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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涓羅]史上最嗆之暗戀【暗戀難為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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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18:30
  第九章

  美國舊金山

  昨晚才下飛機,今天一大早汪瑋馥就將莫夏冶挖起來,要他帶她去見易稔寰。

  該來的始終逃不掉,莫夏冶只好乖乖的開車,送她去易稔寰療養的醫院。

  路旁的景色優美,但坐在車子裡頭的汪瑋馥,毫無心思欣賞,她腦子裡只想著等等兒到易稔寰時,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

  疾駛的車子減緩速度彎入—處佔地寬廣,建築物潔白乾淨,綠樹青翠的醫院。

  「這裡是哪裡?"汪瑋馥下了車,望著櫛比鱗次的白色建築物,覺得有些刺眼。

  「MOFFITT-LONG,舊金山著名的醫院之一。」

  「為什麼要來這裡?"易稔寰又生病了嗎?

  「總裁目前在此療養。」莫夏冶為車子上了鎖,領著汪瑋馥往前走去。

  「療養?"

  「有什麼事你直接問總裁吧!"他無權替他解釋。

  事實上,他帶汪瑋馥來見易稔寰一事,他還沒那個膽讓他知道。

  他的病真的還沒好嗎?汪瑋馥一直以為他這次的不告而別,只是因為他不喜歡她了,沒有想到也許背後還有其他原因。

  可是她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他什麼事都不告訴她?

  是認為她沒必要知道嗎?

  兩人走入其中一棟白色大樓,搭電梯上樓。

  在易稔寰病房前,汪瑋馥瞧見了易珞心跟一名氣質雍容的中年婦女。

  「珞心。」汪瑋馥一瞧見她,立刻快步奔了過去,拉住她的手,急切的問:「你哥哥怎麼了?"易珞心在看到汪瑋馥的同時,表情轉為憤怒,美麗的眼瞳進出敵意,不客氣的甩開汪瑋馥的手。

  如果不是因為汪瑋馥,她哥哥也不用再次受到病痛折磨、無須再次心臟栘植、無須待在病房裡,與可能發生的感染與排斥以生命相賭。

  她討厭死這個女人了!

  「這位小姐是誰?"中年婦女問易珞心。

  「媽,她是……」易珞心悄悄在易母耳邊解釋汪瑋馥的身份。

  「就是她?"易母臉色大變,「是她害稔寰再度發病?"易珞心點點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一明瞭對方身份,易母立刻憤怒的朝汪瑋馥咆哮。

  「媽!哥在休息。」易珞心連忙拉拉易母,要她控制音量。

  「哼!"易母拽住汪瑋馥的手臂,將她拖往電梯方向。「滾!害人精,別再來害我兒子!"「伯母?"汪瑋馥一頭霧水,「請問是怎麼一回事?"「你還敢問?"易母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用她的命來延長她寶貝兒子的壽命。「如果不是你,我兒子需要再次作心臟移植手術嗎?"「心臟……移植?"水眸霍地睜大。

  易稔寰的心臟病嚴重到,需要靠心臟栘植!?她竟然都不曉得!

  「不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易母恨恨的瞪著她,「心臟移植就算成功了,也不代表他會安全無事的一直到壽終正寢。我是多麼小心翼翼的在呵護著他,想不到竟被你給一手破壞了!"易母激動的老淚縱橫,「早知道就不讓他回台灣,一回去就遇到掃把星,一回去就出事……嗚……」「媽,你別哭,對身體不好。」易珞心安撫著易母。

  「對不起……」不知所措的汪瑋馥眼眶噙淚,不曉得該怎麼訴說她的歉意,「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就……」「請你滾離我們的視線!"易珞心咬牙切齒的對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莫夏冶命令,「把她的店收回來,我們不租給害人精。押金還她,請她另覓地點去,別來害我哥!"「小小姐……」總裁不可能准的。「這應該不是總裁的意思……」「照珞心的話去做!"易母直接下了命令,這下莫夏冶不遵守也不行了。

  「是。」

  「把她帶走!"易母背轉過身去。

  「汪小姐,我們走吧!"莫夏冶莫可奈何的說。

  「等一下。」汪瑋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知道再說多少次的抱歉都沒有用,可是拜託你,讓我見稔寰一面好嗎?"至少……至少讓她親口對他道歉。

  「珞心,趕她走,別再讓我看到她!"

  「夏冶!」易珞心以眼神朝莫夏冶示意。

  「汪小姐,別再堅持了。」莫夏冶試圖將汪瑋馥扶起來,汪瑋馥卻堅持不肯起來。

  「讓她在這跪到死!"易母嫌惡的瞥了眼。「珞心,幫我交代護士,不准讓任何閒雜人等進去看稔寰。」

  「好。」

  見易母與易珞心忿忿離去,莫夏冶歎了口氣,蹲在汪瑋馥面前。

  「汪小姐,我們先走吧!回去再想辦法,好嗎?"汪瑋馥猶豫了好一會,終於在莫夏冶的要求下,離開醫院。

  站在停車場裡,開了車門的汪瑋馥,卻遲遲不肯進入。

  在這樣濃烈的恨意之下,她真的有機會見到易稔寰嗎?

  如果她知道他的病,她就不會讓他淋到雨,不會讓他還跑過來追她……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要讓他知道她有多悔恨,她要讓他知道她心中的歉意,不管旁人如何阻止,她都一定要見到他!

  「汪小姐?"已經坐進車裡的莫夏冶,納悶的喚遲遲不動的她。

  砰的一聲,下了決心的汪瑋馥甩上車門,朝著醫院方向急奔而去。

  「汪小姐!?"莫夏冶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追了過去。

  但汪瑋馥昔日可是田徑好手,沒一會就不見蹤影,讓追不到人的莫夏冶,獨自待在充滿綠意的道路上,不知該咒罵還是該怨歎。

  該告訴易珞心這件事嗎?

  莫夏冶猶豫了一會,選擇沉默離去。

  

  白天,易稔寰的房間總有護土跟家人來來去去,汪瑋馥找不著溜進去的機會。

  她忍耐到晚上,會客時間過後,確定易稔寰的家人並沒有留下來過夜,在巡房護士後腳一離開,人立刻溜進了病房。

  她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任何聲音,緩步走近易稔寰的病床前。

  他好瘦。兩頰凹陷,形銷骨立,皮膚部失去了光澤,毫無生氣。

  汪瑋馥一見著他的模樣,眼淚立刻潰堤。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如果她一開始就跟他問清楚、如果她不吃無聊的飛醋、如果她不考驗他的話,這一切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懂易母為什麼會這麼恨她,如果易地而處,她也饒不過自己。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瘦削的掌心,床上的病人動了下,雙眸緩緩睜開。

  他雖然人病撅傲的,可那雙黑眸仍是閃爍著神氣。

  「璋馥?"易稔寰乍見她的臉,有些驚訝。

  汪瑋馥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他嚴厲交代莫夏冶不准透露出他的病情,所以,這是他的夢境羅?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他日日思念的小人兒到他夢裡來看他了。

  他的突然清醒使得措手不及的汪瑋馥,一口氣哽在喉頭,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的指尖微動,汪漳馥見狀,立刻跪在床沿,伸手握住他的。

  這一握,眼淚掉得更凶了。

  這不是老是喜歡握著她的手放在臉上摩蹭的溫熱大掌,他好冷,幾乎摸不著肉,讓她心中歉意更深。

  「你怎麼哭了?」

  「是我……害你病得這麼嚴重……」她嗚嗚咽咽哭泣。

  「傻瓜,這與你無關。」

  汪瑋馥猛搖頭。「不要安慰我,我知道是我害你淋了雨,才會變得這麼嚴重。」

  易稔寰輕歎了口氣,笑道:「不是的,如果不是你,我說不定活不到現在。」

  她不懂。「怎麼說?"

  冰冷的指尖碰觸她精巧的臉蛋,「其實我很想叫你等我的……」「那你為什麼不說?"單單一句「保重」幾乎快將她的心給撕裂了啊!

  「我不想用承諾束縛你,」他的雙目變得迷濛,「我只會用行動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也好愛你。」她下定決心似的堅決道:「我等你,我會等你。」

  「璋馥……」

  「不管你幾年後才能回台灣,我都會等你,就算等到變成老婆婆,我也會等你……嗚……一定會等你……」她忍不住將臉枕在他掌心痛哭。

  「你好傻。」

  「四肢發達的人本來就頭腦簡單嘛!"她氣惱的說:「而且不管到時候我有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嫁人有小孩了,你不是一樣會把我搶回去嗎?與其到時被罵得臭頭,我寧願等你!"「呵……」他被她逗笑了。

  講了太久的話,他累了。

  他不想離開有她的夢境,可是他無法自主。

  「叫我等你!快說!"她任性的輕喊。

  他完全投降。

  這是夢,所以他可以自私的將心底的聲音告訴她。

  「等我……」他的眼皮重了,「等我回來,不准交其他的男朋友,不准……」聲音漸漸弱了,他閉上眼沉沉睡去。

  「稔寰?"汪瑋馥輕輕喚了他幾聲,見他沒反應,猜他是睡著了。

  她摘下束著馬尾的髮帶,擱入他掌心,再將他的手收入被子裡,拉好被子,低頭親吻了他乾裂的唇。

  「我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台灣來見我,這是我們的約定,你一定要遵守!不准……」她用力眨回欲奪眶而出的淚,「不準死,懂不懂!"清晨,易稔寰醒來時,在手中發現了異物。

  他將小小圓圓的彈性髮帶舉至眼前,上頭的金色幸運草圖案讓他覺得熟悉。

  這東西哪來的?腦中突然閃進一名擁有陽光般笑臉的女孩,她甩動的馬尾就是用這樣一條髮帶束著的。

  璋馥!?她來過了?

  他想起昨晚似真似假的夢境。他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夢,想不到真的是她!

  為什麼她會知道他人在這裡?

  易稔寰立刻聯想到,一定是幾日前被他派去台灣將企畫書交給汪瑋馥的莫夏冶。

  莫夏冶沒那個膽違背他的命令,一定是汪瑋馥使用了什麼手段,逼迫他將他的情況洩露的。

  他還是被她瞧見了現在的虛弱模樣。

  他輕歎了口氣。他不過是株外強中乾的大樹,一個不小心,就會垮了。

  「叫我等你,快說!"

  他想起她的任性。

  他愛她,所以心底其實想叫她等他,可也因為他愛她,所以他不忍心束縛她。

  他要等到他恢復了健康,具備了保護她的實力之後,再讓她成為他的!

  思緒遠揚,他憶起兩人同班的那一個夏天,一日中午,汪瑋馥與幾名較為要好的同學將桌子並在一起吃中飯時,其中一名女學生一時興起起的話頭「我覺得現在的男生都好娘娘腔喔,感覺很沒用,一點都不值得依靠。」

  另外兩名同學立刻點頭附議,接著開始討論起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條件。

  其他三名女生說了什麼他一點都不在意,但輪到汪瑋馥時,他忍不住豎耳偷聽。

  「我希望他跑得比我快。」汪瑋馥笑道。

  跑得快?易稔寰的眼神黯淡下來。他連跑步都不被允許,怎麼可能贏得過校內田徑賽第二名的她?

  「跑得快?"A同學眼睛一亮,「跑得比你快的男生就只有一班的劉其森了。」

  「原來你喜歡他啊?"B同學還故意惡質的搓搓她的手臂。

  「不是啦,我沒有喜歡他啦!"汪瑋馥俏臉通紅。「而且我又不只喜歡跑得比我快的……」「還有什麼條件是劉其森沒有的?"C同學根本是認定了汪瑋馥喜歡劉其森了。

  「因為我比較任性,所以我希望他是個心胸寬大的男人,嗯……就像棵大樹一樣,不管我飛到哪,他都會在原地守候我,寬容的包容我的一切,不會束縛我……」還沒說完,立刻噓聲四起。

  「這種男人啊,死光了!"A同學擺擺手。

  「可憐的璋馥,照你的條件,你得當一輩子老姑婆了。」B同學甚表同情的假意擦眼。

  「一定找得到的吧……」說到最後,汪瑋馥也不太確定了。

  這樣的男人真的很難找嗎?易稔寰在她靈活的水眸瞧見了疑問。

  「搞不好劉其森會是一棵大樹喔。」C同學托著腮說。

  這女人一定是劉其森派來的。易稔寰陰狠的瞪了她一眼。

  「劉其森是不錯啦,」A同學竟然也加入贊同行列,「而且他黑黑壯壯的、就像一棵大樹般有安全感,跑得又比你快,就他啦!"「可是我並不喜歡他啊!"沒想到同學竟然變成了紅娘,汪瑋馥有些失措。

  「但是他喜歡你耶!"C同學道。

  完全不知道有這一回事的汪瑋馥,一個愕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誰都知道他喜歡你,難道你不知道嗎?"B同學不敢置信,哪有人這麼遲鈍的!?汪瑋馥紅著臉搖頭。

  「那你要不要跟他交往看看?"C同學開始鼓動。

  「他人不錯,是可以考慮喔!"A同學也加入遊說行列。

  三名女生害得汪瑋馥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只能一再聲明:「可是我真的沒有喜歡他……」她喜歡的是我!易稔寰忍無可忍的站起來,經過她們旁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踢了桌腳一下,聒噪聲瞬止。

  B同學生氣的抬起頭,在瞧見易稔寰不悅的神色時,訥訥的吞回已到唇辦的憤怒,臉上表情變得不自然。

  「對不起,吵到你了嗎?"

  誰都看得出來B同學對易稔寰有好感,事實上不只是她,另外兩名同學也偷偷愛慕著他,可他喜歡的只有汪瑋馥。

  他的身體永遠不可能跑在她前方,但他可以成為一棵頂天立地的大樹,讓她自由的飛、任性的活;他會包容她的一切,待在原地展開雙手,讓她在疲累的時候有可休憩的地方;當她遇到困難時,他可以幫她出主意……他只要能見到她的笑容,就開心了。

  上一次,他因為心臟病以及為了培養足以掌握父親事業的實力,所以他花了八年時間才能出現在她面前,但這次,他不會再讓她等那麼久了。

  握緊了手上的髮圈,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哥,你醒了?"易珞心走進病房,「今天覺得好嗎?"易稔寰將臉轉往易珞心的方向,劈頭就問:「璋馥昨天來了?"易珞心聞言一呆。

  他怎麼會知道?八成是莫夏冶偷偷通風報信,她一定要找機會將他開除。

  易珞心的表情一會驚愕一會生氣,雖然沒有直接開口承認,但已經給了易稔寰答案。

  「什麼時候來的?"

  「我不知道!"易珞心一臉不悅的撒著謊。

  「珞心,我知道你把我發病的原因歸咎在她身上,但這是不公平的。」

  「我才不管什麼公不公平,是她害你重回八年前的惡夢,我是不可能原諒她的。」易珞心氣呼呼的說。

  「她並不需要你的原諒。」易稔寰盡力讓情緒保持平穩。

  「哥!"易珞心生氣的吼著,「她真的這麼重要嗎?比我還重要?"他微笑點了點頭。

  什麼嘛!"我不懂她哪裡好。就算她的確是長得蠻可愛的,可是隔壁的南薰還比她漂亮,為什麼你拒絕南薰,卻要一個小黑炭?"「不是要不要,而是愛不愛的問題。」

  「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啊?"易珞心氣惱的跺腳。

  「很多,但不需要解釋給你聽。」

  「珞心,你怎麼在對你哥發脾氣?"遠遠就聽到易珞心嚷嚷的易母,一進房就忍不住先數落女兒。

  「媽,」易珞心氣得紅了眼眶,「哥他竟然說,台灣那個小黑炭比我們還重要。」

  「你是說那個汪小姐?"

  易珞心用力點頭。

  看情形,兩母女都見過汪瑋馥了。

  在夾雜對汪瑋馥的怨懟時,出口必無好話,易稔寰不由得氣惱他當時不在現場,無法保護她。

  「我不准你再跟那個害人精在一起。」易母鄭重的下了命令。

  「媽,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易稔寰平靜的說:「什麼事?」

  「沒有璋馥,八年前你的兒子在手術台上就熬不過去了。」

  「胡……胡扯!"易母才不相信汪瑋馥有那麼大的魅力。

  「是真的,所以,請不要排斥她,因為她是我愛的女人。」

  易稔寰誠摯的眼讓易母不由得相信了他的話,可是那個女人害慘了他兒子,就算她曾有過一百個好,也會因為這個壞而成了負分。

  「好,我不排斥她。」易母點了點頭。

  就這樣妥協了?易珞心沒想到媽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被說服了。

  易母暗中捏捏易珞心的手,易珞心立刻會意母親心裡一定有其他的打算。

  「媽,珞心,」在母女兩人互相捏來捏去,互換訊息的時候,背後的易稔寰輕而堅定的開口:「我回台灣之後,一定要看到等著我的她。」

  「你放心,」易母笑著轉頭,「我會通知夏冶好好照顧她,還要幫忙照顧她店裡的生意。」

  現在病人最大,病人說的話都是對的,一切,等易稔寰病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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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00:18:55
  第十章

  飯店裡,汪瑋馥將行李整理好,扣上鎖,坐在床沿發著呆。

  她並沒有在思考,只是單純的望著空白牆壁發呆。

  也許是她自己也不曉得該思考些什麼吧,她的思緒非常紛亂,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從何處整理起。

  她不想回去台灣,卻又不得不回去,因為咖啡館不能一直公休下去,這樣客人會跑光光的。

  可是她真的捨不得離開他啊!

  她怎麼能夠在知道他剛做完手術之後,自己回台灣?

  萬一他發生了什麼……那……那……

  她霍地站起,在房內煩躁的轉幾個圈後,毅然決然下了決定。

  店,她可以再開,但她所愛的人只有他一個,她一定要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直到好轉。

  她要實現夢想,有的是時間!

  下定決心之後,她打開行李準備將衣服掛回去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應該是莫夏冶過來接她去機場了。

  她上前開了門,不料門口站著的除了莫夏冶,還有易母。

  「伯母?"易母的登門拜訪是為了什麼?汪瑋馥心中有著不安。

  易母注意到汪瑋馥的眼睛紅紅腫腫的,深邃的雙眼皮哭得不見蹤影。

  「我要跟你談談。」易母的語氣沒有她反對或拒絕的餘地。

  未等她請客人內,易母就自行踏入。

  「你要回台灣了?"易母瞧見了床上的行李箱。

  怕若告訴易母她要留下來的想法,會被直接拖去機場的汪瑋馥,不點頭也不搖頭,直接開門見山問:「請問你要跟我談什麼?"易母在靠窗邊的小茶几坐下,以眼神指示她也坐下。

  「我很忙,故廢話不多說。」易母自懷裡拿出支票本來,撕下了張,遞到她眼前,「金額隨你填。」

  她表現得很大方,最好這名害人精也夠識相。

  乍見到支票,汪瑋馥只感到全身血液逆流。

  他們要用錢打發她!?

  「是你的意思,還是稔寰的意思?"小茶几下的雙手握拳。

  「我的意思。」易母倨傲的說。

  她的寶貝兒子不肯放棄她,那只好叫她放棄她兒子了。

  時下的女人都很現實,錢比愛情還要重要,她認為她的大方舉止,絕對可以打動眼前年紀輕輕,沒見過世面的臭丫頭。

  「所以,我在這張支票填上多少金額,就代表你兒子的價值?"她的說法引起易母的不悅。在她的心裡,她的兒子可是無價之寶!

  撇了撇嘴,易母以不屑的口吻道:「沒有我付不起的金額,你快填吧!"汪瑋馥咬牙思考了會,微顫的手拿起支票旁的筆,在金額欄上畫了個「∞」。

  「這是什麼?"易母納悶的問。

  「那個符號代表無限。」汪瑋馥吸了口氣,語氣平穩的說出她想說的話,「這就是你的兒子在我心中的價值。」

  她才不相信還有另一個女人會比她更愛她的兒子!

  易母火大的將支票揉成一團。

  「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打動我嗎?"天方夜譚!

  「我不指望能改變你對我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為什麼你會這麼討厭我,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很愛稔寰,真的很愛很愛。」

  「即使他有可能活不過五年、八年?"

  汪瑋馥臉色倏地刷白,「他的病情又惡化了嗎?"「不要隨便詛咒我兒子!"易母惡狠狠的警告。

  汪瑋馥略鬆了口氣。還好他仍無恙,她實在好怕好怕失去他。

  「你知道心臟移植成功之後,存活的機率是多少嗎?"談到兒子的病,易母眼眶含淚。

  「移植後第一年的生存率是百分之九十,五年後是百分之七十五,十年後就跌到百分之四十八。他胸口的心臟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一般,什麼時候會爆炸,我們都沒有把握,你願意跟著一個也許沒有明天的男人嗎?"十年後的生存機率僅剩百分之四十八……汪瑋馥腦子突然一陣暈眩,她連忙握住椅子扶手穩住自己。

  而見她似乎已心生動搖的易母,立刻乘勝追擊。

  「十年後你才幾歲?就算你心裡打著可以再婚的念頭,可是一個三十幾歲又結過婚的女人對象並不好找,還是說你就要孤單寂寥的過下半輩子?

  我是他的母親,我當然願意照顧他,但你跟他不過是談了場戀愛,有了新的男人就會忘了他了……」「不!我忘不了他。」汪瑋馥搖頭,眼神堅決。

  「我跟他高中時候就認識了,雖然當時我們沒有談戀愛,他也只給我一句『不要忘了我』,就從此無消無息。直到重逢的這一段期間,我的確另外有交其他男朋友,可是我始終忘不了他。」

  她抬手擱於左胸前,「他的話就像符咒一樣,將我的心給纏繞住了。」

  這一段過往是易母所不清楚的,故她有些錯愕,更為汪瑋馥淚眼中的堅決所震懾。

  她也跟她一樣深愛著她的寶貝兒子嗎?

  勸退人到最後,動搖的反而是易母了。

  「說不定,他明天就死了。」易母殘忍的說。

  「誰又能保證明天呢?"汪瑋馥幽幽笑道,「搞不好我待會搭的飛機未到台灣就失事了。」

  「你……」易母喪氣的發現,她不知如何反駁她。

  「可是,就因為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所以更要好好的去愛啊!"汪瑋馥抓住易母的手,「我們愛的、疼惜的都是同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把有限的時間拿來好好的愛他,而要在此爭執呢?伯母!"她的額磕在易母的手上,「求你,讓我愛他……求你……」她沒有虛偽做作,也沒有任何矯飾,有的只有一顆真實坦然的心。閱人無數的易母看得出來,因此她無言,只是歎了口氣。

  在易母身後的莫夏冶,將在進屋後就已撥通的手機,遞到易母的眼前。

  「夫人,總裁來的電話。」

  電話?她剛剛沒聽到手機響埃

  易母接過電話,易稔寰的聲音自對面傳來。

  「媽,你喜歡我的妻子嗎?"

  莫夏冶的通風報信,讓電話另一端的易稔寰,一直凝神等待出手維護的機會,但他發現汪瑋馥的表現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她所說的話感動得他眼眶都濕潤了。

  這女孩;他已經無法丈量他有多愛她了。

  易母的視線移向一臉擔憂盯著手機的汪瑋馥,緊抿的嘴角鬆懈,慢慢的彎起弧度。

  「嗯。」她將手機交給汪瑋馥,「我兒子……你未婚夫打來的。」

  她承認並原諒她了?大喜過望的汪瑋馥連聲道謝:「謝謝、謝謝……」當她將手機置於耳旁時,人已哽咽不能言語。

  「璋馥,記得你的承諾,回台灣去把店做起來。」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不願回台灣。

  「我要留在這……我想陪在你身邊……」「我沒事的,我一定會恢復健康回到你身邊,所以……」他要在清醒的時候告訴她這句話,「等我。」

  「好……」她點頭。「我等你。」

  

  1年後

  「汪姊,漢方雞肉輕食一份!"服務生凱凱將點菜單掛在廚房的上菜台俊,連忙轉身再去招呼絡繹不絕的客人。

  「小路,上菜。」

  汪瑋馥將裝盤好的餐點置於上菜台,名叫小路的服務生立刻走過來端走盤子。

  一直彎腰裝盤的汪瑋馥伸了個大懶腰,望著座無虛席的外場,再瞧門外逼有等著外帶的客人,臉上的笑容大大的綻開。

  「幹活了!"再做了兩個轉手運動後,回到廚房與另外一名助手繼續栽入最忙碌的午餐時間。

  易稔寰的輕食計畫,果然為她前途茫茫的咖啡館,帶來了一線生機。

  早就吃膩油膩膩便當的愛美女士,是她的忠實顧客,幾乎每天都會見到熟面孔過來捧場,讓她在推出輕食組合的第一個月,就收支平衡。

  易稔寰藉由她傳真至美國的資料,分析出客人的調性之後,認為相同的菜色客人遲早會吃膩的,且沙拉並不是可引人食指大動的餐點,加上性冷,長期食用下來,對新陳代謝其實不好,故建議汪瑋馥可在減輕身體負擔訴求的同時,再兼顧健康。

  他在研究了一些資料之後,認為中國人的溫補對人體是最好的。

  於是兩人在連續數天長途電話開會後,開發了一系列的漢方輕食餐飲,既可保持身材輕盈,又可兼顧健康,並野心勃勃的連男性客層都要一併網羅。

  這套漢方輕食在推出之後,果然受到廣大歡迎,加上汪瑋馥所調製的咖啡香濃好喝,一整天下來,幾乎沒有喘息時間。

  為免過於勞累,汪瑋馥還因此請了一個助手跟兩名專職的外場人員。收入也許不是非常好,但這樣的辛苦她甘之如飴。

  只是,每當打烊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想起在美國的他。

  他不准她再到美國去看他,因為他要求她要在最快時間內將店做起來,好讓他一回台灣,就可以直接將她綁上禮堂。

  但汪瑋馥心底明白,他是不想再被她看到他病弱的模樣。

  這個男人其實很愛面子的。

  他擅自在自己心中描繪自身的形象,不容許自己有任何脆弱時候發生,這樣的執拗讓汪瑋馥好心疼。

  她不能被依靠嗎?這點讓她心裡有些悶,好像她就應該乖乖的受他庇護,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統統他去承受就好。

  她不是這種柔弱的女朋友啊!

  數次在電話裡她想抗議,話到唇邊又吞了回去。

  她知道他是因為太愛她了,而且每天只有在電話裡頭能聽到他的聲音,閉眼藉由想像感覺他陪在身側的短暫時間,她實在不忍浪費在吵架上。

  等他回台灣,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談清楚,問題是,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想到此,汪瑋馥的心情立刻變得不佳。

  雖然每天長途電話情話綿綿,可是她的心還是感覺到寂寞啊!

  她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想抱他、想親吻他,想在聊天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表情變化;想在大笑的時候,可以滾進他的懷裡;想在晚上的時候,有他可以相依偎……她真的好想他啊,他怎麼還不快回來啊!

  美國的醫院真爛,都一年了,人還沒療養好!

  汪瑋馥忍不住用力踹後門的垃圾桶洩憤。看到垃圾桶在地上滾動的淒慘模樣,會讓她心裡好過點。

  「汪姊,有客人找你。」凱凱拉開後門,對著正忙著扶正垃圾桶的汪瑋馥喊道。

  「誰?"

  「沒見過。」凱凱神秘兮兮的說,「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喔!"又高又帥……汪瑋馥的心臟立刻狂亂,再也不管手上的垃圾桶,立刻衝到了外常現在是下午茶時間,幾名邊暍咖啡邊閒聊的客人,好奇的抬頭看著一臉慌亂的老闆娘。

  「人呢?"她為什麼沒看到又高又帥的男人?

  「剛剛在這的啊!"凱凱有些迷糊了。

  「在外面的樣子。」收拾著桌子的小路道。

  汪瑋馥的目光落到外頭外帶區,那裡果然站著一名男子。

  他的臉上戴著墨鏡,卻遮掩不住天生的貴族氣勢,他姿態從容,微笑著朝她打招呼。

  她推門而出,衝到他面前,不是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而是舉手就給他一拳。

  落勢很猛,但其力道卻是連只蚊子都打不死。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你要回台灣?"她生氣的喊。

  這可惡的男人,回國竟然事先不告訴她一聲!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他握住她的拳頭,將五指扳開,擱置於他的臉頰摩蹭,「我才不要什麼鬼驚喜!」

  「喔?那我再回美國一趟,再打電話告訴你,我要回來,然後……」「你敢走給我試試看!"她用力抱住他的頸項,「敢走就給我試試看……」尾音隱沒在哭泣聲中。

  「我不會走了。」他愛憐的吻她的粉頰、吻她的紅唇。「我這一輩子都要留在你身邊,不會走了。」

  「真的?」

  「真的。」他伸出右手小指,「要不要打勾勾?」

  「好,打勾勾,違約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她配合的伸出左手。

  小指交纏的同時,某樣異物爬上了她的無名指。

  「這代表我的承諾。」在她的無名指上掛著一隻閃亮的鑽石戒指。「生意這麼好,可以答應我的求婚了嗎?"燦爛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汪瑋馥紅著臉,嬌羞的點了點頭。

  易稔寰開心的正要抱著她狂吻之際,店裡頭的服務生跟客人竟然都衝了出來。

  他們早就掛在落地窗前欣賞了好久,連他們的對話都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裡。一聽到汪瑋馥答應求婚,立刻在第一時間衝出來向兩人道賀。

  「恭喜老闆娘!」

  「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道賀聲不絕於耳,被眾人圍在中心的兩名恩愛男女,互看一眼,甜蜜蜜的笑了。

  

  在落地窗前,好久好久不見的愛侶彼此肩靠著肩,頭倚著頭,望著黑色絨布上的繁星點點,互相傾訴別離一年的思念。

  易稔寰身穿V領薄針織衫,汪瑋馥將視線往下栘,隱約可見胸前令人怵目驚心的疤痕。

  每次上床時,他總不讓她觸摸他的胸,也不讓她親吻,就是怕被她發現這道手術疤痕吧?

  未加思索,她纖指撥開V領衫,低頭親吻他的疤痕。

  察覺胸口的騷動,易稔寰因她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而有些錯愕。

  「璋馥,不要這樣。」他拉正她的身體。

  「為什麼不讓我看?"她嘟著嘴不滿道。

  「那裡……並不好看。」每次他洗澡時,自鏡中看到胸口中央那道醜陋的疤痕,自己都忍不住撇過頭去了,他自然不願讓汪瑋馥親眼目睹。

  「那又如何?"汪瑋馥趁其不備,將他的衣服拉起,乍見到蜿蜒的疤痕全貌時,她愕愣了一下下,眼淚忽然撲簌簌的落下。

  「別看。」他用力拉下衣服,對掉淚的她輕聲安慰:「乖,不哭,以後不會再讓你看到了。」

  「不,」她手採人他的衣裡,掌心貼著那道疤,「我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我覺得好心疼,想到你每次都獨自一人撐過來,真的好心疼……」「我不是自己一個人,我有你。」他俯首吻去頰邊的淚珠,「你的存在是支撐著我挺過去的力量。」

  「可是我常覺得你將我當成局外人。」

  「局外人?」他不解。

  「你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有病痛也自己撐著,還不准我去美國看你,表面上是怕休店客人會跑光光,其實是你不想讓我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模樣,對不對?"好不容易重逢的第一天就吵架,她發什麼神經呀!?一抱怨完,汪瑋馥就好悔。

  靜默了一會,他苦笑著點頭,「對。」

  既然都已經開頭了,那就繼續吵下去吧。

  於是汪瑋馥又繼續發洩她長久來心中累積的不滿。

  「你覺得我不能讓你依靠嗎?我是沒你行,無法掌控一個大企業,連開個小咖啡館部得跟你求助,但我的心靈是很堅強的,我怎麼可能因為你生了病就抹煞掉你在我心中的重量與形象?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她氣呼呼的說。

  「那是因為,我想當你的大樹。」

  「大樹?"

  「你忘了嗎……」他將她高中時與同學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給她聽。

  她聽著聽著,嘴巴因驚訝而睜大。

  「你把我當時的話放在心上?"他真的一直在注意著她,可是為什麼他的技巧那麼好,她一點都不知道?

  「你所說過的話,我都會放在心上。」

  「唔……」談到少年時期的事,她不由得有些赧然,「我當時的確是這—麼想啦,可是我現在長大了,都二十七歲了,我現在想要的對象,是可以跟我互相依靠的。」

  「條件改了?"他好像犯了一個錯誤,忘了在這八年間,她雖然外貌仍甜美可愛,說話的時候偶爾還帶點稚氣,可是她的思想已經改變了。

  「改了!"她點點頭,「我不會再那麼自私的只要求你包容我,照顧我,而自己卻什麼都沒付出。」

  「我知道你不是。」

  「既然我的話你都會放在心上,那以後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你都會讓我第一個知道?"她特別強調「第一個」。

  他微笑著點頭,「會。」

  「那現在就把衣服脫掉!"她指著他的衣服下命令、。

  好曖昧的一句話。「你想強暴我嗎?"

  「不要亂講啦!"她紅著臉瞪他。

  他大概猜得出她的意思。

  「要我脫衣服可以,」他附耳以低沉的磁性嗓音呢喃,「你幫我脫。」

  她的心一跳,抬眼望進他帶笑的瞳眸,紅著臉,嘴上豪氣的喊:「好,我幫你脫!"可衣服一脫開,再次見到那疤痕,她不覺眼眶一熱,險些又哭出來。

  「我愛你。」她抱著他,小心翼翼的親吻他的疤,「我真的好愛你。」

  「璋馥……」感覺到她粉嫩的小嘴在他胸前游栘,他的呼吸不覺加重了。

  「我也愛你。」他抬起她的小臉蛋,低頭親吻她兩片粉潤的唇辦。「地板有些涼,」他啃咬她的嘴角,「我們進房好嗎?"沉迷在兩人氣息交纏中的汪瑋馥點點頭,像只八爪章魚般手纏住他的頸子,雙腳環在他的腰間,任由他抱著她往臥室方向走去……(此處刪去620字)高潮過後,累極的汪瑋馥依偎在易稔寰的胸前,雙腳與他的親密交纏,兩人身體之間毫無空隙。

  嬌俏的臉蛋就貼在他胸前,鼻尖抵著醜陋的疤痕。

  「我愛你喔……」她喃喃似囈語,雙眸不曾睜開。

  「我也愛你。」易稔寰親吻她汗濕的髮,對於身上的缺陷,他不再逃避,願意與他最心愛的人袒裎相見。「我們要白頭偕老。」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也跟著緩緩進入夢鄉。

  早已沉睡的汪瑋馥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

  她正作著好夢,夢裡有她,也有他。兩個人手牽著手,坐在繩編搖椅上,望著眼前花團錦簇的美麗花園,互相微笑,喁喁細語。

  微風吹動頂上銀白髮絲,遮掩了她的視線,他笑著為她撥攏……我們會白頭偕老。她在心中輕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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