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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心]史上最強之暗戀【暗戀難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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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0:11 |倒序瀏覽 | x 1
史上最強之暗戀(暗戀難為之一)作者:古心

雖然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但是他和她一直沒什麼交集,
要暗戀他,是不太可能的事,
可是,她卻因為一次不小心被他的球給K到,
就和他結下了「孽緣」,
和他見面愈多次,她就是愈是心跳難平,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偷偷戀上他了說……

從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
實在是太白癡也太可愛了!
凡事都說禮禮禮,
真不懂她哪來那麼多禮!
不過,她還挺好玩的,
隨便一碰,她都能緊張的臉紅又結巴,
呵呵,這實在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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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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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1:11
    克萊兒

  呈堂證供之一:

  話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克小萊兒在認真奮力地拼翻譯案子,突然有人丟訊息給我,問了一句很、很、很莫名其妙的英文。

  當時甜美的克小萊兒還以為某人很認真地在寫小說,為求原文正確而來問我那句「老天」的英文。(我咧……還挑狀聲詞喔……)為了不擋人財路,懂事的克小萊兒還是放下翻譯,很認真地回答地,然後才客客氣氣地問——啊!小心心,你為什麼要問這個詞呢?

  喔……沒啊!剛好想到而已!

  某人很自然地回答我,完全沒有愧疚感,甚至還更過分地補了一句——反正學妹你的用處也只有這個了!

  看不起我?

  我哩咧圈圈叉叉你個香蕉芭樂紅豆冰!

  讀者大倫,這古心該不該宰?正義之聲:宰了她!先鞭數十再浸死海!浸她個三天三夜……活該!

  呈堂供證之二:話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劃、萊兒又在認真奮力地拼翻譯案子,舊案子沒做完,又吃新案子,我會噎死[又看到某人的MSN設定很刺眼地顯示不心情好,已經顯示了三天了,越看心裡越火冒三丈,心裡陰惻惻地想著:總有一天,我也要狠狠地刺激臭古心,敢給我心情好!?

  突然又傳來一個訊息——

  學妹很忙喔……

  不想理她,我忙到快掛了!

  回得有一搭沒一搭,古小心也知惹人厭,便準備閃了。不過離去前,卻還不忘丟下一顆炸彈!

  她竟然在克小萊兒忙得連飯都忘了吃的時候,在克小萊兒心裡超級不爽,準備踹人的時候,殘忍地丟下一句——我知道你忙啦!

  不過序也該準備一下了,我又欠序了!

  要得這麼自然?

  完全都沒有說要請我喝咖啡或苦苦哀求?

  ……看作者低聲下氣,是寫免錢序的樂趣了,你這古壞心還要剝奪?

  我哩咧卡好大水餃不要龍鳳牌……粉角芋圓銼銼你個四果冰!

  我恨你——

  這古心是不是欠宰?

  正義之聲:宰了她!

  浸完死海帶她去一0一大樓高空彈跳,跳完再從一0一大樓的樓梯一層一層地慢慢把她踢下去!

  哼!

  附註——後,太好笑了!

  古小心看完序時,已經笑到肚子發痛、顏面神經嚴重失調,眼淚也在直直飆流中……哇哈哈哈,沒想到學妹對我怨恨這麼深哦?

  好咩好咩,為了補償你,等小心心我搬過去後,絕對請你去喝那一杯……呃,你說是二十五元好喝又香濃的咖啡是吧?OK,沒問題,小心心我絕對很大方,不就二十五元嘛,我一定請!等我!我就快過去跟你相會了,愛你喲!啾啾——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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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1:32
  楔子

  亮白的光,刺穿落地玻璃窗,透過米白紗幔映照在潔淨地面上。

  太陽公公的到來,喚醒了大床上的一方人影。眨眨眼,迷濛中的人兒醒後猶有一絲絲混沌,因為見著的並非是自己熟識許多年的臥房。

  那麼,她在哪?疑問未解,就在她要坐起身時,腰間卻有股詭異的沉重。

  俯首,她不禁低呼一聲,只因她光裸的腰間竟橫隔了一隻粗壯臂膀,那是……側過首,她瞧清了枕畔人,所有詫異全數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赧的憨笑。

  噯,怎麼會忘了呢?

  昨兒個,她終於不再只是易書喬了,因為她終於嫁給了她愛戀許久的男人。

  從今而後,他不再是其他人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他只會是她一個人的,就只是她一個人的了。

  甜甜憨笑再度浮現,她望著熟睡中的新婚夫婿,眸中有著濃濃愛意及深深迷戀,美麗紅唇邊亦勾了抹甜蜜的笑靨。

  沒敢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真的,她從不敢想!

  於她,若他是光,她便是影,兩者如何能有交集?所以,只要能遠遠看著他,她便已覺得滿足、開心。

  是真的從沒奢望過什麼,也是真的決心要掩埋自己的戀慕之情,更從來沒以為這場無邊際的單戀會有化暗為明的一刻… .是他,是他讓她的愛戀成了真,。…。俯下身,偎進他懷中,感受著他真實的心跳跟體溫,也感受著這一刻的真切幸福。

  其實,不是一開始就戀上他的,卻在往後的每一回相見都多了點心動。然後,漸漸地,她便無可救藥的戀上了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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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1:55
  第一章

  T大校園,籃球唱—時至九月,分明已是秋分時刻,氣候卻仍如盛夏般炎熱。高高掛在天的太陽公公,熱力著實驚人,曬得人發暈又快發瘋。

  「小真,走了好嗎?」易書喬第N次口出哀求,好友卻仍是置之不理。

  「再等一會嘛!」沒理會易書喬,小真兩隻發亮的眼猶是直盯在前方。

  又是「再等一會」?唉,深深一口氣歎出,易書喬只覺全身無力。

  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引得小真這般癡迷?視線往前方調去,她瞇緊雙眼想看個清晰,但視力向來不佳又不愛戴眼鏡出門的她,根本啥也看不清。

  哦,不,她看得到一堆人在追著籃球,也約莫看得到圍觀者以女性居多,呃,事實上,就算不看也知道是女性居多,因為那聲聲拔高的尖叫歡呼,實在不可能是男生所發出。

  只是,為什麼呢?莫非真有什麼絕世帥哥,否則怎會引來如此眾多的女性觀眾?第N次的不明白,讓易書喬感到迷惑也困惑。

  雙眼瞇了又鬆、鬆了又再瞇,反覆過幾次之後,易書喬決定放棄。噯,不論多努力也始終瞧不真切,因此除了放棄之外,也真沒別的選擇了。

  「小真,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在這慢慢看吧……」身子往後轉去,易書喬決定舍下好友。

  反正,小真現在一心只專注在籃球場上,有她沒她陪伴在身,邊應當都沒有差別吧?那,她還是回教室去好了,要是再讓這毒辣陽光照下去,她就算沒暈倒,也會被曬到脫水。

  而,就在這麼想的同時,易書喬也已邁開了步伐。

  然,才走沒幾步,一陣此起彼落的男女驚叫聲卻竄進她耳裡,而那些聲音裡還含帶了一聲焦急的狂喝——「小心!」

  還來不及搞清狀況,後腦已被賞了一記,然後她才明白那句「小心」原來是對著她說的,只是現在知道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陷入了無邊際的暈眩中。

  T大校園,醫護保健室——「有沒有搞錯?被球K到也能暈倒?」瞪著醫護床上的小小人影,白雲靖滿心滿腦都是不可思議跟無法相信。

  「她不要緊吧?會不會搞出人命啊?」阿超很擔心的說著。

  「不至於吧?不過要是真有個什麼萬一,王子可就慘羅!」阿群也是一臉的凝肅。

  「噯,對哦,要是真有什麼的話,搞不好王子得以身相許……」阿健則是習慣性的危言聳聽。

  眼一瞟,白雲靖送出數記冷眼,而後才以更冷更沉的聲音道:「這裡是保健室,不宜有太多閒雜人等,是以,煩請各位自行移動尊駕,甚謝。」

  「嘖,要趕人就直說,何必說得這麼文謅謅?」同學們個個發噱。

  「那好,請滾!」夠直接了吧?雙手環胸,白雲靖冷笑的睇著同學們。

  哇咧,竟然趕得這麼用力?大伙露出不滿神情,但卻沒有機會發難,因為等候已久的保健室老師剛巧就在這時現了身。

  「這麼多人擠在這兒做什麼?」幾個大男生堵在保健室門前,白雲華只好一手撥一個,這才順利回歸到自己的堡壘。

  「姑,你可終於回來了!」不消說,迎上前的自是肇事禍首白雲靖。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頗無辜,可躺在床上的人兒確實是讓他打出的球給K到,他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噫?小王子?」看見一向身強體健的侄子出現在此,白雲華自是頗為驚詫。

  噗哧——數聲悶笑傳出,白雲靖臉色一黯,隨後祭出一記冷眼。

  「很好笑嗎?」

  眼看白雲靖真快要捉狂,大夥兒連忙遮嘴捂唇,趕緊把笑聲全數吞入腹中。

  要知道,雖然大伙都尊稱他為王子,但那可不代表他就真有王公貴族該有的「氣質」。

  事實上,之所以會稱他王子,原因其實相當簡單;一則因為他姓「白」,二則是因為他帥到讓眾多女生流口水,所以羅,大家才會戲稱他為「白馬王子」,喊久了以後就只剩下「王子」兩字羅。

  不過吶,這位王子平時都還人模人樣,但一旦踩到他的地雷的話……嘿嘿,那可就小命不保哩!而,眼前這樁算是他的地雷之一,So,為保小命,玩笑還是點到為止就好。

  「沒!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適巧,鐘聲響起,一夥人超有默契的步步向後退。「啊,等會是呂教授的課,他很不喜歡人家遲到的,我們就先走一步,會記得幫你跟教授說一聲的,就這樣,Bye!」

  語落,人也跑盡,徒留白雲靖惱怒的駐足在原地。

  嘖,可惡!平時被大家戲稱為王子就算了,反正沒加個「斜字倒也還能讓人接受,但,最讓他痛恨的就是家中人的叫法!

  沒事在前頭加個「斜字做啥?不懂得男人最忌諱被人說「斜了嗎?臉色很臭,卻沒能發火,因為對方是自家長輩,所以除了忍氣吞聲外,他還能怎樣?

  沒在意侄子的晦暗神色,白雲華直往床前踩去,在瞧清了女孩的模樣後,不急著先為其診察,反倒是手撫卞顎,嘖嘖稱奇了起來。

  「姑,你別再『嘖嘖嘖』的了,先幫她檢查看看比較重要吧?」實在不是他太心急,而是姑實在太不急了。

  「這麼緊張?怎麼,她是你誰啊?」頭一側,白雲華笑得好曖昧。

  「姑!你別胡亂猜行不行?」暈倒!病人在前,姑不急著診斷也就算了,竟然還有空跟他閒扯淡?

  「不猜就不猜嘛,叫這麼大聲做什麼?」轉過頭,白雲華再瞄了眼床上的女孩,然後還是忍不住的又回頭看著侄子。「這女孩子長得還不錯耶,你是在哪認識……」後續的話還沒問出,白雲靖已經受不了的舉起雙手——「我投降!你不要再問了,我自白就是!:一,我真的不認識她;二,緊張她是因為我應該也必須;三,我應該也必須緊張她的原因相當簡單,因為她是被我打出去的球給K到暈倒的。這樣,你明白了嗎?「「喔——」尾音拖得長長,白雲華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嘖,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得知侄子有女友的消息的人,沒想到……唉,失算!沉沉一歎後,白雲華終於認真的盡起自己的本分了。

  不過……「大致上沒什麼問題,你就留在這照顧她吧。」

  「既然沒問題,為什麼我得留在這?」

  「因為我要出去。」幫女孩蓋好薄被,白雲華轉而走至桌邊並開始收拾東西。

  「她沒問題不是?」

  「是『大致上』沒問題。」覺得侄子的追問很無趣,但白雲華還是捺著性子回答。

  「什麼意思?」眼眸半瞇,白雲靖開始不耐煩了。

  無力的翻了個白眼,白雲華第一次覺得自家侄子很笨。

  「球K到她哪裡?」剛才她檢查過了,那女孩身上沒什麼大礙,只有後腦腫了一塊大包。

  「後腦勺。」回答得直接,但白雲靖還是不大懂緣由。

  「那她現在醒著還昏著?」雙手環胸,白雲華直盯著侄子。

  「昏著。」乖乖回應,可白雲靖還是不懂重點何在。

  「那,有無腦震盪後遺症要怎麼看?」白雲華把問題丟給侄子。

  「這……」恍然大悟,白雲靖終於懂了。

  確認方式很簡單,看傷者有無嚴重暈眩、嘔吐、意識是否清晰等,根據這些即可做出初步判斷。但,前提是她得先醒過來。

  「所以,我不在,你是不是應該要留下?」埋首,繼續收拾東西。

  「我……」他可以說不要嗎?

  「不行。」仿似看穿他的想法,白雲華搶先丟出這兩個字。

  「我又沒說什麼。」唇一撇,被看穿心思的人相當不快。

  收妥東西,背上包包,白雲華走到侄子跟前,小手往他臉頰上輕拍著,而後輕聲的笑說著:「乖,一人做事一人擔。姑先走一步,Bye!」

  語落,白雲華隨即帥氣地離去,徒留侄子在後頭咬牙又切齒。

  嘖,什麼嘛!也不過就是不小心把人K暈了,有必要用這種詞嗎?

  再說,也該怪那人太沒用吧?不就是顆籃球,竟然也能被K到暈倒?要換作是鉛球,他還能理解。

  視線調回床上,白雲靖不悅的擰緊濃眉,滿腹鬱悶全然無處可發,最終只能認命地長聲一歎,乖乖留守。

  「唔……」床上人影輾轉,極度的不適教她不禁低喃出聲。

  頭好疼!怎麼會這麼疼呢?長長睫毛緩緩眨動,易書喬睜開眼想探查究竟,卻在張開眼的那一瞬間怔住了。

  這是哪裡?素白的天花板、淺綠色的拉布簾、全白的薄被,還有那淡淡藥水味……噫?好眼熟,這不是學校的保健室嗎?

  疑惑的側過身,本是想拉開被子然後起身下床的,但下一瞬間她卻被驚嚇住了。

  兩眼瞪得大大,易書喬不敢再輕舉妄動,生怕再扯動被子半分,便會驚醒那正壓在薄被上的人。

  小手輕按住起伏難定的心口,易書喬小心翼翼的望著那陌生人。

  他是誰?為何她會在這?而他又為何……守在她床邊?疑問流竄在心口,但還沒來得及深思,卻被他的移動給嚇得停住呼吸。

  原以為他是要醒過來了,但過了好半晌,他卻不再有動靜。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他真的沒再有什麼動作後,她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不過,經過剛才的移動,她這才能看清他的模樣,然後也讓她更加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真的不識得他。

  那,他究竟是誰?明眸輕眨,她想不出可能的名字,只好專注在他的側顏上。

  其實,這樣偷窺人是很沒禮貌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但卻忍不住想再多看他幾眼。

  他的輪廓很深,臉部線條剛毅,他還有高挺的鼻、略薄的唇、率性的眉……不曉得那雙眼生得如何呢?她想,那雙眼一定也長得很不錯吧?

  他大抵算是……呃,套句小真常說的,他應當是屬於「帥哥」那一族群的人吧?

  其實,她不知道帥哥的定義在哪裡,她從來都弄不清楚,但他卻是頭一個能教她看得著迷的人。

  從不曾如此放肆過,但卻為他而開了先例,理由跟原因是莫名,因為她找不到答案。

  就在她看得入迷時,那雙緊閉的眼卻是霍然一睜,連預兆都沒有,自然也就無從閃避,於是她就這麼被逮個正著。

  不過,真如她所猜想,他真的有一雙很好看、很好看的眼睛。深棕色的瞳眸晶亮且深邃,教人看了不禁深深著迷……呃,不對,她不可以再這樣盯著人看,那是失禮又放肆的行為啊!

  低垂下頭,別過雙眼,任臊紅爬了滿身、滿頰,易書喬努力的告誡著自己要謹守禮教。只是,現在守還來得及嗎?唉,方纔,他都瞧見她直盯著他看了,現在這算是在亡羊補牢了吧?噯,不管了,總之她不能再盯著人看就是了。

  「醒很久了?」沒略過她臉上的薄薄紅暈,他猜想她應該是偷看自己許久了,所以才會有此反應。

  而,原來,睡不安穩是因為她的盯視?怪哉,以往縱使再多人盯著他看,他也能全然不當作一回事,為何她的視線卻特別整人?

  「有、是有一會兒了。」許是因為緊張,所以有些小結巴。

  「怎麼不叫醒我?」側過身,左手肘撐在床上,手掌則撐住後頸迎望住她。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叫……」頭垂更低,她輕聲囁嚅著。

  「就把我叫醒啊!這有很困難嗎?」怔住,白雲靖瞪大眼看人。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怎麼知道該如何稱呼?」偷覷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眸子,她訥訥的吐著話。

  「拜託!只是要你把我叫醒而已,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又怎樣?」無力,白雲靖直翻著白眼。

  「沒有名字,怎麼喚人?」再抬眼,她給了他一記納悶的眼神。

  難道,要她叫他「喂」或是什麼其他的單音稱謂嗎?哦,不,她不容許自己做出這等有失禮儀的事。

  「好,不會叫,那用推的總成吧?我一樣會醒過來……」「不行!」用力搖頭,粉臉寫滿了嚴肅。「那樣更沒有禮貌埃」她的教養很好的!謹守禮教、克盡本分、安分守己,她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呃,撤除剛才那樁偷窺事件的話,她真的從沒做過任何逾矩的事。

  「禮……這跟禮貌有啥關係?」瞠大眼,這回換人結巴了。

  「你在睡覺,我如果推你,你就會被吵醒,這樣不是很失禮嗎?」眨眨明眸,易書喬好認真的說著。

  而,她的神情愈是認真,白雲靖就愈是想要撞牆。

  「天!你是打哪來的啊?外太空嗎?」無力到極點,白雲靖以額撞床。

  「不是,我住北投。」這是很認真的在解釋,可白雲靖卻是快被搞瘋了。

  「我的天,你真是個怪胎!」她的語氣很溫柔也很正經,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很吐血!

  「我才不是怪胎!」好過分,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人家她自小就品學兼優、乖巧聽話,是長輩們都讚譽有加的乖寶寶耶!

  拜託,連抗辯的聲音都這麼小?老天,該說她是修養太好,還是家教太好?說話的聲音又輕又柔又溫,往後若跟人吵起架來還得了,保證輸得慘慘慘!

  她……噯,算了,關他什麼事?眼前要緊的,是她的身體狀況,至於其他可就不干他的事了。

  「頭還痛嗎?會不會暈?有沒有想吐的感覺?你……」一連丟出數道問題,白雲靖只想盡快解決這事。

  「頭還有點痛,但是不會暈了,也沒有想吐……」她乖乖的作回應,雖然她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那麼多問題。

  「那很好,這代表你沒事,那可以起來了。」站直身,他俯望著她。

  「呃?」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不解在眼中竄動,易書喬一臉茫然的回望著他。

  「怎麼?不想起來?」見她遲遲未有動作又一臉的疑問,他只好出聲詢問。

  「不,不是。」搖頭,易書喬頓了會才又道,「你、你到底是誰啊?還有,我又是怎麼在這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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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2:29
  第二章

  睡著!?「兩眼瞪大,白雲靖登時傻眼,因為她的問題實在是……」誰說你是睡著了?你是被K暈的啦!老天,你該不是被打傻了吧?「別鬧了!不記得事發情況,幾乎可列為二級或三級腦震盪了耶!她到底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呃?」原來她是被打……噫?思緒頓了一頓,易書喬搜尋出早後一段記憶,這才終於記起自己稍早前曾遭到不明物體攻擊。

  「真的沒記憶?」該糟!不會真這麼嚴重吧?濃眉緊鎖,白雲靖再追問。

  「我,呃,有,我想起來了。」是真的想起來了,但。。。。「請問,我是被什麼東西打到?」

  呼——她的回答,教人鬆了口氣。『

  「籃球。你被籃球打到,然後就不省人事了。」老實講,直到現在他還是覺得這很扯!若非他有神力,就是她太嬌弱,而結論則是比較傾向於後者,因為被他的球給K過的人可真不少,但卻從沒見人掛點過,她是第一個,相信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噫?」明眸瞠大,易書喬也覺錯愕。

  「沒錯,不用懷疑,真的『只』是一顆籃球。」很好,她自己也知道這樣很離譜就好。

  「我,那個……」粉臉驀地染紅,易書喬很明白自己是被嘲笑了,但卻又無法反駁跟抗辯,因為她就真的是被打暈了嘛!嗚,好丟臉哦!

  「哪個?」瞧她尷尬不已,臉色潤紅成一片,白雲靖卻是玩心大起。

  「那個,我、我回去上課了。」連忙起身下床,易書喬本想奪門而逃,但卻在下一刻又折了回來。

  「怎麼?還有事?」雙手環胸,兩腿岔開,白雲靖垂首俯望那顆正對著自己的黑色頭顱。

  天,她可真是又瘦又小!之前抱她時就覺沒幾兩肉,現下整個人站到他跟前,更覺得她小得可怕。

  是發育不良嗎?要不怎會只長到……150不到吧?不是他180的瞧不起矮個子,只是她實在是太矮了點!

  「那個,呃,是你送我來保健室的?」雖然被球打暈很丟臉,雖然她也是真的想要遁逃,但,她不行,至少事情沒弄清楚前,她不可以一走了之,這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你有看到其他人嗎?」眉一挑,他回問她。

  喔,所以,她問的是廢話!這就是他的意思?好吧,算是她多問了,那就進入正題吧!

  「那,再請問,你該怎麼稱呼呢?」基於禮教,她還是得向他道謝,因為是他送她來保健室的。

  瞪著那顆黑色頭顱,白雲靖突覺不快了起來。從她折回來的那刻起,她就一直用頭頂跟他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說話要看著人,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吧?」探手,他挑起她下顎,強迫她跟他對視。

  轟——腦袋頓地炸成一團,本就嫣紅的雙頰更加滾燙。老天,他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碰她?男女授受不親,他又不是她的誰,怎麼可以隨意碰觸她?

  而,更更更更糟糕且詭異的是……她竟然心慌意亂還外加小鹿亂撞?啊啊,怎麼會這樣?該不是真如他所說,她當真被打傻了吧?

  不不不,這樣不對,她得趕緊回復成原來的自己!而,首先要做的是避開他的手,於是——退退退,她得往後退!

  「你在做什麼?」瞧她滿臉驚慌的倒退著走,白雲靖有些不悅的睨著她。

  「保、保持安全距離。」混亂的思緒還沒回整,所以她直覺性的就回出這樣的話。

  「安全距離!?」利眸一射,白雲靖直蹬住她,心想是自己得了幻聽還是她當真有說出那樣可笑的話。

  糟糕!話一出口,再瞧見他的神情,易書喬立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老天,她怎麼會這麼沒腦子,竟把心底的話給直接說出?。那樣是很失禮的啊!

  喔——天吶,她看得出來他很生氣,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那麼說的嘛!

  「呃,我、我是說,男女授受不親,我……我們不該靠得這麼近。」這樣有沒有比較婉轉一點?這樣他是不是就會比較不氣了?

  「男女授受不親!?」此話一出,白雲靖呆了。

  再一次,他還是忍不住想問——是他聽錯了,還是她真有那麼說?

  「呃,對,所以,我們這樣說話就好。」退到了自以為夠安全的距離後,易書喬才怯生生的說著。,看著她異常紅潤的臉龐,再望向她那雙不安卻一點也不像在說笑的眼,白雲靖終於肯定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因為她是真的說出了那些可笑又弔詭的話。

  「你是說真的?」雖然,他已經肯定自己沒聽錯,但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次。

  「呃?」無法回答,因為她聽不懂他的問題。

  「我是說,你剛才是說真的?男女授受不親那段。」

  「呃,是。」原來他問的是這個?但,她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對吧,那他做什麼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有、有什麼不對嗎?」

  很認真、很仔細地盯住她,然後他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笑了出來。老天,寶,她真是個寶!

  太有趣了!這年頭竟還有她這種人?而且,他看得出她並非矯揉造作,也不是為了弓I他注意而故作矜持,她只是真的真的非常的——保、守!

  他做什麼笑得這麼大聲?是她說了什麼笑話,還是做了什麼好笑的事嗎?低下頭,她感到侷促不安。

  「我是企三A的白雲靖,你呢?」頭一回,他白雲靖竟會想主動認識異性,這真的是破天荒以來的頭一道。

  「企、企一A的易書喬。」原來他是學長?偷覷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但心卻已開始胡亂飛跳。

  天吶,他笑起來好好看!那豪邁笑顏是如此眩目,教人不禁為之失了心也忘了神。

  「易書喬?」乖乖,這姓怎麼好熟?藹—「易書恆是你誰?」

  T大校園,企一A——「小喬、小喬!天吶,你該不是真被打傻了吧?後,小喬,你不要嚇我啦,拜託理我一下嘛……」沒有反應,易書喬絲毫感受不到週遭的騷動。事實上,打從被白雲靖給護送回班上後,她就一直處於呆滯的狀態中。

  「易書恆是你誰?」

  「呃?你、你怎麼會認識我哥?」

  「你是易書恆的妹妹!?」

  「我、我是啊!?

  「天,又是太有緣了!我跟他算是好哥兒,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吧……」怎麼會這樣?這該稱之為緣分嗎?但,這緣分會不會給得太詭異了些?為什麼是她先被打暈,然後才知道他是哥哥的高中同學兼好朋友?

  不過,最離譜的是自己,怎麼會被一顆籃球給K暈的?是,她的反射神經是很差,體育成績更是靠老師可憐兼同情才勉強過關。

  但,也就因為她四肢不協調,所以被球K到的次數早已不是指頭能算得出的了,那這次怎麼會……唉,真的不懂,也許是本來就快熱暈了吧?

    「小喬,理理我啦,你不要都不出聲嘛!是不是頭還在痛?還是哪兒不舒服?說話嘛,好歹也應個聲,讓我知道你沒事啊!」
  
  吱吱喳喳,麻雀聲在耳邊環繞,刺耳得讓人再也靜不下心。輕歎口氣,易書喬收回心緒,雙眼轉而落定在好友身上。

  「小真,拜託你靜一靜好嗎?」輕柔語氣未曾現出半絲無奈及不悅,這就是易書喬,即便再煩再悶再無奈再不開心,她端出的依然是最合宜且溫婉的淑女之姿。

  所謂淑女之姿即為——言要輕聲細語,行要合宜得體,坐要有端莊之相,笑要……總之,她是非常認真在奉行此宗旨即是。

  「太好了!你沒事……」易書喬的回應,教小真登時鬆了口氣。

  「要真有事,我也不會回來上課了。」拍拍好友的手,她輕聲笑說著。

  「哦,說得也是!」抓抓頭,小真也笑了。「對不起哦,早知道會這樣,那我就不拖你去……」「別說了。」打斷好友的歉言,易書喬猶是笑得溫柔。「世上沒有『早知道』,過了就過了吧!」

  「小喬,你真好!」好感動,感動得快哭了!小真眼眶紅紅,只差沒當下飆淚了。

  「好了,教授來了,認真聽課吧。」輕拍好友的手,易書喬在心中感謝教授來得很是時候。

  從不知該如何接受他人的讚美,即便她總是活在長輩們的稱讚聲浪中,但她仍是覺得不自在也不適應。

  從來,她都不是個能言善道的人,應對進退對她而言,更是件難事,她唯一會做的永遠只是靜靜的笑著、靜靜的佇立在一旁。

  是她彆扭嗎?不,她只是習慣安靜、習慣住在自己的城堡裡。

  她或許乖巧、或許聽話、或許是長輩眼中的優等生跟乖寶寶,但卻很難得到同輩的認同及在意,甚至……可能覺得她造作或虛假吧?

  無妨,她不在意他們的想法!

  真正想瞭解她的人自會主動靠近她,就像小真;至於那些不想瞭解她的人,她不會在意,也真的從來不在意。

  流言,是怎麼傳的?而且,怎會傳得這般離譜且難聽?

  「瞧,就是她!」

  「後,真是太不要臉了,竟然用暈倒這一招……」「太過分了,早知道這樣就能勾到王子,就算被球多K幾次我都心甘情願……」「好生氣!她又瘦又沒肉,了不起也就是臉還能看而已,王子到底是看上她哪裡啊?不甘心啦……」「聽說她哥跟王子是麻吉耶!我看她一定是走暗門的啦…」「什麼?她是用『近水樓台先得月』那招?太賤了啦,人家也要……」此類流言已在T大校園裡盛傳,而被傳的當事人卻只有滿腹的無奈跟錯愕。

  第N遍自問——怎麼會變這樣?他們明明就沒有什麼,為什麼卻要被傳得像是有什麼似的?

  而,這還不是讓她最感無奈的事,最讓她覺得無言以對且無力到極點的是他!

  「今天怎樣?頭還會痛嗎?來,我看看包消掉了沒……」話還沒說完,大掌就套住她後頸,然後把她往自己眼前一拉。

  「藹—」不只教室裡的人發出尖叫,就連教室外的那群人也在吼叫。

  「學長,你不要這樣!」想掙扎,卻反被制得死死,易書喬不禁難堪的羞紅了嬌顏。

  「嗯,很好,消了。」她的抗議聲猶如蚊叫,白雲靖壓根沒聽進耳裡。「還會不舒服嗎?最近還有沒有頭暈?」

  鬆開手,他仍舊坐於她正前方,雙眼依舊直盯在她臉上,全然不理會一旁的吵雜噪音。

  「學、學長,請別靠我這麼近好嗎?」即便他已不再觸碰她,但那過近的距離仍教她覺得呼吸困難。

  「為什麼?又是『安全距離』?」眉半挑,白雲靖笑問。

  「呃,是的。」原來他記得她說過的話?那做什麼還……柳眉微擰,易書喬只想到一種可能。

  莫非他是故意的?有可能嗎?但,為什麼?這麼做,對他有何好處?易書喬偏頭想著,全然沒注意到他眼裡的淺淺笑意。

  「都什麼關係了,做什麼還要保有『安全距離』?」一句話,說得好生暖昧,自是換來了滿場的驚叫及嘩然。

  眼兒瞠大。易書喬怔傻住,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不是沒聽見他的曖昧,也不是沒聽見一旁的喧嚷吵雜,但請原諒她真的無法及時有所反應,因為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回被徹底嚇呆。

  「乖,記得吸口氣。」輕拍向她臉龐,白雲靖唇邊掛著的是抹好溫柔的笑,但黑眸裡染的卻是惡意的玩笑。

  捉弄她,不是為了聽別人呼喝唉叫,只是為了想見她那可愛的果然模樣。事實上,旁邊究竟有些什麼人,他壓根就沒看進眼裡,又怎可能在意?

  那溫厚的大掌一觸及她,她便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這不是聽話的表現,而是全然的不由自主。

  「你你你你……」一連吐出數個「你」字,但卻怎樣也想不出下文該如何接。

  「怎樣?」眉再一挑,白雲靖笑得更樂了。

  老天,她實在太可愛了,可愛到讓他忍不住想繼續玩下去!

  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才靠近就緊張,一碰觸更是臉紅得像蘋果,像這麼可愛的人,嘿嘿,不玩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過,可別誤以為他是對她有何非分之想,請各位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之所以會主動接近她,一來是因她的身份,二來是她很有趣。但,也就僅止於此了。

  他會照顧她,只因為她是好哥兒們的妹妹,呃,當然啦,他也會壞心的玩一下她,誰教她守禮又保守得緊?那只會讓人興起捉弄的念頭,所以小整一下自然是避免不了的羅。

  「你故意的?」愈看他那笑顏,易書喬就愈加肯定,然後也就愈加覺得委屈。

  「不笨嘛!」寵溺的揉揉她發頂,白雲靖猶是笑得開懷。

  「你、你好過分!」躲開他的手,易書喬忙伸手抓順自己被弄亂的髮。

  老天,好想狂笑!她那聲斥責是想說給誰聽?螞蟻還蚊子?

  唉,就說嘛,她那嗓音根本是中聽不中用,要真用來吵架,怕只會是永遠落敗的一方了。

  「好了,不逗你就是了。」本想再多說些什麼,卻適逢鐘聲響起,於是他只好閃人,離去前猶是揉亂了她的髮絲。「乖乖上課,有不懂的就來問我。」

  「你……」他就這樣走了?明眸直瞪住他頎長背影,眼底有著滿滿的錯愕。

  這是什麼情形?他瀟灑的來,又瀟灑的走,全然不在意自己挾帶而來的狂風暴雨,就這麼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佈滿委屈的眸子往四周流轉一番,深切的明白自己已被當成箭靶子,但……天吶,她何其無辜?

  她甚至稱不上認識他啊?若非是有小真為她解說過,她又怎知他是校園中的風雲人物、是女生們心中的白馬王子?

  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為何卻要被莫名怨恨?她,真的好無辜哦!可,大家會相信她的無辜嗎?

  唔,眼兒再往一旁飄過,最終只能無力的垂首輕歎。唉,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回,她不再是因當了模範生或拿第一名而遭人側目,而是因某人的關係而成了眾多女生的嫉恨對象。唉……某知名西餐廳——一年一度的同學會,向來是老朋友見面跟暢談的好機會。當白雲靖送了這句開場白,對方卻只回以一臉的茫然。

  「說什麼?」易書恆不解的反問。

  你妹的事!靶表糜巖謊郟自憑鋼緩貌鉤淥得鰲?

  我妹?「這回,不再是一臉茫然,而是滿臉的詫異。

  「易書喬是你妹沒錯吧?」「是沒錯,但你怎麼會知道?我不記得有跟你提過她啊!」易書恆更納悶了。從來,他們很少談論到雙方家人,王子他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你還不知道?她沒跟你說遇見我的事?」眼半瞇,白雲靖睨著好友,眸底透著詭異的光彩。

  「她遇見你?」愈聽愈迷糊,易書恆全然無法理解。

  「你是真不知道還假不知道?」

  「小喬什麼都沒說,她也沒跟我提起過你,我怎麼知道你們見過?」兩人一攤,易書恆只能如是說。

  「提都沒提過?」不知為何,白雲靖覺的很悶。

  「沒有。」搖頭,易書恆回答得更加肯定。

  得到肯定的答案,白雲靖的心情就更悶了,嗯哼,這是怎樣?是不屑提他還是怎樣?嘖,很好,她夠本事,別人當他是神,她卻當他是草?她好樣的!

  「怎麼了?」看得出好友臉色怪異,卻讀不出他的心思,他只好用問的。

  「沒!」唇一撇,回得很悶。

  沒事才怪!他易書恆雖被戲稱為書獃,但不代表他真的會呆到看不出他人的臉色。不過,比起這個,他現下比較好奇的是——-「你們是怎麼識得彼此的?而且,你又怎麼知道她就是我妹?」

  心中雖然不快,他還是把相遇過程給交代了一遍,而換來的自然是易書恆的驚詫相對。

  「被籃球打暈?」

  「沒錯!很離譜是吧?」

  「不,離譜的不是這樁。」搖頭,易書恆撫著下顎沉思著。

  「嗯?」投以疑惑的眼神,白雲靖等著下文。

  「除非必要,否則她根本不會靠近任何運動場地,又怎麼可能在日正當中時去看你們打籃球?」太奇怪了!若非是小喬轉了性,就是她是被人硬拉著去的。

  「啊?」

  「所以,她應該不是被球給打暈,而是已經先被曬暈,然後又遭到球擊,所以才會暈倒吧?真是的,她身子一向不怎麼好,怎麼還這麼粗心?不成,回去得唸唸她…」沒理會好友驚詫的眼光,易書恆只專注在這事上頭。

  「她身子不好?」

  「她……噯,也不是多大的問題,就是不大受得住熱而已。她打小就是這樣,在太陽底下久了就會不舒服。」

  「哦?也有這樣的毛病?」這可真鮮了,第一次聽說這病症。

  「那有什麼?現在這年頭,什麼病都有!她那根本不算什麼。」聽得出來是捍衛之詞,因為易書恆向來視妹妹為珍寶。

  也對!一個點頭,白雲靖不再為此多置一詞,只是——「你應該早知道她跟我是同系的吧?那為什麼不跟我說她的事?」說到底,他還是覺得好友太見外了!

  「說不說,有什麼差?」易書恆淺笑回問。

  「當然有差,我可以幫你照顧她啊!」這不就是好朋友的功用嗎?

  「你要照顧她什麼?」

  「什麼都成啊!好歹大她個兩屆,至少能在課業上有所幫助吧?」怎麼覺得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白雲靖不悅的睨著好友那似笑非笑的容顏。

  「她是榜首。」淡淡吐出話,易書恆笑望著好友,順便欣賞他丕變的怪異臉色。

  瞪著易書恆,白雲靖非常不爽!

  嘖,怎麼會忘了呢?課業上,只要有易書恆在,他就是永遠的第二名。想當然爾,易書恆的妹妹自然也會擁有一顆金腦袋。

  不過,相對地,課業他雖然拿第二,但至少運動永遠是第一,也之所以他才會戲謔易書恆為書獃。事實上,任誰都清楚,易書恆一點也不呆。

  「不過,既然你有興趣幫我照顧她,那我也就很慎重的把她交給你了。王子,加油吧!」

  加油?是要他加什麼油?而且,好友的眼神可真怪,這……該不是誤以為他喜歡上他家妹妹吧?

  「你可別多想了,我對她沒那意思!」對他人是不需急著撇清,但對好友可就得用力解釋了。

  一來,他不想遭朋友誤解;二來,他不想也不可能會碰好友的妹妹!

  試想,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那豈不是會有一堆扯不完的後遺症?甚至可能連這好友都會沒了,所以他不會做任何可能危及友情的事。

  於他,朋友終究是較為重要的。

  知己難求,芳草卻遍地,他不會也不需獨衷一株。更何況,他從沒對她有過其他的想望,眼下自是得先聲明清楚。

  「嗯哼。」

  這回,換人挑眉了,只見易書恆用著好笑的眼神望他。

  「你才是多想的那位吧?」

  「呃?」

  「我何時說你對小喬有意思了?」

  這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原來他對小喬有「意思」?嗯,這下他知道了。

  不過,他們倆會有那機會嗎?

  不如就再研究看看吧!反正他是信任好友的,諒他是不敢也不會對小喬亂來才是。

  「那你沒事說加油做什麼?」

  唼!要不是他送出那兩個字,他會這般自作多情的多作解說嗎?

  「我妹很悶很死板很固守禮教,相對地,自然也就很難搞定、很難親近,所以——」語句頓了下,易書恆伸手拍了下好友的肩。「我送你那「你……」眸裡佈滿狐疑,白雲靖總覺得他另有他意。

  「真的只是這個意思?」

  「不然?」丟出反問句,易書恆挑眉望他。

  看著易書恆那張溫文爾雅的臉孔,白雲靖還真解讀不出其他思緒,最終只能放棄多餘的臆測。反正她不是今日的重點,今天是大家難得相聚的日子,何必去提那些不甚重要的小事?所以,就不想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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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3:08
  第三章

  T大校園,企一A——

  不都說謠言止於智者,那麼她想問的是——為何不智者竟是如此之多?

  又是誰說,流言就像發燒一樣,當熱度退掉後,便會消散於無形,那麼有誰肯來為她說明一下,為何這熱度竟是久久都親高不下,而她只是日復一日的深陷地獄深淵中?

  望著平常習慣坐的位子上,那難看的塗鴉以及幾個寫得極醜的髒字,易書喬心中只有滿腹的無奈跟無限的感慨。

  一則,做畫不該在桌案上做;二則,她其實很想為其介紹名師教授畫功;三則,她更想說的是,唉,字既然如此之丑,就更不該端出檯面了。

  擺首輕歎,易書喬盯著桌案瞧,片刻都沒發出半點聲響,也沒做出任何表情,倒是剛踩進教室門口的小真看到後便抓狂了。

  「誰?是誰幹的好事?」書包一摔,小真氣炸了。

  拷!是有人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混蛋,也不想想她小真是混大的,竟然敢欺負跟她最要好的麻吉?

  同班有一陣了,多數人都知道小真不好惹,自然也沒人敢出聲承認或否認。當下,眾人全數噤聲不語,班上陷入了全然的靜默。

  「X的!是誰做的,有種就給我站出來!」宛如噴火暴龍,小真猶是用力狂吠。

  唉,擰擰眉心,易書喬又是無奈一歎。小真如此護她,她不是不感動,只是……有必要把大家嚇成這樣嗎?

  「小真,算了。」一如以往,輕柔聲音一出,旋即安撫了母暴龍沸揚的情緒,但仍撫不去她滿心的不平。

  「怎麼可以算了?這擺明是在欺負你耶!」還是很氣,可聲調已經降了好幾階。

  「隨她們吧!我不在乎。」拍拍小真,易書喬開始清理桌面。嗯,還好,只是用粉筆寫的,要是用油漆的話,那可就難清理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啪地一聲,小真兩掌直拍向那張畫花的桌子,嚇得在場所有人全驚跳了起來。

  哦,當然,易書喬並不包含在其中。認識小真已許久,再狂暴的模樣她都見過,這種拍桌子的小事哪還嚇得住她?

  「好好好,你在乎就在乎。」拉高小真的手,易書喬邊安撫她邊繼續清理桌面。

  「小喬……?被敷衍得很不爽,小真不快的想再吐話。

  「對了,你一定又沒吃早餐對吧?我有帶你那一份,你先吃完再說,嗯?」語落,送上一抹笑顏,易書喬笑得溫柔又甜美。

  「呃,哦,好。」啊啊,好美,小喬笑起來最美了!

  被勾去三魂七魄的人,當下便忘了其他事,只見她乖乖接過早餐,而後乖乖的坐到位子上,接著乖乖的吃了起來……最後的最後,她還是被安撫住了。

  看著好友盯著自己猛看的呆樣,易書喬不禁搖頭歎笑了起來。小真吶,總說自己是個貪看美色的人,無論對象是男是女,只要合她的意、順她的眼,她就會瘋狂的著迷。。

  而,據小真自己所說,她正好是她最欣賞的那款「氣質美女」。嗯,這算是利用人性的弱點嗎?好吧,她不否認,不過她這也算是解救眾人吧?

  雖然她沒必要同情那些人,雖然那些人當中定也有想「欺負」她的人,但那又如何?她不想同他們計較,愈是計較就愈是扯不清,何必?

  所以,不需要讓小真為她出頭的。真的,她不需要有人為她出頭,不論是誰都不必去做這些事。

  T大校園,籃球唱—日頭高高掛天上,炙熱的空氣間得教人喘不過氣。

  「小喬,你還好吧?」看著易書喬益發蒼白的臉色,小真不禁有些擔心。

  「還好。」扯唇,勾出一抹牽強的笑,易書喬並不想讓人擔心。

  再忍一會吧!再十多分,這節體育課就要結束了,只要再撐一下下就好了。幸好老師不在,所以她才能偷懶,否則真要再動下去,只怕會更難受吧?

  對,這樣真的算很好了。不過,為什麼天氣會這麼熱呢?為什麼老師不上些室內的體育課程呢?真的……好熱……「可你……」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騷動,直勾去了小真所有的注意力。

  當然,易書喬也聽見了那陣騷動,但卻沒有勇氣也不想轉過身面對。老天,可別又是來找她,她真的禁不起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搞噯昧了。

  本就揮汗如雨下,此刻更是冷汗直冒,甚而連背脊都發起一陣涼意。易書喬在心裡祈禱著,偏偏上天不如她的願,因為她已從小真的眼瞳裡看見了他,此刻,他正立於她身後。

  「曬不得太陽就別曬!」

  才聽見他的聲音,跟著便感受到他的手掌往自個兒頭上放,然後頭頂上便多了樣東西…「伸手輕觸一番,這才知道那是一頂棒球帽。

  「哪,喝點水,解解渴。」

  接著,臉頰便感受到冰涼的濕意,為她驅走了些許酷熱氣息。偏過頭,接下水,她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心裡有著疑問也有著……莫名感動。

  「怎麼不跟老師說?」瞇眼,白雲靖這才看清她的臉色,旋即為其感到不快了起來。嘖,怎麼別人臉上的白裡透紅看來就很健康,而她的白裡透紅卻超像是生病感冒?

  「說?要說什麼?」面對他,結巴似乎已成慣性。

  唉,是因為她很少跟男生接近的緣故?可又好像不大對,她對其他男同學說話就又還好,唯獨對他……呃,好似就會格外緊張,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你不是曬不得太陽?那就該跟老師請假,而不是逞強的在這上室外體育課。」雙手環胸,白雲靖俯視著她。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瞠大眼,易書喬詫異的望著他。

  天,好奇怪!她不記得有跟他說過什麼啊,為什麼他卻好似很清楚她的事似的?

  「書獃,呃,咳,你哥說的。」

  「我哥?可、可我沒跟他說遇見你的事啊,他怎麼會跟你提起我呢?」後頭的疑問聲愈來愈小,但白雲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沒跟他提過,是我主動提起的。」說到這,他就覺得悶!

  嘖,說到底,是男性自尊受創吧?雖然他也不是多自戀,但她還真的是頭一個這麼不把他當一回事的人!

  以往,要是能跟他說上一句話,女生們都會歡欣鼓舞個好些天,有的甚至會得意洋洋的大肆宣揚,唯有她,是如此的不在意他!

  而,更氣人的是一一她還不是矯揉造作,她是真的真的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不過,算了,這樣也好,不會喜歡上他,他才不會有麻煩。

  「呃?哦。」原來是這樣,易書喬瞭解的點點頭。

  突地,像憶起什麼似的,明眸倏地往左往右飄,在接收到數雙嫉恨的怒視後,易書喬不自覺的連退數步,意圖跟他拉開一大段距離。

  「你做什麼?」雙眸微瞇,白雲靖冷眼看著那道被刻意劃出的鴻溝。

  「呃,沒,我沒在做什麼。那個,請問學長還有事嗎?」雖然他是來關心她的,雖然她也真的有點感動,但,她還是覺得他實在不該再接近她。

  嗯?挑眉,再瞇起眼,眸底透出淡淡的不悅。

  她這是在趕他?嗯哼,可真好,還真沒想過自己竟也會有遭人嫌惡的一刻,她可真是夠會打擊人心的了。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忍不住的,他竟這麼問了。語氣裡有著酸酸澀澀的苦味,但他只肯把那解讀成是自尊心受創的不悅滋味。

  「呃?」糟糕!好想說「是」,可是那樣很傷人耶。好生為難,易書喬一臉的苦惱,非常認真的在煩惱著該如何作答才好。

  真是夠了!光看她那模樣就知道答案了,白雲靖實在是又氣又……好笑!她就不能會做人一點嗎?非得要殺光他優越的男性尊嚴才滿意?

  想生氣,卻又覺得她認真得可愛,最終只能選擇不跟她計較。

  「你哥已經把你托給我照顧了,所以想要不見到我是不可能的,聽明白了沒?」食指往她光亮額間輕輕一彈,白雲靖宣告完後便轉身就走,壓根不給她回應的機會。

  反正,她大抵也只會說出令人更為不快的話,那他又何必要聽來讓自己心情不爽?So,講完就閃人,然後就是他說了算。

  而,在他發表完這一演說後,不單是現場眾人都在發傻,就連易書喬也傻住了。天吶,他又來這一招?又是瀟灑的來、瀟灑的走,然後又是留她一人背負眾女生的恨意?

  嗚,她到底是哪對不起他?她原本是好好的住在自己的城堡裡,從不跟其他人有不必要的接觸跟紛爭,他又何必硬是要把她扯進這種無謂的爭戰之中?

  究竟,他是不自覺,還是故意?但,不管答案是哪一個,她已注定是要被他害慘了,唉——T大校園,企三A——「喂,聽說咱們偉大的校園王子在追那個被球給K倒的一年級學妹耶!」阿超夥同另兩名同學,正圍聚在一塊嘰嘰喳喳。

  「對啊對啊,大家都在傳耶!這事到底是真的還假的?」阿群對這事也是感到相當好奇。

  「我看八成是真的!王子近兒個不都往低年級那兒跑?難道你們都沒發現他……」阿健跟著再說,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發現我怎樣?」眼一瞟,白雲靖終於出了聲。

  當他的面還敢討論得這般大聲,這些人是怎樣?當他不存在嗎?嘖,誰說只有女人會長舌?依他看,愛嚼舌根的長舌公倒也不少,至少他這邊就有好幾隻。

  「喲,終於要理我們啦?」斜睨了他一眼,三人忍不住出聲調侃。

  嗯,很好,不枉他們自己在那邊研究了很久,當事人肯出面澄清自是最好不過了。

  「錯!我不是想『理』你們,是覺得你們太吵才出聲制止的。」咧嘴,送上不善的笑顏,白雲靖回得相當不客氣。

  「喂,別這樣嘛!大家都是好哥兒們,老實說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會跟你搶……」阿群興匆匆的等著答案,但,答案沒等到,只等到一盆冷水。

  「搶?哈,就算真要搶也搶不過吧廣不是他要凸人,他只是太習慣實話實說。

  「你!王子,你知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最惹人厭?」眾人齊怒瞪,偏有人不看在眼裡。

  「不是一直都很惹你們厭嗎?」聳聳肩,白雲靖笑得很無所謂。

  「啊原來你都知道喲?不錯嘛,挺有自知之明的……」阿超跟著回頂。

  「沒自知之明的一直是你們,從來就不是我。」再凸回。

  「你夠了哦,別太過分了!」阿健想打人了。

  「對啊,不要再刺激我們羅,不然你就小心被我們圍毆!」阿群作勢揮揮拳頭。

  「就怕是你們三個被我毆。」白牙再現,刺得入眼發疼。

  算了;吵不道人,他們認輸!三人對看一眼,同時決定棄械投降。

  反正吶,他們是鬥不過他的,不論是口才、文才、武才,還是人才,他們沒一樣勝得過人家,所以嘴皮子耍夠就好收手了,不然再鬥下去也只會讓自己難堪。

  「好了啦,不要再東拉西扯了!說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在追小學妹?」阿超很認真的問,另兩人則是很認真的在等答案。

  「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我『追』人了?」不是他拽,更不是他在自誇,但真的是只有他被人追著跑的份!

  「是沒有。」雖是心不甘情不願,三人卻是不得不點頭。

  嗚,真是老天不公!平平攏是查甫人,為啥米只有王子享有特別待遇?

  人家他們是追人追得很辛苦,王子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一堆美女送上門!

  而,更過分的是——他老兄還挑嘴得很!

  可惡,真是太過分了,莫非這就是長得帥跟長得普通的差別?唉,怨歎啊!哀怨三人組心中頓有無限感慨。

  「那你們這是問什麼意思的?」眉眼一挑,白雲靖直覺那三人很無聊。

  這意思是說,王子沒有在追人家小學妹羅?那——「沒事搞什麼曖昧啊你?」真是欠罵!傳得滿城風雨,結果竟然是沒那回事?吱;真是耍人嘛!

  「誰搞曖昧了?不早跟你們說過了,她是我高中時代的好哥兒們的妹妹,照應照應她又有啥不對?」話說得理直又氣壯,卻是讓另三個人絕倒。

  「你嘛幫幫忙!」阿超伸手拍額。

  「那根本不是照應好不好?」阿群叫得很無力。

  「就是說啊,你那樣接近她,根本就是存心想害死她嘛!」阿健更是受不了的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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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3:30
  第四章

  是嗎?真是他們說的那樣?他的接近,是在害她?撫顎,沉思,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打算抓人回來問個清楚明白,但還沒來得及出聲喚人,卻已有人先唱了他的名。

  「白——雲——靖!」

  嗯,很中氣十足的聲音,可見來人的肺活量定當不錯!不過,那聲音裡怎會飽含著火藥味?

  抬眼,睨嚮往自己飛奔而來的身影,白雲靖不禁擰緊了濃眉。他百分之兩百肯定,絕對不認識這個人,那麼她來找他做什麼?

  「有何貴幹?」沒有動作,他仍是定坐在自個兒的位子上。

  「你!雖然我是很欣賞你,也真的覺得你是帥到沒話說,但跟我們家小喬比起來,她還是重要多了,你……」一串話,又臭又長又沒有重點,白雲靖什麼都沒聽懂,只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小喬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都嘛是你害的!」兩手叉腰,來者端出了超級悍婦樣。

  「這什麼意思?」濃眉緊擰,數道痕紋頓現於眉間,白雲靖困惑的望住來人。

  現在是怎樣?才剛被說成是存心害她,眼下就真有人跑來指責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能有什麼意思?就是你把小喬害慘了的意思啦!」兩腿再叉開,Pose更帥了。

  天,這是在跟他打啞謎嗎?眼白一翻,白雲靖深深吸了口氣再用力吐出那口氣,這才能正常的再度開口:「拜託!你這樣沒頭沒腦的說,誰聽得懂你那是什麼意思?還有,請問你是哪位?能否請你先自我介紹一下,感謝!」

  「呃?我、我是小真,是小喬的麻吉啦!」啊,真糗!來吠了這麼久,結果人家什麼都聽不懂哦?那她是該檢討一下下了。

  「小真?好,然後呢?為什麼說我把她害慘了?」單手支撐住下顎,黑眸直盯住那自稱為小喬麻吉的莽撞女身上。

  「就真的是被你害慘了啊!」小真喊得好用力,整張臉都漲紅了。

  她很生氣,真的!雖然她其實很欣賞他那張超優Face,但跟小喬的事比起來,那可就微不足道了。

  「麻煩你一次說個清楚明白,可以嗎?」她是還想繞多久?從頭到尾,他聽得最清楚的只有「他害了小喬」,但原因呢?他要的是理由跟答案,不是一長串的廢話!

  「就是說啊,你不說清楚,這樣大家都很難理解耶!」插話者是阿健,而現場除了他之外,全班同學也都是觀戲者。

  「干你什麼事?」倏地,兩道聲齊吼,阿健只得乖乖閉嘴,趕緊窩回同伴身邊,不敢再造次。

  「你快說清楚!」拖拉了這麼久,白雲靖已開始感到不耐。

  「哎唷,就說了啊,都嘛是你害的,沒事接近小喬幹嘛?你要是不靠她那麼近,那她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啁!」後,講到這,她就好氣好氣!

  「被人欺負?」倏地,心頭一抽,莫名的悶痛感襲來,他不能也無法理解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但卻相當明白自己正處於極度不悅中。

  「早上還好,了不起只是在桌子上塗鴉,可至少也還沒有攻擊性的行為,結果你剛到籃球場上來晃了那麼一圈後,她就…攻擊性行為?心再一抽、一緊,白雲靖臉色丕變,頓時變得陰鬱且駭人。

  「她人呢?」與其在這用聽的,他不如去看真人還比較實際。

  「呃?」怪怪!怎麼突然有種……冷風颼颼的感覺?不可能吧!現在還是大熱天,外頭日頭還赤炎炎耶!

  「她人呢?」利眸一射,咬牙再問,他的耐性已全然歸零。

  「保……保健室。」語剛落,一道黑影即從眼前閃過,片刻間便已失去了他的蹤跡。

  「嘩——」目瞪口呆,不只小真傻眼,全企三A的人都傻住了。

  啊這是怎樣?什麼時候看過王子這麼緊張人的?嗯,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哦!

  噴,還說什麼只是好朋友的妹妹,真的是只有這麼簡單的關係嗎?看來,可未必!

  T大校園,醫護保健室——一踩進保健室,白雲靖沒理會姑姑的招呼,便直往已拉上簾幔的床邊走去。

  大掌拉住布簾一角,他想也沒想地就要直接拉開,卻在下一刻被制止主。

  「你做什麼?」打掉侄子的手,白雲華擋在他眼前。

  「找人。」唇一撇,白雲靖回得直接又簡單。「麻煩,請讓讓。」

  「不讓。」雙手環胸,白雲華絲毫沒有退開身的意思。

  開玩笑,保健室可是她的地盤,豈輪得到他這小於前來撒野?

  不過,怪了,她家這小王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連進來跟她打聲招呼都懶的人,近兒個竟是來了她這兒兩趟?

  視線往展開的簾幕瞟了一眼,而後再轉回侄子那沾滿怒色的臉孔…嗯哼!很詭異哦!白雲華眸底佈滿了狐疑及曖昧。

  「姑!」低聲狺狺,白雲靖已快發火。

  「怎樣?」涼涼回應,白雲華壓根不把侄子的怒焰看在眼裡。

  四目相對,兩方對峙,僵持三十秒後,白雲靖率先認輸。呼一用力吐出口氣,白雲靖深知強攻不成,只得轉而軟求。

  「我只是要看看她,麻煩你讓一讓好嗎?」

  「喲——」眉一挑,白雲華直覺不可思議。「我是有沒有聽鍺啊?」

  「你沒聽錯。」很無力,但他還是只能忍受對方的調侃。

  「哎呀!可真怪了,不是說跟人家沒關係?那你現在是在緊張個什麼勁?」第一回,是他打暈了人家,所以為她緊張還有道理;但,這回呢?

  「我哪有緊張?我只是……」直覺性的想要反駁,但只得到白雲華的訕笑回應。

  「只是怎樣?」哈,急成那副德性,那不叫緊張還會是什麼?眉眼齊揚,白雲華笑得很詭異,白雲靖卻是看得很生氣卻又很無力。

  「算了,隨便你怎麼說!總之,麻煩借過一下,讓我先看看她的情況好嗎?」嘖,煩!若非看在她是他姑的份上,他哪還會對她這般客氣?

  「那有什麼問題?要我把整個保健室借你都成!不過,嘿嘿,親愛的小王子啊,來,跟姑說實話,她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她?拜託,你真的想太多了!」無力到最高點,白雲靖直覺好氣又好笑。

  「是嗎?真的是我想太多?」白雲華狐疑的睨著侄子。

  「沒錯,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咬牙,白雲靖很用力的說著。

  「可我從沒見你對誰這麼緊張過啊,而且還連著兩次耶!說嘛,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還是語帶懷疑,連眼裡都寫滿了不信。

  「你是懷疑夠了沒?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是怎樣?他跟她就不能只是單純的學長妹關係嗎?幹嘛所有人都用有色眼光來看待他們?

  「不是那種關係,那你幹嘛獨對她這麼緊張?」說穿了,白雲華就是篤定他倆定有姦情就是了。

  藹—煩死了!氣到想爆吼,但礙於對方是自家長輩,而他不想回家後被施以酷刑,眼下只得深呼吸再呼吸……好,平息怒氣!

  「姑,我只再說一遍!上回,是我打到人家,所以我緊張是應該,這回,據說她躺進來還是因為我,那我為她緊張又有什麼不對?」

  「噫?不會吧!又是你害的?哎呀,你是人家女孩兒的煞星不成?上回打到人家後腦,這回是害人家差點破相,真是的,你……」「破相!?」沒心再聽人碎碎念下去,白雲靖直接把人往一旁給推去,而後直接拉扯開布幕。

  而,當他看清床上人兒的模樣後,心裡陡然鬆了好大口氣。霍地轉首,白雲靖惱怒的瞪著自家姑姑。

  「你耍人啊!什麼破相?不說是道小傷口,你有必要講的這麼誇張嗎?」害他以為傷得有多嚴重,沒想到只是在額上貼了片OK繃罷了。

  「我有加『差點』兩個字哦,是你自己想像過度的,干我什麼事?」白雲華很認真的解釋著。

  「嘿,對,全是我自己想的!」可惡,這個為老不尊的臭姑姑!明明是她訓導人,還敢說成是別人的問題,算她行!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了,你來的剛巧,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你就先幫我看一下這吧。」說完,她拎了日誌本就往外走,很放心的把保健室都交給侄子。

  「喂,我……」還沒來得及拒絕,白雲華已閃得不見人影,甚至還非常順手的把門給合上。

  好,很好,算她狠!竟然又叫他留守保健室?這是怎樣,她當他是她的接班人嗎?但,縱有再多不悅跟無奈,他最終還是……唉,還是不能怎樣!

  眼開眼後,思緒有暫時性的停頓,片刻才恢復了正常的運轉。然後,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身處何方,只是,唉,怎麼會又來到保健室的呢?

  幾天前才來躺過,沒想到今天又來報到了。

  「醒了?」

  倏地,一道溫厚嗓音竄進她耳中,她不禁微微一怔。側過首,望向發聲之源,這才發現守在床邊的人……依舊是他。

  瞬間,心頭湧上一股暖意,還有一些她不懂也不明白的情緒。看著他,她沒有說話,實際上也是不知要說什麼。

  「很痛嗎?」見她沒有反應,他只好這麼問,大掌跟著探上她額前的傷。

  當他的手觸及她時,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心頭更是猛烈的狂跳著,那是一種很莫名也很難解的感覺,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也不知該如何解說,唯一清楚且明白的是……心頭上的那陣撼動是如此的真實且教人無法忽視。

  「怎麼弄傷的?」感受到她的顫動,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於是他連忙抽回手,不敢再妄動。 .他看不見傷,卻明白那定只是道小傷口,因為OK繃已全然將其掩蓋,但為何他卻還是覺得好心疼?

  呃?等等!心疼?他心疼她!?不,不對,他只是……只是什麼?嗯,呃,噯,想這麼多做什麼?那些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搞清楚狀況!

  「說啊!是怎麼弄傷的?」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只好再出聲追問。

  「這……呃,這沒什麼的。」同樣的問題再度竄人她耳中,她卻是想不出該如何回答,最後只好粉飾太平。

  「沒什麼?」挑眉,眼半瞇,眸底透出了不快的訊息。「要真沒什麼,你朋友又何必上我那兒開罵?」

  「我朋友?」她其實沒什麼朋友的,只有——啊!迷惑瞬間解除,只剩下滿腹驚詫。「你、你是說小真……小真她跑去找你?」

  「對,就是她!」黑眸直望著她,眼底有著令人看不透的情緒。「需要的話,我可以重複一遍她的指責內容。」

  「呃……」真是糟糕!怎麼會這樣呢?小真跑去找他做什麼嘛?

  「別再支支吾吾了,說實話,到底這傷是怎麼弄的?」其實他真的沒什麼耐性,所以最好別再考驗他了。

  「就,呃,就沒什麼啊!」低聲囁嚅著,易書喬仍是不打算坦承。

  那回應,太過不實也太過敷衍!白雲靖不悅的直瞪住她。

  今兒個是怎樣?大伙都喜歡同他說廢話兼閒聊,是嗎?Shit真夠煩的,難道就不能爽快點,直接把話給說明嗎?

  「我只再問一次!這傷,究竟是怎麼弄的?」俯下身,勾住她下顎,他要她看著自己作答。

  天!他、他一定要靠她這麼近嗎?她、她……兩頰滾燙如火燒,易書喬的腦袋已亂烘烘,哪還想得出字句來回答?

  「說!」可惡!真要逼到他耐心全無嗎?很好,她快辦到了!

  說、說什麼?啊,對,他在問她事呢!

  「我、是我自己不心。。不小心跌倒的。。。。然後就傷著了。」眼神飄忽,她只能想出這樣的說詞了。

  這樣的回答,可以了吧?那他可不可以放過她了,也可不可以不要再碰觸她了?這樣的接觸是不恰當的,而更不恰當的是……她的心跳,那急如擂鼓的超速心跳。

  兩個沒有關係的人,不該這樣的親近!而且,她也不該有那樣的反應啊!她好怪,她真的變得好奇怪,為什麼會有那樣異常的反應呢?

  莫名的心跳、莫名的心慌、莫名的感動、莫名的……遇上他後,就有著太多太多的莫名,那教她難以負荷也無法承擔啊!?

  她不要這樣陌生的情緒,她只想安穩的住在自己的堡壘裡,但為什麼他卻一再闖入、一再介入呢?而她為何卻又無能抗拒呢?這……太不像她了……「不小心跌倒?」嗯哼!依他看,只有「跌倒」是真,「不小心」是假的。「你不說實話也無妨,我可以再去找你朋友問。」

  雖然那個叫小真的說話老說不到重點,但至少還是問得出實情!白雲靖正考慮著是否真該折回去找人。

  「噫?你、你……」這不好吧!很想阻止他,卻想不出詞來說,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看。

  「兩條路——一,你說;二,她說。你自己眩」唇一撇,眉一挑,他等著她作抉擇。

  「我……」唉,他何必要這麼堅持呢?

  「你再拖拖拉拉,我就真的去找她問!」怒目相向,白雲靖巳在捉狂邊緣。

  Shit!他真是受夠了!轉來轉去,始終都是在原地打轉,但就是沒得到半個答案,這讓他的心情真的很糟很糟。

  那雙好看的眸瞬間竟染上了火紅,易書喬登時有些被驚嚇祝他為何這般生氣?又為何如此堅持要知道真相?難道……難道他……真是如此在意她?

  淡淡喜悅在心頭流竄,她不懂自己為何如此開心,但那情緒卻是如此真實,真實得教人根本無法忽視也無法不重視。

  究竟,她是怎麼了?

  「快說!」又等不到她的回應,白雲靖真的是又氣又惱。

  追問聲再度竄入耳際,思緒瞬間被打亂再回整,然後看清了他的怒容,也看清了他眸底的堅決,只是,唉……「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已經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知其緣由也不可能改變過去啊!」頭一回,真的是頭一回,她竟也能說出這麼長一段話。

  她話向來不多,甚至可說是少言,面對家人時如此,面對友人時亦如此,卻獨獨為他破了例。

  為什麼?是因為他特別嗎?是因為她對他……心動了嗎?哦,天!她竟然……她竟然對他心動了!?驚慌陡然襲上心頭,易書喬慌忙將之掩藏住,深怕被他人給窺知二一。

  「你說的沒錯,發生的事的確就是發生了,我也確實沒辦法改變過去,但,知道緣由後,至少可以防患於未然。」想說服他?她的功力恐怕不夠。

  「防患未然的唯一方法就是……」話只說到一半就沒了下文,因為她發覺自己並不想說完它。

  「什麼方法?」瞇眼,他等著她的結尾。

  「……」真的很想把答案說出口,但為什麼她卻是開不了口?她好怪,真的變得太奇怪了!

  「小喬?」還在等,但口氣卻相當不善。老天知道,他的耐性真的已被磨光,再也沒有半絲等待的心情了。

  身子陡地一震,她沒想過會從他口中聽見自己的名,但卻在聽見的那一剎那有了莫名的撼動。

  「小喬!」她的失神,他看在眼底,卻不爽在心裡。「麻煩你把話說完好嗎?」

  真是夠了!今天是他的考驗日嗎?要不,為何所有人都在考驗他的耐性跟脾氣?

  「呃?」回過神,卻忘了自己要講什麼。

  「說啊!唯一的方法是什麼?」同樣的話是要他再問幾次?要不要乾脆拷成帶子,然後重複播放算了?Shit,真是受夠了!

  「唯一的方法是…就是……」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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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3:56
  第五章

  「有多遠就閃多遠!那就是唯一的方法。」

  這話,讓兩人一怔,而後同時望向發聲者。

  「小真你……」易書喬的心境是複雜的,因為小真說的正是她心裡的話,但卻也是她現下最不想說出的話。

  反之,白雲靖的心情則是相當單純,單純到只有一種情緒——生氣!

  是的,他非常生氣。

  原因?許是因為那句話,許是被明顯嫌惡所以感到憤怒,總之,不論原因有多少個,唯一肯定也最明確的只有一樣——局外人,沒資格多說半句!

  「請問,你是易書喬嗎?」咧嘴,冷笑,白雲靖沉聲相問。

  那道題,問得讓人傻眼,不單小真納悶,易書喬也覺不解。

  「你傻了嗎?我當然不是!」小真一向直腸子,自然就這麼回了。那,再問,你可是她肚裡的蛔蟲?「嘴咧得更開,眸底透出凍人的寒意。

  「噫——」好噁心哦!小真整張臉皺成一團,無法相信自己竟被比喻成寄生蟲。好,既然你一不是她本人,二不是她肚裡蛔蟲,那請問你憑什麼幫她作答?「眸底進出一記冷光,直射向小真身上。

  「呃?」丫咧!他竟敢凶她?長這麼大,還真沒幾個人敢這樣跟她說話耶!他真是太太太——太帥了啦!

  啊,不對啦,她怎麼可以沉迷於男色?就算他臉皮長得優,現下又給她發現他很有膽色,但,還是小喬的事比較重要啦!

  而且,老實講,罪魁禍首算是她吧?上回,要不是她貪看他在球場上的英姿,也不會害小喬被球K到。

  然後,更沒道義的是,她竟然還沒跟著來保健室,結果也不知他們倆後來是發生了啥事,結果就害得小喬……唉,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所以她一定會將功贖罪的!

  放心,小喬,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握緊拳,小真在心底認真的起著誓。

  「啊小喬就比較閉塞,講話都嘛不敢太直接,所以就由我來幫她說啊!」嗯,對,這就是她來的目的。

  「多事!你出去。」煩!什麼都還沒問出來,就又殺出這個程咬金,那他的話要問到何年何月何日?,「該出去的不是我,是你!」兩手往腰上一叉,小真擺出了潑婦吵架的陣仗。

  看著小真,易書喬只覺額上黑線滿滿。

  「你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把你扔出去?」瞇緊眼,眸底透出怒光,看起來像極了發怒的野獸。

  看著他寫滿怒意的臉孔,易書喬的額上已開始沁出薄薄冷汗。

  「那你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把你給踢出去?」照本宜科,小真才不怕那種小兒科的威脅。

  再看向小真挑釁的架式,易書喬不只冷汗直冒,還覺得頭疼欲裂。

  「你!」火大的站直身,白雲靖已決定要訴諸行動。

  「怎樣?」下巴抬高高,小真表露出「有種你就來動我氨的神情,那張狂的態度惹得白雲靖更加火大。

  大步一跨,白雲靖伸手就想捉人。

  「等一下!」喊「卡」的人自然是易書喬。

  探出的掌頓時僵在半空中,良久,他才忿忿然的收回手,卻不忘賞給對方一記冷眼。

  「別為了我起爭執,不必要的。」下了床,易書喬走進兩人之間,為兩人劃開一道安全距離。

  「我才不是要跟他爭執,我只是要他離你遠遠的,只要他不接近你、不靠近你,那你就不會被當成箭靶了埃」「別說了,那又沒什麼……」話沒說完,卻教白雲靖給截斷。

  「什麼箭靶?你倒是把話給我說清楚!」老實講,到現在還是沒得到答案,他已經是滿肚子的火氣了。

  「沒的事,你們別……」話還是沒請完,因為這回換小真搶白。

  明眸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易書喬最終只能無奈的放棄勸阻。一則,她搶話搶不過人家;二則,唉,大抵也沒人想聽她說話吧?算了,隨他們去,她不管了。

  「你啊!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歡迎嗎?有多少人奉你為白馬王子,又有多少人當你是夢中情人,這些事你不可能會不知道吧?」

  「又怎樣?那跟這有什麼關係?」他們現在討論的是這樁事嗎?不是吧!

  再說,有多少人愛慕他、戀慕他又如何?他從不把不必要的人看在眼底,又怎會將那些人放在心裡?別人要愛就愛,他管不著也不想管,只要不礙到他就好了!

  「後,不會吧?你是豬啊,這麼簡單的事你都不懂?就因為你老兄太受歡迎,所以她才會被人欺負啊!」

  天吶,真是讓人無法相信!虧她還這麼欣賞他的臉皮跟性格,結果他竟然只有一顆豬腦?啊啊;怎麼會這樣?好失望!

  「……」可惡!她竟敢罵他是豬?沒說話,白雲靖只是惡狠狠的瞪著人。

  「所以,拜託你行行好,別再接近她了!小喬一不會跟人吵架;二不會跟人打架;三是很喜歡悶聲不講話,就請你就高抬貴,手,放了她吧!」小真好嚴肅的說著。

  「……」還是沒回話,因為他在深思。

  原來,女人的世界這麼無聊?僅是因為他接近她,她們就將她視為眼中釘?俯首,他看著嬌小的她,再看向她額上的0K繃……探手,他輕觸著她的額。

  「是這樣嗎?因為我,所以你才受傷?」頭一次,真的是有生以來頭一道,她讓他有了抱歉的感覺。

  接近她,只是貪圖好玩,沒想到卻為她惹來禍端。其實,他從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只是……如果會因此而傷害到她的話,那即便不在意也得變得在意了。

  「沒事,沒關係的,我……」不想看見他的歉疚,易書喬急著想說些什麼,但卻又被人給打斷。

  「誰說沒關係?今天只是被人畫桌子跟絆倒,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是畫花你的臉,還是把你推下樓梯?,」不是故意要危育聳聽,而是她真的擔心。

  畢竟,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小喬身邊啊!就拿今天的事來說好了,她只是去收體育器材,才不過離開幾分鐘,小喬就已經出了事,她實在是被嚇死了!所以,送小喬到保健室後,她才會直接衝去警告他,為的就是不想再讓小喬出事。

  嗯?畫桌子?絆倒?天!那些女人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這麼幼稚的事都做得出來?白雲靖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但那些都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事情既是由我而起,我自會負責到底。」這話,是對著小真說。

  「放心吧!不會再有這些事了,我保證。」這話,自是對著易書喬說。

  「呃?其實、其實真的沒什麼,你真的不需要放在心上。」他的話,教人心頭一陣熱,易書喬不禁羞紅了嬌顏。

  「我答應過要照顧你,就絕不會讓人欺負你。」這,是他的承諾!而他,勢必做到。

  那話,撼動了她,她真的明白……明白自己真的真的喜歡上了他……是真的陷落了!這一刻,她徹底明白自己的心已然陷落……只是,怎麼會呢?她跟他還稱不上熟,為何卻對他有了那樣的情懷?不懂啁,真的不懂,但卻是真的動了心。

  曖昧情愫在空氣中流轉著,直教人覺得好生不自在吶!呆望著那兩人,小真不解的直搔後腦。

  怪了,怎麼突然有種自己是電燈泡的感覺?真的不懂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兩隻……是真的有一腿?

  抓頭抓頭,繼續抓頭,她真的被搞迷糊了……翌日——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懂,僅是一夕,人怎能有如此大的改變?

  「小喬啊,不好意思,昨天不小心把你絆倒了,你就大人有大量的別跟我計較…」「那個,對不起哦,昨天桌子是我們畫的……」一進教室,就有人這麼對她說,教她不禁傻愣在當場,好半晌都無法有所回應,腦裡有的只是錯愕再錯愕。

  好……詭異!接連數日淨是對她怒眼相待的人,為何會在一瞬間變得如此和善?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而是這發展真的太過古怪了。

  當然,覺得劇情發展得很怪的並不是只有她一人,事實上,整個班的男同學也都覺相當奇怪,不過怪歸怪,還是老話一句——女人的戰爭,男人別插手!So,看戲就好。

  易書喬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們。然,她的沒反應,看在眾女子眼中就等於是同意「和解」。

  「噯,其實都嘛是小喬你不好,你要是早些說清楚就好了,那我們自然也就不會誤會你了嘛……」又有人發言,易書喬卻根本不記得那是誰。再者,說清楚?是要她說清楚什麼?愈聽愈茫然,易書喬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對啊,你不說清楚,大家自然會誤解,所以才會很眼紅啊,跟著就……呃?這又是誰?噯,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認人功力很差,所以班上數十位的男女同學,她只認得少數幾個臉孔,而那些全是必須記住的人。

  換句話說,也就是除了班代、副班代、各類股長等人外,其他人她是一個也沒記祝當然,那些其他人並不包括小真。

  「反正吶,以後大家就是好同學羅!之前的事就當它過去了,我們……」又一位女同學開了尊口,甚至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垂首,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易書喬直覺怪異到了極點。

  「幹什麼?你們又想對小喬怎樣?」

  倏地,對方的手被打飛,一抹人影在瞬間介入,正巧就擋在易書喬身前。不消說,捍衛者自是小真。

  「沒、沒有啊!我們哪有對她怎樣?」眾家女於連忙端上笑臉。

  「她們又做了什麼?」側首,她望著立在自己後方的易書喬。

  搖頭,易書喬以此作為回應。

  「真的沒有?」眸底佈滿狐疑,小真掃視眾人一圈後,又轉回去看著易書喬。

  「沒有。」這是事實。她們的確沒做什麼,只是說了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話而已。

  「哎唷,別這麼不信人嘛,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對她做什麼了啦…」一人說話,眾人點頭,卻是讓人更加迷惑。

  「怪了,你們是吃錯藥了還是良心發現?昨幾個還一種嘴臉,今兒個就換了另一種嘴臉,說,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雙手環胸,三七步現出,小真斜眼睨視著眾人。

  「怎麼講這麼難聽?我們是真的有心在道歉…」「少來!一定有鬼!」小真回堵得直接,讓人很難接話。

  「小喬,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你…」講不過凶的那個,那就找好擺平的那個。

  「呃……」沒來得及開口,小真便又搶白。

  「小喬?笑死人了!人家跟你們很熟嗎?明明就不熟,你們是在那邊裝什麼熟?還交朋友咧?拷,信你們才有鬼!真要做朋友,先前就不會欺負人了啦!」

  一串話罵下來,眾人被罵到臉色青紅不定。

  「說你們在玩什麼鬼把戲?我警告你們,要是……」威脅字句還沒出,她的嘴卻已被一隻掌給封住,「小真,夠了。」知道小真是想保護自己,但一早就這樣吵鬧真的讓人很受不了。

  「可她們真的很古怪啊!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扯開她的手,小真不快的嚷著。

  「的確,是真的古怪。但,隨她們吧。」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她何必在乎?

  「什麼古怪?只不過是想示好而已,用不著把我們說成那樣吧……」那低聲囁嚅,教易書喬聽了直覺奇怪。當然,小真亦覺如此。

  「示好?」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隨後同時調向眾女子。「什麼意思?」

  最後,聽完了解釋,她終於明白為何眾人願與她「化敵為友」,只因為先前的流言已被澄清,改而換成最新的傳言,且是出自於他口中的真實傳言。

  他說,他不可能喜歡上她;他說,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說,他跟她只是學長與學妹;他說,之所以特別照顧她,全是因為受友人所托;他還說,他會永遠都當她是「妹妹」……他,是的,他實現了他的承諾。

  然後,從有了這些傳言後,再也沒人找過她麻煩,也不再有所謂的欺負,她的校園生活變得極為順遂,只是……為何她的心好空?

  我答應過要照顧你,就絕不會讓人欺負你。

  曾經,這話讓她多麼心動,現在卻讓她覺得心痛。

  可笑呵,她竟是如此自作多情?那話並沒有摻雜任何意思,是她多想了……全都是她多想了……可不可以?她可不可以收回心?可不可以收回那顆已經躍動的凡心?

  一年後——他,要畢業了。從此,學校裡不再有他的身影,那麼她是否能就此得到平靜?

  沒有他,越了軌的心是否就能回正?沒有他,平淡又安靜的生活是否也能就此回歸?沒有他,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未曾遇見他時的那個她?

  好想,真的好想回到原點,好想變回原來的自己,但愈是想回正就愈是走樣,無論多麼努力也捉不回從前。她的心,早已不再純粹。

  曾經,她無眷、無戀、無奢也無求,卻在遇上他後學會了貪圖。但,愈是貪圖就愈是痛苦,最後僅是任自己身陷泥沼再難翻身。

  明知該收回心,卻只是日漸沉迷;明知該死了心,卻怎麼也無法抑制那顆只為他躍動的心。該怎麼做,她已經沒了頭緒,只好放任自己愈陷愈深。

  其實,這一年多來,她有試著想跟他劃清界限,偏偏他卻是怎麼樣也不肯配合,反倒讓兩人的距離更近。

  唉,不過,幸好他曾發表過「妹妹」說,所以眾女子們便不再對她百般刁難,反倒是使勁地萬般討好又逢迎,為的只是希望她能在王子「哥哥」的面前多美言幾句。

  但,不是她壞心,而是她們真的想太多。面對他,她已緊張到連話都快說不清,甚至一心一意只想閃躲開,這樣的她如何能為那麼多人美言?

  是,她知道自己很怪!既戀上了他,又為何想逃?但,能不逃嗎?她多怕自己的情就此被看穿,屆時豈不是讓自己難堪?

  這段情,還沒開始就已被腰斬!那又怎能讓它見光?不,她要藏,無論如何都得藏,因為……既已丟了心,那至少讓她保有那少少的尊嚴吧!

  兩年後——漫步在林樹夾道下,茂盛的枝葉為她擋去強烈日光,也為她帶來了些許涼意。好快,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轉眼間,他畢了業;再一轉眼,換她要離開了。不過,離不離開又如何?這些年來,他始終都存在她的生活裡,未曾離開。

  原以為,他畢了業,他們將會就此告別,但,她錯了,他非但沒有離去,反倒是更加介入了她的生活。

  是的,他是不再來學校,但卻時常到她家裡,然後,漸漸地,連父母都快將他當成了易家人,自然更甭提本就跟他交情好的哥哥了。

  於是,她變得比以往更常見到他;於是,這段情,愈想剪就愈剪不斷。

  只要多見他一回,心就會多陷落一分,到最後,她已無能為力,只能任其作繭自縛,深陷在暗戀的痛苦泥沼中。『「耶一帥啦!灌籃得分……」倏地,遠處傳來紛擾聲,教她不自禁的頓住了步伐。最討厭運動場地的她,竟然又再度走到了這兒來?

  什麼時候,她竟有了這樣不自覺的習慣?望著球場,望著場上數道模糊人影,望著場邊呼喝加油的人們,她不由自主的陷落了回憶的漩渦中。

  與他相識,起源在這,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忘不了自己的心為他而躍出了常軌。

  回憶靜靜轉著,她憶起了他為她戴帽送水的那一刻,她也憶起了自己為他心動的那一刻……只是,那又如何?

  動心只是枉然,終究,她與他是不會也不可能有結果的。

  他說了,只會當她是「妹妹」;他說了,喜歡的不是她這類型的人;他說了……算了,何必再想,想再多也沒有用,終究只是場單相思吶!

  單戀,是苦。但,戀了,卻又沒人懂,那感覺更是苦。而,最苦的不是那樁暗戀,而是……時常見面,卻又要掩藏住心思,這才真的是苦中之苦吶!

  可,誰讓她要動了心呢?所以,這暗戀的苦悶也只能隱隱吞下,否則又能向誰訴說呢?

  抬手,遮上眉梢,對著藍天輕聲歎息,吐出那口哽在心頭的鬱悶……易家——早晨,天亮白,准六點三十分,易家人正式開飯。這就是易家人的生活習性,即便是休假日也未曾怠惰過。

  易家人的生活作息相當規律,該吃飯時吃飯,該就寢時就寢,該工作時就工作,他們向來自律甚嚴,生活、工作、處事——事事均認真相待、嚴謹相對。

  「小喬,都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嗎?」飽足後,易父易舒承率先開口。

  「還在斟酌。」易書喬回應得極為保守。

  「那就慢慢想吧。不過,想做什麼都好,就是別找太辛苦的工作,知道嗎?」這是父親對女兒的關心及疼愛。

  「嗯。」點點頭,易書喬微笑接受。

  「我說小喬啊,就別去找工作了吧!讓媽媽給你找個好婆家,好嗎?」易母連芳瑜根本不希望女兒出去工作。

  「呃?我……」雖然明白母親也是為她著想,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提議。

  看了妹妹一眼,易書恆只能無奈的搖頭。唉,他家這妹妹實在是乖得讓人頭疼!像這種擺明就不想接受的事,直接回絕掉會很困難嗎?

  「媽!小喬還年輕,你這麼早要她嫁人做什麼?」算了,她不敢回,那就由他來幫忙吧。

  那話,解救了她!對於哥哥的仗義執言,易書喬自是感激在心頭。

  「我又沒要她馬上嫁!只是想先幫她介紹……」「媽,這年頭不流行相親結婚了。」擺擺手,易書恆打斷母親的話。

  「看看有什麼關係?或許真會遇上個適合的啊!」連芳瑜還是很堅持己見。

  「看看是沒關係,怕就怕你亂點鴛鴦譜。再說,你怎麼不想想,或許小喬已經心有所屬了呢?」後頭這句,是真的沒什麼意思,但他卻忘了言者無心,聽者會有意。

  「噫?小喬有喜歡的人了?」這下子,不只連芳瑜驚訝,連易舒承都覺詫異。

  轟ˍˍˍ腦子被炸亂,晚書喬整個人都僵了。天、天吶!哥怎麼會知道她的心事?

  「我只是隨口說說,又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們做什麼緊張成那樣?」易書恆直覺有些好笑。

  聽完這話,易書喬不免鬆了口氣,。呼——幸好,她還以為真的被看穿了什麼,原來只是自己做賊心虛。

  不過,雖是虛驚一場,她還是覺的心有餘悸,也開始覺的坐立難安了起來。

  「那、那個……呃,我還有事,先、先走一步」那話題,對他而言是禁忌!所以她只能選擇逃跑,唯有如此,刀才不會洩露出自己的心。

  **飯店——「白老,您好您好,好久不見。」

  「是啊是啊,真的是很久不見」

  「噯,您老可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能幹的兒子,難怪您老會萌生提早退休之念……」「好說好說!」

  「令郎不單生得一表人才,能力才華又都是一等一,著實讓人佩服啊!」

  「哪裡哪裡,過獎了、過獎了」

  「那,不矢令郎是否已有交往對像?當然,依他這等條件,想必愛慕者眾多,不過也不是我老王賣攤派瓜,我家女兒可也是……」這已經是第N遍聽到有人在推銷女兒了,白雲靖只能無奈的在心底猛翻白眼。

  事實上,他已經不耐煩很久了!打踏入這宴會場地,最前頭那幾句固定招呼語,已教白雲靖聽到快要受不了,但他不懂他家老爸怎還能笑著應下去?

  而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為何招呼完沒多久,大家就把題轉到他身上?然後,話題轉到他身上就算,竟然還開始介紹起自家女兒?

  好,介紹就介紹,犯得著全部推到他這來,然後把老爸刻意帶走嗎?現在是怎樣?大家都喜歡強迫推銷嗎?

  嘖,無趣的宴會、無聊的交際應酬!都是老爸害的,要不是老。爸堅持要他陪同出席,他根本就不想來也不會來!

  煩!扯了扯領帶,白雲靖直覺快要窒息。什麼商業聚會?聽老爸在唬啦!這根本就是相親大會!

  斜眼睨過圍繞在自己身旁的女性,白雲靖只覺心浮氣躁又鬱悶得不得了。適逢侍者端盤走過,他探手取過盤上酒杯,率性的仰首一口飲荊「嘩——好性格…」那樣率性的舉動,看在眾女性眼底只覺帥氣,自然忍不住要逸出聲聲的讚歎,但,白雲靖卻沒有任何被讚美的喜悅,事實上,他只覺得她們——很、吵!

  名媛淑女?薄唇向上一勾,他冷眼睨著眾色女子。哼!在他眼裡,這些女人根本不及小喬的於分之一!

  做不來真正的淑女,又何必強裝?看了就讓人覺得心煩又厭惡!

  撇唇,陰鬱眼神在人海中搜尋,這才發現老爸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只顧著跟他那一票商場老友閒聊打混。

  可惡!原來這就是老爸堅持要他來的理由?把他拐來,就只為了讓人秤斤論兩?火氣直冒,白雲靖神色黯沉得嚇人。但,可悲的是,他都這麼生氣了,卻仍是嚇不退那票花癡女。

  「嘿,王子!」

  突地,一掌襲上他肩頭,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扭過。

  「藹—痛痛痛!」

  「唼!原來是你?」看清來人的模樣後,白雲靖這才鬆開手。

  「要命!下手那麼重幹嘛?」

  「你怎麼也在這?」來者也不是別人,正巧是他大學的同窗阿超。

  「被我老爸叫過來的啊!」

  「哦?原來你跟我一樣可憐。」,

  沒想到會遇到個跟自己相同的受害者,白雲靖這才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

  「可憐?有什麼好可憐的?」

  阿超不解的望著白雲靖。

  「被迫參加這種變相的相親大會,還不可憐?」掃視過四週一圈,白雲靖眸底有著明白的輕蔑。

  「這哪會可憐?拜託,這兒多的是美女耶!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覺得可憐?」

  那話,教白雲靖先是傻眼,後是無力。

  「夠了沒?你是白癡嗎?被當成貨物般的評監,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眼一瞟,他賞了記冷眼給興高采烈的人。

  說穿了,不就是在估他們這些所謂的企業家第二代、第三代的價值不是?

  然後,他們這些被奉為黃金單身漢的男人們,就得一字排開的任人評頭論足?

  「噯,要知道,有那個價值,人家才會想估你啊!若沒有,又有誰會想理你呢?往好處想,把這當作是種恭維也不錯。」

  聳聳肩,阿超說得很無所謂。

  「你簡直有病!」輕啐一句,白雲靖還是無法認同,直覺這是種極大的屈辱。

  「好了,別淨擺著臭臉,笑一下!笑一下比較和藹可親啦!這麼多美女盯著你看,你不要嚇到人家嘛……」阿超還是好言相勸。

  「喜歡笑就自己笑,你管我笑還不笑?」冷眼送去,白雲靖火大到極點。

  「呃?不笑就不笑嘛!幹嘛這麼凶?」

  被大火給燒到的人,最終只能自討沒趣地摸摸鼻頭,而後趕緊閃人。

  Shit!

  冷眼瞪住友人離去的背影,再看向聊得正開心的老爸那夥人,最後定在一直卡在他週遭的女人們……X的!

  真的受不了了!

  旋過身,往出口大步跨去,白雲靖決定撇下老爸,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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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4:21
  第六章

  呼——逃離了紛擾喧嘩,白雲靖這才覺得自在多了。

  其實,他原本就很討厭應酬,除非是真有要事或逼不得已,否則他向來是能閃則閃,能避則避。

  不過,今天是失策了便是,因為他沒想到老爸會誆他,更沒想到老爸口中的重要集會就是相親大會。

  算了,反正都落跑了,就不去想那些了,還是想想該去哪……嗯?視線突地頓住,直盯住不遠的前方。

  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而且,旁邊竟還有個男人?倏地,白雲靖目露凶光地瞪住那方人影。

  為什麼這麼生氣?答案,他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一他真的非常生氣!

  「其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真的不用麻煩你特意送這麼一趟的。」說出口的,是第數度的婉拒,因為她真的不想麻煩到人家。

  當然,最主的原因是,噯,就是她並不想跟個不相熟的人獨處。雖說他是好友的哥哥,雖說她也已見過他數回,可對她而言……還是陌生!

  「不麻煩,真的一點都不麻煩。再說,小真交代的事可不能不做,我可不想回去被她扁死。」回話的當然就是小真的哥哥偉仔。

  「不會的,小真應該不會……吧?」老實講,她也有點不確定。

  「她會!她一定會!開玩笑,兄妹可不是做假的!那個暴力女只有對你才很客氣,對其他人可就不是那德性了。」為她拉開車門,偉仔很紳士的做出「請」的姿勢。

  還是猶疑,易書喬沒有做出動作,只是望著那空空的副駕駛座。

  「怎麼?我的車會咬人?」偉仔當然看出她的遲疑。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只是真的不習慣跟不熟的人相處,更不習慣跟個男人獨處罷了。

  「只是?」偉仔等著下文。

  「噯,算了,沒什麼的。」輕輕搖頭,易書喬只能這般回應。反正,再怎麼不習慣,也只是一段車程罷了,對,只要這麼想就會覺得沒什麼了。

  「那,上車了?」既然沒事,那可以走人了吧?

  「嗯。」輕點頭,易書喬這回不再猶豫。

  只是,腳才剛往上提,肩上卻傳來一股沉重壓力,接著便有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竄進她耳際,瞬間,她怔住了。

  「為什麼在這?」捉住她的肩,白雲靖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我……」還來不及回答,他卻又丟了另一道題。

  「那傢伙是誰?」

  「他……」仍是無法回答,因為他再丟出了下一道題。

  「你跟他到這來做什麼?」黑眸裡,火焰飛舞,怒紅了他的眼。

  「有話請好好說。先生貴姓?」抓過白雲靖的手,偉仔很巧妙的把佳人往身後藏。

  「敝姓白,白雲靖。閣下又該怎麼稱呼?」瞇緊眼,白雲靖冷眼蹬著對方。

  「偉仔。性情中人,叫得比較隨性。」擺出笑顏,偉仔仍是緊抓著白雲靖的手。

  四目相對,兩掌緊緊交握;看似招呼,實則是暗地較勁。

  「為什麼跟她在這?」使勁力回握,白雲靖從來不是認輸之人。

  「到飯店還能做什麼?一是吃飯,二是休息,你覺得會是來做什麼?」偉仔輕鬆應對,卻很明白對方已快到極限。

  不是他要自誇,而是身為武術界的一代宗師,能跟他交手的同行都寥寥可數,更何況只是個外行人?能撐得上這麼段時間,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你!」聽見那模糊不定又曖昧不清的回應,白雲靖不免更是為之上火。

  「好了好了,都鬆手吧!」倏地,一雙小手竄出,試著想分開那兩隻交握的大掌。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握得這麼緊做什麼?而且,怎麼連青筋都浮上來了?

  抬眼,先看了看白雲靖,再轉頭看向偉仔,她這才發現……前者是滿頭大汗,後者卻是一派的輕鬆自若。當下,她急了也慌了,擔心他會因此而受傷。

  「偉哥!你快鬆手,你這樣會弄傷他的!」心急如焚,易書喬不自覺的直拍打著偉仔的手臂。

  「什麼?」登時,兩個男人都呆了,而後——一個狂笑,一個卻是滿臉陰鬱。

  「好好好,我鬆手、我鬆手……哈哈……」偉仔連忙放手,深怕真的會「傷」到人。

  天,這小妮子真是可愛,每回看都只覺她拘謹守禮得過分,沒想到竟然也會有這麼慌張的一刻。看來,這突然出現的傢伙在她心裡定有很重的份量吧?偉仔好奇的觀望著兩人。

  「…」白雲靖說不出話來,因為已經是氣到極點。

  該死!他有這麼脆弱嗎?握個手,會傷到他?是,他是承認自。己沒人家有力,但他也不至於太遜好嗎!她就非要這麼看不起他?

  「要不要緊?沒事吧?」噯,他做什麼跟偉哥比手勁呢?偉哥終究是練家子,可他並不是啊!抓著他的手,易書喬好擔心的審視著。

  「……」白雲靖還是無言,因為已經氣到快吐血。

  突然間,偉仔覺得自己好多餘,因為根本就沒人想理他。好吧,看這情況,應該是不需要他做司機了,那他還留下來幹什麼?看戲?不,他可沒那興趣,So,閃人去!

  好像、好像瘀血了呢!不知道他痛不痛?真是的,沒事跟人家較什麼手勁?萬一受傷了該怎麼辦?「好了,別再搓了,我沒有事!」大掌壓住她頭頂,再往她後腦方向輕一使力,她便自然而然的仰高了臉蛋。「說!剛那人是誰?

  「他?就偉哥啊!」四目相對的剎那,她覺得又驚又慌,不自覺便移開了眼。「我不是問這個!」該死!總是這樣,在他面前,她總是顯得特別不安,眼神也變得游移不定,感覺就像是……根本不想見到他一般!

  可惡!他就這麼惹她厭?思及此,白雲靖的心情變得更差了,而他仍是不明白氣惱的理由。

  「那、那你是要問什麼?」唉,面對他,她永遠擺脫不了緊張o「他是你的誰?」改而扣住她下顎,白雲靖堅持要她看著他o「嗄?」擰起細秀的眉,易書喬露出困惑的表情,實在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問。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他到底是你的誰?」別問他為何要如此,執著於這點,反正他就是一定要知道答案!

  「呃?」好奇怪!他的問法好怪,他的臉色也好怪,可她還是不懂為什麼他會如此奇怪,而且……「偉哥不是我的誰,就只是小真的哥哥埃」「小真的哥哥?」眼半瞇,眸底透出不悅之光。「那你為什麼單獨跟他在一塊?說實話,你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其實,他也很不喜歡自己問話的口吻,那聽來活脫脫是十足的妒夫問句,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這麼問話!,問他原因?見鬼的,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也許,是他真把她親妹妹看待了吧?所以才會對她的交友狀況感到十分在意……「關係?沒有啊,哪有什麼關係?充其量,也不過是朋友而已……」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執著在這種不重要的事上頭呢?

  「只是朋友?或者,其實根本是男朋友?」不知為何,一股酸氣直冒出來。

  「男、男朋友?」瞠大了雙眼,易書喬這回真是傻得徹底了。

  「他真的是!?」半瞇的眸倏地瞪大,眸底佈滿了危險的狂風暴雨。「該死的傢伙!想動你也沒先問過我?他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哪顆蒜……」「呃?」突來的狂暴,不免教人更為之傻眼。

  「說!跟他在一起多久了?為什麼先前都沒聽你提起過?」怒焰佈滿於眸中,他惱火地狠瞪住一臉茫然的人。

  很生氣!真的,他很生氣!這種事怎能瞞著他?枉他將她視為珍寶、視為親妹妹般疼愛,她怎麼可以隱瞞他這等大事?

  「我、就沒有的事,你要我怎麼說?」飽含怒意的質問竄入耳裡,易書喬只覺得好無力也好無奈。

  「既然是沒有的事,那你為什麼跟他來飯店?」他就是對這很在意!

  「小真結婚,我來做伴娘,現在宴席散了,她讓偉哥送我回家啊!」為什麼一件好簡單的事,他卻要這麼生氣?到底他是在氣什麼?

  「呃?」傻住三秒,白雲靖登時只覺尷尬。原來,是他誤會了?但……「真的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茫然大眼直望向他,易書喬不懂事情能有多複雜。

  「真的跟他沒任何關係?真的沒有在跟他交往?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老實說,他也不懂自己為何如此在意這事,他想……或許是太過關心了吧?

  這些年下來,他真的已經習慣了,習慣照顧她、看顧她、守護她,即使畢了業也依然如此。

  或許,是真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了吧?也之所以,才會如此在意著她,嗯,應該就是這原因了。

  「他只是我好朋友的哥哥,這就是我跟他唯一的關係。?輕歎了口氣,易書喬好生無奈的歎聲說道。

  沒再說話,白雲靖只是看著她。她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她也從來就不會說謊,那就是說……她真的跟那男人沒關係,而他也是真的誤會她了?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他不自覺的鬆了口氣。然後,心情在瞬間轉好。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事了。走吧。」甩頭,他率先踏步而走。

  「走?上哪去?」他改變得太快,教人很難跟得上,所以她呈現癡呆狀態也不為過。唉,事實上,只要遇上他,這便是她最常有的反應。

  「送你回家。」那話,說得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教人根本無從抗拒也無法抵抗。

  向采,他獨斷獨行;向來,他專制霸道;向采,他作了決定,她就沒有反對的份。這就是他!

  唉,他吶,永遠不懂自己有多麼殘忍。多跟他獨處一分,她的心就多苦一分,為什麼他卻從來都不懂?默默跟上他,易書喬只能苦笑在心底。易家——送她回到家,白雲靖沒有離去,反倒是跟著進了屋。事實上,易書喬也猜得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因為他原本就常到她家裡來坐坐,所以沒立刻走也是正常的。

  走過玄關,進了客廳,只見易書恆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喲,怎麼又過來了?」聽見聲響,易書恆不免探頭一看,這才發現白雲靖的到來。

  「送她回來,順道進來坐坐。」像是在自個家般,白雲靖大大方方的落坐。

  「哦?」眉眼一挑,睨了兩人一眼,易書恆其實有著很深的疑惑。「怪了,怎麼你老是能遇到小喬?」

  呃?哥問得真好!易書喬在心裡連連點頭,也頗覺得這問題讓人迷惑。

  「誰知?就是會遇到咽!」問他?他要知道的話,早就成仙成佛了,哪還用當個平凡人?

  「你……沒跟蹤她吧?」不是他要對好友的人格有所質疑,而是他遇到小喬的機率真的是太高了。

  而且,讓他更覺得納悶的是——打從他知道小喬是他妹妹後,他上這兒來的次數可真是節節高昇。

  「你有病!我沒事去跟蹤她做什麼?」發覺易書喬眼神有絲詭異,白雲靖不悅的嗤聲喝道:「喂,你那什麼眼神?幹嘛,真懷疑我跟蹤你啊!」

  「沒、沒有啊!我哪有懷疑?」事實上,是不敢懷疑!澳恰⒛歉觶忝鍬模蟻壬下恕!被八低輳廈ι寥耍蛭幌氡徽交鴆啊?

  「嘖!自閉!」竟然跑了?總是這樣,連留下來陪他聊聊天都不肯,老是一回到家就往自個兒房裡鎖。

  「她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聳聳肩,易書恆說著。「倒是你,大企業家,你才真的有問題!」

  「我?我哪有什麼問題?」往沙發一靠,白雲靖坐得極為舒適。

  「你是閒到沒事,都在街上亂逛嗎?」

  「什麼閒?我哪裡閒了?每天都有一堆公事要做、一堆會議要開、一堆企劃案要批,我什麼時候閒過了?」白雲靖很用力的在為自己辯駁。

  「那你怎麼老是能撿到小喬?」真的,他真的覺得這事很鬼!莫非,這就叫「緣分」?

  「我怎麼知道?就是會遇到啊!」問他?他怎麼會知道?

  「你都不覺得奇怪嗎?」端住下顎,易書恆一臉的深思。

  「不覺得啊!哪裡怪了?」比較怪的是提問題的那個人吧?白雲靖心裡如是想。

  「你不覺得你們倆很有緣?」其實,很久之前,他就覺得他們該有所發展了,但為何卻是遲遲沒有下文?

  試想,當初小喬考進T大時,他是真沒想過要介紹他們認識,可他倆卻還是因緣際會的相識了,這不代表他們有緣還能代表什麼?

  「什麼然後?」一臉茫然,白雲靖不懂的回問。

  「你都沒什麼感覺?」不是吧!有這麼鈍嗎?

  「要有什麼感覺?」這算什麼問題?白雲靖更納悶了。

  「你對小喬的感覺。」算了,直接這麼問好了。

  「對小喬?就妹妹啊!不然還能有什麼感覺?」原來他要問的只是這個?白雲靖不免覺得好笑。

  「真的只是妹妹?」易書恆不死心的再問。

  「不然?你覺得除了妹妹之外,我還能對她有什麼感覺?」一直以來,他都當她是妹妹不是?那他還能有什麼感覺嗎?應該………沒有了吧?對,沒有,他對她的感覺應該只是這樣了。甩頭,定案,他不願再多想。

  「就只是這樣?」易書恆仍是心存疑惑o「不然還要怎樣?你覺得我該愛上她?不可能的,你別多想了。」

  「為什麼不可能?」他還是覺得很有可能耶!

  「小喬吶,做妹妹還可以,做情人——」搖搖頭,他歎笑著。「太難搞了!」

  「哦?」挑眉,易書恆沒生氣,反倒覺得有趣。「為什麼?」

  「這麼說好了,基本上呢,她很好,真的很好,樣貌清秀可人,談吐合宜得體,氣質絕對出眾,舉止相當優雅,脾性也稱得上好……根本上,她是個十分難得的大家閨秀。

  但,相對地,她真的太保守、太拘謹、太死板,別說是碰她了,稍稍靠近一些,她就緊張得要命,你倒說說,這要怎麼談情說愛?怕是情愛還沒說到,四書五經倒先背熟了。「不是他要批得這般惡毒,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呃,這也對啦!」對不起,不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差勁,而是他家妹妹真的……唉,太守禮教了!

  「所以啦,她只能當妹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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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04:43
  第七章

  不是有意偷聽,只是剛巧想下樓倒杯水喝,但他的話卻讓她就此駐足,再也提不起勇氣跨出步伐。

  磚過身,走回房,合上門扉,虛軟的靠著門板順勢滑下,她雙目空洞的果然望住前方。

  大保守、太拘謹、太死板,別就是碰她了,稍稍靠近一些,她就緊張得要命,你倒說說,這要怎麼談情說愛?怕是情愛還沒說到,四書五經倒先背熟了。

  所以啦,她只能當妹妹。

  她知道,真的知道自己性格有問題,但,他有必要說成那樣嗎?她也知道他只拿她當妹妹看待,但,能不能、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這麼直接?

  他永遠不懂,不懂他究竟傷她有多重!但,能怪他嗎?不,她不能,因為該怪的人是自己!

  不動心,就不會在意!不動心,就不會心傷!要是她不曾為他心動,他說再多也傷不了她半分,不是?

  所以,最該責怪的人……是她!是她給了他傷害她的權利,是她自己要偷偷的戀上他,那麼,如今又能怨怪誰呢?

  屈起雙膝,埋首其中,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她只能無聲的獨自飲泣。

  怎麼會這樣呢?何苦要這般為難自己?若不動心,心就不會傷;若不動情,情就不會纏。那麼,也不至於落得這般淒涼。

  明明,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為何最後卻還是失了心?不該讓心躍出常軌,卻還是讓它跑出了界,不懂吶,不懂自律甚嚴的自己,怎會錯了這一回……砰——緊緊合上的門扉倏地被推開,陷入愁緒中的人全然無法防範,硬是教那門板給狠狠撞跌出去。

  入門者,白雲靖是也。只見他先是愣了數秒,而後才連忙上前扶人。

  「沒事吧?你是怎麼回事?做什麼擋在門邊?你……」一連好幾個問題,白雲靖心急的探看她身上有無傷處。

  此際,原就低落的心情更是Down到了谷底,因為她覺得剛才自己倒地的姿勢難看到極點!天吶,怎麼會這麼糗?

  「你為什麼不敲門?」水眸佈滿了哀怨,易書喬早就眼紅紅。

  「我有!是你沒回應,我才會自己開門。」拜託!這種最基本。的禮儀,他還懂好嗎?

  「那、那你可以多敲幾次啊!」還是滿臉的怨恚「我敲了很多次!基本上,我已經站在門外有五分鐘了。」依他那少少的耐性而言,這算是等得夠久了!

  「是、是哦?」那,這樣說來,好像真的不能怪他。可不怪她要怪誰啊?嗚,為什麼遇上他,她總是得這麼委屈可憐?

  看著她那紅透的臉、紅透的眼以及紅透的鼻,白雲靖自是不免有些心疼。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還是為其心生不捨。

  「很疼嗎?」大掌輕撫上她的臉,他有些擔心的問著。

  總是這樣,每當他的掌撫上她的臉頰時,她就會不由自主地亂了心也亂了神。而,每當他如此溫柔地問著她、看著她時,她就忍不住要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但,這樣是不對的!這些,只是不切實際的假想,是她自以為是的溫柔跟美夢,醒來吧,明知不可能又怎能再沉醉?

  「呃?沒、沒有!不會疼,一點也不會……」悄悄退開身,她避開了他的觸碰,心底又慌又亂,心緒也難平。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站起身,她直往書桌前走去,故作出一副忙碌的模樣。

  隨著起身,白雲靖瞪視著她的背影,心裡有股濃濃的不悅。為何總是這樣?她似乎總是迫不及待地想飛離他,這是為什麼?

  「你很討厭我嗎?」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話就這麼衝出了口。而待他發覺時,已經來不及收回。

  「怎、怎麼會呢?」身形一僵,易書喬頓傻在桌案前。

  「若非如此,為何總看見我便閃躲?」既然開了頭,那就繼續說下去吧!

  「我、我沒有。」這句沒有,說得極為心虛,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實際。

  「沒有?既然沒有,那就轉過頭來對著我說。」往前走了幾步,他停在她身後不遠處。

  「……」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她只是僵立在原地。

  「瞧,你連這都做不到不是?總是這樣,有我在你就閃得飛快,甚至連眼神都不敢與我對上,這若不是討厭還會是什麼?」

  「我、我真的不是……」她很想解釋,卻遭他打斷。

  「我承認,偶爾是會戲弄你一番,但並不是真的存心要欺負你,你實在沒必要避我如蛇蠍!再說,我對你也還算不錯吧?你就給點面子,不要老是閃我好嗎?」

  「你根本不懂……」久久,她歎聲低喃著,語氣裡有著深深的悲哀。

  「嗯?」拉長耳朵,卻聽不見她說什麼,於是他只得出聲再問:「你說什麼?」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如果他真是這般想,她又能說些什麼?

  他從來就不懂她的心,又怎會懂她的情?他不懂,根本不懂要遮掩這份心思,究竟有多麼多麼的辛苦?

  「小喬?」探手,捉上她肩,卻被她閃躲過。

  「我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可以請你離開嗎?」面對著大床,她側身相對,卻仍是不看他一眼。

  「你……」那股自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憂愁是什麼?那圈圍在她週遭的灰暗色彩又是什麼?為什麼竟令人覺得有些悲傷、有些心疼、有些不捨?

  「拜託,請你出去。」語氣輕柔,帶著一絲絲的懇求,教人不敢也不能置之不理,他只能應要求轉身離去。

  退出門外,帶上房門,門扉合上前,他再望她一眼,她依然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的佇立在原地。

  門扉合上後,他亦沒有離去,木然的駐足於原地,一顆心…已遺留在這扇門的裡邊。她是怎麼了?看起來為什麼會這麼的……憂鬱?真是怪了,他才是被嫌棄的那一方,該搞憂鬱的人應該是他吧?那,她是怎麼回事?

  而且,真的有點怪的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心頭很難受?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有點像是被針扎到,又有點像是心正被用力扭絞般的疼。

  很怪,真的很怪,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為什麼現在卻……瞪著門板,白雲靖陷入了層層的困惑迷霧中。

  「你做什麼?怎麼站在門前發呆?」一上樓就見到這情形,易書恆不禁納悶。

  他要上樓叫人,卻看見個木頭人站在妹妹的房門前,這著實讓人覺得詭異萬分。

  「她說她身體不舒服。」聽聞人聲,白雲靖這才收回分散的心神。

  「不舒服?有說是哪兒不舒服嗎?」易書恆咱是為此感到憂心。

  搖頭,他無法回答。一來,她沒說;二來,他也真看不出。所以,答案是無解。

  「沒說?好吧,那我進去看看,你要跟我進去還是下樓?」

  「我……呃,我下去好了。」其實,他有些捉不定自己的心意,想看她但卻又不想……算了,還是下樓吧!

  「好。」易書恆點頭,卻見他還是沒有行動,依然直挺挺的佇立在原地。

  看了他一眼,易書恆只覺奇怪,但也不想再多問什麼,畢竟還是妹妹的身子採得重要多了,於是,他沒再理會他,敲了敲妹妹的房門後便走了進去。

  門扉再合上,白雲靖仍是停留,好一陣後才拖著步伐離開,心裡有著複雜又難解的情緒。

  晃下樓,晃過客廳,走到玄關,白雲靖始終處於失神狀態。

  「雲靖,上哪去?不是說好了要留下采吃晚餐?」

  倏地,一道聲音喚住他,他這才轉醒過采。回身,易家父母端坐在客廳裡,四眼直往他這方看來。「抱歉,想事情想出神了。」自玄關處折回來,白雲靖歉然的笑著。

  「哦?什麼事讓你想得這麼出神?很要緊的事嗎?」連芳瑜關心的問著。

  「是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嗎?工作上的?」易舒承也跟著問。

  對他們而育,白雲靖就像是易家的第二個兒子般,他們自然會為其擔心且關心。

  「沒,也沒什麼事。」輕搖頭,白雲靖淡笑著回應。

  「沒事就好。」點點頭,兩者也就不再多追問了。

  對了,那兩兄妹呢?,怎還不見人?「轉頭,連芳瑜望住樓梯處。」真是的,再不下來,飯菜都要涼了。「小喬說不舒服。」一提及她,心裡就不舒坦,但卻仍是得強裝笑顏。

  「不舒服?哪兒不舒服?」一聽見女兒有病有痛,易舒承可心疼了。

  「唉,老公,你看看,這樣還能讓她去工作嗎?」連芳瑜當然也不好受。「我看就別讓她去找什麼工作了吧!這麼虛的身子還能做什麼」。

  「再說吧,終究是得尊重小喬的意思。」易舒承雖明白妻子的意思,但卻不想為女兒的將來作主。

  「老公……」連芳瑜還有話說,卻被易舒承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明白你想做什麼,但一切還是得看小喬的意願。」兒孫自有兒孫福,每個人都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更何況,為人父母者只能負責引導,卻不該掌控他們的人生。

  「我當然會尊重小喬的意願!我也只不過是想先介紹個人給她,並沒有要她立即決定嫁或不嫁啊!」真是的,為什麼大家都不瞭解她的用心呢?連芳瑜好憂鬱的想著。

  「你……」易舒承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卻教白雲靖突生的反應給駭祝噗——一口茶噴出,白雲靖滿臉的錯愕。

  原只是靜坐在沙發上聽著兩夫婦的對話,孰料聽著聽著卻聽見了讓人驚訝不已的話。當下,就口的杯往下掉落,剛入喉的茶也跟著全數噴出,然後他整個人都呆了、傻了,也怒了。

  「雲靖?你沒事吧?」沒被茶水波及到,卻被他的表情給嚇到。

  「…」轉過僵硬的脖子,白雲靖只瞠大眼看人,但就是沒法子說出半句話。

  介紹個人給她?沒要她立即決定嫁或不嫁?這……是什麼意思?是說要幫小喬「相親」嗎?

  不!這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他們怎麼能作出這種決定?他們怎麼能夠要小喬去相親?那是不行的……怒紅了眼、,漲紅了臉,白雲靖又急又慌又不知所措,整顆腦袋已全然亂烘烘。

  「呃……可不可以請問一下?」看著白雲靖氣怒的臉,易家兩老只能悄悄的舉手發問。

  「……」沒說話,他只是看著他們。

  「為什麼不能讓小喬去相親?」

  「什麼?」這問題令人愕然,白雲靖一時間很難作答。

  「你剛不是說了好長一串的『怎麼可以』跟『不行』?」害他們聽得都傻住了說。

  「……」愣住,白雲靖這回真的說不出話了。

  不是吧!他竟然把那一串話全說了出來?天,他真的有毛病了,而且看來還病得不輕!垂首,大掌抹過臉,白雲靖對自己的言行感到相當無力。

  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不對勁?又怎麼會這麼介意……介意她的事?究竟,他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真該死!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易爸、易媽,對不起,我臨時想到還有事得辦,所以就不多留了,先走一步。」怎麼想都想不透的人,最終只能選擇做只鴕鳥。

  於是,有生以來的頭一回,他像逃難般的以最快速度逃離了現常「他、雲靖是怎麼了?」連芳瑜好錯愕。

  「不知道。」搖搖頭,易舒承也是滿臉的愕然。

  「好奇怪,雲靖從沒這樣過啊!」連芳瑜仍繼續處在呆然狀態。

  「嗯,真的很奇怪。」易舒承跟妻子的反應一樣,也是持續在怔然的狀態中。

  「雲靖他……該不會是對咱們家小喬有意思吧?」轉過頭,連芳瑜對住丈夫。

  「有可能嗎?都這麼多年了,要真喜歡也早該喜歡上了吧?更何況,雲靖不都說是把小喬當妹妹看?」回望著妻子,易舒承眸底有著深層的困惑。

  「那……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眉頭緊鎖,抱著滿腹疑惑,兩夫妻只能怔怔對望,卻始終找不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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