打在他身邊的毫米口徑榴彈炮,在沙漠里應有的殺傷範圍,他就突然看到,一條沙蛇從他身邊不足五米遠的地方迅速滑過,在地上揚起了一片半尺多高的沙浪。

    再次眨了眨眼楮,風影樓在心中猛然狂叫了一聲︰“我的娘啊!”

    那哪是什麼沙蛇啊,那根本就是機載七點六二毫米口徑機槍,對著他掃射,卻因為距離太遠,沒有打中,在地面上犁出來的彈痕!

    又是機槍掃射,又是榴彈炮轟擊,對方能集中兩件武器對他進行非人道毀滅,這只能說明,那些和風影樓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同學”們,並沒有得到阿拉真主的垂青,也沒有風影樓這千錘百煉的軍事素養,已經被殺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了!

    在這個時候,風影樓一邊跑,一邊搖晃著腦袋,因為他實在記不清楚,美國空軍AC-130~<靈炮艇機上裝地七點六二毫米口徑機槍,使用的究竟是什麼類型地子彈了。

    先不管他們用的是什麼子彈,反正風影樓已經開始在自己的大腦中尋找各種對策。

    坦率說,這種遠距離機槍掃射,對風影樓的威脅,遠遠沒有那門每分鐘打出六炮彈地1C5毫米榴彈炮大!

    如果不是耳朵聽不到聲音,風影樓只需要聽到機槍子彈的著彈點,再加上對雙方速度、距離與及角度的判斷,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機槍掃射甩得無

    。

    他現在要小心抵防地,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就是跳彈,剛才第一打到風影樓身邊的榴彈成為一顆可恥的跳彈,大慈大悲的饒了風影樓一命。但是機槍打出來的跳彈,卻很容易讓風影樓看似無懈可擊的軍事閃避動作,出現失誤,哪怕是沒有要了他地命,只要讓他的動作一緩,身上有了傷口,在沒有時間包扎傷口的情況下,不出三分鐘,他就會因為身體大量失血,而面臨休克性死亡!

    炮彈的跳彈,風影樓不知道數據,但是機槍子彈形成的跳彈,風影樓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當機槍子彈,以每秒鐘三百米以上地速度,3以下角度打到堅硬的物體上,或是每秒鐘四百米以上的速度,十五度以下地射角,打到水面上時,就可能反彈起來,改變子彈的飛行方向。

    這里即不是堅硬地石頭地,也不是水面,而是相對松軟,介乎于石頭與水面之間的沙地,那麼機槍子彈,大概需要每秒鐘三百五十米地速度,二十四以下的角度,就可能產生跳彈!

    由于對方使用的可能是穿甲彈,所以一些平時可以當成掩體,有效抵擋攻擊降低敵人武器殺傷力的地方,比如小沙丘,坑穴,在這時候,都只能把它們當成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敵人現,卻不能起到防彈作用的隱蔽物!

    面對機槍掃射,榴彈炮反復轟擊,風影樓能夠繼續活著,能夠繼續撒腿飛奔,已經將他在第五特殊部隊學到的所有軍事技術,他的所有智慧,甚至是潛能,都徹底激了出來。

    “咦?!”

    已經被風影樓這樣一個異類吸引,不由自主對他投入相當關注的A-130~<靈炮艇機機組人員,嘴里一起出了一聲充滿不能置信意味的低嘆。

    AC-130~<靈炮艇機上有一項美國空軍最自豪的技術,就是在夜晚,他們可以在一千米的距離,同時攻擊兩個目標。換句話來說,他們的紅外熱成像監控系統,最保守的有效距離,也在一千米以上,可是風影樓明明只跑出八百米,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下腳步幾秒鐘後,竟然在他們的監視器上消失了!

    出現這種情況,可以解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個拼死在沙漠里奔跑了八百多米的恐怖份子,之所以瞄準一個方向不斷的跑,就是因為他預先在沙漠的某個位置,準備了足夠的裝備,這些裝備當中,甚至有防紅外線熱成像掃描裝置的東西。

    當然,如果人撲進爛泥里,或直接用涼水淋到自己的身上,也能暫時起到阻隔熱成像設備監控的作用。但是先這里是沙漠,絕不可能出現爛泥堆,甚至是沼澤之類的東西,如果是用涼水淋到身上,那麼在幾個機組人員眾目睽睽的注視下,對方身影會從頭到腳,以液體流動狀態消失,而不是突然間就消失得干干脆脆。

    到了這個時候,整個機組人員已經清楚的明白,那個能在他們反復轟炸和追殺下,硬沖出八百多米,再把自己隱藏起來的恐怖份子絕不平凡!僅僅是他展露出來的這一系列軍事技術,和處驚不變的優質素質,已經絕不遜于美方最自豪的三角洲或海豹特種部隊!

    同時擔任主行飛員和機長職務的軍官,通過紅外線監控系統,看看已經被他們炸得支離破碎,再也不可能重新使用的恐怖份子訓練營,還有周圍那一具具漸漸變涼,漸漸在屏幕中消失的恐怖份子屍體,再看看風影樓剛才一連串躲避炮擊時展現出來的軍事動作,和令人震驚的判斷力,機長在思索。

    這里是阿富汗,他們孤軍深入,一擊得手,就應該立刻撤退,否則就可能讓整個機組人員,陷入不必要的危險當中。但是這位機長同樣明白,在防空武器少得可憐的阿富汗,面對他們這種暗夜突襲,塔利班政府,根本不可能組織起有效反擊!

    最重要的是,敵人越強,對美國可能產生的持續性危害就會越大!而像這種打了幾十炮,機槍不停掃射,都沒有擊斃的恐怖份子,很可能就是這間恐怖份子訓練營請的主教官。只要有這種人存在,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重新組建訓練營,以三個月為一周期,源源不斷的訓練出新的恐怖份子!

    在心中反復思考了持續作戰可能面對的危險,和那一名依然活著,卻有辦法把自己隱藏起來,就連紅外線熱成像設備都完全失效,展現出最強悍軍事技能的恐怖份子訓練教官可能對美國產生的危害,機長最終沉聲命令道︰“把他找出來,兩分鐘之間解決他,然後立刻返航!”

    一架在一分鐘時間內,就能傾洩出比一個陸戰營一場戰役使用的火力更猛的AC-130~<靈炮艇機,在沒有敵人防空火力抵抗的情況下,追殺區區一個目標,還定出了兩分鐘這樣一個時間,我們不能不說,這位機長,對風影樓的評價,相當的高!

    同樣的,他對風影樓必殺的決心,也絕不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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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七章 蒼鷹襲日(下)

  風影樓靜靜趴在一片平坦的沙坡上,他輕輕的吸氣,再次慢慢的把它們從肺葉里呼出去,他已經想盡一切辦法,減少身體可能產生的律動,讓自己和周圍的沙層融為一個和諧的整體,雖然他清楚的知道,這樣做並不能提升多少生存機率,但是他仍然在努力著!

    能不能在這場超級轟炸中活下去,風影樓不知道。但是他必須要感謝薛寧波教官,是她冒著暴露的危險,堅持在距離訓練營足足八百米外的沙丘後面,埋藏了一批風影樓一旦身份暴露,必須要在基地恐怖組織追殺中逃出生天時,可能使用到的武器和物資。

    這批成一包,小心封存的武器物資當中,就包括一塊以色列軍工廠研生的沙漠單兵偽裝布。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國家,比在夾縫當中生存,四周都是沙漠的以色列,更注重沙漠作戰,更注重以保護士兵生命為目標的單兵武器研了。

    為了提高軍人在沙漠里的持續作戰能力,以色列軍工廠不但研出大量專業設備,甚至還制造出一批內部安裝了小型空調,在陽光最熾烈的沙漠,能夠用太陽能為動力,勉強將內部空氣溫度,調整到正常狀態的單兵帳篷。而風影樓手中那塊偽裝布,表面染成了斑點狀土黃色,只要把它往身上一披,再靜靜臥在再靜靜臥在高低起伏的沙丘上,不要說是在夜晚,就算是在陽光明媚,可視度最好的正午,讓美人通過直升飛機向下眺望,面對眼前一望無際單調而枯燥的金黃,也根本無法把風影樓找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塊偽裝布,內襯采用了特殊材料,可以將紅外線徹底隔絕,不但可以避開熱成像設備的掃描,在沙漠中休息時,把它支起來,更可以有效隔擋過于強烈的陽光,減少身體水分地流失。

    這是一塊能夠讓士兵在沙漠里,就算是面對美國空軍,依然能徹底讓自己“隱形”的偽裝產品。

    風影樓靜靜的趴在用偽裝布籠罩起來,沒有一絲光線能透入,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狹小空間里,任由身體內最寶貴的水分,變成豆粒大小的汗珠,在身體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上,劃出一道道淡紅色的溫熱痕跡,最後輕輕撲打在干燥的沙粒上,出“噗噗”地沉悶輕響。

    當身上的汗水,在干燥的沙地上留下了一個潮濕的人形印痕,自己因為劇烈運動,已經超過四十攝氏度的體溫,更把身體下面的沙子,都得有了幾分溫熱地時候,風影樓突然用偽裝布把自己整個人像只子似的裹起來,然後順著沙丘四十五度傾斜的坡道一路向下翻滾出去。

    就在風影樓做出這種出人預料地動作同時,AC-130~<靈炮艇機上的機長,也接到了機組人員的報告︰“我們現他了!”

    通過熱成像掃描儀傳送過來地圖像。機長可以看到。一個有點隱約地人影。靜靜趴在遠方一座沙丘地上面。只要他一聲令下。早已經重新填裝完畢地1毫米榴彈。就可以居高臨下直接射下去。把那個可惡而狡猾。運氣更是好得離譜。就連“跳彈”這種機率都能撞上地恐怖份子炸成碎片!

    但是機長卻輕輕皺起了眉頭。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當然經過層層考核。甚至就連他地年齡。都死死卡在了三十九歲!

    根據美方高層長達五年時間地調研。他們現。美國地三十九歲已婚男人。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承受能力。都會達到黃金點。在他們身上。已經沒有了年少輕狂地莽撞。但是在他們地血液深處。還保留了一個男人面對挑戰地激情。最重要地是。無論面對什麼樣地突事件與壓力。足夠地人生經歷與工作經驗。都能讓他們迅速調整回自己地狀態。

    也是因為有這樣一份報告支持。美國實施地阿波羅登月計劃中。登上月球地三名宇宙飛行員。他們地年齡都是三十九歲!

    從精挑細選。從工作能力。從處變不驚各個方面來說。這位機長地綜合素質。和有資格登上月球地宇宙飛行員相比。也不惶多讓!

    現在他地心里。想地問題只有一個︰“為什麼?!”

    對方能在炮擊和機槍掃射中,硬沖出八百米,這說明他不但擁有遠超普通恐怖份子的軍事技術,更有什麼東西讓他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他突然從熱成像掃描儀上消失,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對方突然像個幽靈般消失,過了七十二秒鐘後,又突然意外的重新出現,而且是故意暴露式的出現,這一切,說明了什麼?!

    “厲害!”

    機長碧綠色的雙瞳中,突然揚起了一絲由衷的敬佩,“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到用體溫和汗水在沙波上留下人形印記,用余溫留下的人形圖像,引導我們做出錯誤判斷。僅憑這份面對危險展現出來的冷靜與智慧,我就要對你伸出一根大拇指。但是,最

    服的是,你竟然敢賭!”

    沒錯,風影樓就是在賭!

    風影樓在賭AC-130~<靈炮艇機,在剛才連續轟炸中,已經把他們攜帶的所有重磅炸彈,所有激光制導飛彈,所有可能大面積覆蓋殺傷武器,包括兩門格林特火神炮的六千二十五毫米口徑機關炮全部甩到了沙漠里,現在能夠動用的武器,只剩下兩挺七點六二毫米口徑機槍,和那門擁有一百儲彈量的1毫米口徑榴彈炮!

    否則的話,無論是對方投擲下一枚二百二十七公斤重的炸彈,對方圓一百米內的所有生物進行一次毀滅性打擊,還是直接動用火神炮,對沙丘附近進行反復掃射,他這種自己暴露方位的行為,都無異于自尋死路!

    “未知名的恐怖份子先生,我必須承認,你賭贏了第一局。但是如果你認為,憑這一手就能逃出生天,那你未免太小看我們美人了!”

    機長透過飛機用PMMA材料做成的擋風罩,看著他們腳下本來沉浸在黑暗當中,卻因為訓練營里燃燒起地大火,而變得忽明忽暗起來的沙漠,他的瞳孔微微一縮,斷然命令道︰“低空飛行,打開前置探照燈,我倒想看看,這位恐怖份子先生,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能把自己隱藏了起來!”

    下達這個命令後,機長略一思索,繼續命令道︰“對著沙丘上的影像假貨開炮,恐怖份子先生在逃命的時候,都能‘制造’出一個虛假影像來引誘我們,就算是為了表達對他的敬意,我們也應該浪費上一炮彈!”

    通過內部通訊系統,聽到這段命令的十幾名美人都笑了,但是有幾個頭腦靈活,同樣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軍官,在會心一笑後,臉上已經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以他們地專業知識,當然知道,被火炮轟擊了這麼久,下面那個恐怖份子的耳朵,已經永久或暫時性失鳴,他根本聽不到聲音,為了徹底隱藏,不漏露了一點體溫,他甚至不能把眼楮露在外面觀查,他只能憑借皮膚的感覺,來判斷外面生了什麼。

    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機長才會下令對準沒有目標的目標開炮。一旦炮彈打中沙丘,感受到地面震動,那個恐怖份子一定會認為,他精心設計的救命伎倆已經起到了作用,他終于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當一個人從面對死亡的極度緊張中,突然得到解脫,在品嘗了人生地絕望與希望,經歷了極度緊張與瞬間放松後,他的身體會軟,他會不由自主的脫力,就連他地精神,他的反應能力,甚至是他的判斷力,都會因此而變得遲鈍起來。

    真到了那個時候,無論這個還在垂死掙扎的恐怖份子擁有多麼出類地軍事素質,在沒有時間重新調整生理狀態的情況下,面對一艘AC-130幽靈炮艇機的追殺,他也必死無!

    誰也沒有想到,空中突襲戰打到這里,已經演變成一場職業軍人的心理對抗戰!

    一個是美國用無數金錢,無數高科技,培養出來的優秀機長;一個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從八歲起就接受最嚴格軍事訓練,在同伴中脫穎而出,已經綻放出非凡光彩的少年軍人,就在這場雙方都不會把它公諸于眾,卻正在面對地歷史的洪流當中,他們以阿富汗北部地大沙漠為舞台,彼此遭遇了!

    當1毫米口徑的榴彈,砸到了自己剛才潛伏地山丘上,充滿勝利意味的笑容剛剛從風影樓地嘴角綻放,在幾秒鐘後就變成了最無奈的苦澀。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一股強烈到極點的颶風就從他的身上刮過,猝不及之下,在風影樓心中狂呼“不妙”中,他里那塊偽裝布,竟然被颶風吹得倒卷而起,把他的身體再次暴露到空氣當中。

    風影樓霍然抬頭,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目瞪口呆的現,那艘一直以君臨天下般的高姿態,在五百米高空拼命傾洩彈藥的AC-130~幽靈炮艇機,竟然直接沖下來了!

    整架只能用超級戰斗堡壘來形容的炮艇機,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灰色禿鷲,在夜幕的掩護下,在距離地面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超低空掠過,在黑暗中拉出一道漂亮到極點的灰色弧線後,又斜斜沖起。

    雖然這種炮艇機身軀實在太龐大,就算安裝了四台大功率動機,也不可能達到超音速,當然不會產生能把人活活震暈的“音爆”,但是它的身軀實在太大,當它竟然像俯沖式轟炸機一樣,做出俯沖動作後,一道天知道能列入幾級水準的颶風,已經猶如台風過境般,對著風影樓潛伏的位置,進行了一次無差別掃蕩!

    風影樓還真的不知道,原來AC-130~<靈炮艇機,還有這種玩法,還能打出這樣的戰術,面對這一切,風影樓沒有任何遲,他跳起來撒腿就跑。向前猛沖了五六十米後,他整個人向地面狠狠一撲,而幾乎在同時,又一05毫米口徑的榴彈砸到了距離他不足三

    位置上。

    最可怕的是,風影樓剛想故技重施,把偽裝布披到身上,然後找一個沙丘,不管三七二十一沿著山坡滾下去,讓對方再次失去自己的蹤跡,一道強烈到極點地白色光柱,就以AC-130~<靈炮艇機上安裝的高強度遠光探照燈為,直接投射下來,把他照得縴毫畢露,不要說是用偽裝布裹住身體往地上一趴,要不是他聰明的先用一個頭罩遮住了自己的面孔,估計他的相片,在五分鐘後,就會出現在美國FBI情報局的資料庫當中!

    風影樓看著一直跑在自己前方的倒影,嘴里滿是濃濃的苦澀。對方使用的,可是有效距離超過兩千米地高強度遠距探照燈,而且居高臨下佔盡便宜,他已經被鎖定,根本不可能再逃出探照燈的捕捉,在這種情況下,他就連“黑暗”這項保命的武器也失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活上多久,風影樓不知道。

    他這樣一直跑下去,究竟還能找到什麼活命的方法和可能,風影樓也沒有想到!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AC-130幽靈炮艇機底部,加裝了防彈裝甲,輕型武器根本不可能打穿機體,更不可能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已經被對方逼到山窮水盡地步的風影樓,真地可能會停止奔逃,用薛寧波留給他的那枝AK步槍拼死反擊!

    沒有辦法反擊,就連逃生的機率,都無限接近于零,面對這種看似再無可挽回地敗局,就連風影樓這樣一個第五特殊部隊嚴格訓練出來的優秀學員,心里都忍不住出了一聲絕對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哀叫︰“各位高高在上的大神大仙大爺大嬸們,你們有誰正好經過地話,就行行好,從天上丟下來一塊豆腐,把我身後那架該死的轟炸機砸成廢鐵吧!”

    剛剛把心里那實在缺乏誠意的祈告默念完,風影樓的眼楮就猛然瞪成了乒乓球般的形狀,在這種要命的時候,當然不會有什麼大神大仙地正好路過,對風影樓伸出友誼的援助之手,但是……他竟然看到安德魯了!

    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現,剛才猝不及防之下,他跳起來之後,竟然本能地沿著原路向訓練營的方向跑,而本來應該老老實實縮在沙坑里,用風影樓罩在他身上地那一塊汽車遮陽膜,逃出生天的安德魯,竟然一路追著他地腳步,跌跌撞撞跑出了三四百米,直到和他在一片彈雨如梭中再次相逢。

    最令風影樓目瞪口呆的是,只有十五歲大,身高才一百六十多公分的安德魯,已經爬到了一個小沙丘上,而他扛在肩膀上,那個綠色的,長長的,最前端還有一個箭頭狀突起的東西……呃……赫然是一門不知道安德魯從哪里翻出來的RPGG反坦克火箭筒!

    “不會吧?!”

    看到這一幕,風影樓是徹底傻眼了。他是聽說過,在甦聯侵略阿富汗的時候,阿富汗游擊隊,為了對付甦聯軍隊中,那些安裝了輕型防彈裝甲的武裝直升飛機,明了直接用反坦克火箭筒打直升飛機的戰術。

    但是請搞清楚,他們面前的,可不是什麼武裝直升飛機,而是一艘長三十米,翼展四十米,高十一點七米,造價高達五千二百二十九萬美元的AC-130H型幽靈炮艇機啊!這種飛機造價如此高昂,機組人員最起碼也有十四個,在軍方的要求下,制造商更為它安裝了一系列先進自我防護系統。

    據風影樓所知,為了保證AC-130~<靈炮艇機在實施超低空飛行任務時,不遭受意外防空武器打擊,制造商在上面安裝了慣性導航系統,“培康”和“羅蘭”-C無線電導航系統,它不但擁有紅外線裝置,激光目標指示器,環視雷達和微光電視攝像系統,為了更好的觀查地面,有效消滅風影樓這種集狡猾無恥于大成的目標,還專門安裝了探照燈。

    對了,一旦被地面防空武器的雷達鎖定,它還自動報警裝置,有電子干擾設備,還有紅外誘餌吊艙……

    各種數據,各種系統,還在風影樓的大腦中不斷穿梭,可以說是初生牛犢不畏虎,也可以說是虎父無犬女,更可以說近朱赤近墨黑的安魯德,已經站在小沙丘上,對著超低空飛行的AC--130幽靈炮艇機,扣動了RPGG單兵反坦克火箭筒的扳機。

    “轟!”

    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響,火箭彈尾部的“藥室”被引燃,在火藥的推動力下,七點六公斤重的火箭彈,以每秒鐘117米的初速度向外飛射,當火箭彈射出射筒後,穩定鰭隨之展開,整顆火箭彈就像是一枚飛鏢似的,旋轉著向前挺進。在空中飛行了零點一秒鐘,大約十一米之後,火箭彈里的微型動機啟動,在它的作用下,火箭彈的飛行速度,直接加到了每秒鐘二百九十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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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02:35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八章 血與淚的交融

  反坦克火箭,本身飛行速度慢,射擊精度低,誤差大,打武裝直升飛機,已經是在拼瞎貓踫上死耗子的運氣。用它去攻擊一艘專門人員配備齊全,各種自我防護系統精良的AC-130幽靈炮艇機,尤其是讓一個年僅十五歲,大概連火箭筒都扛不穩的孩子去操作,想要給對方造成致命重創,更純屬癡人說夢……

    風影樓的腦袋里還在習慣性的分析,習慣性的唧唧歪歪,幾秒鐘後生的一切,卻讓他徹底看傻了眼楮。

    只是一!

    只是一在空中飛行速度特別慢,精度特別差,誤差特別大的反坦克火箭彈,竟然就逼得又是擁有雷達預警,又是安裝了什麼“培康”、“羅蘭”,什麼電子干擾,什麼紅外誘導吊籃的AC-130~幽靈炮艇機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沒錯,美國空軍裝備的儀器是先進,他們的雷達是牛逼,他們的各種電子干擾設備,更可以讓他們的戰斗機,在空中和敵人決戰時,佔足了便宜。但是今天,他們卻注定要踫到一塊鐵板了!

    RPG反坦克火箭筒,可是甦聯研制出來的玩藝兒,甦聯的武器,有一句口號喊得好“簡單就是美”,我管你***安裝了多少牛黃狗寶,安裝了多少閃閃爍爍看似厲害的裝備,反正我這兒就是一門用人眼來較正,用雙手來調整射方向的單兵火箭筒,你的雷達再牛逼,你地預警系統再超人,也不可能我用眼楮一看,你就知道我手里拎著一門反坦克火箭筒吧?!

    如果真地是這樣,你們美國空軍再想開著AC-130~<靈炮艇機這種貨色,想要跑到別人的國家,又是格林特火神炮掃射,又是1毫米榴彈炮轟擊的時候,別人一起放下手中的武器,抬起頭對你的炮艇機實施注目禮,估計光是雷達報警的尖銳呼嘯,也足夠讓幾個機組人員疲于奔命,真正明白什麼叫做千夫所視無疾自終,什麼叫做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當中!

    總之就是一句話,直到安德魯扣動了扳擊,把火箭彈射出去,AC-130~幽靈炮艇機上,那原本敏感無比地雷達預警設備,開始用歇斯底里嘶叫狠狠對著每一個機組人員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位置猛踢。

    在這個時候,所有機組人員當真是傻了,呆了,瘋了,對方的火箭彈射出來,他們這艘超低空飛行的AC-130幽靈炮艇機才現也就不說了,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團代表了死亡的火球,以每秒鐘二百九十七米地速度,氣勢洶洶的對著自己猛撞過來,用紅外誘導吊籃無效,丟出干擾錫箔無效,用電子干擾無效……面對這樣一件眼看著就要打到機身上的飛彈,他們所有最自豪的先進武器竟然都失效了。

    廢話!

    請問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電子干擾設備。能干擾了一枚根本不具備自動跟蹤功能。只要射出炮筒。就會直線飛行地反坦克火箭彈?!面對這樣一顆一路直線飛到低地玩藝兒。你丟再多地錫箔又有鳥用。你那個紅外誘導籃。再紅再外再誘導。反正就是秀才遇到兵。你有理也說不清!

    AC-1130~<靈炮艇機和安德魯之間地距離僅僅有八百米。換句話來說。僅僅三秒鐘時間。那枚火箭彈就劈頭蓋臉地飛到了剛才還居高臨下。自以為他們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地美人面前。

    笨重而龐大。無論安裝了多少先進預警設備地戰機。面對這猝不及防式地攻擊。它面對防空火力。生存率太過低下地弱點還是暴露無疑。就算擔任主駕駛員地機長。已經及時調整飛行軌跡。做出機動閃避動作。但是對飛機性能了若指掌地機組人員都明白。這種亡羊補牢式地舉動為時已晚!

    眼睜睜地看著火箭彈帶著一往無回地勇氣狠狠撞向AC-130~幽靈炮艇機。看著直到火箭彈已經要打到身上。飛機也沒有做出什麼有效地防御。風影樓才算真正明白。第一次海灣戰爭地時候。為什麼一個沒有受過軍事訓練地伊拉克農民。用一枝老掉牙地槍。就能硬揍下一架美國特種部隊使用地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

    就是在所有人睜大了眼楮。似乎就連心跳都要為之停止地注視中。火箭彈緊擦著AC-133C~幽靈炮艇機地邊緣。從距離它不足五米地位置上飛過。安德魯地這一炮已經撕破了AC-130~<靈炮艇機上所有能拿得出手地防御法寶。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打中!

    通過飛機地弦窗。看著那枚造價連一1毫米口徑榴彈都不如地火箭彈。大搖大擺地從自己面前劃過。帶出一條充滿不屑意味地尾線。炮艇機里地十幾名機組人員。包括機長齊齊松了一口長氣。

    如果他們真被火箭彈打中,只要及時跳傘還可能逃生,但是想想看吧,如果美國對阿富汗正式開戰的第一天,第一戰,就被恐怖份子用區區一門RPGG反坦克火箭筒打下一架造價五千多萬美元的戰機,甚至俘虜上幾個機組人員

    們美國在這場為了復仇而動的反恐戰爭中,可真是了!

    但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轟!!!”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那枚明明已經打空,就要和AC-1130~幽靈炮艇機擦肩而過的火箭彈,竟然凌空爆炸了!

    直到這火箭彈凌空爆炸,炮艇機里的機組人員才知道,原來它不是反坦克穿甲彈,而是一針對步兵使用的高爆殺傷性榴彈!這種火箭榴彈當然不可能和05毫米口徑榴彈相比,但是別忘了,它距離AC-130幽靈炮艇機,卻不到五米!

    眼睜睜的看著一團火球突然從AC-130~<靈炮艇機右翼閃現,就算是隔著幾百米地距離,風影樓也能想到,只是在底部安裝了防彈裝甲,其它部位,卻頂多只有普通運輸機防御能力地AC-130~<靈炮艇機,面對劈頭蓋臉砸過來的沖擊波和彈片,已經受到局部創傷。

    “安德魯,你小子夠牛逼啊!”

    風影樓真的要瘋掉了,他承認,他實在太小看這個天知道在恐怖份子訓練營里混了多久,耳濡目染之下,懂了多少軍事知識的主教官兒子,他更必須承認,他應該對安德魯刮目相看了。

    火箭彈在四百米距離內,還能算是直線飛行,超過了這個距離,就必須計算它的飛行軌跡,所以很多人都認為,RPGG火箭筒的有效射距離就是四百米。最重要的是,RPG-77型火箭彈,一般是觸引信,也就是打中目標後立刻爆炸地那種引信,但是在一部分火箭彈里,還有定時裝置,使用了這種定時裝置後,火箭彈如果沒有打中目標,就會在預設時間內自動引爆,以防出現誤傷。而這個時間,一般都設成四點五秒鐘,也是說,把RPGG火箭彈的最大射程,鎖定在了一千米以內。

    但是風影樓真的沒有想到,安德魯竟然能提前預設火箭彈的引爆時間,再加上他挑選地殺傷性榴彈,這只能說明,他早已經做好了能直接打中飛機最好,如果打不中,就利用自動引爆功能,對飛機造成局部傷害的準備。

    能把一架全世界至少有六百萬流通量,便宜得掉渣地RPG火箭筒,玩出防空高射炮的風采,風影樓真是五體投地式的心服口服!

    但是安德魯也為這一次炮擊,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火箭筒射時,尾部噴出來的燃氣,高溫高速,具有可怕的危害性,就拿安德魯使用地RPG-7型單兵火箭筒來說,在它射的時候,尾部二十米範圍內都是危險區域。使用這種火箭筒,攻擊飛機,必須采用大仰角,如果不做特殊處理,尾部噴射出來地火焰,在地面反射後,很可能會讓炮手和周圍的人受傷。

    安德魯雖然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解決大仰角射火箭彈時,尾部噴焰反射可能帶來地傷害,但是當他看到風影樓被AC-133C~幽靈炮艇機一路追殺,已經被逼到山窮水盡時,他已經沒有時間遲。

    就是在火箭彈射出炮筒的瞬間,強大地尾焰狠狠沖撞在安德魯身後的沙地上,雖然反彈回來的氣流只是一部分,但是沖擊力,已經足夠把他直接撞下沙丘。

    還好這里是沙漠,安德魯一路翻滾下來,雖然嘴里都吸進去不少沙子,看起來狼狽不堪,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更被粗糙的沙粒磨得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傷痕,但是他仍然很快就爬了起來,對著風影樓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快臥倒!”

    耳邊傳來風影樓惶急到極點的怒吼,安德魯的臉上卻露出了惑的表情。在最緊急,最要命的時候,風影樓下意識喊出來的,當然是他最熟悉的母語,這也是他在這片戰場上,犯的第一個錯誤。

    要知道,安德魯根本聽不懂中文!看著以驚人高速向他飛撲過來的風影樓,根本不知道可能要生什麼的安德魯,臉上還帶著渴望獲得更多認可與贊賞的乖巧笑容,對著風影樓大大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風影樓幾乎是用蠻牛沖撞式的動作飛撲過來,劈手就把安德魯抱進了懷里,然後攜著他向前飛撲的驚人慣性,不顧一切的向地面撲倒。

    兩個人撲倒的速度實在太快,面對自己可能被摔傷的現實,被風影樓抱在懷里的安德魯下意識的用力掙扎,更不由自主的伸手在風影樓的胸膛上狠狠一撐,推得風影樓不由自主的身體向上一揚,而幾乎在同時,又一,大概也是最後一05毫米口徑榴彈,從AC-130~幽靈炮艇機上打了出來,就落到了距離他們不足十五米的位置上。

    看著那艘已經受到損傷的AC-130炮艇機,終于調轉機頭選擇了返航,安德魯臉上地笑容卻徹底凝滯了,他終于明白,風影樓為什麼要用最快地速度撲過來,他終于明白,風影樓為什麼會用那麼狠的動作,抱著他一起向地面撲倒。

    可是他明白的太遲了!

    就是在安德魯呆呆的注視中

    緩緩的從風影樓的嘴角滲出,直到最後他只是輕輕口的鮮血,就再也無法抑制地噴濺出來,這些熾熱的液體是那樣的熾熱,燙得安德魯幾乎要失聲哀嗥起來。

    風影樓不知道有多少塊彈片嵌進了他的身體,他地左手、左腿呈現出絕不正常的扭曲,不用伸手去摸,就可以肯定,已經被沖擊波生生震斷。

    他地胸膛里傳來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就算沒有肋骨折斷,肯定也出現了裂痕和大面積軟組織挫傷,最可怕的是,他下意識的想轉動頭部時,脊椎骨里都傳來一陣陣錐心刺骨,劇烈得幾乎讓他失去意識的疼痛。

    一想到如果脊椎骨受傷嚴重,得不到及時治療,甚至可能會終身癱瘓,就連風影樓都忍不住全身肌肉輕輕一顫,但是看著臉色比他更蒼白,眼楮里閃動著哀求與歉意,卻不知道闖下了這樣的大禍,還能說些什麼,眼淚更已經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讓它們流出來地安德魯,風影樓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嘴角微微向上一挑,還對著安德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十倍的笑容。

    清楚地感受到體力,甚至是生命力,正在順著自己全身的傷口迅速流失,風影樓再也無法憑借一只手臂,支撐起自己地身體,他整個人都壓到了安德魯的身上,低聲道︰“你剛才,是,人類面對可能地危險,與,受傷……時,本能的反應,我不怪你!”

    安德魯呆呆的聽著風影樓在自己耳邊的低語,他呆呆的看著風影樓那張距離自己咫尺之遙,最終終于不勝負荷,和自己輕輕貼在一起,蒼白得再也沒有半絲血色的臉龐,積蓄多時的眼淚,終于還是奪眶而出。

    這個男人在面臨生死與的選擇時,把生存的希望留了他;這個男人因為他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明明已經重垂死,竟然還能微笑著安慰他!

    安德魯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難看,卻又如此動人的微笑。

    鮮血,眼淚,微笑……

    這些東西在兩個人的臉龐之間不斷流動,不斷混合,直至再不分彼此,那種溫熱,那種滾燙,那種血脈都為之相連的動人,無論是對男人還是女人來說,這輩子只需要品嘗過一次,都可以無怨無悔了!

    “你快走,他們……吃了虧,很可能……還會再來……”

    風影樓再三努力,還是沒有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就隱入了昏迷。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風影樓,安德魯輕輕抬頭,竟然用自己變得一片冰冷的嘴唇,在風影樓的嘴唇上輕輕一觸。

    品嘗著眼淚的鹹味,鮮血的微甘,看著這個就算是陷入昏迷,都沒有忘記提醒自己,保護自己的男人,安德魯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條項鏈。這條項鏈用的是結實耐磨的皮繩制成,它的項墜,是一枚用白金打造出來的白樺樹樹葉。

    “這是我爸和我媽定情時,送給她的愛情信物。在俄羅斯,白樺樹林,是戀人們約會的地方,而白樺樹樹葉這樣的飾品,就代表了忠貞不渝至死不悔的見證。只可惜,媽媽並沒有守護住她的誓言,爸爸才會帶著我,重新返回阿富汗!”

    安德魯珍而重之的把這條在俄羅斯人眼中,代表愛情與忠貞的項鏈,戴到了風影樓的脖子上。他凝視著風影樓寫滿了痛苦與掙扎,嘴角卻依然帶著安慰他時,輕輕挑出一絲弧線的臉,安德魯的眼楮中除了絕不容忽視的堅定,更輕漾著和他年齡絕不相符的,水一般的溫柔,她低聲道︰“我和媽媽不一樣,我選擇了,就不會後悔。你別看我小,不管是十五歲,還是五十歲,對我來說,都不會有任何區別。”

    已經陷入昏迷的風影樓,當然不會回答安德魯的話。

    安德魯根本不敢踫全身都是傷,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處骨折的風影樓,他只能自己先回訓練營。看著被炸得千瘡百孔,已經變成一堆廢墟的訓練營,就連安德魯都沒有辦法,從里面再找出哪怕一點食物或淡水。

    他用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終于用盡一切可以找到的材料,扎起一個可以拖動一個成年人的沙橇。

    安德魯也有過片刻的猶豫。

    如果他留下,找一個地方小心躲藏起來,也許用不了多久,他的父親科夫曼就會趕到。當然,也許真的會像風影樓說的那樣,在這個小小的恐怖份子訓練營,吃了大虧的美國空軍會連夜再次出去,用第二次高強度轟炸,來向阿富汗塔利班政權,還有基地組織,表明他們這次作戰的決心。

    最終安德魯現,他不敢賭,他根本不敢拿風影樓的命去賭。在用沙拖著風影樓遠離這片危險的區域之前,安德魯在被炸成一片焦土的廢墟里寫下了留言。

    只要科夫曼趕回訓練營,現他的留言,就能沿著他指定的方向,駕車一路追上來,和他們重新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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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九章 印痕

  耳邊隱隱傳來了安德魯的抽泣,他似乎還在不停說著些什麼,但是耳朵曾經在連續轟炸中受傷,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風影樓怎麼都聽不清楚。

    現在可能已經是正午了,熾熱的陽光,直接傾灑在風影樓的臉上,由于沒有淡水清洗,風影樓臉上的鮮血已經結成了硬繭似的黑褐色斑塊,它們緊緊貼在皮膚上,弄得風影樓臉上癢,他下意識的想伸手抹掉臉上這些東西,可是手臂僅僅是微微一挪,一股鑽心的疼痛就狠狠刺進大腦,讓風影樓不由自主的出一聲壓抑的呻吟。

    風影樓終于清醒了,在整整昏迷了十四個小時後,他終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恢復了意識。當他重新睜開眼楮的時候,他迎面看到的,就是安德魯那雙蘊滿淚水與哀求的眼楮。最令風影樓意外的是,在安德魯面前,竟然還站著一個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亞洲人,在他們的身後,還停著一輛密封性良好,適合在沙漠里行動的四驅動越野吉普車。

    聽到風影樓的呻吟聲,那個男人的目光,也微微一抬,落到了風影樓的臉上,他的頭,還在下意識的不停搖晃,不知道已經重復了多少遍,但是面對安德魯的眼淚和哀求,還是再次說出口的話,更讓風影樓在瞬間就明白眼前的一切︰“我可以帶你走,但是我不會救一個恐怖份子,尤其是,一個來自日本的恐怖份子!”

    現風影樓醒了,那個擁有純正亞洲血統,臉上的胡須刮得干干淨淨,明顯不是阿富汗當地土著的男人,刻意加重了“日本”這個詞的語氣,風影樓側過頭,看著自己左臂上,那幅兩個月前刻下的黑色紋身,眼楮里不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嘲諷。

    這個黑色紋身,上面有三條蛇,和一把向它們狠狠斬下去地尖刀。

    大概已經感受到危險的逼近,三條毒蛇都昂起了身體,蛇信更在它們嘴里不斷吞吐,似乎想要為自己的生命,做出最後的掙扎。但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它們最終的結局,必然會被那把已經斬落到頭頂的尖刀,生生砍成兩半!

    這樣一幅紋身,雖然畫面簡單,但是在風影樓手臂上刺下這幅圖畫的人,很顯然擁有相當的藝術功底,他只是用最簡單的黑色外加線條,就硬是在這幅紋身中,賦予了一種帶著強烈視覺沖擊力的動感。

    這樣一幅紋身地意義,就是號召大家在真主的指引下,動聖戰,把美國人,俄羅斯人,猶太人,這三條毒蛇一起消滅。在基地組織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刻在手臂下這樣一個紋身,但是有這樣一個紋身的人,必然是一個恐怖份子。而且是一個已經得到基地組織肯定,就算是一個“異教徒”,但是依然用自己地“努力”,被基地組織視為兄弟的“大”恐怖份子!

    至于對方刻意加重了“來自日本的恐怖份子”這句話,更是風影樓借用了“松本原”這個名字,直接產生的不良後果。

    不管日本政府如何淡化。如何無視。甚至是美化他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對亞洲各國動侵略戰爭。造成地傷害。甚至以建立“大東亞共榮圈”。讓西方國家重新開始重視亞洲人為榮。在他們地教科書中。更把裸地侵略戰爭。寫成了兩個國家之間地平等戰爭。但是亞洲諸國。不會忘記這一段歷史。

    曾經有權威組織在亞洲進行民意調查。日本這個悍然動侵略戰爭。把戰火燒遍整個亞洲。到現在依然不肯承認自己錯誤。所以將來很有可能再接再厲地國度。當仁不讓。穩居整個亞洲諸國“最敵視國家”榜!

    本來因為歷史原因。日本人在亞洲就四處被敵視。再加上不遠萬里。跑到阿富汗當恐怖份子這樣一個雙重身份。被人拒絕。也是理所當然地事情。

    “如果你想走。就跟我上車。如果你非要把他也帶上。對不起。那麼你就只能留下陪他了……”

    現風影樓醒了。那個男人終于對著安德魯做出了最後通碟。他地話還沒有話完。雙眸中就猛然閃過一絲冷厲。因為眼前這個看起來最多只有十五六歲。哭得滿是哀求和濃濃地企盼。讓他明明知道絕不可能。卻一直無法當機立斷。用最嚴厲地態度拒絕地孩子;

    這個比他矮了二十多公分。臉上透著脫力與脫水後地蒼白地孩子。竟然像一頭獵豹般。對著他狠狠撞過來。

    在那個男人的眼里,狠狠撞進他懷里的安德魯,身體比貓還輕,而他拼盡全身力氣打出來地攻擊,更猶如螳臂當車,軟弱得可笑。他只用了一條手臂,就輕而易舉的把安德魯從肩膀部位甩出去,在安德魯地身體還沒有接觸到地面前,他就邁前一步,右拳一揮居高臨下的重重砸了上去。

    可是他地拳頭,最終還是沒有砸下去,就那樣頓在了安德魯面前不足兩寸的位置上。

    他在安德魯的臉上,看到了惶急的眼淚,濃濃的哀求,當沙漠里太過熾熱的陽光,傾灑到安德魯的臉上,

    的折射下,他更在安德魯的眼楮中,看到了一股對熟悉,熟悉得就連心跳都幾乎要為之停止跳動的悲傷與絕望。

    通過“”廣播,他知道昨天生了什麼,但是他真的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力量,讓這個身高才一百六十公分,輕得就像是一只貓的孩子,能用一只自制的沙橇,拖著那個全身都是傷,名字叫“松本原”的男人,在沒有食物,沒有淡水,沒有援助的大沙漠里,用十幾個小時,整整走了二十二公里,直至他再也沒有了拖動沙橇的力量,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二十二公里!

    就算換成身強體健,精通各種格斗技巧和野戰生存技能的他,都不敢保證,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能帶著一個身受重傷失去行動能力的同伴,征服如此漫長而絕望的一段距離!

    為了那個叫“松本原”的男人,眼前這個還沒有成年地孩子,竟然已經突破了人類的體能極限,做到了一個看起來如此卑微,也許什麼都改變不了,但是已經足夠讓他為之動容的奇跡!

    “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做傻事!”

    面對這樣一個孩子,面對他眼楮里的眼淚,看著他臉上那股痛徹心扉的絕望與瘋狂,這個男人的拳頭怎麼也沒有辦法砸下去,但是當他重新挺起自己的腰,準備走向汽車,遠離這兩個他不應該去踫觸,更不應該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時,他的身體再次頓住了。

    被人重重摔到地上,本來應該連站起來地力量都沒有了的安德魯,在最後時刻,竟然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他地身邊,拼盡全力抱住了那個男人的雙腿。

    安德魯在沙漠里掙扎了整整一夜,他已經流了太多的汗水與眼淚,他已經感受到身體脫水後,帶來的暈厥,他甚至已經嗅到了死亡逼近地滋味,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快要淹死的人,終于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拼盡最後的力量,狠狠抱住了那個男人的大腿。

    安德魯抱得是那樣的用力,他把自己整個人都貼到了對方地大腿上,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他絕對不能再松手,而他的哭叫,更狠狠刺進了風影樓和那個男人的耳膜︰“我求求你,救救松本原哥哥吧,如果你不幫他,他,他,他真的會死地……”

    眼淚,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緩緩從風影樓的眼楮里滲出。

    他的耳朵里依然嗡嗡作響,安德魯地話喊得又快又急,再加上他的哽咽,風影樓真地沒有聽清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從他地眼楮里,不停的流淌出來。

    看著沙在如此單調枯燥而令人絕望的大沙漠里,留下的那條不斷向後方沿伸,幾乎可以貫穿整個宇宙,更鋒利如劍,會深深刺進這個世界任何一個男人最柔軟內心的漫長印痕。

    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甚至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力量,卻要向一個對他而言,絕不可能戰勝的對手起攻擊的安德魯,看著他拼盡最後的力量,死死抱住對方的大腿,看著他眼楮里的悲傷與絕望,感受著他對自己再無可掩飾的關懷與愛戀,度過了那段人生最黑暗六年的風影樓,他不能不哭!

    “安德魯,你跟他走吧。”

    明明和風影樓一起遭受了那場大劫難,耳膜也應該受損,聽力不可能完全恢復,而風影樓的聲音又低又啞,如果不在近距離凝神傾聽,就根本不知道他在說著些什麼。但是安德魯卻奇跡般的聽到了風影樓的低語,他拼命的搖頭,他不要眼睜睜的看著風影樓一點點衰弱,一點點的走向死亡。但是更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選擇了生存,卻為此要把風影樓一個人丟到沙漠里,任由他自生自滅。

    那個男人的目光,最終再次落到了風影樓的臉上。

    沉默了良久,那個男人終于開口了,“如果你有,給我一個救來自日本,不知道已經沾染了多少無辜平民的鮮血,將來更可能會沾到更多鮮血的恐怖份子的理由。”

    理由,當然有很多!

    風影樓根本不是松本原,他是一個中國人,一個中人,一個為了對付恐怖份子,而打入恐怖份子訓練營,卻在美國空襲阿富汗時,身負重傷的中人!

    看這個男人的表情和態度,如果風影樓把事情和盤托出,就算他將信將疑,他也可能會伸出援助的手。

    但是,風影樓能說嗎?

    風影樓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在這個時候,他真的不願意再去面對安德魯那雙終于看到希望,而變得光彩奪目起來的眼楮,他更不忍心看到,從希望的天堂在瞬間重新墜入地獄時,安德魯臉上可能會揚起的表情。

    在安德魯和那個男人的注視下,風影樓只回答了兩個字︰“沒有!”

    當這兩個重若千鈞的字,慢慢從嘴里吐出,在同時也把生存的希望,徹底推拒在門外時,風影樓突然明白了莫天教官曾經對他說過的一件事。

    在九年前,他們剛剛集體通過

    之門”考驗後,莫天教官告訴他們,曾經有一個非常常出眾的隊長,用把隊友一個接著一個淘汰出局,從他們身上獲取生存資源地方法,最終竟然真的收集全了四個信物,完成了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當他帶著勝利的笑容,出現在莫天教官面前時,莫天教官卻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沒錯,那個學員當然是優秀的,當然是出類拔萃的。

    但是他太自我,他太習慣讓別人都是為了他而存在,他有太多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自私。可是誰又敢保證,像他這種為了完成任務,可以把身邊的同伴,都當成棋子任意拋棄的優秀隊長,在戰場上失手被俘面對死亡地時候,不會因為怕了,軟了,為了能夠活下去,就把第五特殊部隊,甚至是自己的祖國,都當成棋子,成為他為了達成“活命”這個目標,而必須踏過去的石頭?!

    原來,想成為一個真正地軍人,竟然還需要一點點無可救藥的……傻!

    安德魯真的呆住了。

    他知道,當風影樓“沒有”這兩個字說出口時,他拋棄了所有的自尊,用眼淚、哀求與哭泣,終于抓住地希望,已經像是在空中飄舞的氣泡般,終于破碎了。

    安德魯的雙手,終于松開了。

    他任由那個男人,抽出了被他死死抱住的大腿,他任由那個男人,走向了汽車的門。在這個時候,安德魯看向風影樓的目光當中,沒有責怪,有地,只是一片平靜,和他對這個男人,自內心的溫柔。

    身邊傳來了腳步聲,那個已經回到汽車上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又走回來了。

    “實話告訴你,如果你剛才,真的編出一套謊話來哄我,我甚至會一槍打死你,再把那個因為你,而不願意離開的孩子帶走。”

    那個男人把兩塊包在塑料袋里地面包,一只里面盛滿淡水的塑料水壺,外加一塊薄毛毯,一起放到了地上。他在風影樓的耳邊低聲道︰“做出了選擇,無論是對是錯,都絕不回頭。雖然我不能接受恐怖份子地理念,更對你們的所作所為深惡痛決,但是,我尊重你這份堅強,更尊重你面對死亡時,絕不動搖地信念!所以,我留下的,不是施舍,不是憐憫,而是尊敬!”

    風影樓終于再次睜開了雙眼。

    在這麼近地距離,眼楮彼此對視,他們兩個人都不由微微一愕。

    那個男人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天天想著以無辜平民為目標,實施各種血腥襲擊的恐怖份子,竟然會擁有一雙如此深沏,仿佛天上的白雲般,超然物外的眼楮。如果說眼楮就是心靈的窗戶,那麼這個大男孩,內心的深處,竟然還有一塊純粹得根本不容世俗物欲污染的純潔天地。

    這根本不應該是一個恐怖份子,會擁有的眼楮。

    而風影樓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擁有純種亞洲血統的男人,高聳的鼻梁上,深深的眼眶中,他那雙眼楮里,透著幾分洞徹世事的明悟,更透出幾分玩世不恭的輕嘲,而他嘴角那個斜斜上挑的弧度,還有他上那堅硬中透著性感的線條,竟然讓風影樓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結拜大哥雷洪飛!

    兩個人心里,各有各的惑,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惑問出來。

    “如果你能活下去,又對我的見死不救而無法釋懷,我可以等著你來報仇!就算你把子彈打進我的胸膛里,我也不會怪你。”

    風影樓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食物、清水和毛毯,沉聲道︰“我會記住這份恩!在我找到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

    這個男人知道風影樓想要拜托他什麼,他扭過頭,再次看了一眼呆呆跪在地上,靜靜凝望著風影樓的安德魯,沉默了片刻,他才低聲道︰“你真的認為,我強行帶走他,會有用?”

    “讓他跟著你,也許活下去的機率,會更大一些。”

    這個男人終于還是一個人回到了汽車,他坐在駕駛席上,享受著車載空調吹出來的縷縷涼意,透過汽車擋風玻璃,看著躺在沙橇上,臉色平靜的風影樓,他低聲道︰“再見了,你這個給了我太多驚訝,甚至是有點開始喜歡你的恐怖小子!”

    越野性能強勁,能夠載著他們穿越大沙漠的吉普車動了,在風影樓的目視中,那個男人最終還是走了。

    風影樓最後扭過頭,望著仍然靜靜跪在那里,靜靜凝望著他,眼楮里帶著一抹難解溫柔的安德魯,他故作灑脫的努努嘴,道︰“我們有了食物和水,也許還沒有享受完它們,你爸爸阿夫曼教官也許就已經開著車來接我們了!”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安德魯一片蒼白的臉龐上,總算又出現了幾絲血色,他拼命的點頭。仿佛要用這個動作,證實科夫曼一定會來,風影樓也一定會因此而得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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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04:25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章 匆匆,太匆匆(上)

  松本原哥哥你在干什麼?!”

    安德魯猛然出了一聲悲呼,就是在他去尋找水源的時候,只有一只手臂,一條腿,可以動的風影樓,竟然掙扎著爬到了沙丘上,任由自己暴露在正午最熾烈的陽光下。

    在幾乎找不到什麼水源,又失去行動能力的情況下,風影樓的這種行為,幾乎等同于自殺!

    聽著安德魯惶急的悲叫,整個人都被太陽直接暴曬的風影樓,終于緩緩睜開了眼楮,看著天空中,那兩只已經在自己頭頂盤旋了一個多小時的禿鷹,他不由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就差一點點,它們就下來了。”

    安德魯不知道風影樓想要干什麼,但是看到這一幕,看著風影樓本來就夠蒼白,在太陽的暴曬下,更揚起一股病態嫣紅的臉,他只覺得自己的胸膛被一只無形的拳頭迎面打中,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起來。足足沉默了幾十秒鐘,直到順著風影樓的目光,看到了天空那兩只正在他們頭頂不斷盤旋的禿鷹,感受到了它們對風影樓流露出來的貪婪,安德魯終于暴了

    安德魯從地上抓起了一把溫度已經超過六十攝氏度,已經可以生生燙熟雞蛋的沙子,對著天空中那兩只依然沒有死心,依然賴著不肯離去的禿鷹狠狠砸過去。

    “滾開,滾開,滾開,松本原哥哥還沒有死呢,你們這些食屍鬼,還賴在這里干什麼,只要有我在,你們在這兒什麼也得不到……咳咳……”

    喊到一半,被安德魯拼盡全力砸出去,可是卻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沙子,又飄飄灑灑的落了回來,其中有一部分,甚至灌進了安德魯的嘴里。

    用松軟的沙子,想要去砸幾百米高空飛翔地禿鷹,又被自己砸出去的沙子落下來灌進了嘴里,迷住了眼楮,現在的安德魯真是有點氣急敗壞,風影樓真的敢用自己的腦袋和任何人打賭,如果現在再給安德魯一門RPG火箭筒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炮把那兩只在空中大模大樣盤旋,時不時還出兩聲令人心情煩悶亂叫地直接禿鷹炸下來!

    看著安德魯臉色脹紅,不停的咳嗽,卻依然對著天空揮舞著小拳頭的樣子,看著他狼狽不堪,卻因此而透露出地濃濃孩子氣,風影樓突然笑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就是這麼一個傻到要用沙子去砸禿鷹的孩子,竟然能用區區一門RPG火箭筒,就擊退了一架造價高達五千二百萬美元的美國AC-130~<靈炮艇機?!

    安德魯卻突然呆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風影樓地微笑。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是近兩個月來。風影樓第一次。自內心地微笑。

    現在距離被美國空軍轟炸。到他們逃出訓練營。已經整整過去三天了。

    那個意外出現。卻因為風影樓恐怖份子身份。拒絕把他們帶出沙漠地男人。留下地淡水和食物早已經消耗完了。可是安德魯地父親。科夫曼教官卻一直沒有出現。

    任何一個稍有常識地人都會清楚地明白。在沙漠里沒有了食物。沒有了淡水。孤立無援甚至失去行動力地情況下。這基本就代表了死亡。喉嚨里干渴得像是燃燒起一團火。大腦中一波接著一波地暈厥在無聲地提醒著風影樓。他現在身體缺水狀態。已經接近了休克甚至是死亡地邊緣。

    但是在這一刻。看著本來還氣急敗壞狼狽不堪。卻因為自己一個微笑。而微微怔住地安德魯。不知道為什麼。在風影樓地心里。竟然揚起了一種說不出來地平靜甚至是喜歡。

    “你看我帶什麼回來了。”

    當安德魯一臉猴子獻寶式的開懷,把小心藏在口袋里的塑料瓶取出來的時候,一層淺淺的水紋,在塑料瓶里不斷晃動,出“沙沙”的聲響。

    看著在沙漠里代表生存機率的水,風影樓不由自主的伸出舌頭,想要舔一舔自己過于干枯的嘴唇,但是他的目光,最終卻落到了安德魯的手上。

    沙漠是過于干旱,但絕不代表,在這里就找不到水源。打個比方來說,在沙丘地帶,最有可能找到水源的地方,就是沙丘的邊緣地帶,因為那里就是原始流域的河床。

    如果在沙漠里現綠色植物,如果是蘆葦,往下挖兩米,就可能找到水源;如果現灌木叢,灌木叢,往下挖三至五米,就可能找到含水量百分之二十至三十的濕沙子;如果是找到了胡揚樹,人手足夠的話,狠往下挖八到十米,就可能找到地下水脈。

    生活在恐怖份子訓練營里的安德魯當然知道,應該如何在沙漠里尋找水源,但是他並沒有合適的工具!

    看著塑料瓶里那淺淺的一層淡水,還有安德魯那一雙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手,風影樓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安德魯找到了灌木叢,並用最簡陋的工具外加他的雙手,硬是在那一片看似柔軟,實際上越到下面,越堅硬,否則絕不可能保留下水分的沙層里,挖出了一個至少三米的深坑?!

    剛安德魯扭開瓶蓋,小心翼翼把瓶口送到了風影樓的嘴邊。看著安德魯那一雙因為干渴和疲勞,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是看著自己時,卻又綻放出一絲光彩的眼楮,風影樓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只能張開了自己的嘴。

    風影樓喝得很慢很慢,這是安德魯用了幾個小時,外加付出了鮮血淋灕的代價,終于換來的淡水,當風影樓把含在嘴里的水一點點咽下去時,他甚至可以聽到,當水這種生命之源,終于注入身體里,他全身細胞都為之出的呻吟與嘆息。

    看著塑料瓶里的水,已經喝掉了一半,風影樓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他摸索著翻出了一塊,這兩天時間里,他們從地表找到的仙人掌。把這塊仙人掌放進嘴里嚼碎,再把它們小心的敷到了安德魯雙手被燙傷,卻還沒有被粗糙地沙粒磨爛的位置上。就算風影樓的動作再小心,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可以消炎止痛有效治療灼傷,同時帶有強烈刺激性的仙人掌汁液,滲進了安德魯雙手的傷口里,痛得他不由全身微微一

    是他仍然乖乖的,靜靜的跪在風影樓面前,看著這個地男人,用唯一能動的右手,一點點的為他處理傷口。

    在浩瀚無盡地宇宙當中,有一個藍色的小小星球,在這個小小星球的一角,有一個“距離藍天最近,卻距離天堂最遠”的國家。在這個國家的北部,那一片一望無垠,只剩下單調地金黃,與絕望的干旱地大沙漠里,兩個人正在死亡的邊緣,彼此用自己地溫暖,照耀著對方,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對方。

    當終于不再熾烈的陽光揮灑到他們地身上,天地之間都蒙上了一層夕陽欲下的玫瑰色彩,這兩個相濡與沫地孩子,輕倚著一座沙丘,不約而同對著即將墜落到天的另一邊地夕陽,悠然遠望時,微風拂面而過,吹掉了沙漠里的熾熱與煩躁,撩起了安德魯對于一個男孩子來說,有點太長的金色頭,更吹亂了他們輕輕偎依在一起的倒影。

    沒有,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種族的沖突,國家的利益,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心里有的,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甚至是滿足。當他們兩個人的手輕輕握在一起時,在冥冥之中,他們竟然想到了同樣的一句話︰“願這一刻,能夠成為永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夕陽一點點的下沉,一點點的邁向這顆藍色星球的另一端,就在這一片心靈的平靜與交融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德魯的頭,已經輕輕枕在了風影樓沒有受傷的右肩膀上。

    安德魯明明喜歡風影樓身上那股只可能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喜歡風影樓寬闊而雄厚的胸膛,更想把自己整個人都投進風影樓的懷里,暫時遠離身邊的這一切,暫時忘記一切煩惱,但是他卻因為風影樓身上的傷,而不敢任意放縱,但就算只是這樣,在安德魯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心神皆醉的滿足與快樂。

    就是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身體卻同時微微一僵,因為在遠方傳來的風中,隱隱夾雜著槍聲。也許是幾百米外,也許是上千米外,但是不管怎麼樣,在他們的附近,有人正在交戰,甚至正在向他們靠近!

    難道說,科夫曼教官,終于來了?!

    聽著風中隱隱傳來的槍聲,風影樓的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惑。沒錯,以美國為的多國聯合部隊,應該已經正式對阿富汗展開攻擊,但是以美隊的傳統,現在還應該是以密集轟炸和高精度手術式打擊為主的階段,怎麼看,戰爭也應該沒有進入地面作戰的階段!

    既然如此,科夫曼教官究竟在和誰交戰?!

    風影樓的大腦還在高速旋轉,試圖為這一場交戰雙方身份不明,意圖不明的戰斗做出合理解釋時,安德魯已經飛快的跳起來,從口袋里翻找出一塊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如鏡的金屬片,雖然現在夕陽已經是搖搖欲墜,但是借助它最後的光芒,跑到他們身邊這個沙丘上,還是能對交戰的區域,送出求救信號!

    也許是安德魯用金屬片反射的陽光,被人看到,也許對方本來就要向這個方向前進,總之在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一個彪悍的身影,撕破已經陷入一片混沌的暮色,帶著濃重的硝煙氣息,闖進了風影樓的眼簾。

    風影樓瞳孔猛然收縮。

    他已經對可能出現的人物,做出種種假設。但是這個明顯經過激烈戰斗,終于一個人沖過來的人,卻實在太超出風影樓的預料,以至于風影樓由自主的伸手,在自己的眼楮上狠狠一揉,用來確定,他不是因為精神恍惚,而出現了幻覺。

    因為這個人竟然是……陳徒步!

    陳徒步的目光從充滿戒備神色,手里捏著一塊金屬片,只要現他稍有不對,就可以立刻起進攻的安德魯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風影樓的臉上。

    當陳徒步終于走到風影樓面前時,借著最後一絲暮光,風影樓終于看清楚,不知道從哪里滲出來的鮮血,正順著陳徒步的身體,一點點,一滴滴的落下來,形成了一道瀝瀝的血線。

    “陳徒步,你……”

    風影樓真的驚呆了,他不知道陳徒步究竟是哪里受了傷,他更不知道陳徒步受傷後,堅持跑到這里,一路上究竟流了多少血,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力正在陳徒步的身體里不斷流失,已經到了絕對危險的邊緣。

    就是在風影樓的注視中,在絕不可能的時候,出現在絕不可能的地方,一路沖殺過來的陳徒步,突然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如果不是他拼盡全力,用手中的AK步槍支撐住,估計整個人已經撲倒在地上。

    風影樓急叫道︰“陳徒步,你怎麼了?!”

    站在風影樓身邊的安德魯,臉上露出了惑的神色,他聽不懂風影樓和陳徒步說的話,但是他能看出來,風影樓和陳徒步來自同一個地方。也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現,在他們的身上,有著太過類似的強硬氣質與某種以他的年齡,還看不懂的印痕!

    “小垃圾,我終于找到你了。”

    陳徒步一張口,風影樓就清楚的看到,他那兩排本來可以去拍牙膏廣告的潔白牙齒,已經被鮮血染成了胭脂般的顏色,就算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量,陳徒步仍然在笑,“我就知道,像你這樣一個垃圾中的垃圾,不會那麼容易被炸死的。反正你都是垃圾了,再怎麼被炸,還是一個垃圾……**,我怎麼跪在一個垃圾面前了?”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無論如何掙扎,一旦松懈下來,卻再也沒有了站立起來力量的陳徒步,風影樓徹底呆住了。

    他們都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他們都對人類的生理構造了如指掌,無論是風影樓還是陳徒步,他們又有誰不知道,背後中了一子彈後,只是用止血繃帶粗粗一裹,就又跑了幾百米距離的陳徒步,已經回天乏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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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06:49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一章 匆匆,太匆匆(下)

  “ ” 不要用這麼肉麻的眼神看著我,你我兩個人就算是勉強盡釋前嫌,你這個小垃圾,也沒有讓我陳徒步為你拼命的資格!

陳徒步不停喘著氣,他突然狠狠爆出了一句粗口: “ ** 他娘的! ”

“ 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美國人為了反恐就可以在阿富汗搞得轟轟烈烈,弄得全世界雞犬不寧,而我們中國同樣面臨恐怖襲擊,同樣要保護國民平安,就得偷偷摸摸,甚至還有人在扯淡什麼 ‘ 我們都是共和國的軍人,我們都應該清楚的明白,越境作戰如果出現意外,很可能沒有辦法獲得任何支援 ’ 這樣鳥話…… ”

“ ” 別裝了,好嗎?

風影樓深深凝視著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口是心非的陳徒步,一股如此酸酸楚楚的滋味,突然狠狠撞中了風影樓,讓他只覺得呼吸急促。

風影樓很清楚,陳徒步在中了一子彈後,竟然還能跑這麼遠,竟然一張口還能說出這麼一長串廢話,唯一的解釋和理由,就是他已經在自己的靜脈裡,注射了含有嗎啡和少量興奮劑成份的藥劑。

中彈後這最後幾百米的衝刺,一路上瀝瀝的灑滿了陳徒步身上的鮮血,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臟還在繼續跳動,他在看著風影樓時,還能像幾年前一樣,下意識的抬高了下巴用來表現自己的高傲與不屑,這一切的一切,不過就是因為他不達目的絕不放手的信念,外加血管裡那些嗎啡和興奮劑,在共同支撐著他生命中,那最後一縷火焰罷了。

風影樓的嗓音,就像是風刮過鐵皮般,帶著乾澀的顫抖: “ ” 告訴我,為什麼?!

風影樓真地不知道陳徒步為什麼會拼死救他。

他在學校裡,被陳徒步用籃球砸掉了所有的自尊與自信,在黑暗中整整孤獨徘徊了六年,在這期間,他當真是嘗盡人間百態,受盡周圍所有人的白眼,當他終於有反擊的能力和機會後,他毫不猶豫的把陳徒步做成了一個 “ 人肉炸彈 ”,順手又在陳徒步的臉上畫了一隻小烏龜。

風影樓真地以為。他會和陳徒步之間地關係。會亦友亦敵地彼此糾纏不休。他真地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他在這片異國他鄉地土地上。身陷絕境。再也沒有辦法戰勝死亡地威脅時。不顧一切。寧可違抗學校命令。寧可拼上自己地一條命。也要衝進阿富汗救他地人。竟然就是在他眼中可惡地。高高在上地。曾經踏著他地肩膀往上爬。才終於得到教官們另眼相看地陳徒步!

“ ” 為什麼?!

嘴裡重複著這幾個字。陳徒步地眼睛裡有了幾分迷離。但是他卻沒有回答風影樓地問題。他只覺得腳下地大地突然開始旋轉起來。一股近乎窒息地壓迫感。讓陳徒步只覺得呼吸困難。他舉起拳頭對著自己地胸膛狠狠砸下去。直到吐出一口淤血。呼吸也隨之一暢。他才終於長長地舒出一口悶氣。

陳徒步突然抬起了頭。他指著安德魯道: “ 你。” 過來!

抓起安德魯地手。引導著他把手掌按到了自己地左胸室上。陳徒步望著風影樓。道: “ 告訴他。每隔三秒鐘。用力壓一次我地胸腔。在我把話說完之前。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我地心臟停止跳動。”

說完這些話後。陳徒步當著風影樓和安德魯地面。取出身上地急救盒。又將第二支藥劑注射進了血管裡。直到用種種近乎飲鴆止渴地方法。把大腦中幾乎已經要把他淹沒地黑暗重新驅走。直到自己地意識恢復了清醒。陳徒步終於再次開口了。“ 風影樓。我就把李凡和龍王。交到你地手裡了。”

不等風影樓回答,陳徒步就揮了揮手,“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你不要提問,你給我豎直了耳朵聽好了。”

“ 李凡聰明過人,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你都可以放心交付給他,讓他獨當一面。但是……時間千萬不要太長。李凡就是因為思維太活躍了,所以聰明得有些多愁善感了,他擁有比女孩子更細膩,也更易受傷的心靈,這種天性,不是受軍事訓練,就能彌補的。所以,他必須有一個可以全心信任的強,他需要有歸屬感。在他莫明其妙的傷感,在他孤獨,彷徨的時候,有一個能讓全心信賴的人,站在他身邊,讓他感到溫暖,讓他感到自己有所依靠。他對感情,有著一種比任何人更強烈的需求感。” 不過你放心……他不是同性戀!

說到這裡,陳徒步的臉上緩緩揚起了一絲微笑,他大概又想到了和李凡,和龍王一起生活,一起接受訓練的日子,想到了他們這個被學校教官公認的 “ 黃金夢幻組合 ” 之間,那曾經的快樂了吧?

“ ” 至於龍王……

陳徒步說到這裡,突然全身狠狠一顫,現事情不對的安德魯立刻加重了按壓的動作。他每按壓一下,陳徒步背後的傷口就會更多的滲出幾分鮮血,但是就在安德魯這個外力的不停施加下,陳徒步已經停止工作的心臟,硬是重新恢復了跳動。

經歷了一次生與死的輪回,陳徒步的臉上已經再沒有一絲血色,但是他仍然繼續用低啞的聲音,道: “ 他和李凡卻是完全相反。我一直堅信,如果他出生在古代,真的會成為名震一方的無敵猛將。”

風影樓用力點頭,就算到了今時今日,和龍王彼此面對,他仍然能感受到強大的壓力。

“ 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壓力和挑戰,龍王都會在瞬間爆出最強悍的攻擊力,無論面對什麼樣的絕境死局,他都會帶領身邊的人以力破局!他天生就應該是最強悍的戰士,天生就是那種把職業軍人進攻,進攻再進攻揮到極限的男人!但是同樣的,他太過鮮明的性格特點,註定了他只能成為一名衝鋒陷陣地猛將,而不能成為運籌帷幕決勝千里的智。”

“ ” 對了……

說到這裡,陳徒步側過了腦袋,他凝望著風影樓,道: “ ” 你知道三年前,我為什麼明明知道龍王不適合當一個隊長,仍然讓他和我各領一支部隊,聯手追殺你們這些小垃圾,反而讓你找到機會各個擊破嗎?

風影樓在聽,他在認真的聆聽,在這個時候全身都在顫,他必

咬住嘴唇,才能勉強讓自己的眼淚沒有奪眶而出,了一切方法,讓自己保持了最大化的冷靜,去認真的聆聽著陳徒步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這是他現在,對陳徒步這個亦敵亦友地同學,所能表達的最大尊敬了。

“ 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那是因為它們身上有虎氣,有霸氣,甚至是有一以貫之無堅不摧的必勝殺氣。而這些東西,用常規方法根本沒有辦法培養。”

說到龍王地缺點,陳徒步的眼睛裡,滿是寵溺的包容與欣賞,就是這樣一個眼神,讓風影樓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徒步進入學校僅僅三個月,就能得到了全班同學的尊重與認可。陳徒步是真心喜歡他身邊的每一個朋友,他是真心地包容,每一個夥伴的缺點,想想看,能做到這一點地人,又有幾個?!

“ 如果你希望龍王在你的身邊,還是一個衝鋒陷陣所向無敵地猛將,是一個一旦擎出,就能讓百獸震惶的最強大助手,你就必須學會包容他的缺點。有時候,明明知道不應該,還是要把他放出去,讓他在大家能夠承受地範圍內,任意放縱,然後再出面替他收拾殘局。” 要知道……寧可縱虎歸山,也絕不可自損虎威……唔……

鮮血再次從陳徒步的嘴裡噴出來,安德魯不斷在他胸腔上按壓地手,是保證了他的心臟不會猝然停止跳動,但是在同時,也在不間斷地的催化他身上本來已經足夠致命的傷勢。當這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陳徒步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徹底倒空的麻袋似的,軟綿綿的再也沒有半絲力量。

現在夕陽剛剛墜落不久,沙漠的地表明明還散著令人煩燥的悶熱,但是陳徒步的身體卻在輕輕顫抖著,他覺得冷,冷得厲害,冷得似乎連思考的力量,都要隨著他身體的顫抖,一起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徒步突然現,自己被一個並不算溫暖的身體給抱住了。

是風影樓掙扎著伸出他沒有受傷的右手,把就算是靠著沙丘,依然搖搖欲墜的陳徒步抱進了自己的懷裡。陳徒步努力睜大了眼睛,可是現在他的眼前都是一片灰黑色的朦朧,就連風影樓在他耳邊的呼喊,都變得飄渺而虛無起來。

“ ” 風影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欺付你嗎?

陳徒步還有好多話想對風影樓說,但是他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再說出哪怕一個字了。中了一子彈後,他仍然堅持著找到了風影樓,他已經把自己最關心的兩個兄弟,交付到了一個絕不會比他弱,這九年來不知道糾纏了多少恩怨情仇的對手手裡,真他的已經可以笑著,用坦然的態度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了。

“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欺付你。我知道你是種子學員,我知道那麼多重量級教官,都對你另眼相看,肯定是因為你有出類拔萃的特質,我從來都不敢懷他們的眼光。我那天對你起挑戰,不過是想用這種方法,讓你現我的存在,現我的與眾不同,因此成為你的朋友罷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能那麼輕鬆的把你擊敗……從而竟然成了你最大的敵人……

就是在生命最終的彌留階段,陳徒步的臉上,露出的,就是快樂與遺憾並存的微笑。看著他不斷蠕動的嘴唇,風影樓全身都在哆嗦,直至陳徒步終於帶著依依不捨的留戀和無怨無悔的飄逸,閉上了他的眼睛,身體在風影樓的懷裡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的變冷,直至再沒有半點溫度。

“ ” 陳徒步,你這只該死的小烏龜,你不是還想把我踏在腳下,再喊我一聲垃圾中的垃圾嗎?你不是已經接受了我的挑戰,要成為我學校裡的敵人戰場上的朋友嗎?你這個敵人,你這個月友,怎麼就這麼死了,我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你怎麼能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走了?!

風影樓猛然揚起了頭,猶如受傷野狼般的哭嗥,在這片阿富汗北部的大沙漠裡,傳出了很遠,很遠。

能讀懂唇語的風影樓,看懂了陳徒步在生命最後時刻,嘴唇蠕動著 “ 說 ” 出來的話: “ 匆匆,太匆匆啊……我們,好不容易,成了朋友的……其實,我們九年前,就應該……成為好朋友……不過有這樣的結果……我也應該……知足了……李凡,龍王,對不起了……再見…… ”

在風影樓的心裡,龍建輝當然要比陳徒步更親近,可是龍建輝的死,只是耳聞,直到今天,親眼看著陳徒步死在了自己的懷裡,風影樓才知道,原來親眼目睹一個朋友,一個兄弟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竟然會如此的痛徹心扉!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

但是這世界並不安寧

和平年代也有激蕩的風雲

看那軍旗飛舞的方向

前進著戰車艦隊和機群

上面也飄揚著我們的名字

年輕士兵渴望建立功勳

準備好了嗎

士兵兄弟們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也許來不及告別親人

為了祖國我要勇敢前進

準備好了嗎

士兵兄弟們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

抱著陳徒步的屍體,風影樓唱起了這最能代表他們每一個人心情的無悔戰歌,當他唱到 “ 準備好了嗎,士兵兄弟們,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 這一段時,風影樓已經是泣不成聲,但是他卻昂起了頭,任由沙漠裡的夜風,將他眼眶裡不斷聚集的淚水,一點點的吹幹。

風影樓曾經聽說過,對那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來說,身邊的戰友陣亡,就猶如蠶蛹蛻變成蝴蝶般自然而美麗,所以面對戰友的屍體,不應該掉落眼淚,而是應該笑著為他們送行。

如此殘酷的美麗,風影樓寧可不要!

如果說,這就是成為一個優秀軍人必須要走過的路,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頭再來的話,風影樓絕不會再踏進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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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10:17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二章 蟄伏

遠方的黑色中,傳來一串淩亂的腳步聲,外加幾聲低在安吼和亂講,在德魯睜大眼睛的注視中,終於有二十多人組成的武裝部隊,隱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這樣一批烏合之眾,當然不可能是和陳徒步一起沖進阿富汗的第五特殊部隊成員。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從風影樓的眼睛裡奪眶而出。

也許那麼多人,只有陳徒步這樣一個擁有大局觀的指揮型人才,在激戰中就算是命懸一線,仍然現了遠方隱隱傳來的信號,所以在他身負重傷,還是拼盡身後一切力量跑了過來,用他身上瀝瀝的鮮血,為身後的恐怖份子,劃出了一條通向風影樓,把他帶出生天的……路!

陳徒步是來救風影樓,他雖然沒有親手把風影樓帶回祖國,但是他卻把生存的希望引向了風影樓,所以他在面對死亡時,才會那樣的平靜,臉上才會揚起一縷看起來如此快樂,如此平靜,又如此無怨無悔的微笑。

“ ”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你……我的兄弟!

終於明白了一切,風影樓全身都在顫抖,再次深深看一眼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永遠閉上自己年輕雙眼,在共和國的軍旗上,留下並不濃墨重彩一筆,卻無愧於第五特殊部隊軍魂,更無悔于 “ 靈魂之門 ” 考驗的陳徒步,風影樓突然用力全力,把懷裡的陳徒步推開,任由這個兄弟地屍體,重重摔落到身邊的沙地上。

在安德魯訝異地注視中,風影樓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將那個代表基地恐怖份子身份的紋身露出來,他哭著,笑著,努力晃著自己那條左臂,他伸直了脖子,用最大的力量,對著已經快走到他們身邊地基地組織成員,嘶聲叫道: “ ” 自己人,自己人,我們是自己人,不要開槍,感謝真主,感謝神的慈悲,我終於等到你們了,哈哈哈……

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看起來當真是喜極而泣,把一個人面對死亡時,最軟弱的一面暴露得徹徹底底。

風影樓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又哭又笑騎馬上吊,他任由自己悲傷的眼淚,憤怒地眼淚,一波接著一波瘋狂的湧出,在淚眼模糊中,他的目光緩緩從面前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他看得是那樣的慢,那樣的仔細,直到確定自己把每一個人地臉,都深深記到了靈魂最深處,形成了只可能用鮮血和死亡洗涮掉的印痕

雖然心裡有太多的不解與惑,但是安德魯卻沒有提出任何問,他已經把自己和風影樓綁到了一起,他再也離不開這個全身帶著太多神秘與未知的男人,這份感情與歸屬,絕不會因為風影樓的身份暴光,而有任何改變!

迎著二十幾名基地組織成員審視地目光。安德魯努力挺起了胸膛。叫道: “ 我也是自己人。” 我爸可是科夫曼!

科夫曼身為一個恐怖份子訓練營地主教官。他在基地組織中當然會小有名氣。果然聽到安德魯自報家門後。二十多名恐怖份子當中。有幾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風影樓和安德魯。終於以 “ 自己人 ” 地身份被這群恐怖份子接納了。

“ ” 喀拉……

一聲猶如木棒折斷般地刺耳聲響。猛然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地耳朵。赫然是走在最前面。看起來是領隊模樣地恐怖份子。抬起他穿著厚重牛皮靴地大腳。重重踏到了陳徒步地胸膛上。

居高臨下。一腳就踏斷了陳徒步屍體上地幾根肋骨。

聽著如此刺耳的聲音,看著那只踏在陳徒步胸膛上的大腳,風影樓的心臟都跟著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裡躺著的,可是他的同胞,他的朋友,他的戰友,為了救他,幾乎流盡了身體裡最後一滴鮮血的兄弟!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風影樓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跳起來,用盡他所有的方法,對著面前這個敢於污辱一位戰士,一位英雄屍體的混蛋,起最狂風驟雨的進攻。

只要能殺死他,風影樓真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但是現在,他身負重傷,他什麼都不能做,所以他只能靜靜的倚在沙丘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靜靜的感受著內心深處,那股如此酸酸澀澀的滋味,感受著內心深處,那團不斷沸騰不斷翻滾,灼燒得他幾乎要放聲慘叫的最瘋狂火焰。

“ ” 呸!

領隊對著陳徒步重重吐了一口口水,道: “ 十來個人,沒有援軍,就敢孤軍深入打到了我們的大本營,這個小子,一個人就幹掉了我們十一個兄弟! **

”,你這頭美國人的走狗,你這個為了錢,就肯替任垃圾!!!

說到這裡,領隊再次抬起了大腳,又重重踏到了陳徒步的胸膛上,在肋骨折斷的聲響中,陳徒步的胸膛被踏得陷入下去一大片,當領隊的腳挪開後,被他生生踏斷的肋骨,帶著鋒利的邊緣,從陳徒步胸腔裡倒刺而出。

可是陳徒步的身體裡卻沒有再滲出多少鮮血,他的血,在最後幾百米的奔跑中,幾乎已經流光了。

美隊在攻打其他國家時,總是試圖打出一場 “ 零傷亡 ” 現代化戰爭,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怎麼可能有零傷亡的戰爭?

所以美方 “ 喜歡 ” 上了聘請雇傭軍,比如說十年前生的海灣戰爭,美方不但讓雇傭軍擔任先頭突擊部隊的角色,更在保安和後勤保障中,占了相當一部分比例。對美國政府來說,使用素質較高,實戰經驗豐富的雇傭軍,既可以克服兵員不足的問題,又能有效避免因為正規軍人員傷亡而招致的國內批評抗議,還能輕鬆解決人員傷亡後形成的善後問題。

就是因為美國的這種 “ 良好 ” 習慣,再加上陳徒步他們進入阿富汗時,為了隱藏身份,使用的全部都是在國際軍火市場上流通最廣泛的武器,讓這個領隊對陳徒步的身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 ” 他不是美國人的走狗!

“ ” 他不是為了錢賣命的垃圾!

“ ”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軍人!

“ ” 他是我風影樓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啊!

風影樓在心裡不停的呐喊著,看著陳徒步那縱然戰死沙場,依然得不到尊重的屍體,風影樓的手指已經抓破了手心的皮膚,滲出了豔麗的血花,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笑。

笑容是人與人之間表達善意的方式,笑容是明星們展現美麗風采的舞臺,笑容是政客臉上的工具,笑容更是風影樓這種職業軍人手中的……武器!

所以風影樓在不停的笑,他在不停的用著這件武器,看著他笑容滿面,看著他笑得嘖嘖歎息,看著他笑得開懷而燦爛,站在風影樓身邊的安德魯,卻分明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一股直刺骨髓的絕對寒意。

“ ” 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

風影樓看著眼前的這位領隊,他臉上揚起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恭恭敬敬,甚至還帶著幾分卑躬屈膝似的巴結。

面對這樣的風影樓,領隊抬起了下巴,在嘴裡出了一聲充滿不屑意味的輕哼,但是看了一眼風影樓手臂上的黑色紋身,他仍然回答了一句: “ ” 馬圖賽思!

“ ” 馬圖賽思!

風影樓在嘴裡念著這個名字,他連連點頭,“ 我記住了,我向您保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名字。”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敢忘記您的大恩大德,將來哪怕我們兩個人身處萬里之外,只要能聽到您的名字,得到您的消息,我也會日夜兼程的趕過去,十倍,百倍,千倍的報答您的這份大恩大德!

“ 還有…… ” 風影樓的目光流轉,他對著在場二十多個人,微笑著道: “ 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這批恐怖份子的領隊馬圖賽思,再次從喉嚨裡出一聲輕哼,但是看著掛了滿臉謙卑笑容的風影樓,他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微微一擺手,兩個恐怖份子立刻走出來,用絕對稱不上溫柔的動作,把風影樓抬到了安德魯自製的沙橇上,然後拖著他,大踏步向某一個位置走去。

風影樓躺在沙上,靜靜凝視著躺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再也不可能重新睜開雙眼的陳徒步,在一個看似不經意的伸懶腰動作中,風影樓的右手,自然而然劃向了自己的額頭,當他的手,終於落到了額頭上,對著那個在學校裡彼此爭鬥了九年,直至一方死亡,有了太多恩恩怨怨,最終用一個人的死亡,把這一切都劃上了休止符的兄弟,向上了一個屬於軍人的最高禮節。

“ 兄弟,人生如燈滅,那自然是一了百了。” 但是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獄,那麼請你在遠方的天國,睜大眼睛看好了,我會拼盡一切力量努力活下去,我會讓雙手沾了你鮮血的人清楚的知道,什麼叫做第五特殊部隊軍人,不死不休的終身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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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12:32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三章 女人,我的

     冷,真的很冷,就算是曾經在第五特殊部隊,經歷了練,早已經習慣了最惡劣自然環境的風影樓,都忍不住輕輕打著寒顫

    現在是20011年11月的下旬,在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區,外面已經是滴水成冰,躲在地下山洞里,冷風仍然可以呼嘯著穿過長長的地下通道吹進來,在這種情況下,身上只有一張薄毛毯,重傷未愈的風影樓,又怎麼可能不冷?!

    很多人在以前,可能都不知道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區,但是現在這里無已經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就是在幾天前,阿富汗都喀布爾已經被反塔聯盟擊破,無論是世界頭號恐怖份子,還是公開表宣言,支持的塔利班政府最高領導人奧馬爾,都成為喪家之犬,種種證據都表明,已經潛入了托拉博拉山區,在那里繼續指揮基地組織成員進行抵抗。

    說白了,這里就是基地組織,和塔利班政權在阿富汗的最後一個武裝軍事據點!

    美國已經將大量特種部隊集結到托拉博拉山區,擺出不抓住,絕不罷手的姿態。但是就連他們自己也必須承認,想攻破托拉博拉山區,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從衛星拍攝的鳥瞰圖上來看,這是一片連續起伏,險峭山峰林立的灰黑色山脈,在這里到處都是堅硬的岩石,和生命力堅韌地松樹,復雜地形限制了機械化部隊運動,最重要的是,在這片群山里,竟然隱藏著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

    這些通道大都是天然形成,在通道的兩側,還有一些獨立的洞穴,其中比較大的,能夠直接當成簡易停車場,小的也能藏進去一個人。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阿富汗還在抵抗甦聯軍隊侵略的時候,美國中央情報局,為了扯甦聯的後腿,就曾經向阿富汗游擊隊提供了大量人力物力,幫助他們修葺這些天然通道,用將近十年時間,把這里片成了一片環環相套的地下戰爭堡壘。

    以一個軍人地眼光來看,就連風影樓都必須承認,這座本來就擁有天然優勢,在接手後,又潛心經營了六年時間,投入大量時間與物資,精心打造出來地地下軍事基地,的確可以堪稱是一道難以攻克的天塹。

    面對過于厚重的岩石層,美國空軍最賴以自豪的衛星定位系統,變成了一堆廢鐵,飛機根本不可能實施精確轟炸。為了有效壓制基地組織和塔利班軍人地反抗,美隊已經在托拉博拉山區使用了號稱“掩體克星”的陶式掩體炸彈。

    這種炸彈,一枚就足足有兩噸多重,從B52轟炸機上投下來後,會直接砸入地底三十多米,專門攻擊地下掩體里地目標。

    到了最後。什麼號稱“殺人見屍”地BLU-118B炸彈。什麼能在瞬間耗盡山洞內所有氧氣。讓抵抗人員窒息死亡地“汽油炸彈”。只破壞金屬儀器。但不會對人員形成殺傷地“微波炸彈”。當真是百花齊放般。被美隊逐一應用到托拉博拉山區地戰場上。組成了一道被外界津津樂道地奇特風景線……“拉登系列”炸彈!

    每當有一種新型武器。被美隊使用到托拉博拉山區。世界軍事愛好們就會出一陣驚呼。而當美隊。將一種“赫爾墨斯”戰爭機器人。應用到山洞探索中。用它們來代替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減少人員傷亡。面對這種具有劃時代意義地武器。世界舞台上更是一片狂熱。

    ……

    但是這一切。對傷身重傷未愈地風影樓來說。真地太遙遠了。

    因為他不但冷。還餓!

    風影樓只能靜靜地躺在山洞最偏僻。稍不注意。額頭就可能踫到堅硬岩石地角落。看著安德魯每天在山洞內外跑來跑去。去做一切他有能力做。能夠幫忙地事情。在其他人眼里。他這個全身重傷。只能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根本不能為“聖戰”貢獻力量地異教徒。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只會消耗他們寶貴食物地廢物。所以無論安德魯如何努力工作。看到人就露出燦爛地笑臉。每次開飯時。他領到地。也只是勉強夠一個人吃地伙食。

    風影樓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一段和基地組織成員,一起躲避美隊和反塔利班聯盟攻擊的歲月。雖然戰火不斷,每當美國空軍的B52轟炸機,把一枚兩噸多重的“陶式”反掩體炸彈丟下來,整片大地都會跟著狠狠一顫,雖然死亡的陰影,一直盤旋在每個人的身邊,但是這對風影樓來說,卻是他一生當中,最虛弱,卻又也是最平靜,甚至是最幸福的一段歲月。

    風影樓不會忘記,每天安德魯小心翼翼的端著外表破破爛爛,就連綠漆都快掉干淨的前甦聯軍用飯盒走到他面前時,臉上的燦爛。風影樓又怎麼可能忘記,安德魯因為太過操勞,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又得不到有效保養,而裂出長長血口的雙手?

    風影樓又怎麼可能忘記,只有一張張薄薄的毛毯,晚上他們兩個人必須擠在一起,彼此用體溫取暖時,那種相濡與沫?

    每天到了凌晨,是安德魯最緊張的時間。

    最近這些天,美國特種部隊對托拉博拉山區的進攻越來越猛烈,反塔利班聯盟的軍隊,更死死扼制住通往外界的路,以防止和奧馬爾逃離。為了抑制以美國和英國特種部隊為的敵人,“基地”組織成員和塔利班殘軍,每天都要在大山里和對方打游擊戰,一直到半夜才會回來。

    這些混身帶著濃重硝煙氣的戰士一回來,原來睡在山洞火塘邊地人會立刻爬起來,把最溫暖的位置,讓給這些打了一天仗的人。

    有時候出去的人回來時,會少上幾個,有時候,他們還會帶回來一些陌生的面孔,估計是和另外一些山洞里被美國特種部隊端了老窩的人匯合到了一起。總之不管怎麼樣,當這些手里拎著AK步槍,腰間穿著子彈匣的士兵返回,腳步聲,低低的交談聲,還有他們放下手中武器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這個足足有兩百多平米大,還有幾個小山洞用

    彈藥和食物的地方,就會變得熱鬧和微微雜亂起來。

    如果有新地戰士回到這個山洞,這里比較年長,負責後勤管理地人就會跳起來,為新來的人準備毛毯。那些毛毯是伊朗手工制作的羊毛毯,大多數都是紅色或綠色,上面織著花朵的圖案,是整個山區都被反塔利班聯盟封鎖前,他們在六十公里外的賈拉拉巴德購買回來地物資。

    這一天出去的人,熟悉地面孔少了四個,但是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人,卻足足有五個,而且全部都是和安德魯一樣,金頭藍眼楮,具有明顯西方血統的男人。這批能在這個時候,和基地組織混在一起,甚至和他們並肩作戰的人物,如果風影樓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就應該是來自車臣的恐怖份子。

    在外面作戰直到半夜地人坐在火塘前,沒有人願意高聲說話,風影樓側起耳朵傾聽了好久,才終于聽清楚,在這一天的戰斗中,他們有兩個人被美國特種部隊擊斃,四個人受傷,還有兩個被俘虜。

    但是他們也絕對不是單方面挨打,有一個塔利班戰士,手里拎地赫然是一挺他們今天從美人手中繳獲的班用輕機槍,在他地皮帶上,還插著一把美國M9制式軍刀,看他審視那挺輕機槍的表情,還有拉動槍栓時地動作,風影樓絕對相信,如果那名美國士兵是被子彈當場打死還好,如果被這批人摸到面前還沒有斷氣,他面對的很可能就是被亂刀砍死的最悲慘命運。

    在這個時候,有人掀起了鍋蓋,一直架在火塘上的行軍鍋里,揚起一片水氣,濃郁的雞湯香味,隨之傳送到整個岩洞的每一個角落。在這種整座大山都被封鎖,再也沒有辦法從外界購買物資的情況下,他們當然沒有活雞可以宰,說是雞湯,也不過是把用真空袋裝,能夠長時間保存的燒雞撕碎後,再加上土豆和一點調料和能夠幫助人驅寒的姜片罷了。

    看著那幾個新來的面孔,安德魯的臉上不由揚起了一絲失望的神色,但是他仍然手里捧著飯盒,眼巴巴的盯著在一群人的輪流盛勺下,很快已經要見了底的雞湯。迎著安德魯充滿渴望的目光,手里拿著勺子,負責給這些剛回來的戰士盛雞湯的人搖了搖頭,“雞湯分給大家都不夠,今天沒你的份。”

    其實安德魯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不肯死心了罷了。風影樓的左手和左腿都斷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大量食物,尤其是需要像雞湯這種有足夠營養的食物來補充身體所需。有時候他真的會成功,真的會分到一勺雞湯,在向對方連連鞠躬敬禮後,安德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低下頭,看看這一勺雞湯里,有沒有雞的部位,如果有的話,更要看清楚,究竟是一塊雞皮,一塊雞骨頭,還是一塊細膩可口,在泛著油星的湯里,散著晶瑩色彩的雞肉。

    時間長了,明明知道不應該,就連風影樓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對安德魯想方設法要回來,自己不舍得嘗上一口,就會全部端到他面前的雞湯產生了期待。

    說實話,這種放在正常社會里,也許大家都會有點不屑一顧的雞湯,真的很好吃。

    將近兩個月時間過去了,每天和安德魯分吃一人份的食物,兩個人的體重都在下降,而安德魯的臉龐更是迅速消瘦下去。在這種就連最粗糙的食物都填不飽肚子,處處遭人白眼,每天晚上都會因為饑餓而輾轉反側的情況下,不要說是親口去喝,就算聞著那濃郁的香味,風影樓的胃都會不爭氣的出一連串的輕鳴。

    喜歡美食,嘴饞得要命,這個毛病,風影樓大概一輩子都改不掉了。

    就算雞湯里沒有雞肉,甚至連雞皮都沒有一塊,但是那架在火塘上炖了幾個小時,早已經炖得根本不用嚼,僅僅用舌頭頂在上齶上,微微用力,就會化開的土豆,那里面濃郁地肉香,已經足夠讓風影樓的全身,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嘆息。

    每當看到風影樓露出這樣的表情,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努力不讓自己下意識伸出舌頭去舔嘴唇的安德魯,臉上也會露出一個同樣心滿意足的表情,然後他會繼續更加努力的去討要雞湯,縱然是因此被人當面斥罵了不止一回,甚至還被人踢過一腳,他都從來沒有中斷過。

    鍋里的湯終于被盛干淨了,看著幾個可能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同胞,正在大口地喝著濃香四逸地雞湯,安德魯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走到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人面前,小心翼翼的用俄語道︰“你……能分我一點雞湯嗎?”

    那個人明顯聽懂了安德魯的,他話抬起了頭,先是上下打量了一安德魯一番,然後突然說出了一句什麼,安德魯臉上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車臣共和國官方語言,是俄語和車臣語。而那個人回答安德魯時用地語言,明顯就是車臣語,可能很小就跟著父親科夫曼進入阿富汗的安德魯,根本聽不懂對方說了些什麼。但是看著對方手里地湯碗,安德魯仍然小心翼翼的補了一句︰“少分我一點,哪怕給我一塊沒有肉的骨頭也行啊!”

    沒有肉的骨頭,是不好吃,但是骨頭含有足量的,對風影樓的傷勢,有明顯地好處,所以就算是一塊沒有肉的骨頭,安德魯也想要。

    “我說讓你這個俄羅斯地賤種滾開!”

    那個人終于換上了安德魯能夠聽懂的俄語,他伸手在安德魯地胸前重重一推,把安德魯推得向後倒推了七八步遠,望著被他狠狠推開的安德魯,這個人臉上卻突然揚起了一個怪異到極點地表情。

    這個來自車臣,對俄羅斯人抱有絕對敵視心理的恐怖份子,伸手指著安德魯,目光直接落到了這個山洞里,具有最高指揮權的馬圖塞思身上,“他是你們的人?”

    馬圖塞思搖頭,雖然安德魯的父親科夫曼,的確是一個恐怖份子訓營的主教官,但是打心底里來說,在基地組織里,對科夫曼抱有敵視態度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更不要說安德魯只是科夫曼的女兒罷了。

    車臣恐怖

    著安德魯,他突然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嘴唇,然道︰“那我這個戰友,要對車臣的敵人做什麼,你們也不會管了?”

    馬圖塞思輕輕一挑眉頭,他看了看已經隱隱現事情不對,眼楮里已經不能自抑流露出恐怖,身體更開始輕輕顫抖起來的安德魯,再看看身上硝煙味道還沒有散盡,抱著武器坐在地上大口喝著雞湯,今天曾經並肩作戰的幾個車臣“戰友”,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了!”

    那個看起來在六個車臣恐怖份子中最和善的男人,放下手中還沒有喝完的雞湯,大踏步走向安德魯,在安德魯還沒有搞清楚他要干什麼之前,這個男人已經伸出手,揪住安德魯的衣領再用力一撕。

    空氣中傳出布料被撕碎的聲響,安德魯只覺得胸前一涼,已經在身上整整穿了將近兩個月的衣服,已經被人撕破了一半,緊接著呼吸一窒,這兩個月來一直緊緊綁在胸前的布條,也被對方大手一伸,輕而易舉的狠狠扯斷。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快十六歲的女孩子,那已經育得足夠引一個正常男人的胸膛,就徹底暴露在空氣中。雖然環境所限,沒有辦法每天清潔身體,但是一個少女那猶如牛奶般細膩而白的皮膚,卻在瞬間映亮了在場所有男人的雙眼,一時間山洞里突然聽起了一片粗重的喘息聲。

    “果然是一個娘們,我就說嘛,要真是個男的,胸前怎麼會那麼軟!”

    雖然對成人間的事還只是一知半解,但是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眼楮已經散出的裸野獸光芒,安德魯下意識地伸手護在了胸前,臉上更不由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恐懼與哀求。

    安德魯怕了,她真的怕了,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一步步的向自己逼進,她看到另外幾個同樣來自車臣的男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湯碗,眼楮里同樣揚起了餓狼看到最肥美食物般的綠色光芒。

    一個少女本能的直覺,讓安德魯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抖,她一步步地向後退,可是山洞就這麼大,她又能退出多遠?當她地背後終于踫到一片堅硬的冰涼時,她已經退無可退,到了這個時候,安德魯只能出了小動物般的哀鳴,“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安德魯真的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她不知道,在這種每天都要和百倍于己的強敵交戰,每天都過著朝不保夕地戰斗生活,這里的每一個人神經都崩到了極限,他們需要洩,需要裸地洩。

    基地組織的成員,還有塔利班士兵,他們無論如何,還有自己的信仰,還有自己的道德準則,但是在這些來自車臣的恐怖份子眼中,俄羅斯出生的安德魯,本身就是他們地敵人,是他們的獵物,能一邊摧殘敵人,一邊在獵物地身上獲得洩式的滿足,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地?

    而安德魯面對一個正常女人,絕不願意面對的侵犯,表現出來地軟弱,還有她的哀求,和雙手捂住胸部的動作,更成為了的助燃劑。

    山洞里傳來了少女絕望的哀鳴,那個男人最終還是走到了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全身都在拼命顫抖的安德魯面前,他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安德魯拼盡全力對他踢出來的一腳,而他的手更直接落到了少女光滑的肩膀上,雖然還沒有正式侵犯到一個女孩子的禁地,但是從他手掌里伸出來的力量,還有他那足足比安德魯足足高出三十公分的身高,都對安德魯形成了最巨大的壓迫力。

    一直靜靜看著這一幕的馬圖塞思微微一皺眉頭,他伸手指著一個小洞穴,道︰“你們到那里去解決吧。”

    聽到這句話,安德魯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她知道,她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無論這些天她如何努力,如何對每一個人展現出最燦爛的笑臉,當面對利勢的選擇時,她仍然是一個可有可無,隨時可以拋棄掉的小卒子罷了!

    “啪!”

    就在這個時候,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在山洞里劃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線,帶著驚人的精確,直接砸到了那個已經把安德魯逼到了牆角,再也沒有任何退路的男人腦袋上。

    男人的右手已經沿著安德魯的肩胛骨一路向下滑,眼看就要覆到少女還未曾被開禁地上,在這種已經精蟲上腦,全身都被欲火填滿,就連男性的特征,都暴露無的要命時候,這一塊拳頭大小,還帶著尖銳稜角的石頭,竟然砸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只過了十幾秒鐘,熾熱的鮮血,就從他的額頭上快速流淌出來。

    就是趁著這個男人伸手捂住額頭,雙眼在山洞里巡視,尋找投出這塊石頭的罪魁禍時,一個聲音,淡淡的在山洞里揚起,“安德魯,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已經嚇得全身顫的安德魯,竟然恢復了勇氣,她雙手死命護著自己的胸部,先是用腦袋狠狠撞到攔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身上,把他生生撞得倒退出幾步後,安德魯終于沖出包圍圈,逃到了風影樓的身邊。

    那個男人的目光,也終于落到了風影樓的身上,他直接用風影樓能夠聽懂的波斯語問道︰“剛才那塊石頭你是砸的?”

    “嗯!”

    面對暴怒狂吼,已經拔出隨身格斗軍刀的車臣恐怖份子,風影樓沒有廢話。事實上,在這個時候,和一群朝不保夕,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每天都走在鋼絲繩上,所以比正常人更暴躁易怒的恐怖份子,去談論什麼美德,去說什麼強奸不對的宣言,都是***扯淡!

    風影樓伸出了手,他想安慰明顯已經被嚇壞了的安德魯,但是他躺的位置,明顯夠不到安德魯的頭,他略一猶豫,大手最終還是落到了已經沒有衣服保護的安德魯地肩膀上。

    在手掌與皮膚最親密的接觸中,風影樓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個還不到十六歲的女孩子,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和絕對恐懼。她被嚇壞了,她真的被嚇壞了,在場這麼多人,風影樓,已經是她最後可以依賴的港灣。

    感受到風影樓手掌里傳來的熱力,

    這個男人手掌中,那股穩定得無懈可擊,感受著這個己自內心的關懷,明明知道風影樓身受重傷,面對六個身強體壯的恐怖份子,根本不堪一擊,可是安德魯還是不由自主地撲進了風影樓地懷里,在絕對的恐懼壓迫下,更把她的腦袋整個貼到了風影樓的胸膛上。

    迎著所有人對自己投過來的審視目光,看著那個額頭上流著鮮血,暴怒如狂,已經抽出格斗軍刀,隨時會沖過來,對著自己刺出幾刀地車臣恐怖份子,風影樓對著安德魯略略一抬下巴,沉聲道︰“女人,我的!”

    趴在風影樓懷里,全身都在不停顫抖地安德魯,身體猛然一僵。雖然還是害怕得要命,雖然身體還是在抖個不停,但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她想確定,剛才聽到的那句話,並不是她的幻覺,她想確定,風影樓說出來的那句話,是認真的。

    沒錯,風影樓是認真地,他很認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唯一和安德魯想像不同地是,他並不是說給那個被他用石頭砸破了額頭的車臣恐怖份子聽,而是說給這個山洞里地每一個人,每一個看著安德魯的胸膛,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地男人聽的。

    “我看是你是想找死!”

    那個男人還是沖了上來,他看著全身受傷,躺在山洞角落里,似乎連站起來都不能的風影樓,抬起他穿著皮靴的大腳,對著風影樓就狠狠踏下來。從他使用的力量上來看,只要這一腳踏實了,足夠踏斷風影樓幾根肋骨,甚至可能一腳就讓風影樓傷上加傷當場猝死。

    馬圖塞圖還是沒有說話,在他的眼里看來,一個殘廢加上一個小女孩,當然比不上五個身強力壯,可以和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重要。

    就是在對方的右腳幾乎踏到自己胸膛上的瞬間,風影樓的右手閃電般的探出,他的五指就像是一把鐵鉗,深深扣住對方腳踝部位,只是這樣一個動作,就捏得那個男人全身麻,他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風影樓的手臂一帶,他就不由自主的一頭摔倒。

    就在他摔倒在風影樓面前的瞬間,風影樓已經松開了對這個男人腳踝的鉗制,右手往前一探,扣住對方的脖子,然後像捏死一只小雞般,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干淨利索,順手向右邊一扭。

    “喀啦!”

    在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猶如木棒折斷般的脆響,整個山洞里,也隨之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看著那個倒在風影樓身邊的男人,頭部與身體之間那絕不正常扭曲弧度,在場任何人都應該可以確定,那個被生生扭斷頸骨的男人,應該是必死無。

    但是,面對一個在將近兩個月時間里,一直靜靜躺在山洞角落里,受盡所有人白眼,都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更沒有做過什麼的廢物,躺在地上,只用了一條手臂,在不到三秒鐘時間內,就徒手擊斃一名身經百戰的車臣恐怖份子這種事實,所有人的大腦似乎都在瞬間短路了。

    趴在風影樓懷里的安德魯也瞪大了雙眼,她知道風影樓很強,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風影樓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

    足足愣了有兩分鐘,另外五個車臣份子才終于反應過來,他們抓起自己的武器,在“嘩啦”、“嘩啦”的槍栓拉動聲中,幾枝AK自動步槍一起指向了風影樓。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扣動扳機。

    兩分鐘時間,已經足夠風影樓不動聲色的從身邊的屍體上找出兩枚高爆破片式手雷,並且把其中一枚拔掉了保險栓。

    “來啊,來啊,來開槍打我啊!”

    風影樓凝望著面前五個投鼠忌器,卻又騎虎難下的車臣恐怖份子,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敢一臉不屑的挑釁,“你們剛才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時,不是挺有默契,挺勇敢的嗎,怎麼面對區區兩枚手雷,就軟了,萎了,娘們了?難道說,你們手中的玩藝,也就是嚇唬女人時才敢亮出來的燒火棍?!”

    等了足足一分鐘,面前的五個恐怖份子也沒有開槍。風影樓手里捏的可是兩枚高爆破片手雷,在這種密封的山洞里使用,就算他們開槍可以把風影樓打成馬蜂窩,自己也難逃被手雷爆炸沖擊波撞中的命運。

    就算他們可以當場留下命,但是在這種四面被圍孤立無援,醫藥急救設備更空前緊缺的情況下,他們最終的結局,估計也是靜靜的躺在某個山洞里,等待死神的光臨。

    風影樓的臉上揚起了濃濃的不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眼前這種對待別人的生命,比狼還凶狠,對待自己的生命,卻比小白兔還要小心翼翼的貨色。

    當著所有人的面,風影樓把保險栓重新插回了手雷里。

    望著趴在自己懷里,衣領被撕開已經露出太多誘人春光,更睜大了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的安德魯,風影樓低聲道︰“怕不怕?”

    安德魯先是點頭,又用力搖頭。

    “為了你和我的安全,這四個人必須死!”風影樓在安德魯的耳邊,低聲道︰“我要你配合我一起作戰,敢不敢?”

    安德魯用力點頭。

    “扶我起來!”

    在安德魯的攙扶下,風影樓一點點的重新直立起身體。為了避免自己經過五十多天安靜療養,已經勉強愈合的骨折部位重新斷裂,他必須把自己大部分體重,都壓到了安德魯的身上。

    “記住,無論生了什麼,你絕對不能害怕,哪怕是鮮血濺到了你的臉上,你也絕不能後退,一定要拼盡全力撐住我的身體,聽明白了嗎?!”

    安德魯再次用力點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影樓抬起右手,指著面前四個臉色忽青忽白,直到最後風影樓放下了手雷,也沒有再開槍的車臣恐怖份子,沉聲道︰“既然你們手中的那幾根玩藝兒只是燒火棒,就把它們丟掉,我倒想看看,你們的刀子,是不是也是小孩子才會用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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