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後的耳鬢廝磨，兩人沉浸在獨處的世界中，沒有人打擾，只有情人的私語。
「我肚子餓了。」花織傭懶地伸展軀體，在展傲然的哄誘下，她漸漸放開自己，任他著迷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轉。
「待會帶你去吃東西，不過我們得先準備去接受震撼教育。」展傲然起身套上衣服，他盡量正對著她，以免背後的傷痕再次嚇到花織。但她還是看見了。
「什麼？」花織雖然想說服自己別為他的傷難過，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她能瞭解他怕嚇到她的心情，和懼怕人群的原因，說他害怕別人，倒不如說是怕嚇到別人。
展傲然知道她又在想他的傷痕了。他歎息著先把衣服穿好，阻擋她直視他傷痕的視線，才捧起她的臉，重重吻她。
「你想，爺爺會不知道嗎？葉欣當然會急著去告狀了。」
「噢……」也對。
「不過她遲了一步，我已經把你這顆生米煮熟了。」他低聲輕笑，又再度與她唇舌纏綿。他永遠都吻不夠她。
花織拍開他，「真難聽！」
展傲然微笑著幫她穿上衣服，拉著她走出房間，卻在門外看見原靖。
他背靠在牆邊，看樣子等了一段時間了。
「有事？」展傲然心裡很明白將會發生什麼事。
「爺爺要我來找你……」原靖頓了一下，改變說法，「你們。」他平靜的視線在花織身上停留了一會，難得的對她微微一笑。
「爺爺生氣了嗎？」花織垂著嘴角，終於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她太相信傲然了，他說沒事，她就真的以為沒事，結果根本不是那個樣子。
「似乎有一點。」原靖的視線回到展傲然身上，「葉欣跟爺爺說了不少，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給我一點祝福？你的幸福還得靠我爭取呢！」展傲然暗指他與狄星火的事。雖然這全是原靖的一廂情願，但若沒有爺爺允許，他恐怕會一輩子都默默守著星火。
自從他被花織「開腦」之後，他對這種一輩子默默守候的事嗤之以鼻了。
不過星火還小，只把原靖的溺愛當成是理所當然的兄妹之愛，看這狀況他大概還得再等上一段時間了。
眼前還得他和花織能夠擺平爺爺，他才能夠更安心吧？
原靖轉身離開之前，冷冷看他一眼，「是戀愛的關係嗎？你的話變多了。」人也變得比較……他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就說是「開朗」吧！
「這樣很好啊……」花織試著加人他們的談話，不過皺緊的眉頭顯然還在擔心狄嚴山生氣這件事。
「別擔心了，爺爺要罵也是罵我，不捨得罵你的。」展傲然拍拍她，還輕鬆的對她眨眨眼。
「是嗎？」他很努力在告訴她不用為這件事擔心，她到底是該乖乖聽話，還是該開始擔心他們的將來？
「是我吃了你，壞人當然是由我來當了。」展傲然摟摟她，帶著她走在原靖身後。
什麼吃不吃的，說話真難聽。花織送給他一個白眼。
「可是我又沒拒絕。」她自己也很期待的，所以事情不能全都推給他。就像他說的，爺爺不會生她的氣，那更應該由她來承擔這件事。
「我是很感謝你的坦白，可是在爺爺面前，拜託你就別說了，最好再滴幾滴淚水，訴說你的委屈。」
爺爺的性子他瞭解，只要他罵夠了，氣也就消了，以後大不了就是聽爺爺念上幾句，狄畫龍就是這麼做，才能開心的去走自己的路。
「我哪做得出來？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嘛！」花織嘟嚷著，對他，一點委屈都沒有，反倒是他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知道。」來到日光室門外，展傲然又是深情一吻。
原靖回頭瞪著他，不敢相信這個甜言蜜語外加柔情萬分的男人，是他所認識的展傲然。花織居然把那個冷漠的展傲然給征服了，真是厲害！
回過頭，他的唇勾起一抹賊笑，抬手推開門，讓裡頭的人都可以看見他們在做什麼。
能再氣葉欣一回是更棒不過了。
果然，房間裡的兩人看見擁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都是一陣天旋地轉。
「你們……唉！」狄嚴山震怒的跺了跺腳。他才找回家的孫女，就這麼給他的孫子給糟蹋了，氣死人！
展傲然等到滿足後，才離開花織甜甜的唇，帶著她走進房裡。
在跨過原靖身邊時，他覷了眼居心不良的弟弟，看樣子他是被葉欣惹火了。
他和花織來到狄嚴山面前，花織承受不住狄嚴山苛責的視線，悄悄垂下頭，而展傲然卻毫不迴避地迎上爺爺的視線。
「既然葉欣已經把我和花織的事都稟告爺爺了，我就不需要再重復一次了。可是爺爺，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我對花織是真心的。」這句話便是他的承諾，爺爺瞭解他，會懂的。
「我不允許。」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簡直就是……亂倫嘛！
傲然是怎麼辦事的？找人找到床上去，實在太不應該了，他要哪個女人都可以，為什麼偏偏得是芝芝？
越想越氣，狄嚴山撫著胸口，大聲喘息。
花織見他氣成這樣，趕緊蹲在他身邊，輕拍狄嚴山的背，「爺爺，我和傲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世上沒有一條法律可以阻止我們相愛。」
「你、你說什麼？」狄嚴山以為自己的耳朵聾了，怎麼一陣轟隆聲後，他好像就聽不清楚了。
「當初傲然不願意這麼做的，是我一直逼他，他才……」花織羞怯的眼神投向展傲然，發現他皺起眉頭，才想到他剛才的叮囑——他不希望她出聲的。
「難不成是你勾引他上床？你們上床了吧？」狄嚴山的瞪視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
「嗯。」她點點頭，聽見兩個人的抽氣聲，一是狄嚴山、一是葉欣。
「爺爺，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葉欣氣惱自己沒早點阻止他們，更氣原靖拖拖拉拉的，不早點去喚人過來。
她瞪向原靖，他卻東看西看，就是不看她。
狄嚴山看到花織楚楚可憐的模樣，氣就消了一半，臉色緩了、口氣也放輕了些。「唉，算了，都已經到這種地步，我怎麼攔得住？」
「爺爺！」葉欣氣壞了。
「怎麼今天我這麼紅啊？平時你們都懶得喊我一聲的。」狄嚴山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許再對此事有意見。
接著他轉向坐在扶手上，仍舊拍著他的背的花織，「這樣也好，芝芝，以後你就會留在英國了吧？我也可以常常看到你。」
不是這樣的，爺爺誤會了。
「爺爺，我還是想留在台灣。」這樣雖然很對不起爺爺，可是她還是得讓爺爺知道這件事。
「你們總不能談遠距離戀愛吧？」芝芝這麼迷人，傲然不可能會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台灣的。
「呃……」花織不安的看向展傲然，這件事得由他說了，她擔心又說錯話，引起另一次風暴。
「這些事我們還沒決定，等將來我們的感情更穩定之後。再作決定。」展傲然使出拖延戰術，爺爺今天已經氣過一回了，他可不想讓爺爺再冒火了。
「你沒說實話。說！」狄嚴山沉了臉，卻沒辦法讓展傲然開口，他轉向花織，「他不說，你說。」
花織發現情勢又變了，緊張的扭緊雙手，雖然看見展傲然用眼神要她不許多言，但迫於狄嚴山的逼視，她還是說了：「傲然想要跟我到台灣……」
「什麼！？我不允許！我要你留在這裡。」狄嚴山這回暴跳如雷。
展傲然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她為什麼把他的話全忘了？不過，既然事情全說開了，他就認了吧！
「爺爺，當初替你尋找花織，就是希望替你完成這件事之後，我可以安心的離開，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要出去闖一闖，現在找到花織了，我希望能夠……」
「那我寧可你沒找到她！」憤怒的狄嚴山推開身旁的花織。
花織錯愕的穩住身體。
「爺爺？」她做錯了什麼？她不知道，唯一明白的，是她惹爺爺發怒了。
「我早就放棄尋找她了，是你自己想要離開，想以這個理由作為獎賞，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她對我而言，已經二十年不見，感情還剩多少？但是你……你……」
「爺爺，別生氣了。」花織無助的想壓熄他的怒火。她不希望家人為她失合，更不希望爺爺為她生氣。
氣怒交加的狄嚴山再次用力推開她，「你別靠近我！你不是我孫女！」
「爺爺……」花織楚楚可憐地望著他，不敢相信爺爺會對她說出這種話，而且看著她的眼神好像也很討厭她。
「哼！」不理會她無辜的眼神懇求，狄嚴山拂袖而去。
「好啊！把爺爺惹火了，我倒想看看你們這下要怎麼辦。」葉欣跟在狄嚴山的身後，離開前冷笑著拋下這句話。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惡毒的女人了？」原靖不悅地瞪著她。落井下石，她是否太過頭了？難道她不明白感情是不能強求的？
「從今天起。」送給他一抹冷笑，葉欣甩頭離開。
原靖翻個白眼，回頭看見那對情人的幸福在一瞬間被毀滅，除了搖搖頭，他只能離開、關上門，把空間留給他們。
展傲然望著垂首坐在椅子裡的情人，知道她被傷到了，而他能做的只是給她安慰，然後擺平這件事。
「對不起。」他伸手擁抱她，向她道歉他沒有保護她。
「不，請不要碰我。」花織推開他想要擁抱她的手，她現在沒辦法讓他靠近。
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惹爺爺生氣，也毀了這個家的寧靜，她根本不應該來、不應該對傲然有感情、不應該驗DNA 、不應該在二十年前活下來……
「爺爺只是生氣，他不是那個意思。」她一定被爺爺傷到了。
「請你離開，我想冷靜一下，拜託。」她不要聽他的安慰，他只會說好聽的話，但短暫的舒服之後，接著就是痛苦了。
展傲然看著她抖動的肩，知道她落淚了，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門打開，合上，留下她一人。
門外，落寞的身影靠在牆邊，靜靜等待著——等她願意跟他說話，否則他沒辦法思考。
花織，他的情人，佔據了他的所有，無論如何，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了。
再一次把帶著輕便行李想要溜走的花織逮了回來，展傲然的火氣越來越大。
他把她推進他的房間，把她的包包扯走，過度猛烈的動作洩漏了面無表情的他，胸口正狂燒著怒火。
「你乖乖在這裡待著，哪裡也別想去。」
居然想就這樣溜走！？那他呢？她就這樣棄他不顧，一個人逃回台灣？
他才不准！
飽受壓力的花織神情憔悴，在他怒火之下搖搖欲墜，擔心自己撐不住，只好在床沿坐下，「你不能永遠關住我的，讓我回台灣，拜託，我不想留在這裡。」
這裡的一切都不對勁了，爺爺不理她、葉欣討厭她，其他人都默默無聲。
她不想成為家庭風暴的原因，她想，只要她離開，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可是傲然卻不准。她夾在兩方中間，好無奈。
他不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嗎？他們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分開是正確的。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在你眼裡看到了逃避，你不要我了？」她怎麼可以退縮？他都已經認定她了！
花織的回答是移開視線，默默無語。
展傲然蹲在她身邊，大手包裹住她緊緊交握的雙手，「別這樣，別為了那些事情放棄我，我需要你。」
她知道，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
「我想，你還是留在爺爺身邊比較好，不要因為我而離開爺爺，這樣對他不公平。」太多的原因讓她不得不放棄他，傲然固執的不願退開，只得由她來做了。
「他還有葉欣、原靖、星火、小傑和玫玫，他不需要我。」展傲然吼叫著，他不懂她為什麼又退縮了，他怎麼承受得了她的反反覆覆？
「你錯了，他很愛你的。」
她看得出爺爺很倚賴他，所以才不肯他離開。
他雖然和他的家人保持距離，但他是他們最重要的依靠，而她卻自私的想要奪走他。
「那只是因為需要我替他打理他的王國罷了。」現在的他才顧不得這些，他只想要留下她。她不是不愛他，而是礙於他人，善良的她想要把他「還給」他的家人。她怎麼會這麼單純？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嗎？
「真是這樣嗎？爺爺是喜歡你的，否則又怎麼會領養你？」爺爺對他收養的這些孩子們，並非有著不同等級的感情，而是有著不同的相處方式。
「因為我是他的遠親。」
哎，他真是的！頑固到她生氣了。「你可以有很多理由說服自己背叛他，但是我沒辦法坐視你這麼做，我不要為你成為這個家的罪人。」
「你的愛只有這麼一點點而已？就這一點阻礙，你就放棄我了？你當初想要挽救我的熱忱都哪去了？」
「或許用完了。」她瞥開視線不理他。她這麼做的確是不負責任，可是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了。
「那麼我會再幫你找回來！」展傲然蠻橫的怒吼嚇得她身子縮了縮。
他見自己幾乎失控，閉上眼冷靜片刻，下了決定：「明天我會帶你去我那裡，你暫時不會跟家人有接觸，這樣你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你那裡？」
「我還有別的房子，如果我想獨處的時候，那是最佳的地方。」而現在他很需要和她獨處，他要讓她明白她若割捨這段感情，會讓她損失慘重。
「別這樣。」他這樣實在太過霸道了，他忘了她仍是獨立的一個人嗎？她並不屬於他，他不能這麼做。
「你回台灣之後，又能如何？繼續經營你的幼稚園，然後努力的忘掉我？」
突然想到還有另一個讓他更抓狂的可能，他霍地起身，憤怒的來回走動。「你該不會是想嫁給那個男人吧？」
他還是想到這件事了。花織歎息。
爸爸知道這邊的狀況，直說要品新過來帶她回去，回台灣後兩人趕緊結婚。她卻害怕品新到這裡來，會被傲然生吞活剝，所以堅持不肯透露她的所在地。
「該死！我不會答應的！」展傲然失控的大手一揮，一旁的立地雕像被揮倒在地，他的手被破碎的雕像割的血流如注。
看著他受傷的手，鮮紅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滴落，花織心疼不已。「你受傷了，先止血……」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展傲然怕血弄髒她，只能看著她。
「別說了。」他在為難她啊！
「等我回來，我會把這裡的一切處理好，然後陪你回台灣，永遠都不再回來這裡。」
他不管爺爺說什麼，他心意已決，沒有人攔得住他，就連花織也不能。他已決定她是他要的女人，而她也愛他，這就沒有疑問了。
「你別這樣！」她害怕他危險的眼神，好像已經不顧一切了。
「就這麼說定了。」展傲然睨她一眼，轉身離開，他關上門之後，接著是落鎖聲響起。
花織目瞪口呆。他居然把她鎖起來！
「傲然、傲然！」她奔過去敲門，但沉重的門板怎麼也拉不開。他居然限制她的行動！
她跌坐在地上，呆滯的眼神望著窗外，她怎麼也想不透，事情為何會變得如此複雜。
不知她坐了多久，她身後的門被開啟。
是他回來了？花織趕忙爬起來，卻見開門的人，是葉欣。
「護照、你的隨身行李。你可以走了吧？」葉欣把花織被展傲然強行收走藏起來的護照，和剛才被沒收的行李丟給她。
花織慶幸有人幫忙，卻又難過葉欣的趕人心切。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葉欣凝望她愁苦的臉，也不得不因她的美貌閃了神。
「如果你沒有和傲然相愛，沒有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我不討厭你。但是現在，我只希望你從此之後不會再和傲然有任何糾纏。」
「這正是我想要做的事啊！」可惜連聲再見也不能跟他說，她害怕傲然得知她離開時，會是怎樣憤怒的情緒。
「我已經請司機在外頭等著了，你快走吧！」雖然傲然才出去不久，但不知道他何時會回來。
握緊手中的護照，抗議多時現在終於可以成行，但現在她的心卻好痛、好痛……
拖著蹣跚的腳步走向自由之路，許多事情在一瞬間晃過她眼前，她看著冷臉的葉欣，對她微微一笑，「無論我的到來讓這個家變得多混亂，我還是要說，我很開心有你這個姐姐。」
葉欣等人走遠，才洩了氣，長歎一聲，「還真是個溫柔的女孩，難怪他非要愛她不可……」
房內，兩個男人神情同樣憔悴。
狄嚴山望著無論他如何罵、怎麼吵，心都如石頭般堅硬的男人，蒼老的聲音裡多了些許蒼涼，「你非走不可嗎？」
展傲然點點頭，「我已經決定了，沒有人可以留住我。」
他已經將手中所有狄家的事業都交代給葉欣和原靖，從此之後，他與這個家便沒有關係了。
他將為花織而活。
那天回來發現花織已經離開，他發瘋的模樣連正巧回來的星火都被嚇哭，而放走人的葉欣，自然是他炮火的目標——最後是他被原靖一拳打昏，家裡才安靜下來。
清醒後，他向每個家人道歉，像個哥哥把哭慘的葉欣抱在懷裡輕拍，最後是面對爺爺，他想他那段瘋狂的表演如果沒嚇到爺爺，也讓爺爺明白他沒有花織是不行的。
狄嚴山垂眼看著膝上放的相片簿，裡頭全是花織在這裡拍的照片。
「人家是女大不中留，我們家是相反哪，男人一個個跟著女人跑了……」他不安的抬眼看向展傲然，「芝芝生我的氣嗎？」
他並不是真正氣她，那時是因為聽到傲然說要離開而生氣，但之後又實在拉不下臉向被他嚇壞的孫女道歉。
「不，她只愧疚讓你傷心。」溫柔的花織，她是想讓所有人都開心，可是離開他，她會開心嗎？傻瓜！
「我不應該把氣出在她身上的，該怪也是怪你才對。」狄嚴山埋怨地瞪他。
聽爺爺的聲音又恢復生氣，展傲然輕笑著搖頭。要怎麼怪他都成，只要爺爺願意點頭讓他走。
「不幫我做點事？」狄嚴山還是不想放棄。他有著一顆聰明的腦袋，也是一流的經營者。
「爺爺知道我一直很想要自己闖闖看，就先讓我試試吧！如果哪天我真的沒辦法了，會爬回來求爺爺的。」
這當然只是安慰老人家的話而已，他有信心自己會闖出一番事業，也有把握能讓花織過好的生活。
「哼！你這麼有骨氣，才不會這麼做！」狄嚴山當然也明白他的個性，把他的玩笑話以冷哼帶過，接著他表情一柔，「好好待她，她可是我唯一的血脈了。」
其實，由傲然來照顧芝芝是再好不過了，他應該要放心才對，就是這麼安慰自己，他才漸漸寬心的。
只是，他真的有點捨不得。
「還有件事，應該早點告訴爺爺，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幾天的狀況什麼事都不適合說。
「你都敢說要和我脫離關係了，還有什麼說不出口？」
看樣子，這件事會被這老人家念很久。
「花織的養父——花錦壽，Mike找到的一些證據指出，他很可能就是當初綁架花織的人。」
「怎麼可能？」
「一些金錢來處、當時他的落腳處，還有一些旁人的回憶……雖沒有實證，但我很肯定就是他了。爺爺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狄嚴山神情一愁，因為他心頭的痛永遠都沒辦法復原了，「他殺了我兒子、媳婦，卻把我的孫女教養的這麼好，是該恨他、還是感謝他？」
他望著展傲然，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
「不該讓你操這個心的。我會解決這件事的。」展傲然又將事情攬下。
狄嚴山點點頭。他是不願意再去想那些事了，他只記得他的寶貝孫女在台灣。
「這次去，告訴芝芝，爺爺不再生她的氣了，要她一定記得回來看看爺爺，嗯？」
這個家越來越安靜了啊！唉……
「我會的。」
「還有，你要好好照顧她，不可以害她哭……如果她不理你，你也別放棄，她心腸軟，一定會理你的……」說著說著，老人家的眼眶發紅了。
「我知道，我一定會把花織追回來，一定會帶她回來看你。」終究沒辦法斬斷與這個家的牽連，爺爺要求什麼，他都還是答應了。
狄嚴山吸吸鼻子，馬上又恢復精神，抬手拍拍展傲然厚實的肩頭，「就這麼說定了，去吧！把我的孫女追回來，不然你就不是我孫子了。」
「遵命！」 |
匿名
發表於 2013-12-26 00:16: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