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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滕真]三見真討厭…【史上最爛約會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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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16:22 |倒序瀏覽
三見真討厭…(史上最爛約會之三)作者:滕真 

七年前,他當著眾人的面前強吻她、差點剝光她的衣服,
害她狼狽而逃,夜夜作著被「吐著紫色舌頭的血盆大口」追逐的噩夢,
因此得了恐男症,成了巴掌女--誰敢靠近就給誰一巴掌的女人!
這樣還不夠慘嗎?上帝為什麼還讓她在相親場合碰上他?!
而且連七年前那一面算起,他們才不過見第二次耶,
他竟然就當著眾家父老親朋的面宣佈:請同意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不行!趁著這第三次見面的機會,她一定要跟他講清楚說明白,徹底拒絕他!
但……嗚,她又被他強吻了~~
討厭討厭真討厭!在這世上她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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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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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17:10
  

  ZARA'MAMGO'CAMPER'ESPAN 滕真

  對一個人的感覺可能討厭可能喜歡,可是由討厭得不得了變成喜歡到無法自拔,可能嗎?

  可能!我自己就有過這樣的經驗,所以人對人的感覺是很飄渺、很難以捉摸的,如果不想後悔,在遇到時真的要好好的把握,許爸說得好,一個月和一年真的沒大大的差異。

  因為時逢過年,滕某人眼裡只有花好月圓甜蜜幸福,所以下筆時,嘿嘿……這故事被編編評為:甜蜜到不行!但又何妨?反正過年嘛!本來就該甜甜蜜蜜、幸幸福福的呀!希望大家會喜歡。(滕某人註:聽編編說話時那無奈的口氣,她大概已經抖掉一層雞皮疙瘩才打電話的,哈哈!)

  故事裡高軒和許念潔準備到西班牙度蜜月,嘿!那是因為滕某人九月剛去,特別對他們大力推薦,終於成為最佳選擇。

  所以本篇序的篇名看懂了嗎?那是西班牙風行全球的特有品牌,除了ZARA沒引進台灣外,另外兩個品牌在台灣賣得強強滾,尤其是CAMPER鞋更是年輕人寧可吃泡麵,也要買到手的經典精品。

  話說回來,十天的西班牙之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仍是沿途那綿延不絕的橄欖樹,和山坡上集聚的白房子,白房子對應無垠黃沙土和一棵棵孤獨站立的橄欖樹,有種遺世的滄涼和不可言喻的浪漫,會讓人想拋掉一切去流浪的。

  地中海只有驚鴻一瞥是此行最大的遺憾,語言不通再加上治安不好等等因素,我選擇跟團,所以很多想去的地方無法如願親臨。也許是東方人的面孔太容易被認出是觀光客,我們去的同時,另一團就被搶了,回來後又有一團出事,所以女孩子想去自助旅行真的要三思,最好有萬全的準備再成行。

  不過也不必大擔心,像我們那團有五個女孩子在我們回來時,又留在巴塞隆納玩了一個星期,找個伴再加上多往意自身的安全,是出外平安的最佳保證。

  新年新希望,願大家心想事成、天天都如意,滕某人今年書寶寶孵多一點,咱們下回再聊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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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17:35
  第一章

  A 大迎新舞會「嗯……我是XXX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迎新舞會上,害羞又滿心期待的男男女女,靦腆地踏出交友的第一步。

  熱絡的寒暄、自我介紹穿透音樂,在各個角落此起彼落,歡欣熱鬧與興奮的期待,全寫在場內新鮮人的臉上,呃……也不是全部的人啦——新鮮人之一的許念潔,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旁。

  她當然不是壁花,容貌出眾的她其實是今晚最閃亮動人的焦點,從她四周投射而來的愛慕目光就可以得到證明,那大家為何只是看呢?

  因為令眾男生望而卻步的是她的態度,那冷漠拒絕的神情、略帶孤寂的瞳眸,交織出疏離的冷冽空氣環繞在她的周圍,令一干心動卻不敢行動的男生們,怎麼也踏不出上前邀舞的步伐。

  終於過了半個鐘頭,幾個不信邪的男同學勇敢上前,在場的眾人們全等著看好戲。

  第一位勇士囁嚅地說完一長串自我介紹,卻發現她根本沒聽見,連忙又說了第二遍,但她就如靈魂出竅般完全沒反應。一號勇士只好拖著挫敗的身影離開,被她徹底的忽視,引來旁觀者一陣訕笑。

  第二位壯士聰明多了,在她身邊一直裝咳,咳到她回魂,心頭一喜正想開口,哪曉得她美眸一瞥、眉頭微蹙,氣質優雅地半轉個身,拿了條手絹摀住唇鼻,繼續發呆。二號勇士在眾人的竊笑聲中黯然退場。

  三號勇往直前的烈士,挾著狂風暴雨般的氣勢,一路直衝到她的跟前,用足以蓋過現場音響的音量吼道:「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許念潔聽見他的大嗓門終於回神了,抬頭見到這位烈士滿臉通紅地站在她的身邊,心想他怎麼了?

  仔細一瞧,許念潔「認為」他的目光是對著離她半個位子的女同學,於是很好心地推推那女孩。「嗨!這位學長請你跳舞喔!」

  她一說完,所有拉長耳朵仔細監聽的人們全跌成一片,現場嘩然,所有蠢蠢欲動的人們再次回到觀望的狀態,看來這位出色學妹只能純欣賞了。

  許念潔盡完同學的義務後,陷回原有的思緒。

  唉——「他」居然沒等她!

  她的男友大她一歲,早她一年進了A 大,高三這一年他們聚少離多,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熬了一年,好不容易成為他的學妹,沒想到只換來他一句「恭喜」!

  不僅不願意陪她出席舞會,甚至喜孜孜地告訴她,他有了談得來的「女朋友」,請她給予祝福,這算什麼?!

  今天如果不是直屬學姊千交代萬叮嚀一定要出席,心情沉到谷底的她是絕對不可能來的。

  「枉費我還放棄了第一志願,只為了有更多時間待在他身邊……早知道就不填這裡了,沒有一件好事情發生……再待下去,難道要我每天看他談情說愛?乾脆休學算了……」她扯著裙擺噘著小嘴喃喃自語。

  心情糟到極點的她,完全沒察覺不遠處有雙銳利的目光,迥異於其他人愛慕的視線,正以一種獵鷹等待獵物的姿態緊瞅著她。

  已經大四的高軒坐在離她兩公尺外的窗邊吹風,身為A 大的風雲人物,理應是舞會裡的焦點,但他在進場時瞧見了她——那活像幽靈般的出塵仙子,一路從他眼前晃過去,然後出神地坐了下來,就算被打擾也沒有想加入狂歡的跡象。

  這怪怪美少女引出他的好奇心,於是他也坐了下來觀察她;等他發現時,他已經盯著她看了一整晚,半首曲子也沒跳到,甚至拒絕了眾多主動邀舞的女生。

  這現象令他不快,她除了長得美了一點、吸引人一點、對他的味一點外,她有什麼特別的?他居然為了她浪費了一整晚的時光?

  而且她看起來挺傲的,既然完全沒打算跟任何人跳舞,那她為何要來?若這麼討厭這種場合,何不乾脆別來算了?來了又像所有人都欠她似的擺臉色,多掃興呀!

  「真可惜,明明長得挺不賴的說。」他瀟灑的甩甩那頭烏黑短髮,露出一抹惋惜的笑容。

  雖然這麼說,他的視線還是黏在她的身上,眼裡的勢在必得卻越來越強烈。

  「高軒,要不要喝?」他的同學古奕安拿了兩瓶飲料過來,和他一塊擠在窗台上。

  「謝啦!」他接過來看了包裝一眼,應該是汽水吧!他的同學都知道他不能喝酒的。

  「你今天怎麼了?居然都沒跳舞,怎麼?今年的學妹們全都看不上眼嗎?」

  古奕安調侃地以肘碰碰他,平常想當這傢伙的女朋友,要用掛號才排得上他的班表,今天居然沒出手,真稀奇耶!

  「總要留點機會給別人吧!」他露出性感的笑容,喝了口「汽水」

  兩人邊喝邊聊,他的眼睛不時瞟向那個完全沒進入狀況的女生,看來她真打算罰自己當一整晚的壁花了。

  算了!誰理她……他才不喜歡高傲的女生咧……

  高軒沒多久就把那瓶「汽水」喝個精光,然後他的眼前開始模糊,思緒開始浮游,狂肆的目光鎖定在許念潔的身上,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這女生害他一整晚沒心情去把個新馬子,害他一整晚都在擔心她是不是失戀了所以那麼悶,害他根本忘了明天還要回家打一場硬仗,去拒絕接手恐怖的家族企業……這女人太惹人厭了!不行!他一定要做點什麼……

  「高軒?你要去哪裡呀?你怎麼……不會吧?喝個『汽水』也會醉?」

  古奕安瞧見他歪歪斜斜不知要晃去哪裡,低頭仔細一瞧,才驚覺這是微含酒精的軟性飲料,完了!

  還是回家吧!許念潔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癡,明明失戀卻還來這裡看別人成雙成對,害她鬱悶的想尖叫,她決定回去睡個三天三夜,徹底忘了那負心人,一切重新開始吧!

  她才將皮包斜背上肩站起身,突然一團陰影罩上她的周圍。

  她倏地抬頭,一張完美如天神的容顏映入她的眼簾,來不及細思,她就被扯進那人溫熱的胸膛裡。

  那男子強而有力卻又分外柔軟的唇貼上她的!

  四唇相觸的瞬間,許念潔震住了,異樣的電流流竄全身,心頭酥酥麻麻的還不時傳來陣陣難以言喻的抽動,這男人清爽的氣息直貫入她的魂魄……

  她忘了身在何處,忘了眼前是個陌生男子,忘了那負心人,忘了連日來的鬱悶,忘了脫身,徹底沉醉在有如魔法般的柔吻之中。

  太棒了!吻她的感覺恰如預期的一樣棒,在一整晚的渴望和酒精的催情下,高軒冀求更多。

  滑潤的唇游移向她敏感的耳垂或吮或舔,細啄由耳後蔓延至她柔嫩無瑕的皓頸,舌尖頑皮地逗弄她美麗的鎖骨,她的曲線完美地契合於他,點燃了他的熱情火焰。

  他將吻一路落向她的胸前,修長的指頭熟練的解開她胸前的幾顆排扣。

  沉淪在深深的愉悅之中,她隱約覺得似乎遺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但她連腳趾頭都醉了,很難去細想此刻還有什麼事更重要。

  「哇——」

  在他們擁吻時突然靜默下來的眾人,突然爆出狂嘯聲,女同學嫉妒的尖叫,男同學拚命吶喊吹口哨,還不時有人拍手叫好。

  數百人高分貝的嘶吼,終於讓飄在半空中的她墜回地面。

  她錯愕地察覺胸前有顆頭顱正在從事恐怖的行為,還有隻手停留在她的胸脯上揉啊揉的,而四周無數雙眼睛全瞪著她又笑又叫的。

  天哪——大庭廣眾下,她在幹什麼?

  她猛力將他推開,卻覺得胸前一涼,低頭一瞧才發現那傢伙居然解開她三顆扣子,她粉色的胸衣有一半暴露在外,她倏地摀住胸口,大家都看到了嗎?

  嗚——她不要活了!

  「別跑嘛!我還沒吻夠……」

  醉呼呼的高軒春意正蕩漾,晃著腳步接近她,還想繼續剛剛的好事。

  「走開啦!」她紅著眼眶將他推開,怎麼辦?她要怎麼從這裡消失?

  「不要!你要賠我一個快樂的夜晚……」

  他放浪的大掌再次移向她,兩人就這麼拉扯著,她又羞又怒的踹了他兩腳,引來他的連聲抱怨,兩手卻扯得更緊了。

  「學長,別放手!她今晚是你的了!」男同學們大聲鼓噪。

  「加油!親下去!」各式各樣不堪入耳的詞彙全出籠了。

  她完全無地自容了,這傢伙是故意的嗎?害她這麼丟臉對他有什麼好處呀?!

  「啪!」一聲,許念潔直接賞他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再也控制不了淚腺,珍珠般長串的淚珠就這麼掉下,她沒臉看四周的同學,羞憤的飛奔離去。

  跑過人們自動讓出的一條長長的「長廊」,一道道熱切的視線全緊鎖在她身上。

  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太丟瞼了!一路衝出校園之外,她絕對不要再在這個學校待下去了!

  醉得搞不清楚狀況的高軒,莫名其妙地撫上火辣辣的臉頰。是誰偷襲他?那女生呢?怎麼不見了?

  還來不及思考,就因為抗拒不了酒精的力量而昏厥,害他失控脫軌「演出」的古奕安連忙扶住他。

  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高軒一覺醒來忘了這件事,不然他就慘了,也許他明天蹺個課比較保險吧?

  但……那漂亮女生到底是誰?

  ☆ ☆ ☆

  七年後君X 飯店「小子,等會兒你可別又搞破壞了,知道嗎?」高爸爸湊上前耳提面命一番。

  高氏集團前任總裁高一航,退休後唯一的樂趣就是替兒子們相親,如今三個兒子只剩二兒子高軒還沒結婚,因此這幾年他的重心全擺在替高軒物色對像上。

  只是替二兒子辦的相親這不知道是第幾回,他都快對二兒子能否結婚失去信心了,所幸這回是陳董掛保證,聽說他的秘書裡外兼備,是少見的美人呢!

  「我什麼時候搞過破壞了?」

  高氏現任總裁高軒冷淡地聳聳肩,因為是在家人面前,所以說話字數比平日多一些。

  「還說沒有?每次都挑三揀四的,嫌人家女生哪裡不好哪裡又多差,再嫌下去,老娘我就拿台電扇將相片吹得最遠的那女生選來當媳婦。」高媽擰了他的手臂一記,快被他煩死了。

  「我記得三年前就這麼建議過了。」高軒再次聳聳肩,反正是選「高家」的媳婦,關他什麼事呀?

  「死小子……反正你今年年底前一定要結婚,再搞鬼也改變不了這項事實,你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挑了。」

  因為另外兩個兒子的婚事都很成功,所以這回高媽也決定繼續聽從算命老師說的期限。

  「隨便,不然就今天這個好了,省得大家麻煩。」

  「小子,你別亂來好不好?連看都還沒看就決定了!還說不搞破壞?你分明是故意的,想氣死你媽呀?」高媽真氣得滿臉通紅了。

  「高軒,你搞清楚好不好?現在你是在找一輩子的伴侶,為什麼你就不能投入一些呢?告訴你,咱們家不時興什麼大老婆小老婆、二奶三奶的,你這輩子就這一個媳婦了,懂嗎?」高爸無奈地搖搖頭,實在不懂兒子在想什麼?

  這回高軒根本懶得再開口了,拿著牙籤當飛鏢射。

  啐!實在有夠無聊,他為何一定要參加這種沒營養的聚會呀?

  「啊?來了!小子,你最好別耍花樣,知道嗎?」高媽連忙拉著他咬耳朵,然後欣喜的站了起來。

  包廂門邊出現了一群人,就見陳董夫婦,還有一對有點靦腆的中年夫婦,最後面跟了一個有些不情願的女生走了進來。

  「哎呀!說傾國傾城都太輕描淡寫,這……實在生得太好了。」向來愛美的高媽立刻驚為天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高太太太客氣了,我們家小潔頂多算小家碧玉,是你不嫌棄;倒是高總裁果然青年才俊,他這出色的容貌當今偶像都沒得比,實在太帥了!」

  許媽漾開得意的笑容,覺得很光榮,也不忘褒獎一下傑出的準女婿。

  大家一陣寒暄,客套幾句後終於入座,兩個當事人不僅沒瞧對方一眼,甚至還默契十足地各做嘔吐狀,他們的媽也太會拍馬屁了吧!

  高軒聽見老媽的「誇大其詞」,不屑地撇撇嘴角,他倒要見識一下所謂的「傾國傾城」是長啥德行。

  這一瞧,他全身像通了電流般冒出陣陣哆嗦,才剛坐下的他倏地又站了起來,死命地注視著她。

  天!是她?真的是她?

  被他突然起身嚇了一跳,許念潔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若不是老董死拖活纏地將她拉來,她才不要來相親咧,事實上她根本不想理任何一個男生,他們全都是恐怖分子!

  但……他還要看到什麼時候呀?被瞧得渾身不對勁,她無奈地抬頭瞧了對方一眼,這一看不禁傻眼了——好眼熟……太眼熟了!這人眼熟到好像每晚害她作噩夢失眠的那個罪魁禍首……天!真的是他!

  許念潔驚愕地微張了檀口,血色漸漸由她粉嫩的小臉蛋流失,直到高軒突然伸手摸上她的臉頰,她才像被電到般彈了起來,連退兩大步,驚恐地嗔道:「你幹什麼?」

  「是真的……真的人……」高軒盯著自己的手喃喃念著。原來她真的存在,而她肌膚粉嫩無瑕的觸感也恰如當年。

  許念潔整個人嚇得貼在牆壁上,驚惶地瞪著他。

  為什麼會遇到他?他們早在七年前就沒有任何瓜葛了不是嗎?他該不會也認出她了吧?

  「小子,你嚇到人家了啦!」高媽連忙將兒子拉回座位上。

  「念潔?」陳董一臉好奇地喚了失神的秘書一聲。

  「噢!」她火紅著瞼龐縮回位子上,盡可能地和他保持多兩公分的距離。

  「什麼是真的?」高爸一臉的不解。

  「難道你們以前認識?」許爸不相信女兒會認識這麼大富大貴的人家。

  「不認識!我不認識他!真的!」許念潔顧不得長輩在座,先跳出來否認。

  高軒揚了揚眉,這女人居然否認?還有她幹麼這麼怕他呀?一絲趣意自他心中生起,他突然很想逗逗她,看看她的反應。

  「可是我卻記……」

  「我們不認識,你一定是記錯了。」

  許念潔的目光如刀般砍向他,一副他要敢再說一句,她就跟他拚了似的。

  「呵呵……」高軒輕笑出聲。她好好玩!這是他相這麼多次親以來,最好玩、最有趣的一次了。

  「所以我就說許小姐傾國傾城嘛!瞧!我這木頭兒子都忍不住了呢!」高媽見場面有點尷尬,連忙跳出來緩頰。

  「說得也是,看來我們這媒人禮是拿定了!」陳夫人也笑瞇瞇地看著兩人。

  接下來的一頓晚餐,幾個大人拉扯一堆有的沒有的,顯得十分熱絡,大有即將變親家的期許。

  許念潔卻因為不知他究竟作何打算,為什麼目光老是跟著她轉?一道道美食在她眼前全成了礙眼的東西而食不知味,一整晚幾乎沒動筷,只想盡快撐過這痛苦的一餐。

  高軒灼熱的目光一直溜著她轉,趁著用餐他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打量她。

  雖然時間過了很久,但他還是很快的調出塵封記憶中的她。

  這女人幾乎沒變,唯一的差別只在於她由清純美少女蛻變成嫵媚的大美人。那出塵仙子的清靈氣質讓他一眼就認出她來,粉嫩如嬰孩的柔美肌膚上,鑲嵌著合宜的圓亮精眸、小巧可人的鼻形和菱角小嘴,他當年的印象一點也沒錯,她果然是個可愛的小女人。

  只是她幹麼老是往另一邊靠呀?他身上有病菌嗎?明明七年前的那一吻很美好的呀!她幹麼怕成這樣?

  「高軒,不如你們四處逛逛,不然去喝個咖啡也好,我們幾個還有得聊呢!」

  他的熱切陳董全看在眼裡,飯後便笑容可掬地建議。

  「是!」高軒禮貌地點點頭。

  「啊?」許念潔再次錯愕地瞪向老董。

  「對呀,年輕人一定有很多話不想讓老頭子們聽吧!」

  一票樂見其成的長輩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催促著,她還來不及表示意見就被眾人給轟出門外。

  她莫可奈何地看了身邊一臉壞笑的他一眼……

  天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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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18:01
  第二章

  「走吧!既然他們這麼『渴望』的話,不去喝杯咖啡好像是我們的錯了。」高軒禮貌地彎起手肘等她。

  「不……」直覺想拒絕和他接近,卻又想起這樣太不禮貌,她只好苦著張瞼,強忍住心中的恐慌,怯怯地勾住他的臂膀。

  兩條腿卻像綁了鉛塊似地移動不了,她簡直是被他拖著走。

  「原來你叫許念潔,這名字我等了七年才聽見,這下子想忘也忘不了了。」

  他偏頭露出性感迷人的笑容,明知她怕得要死,卻惡劣地故意提起當年事,而他自己沒察覺的是,此刻的他和平時冷漠的模樣差距有多大。

  「高先生,我真的是第一次和你見面,什麼七年?我可不懂。」她用自己聽了都想吐的高八度嗓音虛假的掰道。

  七年來未曾跟任何男人靠得這麼近,她必須很努力的壓抑自己才不至於又一巴掌給他「巴」下去。

  他身上傳來的體熱,她手中感受到的強健臂力,在在騷擾紊亂著她的思緒。

  他為何要記得啊?若一定要記得,她能不能期待他把她記成另一個人呢?好比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讓他拜一拜就算了!再不然當她是踩過他的腳的小笨蛋也行……

  上帝呀!請徹底讓他忘了那個吻吧!

  高軒斜睨了她一眼沒答話,眸裡的熱切少了兩分,挽著她轉進一間有著寬廣視野的咖啡廳,在角落裡坐下點了飲料,他才好整以暇地瞅著她開口。

  「小姐,你想否認那一年、那一夜,你我熱情擁吻後,小姐你在大庭廣眾下狠狠賞我一巴掌再消失無蹤,你以為這種事我會忘得了?」

  他再開口時語氣明顯淡了些,笑容也不見了。

  其實若今天沒遇到她,那段記憶早已壓到最底層去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但記憶就是這麼一回事,密碼對上時,一切全盤現形,他什麼都記起來了,包括隔天起再也找不到她的懊惱。

  「呃……所以……令你念念不忘的是那一巴掌之仇?」

  他的話粉碎了她的癡心妄想,鴕鳥心態十足的她只好避開重點再問。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消失?」

  當年的費力尋找和今日她的連番否認,讓他非常的不爽,她這麼強烈的抗拒他是什麼意思?

  「消失?」她訝異地瞧了他一眼,她是隔天就辦了休學,但關他什麼事呀?

  「你消失得可真徹底,害我還以為那晚只是南柯一夢。」

  「你找我?為什麼?」

  高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拒絕回答這蠢問題。有哪個女生吻完、打完就溜了,他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那晚又弄得人盡皆知,她溜了叫他的臉往哪擺?!

  「我又不……」

  被他瞪得語無倫次,她無措地揮著小手,完全不知該如何解釋,而且她也不需要解釋呀!那麼難堪的回憶她才不要再去提呢!

  再說這有絕大部分都該怪他,但他這麼生氣,她還是別再計較了。

  「說呀!我高某人的吻真這麼差勁?讓你隔天就落跑了?」他沒好氣的斜睨著她。

  「呃……總之……你可不可以忘了那事?反正都過了那麼久了。」

  她抱著息事寧人的軟弱笑容,期待地望著他,再也不想想起那個吻了。

  說實在的,坐在她面前的是個很帥很出色的男人,但她真的無心去欣賞呀!誰叫他是那個害她老是作噩夢的罪魁禍首呢?

  「不行!」隨著她的不斷推卻,他的火氣越聚越多,這女人真有本事讓他發怒。

  「那……在陳董他們面前可不可以別提這事?我們本來就不認識……只是……

  嗯……「接過吻而已,這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認識我很不光彩嗎?」他半瞇了眼眸,被她抗拒的態度惹毛了,語氣很差的問。

  「不是!是……我父母會以為……嗯……眼前有只大肥羊……我想你來相親一定是百般不願的吧!讓他們發現我們其實……呃……認識,他們也許會胡思亂想,對你抱著無底深淵般的無盡想像和期待,到時你會很困擾的,真的!」

  她揮著小手很努力的想將他導入正途。

  和她往後的日子相較,親愛的爹娘那個愛財的小小缺點,真的一點也不需保密了,她大方的洩他們的底。

  「會不會困擾是我的事吧?!」這下子他不僅口氣很差,臉色更是罩上層層寒霜,眼眸森冷的叫人直打顫。

  向來只有他拒絕別人的分,這女人卻一再試探他的容忍度!

  他有什麼不好?家世、品行、容貌、床上功夫,有哪一樣挑得出瑕疵?她居然一推再推,只想把他三振出局?!

  她別想如願,也絕對會後悔,因為他向來沒什麼容忍度,他那難看又嚇人的可疑笑容,讓送飲料過來的服務生差點打翻杯子,匆匆放下飲料就飛快逃離現場。

  被服務生拉走了汪意力,沒瞧見他那嚇死人的表情,許念潔不解地看了服務生落荒而逃一眼,才又繼續她的規勸大業。

  「誰都不想被當成冤大頭的,也算是我們相識一場,我給你的最後忠告,你可別讓我的苦心白費了。」

  「時間差不多,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他站了起來,因為生氣,他沒再等她勾上他的手臂,拿著帳單就直接去付帳。

  許念潔呆愣地看著他寬廣線條優美的背影,喃喃問道:「不喝咖啡嗎?」

  望著剛送來的香醇咖啡,她先是有些惋惜,卻又驀地漾開驚喜的笑容。

  他在生氣?所以這意味著兩人即將恢復成永無交集的平行線了嗎?

  一朵飛揚的笑靨爬上她的唇畔,她腳步輕盈心情飛揚地跟上他的步伐,一起回去交差。

  當他們兩人回到包廂時,長輩們也準備離席了,高軒當著眾人的面,向許家父母提出宣言。

  「很高興有今晚的餐會,讓小侄有此榮幸認識許小姐。希望兩位同意我們以結婚為前提,更進一步的交往。」

  因為不爽,在見到兩家長輩時,他賭氣的話就脫口而出了;令他不解的是,說完他卻一點也不後悔,反而有股期待。

  「結婚?!」許家三人同時驚呼出聲。

  許家父母連忙驚喜地拉住他的手,一再稱讚他的年輕有為和深具眼光,他們當然同意他們繼續交往羅!

  許念潔錯愕地瞪著他,他卻回給她一個「你跑不掉了」的惡劣笑容。

  她簡直快瘋了,他們不是要變成平行線嗎?怎麼突然就跳到結婚了?

  噩夢成真!這這這……她不要啦——

  ☆ ☆ ☆

  跑……不停地跑……

  黑暗中,她只看到自己打著赤腳不停地在黝黑的長廊中狂奔,而她身後有張大的不像話的血盆大口快速尾隨,不時發出恐怖的邪笑。

  「嘿嘿……許念潔你跑不掉了……乖乖讓我吃了你吧……嘿嘿……」

  又是夢嗎?她在心中歎息。天!又要跑到天亮了,很累耶——那張噁心的大嘴巴就不能死心嗎?追了七年它哪次追到了?

  突然她被撲倒在地,「呀?好痛……」

  然後恐怖的事發生了,那個她以為永遠也追不到她的血盆大口就這麼壓在她身上,呼嚕嚕的聲音就在她後腦勺大聲響著。

  「嘻嘻——追到了!追到了!許念潔是我的了,我要吃了你!」

  她努力翻個身,眼前的景象把她嚇個半死:那張血盆大口張得比她的人還大,裡頭有條紫色長長又分岔的噁心舌頭,就在她眼前兩公分處晃啊晃的。

  它張得這麼大還有本事字正腔圓的說:「乖乖讓我吃了你……嘿嘿——」

  然後整個罩住她,使她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啊——」

  咚一聲,她整個人跌落床下,身上壓著她家那隻大肥貓,此刻仍在呼嚕嚕地大睡中。

  「死肥貓!嚇死我了!」

  她氣虛地趴在床沿。太可怕了,沒想到那噩夢居然又變種了,它明明不曾追到過她呀!

  「我才會被你嚇死,七早八早尖叫個頭呀!還不快點準備,你上班要遲到了。」許媽探頭進來念道。

  「哦。」她連忙衝進浴室快速地梳洗,心中仍無法揮去那噩夢。

  會作這種怪夢當然全都要怪高軒那渾球,一定是遇到他,那張血盆大口才會變本加厲亂吃她的;但最奇怪的是,那天他的嘴看起來明明不像夢裡那張呀?怎麼她就是認定它就是他呢?

  「可惡!全都是他的錯!」

  她衝出來換好衣服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就衝去搭車了,就連在路上滿腦子仍都是他。

  是噩夢的魔咒嗎?她一整天倒楣極了!

  遇到塞車,害她進公司時已經遲到五分鐘;早上又臨時連開兩個重要會議,她又忙又累又餓,差點以為自己會過勞死;好不容易撐到中午,才想總算可以稍事休息,沒想到電話又響了。

  她只好勉強打起精神,以清脆有禮的甜美嗓音應道:「喂?董事長辦公室你好!」

  「我找你!」那頭傳來低沉迷人的男中音。

  「啊?」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這聲音……是他嗎?

  「別告訴我—你沒聽出我是誰。」高軒的嗓音裡是難得的愉悅。

  「呃……高總裁有事?」她左右瞧瞧,連忙壓低音量極小聲地問道。

  「高總裁?許念潔,你也未免太見外了吧?難道你忘了我們正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中嗎?」

  那頭傳來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聲,她越是窘迫難耐越是令他暢意開懷,誰叫她要拒絕他!

  「你是認真的?」她不自覺提高了嗓音,就見其他秘書們一個個抬頭看她,連忙用手摀住話筒更小聲的接口道:「高總裁,你別拿我們這種小人物開玩笑!」

  「是不是開玩笑等我們結婚後你就知道了。」他在那頭開懷地大笑。

  幾天過去,他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老媽逼婚逼得緊,娶個好玩的老婆對他繁忙的生活是很好的調劑呢!所以就她啦!

  「結婚?拜託!請你別再提這兩個字了!」她悶聲咬牙切齒的怒道。

  「下班我去接你,不准先走!」

  再次忽略她的抗拒,他匆匆結束談話,交代完就掛了電話。

  「啊?哪有這樣的啦?」瞪著嘟嘟直響的話筒,她真是欲哭無淚。

  「念潔,這位高總裁該不會是高氏那位大名鼎鼎的高總裁吧?」資深秘書林小姐一臉期待的靠過來。

  「呃……」她抬頭就見所有人都興味盎然地等著下文,她苦著張臉將話筒放回去。

  「真的是高氏的高軒?天哪!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另一位助理秘書王小姐也擠了過來。

  「呃……嗯……」

  她的臉色更難看了,那傢伙是個大人物,再跟他多吃幾頓飯,恐怕他堅持要結婚的事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她瞞也沒用。

  「念潔,沒想到你惦惦吃三碗公,給我老實招來,說!你是用了什麼招數讓他主動打電話給你,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王小姐活像元配殺上門來的狠樣,步步逼近她。

  「啊?那天你跟老董去吃飯該不會是去見他吧?難道是相親?」林秘書一把拉開攪局的王小姐,又趴回她的桌上,一臉的恍然大悟。

  「相親?!你真好命耶!為什麼老董就不找我去咧?待遇差太多了啦!」王小姐只能在一旁又羨慕又嫉妒的。

  「所以你們現在正在交往羅?」林秘書湊近她,一臉的期待。

  「呃……」她怎麼說呢?她可是百般不願呀!但形勢比人強,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交往?!你跟高軒在交往?」王小姐驚呼出聲。

  「關你什麼事呀?別老是在那裡鬼叫鬼叫的。」林秘書真想拿膠帶封住她的大嘴巴。

  「怎麼不關我的事?他可是所有女性最關切的黃金單身漢耶!錢多到幾輩子花不完也就算了,他那長相只怕所有超級偶像明星也比不上。多少女人願意和他來段一夜情,卻也只能作作白日夢罷了,如今她卻說正在和他交往?我不抓狂才怪咧!」王小姐明明有男朋友,可提起他來卻有如追星族那般熱情如火。

  「這倒是真的—一個男人可以『美』的這麼有男子氣概,『美』的讓人沉淪想成為他的俘虜,也實在太得天獨厚了。」林秘書也道。

  「他有那麼帥嗎?」許念潔才發問就有了答案,沒錯!他很帥!

  唔……別逼她想起那年的事,她「淫蕩」地沉淪在他的魅力之下,他有多帥,她最瞭解了。

  那一夜之後,她再也無心去品評男人的容貌,再瞧見他時,驚艷依舊卻又添上一分沉穩內斂,那些形容美男子的詞彙都無法將他的出色寫足,難怪七年前短短幾分鐘的交集,竟讓她牢記在心,再相見時一眼就認出他來。

  「對了,我記得高先生出色歸出色,卻有個令人生畏的外號呢!」林秘書向來很喜歡工作認真負責的念潔,突然想起那人的不良外號,有些擔心的開口。

  「『冰人』對吧!我倒認為這讓他的身價更高,多少女人希望自己就是那道令他融化的冬陽呢!」王小姐露出渴慕的目光,看來她也是其中之一「春美你少攪和了,聽說他視女人為無物,是個很冷酷的無情男人,真當他的女朋友可不見得是件好事呢!」林秘書冷靜地分析。

  「想到那些社會地位背後的金山銀礦,要是我才不在乎他冰不冰呢!當上高夫人代表的可是一輩子享受不盡呢!」王小姐直言不諱,她工作一輩子也賺不到當「高夫人」所擁有的零頭。

  許念潔瞧著她們鬥嘴,心中益發不解。

  若他真的視女人為無物,那他為何緊咬住她不放呢?真的是因為當年她的那一巴掌讓他很不滿,所以才堅持和她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這未免太離譜了!那個很帥的「冰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念潔,我們只是胡亂猜測罷了,也許他的冷酷無情是因為他還沒找到能令他心動的人,如今遇到了你,一切都改觀了也說不定!」

  林秘書突然想起他們正在交往,連忙尷尬地補充說明。

  「也許吧!可是這個可能性未免也太小了吧!堂堂高氏的總裁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要心動早就心動八百次了吧!」

  王小姐可不認為自己的條件會輸她,話裡不免有些貶抑之意。

  「春美!」林秘書制止她。

  許念潔尷尬地笑了笑,這回倒是王小姐說得比較對,她也不認為那傢伙真對她一見鍾情了。

  那天的情況看來倒比較像他被惹火了,所以想藉此整回來;只是拿結婚整別人難道不會整到他自己嗎?

  到頭來她還是一頭霧水,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啊——怎麼辦?他下班就要來了耶!好慘……

  「念潔,這你幫我做好不好?」王小姐這下子又堆滿笑容拿了一疊卷宗過來,她今晚要去約會,工作這麼多她根本做不完。

  「好呀!」

  她寬大地接了下來,工作效率極高的她向來不介意替同事們多分擔一些;尤其是現在,若沒靠忙碌的工作幫忙,她浮躁的心根本靜不下來,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好慌好慌……

  ☆ ☆ ☆

  高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高軒望著電話,想像她現在手足無措又煩惱苦思的可愛模樣,不禁漾開一抹狡桀中透著甜蜜的古怪笑容,就這麼盯著電話傻笑。

  高軒的特助古奕安拿著一堆資料,沒敲門就晃進來,瞧見他這有點恐怖的笑容,當場嚇傻了。

  現在是怎樣?他突然想要大開殺戒,準備拿哪個對手試刀了嗎?

  「……不管是誰,我先為那倒楣的傢伙默哀兩秒鐘好了。」古奕安拉了張椅子坐到高軒的正前方,將那疊資料全攤在桌上。

  沒錯!他正是高軒從中學到大學的同學兼死黨,原本的大好前程因為當年一時不察,害高軒喝了那罐含酒精的飲料而葬送在高氏裡,七年來天天為他賣命,以償還當年的不赦罪孽。

  高軒收起笑容恢復成原來冷冰冰的模樣,瞅著好友兼同事,他沒事進來幹什麼?

  「是何老闆還是趙老董?我還在想你能容忍到什麼時候呢?終於準備動工了嗎?」

  古奕安太瞭解他了,這些年來只有在惡整死對頭時,他才會稍稍恢復本性,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我找到她了。」他直接公佈答案。

  「啊?」一時轉不過來,古奕安又蠢又呆地張大了嘴。

  「那個七年前消失的人。」他的嘴角揚起一道可疑的弧度。

  被他的話嚇得目瞪口呆,古奕安斜斜地掉落地面才猛然驚醒,他倏地起身,兩手「啪」一聲撐在他的桌上,一臉的震驚。

  「真的假的?」

  「雖然她死不承認,不過從她和你同樣震驚的反應看來,就是她了。」他露出莞爾的淺笑。

  「天哪……」古奕安有些恍然地站直身體,仍不太相信這項事實。

  突然,他想通這代表的意義,瞬間又俯身驚喜地問:這意味著我可以不必再過這種非人的生活,拍拍屁股走人了?「

  高氏很賺錢的同義詞,就是他這種高層人士,每天被謀殺掉無以數計的腦細胞。他深信待在高氏會害他少活很多年,而多年來他一直認為是因為她的關係,害他被牽連坐監。

  既然正主兒找到了,表示他的罪業已經洗清,牢期屆滿,他再也不必做牛做馬,他出頭天了!

  「走人?你忘了你有股份嗎?你想走到哪裡去?」

  高軒露出壞壞的邪笑,古奕安可是高氏裡唯一擁有股權的外人呢!!想走?下輩子都別想!

  「啊?」古奕安發出慘叫聲,他都忘了,三年前簽下的賣身契,他怎麼那麼笨哪……

  高軒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小子顯然還不夠瞭解他,有仇報仇不是他的本性,以百還十才是他的處世之道,敢害他在眾人面前出糗,這老鼠冤絕對不是幾年的工作可以抵銷的。

  「那個害我賣身一輩子的禍首姓啥名誰呢?」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去會會她。

  「許念潔。」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因為有她會變得多麼有趣,高軒再次漾開難得的笑容。

  「唉!也該是時候了,終於能瞧見你像個正常人一樣有喜怒哀樂,就算要一輩子做牛做馬我也認了。」古奕安打趣的笑道,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瞧見他的笑臉了。

  高軒愣了愣,他是那樣嗎?沒有喜怒哀樂?

  「別告訴我你自己都沒察覺,想想念大學時,你老是帶頭玩鬧、四處整人的模樣,就會知道你的轉變有多大了。」

  「唸書和工作本來就不一樣。」

  「工作?我差點忘了,你本來不是一直拒絕接手高氏的嗎?」

  「總要有人接。」他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道。

  他那兩個本位主義掛帥的兄弟就別提了,交給他們不用一年高氏就玩完了。

  其實那時他也不想接高氏的,卻因為忙著找她而錯手讓老爸逮個正著,只好乖乖回來打拚,雖是誤打誤撞,他倒覺得自己挺合適的。

  「少來了!」聽見他這理所當然的回答,古奕安差點又跌下椅子。

  這小子自從接手高氏後,就一頭鑽進大進大出的企業遊戲裡,徹底遺忘了該怎麼呼朋引伴、四處遊玩,而那曾經是他的最愛。

  這沒幾人玩得起的浩大遊戲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短短七年就將高氏推向從未到過的境界;但他賠上的是他曾經活潑有趣的性格,甚至沒有私人生活,他自己真的完全沒察覺嗎?

  高軒沒答話。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有很大的轉變,以前的他很輕佻,喜歡的女人總是三天兩頭的換,進了高氏後才驚覺那有多浪費時間,然後他就收起玩心投入工作;但也僅止於此,這小子居然說他沒有喜怒哀樂?太誇張了。

  「算了,現在重新培養也還來得及,你既然找到她了,今後做何打算呢?當年那一吻可是轟轟烈烈直到我們畢業呢!」

  「謝謝褒獎!我今晚就會和她再見面了。」他眼中閃動著不安分的光輝,骨子裡調皮的因子蠢蠢欲動,他要好好的玩她個過癮。

  「約會?喂,你還記得要怎麼約會嗎?要不要我寫份備忘錄給你呀?」古奕安一瞼促狹的取笑。

  「約會?別開玩笑了,她現在還沒資格跟我約會。」

  誰叫她要惹火他?他還要多加享用她那綿綿不絕的恐慌、困窘與焦慮,等他覺得夠了,再考慮要不要讓她升格。

  「啊?高軒,你也未免太狠了吧!」

  古奕安這下子真的慶幸自己只是被拖來為他賣命的而已。

  許念潔,我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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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她在幹什麼?

  剛把車停好,高軒就發現一個人影在瑞發企業的大門外鬼鬼祟祟、探頭探腦,他好奇地由她身後走過去想看她玩什麼把戲。

  「許小姐還不回家,等男朋友呀?」財會部的同仁經過好奇地問道。

  「呃……」她倏地回身尷尬的笑了笑,又把自己藏到另一根柱子後面繼續小心張望,還不時瞧著手錶。

  她能不能以等太久作為向他申訴今晚落跑的理由呢?

  「等男朋友呀?真好,先走了喲!」人事部的同仁拍拍她的肩,一臉的「我明白」,笑嘻嘻的離去。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咧,」許念潔噘著嘴有些生氣的喃道。

  「不是嗎?那是什麼?」迷人的嗓音陡然由她身後發出。

  「啊?」她嚇得寒毛直豎,直挺挺地跳轉過身,整個人貼在柱子上,一臉蒼白的瞪著他。

  「在躲誰?該不會是我吧?」他湊上前狐疑地問道,兩人的鼻子差點碰在一起。

  太近了——她來不及阻止自己的小手,一巴掌就甩過去,他反應奇快地退後一步,直接反握住她逞兇的小手,眼裡的驚訝怎麼也藏不住。

  慢半拍她才察覺自己幹了什麼蠢事,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腦海裡又閃過林秘書的箴言——他視女人為無物。

  天——這下子她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這個……嗯……深具敵意的動作?」

  瞧見四周有人在好奇地觀望,他強制地拉住她的小手往他的車子走。

  「呃……我說是反射動作你信不信?」乖乖跟著他走,她一臉的懺悔。

  「要說謊至少編個不會被拆穿的吧!」

  冷著嗓音邊說邊將她塞進車裡,他很快地坐進另一邊,發動車子快速駛離。

  說不生氣是騙人的,他不過是靠得近一些,她居然就拳腳相向,真這麼討厭他嗎?那壓在胸口上的怒火熊熊燒個不停。

  「真的啦!我沒騙你。」而且罪魁禍首就是你!她朝他的側面做個鬼瞼。

  「哦?」很快的給她一瞥,眸裡仍是不信。

  她念頭一轉,對了,誰會喜歡有暴力傾向的巴掌妹呢?

  她眸中立刻閃動耀眼光輝,這也許會是她脫身的好理由呢,一反剛剛的推卸,她連忙一五一十的招供。

  「我真的不習慣跟人太過接近,一接近就會忍不住想一巴掌巴過去。」

  「會給每個太過接近你的人一巴掌?」消化了她話裡的意義,他的心情突然好轉。

  「真的,有異性靠近我兩公尺就會有壓力,一公尺就想落跑,半公尺巴掌就揮過去了。老實說,我打過不少人,有些人並不是故意靠太近也一樣被我誤打。」

  她原本振振有詞,一直講到最後突然變得很小聲,瞼上很不好意思。

  「哈哈哈……」想像她「巴」人的模樣,他不禁爆笑出聲。

  「還笑?這是很不好的事耶!我最討厭暴力了,偏偏自己卻又是暴力的使用者,這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和不滿,我可是很頭痛呢!」

  她微紅了臉蛋,一方面不好意思,一方面卻是為了他那毫不保留的暢快一笑。

  天!沒想到他會有這麼純真深具吸引力的一面。

  「是嗎?我倒覺得你打得好!誰叫他們要靠你那麼近,被打也是活該。」他一點也不同情那些人。

  白了他一眼,她才裝出很無奈的神情幽幽開口。

  「所以說啦……高總裁,不是我不願和你……嗯……而是我真的不適合,你也不希望老是被賞巴掌吧?這苦衷你能瞭解嗎?」

  快放她下車吧!她滿心期待地瞅著他。

  「我一點也不介意你繼續拿巴掌伺候別人,只要別再拿來對付我就行了。」他回給她一個既性感又甜蜜的微笑。

  「哪有這樣的?巴掌就是巴掌,它無法分辨誰是誰啦!」

  被他的笑容電昏了兩秒鐘,她以嬌嗔掩飾心中的震盪,這是怎麼一回事?

  拜他所賜,每當男人接近她她就會害怕緊張,最後將情緒化為拳頭,從此把男人當成全世界最恐怖的生物。

  七年來一直這樣認為的她,居然會被始作俑者電到?太不可思議了!

  「巴掌也許不行但你可以,我會給你時間適應我的接近。幸好我的反射神經也不錯,不介意和你玩格鬥的遊戲,也許我能幫你克服這項困難。」

  沒錯過她剛剛顯現的嬌羞,心情愉悅的他故意再賞她一個曖昧的淺笑,留給她無限遐思。

  紅暈自動自發爬上她的粉頰,她僵了許久才決定忽略他的撩撥,現在唯有問出她最不解又好奇的問題比較實在。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何一定要跟我交往呢?一定有原因吧!」

  沒回答她的疑惑,他專心地將車開進大樓的地下室,停進他專屬的車位,帶著她搭電梯上頂樓,門關上時才開口。「到了。」

  「這裡是哪裡?」兩人關在電梯裡許久,她才想到要問。

  「噹!」一聲電梯門開了,他帶著她走向唯一的一個大門,打開後做個請的姿勢。

  「歡迎來到你未來的家。」

  「啊?」

  「別客氣隨便坐吧!」

  攬著處在呆滯狀態中的她一塊進來,順手關上門,他自在地脫去西裝,走進廚房。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她回神後也跟進廚房,執意得到答案。

  「太蠢的問題不值得回答。」他遞了罐可樂給她,自己邊喝邊越過她又回到客廳。

  「說嘛,你怎麼這麼小器?喂!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因為不見容於你的父母,所以才要找個假女友遮掩,對不對?」

  她異想天開地拿著可樂跟過來,坐在離他最遠的沙發裡。

  「嗯……推理能力不錯,不過我老爸就有個同性戀弟弟,他們感情可好呢!」

  他舉罐向她致意,可眼裡卻沒有笑意,縱使他只是想整她,但她一直抗拒,如今甚至還把他想成同性戀?這女人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啊?」她沒想到他們家這麼開放,念頭一轉又想了個可能性。「不然就是你愛上的女孩不被父母接受,所以……」

  她的話接不下去了,因為他拿瞪得亮晶晶又凶巴巴的日光砍她。

  「不是這樣厚……總不會你老人家寡人有疾卻又沒臉開口,又怕年紀大了瞞不下去,只好找個人充場面吧?」

  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誰叫他不肯說,她只好越猜越離譜了,怪誰呀?

  「真是笨!你就不能想個比較正常的原因嗎?你忘了我們要結婚的事嗎?我寡人有疾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的目光由她精緻的臉蛋一路游移到她的胸口,他記得他曾經一手掌握過那美麗的渾圓……

  一股燥熱由他的胸口上下亂竄,引發他不小的生理反應,他連忙將目光調回她的臉龐。

  「所以才要你自己講嘛!我們不過有一面之緣,你居然因為我『消失』而記恨這麼久,再次見面卻又說什麼以結婚為前提交往,這叫人怎麼能理解呢?」神經粗之又粗的她,還不知死活地繼續碎碎念。

  「只有一面之緣?很好,許念潔,看來咱們離正式約會還很遙遠。」他冷著嗓音,臉色又繃又臭地怒道。

  她越惹他生氣,當年的印象就越清晰,她的耳垂皓頸細緻柔嫩的觸感,強烈的啃蝕他的自制力,想再次品嚐的慾念越來越強烈。

  「什麼正式約會?你越來越會打迷糊仗了,算了!重點是為什麼每次提到這事你就這麼生氣,當年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讓你記恨到現在?」

  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火氣也上來了。

  她的火上加油快速燒光了他僅存的克制,他快如閃電地逼近她,攫取她細緻的腰身,攬她入懷,眸裡飆揚著沖天怒火。

  「我們不是一面之緣,記得嗎?我們曾經這樣過!」

  說罷,他滲著怒氣的熱唇封住相隔七年的櫻桃小口,這不是吻而是宣洩怒潮的親密懲罰。

  啊?他又吻她?

  不……他弄得她好痛,他幹什麼這麼生氣?

  許念潔瞪凸了眼珠子,卻掙不開他憤怒的緊縛,恍惚間將他和夢境裡那張老是追著她跑的血盆大口重疊,驚悚戰慄爬滿她的全身,她驚慌失措地猛力推開他,一巴掌狠狠地掃過他的左頰,留下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兩人同時愣住了!

  「你……你這傢伙居然又打我?」

  高軒氣炸了,跨著大步逼近她,這女人非得每吻一回就賞他一巴掌嗎?

  「誰誰……誰叫你亂……亂吻!」

  被他強悍的氣勢逼得直直退,她又慌又急地掄起粉拳抵禦他的不斷前進,但顫抖的雙手充分顯示她的頑強只抗有多麼脆弱。

  「誰跟你亂吻呀?我吻得再正式不過了!」

  沒理會她可笑的動作,一把將她拉回懷裡,再次給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不……」她立刻抵死不從地拳打腳踢。

  「你再亂來我就來全套的,反正我們要結婚了!」他暴怒地威脅道。

  嚇個半死的她僵直著身軀委屈地瞪著他。

  被她這無助又倔強的神情勾動了心弦,高軒的怒意下沉了,攬著她腰的勁道變柔,俯身再次貼上她的唇時,意外的溫柔。

  他的吻或淺或深、時柔時狂,技巧地引領她柔順跟隨,輕啄很快的變成激昂的狂烈索求,他滑潤的舌肆無忌憚地闖遍她的檀口,而她恰如七年前那般淪喪在他的無限魅力之中,沉得越來越深……

  過了許久,她幽然回神,驚覺自己正倚在他的懷裡,她昏過去了?

  抬頭就見他一臉的揶揄,火辣辣的高溫巨浪向她狂掃而來。天哪!怎麼會這麼丟臉,她連忙爬到另一張椅子上坐好。

  「別忘了,我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改,別又拿它伺候我。」

  他老兄一點偷襲者該有的愧疚也沒有,還大言不慚地撂下狠話。

  她能說什麼?論拳頭沒人家大;論意志力,她的簡直薄如蟬翼。遇到他,她已經沒剩半點好運道了,再委屈也只能皺著鼻子怨恨自己的不幸。

  兩人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突然她的手機響起,她連忙接起來。

  「喂?媽?呃……我馬上就回——」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搶了,高軒接口。

  「許媽媽,我是高軒,小潔和我在一起,是……我會的……無理取鬧?她嗎……嗯,沒關係,我會包容她的,您放心,嗯……我馬上就會送她回去。」

  如沐春風般的和煦笑容,合宜的對答,完美的談吐,看著他突然宛如被童子軍附身,許念潔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傢伙為什麼對別人都是溫和有禮,斯文高貴有如王子,轉頭面對她時卻如此惡劣呢?

  高軒掛了電話,轉頭對上她噴火的眸子,頑劣地咧開無賴般的賊笑。

  「伯母說你很難搞,要我多包容呢!」

  「你這個雙面人!」她惱怒地指控道。

  「現在才知道?你真笨唉!」他漾開既性感又危險的完美笑容。

  恐怖——她到底遇到怎樣的惡魔了?

  許念潔如小白免般驚惶地看著眼前笑得很邪惡的大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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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19:14
  第四章

  討厭討厭真討厭!

  「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強吻人家,第二次見面就說要結婚,第三次見面居然又吻人家?哪有人這樣的啦,」許念潔坐在公園涼椅上很煩的嗔道。

  「誰第一次見面就吻你?這麼不怕死?」她的大學同學習嘉琪在她的頭頂笑問。

  「你遲到了啦!走吧!你不是說要看電影?」

  許念潔噘著嘴推她,總算露出笑容,正準備站起來,卻被她壓回來,嘉琪吐吐舌頭也坐了下來。

  「哪兒都別去了,電影有什麼好看的?快說!到底是誰不怕你的無敵神拳?敢冒多個黑眼圈的危險偷襲你的櫻桃小口?快快招來!」

  嘉琪一瞼的好奇,覺得這一定比電影還精采。

  「還不是那張血盆大口!」那年的情形實在太丟臉了,她只跟嘉琪一個人說過,連後續發展包括那個噩夢嘉琪都知道。

  「不會吧?你在夢裡真被它追到啦?你是年紀大了跑不動了嗎?」

  聽過那個可笑的噩夢,嘉琪爆笑出聲上點也不同情她。

  「不是夢裡。」

  她現在覺得在夢裡被吃了還算好的,和那人交手她一點機會也沒有,那種手足無措渾然被他牽著鼻子走的無助感,令她心頭老是有種被揪在半空中的驚悸,唉~ ~ 也不全是恐怖……反正她變得好古怪!

  「咦?血盆大口現身啦?他還記得你?是誰是誰?」

  慢半拍才聽懂她的意思,嘉琪興奮地拉著她的手肘拚命搖。

  「高軒。」提到他的名字時,她抑不住熱浪直衝,臉蛋不自覺地泛紅,那一吻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高軒?高氏總裁高軒?」

  「就是他,那個雙重人格的爛人!」她只能用怒氣來掩飾心中翻騰的波紋。

  曾嘉琪足足呆了三十秒才狂笑出聲。〔哈哈哈……高軒等於血盆大口?哈……

  天哪!所有認識他的人絕對會笑死!「

  高軒以前很奸詐又超愛整人,她大哥就被整過;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突然變成大冰塊,人前人後全頂著張無敵撲克臉。

  但無論是哪種形象的他都跟血盆大口沾不上邊,笑死人了!

  「你認識他?」許念潔驚奇不已。

  「算是很遠很遠的親戚,其實不太熟,我好幾年沒見過他了。天呀!他到底哪裡像了?」曾嘉琪仍忍不住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也知道不像,但當年的事你全都知道嘛!我被嚇到了。」作這種奇怪的聯想,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她也明白這個噩夢會一再困擾她,全是長年來壓抑和任由想像力無限延伸的結果,它早已和當年的驚嚇相差十萬八千里了,但罪魁禍首絕對是他,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我知道,但被個帥哥強吻卻演變成被血盆大口狂追,這實在是太扯了,你的思維模式很古怪耶!」曾嘉琪又笑又搖頭的。

  「會嗎?」

  「一般女生頂多生氣被冒犯,就像你當年那樣甩他一巴掌,過了就沒事了;而且對象是高軒,有些女生還會暗自竊喜呢!畢竟像他那麼帥的男生主動獻吻可是千載難逢的新鮮事!小姐你居然把他變成噁心的血盆大口?天啊!真有你的!」

  「被強吻還要暗自竊喜?這才古怪吧!」她說是這麼說,但臉蛋卻不聽話地燥熱起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高軒在大學時多的是女生追他,多少人希望他能點頭答應交往,若能一親芳澤,她們會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這樣說你瞭解了吧?也難怪當時有那麼多人對你行注目禮,一定有很多女生對你又羨又妒的。」

  許念潔訝異不已,原來他一直很搶手,那……為何找上她?哎呀!問題又回到原點了,為什麼是她?

  被噩夢嚇成習慣的她實在不想又回到聚光燈下,那種慘痛的經驗一次就夠了,她再也不想要了。

  「那這次他又吻你,你有什麼感覺?仍當他是那張血盆大口嗎?」

  「我……」

  她倏地抬頭,紅暈如實地爬上她的腓頰,想說自己對他的吻才沒感覺,卻因為好友眼裡的了然和調侃而吞回肚裡,只有臉蛋益發酡紅洩漏了她的心思。

  「這樣才對嘛!明明是個標緻的美人,卻老是對愛情少根筋,看著你七年來的無愛生活,你可知好友我約會時有多心虛嗎?你呀總算開竅了,」曾嘉琪一臉的嘉許。

  「我臉紅是因為很久沒接吻了,不是因為對他有感覺啦!」她總覺得為了自己的顏面,就算是撒謊也要稍稍否認一下。

  「是嗎?」曾嘉琪露出一個大大的恥笑,倒要看她能ㄍ一ㄥ到什麼時候!

  這小妮子是個非常容易相處的甜姐兒,沒什麼脾氣又好說話,唸書時老是替同學抄筆記,進了社會還是一樣沒心機地替人做白工而不以為意。

  這樣好的女孩卻因為當年的事讓她害怕愛情、畏懼男人,甚至有「男子接近恐懼症」,凡有不識相者想霸王硬上弓,往往臉上多了個黑眼圈或巴掌印,黯然吞下她那顆小卻很有力的粉拳,鎩羽而歸。

  「都說我沒——」她急著再辯駁,可手機卻突然響了,她只好先接電話。

  「喂?」

  「你在哪裡?」

  「又是你?!」她驚呼一聲,人也站了起來。

  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呀?星期天耶!居然又找上來?

  「就是我,告訴我地點,我去接你。」沉穩的男中音裡多了絲愉悅。

  「我不要,」她不想再和他有牽連了,害她心情變得好古怪。

  「你會後悔這麼說,相信我。」男中音語帶威脅地說道。

  「你能怎樣?」她小心翼翼地問。

  「比如說三天後就把你娶進門,相信你的父母會很開心的同意。」他冷冷的威脅道。

  許念潔瞪著手機,怒不可遏地無聲罵髒話,足足十秒鐘後才回道:「森林公園。」

  「十分鐘後在東門口等我。」說罷他就掛了電話。

  「這噁心的死男人!」許念潔很想把手機摔掉,卻又想起這是老媽送的,只好拿石頭猛力朝水塘裡丟好洩憤。

  「也好!這樣我就可以去約會了。」曾嘉琪居然落井下石,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了。

  「你你……你這見色忘友的壞女人!」許念潔將怒火延燒過來。

  「難不成要我陪你去約會?高軒會宰了我的。」

  「可是……」她改而拉住嘉琪的衣袖,真的很怕再去面對他。

  「放心啦!真被他吃了總比被那張血盆大口吃好吧!」

  曾嘉琪拍拍她的肩,不太有誠出忌的安慰完,就開心地聯絡起男友來了。

  「壞女人!」瞪著嘉琪邊走邊情話綿綿,她只有頓腳抱怨兼等人的分了。

  ☆ ☆ ☆

  「究竟要做什麼?」

  再次踏進他家,許念潔的臉蛋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眼睛不受控制地瞄向那天的案發現場。

  轟一聲她的臉好像要燒起來似的,她連忙別開臉去。

  「你臉紅個什麼勁?」

  將外套脫掉,轉身瞧見她的火紅臉蛋,他一臉的狐疑,然後瞧見她的視線,嘴角不禁上揚。這丫頭挺清純的嘛!

  「我……嗯……你家好悶。」

  她說完就發現自己說了蠢話,因為他的落地大窗是開著的,吹進來的秋風還透著涼意。她的臉上又增添三分紅,不過以她現在火紅的色澤是看不出來了。

  「哦?要不要我把另一扇窗也打開?」他故意很配合地走過去,臉上掛著大大的取笑。

  他現在明白古奕安的話了,最近他的臉部肌肉活動力似乎比以前多許多。

  「不……不必了。」她只穿薄外套,十二月的風像針般無情地穿透她的衣服,會冷耶!

  「那就開始吧!」高軒兩手抱胸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開始什麼?」她霧煞煞地回望著他。

  「工作。」

  說罷就往書房走,他有成堆的工作做不完,又想到他在努力工作,她卻放大假、四處玩樂,心裡就更煩了,所以才想也沒想的把她逮過來坐陪,果然!瞧見她後,心情愉悅多了。

  「喂?你工作關我什麼事呀?」

  見他真的鑽進書房裡,她惱火地跟了過去,她的大好假日就這樣泡湯啦?

  「你未來的老公這麼辛苦工作,你不覺得有義務在一旁相陪嗎?」他坐回電腦前,回給她一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

  「什麼未來老公?你少胡說八道了!」被他越說越順口的稱謂弄得渾身不對勁,她扯著衣角杵在門口不知所措。

  「來呀!坐這裡,這個角度我比較容易邊工作邊看你。」指著他左前方的一張沙發,示意她坐好。

  「誰理你呀,」她反骨的坐到另一邊長沙發裡,就是不想聽他的。

  高軒好笑地看著她小小的叛逆,這丫頭真好拐,他坐的位子要看哪裡都一樣方便,呵呵——枯坐十分鐘,她才猛然想起她幹麼乖乖坐下來呀?她可以蹺頭離去的;但偏頭瞧著他認真工作的神情,竟讓她很想繼續看下去……

  瞧他時而凝神專注,時而蹙眉沉思,時而飛快鍵入指令,那多樣的面貌令他出色的外型增添成熟男人的智慧和性感。

  念潔無聲地歎口氣,他真的是個很出色、很頂尖的男人,所以她就算喜歡上他也沒什麼不對吧?

  咦?她在想什麼?

  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他?

  她連忙拉回視線,但沒多久她的眼眸就又溜回他的身上。

  天哪!他那時而噘唇思考的動作好孩子氣,又卻有種搔人心弦的蠱惑魅力,令人再也移不開視線,想永遠這麼瞧下去……

  她的注視高軒全看在眼裡,這陣子被她打得七零八落的自尊開始逐漸歸位,他一點一滴地在這女人眼裡瞧見愛情,多愛他一些吧!

  當他趕完手邊的工作,才察覺那視線早停了,一抬頭,發現她縮在沙發裡睡著了。

  他漾開難得一見的柔和笑容,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凝望著她憨甜的睡姿。

  有多少年他不曾這麼仔細地看女人了?

  粗糙的指腹撫上她細嫩的粉頰來回摩挲,感受著微通電流的興奮感,圍繞在他的心口上。

  他想要她!

  這意念早在七年前撫觸到她柔嫩的肌膚時就已形成,再次遇到她後,又漸次爬回他的身軀裡,而他不想抗拒。

  「嗯……」她動了動身子,臉蛋在他的掌上磨蹭了幾下才悠然轉醒,張眸時仍沒回神,露出甜憨的滿足笑容。

  直到她眨了眨眼眸,霍然發現眼前多了個冷冰冰的美男子天——他幹麼貼這麼近?巴掌又不自覺地舉了起來。

  「你敢動手試試看!」在她清醒時,他又恢復成那個專門欺凌她的惡男。

  「啊?」這下子她真的全身細胞都醒了,倏地彈坐起來,連忙爬出他的勢力範圍,縮在沙發邊萬分尷尬地問道:「你這麼靠近我幹什麼?」

  「因為你吵得我無法工作。」他好整以暇地倚進沙發裡。

  「少來了,我……睡著了。」怎麼可能吵他?

  「你打呼!」他一點也不介意隨便栽她的贓。

  「胡說!我才不會打呼。」她有點心虛的說道。

  她睡著了不可能知道真實的情況,難道她真的像漫畫那樣,嘴角鼻子冒出一個大泡泡,還發出呼嚕嚕的噪音嗎?

  她下意識地拿手背擦擦唇角,深怕自己真的出糗了。

  「反正,你害我沒心情工作,耗到這麼晚,我肚子餓了,去做飯。」

  他站起來睨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可疑的賊笑。

  她也太好騙了吧?隨便扯她也信?她若真的打呼一定也很可愛吧!

  「做飯?」

  「拜你所賜,我還要繼續工作,沒空出去吃,反正你也閒著沒事做,正好來預習一下不是很好嗎?」

  見她呆站在原地,秉持「時間就是金錢」的他,乾脆拉著她的手直接進入廚房。

  「預習什麼呀!再說又是誰告訴你我會做飯的?不怕我毒死你?」這傢伙居然把她當成煮飯婆?她兩手插腰,忘了打呼那回事。

  「反正一起吃,真要死就一起死吧!」

  一點也沒把她的威脅看在眼裡,他順手打開冰箱指著滿滿的食材。

  「想煮什麼就煮什麼,請盡情發揮,親愛的準新娘。」

  他說完還伸手捏捏她的粉嫩臉蛋,開心地回到書房。

  錯愕地瞪著他的背影,又把目光調回他滿滿的冰箱,這是什麼狀況?

  難不成他所謂的結婚是指,找個替他操勞家務的台傭嗎?

  她心裡突然有種受傷的不滿,被逼婚是一回事,可這和預期中的實在差太多了,她有種被奚落的鬱悶……咦?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

  懊惱歸懊惱,她還是很認分的走過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食材,並對自己剛剛的認知感到奇怪。

  她不是很怕他,很想跟他劃清界線的嗎?曾幾何時,她居然對他「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有了期待?

  難道她……喜歡他?

  這個念頭一閃進她的腦海裡,害她抱在手中的高麗菜直接摔落地板,「咚」一聲嚇了她一跳,連忙拿起來放在流理台上。

  怎麼可能?她會喜歡這個血盆大口?

  懷著混亂的思緒,她完成了簡單家常的三菜一湯,才脫掉圍裙,聞香而來的高軒已經開口了。

  「不賴嘛,比我預期的好。」

  他一瞼的驚喜,剛剛要她做飯只是隨口說的,他根本不知道她會不會做菜,也不介意這種小事,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變出看起來可以吃的食物,真幸運!

  「只是好看而已,吃完要去醫院掛急診,你確定要吃嗎?」

  她就是不想讓他覺得她有用心在做,真搞不懂她剛剛幹麼絞盡腦汁,努力想做出能令他開日讚賞的菜餚。

  「沒關係,反正有伴嘛!開動吧!」他開心地將她原本放在長桌遙遙相望的碗筷,移到她的身邊坐下。

  「不必坐這麼近吧?」

  對他的突然接近她很不習慣,如今再加上她自己的「心術不正」,紅霞再次爬上她秀麗的容顏。

  「再次提醒你,別拿那招伺候我知道嗎?」

  他笑容可掬卻語帶警告地點點她的鼻尖,然後很親暱地夾了塊豆腐餵她。

  咬牙切齒許久,她才惱怒地張口咬掉那塊豆腐,很用力地握緊筷子,很怕真的會逞兇,吞下豆腐後才怒道:「我也說過那很難控制的!」

  「嗯……看來是沒問題了。」等她吞下食物,他才奸詐地開動,臉上全是惡意的笑容。

  「你真拿我試毒呀?沒見過比你更惡劣的人了!」她真想拿筷子戳他那氣死人的笑眸。

  「小心為上,誰知道你會不會謀殺親夫呢?」

  「這麼可惡的人挨上幾巴掌也是應該的。」

  她決定了,下次絕對不會克制自己,一定要連甩他幾個會瘀傷的五爪功。

  「怎麼你這麼沒有毅力決心?還想放縱自己的壞習慣?我看得訂個罰則來幫助你了。就這樣吧!要是敢用我一巴掌,我們就上床努力一小時。」他撫著下巴異想天開地宣佈。

  「啊?」筷子掉落桌面,她驚愕地瞪著他。

  「這麼說來,我反倒有點期待你的巴掌了。」笑瞇了眸子,他漾開好有趣的笑容。

  「你這噁心的肉慾男,想都別想!」她倏地站直身子。

  他居然一下子就跳那麼遠,他們……他們甚至還不算男女朋友,他竟然就想到性,這可惡的大壞蛋!太傷她的心了。

  「遲早要做的,難不成你想讓我DIY ?」

  見她居然把玩笑話當真,還起了這麼激烈的反應,高軒樂不可支。

  「誰管你?!要做去找別人做,別想我會答應!」

  她收回之前的古怪想法,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他,那是某個路過的小花癡附身害的。

  「找別人?沒想到你這麼大方,丈夫也願意跟別人分享?」他大口吃著菜繼續逗她。

  「什麼丈夫?我跟你什麼也不是!少在那裡胡說八道。」

  她是真的生氣了,為了心中那股不知打哪而來的混亂思緒。

  她幹麼在乎他不尊重自己?幹麼覺得兩人不該沒約會就直接跳上床?她真覺得兩人已經在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了嗎?她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

  「是不是年底以前你就會知道了。」又抗拒?他的心中冒出點點小火苗。

  「你別想逼婚!」

  「囉唆!閉嘴吃飯,免得聽你一堆廢話害我消化不良。」他霸道地結束談話,省得他維持了半天的好心情不翼而飛。

  「啊?」她呆住了。他這是什麼爛反應呀?吵了一半突然收工吃飯?

  「不吃?別想我會留給你。」

  他大口大口地吃著,不客氣地將菜餚掃進碗裡,真的不打算留她的分。

  「哼!」這一桌是她煮的耶!不吃白不吃。

  她終於也開動了,至於厘不清的蜘蛛網就別管它了,反正她本來就打定主意要和他保持距離,就算心裡有些澀澀的,但……照做就對了。

  ☆ ☆ ☆

  「老董也太離譜了,做得這麼明顯,我在辦公室裡會很難做人耶,」

  許念潔萬般無奈地下了計程車,背包裡只躺著份薄薄的請帖。

  她雖然只是個助理秘書,但大老遠跑到高氏來,只為了送張請帖,老董這司馬昭之心,可是弄得全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了。

  「看來老董想當媒人想瘋了,但再怎麼樣,也不必由他主辦樓台會吧?還假借工作之便,太公私不分了!」

  她再歎口氣走進高氏,來到接待櫃檯,報上姓名、原由和預約的時間,很快的,就被領著搭上總裁專用電梯,來到高層專屬的樓層。

  出了電梯立刻有秘書小姐接待。

  「許小姐,請在這裡稍候,總裁目前尚無法接見你,真抱歉。」秘書小姐領著她來到會客室,歉然地點點頭便回她的位子去了。

  許念潔揚揚眉。還要等?這就是總裁和秘書的差別嗎?就算她再準時,還是要看總裁大人是否願意準時召見羅?

  她很無聊地坐下。老董實在太浪費她的時間了,來回加上枯等的時間,她可以做多少份報表,他老人家知道嗎?

  門外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她訝異地回神,拉長耳朵聽著。

  「你是這樣當我的秘書的?連看個門都不會嗎?」高軒罵人時仍是冷颼颼的一身寒。

  「對不起,可是她說跟你有特殊交情,我以為——」

  「白癡!她說是你媽媽,你信不信?」

  「我……」秘書小姐一臉的驚慌。

  門外一陣靜默,然後他的聲音再次揚起,聽起來像在講電話。

  「王經理,把范秘書調走……我管你調到哪裡,反正別再讓我看到她!」

  天哪!他很凶哎!許念潔好奇地探頭瞧了瞧,就見秘書小姐驚白了臉呆坐在位子上。

  她心裡升起一陣同情,也相信了同事們所說的,他真的很不尊重女性同胞,居然這樣罵人,這位秘書小姐還是換部門會比較幸福。

  高軒冷酷的嗓音再次揚起。「還不下去?」

  秘書小姐當場哭出來,拎著皮包就衝了出去。

  許念潔一臉尷尬地站在外面,心想是不是要再找個人通報高軒一聲她來了?

  突然,她聽見他的辦公室裡又傳來他很不悅的聲音。

  「你究竟想做什麼?」

  她的好奇心冒出來了,很想看看是什麼人讓那位秘書小姐慘遭下放的。

  於是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探頭,卻被門裡的景象嚇傻了——那實在太曖昧了!一位穿著火紅……呃……應該說原本穿著火紅性感貼身洋裝,如今卻滑落腰間,上身全裸的妖艷美人兒,正緊密貼纏在他的身上,兩人的唇幾乎貼在一起,他們、他們該不會正在……

  「天哪——」她驚呼出聲然後摀住嘴巴,錯愕地移不開視線。

  這兩個人也未免太大膽了吧?想幹什麼好事居然連門都沒關?

  然後,她後知後覺地察覺自己的胸口上有抹澀澀的苦水流過,唔……她的胸口好悶好痛……

  然後……他瞧見她了!

  「小潔?」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愕,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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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19:38
  第五章

  「這下子人贓俱獲,爸媽再怎麼想要金龜婿,也不會陷害我當深宮怨婦的。」

  她要回家告御狀,高跟鞋踩在安靜的巷子裡顯得特別大聲,彷彿在呼應她的決心似的,這次一定要讓家人們徹底明白他是什麼貨色!

  她要結束這一長串可笑的麻煩,怕他、為他心動、為他心痛……一堆從來未曾有過的情緒全都在遇到他後冒出來。

  她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古怪的反應,現在可好了,她再也不必擔心了!

  一整個下午她都這麼告訴自己,這樣一來她就能重獲自由,可以回到原本平靜的生活;但她的心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有股濃濃的失落,一想到生活裡不再有他的霸道無賴,似乎一切都變得枯燥無趣極了……

  「我在想什麼呀!什麼無趣?和他的恐怖威脅比起來,無趣也是種幸福,再說我和他本來就不適合,不然當年我的反應為何不是為他瘋狂,而是嚇得連夜換學校呢?事實已經很清楚了,許念潔,別再三心二意了,進去就說!」

  她站在家門口深吸口氣,決定今晚就把高軒三振出局!

  她才進門就聽見家裡熱絡的談笑聲。

  咦?有客人呀?太會挑時間了吧!害她不能立刻進行……咦?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咦?咦?

  許念潔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顧不得穿拖鞋,立刻衝進客廳,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那個在辦公室裡不辦公,卻公然「辦事」的惡男,居然端坐她家客廳,喝著老爸六千元一斤的高級茶?

  「你你你……」是何居心?她都還沒告狀,他這罪人就自動上門來了?

  高軒只是瞧了她一眼,舉杯朝她點頭示意,唇角微微上揚,並沒有說話。

  「小潔太沒禮貌了,怎麼用手指人家呢?」許媽白了她一眼。

  「小潔你也坐吧,」許爸拍拍身邊的位子。

  「你居然還有臉跑到我家喝茶?!」她兩手插腰惱火地瞪著他,沒空理老爸。

  「小潔!」許爸許媽同聲斥喝。

  「本來就是!這傢伙今天在辦公室裡和一個性感美女……嗯……那個,被我親眼撞見。他不閉門思過居然還有臉來我們家?爸,是個36E 的無敵波霸美女喔!那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扯著老爸的手臂洩他的底,不過並不敢看他,至於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高軒揚了揚眉,她想做什麼?幸好事發後,她的平淡反應讓他覺得異樣,心生防備先來報到,現在他倒要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女兒呀!凡事別太早下定論,你為什麼沒聽聽他怎麼說呢?」

  許爸笑著搖搖頭,和高軒對望一眼,眼裡全是對女兒的寵溺。

  「爸,這種事用看的就好,還需要聽什麼?他說得夠多了,口口聲聲說要和我結婚,卻又和別人搞七捻三,這種人說的話怎麼能信?

  「爸!你不會要女兒去當怨婦吧?36E 耶!女兒拿什麼跟人家比呀?你趕快把他掃地出門,咱們和他斷絕所有往來!」

  許念潔兩手環上老爸的頸項,又是撒嬌又是指控的,臉上很哀怨。

  「高軒,你說呢?我家小潔拿什麼跟那些野花比呢?」許爸沒回答,反而笑瞇瞇地轉頭問他。

  「就憑她是我唯一想要的結婚對象。」高軒溫和又堅定的答道。

  唯一能看出他心裡怒濤洶湧的,是他淡淡睨了她的那一眼。

  很好!原來這就是她今天下午一臉「逮到你了」的真面目!

  他才覺得奇怪,怎麼瞧見那曖昧的場面,她既不哭鬧,也沒傷心難過,還要他繼續,就當她沒來過!

  原來是亟欲擺脫他呀?很好!她會後悔的!

  「看吧!是你誤會他了,遇到事情也不直接弄清楚,害高軒大忙人一個,累了一天還要特地過來安慰你。」許爸敲了女兒頭頂一記,很是寵愛。

  「什麼誤會?眼見為憑,是我親眼所見,我哪裡誤會他了?」她急躁地吼道,人也站了起來。為什麼老爸相信他而不是她呢?

  「事情的經過高軒都告訴我們了,小潔,那並不是他的錯呀!事實上被那個女人纏上,他也很懊惱呢,」

  許爸連忙又將她拉回身邊坐好,還拍拍她的頭安撫著。

  「什麼?!」她訝異地張大嘴。

  原來這才是他來的目的,早她一步來圓謊,太奸詐了,這個心機深沉的真小人,她太粗心大意了,居然眼睜睜看著老爸他們被洗腦。

  「看來小潔是真的誤會我了,說來也是我的錯,明知高氏總裁夫人這個位子對外人有極大的誘惑,我卻粗心的讓人有機可乘,難怪小潔要生氣了。」

  高軒垂頭喪氣地一歎,顯得好無辜。

  那花癡硬闖令他發火是一回事,問題是若沒發生這件事,他根本不會知道這女人心裡居然打這種歪主意,逮著機會就想和他劃清界線?!她想得太美了!

  「這哪是你的錯呢?全都是那個不盡職的秘書惹出來的禍端嘛!說來是我們家小潔太小孩子氣了,你別介意呀!」

  許爸被他的老實假象給唬了,再加上第一印象太好,連忙跳出來替他講話,就怕這百年難遇的好女婿溜了。

  「少來了!你若沒那個心,那波霸女能像條蛇那樣纏在你身上?」

  她話一出口才驚覺這是她從下午到現在最想問的一句話。為什麼?若想跟她交往,為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我的反射神經很差的,她突然撲過來嚇了我一大跳,才會被她抱住又一時拉不開。這真的是我不好,為了取信於你,小潔,我發誓以後萬一又遇到這種花癡,絕對不會心軟、怕對方受傷,會直接給她個過肩摔,不會再讓她們有機可乘了。小潔,你要相信我的誠意。」他臉上全是愧疚和認真。

  一時間,許念潔竟分不出真假,這麼真誠的眼眸會騙人嗎?

  三秒鐘後她有答案了。會!這小子沒什麼事他做不出來的,居然想拐她?門都沒有!

  「少來!你的——」她又想反駁,卻被老爸制止了。

  「小潔,你再任性下去就太超過了,人家高軒堂堂高氏總裁會亂講話?」許爸嚴厲地訓誡。

  她委屈地看著一面倒的老爸和老媽,再瞥一眼一旁的高軒,她當場逮到他眸裡的狡桀,這該死的雙面人!

  「算你行!你高興怎麼搞花樣是你的事,反正別再來煩我就是了!」她氣沖沖地跑回房去。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連這種時候他都可以作假唬人,她一輩子也別想看到他的真心,她才不要這樣的男人。

  「哎呀!真是見笑了,這孩子本來不是這樣的,她很少胡鬧的,你可別介意呀!」許媽連忙陪著笑瞼。

  「見到那種場面難怪她生氣了,我不會怪她的。」他是不會怪她,只會好好修理她而已。哼!一個下午,他可是能做很多安排的。

  「說得也是,一定是因為她也喜歡你,才會吃醋亂生氣,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呵呵……」許媽連忙接口道。

  「幸好伯父伯母這麼明理,其實我今天來還有另一個目的。我想向伯父伯母請求,能否讓我們先訂婚呢?發生今天這種事,我想表明我的真心,而且這樣一來,小潔也會比較安心。」他真心誠意地說道。

  「訂婚?!」許爸許媽驚喜地相望,然後漾開滿足的笑容,總算搞定了!

  「當然了!這是我們家小潔的福氣呀!」

  「那我會請父母和陳董他們選個好日子正式過來下聘,至於結婚的日期,當天再由各位決定好了,我父母很希望小潔能在過年前過門。」

  急著要他結婚的父母老早就打理好一切所需,就等他點頭,這一切全不是問題。

  「太好了。」

  「那我上去看看小潔可以嗎?」他等不及先修理她一頓了。

  「快去吧!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溫和的笑容在他轉身上樓時,恢復成冷冽的修羅。許念潔,你死定了!

  ☆ ☆ ☆

  那混蛋!

  得了便宜還賣乖,為什麼所有人都偏向他呢?

  她衝回房後直接飛撲趴在床上生悶氣,氣死她了,她最氣的是她居然開始在意他的交友情況,在她看不見的時間地點裡,他的身邊有誰?她為什麼要在乎這種無聊事呀?

  但她的腦海裡卻不聽話地浮現下午那曖昧的一幕,一想到那女人半裸地纏著他,她的腦波就自動接演下去,接下來的限制級幻想轟得她差點中風!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她覺得他們交纏在一起時,感覺好搭,他這種無敵俊男就是要配性感波霸女,她是真的受創了,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但他說他只要她,一想到他這麼說,她的心房又閃動著陣陣甜膩的酥麻感,那是真的嗎?

  偏他又什麼也不說,她看不出來他有任何喜歡她的跡象,也聽不見任何保證,叫她如何相信他是真心的呢?

  「嗚……好討厭!」

  她兩手握拳捶著枕頭,說來說去,他一定是抱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才說要娶她的。

  「討厭什麼?」他無聲地潛入她的香閨,門在他的身後關上落鎖。

  「呃?」她倏地翻身,就見他像座山般堵在門口,心頭一驚,連滾帶爬地縮到角落。「你進來幹什麼?」

  「安慰你呀!」他說是這麼說,但他臉上的表情活像要掐死她那般凶狠。

  「不必了!我又沒受傷,不需要安慰,你可以走了。」她連忙擺擺手請他走人。

  「是嗎?但我卻受傷了。」他倚在門上,思考著要怎麼修理她才能消弭心頭之怒。

  「你?你有什麼好受傷的?佳人在抱、吃香喝辣的,哪裡受傷了?」她怨對道。

  「這裡,你害我受到很嚴重的創傷。」他指著胸口,一步步接近她。

  「啊?不關我的事,我又沒對你怎樣,和你有關係的是下午的波霸,去找她!

  去找她,「

  她抖著嗓音推卸責任,貼在牆壁上的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了,只好拉著棉被將自己包起來,只剩眼睛露在外頭。

  「我的結婚對像見到我疑似偷腥,居然一點也不以為意,還一而再地要我去找別人,你說我傷不傷心?關不關你的事?」

  他坐上床沿,傾身逼近她,眼裡跳動著危險的訊息。

  「嗯……你可以換個結婚對像——啊!」

  她眼前一花,突然感覺到涼風吹襲,定眼一看,才發現她緊抓著的棉被被他狠狠地甩在地上,兩人之間現在只剩空氣和他的怒火了。

  「有現成的我為什麼要換?」

  他冰涼的指尖滑過她的臉蛋,直到她細緻的頸項。

  怒火中燒的他大掌一捏,改而握住她的皓頸,眼裡火蛇跳動,性感的唇瓣在她眼前開合著。

  「呃……你不想換就別換了。」許念潔很沒骨氣地陪上笑臉,就怕他一個不注意,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你呢?想換嗎?」他的指腹在她的後頸處來回搓揉,有點像愛撫,更多些威嚇,可他眼裡的怒氣明顯下降了。

  「呃……嗯……怎麼會呢……嘿……」

  嗚——她超想換的,但情勢比人強,這種會掉小命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哪……

  「真心話?」被她又惱又膽怯的模樣逗得很樂,他決定暫時放過她好了。

  「呃!」她會下地獄,老是說這種違心之論。

  「沒想到我們還真有默契,那就不等伯父他們說了,有個好消息先告訴你。」

  他坐近她一些,一手環上她的纖腰,迷人地笑道。

  「你要出家啦?」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不!是你要出嫁啦!」他露出更迷人的柔笑,可眼裡才剛沉下去的憤怒以更閃亮的光芒跳出來嚇人。

  她的嘴張成O 型,眼眸瞪得超大。他說了什麼???

  「看來你開心到說不出話來了,我爸他們聖誕節之前就會來下聘,最慢農曆年前一定讓你進門。」他撩起她長長的秀髮輕吻了一下。

  「誰……我……他們……這……」她一陣口齒不清的比手劃腳,舌頭就是不聽使喚。

  「想說什麼?」瞧著她狼狽的模樣,他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裡,抬高她的臉蛋,暢快地享受報復的快感。

  哼!這女人不思情愛,卻老想著如何和他保持距離,甚至想擺脫他?他非要她一輩子陪著他!

  「你這個渾球!」她粉拳一掄決定賞他一個黑輪。

  他輕輕鬆鬆握住她的小手,反手一揮一壓,她當場天旋地轉,驚呼不已,下一刻已經擺平在床上,身上還懸著一副強健的男性軀體。

  「你你……」她的臉色慘白,恐慌在她心頭不斷地擴大,兩手顫抖地擋在兩人之間。

  「幸好我們就要訂婚了,提早入洞房也不會有人反對。」他冷著嗓音撐起上半身睥睨著她。

  「不要!我反對!」

  「反對無效,我給的緩衝期已經過了,你不該放縱自己的拳頭的。」粗糙的指腹流連在她雪白的細頸上,引動她長串的戰慄。

  「你不要太囂張喔,這裡是我家,只要我大叫一聲,我爸媽就會上來了。」她不太有把握的聲明。

  「我報備過了,而且我想我們如果做了,他們會更開心的,表示我們的事真的塵埃落定,你儘管叫吧!最好連鄰居都來作證就再好不過了。」他俯身直接舔過她的皓頸。

  「啊——」她全身都在抖動,卻又僵硬如石,他幹了什麼好事?

  舌尖一次次刷過她的頸項、耳垂,時而輕吮時而含啃,她青澀稚嫩的反應愉悅了他的心房,中和了原有的抑鬱,龍心大悅的他於是賞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嗚——這已經超過她的界限了,她無法承受這麼親密的唇齒相依,尤其他還霸王硬上弓,她為什麼要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和他訂婚呀?

  百般委屈一擁而上,令她的火氣熊熊冒出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這小妮子居然不解風情的亂踢他?他再接再厲,反而更肆無忌憚地搜羅她檀口中的一切芬芳。

  「別……別這……」那是她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急著想推開他,但心頭卻又竄起一陣酥麻的顫意,兩手好想摟住他,要他永遠都別停……

  兩股力量快將她逼瘋了,她無措地嗚咽哀求。

  沒想到她會紅了眼眶,唰一聲,他的心頭被猛力撞擊,她的無助瞬間傳到他的身上。他真的嚇到她了嗎?

  他的大掌撫上她的容顏,心疼地親親她的鼻尖。

  她有些怔愣。他真的停了?沒想到他也挺有風度的嘛!被他輕柔的動作感動了,心中升起小小的期待。

  「除非在我懷裡得到滿足,否則別哭!」

  「啊?」她張大眼瞪著他,這傢伙一開口就令她的期待落空。

  「我的吻沒糟到害女人哭的地步,再哭就真的做到最後,讓你哭個徹底。」

  他是很久沒吻女人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這女人太不懂得珍惜了。

  「你……你果然是惡魔!」

  她就知道一定是她又被吻到缺氧才會出現幻覺的,這傢伙會懂溫柔?她就心甘情願嫁給他!

  「歡迎你成為惡魔的女人!」他咧開得意的笑容,又啄了她兩口。

  「我才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

  冷峻的目光再次出現,他半瞇地瞅了她半天,才起身走向門口。

  就在她鬆了口氣,以為他要走了的同時,他卻又轉過身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忘了告訴你,你目睹的那件事裡,我不僅被騷擾還因此少了個秘書。我記得我親愛的未婚妻的職稱好像也叫秘書嘛——所以,你的未婚夫我,在徵得媒人陳董事長的同意之下,你,許念潔,從明天開始就是我,高軒,的專任秘書了。明天記得準時來上班,別遲到了。」他刻意加強語氣,存心氣死她。

  他說了什麼?什麼他的秘書?她又沒要跳槽,老董幹麼出賣她?

  她惱怒地對上他的眼睛,卻被他眸裡的精光給嚇了一跳,一個古怪的念頭撞進她的腦海裡。這是個懲罰!因為生氣,所以他故意整她!

  為什麼?做錯事的人是他,為河被處罰的卻是她?

  如願瞧見她挫敗又震驚的神態,意外地,他除了原有的得意之外,心頭竟有一股想安慰她的衝動……但不是現在。

  「怕你遲到,明早我會來接你,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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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20:00
  第六章

  半個月後高氏集團「小潔,順發的企劃呢?」特助甲發問。

  「昨天就給你了,在你桌上。」她頭也沒抬地正在敲電腦。

  「我的統計資料呢?」特助乙路過順口問道。

  「歸檔了,在A3區。」許念潔腦袋清晰地回道。

  「嘿!你的效率真高耶!」古奕安倒了杯咖啡,經過她的位子,拍拍她的頭稱許不已。

  他們這層被稱作「高層辦公室」,因為一牆之隔,裡面就是總裁所在位置。

  能在這裡辦公的全是特助和機要秘書,原本許念潔進來時,是總裁的專屬秘書,不過她很快的就因為能者多勞而撈過界,分神幫忙其他的秘書。

  「多謝!中午賞個便當就更好了。」

  她正巧要拿資料去歸檔,笑著揮開古奕安的大掌。這傢伙倒是挺聰明的,隔個老遠伸長手臂拍她,不然她就賞他個黑輪。

  「古奕安,你在幹什麼?」

  高軒才踏進辦公室,就看見他們動手動腳的,心頭很不爽,冷冽的聲音掃向大掌主人。

  古奕安聳聳肩皮皮地坐回自己的位子,眼睛卻熱切地盯著許念潔,就連其他同事們也全張大著眼等待,果不其然「鏘當」一聲,許念潔才聽見他的聲音就慌亂地踢倒垃圾桶,又被椅腳絆到,手中資料有如天女散花般掉滿地。

  狼狽地趴在同事的桌上,她尷尬地縮著脖子,努力將自己縮擠在同事的桌腳邊,希望他忽然失去視力沒瞧見她。

  四周傳來陣陣竊笑聲。

  又來了!每日總裁出現時,她總是糗態百出,上回更誇張,她居然腳下一滑,直接跌進資料室裡,還牽連撞倒了兩個秘書,資料室裡一片狼藉。

  高軒冷眸一掃,辦公室裡的雜音立刻停頓,每個人都故作忙碌,卻依然抖著肩頭暗笑在心中。

  高軒除了嘴角不自然地抽動外,表情未變地進到他的辦公室。

  他的門一關上,立刻有同事恥笑起她來。「小潔,你何時才會習慣我們的冰山美男呢?」

  「囉唆!」她紅著臉斥責卻一點也不具威脅,大夥笑得更開心了。

  她將資料撿起來歸檔回到位子上,看著忙碌的新同事們,仍有種不太真切的感覺。

  時間過得真快,她來高氏半個月了。

  雖然高軒撂下話,她可不是會乖乖聽令的人,隔天一早就衝回瑞發,只差沒抱著老董的大腿哭訴她「身為瑞發人,死為瑞發鬼」的忠肝義膽。

  哪曉得老董他老人家硬是把她專車專人送進高氏,擺在一瞼「你能奈我何?」

  的高軒面前,表明她從今而後是高氏的人了,與瑞發概無關係。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怕他?」和她只有一桌之隔的古奕安,稍微靠近些好奇地問道。

  「你不覺得他不必做什麼就讓人很害怕了嗎?」

  她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這傢伙明知故問嘛!他是全辦公室裡唯一知道他們現在這種古怪關係的人。

  「不會吧?他還在整你?」他漾開興味十足的詭笑。

  老實說,原先他也想整整她的,誰叫她害他做了七年的苦工呢?

  可真正認識她後,原本的怨氣早消弭無蹤,反倒同情起她來。高軒的手段陰狠又綿綿不絕,沒幾人受得了。

  「他果然是在整我!你知道為什麼嗎?」得到證實,她一臉的懊惱。

  「到現在你還在問這個蠢問題?」他靠得更近了,沒想到她這麼遲鈍耶!

  「古奕安!」

  一道冷冰冰的嗓音自他身後揚起,古奕安心頭一凜,縮縮脖子連忙將屁股挪回來,縮在電腦前故意裝忙,但還是被那道必殺視線,凍得差點打噴嚏。

  「許秘書,你進來。」高軒瞪夠了才轉向她,說罷就關上門。

  許念潔噘著嘴兩肩一垂。他一天不欺負她是會死呀?

  不情不願的她在位子上東摸西拖,直到再不進去肯定會被修理時,才拖著沉重的腳步敲門進去。

  「總裁有事?」她站在門邊問道。

  「過來!」他頭也沒抬地說道。

  她很不甘願地走近一些些。

  「過來這裡!」瞧她仍在玩空間的把戲,他乾脆倚進椅背裡,指了指他的身邊,要她乖乖聽話。

  瞧向她的眸子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裝酷,陽光般的溫潤感總是自動自發地由心田徜徉散發到全身。

  她正在偷他的心,而他雖然察覺卻一點也不想要抗拒。

  「總裁,只是說話沒必要靠那麼近吧?」

  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站在原地,不僅沒瞧見他那露骨的情意,還倔強地拒絕進入他的勢力範圍。

  「看來你和大家處得很好?」他睨了她一眼,踏著大步朝她而來。

  霸道地將她安排在身邊,原先只是很單純地想隨時能看見她柔媚的笑靨;可她的適應能力令他刮目相看,而她的專業更自動為她贏得辦公室同仁的情誼與尊重,她的努力令他深感驕傲。

  唯一令他不滿的是,這女人居然這麼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有時忙完想和她一塊去吃頓飯,一出門她居然已經不見人影,徹底把他丟在一旁。

  她不是有男人恐懼症嗎?怎麼還能和那票男特助一起去吃飯?怎麼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嗯!多虧大家幫忙,所以才能很快的進入狀況。」她不由自主地退後。他幹什麼一臉想殺人的樣子?

  「習慣了嗎?」他的大掌撫上她略帶倉皇的瞼蛋,專注地看著她。

  「呃……嗯……」她喃喃答道,因為他的接近而侷促不安。

  半個月來的相處,她無法不發現工作時的他有多迷人,冷冽依舊卻不獨斷,秉持尊重專業和分工合作的精神,他是個很會帶人的老闆,因此這些菁英全都把工作當成事業在拚,難怪高氏這幾年能發展得這麼快。

  每當開會時,她總是情不自禁地對著他的側瞼發呆,多和他相處一分鐘,對他的著迷度就增添一分,工作中的他散發出凡人難擋的魅力,令她不時地臉紅心跳……

  「你又臉紅了。」笑意閃進他的眼裡,可他仍故意頂著冰塊臉。誰叫她要和別人變得那麼好……該罰!

  「啊?」她不解地回望著他。

  「公私不分的傢伙!算了,這回就原諒你好了。」

  他俯身啄了她的紅唇一口,偏開臉免得上揚的嘴洩漏他的愉悅。她不時的閃神和瞼紅滿足了他無聊的男性自尊。

  「啊?!」到底是誰公私不分啊?居然說吻就吻?她臉紅的像怒極了的關公。

  「下午要開會,別又老盯著我流口水了。」

  「啊!」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偷看他?許念潔面紅耳赤,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然我委屈點現在讓你看個夠,免得你下午又忍不住。」

  他頑劣地頂高她的下巴,賞她一個絕對足以氣死她的性感笑容。

  「你你……」她兩手扯住他的手腕,想扯掉他的箝制,再給他一個左勾拳。

  「想說什麼?嗯……該不會是想謝謝我吧?」

  逼著她貼上牆,他一手撐在牆上,捏著她下巴的手卻依然捏得緊緊的,臉上全是作弄的笑意。

  被他困在牆和他之間,她窘迫地瞪著他。

  「姑娘,剛剛我在你的眼裡瞧見暴力,你該不會想和我來段辦公室限制級的幽會吧?」

  另一隻手環上她的腰,他整個人貼上她的身,俯首笑得很曖昧。

  「你少扯了!暴力居然也可以扯上幽會……」她倏地住嘴,慢半拍地想到他之前威脅她施用暴力就要上床……臉上的緋紅指數節節高昇。

  突然,電話響了,他任由它一直響,熱切的眸光盯著她許久,終於想起叫她進來的原因,馬上又感到不悅。

  他低頭猛然咬了她一口,驟然放開她,走回位子時卻又管不住嘴巴地開口。

  「別再跟他們眉來眼去了!」

  她捂著唇,錯愕地看著他。

  他說什麼?他該不會在吃醋吧?哈!怎麼可能!

  然後她瞧見他發紅的耳根,天哪……他真的在吃醋!她的心開始有種飛翔的輕飄感。

  「發什麼呆?還不回去工作!」他惱火地將一堆文件丟給她。可惡!剛剛閃過他心頭的是什麼古怪的念頭?

  他僵直著身軀坐回位子上,益發冷冽地接起電話。「喂!」

  呆呆抱著厚厚一疊的工作,許念潔離開總裁辦公室,回到她的位子上。

  濃濃的失望寫滿她的小臉。原來是她弄錯了,那不是吃醋,是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氣她拿他的薪水卻和別人調笑……問題是她沒有啊,她抬頭瞧了他的門一眼。真是的,吃個醋會怎樣呢?小器!

  ☆ ☆ ☆

  半個月來,許家的客廳裡一直上演著同樣的戲碼,頑強的雙方緊咬著對方的弱點,非要贏得最後勝利不可……

  「爸,這種事真的急不得,你看現在的離婚率這麼高,這麼倉促的訂婚、結婚,很容易出問題的,將來頂著失婚婦女的名詞很難聽的。」

  不管有理沒理,她把所有想得到的理由全說了。

  「好姻緣哪有這麼容易遇到?是你運氣好讓你遇到了,當然要好好珍惜!像高軒這樣的好對象,你沒得挑啦!趁著人家還要你,快點答應吧!」今晚由許媽率先回應。

  「媽!這種大富大貴的家庭才最容易出問題,誰不知道這些總裁總是有一堆小老婆、情婦什麼的,新聞天天播,你就不會替女兒稍微擔心一下啊?」

  「這點你不用擔心,親家早跟我保證了,他們高家從來不時興這玩意兒,高軒他爺爺的爺爺下過遺命,不許兒孫對不起妻子,高軒他不會亂搞的。」

  許爸非常佩服高家老祖的高瞻遠矚,輕鬆撥回她的問題。

  「那也不必這麼急,就算沒這些問題,個性什麼都還要調適,哪能這麼快就——」她又不是嫁不出去,老爸他們何必這麼急呢?

  「唉——女兒養大翅膀就硬了,我……我就你這麼個女兒,沒兒子來光大門楣,我只能指望你了。努力小心地把你拉拔長大,只求當個風光的岳父,虧我這麼疼你,你卻連我這麼小小的一個心願也不止目替我達成?枉費呀枉費……」

  許爸沒等她說完就接口哀歎,長袖一揮摀住老臉,雙肩聳動不勝欷吁。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只是——」

  「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我們全是為你好,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好的對象,我們只是希望你好好把握而已,為的是什麼?全是你呀!我們……嗚——」

  許媽的眼眶是直接接水龍頭的,淚水大把大把地灑。

  「媽……」她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而兩個老人家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看來斗了半個月,她的氣數已盡……唉——「不過要你訂個婚,又不是抓你去賣,也不是載去ㄊㄞ,你到底在拿什麼喬?

  人家高軒堂堂總裁天天接送你這個小秘書,若不是真心相愛,他吃飽撐著呀?你這女孩子怎麼這麼不會想?我可不記得我這樣教過你!「

  「媽……我又沒說不嫁,但認識到現在不過一個月,居然就要訂婚了,你們不覺得太快了嗎?別因為他們一直催就跟著人家起哄嘛!居然因為算命仙說他今年年底前一定要結婚,就必須急成這樣?太可笑了。」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那位大師說了,這樁婚事是你這輩子唯一的機會,錯過了會孤老一生。小潔聽話,乖乖嫁過去,你會幸福的。」

  「媽!你去找那算命仙了?他誆了你多少錢?」

  「你這小孩真不懂事,這哪是錢的問題!」

  「你被騙啦!」

  「怎麼會?高太太這麼多年來都給他算的呀!若不准人家哪會大把大把的鈔票捧去送他。」

  「高軒呢?他也信這套?」

  「信呀!娶你可以旺夫旺家旺事業,他當然信了。」

  「那個笨蛋!」

  眼見女兒因為這話題,反而變得更生氣了,許爸連忙使出絕招拿手帕拭淚。

  「撇開大師的指點先不管,高軒這孩子真的很不錯,錯過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爸真不懂你在計較些什麼?只要是好婚姻,認識一個月或一年又有什麼差別呢?」

  許念潔挫敗地瞅著地面,明知他們是在作戲,但看著老人家為了勸她,眼淚都掉下來了,她那句「不要」怎麼也說不出口。

  說得也是,高軒的條件看在任何人眼中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對象,事實上,如今她也無法像剛見面時那樣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小潔……」兩老同聲催促。

  「算了!」

  「不是這句啦!」兩老傾身很期待地盯著她。

  「訂就訂吧!」她懊惱地脫口而出。

  讓她不願允諾,其實只有一個原因他從沒開口求婚!

  不!他不僅沒求婚,甚至連他是不是喜歡她,她都不明白。

  莫名其妙被他網進他的世界,莫名其妙喜歡上他,而他卻像團超大問號,令她摸不著頭緒,這叫她如何、心甘情願呢?

  「總算搞定了!快!快!快打電話向親家報告好消息。」許爸拿起電話開始撥。

  「小潔早點睡啊,明天訂婚要拍照,睡飽一點才會美美的,快去睡吧!」許媽貼在老爸身後,回首笑瞇瞇地吩咐著。

  「啊?明天?」

  許念潔聽著他們眉開眼笑互道恭喜,明天?對了,那傢伙是說過聖誕節前會下聘……可惡,明天就是聖誕節!

  ☆ ☆ ☆

  簡單卻隆重的訂婚儀式一早就在許家客廳裡舉行,然後移往飯店宴請一干親朋好友。而且高家還允諾結婚時,同樣宴請雙方親友,不像一般習俗只請男方客人,這讓許家覺得很有面子。

  「怎麼可以做到說請就請?這時節居然訂得到飯店?而且這些名人還真閒,竟然全都來了?」

  許念潔不時摸摸手上的鑽戒感覺好不真實,倒是這些人怎麼全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呢?她還以為只是在家裡有個簡單的儀式罷了,看來她太小看高家的社會地位了。

  她不得不懷疑他們全都串通好了,今天一大早,三套合身又出自名家之手的俏麗禮服,還附帶一位造型設計師,就這麼出現在她的臥室。

  她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不具任何真實感地參加了自己的訂婚宴。

  「早在我們重逢的隔天,飯店就訂好了,請帖也一樣,大家都知道今天我們要訂婚,唯一狀況外的人就是你了。」

  高軒低聲回答她的蠢問題,春風滿面地攬著她繞場一周,和所有親友打過招呼,手上一杯紅茶混過眾人的敬酒。

  「你就這麼確信我會答應?」她杏眼圓瞪,扯著他的臂膀小聲卻怒氣十足地問。

  「不確定呀!」他和古奕安舉杯暢飲,還有空分神回答她。

  「那你還訂?!」

  喝完那一杯,總算盡完新人該盡的義務,他攬著她自在地移往窗台外,將吵雜的歡樂聲擋在厚厚的窗簾裡。

  他雙手環住她的腰,將頭輕靠在她的肩上。

  被他這突兀卻又柔情十足的親暱舉動弄亂了心思,她尷尬又不知所措地任由他抱著。

  室裡傳來輕柔的華爾滋,他抬頭深情地凝視著她。

  「那天你從頭到尾都沒跳舞,不如現在補跳一首吧!」

  「那天?」呆呆地任由他帶著她輕移步伐。

  「七年前的舞會。」

  她愣了許久才出息會過來,又過了更久才想起那天的狀況。

  她當時似乎是為了某個男生而心情煩悶,所以只呆呆坐在一旁沒跳舞,而他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那天沒跳舞?」她不解地望向他。

  「你說呢?」

  「我怎麼會知道,其實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天我沒跳舞了。」她搖頭輕笑。

  「所以那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嗎?」他眼神一閃,心頭微微騷動。

  「啊?」

  「害你當一晚壁花的原因呀!」

  「嗯!」甚至連那人的長相她都記不住了,她不甚在意,卻意外察覺他臉上興奮的神情,他又怎麼了?

  「可是你卻記得我,嗯?」他停下了腳步,捧著她的臉龐柔聲道。

  他不瞭解自己最近為何老是介意一些小事厭惡員工和她太接近,火大她和古奕安在一起時笑得太開心,現在居然還因為她不在意古早以前的男朋友而心意飛揚,她是對他下了什麼魔咒?

  「我……」

  的確,不提當年的事,她也不會察覺,七年來她選擇性地記住了他,卻遺忘了當年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初戀男友。難道時間證明了,在她心中誰才是真正重要的人?

  「所以,你注定該是我的!」她搞不清楚那些無所謂,此刻的他真心覺得娶她是件很快樂的事。

  他的?他可知道這是多親密的宣言?居然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不過他們現在正在訂婚……天啊!不瞭解當中意義的人是她,他們即將變成世界上最親密的伴侶……

  怎麼辦?他熱切的眸光正盯著她,而她剛剛卻在發呆,糗斃了!她得找點話說。

  「你你……不提我都忘了,剛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若我不同意訂婚,你今天可就開天窗了。」

  「我是什麼人?會讓訂婚宴開天窗?綁都把你綁來。」他愉悅地哈哈大笑。

  「土匪!」她嬌嗔不已,紅著臉罵道。

  她就知道「不」這個字對他一點意義都沒有!可她的心頭卻多了股甜蜜。

  也許她一直在期待這一天吧!才會半推半就地答應訂婚的事……

  「哎呀!小倆口躲在這裡親熱呀?真是的,反正晚上時間多的是,急什麼呢?

  先出來送客,回家後關起門來沒人會去吵你們,來來來!「

  高媽拍拍兒子的肩,牽起她的小手拉著她回到宴客廳裡。

  然後他們倆站在門邊一一送客,她實在不解,這不是結婚時才該做的事嗎?但長輩都這麼說了,她只好僵著笑容繼續送。

  直到人都走光了,她才鬆了口氣,總算可以回家了,她要好好睡上一覺,累死她了。

  「高軒,我女兒就交給你了,別欺負她知道嗎?」許爸連聲交代。

  「什麼?!」老爸在說什麼呀?等一下她就回家了,幹麼交給他?

  「爸,你放心吧!」攬著她的腰,他笑得很開心。

  「親家,你放心,這小子敢欺負小潔,我頭一個修理他。」高媽笑呵呵地回道。

  「就是呀!小潔嫁過來大伙搶著疼都來不及了,高軒這小子也許還會跟我們吃味呢,!」高爸和許爸並肩站在一起同樣笑得很開心。

  「說得也是,那你們就先回去吧!」見女兒大家搶著疼,許爸安心了。

  「呃……你要送我回家?」許念潔很疑惑、很小聲地轉身問高軒。

  「什麼送?是你們一起回你們的家。」許媽一臉的不捨,卻又急著將他們送作堆。

  「啊?為什麼?」她沒聽錯吧?「爸,你是不是搞錯了?今天只是訂婚,我應該回我們家才對。」

  一開口就發現他環在她腰上的力道變大了,她睨了他一眼,要他別攪局。

  「是訂婚沒錯,不過你們年底就要結婚了,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總要好好計劃婚禮、多多瞭解對方嘛!所以今天起你就搬過去,對了,你的行李今天中午就送過去了,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許爸理所當然的說道。

  「是呀!高軒,快帶她回去休息吧!」高爸吩咐道。

  許念潔錯愕地來回看著大家。

  天哪——這些人的腦袋是什麼做的?住一起?這麼嚴重的事他們居然可以三兩句就搞定?她是不是在作噩夢呀?

  「是。」高軒好笑地看著她的目瞪口呆。

  「若能順便替我們幾個老人家,製造個兒孫就更好了。」高媽已經在期待小娃娃的出世了。

  「高軒,你可要多加努力呀!」高爸拍拍他的肩。

  「小潔你也是,多生幾個,」許媽也替女兒打氣。

  啊?許念潔的眼睛再次瞪大,她若不是在作噩夢,肯定就是掉進異次元了,這些老人家已經由住在一起進階到生孩子的事了,而他們還沒結婚耶!

  她僵硬地轉動脖子,回首就見他一臉的壞笑,原來他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了!

  嗚——怎麼這樣……她沒心理準備呀!和他住在一起?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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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20:22
  第七章

  懷著志忑不安的心踏進他家,許念潔早已忘了疲累那回事,跟個動不動就吃她豆腐的人住在一起,她能安心才怪,!

  「你在緊張什麼?」

  他進屋後直接晃進臥室,出來時手裡多了個小盒子。

  「呃……我不習慣和男人獨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尷尬地退了兩步。

  「我也說了我不是別人,你要習慣。」

  站定在她面前,而她的背部已經貼在牆壁上了。吱,他們每回一定都要用這種站姿說話嗎?

  「這種事……哪這麼容易習慣……」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在他面前不再使用暴力了,他應該要滿足了才對。

  「要我幫你嗎?」他的長臂往牆上一靠,俊臉又貼近她幾分,性感迷人的唇在她眼前魅惑地揚起笑意。

  「不……不必……了……」她的小臉不自覺地脹紅。要習慣……要習慣……

  「這是我的義務,別跟我客氣了,忘了嗎?我們剛訂婚,對了!該給你個訂婚之吻才對。」

  他偏頭輕觸她的紅唇,一次次很綿密的輕啄,啾吻聲在寬敞的客廳裡迴盪。

  「夠了……」她的小手貼在他的胸膛上,被這種親暱弄得不知所措,再讓他吻下去她真的會叫他別停……

  「真的?這樣你就習慣了?」

  他藝術家般的修長指尖磨蹭著她的下巴,低垂的瞳眸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熱唇仍若有似無地勾引著她的。

  「呃……」這男人明知自己的魅力所向披靡,居然還火力全開徹底放電,她哪有多餘的腦汁去瞭解他說了什麼?

  「瞧!你一點也不習慣,我們要多努力一些,那就再來個聖誕之吻吧,啊?我弄錯了,剛剛那個才是聖誕之吻,訂婚之吻不是那樣的,我們得重來一遍。」他突然一臉的懊惱。

  「啊?」有差嗎?還不都是吻?他還要啊?

  「為免你搞錯,我會讓它們有很明確的分別。」

  他這回給了個貨真價實的熱吻,在她仍搞不清楚狀況時,已然長驅直入徹底的攻城略地,欺凌她柔嫩無助的青澀。

  為什麼他總能讓她揚起未曾有過的情意奔流?

  她竟不想停,好想就這麼和他糾纏,直到天長地久,半飄浮的感覺真棒……若沒那「頂」著她的東西就更好了!

  「你那東西頂得我很不舒服……」她好不容易找到空檔,痛苦地挪了挪腰桿。

  「咦?你終於瞭解我的慾望有多強烈了嗎?」他的聲音裡交織著痛苦和興奮,將她攬得更緊密直接感受他的慾望之源。

  沒想到這小妮子學得挺快的嘛!搞不好他們今天可以提早進洞房了。

  「啊?」紅潮一層層淹往她的額頭,他在說什麼……

  欽?那又是什麼?

  呆了半晌才明白還有個更可怕的東西「頂」著,她嬌嗔的啤道:「你扯哪去了?我是說你手上那又硬又有角的東西啦!」

  他看向她的身後,瞧見被他緊握在手中的小盒子,這才恍然大悟,立刻不滿的情緒溢滿全身。

  「這種小東西你感覺得到,我的重要部位你卻沒感覺?」

  說時他還故意挾持著她波動了兩下。

  「啊!別這樣……」她全身僵直就怕他太衝動。

  「原來也不是沒感覺嘛,嚇我一跳!」

  他輕笑出聲,終於放開她,免得真的耐不住,會不顧她的意願一意孤行。

  「到底誰嚇誰呀?」

  她杏眼圓瞪拍拍胸口,還好他挺有風度沒打算霸王硬上弓。她好奇地瞄那盒子一眼,他為何一直拿在手上?

  「天知道呢!萬一你天生性冷感我豈不慘了?」

  「高軒!」清純小妮子突然變成一團大火球,不顧一切地殺上前。

  「喏!」趁著她衝過來想揍人時,他開懷地將盒子遞上前。

  「什麼?」她錯愕地停在他身前,瞪著盒子又瞪向他。

  「聖誕禮物。」

  她愣愣地看著他。

  此刻他的眼裡沒有戲謔,只有誠摯的笑容,她的心田蘊滿無盡蜜汁。

  這傢伙……老是突如其來的賞她一頓甜蜜,讓她莫名其妙就丟了芳心,好壞……真的好壞……

  「不要?」一根手指頂高她的下巴。

  瞧她感動的!居然連眼眶都紅了,不過是個小小的禮物就能讓她感動到不行?

  平時的他有這麼惡劣嗎?

  「呃……沒想到你會送我禮物。」她漾開小小的笑靨不自在地接了過來。

  「看來我被誤解得很嚴重。」他扁扁嘴自我解嘲。

  「可以打開嗎?」

  「嗯!」

  她小心地將緞帶解開,謹慎地將包裝紙沿著邊撕開,裡面是個精緻的盒子,她心想八成是飾品吧!

  不知為何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看來有錢人送的禮都差不多,貴的要死卻一點也不實用,她不可能戴這些東西的。

  「你在等時辰呀?」

  「什麼?」她訝然回神。

  「不是在等良辰吉日那是在唸咒語羅?」

  「我幹麼唸咒語呀?」

  「不然你在幹麼?再看下去天都亮了。」他很期待她拆開後的反應耶!

  「哦!」

  她噘著嘴打開,卻被裡面的束西徹底震住了,那是什麼東東?

  「很特別對不對?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喜歡嗎?」高軒興致勃勃地問。

  許念潔只覺得頭頂開始冒出陣陣白煙,無論她揉了幾次眼睛,眼前拿著的那個東東,就是怪異地和她互瞪——那詭異的男女……詭異的姿態……詭異的聖誕禮物……高軒這個大渾球——「喜歡才怪!你這色胚到底在想什麼?!」

  丟開盒子,她把氣質、優雅擺兩旁,怒不可遏地追殺他。

  「我是想你這麼閉塞,八成沒經驗又不敢說,才想讓你直接用看的;再說我為了配合你的害羞指數,還特地選古代版的,已經夠體貼了耶!不然照我的標準,就直接拉你一起看現代活人版的了。」

  他以正好讓她追不到的速度跑給她追,爽朗的笑聲充斥整間屋子。

  「看你個頭啦!你這色慾薰心的臭傢伙!」又惱又羞的她瞧見他的眼在笑、眉在笑、就連皮膚頭髮都在笑,這渾球分明是故意的,氣死她了!

  越過被她丟在地上的禮物,那對男女人偶以超限制級的姿態交纏的身影,更增添了她心頭的怒火。居然送她春宮人偶?這渾球!

  「你如果真對我動手動腳,咱們就真的要先進洞房羅,」他顯然很開心,渾厚的嗓門不時發出暢快的大笑。

  「你就會威脅我!」她突然停下腳步,瞪著他顯得好委屈。

  「誰叫你一臉很好欺負的樣子呢?」

  多跑了一圈繞回她的身邊,高軒頂高她的下巴,溫柔地替她拭去瞼上的汗水,卻又忍不住想逗她。

  「不理你了!」她轉身想跑卻又突然想到她現在根本有家歸不得,更大的委屈冒上心頭,眼眶一紅好想哭……

  「小笨蛋!這樣也能哭?」將她扳回來,兩手壓在她的肩上,他半取笑著。

  她倔強的推開他的手,高軒卻霸道地緊握住她的小手,帶她走到客房。她實在太遲鈍了,沒她點頭他哪可能真的對她怎樣?

  「不逗你了,這是你的房間,若你半夜睡不著,歡迎隨時過來非禮我。」

  他的諢話再次讓她羞紅臉,令她更加賭氣偏頭不肯理他。

  「你也太愛生氣了吧?鼓著瞼入睡不怕變醜嗎?」他偏頭瞅著她笑。

  「要你管?!」她又把臉撇向另一邊。

  「早點睡吧!對了,那才是你的聖誕禮物。」

  捧著她的臉執意要她對上他的眼,輕柔地吻吻她的鼻尖才回房。

  她在房裡繞了一圈,她的行李箱就擺在一旁,終於明白了他只是在逗她。

  委屈的心逐漸回暖,視線停留在床中央的大盒子上,那才是禮物?

  好奇地拆開包裝紙,倏地,她的眼彎成漂亮的半月形限量版的小熊維尼!

  他怎麼會知道這是她的最愛?

  軟軟的小熊抱在懷裡,心頭甜孜孜地,她閉上眼微微一歎。他要是別老這樣嚇她就好了……

  ☆ ☆ ☆

  「別……不……啊!」

  恐怖的血盆大口再次出動,不僅伸著長長的分岔舌頭追著她跑,還不時用濕淋淋的舌頭舔她,嗚——好恐怖……她不要啦——「小潔?小潔?醒醒!」

  半夜被她的驚叫聲嚇醒,他赤裸著上身跑過來,發現她正在作噩夢,連忙將她抱進懷裡拍著她的臉蛋,她卻依然驚慌不已。

  「不要……啊——」

  她倏地張開眼就對上他擔心的眸子,處在驚嚇中的她根本分不清真幻,粉拳直接轟上他的臉,一腳將他踹下床,躲進被子裡抖個不停。

  「拷!這女人是神力女超人嗎?有夠痛的!」

  他錯愕地捂著左頰,她的拳頭太猛了,看著抖動的被子,她真的嚇壞了。

  掀開被子將她抱進懷裡,而她立即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不要!」她閉著眼陷入歇斯底里,對他又捶又咬又踹的。

  「唔……拷!」

  這女人存心要他絕子絕孫嗎?要踹也不避開重要部位,很危險耶,他連忙使出連環鎖,將她緊密地鎖在懷中。

  「小潔,是我!別怕!」

  「不要!」她的小手掙脫他的束縛又想甩上他的臉,卻突然想起他之前的恐嚇,連忙一口咬住,驚惶的眸子就這麼瞅著他。

  「許念潔,你睡傻啦?」

  沒想到她會出現這麼愚蠢又粗暴的行為,他連忙掰開她的牙齒,從她的齒縫間救下她粉嫩的小手,驚訝地發現雪白的手背上正印著兩排清晰的齒痕。

  「你……我……嗚——」她慌亂地瞧著他細細吻著她的手。

  「你這小笨蛋幹麼咬自己呀?」

  看著原本無瑕的小手變成這樣,他就止不住心疼又生氣,見她不停的哭,只好又將她抱回懷裡。

  他的大掌不停地撫揉她僵直的背脊,沉穩的嗓音彌平她的慌亂,她終於回到現實。

  嗚——都是他、都是他!嚇她的是他,安慰她的也是他,都是他啦!

  「清醒了?」聳動的小肩頭終於安靜的倚在他的胸口上,他才溫柔地問道。

  她的小手攀在他的背上,埋在他胸前的頭乖乖的點了點。

  他不禁失笑,這麼配合的許念潔倒是很少見,口氣不禁又溫柔幾分。

  「作噩夢?」

  「嗯……」

  「內容呢?」到底是多恐怖的內容把她嚇成這樣?

  「血盆大口!」她憤恨不已的說道。它到底要追到什麼時候嘛?!

  「血盆大口?很嚇人?」這什麼跟什麼啊?

  「嗯!一直追個不停,嚇死人了。」

  被血盆大口追殺?他忍不住爆笑出聲,那畫面隨便想都覺得很好笑,不可能是恐怖片的。

  「別笑了啦!那真的很恐怖耶!」

  「會嗎?」

  「討厭鬼,你自己去試試看被一張噁心的血盆大口狂追七年,看你會不會嚇掉半條命!」

  她氣炸了,掄起粉拳對著他的背就是一陣猛捶。真可惡!她被嚇得半死,這始作俑者還一直笑。

  「你喔!膽小就別學人家看恐怖片,什麼血盆大口?你一定是被什麼怪物異形嚇到,到了夢裡就變成這樣了。」他邊笑邊安慰,還好心的按摩她的肩背。

  她伸伸舌頭沒敢答話,要是說是被七年前的他嚇的,他大概會想殺了她吧?!

  說來也真怪,被他誇張的笑過,她似乎比較不怕了,甚至因為他指間傳來的安撫力道而逐漸放鬆下來。

  太奇怪了,她什麼時候變得可以在他面前放鬆?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她的眼瞼逐漸垂下……

  他一直輕拍按摩直到懷中人兒沉沉入睡,才輕柔地抱著她躺下。

  撐著頰,瞅著她帶著微笑入睡的嬌憨俏顏,他唇角溫柔地揚起。

  放在床頭的小熊維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他溫柔的在她的秀髮印上輕吻。

  頭一回在節日想送女人東西,因此急切地尋找適合她的禮物,旁敲側擊得知她的喜好後,他立刻透過管道拿到這早已絕版的小熊維尼。

  東西到手時,他開心得好像拿下遠東代理權似的……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心情呀!

  因為喜歡,所以他寧可壓抑與日俱增的慾望,一心等待她的心甘情願。

  想要她的心一天強過一天,想珍惜她的心意也等比上升。

  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他躺平貼近她,軟香在抱,他感到一種單純的幸福。

  ☆ ☆ ☆

  兩人再次上班時,情形已大大不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那些曾經不小心把工作都推給許念潔做的同仁,個個臉上尷尬不已,不知道現在巴結還來不來得及?

  還好她從來不計較這些,態度未變的和大家一起工作,那些人才鬆了口氣,慶幸他們有了一個很隨和的老闆娘。

  不過,沒過多久,她又因為瑞發那邊出了點狀況,被老董借回去了。

  「不在?她剛訂婚就不上班了嗎?真好命耶!」

  曾嘉琪路過正想上來向她恭賀一聲,沒想到沒逮到人,有點失望正要離開,卻遇上開完會回來的高軒。

  「你怎麼來了?」高軒訝異地看著她。這個遠房表妹向來不學無術到處混,怎麼今天混到他這裡來?

  「你這什麼臉呀?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曾嘉琪扮個鬼臉。

  「這裡你又認識誰?」

  「小潔呀!可惜她不在,真是的,要訂婚也沒先通知一聲,害我不在國內沒參加到好可惜喔!」她惋惜不已。

  她們認識?!他驚奇地揚起眉頭,倏地轉身就往辦公室走。「進來!」

  曾嘉琪又扮個鬼臉。哼!只有在有利用價值時,才會「請」她入內,真討人厭!

  「你們認識?」他門一關上就直接問。

  「當然!」

  「那你為何從沒說過?」

  「我又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要我說什麼?」她兩手一攤很無辜。

  高軒睨著她,評估著該不該將心中的疑惑向她查證。

  「你真的跟她很要好?」

  「那當然,我跟她是最要好的朋友,她的事我全都知道。」

  「是嗎?」她會不會剛好知道她作噩夢的事?

  那件事發生後,他越想越不對,會作那種奇怪的噩夢,應該是曾經有過不愉快的事件,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會不會和她的男人恐懼症有關?

  「對呀!你若想問她的情史,那你就問對人了。」

  「她應該沒有情史吧!她有男人恐懼症。」

  「咦?你連這個都知道?那你也知道她作噩夢的事情羅?」

  曾嘉琪驚喜不已,沒想到他們進展這麼快,小潔居然連這個都說了,真恩愛耶!

  「你也知道?」

  「老哥,你一定沒想到俊帥如你,也會有被當成血盆大口的一天吧!」

  高軒難得的目瞪口呆。

  她說什麼?他?被當成血盆大口?那個把小潔嚇得半死的血盆大口是他?

  「我知道後也是笑個半死,但小潔她就是有本事作這種另類聯想,可見你當年那個吻把她嚇得有多慘,她才會把你這個萬人迷戀的大帥哥變種成血盆……」

  笑到不行的曾嘉琪猛地住嘴,因為她瞧見他黑了半邊的冰塊臉了。啊——她會不會剛好洩漏了什麼不該說的秘密呀?

  怒氣使高軒看起來像是平常的兩倍高大。

  那女人!那女人!居然把他當成噩夢?還一作就是七年?

  難怪她醒來瞧見他就直接賞他一拳!他高軒等於血盆大口?

  很好!許念潔,你等著被血盆大口吞下肚吧!

  冷颼颼的氣壓凍得曾嘉琪躡手躡腳摸上門把,立刻奪門而出。

  嗚——她要消失一段時間,不然被小潔逮到她會被剝皮,而小潔被他逮到……

  嗚——她不敢作任何臆測,小潔,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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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20:43
  第八章

  「到底哪裡像了?」

  高軒站在鏡子前左顧右盼,就是無法接受「血盆大口」那個代名詞。

  一想到他居然在她的心中當了七年的怪物,他就忍不住想噴火!

  「啐,那女人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呀?」

  他在鏡子前齜牙咧嘴,兩手掰著嘴唇,做盡各種鬼瞼,但天生的俊臉讓他再怎麼醜化自己也達不到怪物的境界。

  許念潔把瑞發的事情忙完,很訝異高軒居然沒有緊迫盯人地去接她,於是自己搭公車回來。

  進門就見她的房間燈是亮著的。他在裡面嗎?

  有點好奇他在做什麼,探頭一瞧卻被他古怪的行為弄得更不解。

  他沒事跑到她的房裡扮鬼臉幹麼?

  高軒正努力地將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在鏡子裡瞧見她古怪的神色,愣了兩秒鐘,益發惱怒地轉過身來。

  「你房裡沒鏡子嗎?」她呆呆的問,室內設計師也太混了吧?

  他僵直的走過她的身邊,還順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怔仲了下轉頭瞧見他走進書房,她撫了撫胸口,沒鏡子該怪設計師,幹麼瞪她?

  不一會兒,他走出來時手上多了紙筆,一臉寒霜的坐進沙發裡。

  「過來。」

  「哦!」她只好乖乖走過去。

  「畫出來!」

  「啊?」

  「把你夢裡那個把你嚇得半死的怪物畫出來!」他的話字字由牙縫中迸出。

  「我不會畫啦!」

  他怎麼突然對她的噩夢產生興趣?難道在關心她?可他這張臉看起來比較像想掐死她耶!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叫你畫就畫!囉唆什麼?」

  瞪著白紙,她一臉的為難。「從小到大美術課沒一張圖是我自己畫的,我真的不會畫啦!」

  「那用講的。」

  「呃……就是……嗯……一張很大很大的嘴巴,比人還要大,一打開就可以把人整個吃掉……」她越講越心虛,怎麼他好像越聽越生氣了咧?

  「這樣就很可怕了?可以嚇你整整七個年頭?你騙我沒看過恐怖片呀?」

  「呃……一定要講嗎?」

  他的回笞是用更凶狠的目光直直砍過來。

  「好吧……是你硬要我講的。它還有一條很長很長又分岔的紫色舌頭,不時流口水,還會發出恐怖的威脅說要吃掉我……就這樣子了。」她用比平常快兩倍的速度說完,希望他不要聽得太仔細。

  居然還分岔咧!!這女人……高軒真想如她的意直接把她吃掉算了。

  他恨恨的由牙縫中迸出話來。「像嗎?」

  「像什麼?」

  「我呀,你告訴我,到底哪裡像了?」

  許念潔的嘴逐漸張開變成大大的O 字,眼睛眨了又眨,就是發不出聲音。

  天哪——他怎麼會知道的?難不成她說夢話?

  「請你解說一下,我高軒如何等於舌頭分岔的血盆大口?請你清楚解釋一下這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演變!」

  他尊臀一移,坐到她的身邊,一手抓著扶把,一手靠在椅背上,惡狠狠地瞪著她。

  「其實……嗯……它本來不是這樣的……是逐漸演變的……」她越講越小聲。

  「我管它是怎麼變的!重點在於你把它和我畫上等號,我就是它!」難得的,他大吼一聲。

  「那……那……是因為我真的被嚇到了呀!」

  她發誓她真的聽見了他放在她耳邊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這是不是代表他很生氣?可她才是受害者耶!

  「我是有口臭還是吻功太差勁?一個吻可以把你嚇到作噩夢,還把我變成怪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他又氣又郁卒,卻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她瞅著他,眼前是張完美俊帥的容顏,就算他此刻頭頂正在冒煙,目光活像殺人犯,但他還是很帥很帥,難怪他一臉深受打擊,這麼算來她也有點錯。

  她努力的回想當時。「我想那時候如果只是你吻我,我大概不會作這種夢……」

  「說清楚!」他似乎聽見一絲轉圜餘地,頭頂的煙消了不少。

  「你也記得的呀!當時是迎新舞會,人很多的,後來我才知道你在學校很有名,你的舉動現場幾百個人全瞧見了,而且你還把我弄得……呃……衣衫不整……

  「我記得當場爆出好大好大的驚呼聲,就連我跑掉時,那些人的視線、各式各樣的表情……好可怕!直到我跑到校門口,仍覺得那些視線還緊追著我不放。」

  「我喝醉了,根本不記得那些。」有這一段嗎?所以她才那麼害怕?

  他的怒氣全散了,換上陣陣心疼。

  「是嗎?可是你卻還記得我?」

  「還沒喝醉前就徹底記住了。」

  「哦……」有一絲甜泛開在心頭。「我從沒仔細想過,現在想想,令我害怕的應該是那天異樣的氣氛吧!我一直以為是你引起的,但回想起來,那張血盆大口追我的樣子,很像那些人透過紫色的燈光嘲笑我的模樣。」

  連她自己也驚奇不已,原來她害怕的一直都不是他,太好了。

  高軒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向來是焦點所在的他從沒想過她當時的感受。被人緊盯著,以看熱鬧的心情起哄嘲笑,難怪她怕了,比較起來,被當成血盆大口根本不算什麼了。

  困住她的臂膀,環上她小小的肩頭,將她嬌弱的身軀收藏在他的懷中。雖然晚了七年,他還是想撫平她當時的恐慌。

  「怎麼了?」

  他越來越古怪了,常常出現一些令她會誤會的神情和動作,那讓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而她又無法確定;就像現在,這種溫柔的擁抱讓她好想依戀,卻又怕自己會錯意。

  「看著我!」他低頭瞅著她。

  許念潔羞赧地抬頭,而他的唇輕輕地落下,似羽毛般輕點她的唇瓣,似逗弄似引領,兩人熱潤的唇一次次輕觸卻未曾密合。

  他不急,她卻逐漸耐不住,這樣的吻是很舒服,但每一秒都以為下一次碰觸會變深加重,預期中的熱情未曾到訪,讓她的心懸在半空中逐漸焦躁,直到她按捺不住嘟起唇回吻了他。

  倏地,環在她腰間的力量收緊,他的唇貼上後就沒再離去,她期待中的熱烈情潮出現了,她有些驚慌卻也芳心蕩漾,小手悄悄環上他的腰。

  這正是他要的,洗去她心頭根深柢固的恐懼感,徹底清除噩夢的後遺症。血盆大口?滾到地獄去吧!

  紮實綿密又熱情洋溢的柔情深吻,帶領兩人共上雲端,在無垠青空中幸福飄蕩,許久許久……

  「還像不像?」他抬頭盯著她氤氳如煙的眸子,柔聲笑問。

  「像什麼?」仍沉浸在柔情之中,她呆呆地問。

  「一定要我講嗎?我還像血盆大口那隻怪物嗎?」他沒好氣的嗔道。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了伸舌頭又搖搖頭,她已經明白怕的不是他,當然不再像了。

  「結果你白怕了七年,我也白當了七年的怪物。」他的口氣仍是怨對的,這說出去真的會笑死他一票好朋友。

  聽見他的抱怨,腦袋裡自動浮現他卻配上那張血盆大口的可笑模樣……笑意湧上,她連忙用手摀住,但笑聲依然不斷地逸出。

  好吧!她承認血盆大口在她心中已經由噩夢變成爆笑的畫面了。

  「你在想什麼?」瞧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作什麼爛聯想,他氣得臉都紅了。

  「唔……呵——」她拚命搖頭拚命忍住爆笑的慾望。

  「把你腦海裡的想像擦掉啦!」他惱怒地揉亂她的秀髮。

  他孩子氣的動作終於讓她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倚在他的懷裡笑得好開心。

  被她的歡笑聲影響,他也笑了。這女人!他真的拿她沒轍了。

  「提醒我去把曾嘉琪那女人的嘴巴縫起來。」

  「是她告訴你的?咦?她回來啦?」她驚喜的抬頭。

  「又跑了,八成怕被你罵吧!」

  「哦……」是被你嚇的吧?她在他的懷裡扮鬼臉,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 ☆ ☆

  兩人相偎在一起許久都沒有說話,她卻有許多疑惑想問,但這麼難得怡然的氣氛,該問嗎?

  「你對我的襯衫有什麼不滿?」

  「呃?」

  她瞧見他一瞼的莞爾,又低頭看向他的襯衫,當場窘斃了。

  他的襯衫皺得像鹹菜乾,而她的手還繼續揪扯,她連忙放開,尷尬地試圖撫平。

  「覺得它太礙眼了嗎?唉……想摸我強健的胸肌就直說嘛!我說過,只要是親愛未婚妻的要求,我絕對會全力配合的呀!」他邊說邊作勢要脫衣服。

  「你別鬧了啦!我是……有點事想問你……」連忙拉緊他的衣服,不讓他扯開扣子,她嬌羞的說道。

  「想問什麼?」她的小手貼在胸膛上的感覺意外的好,高軒很滿意。

  「就是……你為什麼……嗯……就是堅持一定要和我結——」

  「你敢問完這蠢問題,我就真的學那只血盆大口把你吃掉!」到現在還問這種蠢問題!他的俊臉再次凶悍的貼近她。

  「對你來說也許是蠢問題,可我搞不懂呀!!」

  高軒瞪了半天才想到,他原先只是賭氣又想逗她,順便解決老媽的逼婚,雖然老是想親親她、抱抱她,但心動喜歡似乎是相處後才逐漸增長的,難怪她不懂了。

  「算了,你問吧,二」

  「照理說一般人都是因為有了喜歡的對象,想要長相廝守才會走上婚姻這條路……」她小心翼翼瞧他一眼,見他目光不怎麼凶狠才接著說。「可我們剛見面時,你活像要把我掐死,我才不信你想和我長相廝守呢,所以我想不通呀!」

  想起相親那天她嚇個半死的樣子,他突然笑出來。她手忙腳亂的模樣真的好好玩,對她的好感一定在當時就產生了。

  「笑什麼啦?人家在講很嚴肅的事耶!」她惱火地推開他。

  「請繼續!」他將她摟回來,笑容仍掛在瞼上。

  「像我剛開始真的很怕你,一秒鐘也不想跟你在一起,啊?」

  他的笑容消失了,俊臉倏地在她的眼前放大,眸裡的熱度差點將她燃燒殆盡。

  她連忙安撫道:「你聽我說完嘛!後來不一樣了,真的!」

  「說呀!我在聽!」跟他閃動著怒火的目光完全相反的冷冽嗓音,凍得整間屋子可以養企鵝了。

  「然後我發現你的另一面,又不時出現讓我感動的舉止,我發現自己正在喜歡上你。原本死都不願和你在一起的,如今卻覺得訂婚也不錯,在一起也很好……總之,我想問的是,一般人不都是這樣嗎?但我卻完全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她說什麼?正在喜歡上他?在一起很好?羞澀如她居然大方地承認了?

  千年冰河瞬間消融,朵朵鮮艷迷人的花朵在他的心田綻放,真叫人感動哪!

  「呃……你若不願說就算了……」見他一臉的僵化,以為他在生氣,她不禁有些難過。看來還是她單方面喜歡上他罷了……:!

  他突然緊抱住她,緊緊地將她鎖在懷中。

  「啊!」錯愕地吐出一大口氣。天,他快要壓扁她了。

  「我是一般人。」

  「啊?」

  「所以我的想法和一般人一模一樣。」他滿足地揚高嘴角。

  停了三秒鐘她才意會出他的意思,他在告訴她和她結婚的理由?

  她驚喜地望向他。「你真的……喜歡我?」

  「嗯!」

  「說出來啦,」

  「不要讓我說一些噁心巴啦的話,反正就是那樣!」

  什麼喜歡啊愛的,那麼惡的話他才不說呢,瞧見他難得的面紅耳赤,她滿足了。

  就算他不肯說但心意最重要,她不是走在單向道上,而是和他一同前進。

  幸福的芽冒了出來,難得主動的,她撲進了他的懷裡,親手擁抱了屬於她的幸福未來。

  「所以農曆年前結婚你不再反對了吧?」

  「嗯!」

  「想去哪裡度蜜月?」

  「都好!最好是西班牙。」她一直很想去,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去就更好了。

  「那就去西班牙。」他點點頭同意了。

  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都會陪她去的,不過這話也很惡,還是直接實行就好。

  「西班牙治安聽說不太好,你要保護我喲!」難得地,她攬上他的肩撒起嬌來。

  「嗯!」

  無論在任何地方他都會保護她的,咦?這話好像也挺惡的……啐!他是不是越來越像他那兩個兄弟了?

  不要!他絕對不要變成那樣,整天抱著嬌妻甜言蜜語,噁心死了!

  「那我們可不可以再去意大利?」

  「嗯!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他一臉見鬼了似的瞪著她。他真的說了?完了,!他真的被同化了!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願意?不想去就算了,別勉強。」

  她收回小手有點失望,是她太得意忘形了,居然忘了他是個大忙人,沒辦法陪她玩那麼久,不過他幹麼這樣瞪她呀?

  「怎麼會呢?意大利治安也不好,不過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還說?他愣了愣不禁笑出聲來。算了!這種感覺也不錯。

  「你怎麼了?」

  「沒什麼,對了,我們去找資料。」

  「資料?結婚還是蜜月?」

  「當然是蜜月羅!結婚的事哪輪得到我們插手,老媽他們早玩得不亦樂乎了。」他跳起來拉著她往書房跑。

  「嗯!」任由他牽著她的手,甜蜜的笑意掛在她的臉上,幸福正在蔓延。

  ☆ ☆ ☆

  「就是她嗎?看來就是一副嬌滴滴的樣子,真討人厭!」

  咖啡廳的角落裡有個女人捏皺了一張照片,目光仍定在左前方那桌溢滿歡笑的人兒身上。

  被觀察的許念潔一點也沒發現,邊吃午餐邊和同事聊天,就算她和高軒已經情投意合,她還是常常和同事們一起吃飯而放他鴿子。

  大夥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回公司賣命了,便魚貫離去,走在最後面的她卻被叫住了。

  「許小姐請留步。」

  「咦?」她回頭看見一位氣質出眾相當美麗的女子,不解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不過我們有共同認識的人。」

  「小潔?」同事們回頭叫她。

  「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會兒就到。」

  她的好奇心被挑起了,共同認識的人是誰?

  「沒想到他會找到你,是你主動的吧,」那女子一開口就先質問了。

  「咦?你說的人該不會是高軒吧?」

  「嗯!我是他交往最久,而且是現在進行式的女友蔣玟琦,這是我的名片。」

  女子亮出她印刷精美的名片。

  其實是她纏著高軒不放,從大學纏到入社會,因為纏功高明,不太黏卻也甩不掉,高軒乾脆不理她,再加上公司合作的關係,她才能在他身邊出沒這麼久。

  許念潔呆呆地接過來,交往最久?現在進行式?

  哇——天儔集團財務經理?他們和高氏是長期合作的大集團,她真的是高軒的女朋友?

  「本來我也沒打算來找你,正巧來附近洽公,遇到了也是有緣,有些話想奉勸你,這樣戲劇化的訂婚甚至結婚,對你對他都不會有好處的。」

  「這是我和他的事吧!」溫和單純的許念潔,很容易就被對方的氣勢給壓了下來,她侷促地答道。

  「結婚的確是你們的事,但扯上感情就不一定了,我和高軒從大學時就在一起了,他為了報復而娶你,我怎能坐視不管呢?」

  「你說什麼?」

  「他有仇必報的個性我最瞭解了,當年你害他成為眾人的笑柄,如今遇上了,他會怎麼對付你,不是你能想像的。」蔣玟琦慧黠地瞅著她,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對付?」

  許念潔腦袋轟轟作響,不懂她在說什麼。他要對付她?怎麼可能?

  見她慌了手腳,蔣玟琦狡桀地笑了。她努力地想抓住他,沒想到他竟然閃電宣佈訂婚,眼見不久就要結婚,她十多年的等待付諸流水,這叫她情何以堪?

  高軒那裡她無從下手,對付這女人可就容易多了,情場如戰場,別怪她來陰的,她要的絕不讓人!

  「他最愛整人了,尤其是得罪過他的人,你該不會以為他七年來對你念念不忘,好不容易重逢才堅持娶你的吧?別笑死人了!」她譏誚又不屑地看著她。

  「至少他現在是喜歡我的,這是他親口說的。」

  許念潔努力鞏固心頭防線,卻又因心事被說中感到羞恥,她是曾經這樣偷偷奢想過,難道不可能嗎?

  「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要讓你上勾,什麼話他說不出口?」

  「他會拿婚姻當籌碼嗎?你別開玩笑了。」

  「所以我說你們不適合,他的狂肆你根本不瞭解,婚姻算什麼?拐你上勾達到報復的目的才是重點,然後你的苦難才要開始呢!」

  許念潔蹙起眉頭。高軒不是這種人!可是她雖然明知不該相信她的話,她的心卻不由自主地好慌,她不要才剛成型的幸福就這樣溜走……

  「娶你卻和別人出雙人對,這就是他的報復,你等著痛苦一輩子吧!」

  不對!老爸不是說他們家不時興外遇……可這真的有約束力嗎?她的心越來越不安,心中信念斜傾就要崩塌。

  「而那個和他出雙入對的人,真抱歉,就是我,我可不會同情你。」她自信滿滿地睥睨著她。

  許念潔被她的氣勢駭住了。她說的是真的?

  「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一輩子過這種淒慘的生活?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蔣玟琦見目的已達成,噙著勝利的笑容離場。

  她步出咖啡廳時正巧和去吃午餐回來的古奕安撞個正著,她風情萬種地送他一個飛吻。「親愛的奕安,掰掰!」

  「這女人的心情怎麼這麼好?」

  盯著她坐上停在路邊的雙B 轎車揚長而去,古奕安不解地朝咖啡廳琛了探,當他瞧見神情恍惚的許念潔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哇拷!這女人這種時候一定要出來攪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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