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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宣戰舊情人【戀愛方程式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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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6:34 |倒序瀏覽
宣戰舊情人(戀愛方程式之一)作者:夢雲   

就是他,依舊那麼的霸道厚顏、趾高氣昂,真令人沒轍。
如果可以選擇,她必定馬上腳底抹油
咻~~急速溜走!
偏偏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她只是個花店老闆
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拒絕這大手筆的生意。
想起來真是氣人!
只有把他想像成口中那塊美味的牛排
狠狠地凌遲他的血肉,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慢慢地享受殘忍對待他所帶來的快感
因為,這是她最有把握的勝利!
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憑他的權勢、財富,怎能忍受女人對他不屑?
她,準備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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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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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7:01
  
  
  在寫這本稿子之前,夢雲走了趟「宜蘭」。
  
  說真的,貫穿宜蘭與八斗子、瑞芳的濱海 公路,沿途的風光還真是美不勝收呢!相信看倌您只要親自走上一遭,便能跟我有同樣的感想才是。
  
  對了,夢雲是夜晚開著車去的。可能是因為跟現在的工作有關,不管做什麼事情,夢雲總選在夜晚精神特別好的時候將它完成。
  
  曾經出過車禍的夢雲,開起車來真的好像烏龜在爬,沿途被好多輛車子給超前,有些甚至很過分的兩輛並行超車,那場面還真是驚險刺激。
  
  不過夢雲可沒興趣跟人家玩那種玩命的遊戲,只想悠然自得的一邊開車,一邊傾聽海的聲音。
  
  而這本稿子就是聽海所產生來的感覺。
  
  從讀書時期夢雲就特別喜歡海,在夢雲的印象中,海岸分為沙岸與巖岸兩種。
  
  若有人問夢雲,你喜歡的是沙岸還是巖岸呢?
  
  那夢雲的回答就是沙岸。
  
  巖岸給夢雲的感覺太孤獨也太淒涼,它好像含帶種拒絕人去接近它的排斥感。每當夢雲嘗試著想攀爬上它時,總會看到一些小蟲,那時夢雲就會嚇得腿軟,這樣,你說夢雲還可能會喜歡巖岸嗎?
  
  再說到沙岸一一夢雲可以狠狠地欺負它,在它身上烙下好多好多屬於夢雲自己的足跡,當海水一來又把它沖得一乾二淨,而夢雲就會再來一次。
  
  這是夢雲宜蘭之行的一點感想,寫出來也不過是想跟各位讀者好好分享一下那種感覺。
  
  至於其他,該就是每本都會有的祝福一一
  
  祝福各位身體健康、學業進步、永遠青春美麗,拜拜!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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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7:25
  第一章
  
  「芷雲花坊」它可是嘉義市內最有名的花坊,提起它,若有人一臉茫然稱說不知情,不用問,這個人鐵定不是嘉義市人。
  
  芷雲花坊顧名思義就是以賣花為其主要營業項目,當然它也開班授徒,教人插花的技巧;另外,舉凡飯店、公司、百貨商嘗喪葬、婚宴等等,有需要用花佈置的場所,只要您一通電話,保證服務到家不說,其佈置的技巧以及花卉色澤的搭配,保證包君滿意。
  
  所以說——你要買花嗎?找芷雲花坊就沒錯啦!
  
  ****
  
  「先生,我知道你的需要了。」這還真是件不簡單的任務呢!瞧這十七、八歲的大男孩一臉靦腆,說起話來還含含糊糊的,若非她耳聰目明,懂得察言觀色,還真難以揣測這客戶的需求。
  
  「你想送花給女朋友對吧?」
  
  一句話惹得眼前這男孩的臉色更紅,他囁嚅地道:「是的,不過我的預算有限,就不知該送些什麼才好?」
  
  周芷裊微微一笑,這種事她看得多也聽得多,早已見怪不怪。「預算有限也沒關係,只要把你大概的預算告訴我,我就有辦法幫你搭配一份看起來絕不寒酸的禮物。」
  
  「我的預算大約是……」
  
  聽了男孩的預算,周芷裊不由得攢起一雙細緻的柳眉。
  
  老實說,這男孩的預算還真是少了點,不過……也無妨啦!「我幫你搭配三朵玫瑰,花語就是『我愛你』,另外再幫你加把滿天星,代表你對你女朋友的愛憐。」她邊幫他解說,邊拿起口中所說的玫瑰、滿天星,直到最後還不忘用最亮麗、炫眼的包裝紙幫他包裹妥當,才轉遞到男孩的面前。「喏,你瞧,這搭配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當然滿意。這束花看起來好美,簡直已經超乎我的要求。」男孩一臉感激的接過那把美麗的花束,還不忘開口對眼前這位美麗的猶如仙女下凡的姊姊道謝:「謝謝,真的非常地感謝你。」其實不用她說,男孩也知曉這束花絕對超過自己的預算,想來是這位美麗的小姐給他的特別優待。
  
  「不用客氣,只要你的女朋友收到這份禮時,能瞭解你愛她的心情,那麼一切也就值得了,不是嗎?」花,不過是傳遞感情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還是人與人相處的那種默契與心靈的交流。
  
  「是的,不過我還是必須跟你說聲謝謝。」這點,男孩倒是滿堅持的。
  
  「好!你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現在你還是趕緊去找你的女朋友,•把這束花送給她,讓她高興一下。」
  
  於是,那位男孩就在周芷裊的目送之下,踏出「芷雲花坊」的大門。
  
  一看那個男孩踏出「芷雲花坊」,小泥鰍立刻拿起計算器,跟在周芷裊的背後嘮嘮叨叨的說著:「芷裊姐,你又在做虧本的生意啦!」平時最精打細算的她,手中拿著計算器,邊叨念還邊算給周芷裊聽:「一朵玫瑰以我們今天的進價來算是十五塊錢,三朵總共四十五塊錢,再加上那把滿天星,隨便就算個十塊錢好了,包裝紙及緞帶花總計大約要十塊,合計下來那把花總價至少也得花他個六十五塊,結果你卻只拿他五十元,難怪那個男孩要走還直對你點頭稱謝。」
  
  「對阿對啊!」隨時隨地總忘不了「吃」的胖妞,一手拿著一杯珍珠奶茶,一手拿著甜甜圈,也連番點頭。「芷裊姐,你若繼續虧本下去,我保證你到最後可能會連我們的薪水也付出不來喲。」到時,她也就沒得吃啦!
  
  若非因此緣故,那只顧著吃的小胖妞,才懶得理會」周芷裊是否在做虧本的生意呢!
  
  「對!所以說芷裊姐,你確實是該好好地反省反剩」
  
  「對,芷裊姐,確實是你該好好反省的時候了。」
  
  呵!這兩個丫頭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管閒事也敢管到她這個老闆娘的頭上,看來今天不好好說說她們,早晚有一天,她老闆娘的威嚴可要盡掃於地了。「小泥鰍、胖妞,敢問一下,現在這家芷雲花坊的老闆娘到底是誰?」
  
  「這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芷裊姐你啊!」』難得連成一氣的小泥鰍與胖妞,不只異口同聲的回答,還答得鏗鏘有力,只因這根本就是不爭的事實嘛!
  
  「好!既然你們知道這家花坊的老闆娘是我,我都不在意那點小小的虧損,你們在替我窮操什麼心呢?」周芷裊平時的個性雖溫柔似水,若真發起飆來,也頗具幾分悍女的架式。
  
  她不是沒脾氣,只是不想隨便凶人罷了,這兩個小姑娘還真以為她好欺負不成?
  
  一看自己惹火了老闆娘,胖妞以及小泥鰍雙雙低垂著頭,再也不敢多言半句,就怕會挨芷裊姐的罵。
  
  看她們倆一臉心虛,還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直低著頭不敢抬頭見她,周芷裊就算真的想好好訓她們一頓,也不好再跟她們計較,只得輕輕一歎。「其實我不是不知道你們所說的一切完全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開店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營利。可碰上這難得的小例子,偶爾就當成在做一件好事也無妨不是嗎?況且方纔你們也都看見了,那個大男孩一臉感激的笑容,難道你們的心不會因此而感動嗎?
  
  再說,現在時間也已經晚了,也該是關店休息的時候,我們把那些賣剩的玫瑰以及滿天星以半買半相送的方式銷售出去,這一來不只可讓那個大男孩高興,還可以減少我們庫存的貨量,這樣一舉兩得,我們何樂而不為,不是嗎?」
  
  「是的。」
  
  被周芷裊這一說,小泥鰍慚愧的稱是;胖妞也拚命的點頭,代表她說的有理。
  
  「好啦!既然你們兩個對我的所作所為都不再存有任何反對的意見,現在該可以收拾一下,好準備關門休息了吧?」
  
  「是的。」老闆好做,員工難為,既然老闆娘都已經不在乎那點小小的虧損,她們又何必替這好心又善良的芷裊姐操這份心呢?
  
  還是趕緊收拾,準備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上床「……困」要緊。
  
  ***
  
  才剛把芷雲花坊的鐵門拉下,上好了鎖,身子一轉,想不到竟無端地撞上一堵肉牆。
  
  周芷裊滿懷疑問的抬頭一看,「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不用每天來接我下班的嗎?你怎麼又跑來了。」老是麻煩他,這教她怎麼過意得去?
  
  算算,她周芷裊欠他曹家的已經夠多了,多得就算把自己的一輩子全賣給他們家也還不清,若老麻煩他的話,這帳她要怎麼還哪?
  
  曹霽雲也算芷雲花坊的股東之一,不過也只是掛名而已,他真正的職業可是一家大醫院小兒科的主治醫生。
  
  「我若不過來接你下班,第一個饒不了我的就是我老爸。你說,我是該聽你的?還是聽我老爸的呢?」曹霽雲不只說得萬分無奈,還說得千般委屈,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是逗人。
  
  噗哧一聲,周芷裊被他這麼一逗,當真笑了出來。「我現在才發覺你真的是很可憐耶!沒關係,回去我找曹爸好好談談,讓曹爸別再逼你。」
  
  「不、不,你可千萬別這麼做。」其實老爸的命令對曹霽雲來說,也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你這麼做可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呢!」害我無法更加的親近你,害我失去這唯一能與你獨處的美好時光。
  
  這件事當真如此棘手嗎?心裡懷著疑惑,周芷裊更加仔細的觀察曹霽雲的臉色。
  
  她不笨,當然也看出些端倪,只是……「你不讓我找曹爸好好談談也可以,不過我的堅持還是不變,那麼,這件事就有勞你多費心了。」這話,她說得頗具深意,相信他該聽得懂才是。
  
  他對她有情,她知曉,奈何就是無法響應他的真情,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周芷裊頭疼的思忖著。
  
  「好啦!不過是件小事,瞧你說得那麼嚴肅,害得我的心情也跟著低落,不管!你得陪我去吃頓消夜,好好補償我才成。」說著、說著,曹霽雲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拉著她的小手坐上自己的車子,跟著自己也上了車。「對了!你想吃些什麼?」
  
  「隨便啦!你吃什麼,我就跟你吃什麼。」事實上,周芷裊根本不餓,也沒那個食慾,只是拒絕不了他的要求,只得勉強應付。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文化路瞧瞧,看到什麼好吃的,我們就吃什麼。」隨性所至,無拘無束,這樣的感覺最是逍遙自在。
  
  他們驅車至文化路,來到一家小吃攤。曹霽雲點完東西後,突然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身旁的周芷裊。「你瞧瞧這張名片。」
  
  「橋漢大飯店,經理張錦田。」拿著那張名片,周芷裊一臉狐疑的開口:「你拿這張名片給我,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為我們共同合資的花店,略盡一點綿薄之力啊!」這可是他憑關係打下的市場,接不接,就得看芷裊的意願了。
  
  「你的意思是說……」看著名片右上方那個屬於中漢財團的標誌,周芷裊還真有點躑躅,更不想去接這樁生意。「如果我拒絕的話,可會令你為難?」
  
  「你捨得拒絕這樁大Case?」這事可稀奇了,論起芷裊的做事態度,不管生意大小,她向來是來者不拒,就恨不得能多賺錢,今天怎會想拒絕這筆生意?「有什麼理由讓你不想接這樁生意?」只要她說得合理,曹霽雲是寧願得罪自己的老朋友,也絕不捨得為難她的。
  
  只要她把前塵往事全部說出,周芷裊相信以曹霽雲對她的愛護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勉強她接下這樁生意的。
  
  只是她當真說得出口嗎?這件事她都已經隱瞞了那麼多年,甚至親如自己親爹的曹爸,她也不曾在他老人家面前道出這樁讓她難堪、悲痛的往事。
  
  「我……」她說不出口啊!既然說不出口,那唯有……「好吧!這件案子我接,但若是做的不好讓你丟了臉,你可不能怪我喔!」
  
  「哈哈哈!愛說笑。你的能力我可是一清二楚,這世上我相信沒有你辦不好的事情,安啦!儘管大膽去做,想怎麼就怎麼做,至於我朋友張錦田那邊的問題,你更是不用擔心。」
  
  「看來我還真該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只可惜她畏懼的不是那個名叫張錦田的經理,而是另外一個男人,一個曾讓她傷透了心的男人。
  
  不過……也許,她會僥倖的不必碰上他也說不定呢!
  
  這一想,周芷裊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接著下來自然也有些食慾,輕輕鬆鬆的便解決一碗由曹霽雲做主幫她點的鮑魚海產粥。
  
  嗯!味道不錯,材料放得也多,難怪這小小的地方會出現難得一見的熱鬧景象,座無虛席不說,甚至還有人不辭辛苦的站著等候,就為了嘗嘗這人間美味。
  
  *****
  
  房內,男的在奮力的用最原始的方式彌補他空洞的心靈。
  
  他腦中想的不是躺在他身邊女人的容顏,而是那個他恨不得能將她碎屍萬段的可恨女子。
  
  她有一雙濃黑細緻的柳眉,還有一張櫻桃般嫣紅的誘人唇形,她眼兒含春,不時勾動他的心,魅惑他的魂魄,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他注目的焦點。
  
  曾經,他愛她比愛自己更甚,就算為她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曾經,他為她想放棄自己的地位名利與財富,只求能與她朝夕共處,一輩子不離不棄。
  
  曾經,他一心所想的就是滿足她一切的需求。
  
  只要她肯開口,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替她摘下。
  
  可……一千萬!就為了這區區的一千萬,她無情的毀了他們之間所擁有的一切美好。
  
  哼!一千萬對現在他所擁有的財產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為了一千萬寧願捨他而去。
  
  諷刺啊!倘若她得知他擁有此等昂貴的身價,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取捨?他想知道,卻又矛盾的不想去探索這終日折騰著他的問題。
  
  想到此,紀岍希恨不得把滿腔的恨意發洩在女人身上,再把她的神情幻想成她。
  
  用這般殘忍的方式來提醒自己,女人全都是些愛慕虛榮的蠢物,她們根本不配擁有男人的真心。
  
  終於,他毫不眷戀地離開床,踏人浴室裡頭,轉開水龍頭,打算沖掉那女人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他討厭女人,更討厭那種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他知道任何想接近他的女人都懷有這般的妄想,只是……哼!可能嗎?
  
  「不要碰我。」當一雙玉臂從他身後將他緊緊抱住,紀岍希非常不耐的開口斥喝。
  
  「人家只是想多抱抱你而已,你又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呢?」聽他用那麼冷的聲音斥喝她、驅趕她、完全將她摒除於外,她忍不住難過起來,聲音更顯得哽咽。「方纔你不是還對著我說愛我的,不是嗎?」怎麼雲雨,過後,他口中的愛就不再存在。
  
  「愛。」哼!紀岍希對這字眼嗤之以鼻,完全不把這字眼看在眼裡,只要這字眼能哄女人高興,就算要他說上千次萬次,他也會說,只是說得言不由衷。「我當然愛你,不過我也很討厭那種過於黏人的女人,你若不想惹火我,就該馬上滾回家去,要不這輩子你休想再有機會和我在一起。」
  
  被他這麼一威脅,女人趕緊抽離自己的雙臂,守分的不敢再逾矩,更小心翼翼的探問「你什麼時候會再打電話給我?」她是真心的期待與他再次相會。
  
  「想到我自然會打。」意思就是說若沒想到她,也只能跟她說聲Sorry嘍!
  
  想到?這是什麼答案?她心有諸多不服,可就是不敢稍有怨言,就怕惹他不高興,到時她可就真的無望了。「好吧!我等你的電話,你千萬不能忘了我喔!」
  
  「知道了!」這些女人還真是煩人,「對了!要走之前,別忘了拿走桌上那張支票,足足一千萬,我相信夠你買盡一切你所想要的東西。」正如她一般,一千萬換得一份真情,值得得很。
  
  聽到有一千萬的支票,女人連一秒鐘也不敢多待,就急急得往浴室外頭跑,一看桌上當真躺著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而且還是即期支票,她高興得連再見也沒空說,急著穿好衣服,飛奔出門,就怕他會反悔,把這一千萬給收回去。
  
  把那女人的醜態看進眼裡的紀岍希,心裡對女人的評價更低。
  
  搖搖頭,他諷刺的大笑,「原來所有的女人都這麼的廉價,僅僅就值一千萬元而已,想來真的是很好笑,哈哈哈!」
  
  就在紀岍希笑得不可自制之時,突然傳進一聲聲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跟著就見一位年紀看來不滿四十的中年美婦出現在他的面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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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7:52
  第二章
  
  看著眼前的女人,紀岍希斂起笑,冷著聲音開口:「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他心裡除了恨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之外,最恨的就是眼前的她。
  
  當年若非她的雞婆,他也許……算了!不想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想再多也沒啥用處,事實永遠是事實,容不得人多想,更非人力所能改變的。
  
  「我知道你討厭看到我,只是有句話我非得當著你的面說,就算會因此惹火你,我也非說不可。」對紀岍希,她的心是矛盾的,有些事她自己清楚,只是礙於他們的身份,逼得她不得不嚥下她亟欲想讓他清楚,卻又不該說的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了放光了,就請你趕緊離開,免得我越看你就越生氣。」知道這女人不好打發,紀岍希只得捺著性子給她點說話的時間。赤裸著身子的紀岍希隨意的拿條長毛巾裹住自己的下半身,率性的連身上的水珠也懶得拭淨,一頭黑髮濕淋淋的,他理也不理。
  
  這樣的他,在她的眼中是性感,是誘人的。
  
  倘若他們之間沒那層禮教的關係,那她真想……
  
  「怎麼?老頭才走不到幾年的時間,你就忙著打起我的主意了,是嗎?」斜倚於浴室門口的他,一臉邪惡的道出她對他的覬覦。「你若真想的話,沒關係,儘管撲上來無妨,我就犧牲一點滿足一下你的需求好了。」他不是傻子,這幾年遊戲花叢的經驗讓他輕易便能看出她眼神中對他的渴望。
  
  輕佻邪肆的話才剛說完,一聲摑頰的聲音隨即響起。
  
  簡淑芳眼眶蓄淚,惱羞成怒的罵著:「你這是身為晚輩該有的態度嗎?」
  
  最恨女人,也最受不了女人爬到他頭上撒野的紀岍希,二話不說地直接扯住她那只摑人的手掌,冷著臉逼近她。「親愛的『後母』,只要你別時時表現出一副對我很『哈』的噁心表情,我自會拿出晚輩該有的態度,懂了沒?」語畢,他一臉嫌惡地甩開她的手,就像她有多髒似的,髒到連讓他碰了,也會感覺自己變得跟她一樣的髒。
  
  「你、你……」簡淑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氣他的無禮,更恨他的桀驁不馴,可矛盾的是他這兩樣缺點,卻也是最令她癡迷的特點。
  
  是自討苦吃?還是她自甘作踐,任他糟蹋也心甘情願?
  
  打從她嫁給他的父親,踏人他們紀家大門開始,她與他之間總有一層隔閡,任她怎麼努力也跨不過那層隔閡,這情況令簡淑芳氣憤,卻也令她無可奈何、束手無策。
  
  「不用在那邊你的、我的,我說過有話快說,說完你就可以走了,省得我們相看兩厭。」
  
  真是相看兩厭嗎?帶著苦笑,簡淑芳開口:「我們在嘉義那裡投資的飯店明天就要開幕了,我們兩個之中,定要有個人出席,是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連想都不想,紀岍希直接回答。
  
  為什麼?不知道。就當成是用這機會散散心也好,省得待在這烏煙瘴氣的屋子裡被一大堆的公事纏身,這種日子過久了,足以把一個好好的人給逼瘋。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話題到此,應該算是結束,她再也沒有理由待在這屬於他私人的天地裡,只是她的腳就是不聽使喚,總希望能多跟他相處一會兒,就算是聊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好。「對了!算算你今年的年紀也差不多三十一了,是該找個女人好好安定下來的時候了。」
  
  呵!這下她倒是管起他的終身大事來了。「哼!好啊!偉大的後母若有對象,儘管介紹給我無妨,越多越好,我保證來者不拒,而且還能讓她們個個對我滿意的不得了,當然這是指床上的技巧。」
  
  一聽他提起「床」這個字眼,簡淑芳不由得暈紅一張小臉,她強自按捺心裡的那股騷動,微怒的罵著他,「不正經,我的意思是……」
  
  不給她有說完廢話的機會,紀岍希直接打個呵欠開口:「對不起,我累了,剛才那個女人可耗了我不少的體力,後娘若想找人聊天的話,我想應該不至於找不到對象吧?」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日子向來過得比他還要精彩,不只包養星期五俱樂部的紅牌男侍,還常呼朋喚友打麻將、玩紙牌。
  
  他不說,不過是不想干涉她的生活,同樣也不許她干擾他的日子,各過各的,最好是誰也別管誰。
  
  「好吧!你既然累了,就早點上床休息。」簡淑芳惆悵的一笑,笑容中有幾許的落寞,惱他總是拒她於千里之外,連單純聊天談心的機會也不肯給她。「記住!明天早上九點之前,你一定要趕到嘉義,知道嗎?」
  
  「知道了!」率性的回答完後,紀岍希也不管她走或不走,直接往床上一趴,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伸展修長的四肢,那強壯剽悍的體魄,那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讓人看了還真想上前好好的撫摸,親呢的感受他身體的尺度。
  
  只是這一切都只能想像,簡淑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逾矩,只因她不想破壞目前她辛苦維持的和諧假象。
  
  周芷裊工作的態度向來是不接生意則已,真要接了手,就務必要求達到盡善盡美的地步,若無法做到這樣的要求,她寧願什麼也不去做。
  
  因此,她雖然對「橋漢飯店」懷有諸多負面的想法,可她還是盡心盡力的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在餐廳部分,她要求的是給賓客置身於世外桃源的錯覺,一切均以綠色的植物為主,再搭配其需要點綴的花色。
  
  在大門的櫃檯上,她主張以一些簡單的花卉佈置即可,這能使得客戶一踏人大門就感受到一種屬於家的舒適感。
  
  至於飯店的房間,每間房經過佈置後的效果完全不同,千變萬化,讓人有種目不暇給,看起來又熱鬧又親切。
  
  「太好了!周小姐你的設計果真不同凡響,難怪曹霽雲那小子總在我面前誇獎你。 本來我還以為是那個小子對你情有獨鍾才會大力推薦你,豈知你還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插花高手呢!」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當真是個『插花』高手。」周芷裊說得毫不客氣,態度也甚大方。
  
  只是此插花非彼插花是也,一切就端看聽的人是否聽懂。
  
  張錦田一聽,不由得愣住了,等他領悟周芷裊所說的插花跟自己所說的插花完全不同意義時,方才開懷大笑。「哈哈哈!沒想到周小姐看起來文靜,氣質脫俗,也懂得跟我開玩笑。」
  
  「一時調皮跟張先生你開個小玩笑,還希望你莫見怪。」看了自己所努力的成果,周芷裊心想,現在也該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張經理,這邊的工作我已大概完成,明天我應該不必再來了吧?」
  
  「耶,你怎麼可以不來,我還想把你介紹給我的上司,請他多幫你拉些客戶呢!」單單他們中漢集團的生意就夠她接不完了,倘若老闆大人再熱心點的話,張錦田相信芷雲花坊的大名定可響徹全台灣。
  
  上司?會是那個男人嗎?「張經理,你說的上司指的可是你們中漢集團的總裁?」不知所措的周芷裊問得有些急,神情給人的感覺也有些異樣。
  
  看她如此,張錦田誤以為……「周小姐對我們總裁也有那個意思嗎?」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還真是看走了眼。
  
  張錦田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清麗飄逸的美女也跟時下的淘金女有同樣的鄙見,這還真是糟蹋了她那張脫俗的臉蛋與那身優雅的氣質。
  
  微微一笑,周芷裊不打算替自己辯解,也不再追問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問題。「感謝張經理的厚愛,只可惜我明天有事.實在無法抽出時間,只能先在此感謝張經理您的好意了。」她把該說的客套話說完之後,也不管那個姓張的經理是怎麼想的,直接轉身離去。
  
  至於賬單的問題,她想……乾脆就讓花坊的另一個股東去傷腦筋好了。
  
  曹霽雲接的Case,由他去負責收帳,這該是天經地義的處理方式才是。
  
  ***
  
  結果,事實證明周芷裊的如意算盤根本就打錯了,她不只被迫參加這該死的開幕儀式,還被迫盛裝打扮出席。
  
  那種被人強迫的感覺,讓很少生氣的她,也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就怕一不小心幹下「痛毆男人」這種她一輩子都不想做的蠢事。
  
  「還在生氣嗎?」她的情緒向來少有波動,而今竟為了出席一場宴會而動怒,這種事任曹霽雲怎麼想也想不透。
  
  難道女人當真是種非常矛盾的動物嗎?他堆起眉山,不解的思忖著。
  
  冷眼一瞟,周芷裊平靜的說:「你若怕我生氣,現在把車子開回去還來得及,要不這次的爭執我恐怕得費上五天的時間,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這是威脅!
  
  周芷裊就算真發了火,也不會跟人大吵大鬧,頂多會對惹火她的禍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直到氣消一切才能恢復正常。
  
  「別這樣,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合夥的生意著想。」聽好友張錦田說,今天來的可是他們中漢集團的總裁,若有幸能與他攀上點關係的話,他相信對他們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富貴人家與我的距離太大,我自認應付不來。」那段被她塵封於心中最深底的回憶,只要輕輕撩惹,就足以教她痛徹心扉。
  
  「有我陪著你,你怕什麼?」這輩子,曹霽雲早打定主意要永遠護衛這可愛的女人,為她遮風擋雨,為了她,就算是死他也甘心。
  
  從他的話中,周芷裊不難瞭解他對她依舊存有不該有的幻想。
  
  這下可真難為她了!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永遠脫離那又痛又苦的感情漩渦?
  
  一次的經驗已讓她差點活不下去,再來一次,她實在怕。
  
  怕不只會傷了自己,同時也會辜負他為她所付出的真情。「不值得的,這句話我不是早已經告訴過你,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於我?這樣對你真的不好,真的不好啊!」
  
  「好不好,不是你我所能評斷的。」緣分這種事情,是微妙的,是不可捉摸的,在事情還未有結果之前,要他放棄是萬萬不可能。「好了!現在先不談這個話題,目的地已到,我們也該下車了。」
  
  ***
  
  偉大的後母要他不要遲到,一定得趕在九點以前到達「橋漢飯店」的大門。
  
  她越是叮嚀不可遲到,他就偏要,反正他就是不羈嘛!既然有心耍壞,乾脆就耍個徹底。
  
  別人是西裝筆挺,打扮得得體大方,紀岍希當然也穿著西裝上場,只是他頭髮未梳,鬍鬚未剃,西裝的扣子完全敞開,裡頭的白襯衫還少扣了好幾顆扣子。
  
  這樣的他給人的感覺是潦倒、有點不拘小節,可就是要命的性感、慵懶。
  
  當紀岍希出現於宴會場所時,場面正好進人最高潮也是最熱鬧的階段,只是這些高潮、這些熱鬧,全被那慵懶性感的男人給破壞了。
  
  眾人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他們的耳朵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他們雙目緊盯的是那位昂首闊步,往臨時搭建的主席台而去的紀岍希。
  
  「他是誰?」這是未曾見過中漢集團總裁的人所問的問題。
  
  「看他那副模樣,在這家飯店裡的職位應該不低才是。」要不就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倨傲、自負。
  
  女人見了他會忍不住心跳加速,男人見了他,會忍不住對他產生一股又妒又羨的矛盾心理。
  
  「啊!我想到了,他、他、他正是中漢集團的總裁啊!」那是一個享譽商界,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他在女人心中是個好對象,可在同業之間卻是個不可不提防的梟雄人物。
  
  因為這個大人物的出現,場中的氣氛更加熱絡,眾人引頸期盼,就想更加親近他,親眼目睹他迷人的風采,有些較具野心者,則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情靜等著,聽聽他會說些什麼。
  
  大夥兒全都看到紀岍希的出現,周芷裊當然也看到了他。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她撫著頭,對身旁的曹霽雲開口。
  
  「你不舒服?」這未免也太不是時候了吧?「能不能忍忍?也許我們可以趁這機會跟中漢集團的總裁攀上一點關係也說不定?」
  
  「夠了!剛剛你那位朋友已經熱心的幫我們引薦不少客戶,這樣就已經足夠,再多,我看得多請些人手幫忙,要不我可忙不來。」
  
  這話倒也不假,況且以芷裊的責任感來說,任何事情沒經過她親眼審視,她是怎麼也不放心,這一想,曹霽雲還真怕會累壞這瘦弱纖細的女人。「好吧!我們現在就打道回府。」
  
  就在周芷裊與曹霽雲爭論著該不該離去的話題之時,一雙精銳的眼睛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尤其是那個愛慕虛榮的可惡女子。
  
  看她的手就搭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臂上,他對她的恨意更深,想走,可能嗎?
  
  目光一瞟,他暗示這家飯店的經理,也就是張錦田過來,而後壓低聲音對他交代:「留住那個穿白色禮服的女人,至於那個男人……留不留就看他自己的決定,不必勉強。」
  
  順著總裁手指的方向一看,張錦田不禁全身發涼,「總裁,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想……」
  
  「你什麼也不准想,只要依照我的命令行事即可。」他想要的,從沒有要不到的,今天那個女人竟膽敢再出現於他的面前,只能說她活該要受點懲罰。「記住!這件事一定要給我辦好,倘若你留不住那個女人的話,我想……哼哼!這飯店的經理也不需要你來擔任了。」這是威脅,而且是最重的威脅。
  
  「是、是,我這就去。」為了自己的飯碗,更為了自己的「錢」途著想,張錦田不得不狠下心腸,出賣自己的好友。
  
  只是有一點讓他想不透的是——總裁大人為何會對霽雲的女朋友產生如此大的興趣,甚至不惜以威脅的手段逼他就範,就為了留住周芷裊呢?
  
  ***
  
  當泊車小弟將曹霽雲的車子開到他們的面前,周芷裊在他的服務之下,坐上了車,跟著就等著他一起上車。
  
  正當曹霽雲打開駕駛座的門,正欲跨進車內之時,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霽雲,等等,且慢,不要上車。」為了尋找這兩個半途離席的賓客,張錦田不只跑得氣喘吁吁,還差點心臟病發,好不容易追上他們,他根本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就忙著先喘幾口氣,半晌才開口:「霽雲,我們總裁想跟你們談幾句話,你就稍稍延遲一下回家的時間p巴!」
  
  「中漢集團的總裁要找我談話?」這是好運還是霉運啊!他又不認識他,連打個正式的招呼也不曾,「為什麼?」曹霽雲當真是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透那個名叫紀岍希的男人找他到底是何事?
  
  「既然紀總裁有事找你,我看你就進去應付一下,我自己回去便可。」心裡的不安,讓周芷裊決定棄曹霽雲不顧,自己先落跑為妙。
  
  「等等,周小姐。」她才是被邀的主角,她若走了,他要拿什麼對總裁交代才好?「你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千萬走不得啊!」這件事,張錦田聰明的隱瞞,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蛾眉一蹙,周芷裊非常堅持的開口:「不!我身子不舒服,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到時若鬧了笑話,對你們公司的總裁可就失禮了。」
  
  「是啊!芷裊的臉色看起來蒼白極了,真要勉強她留下來,我也不會答應的。」
  
  「這、這……」這可怎麼是好?此時的張錦田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聽誰的都不對。
  
  想了想,他決定把話挑明。「好吧!我乾脆把話給說白了,我們公司的總裁真正要留的人不是霽雲你,而是周小姐。為了留住她,我們總裁甚至威脅我,若辦不好這件事,我的職位也會跟著沒了,到時我的老婆、孩子可就得跟著我一起吃苦受罪。」
  
  聽了好友的這番話之後,曹霽雲瞠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這未免也太過誇張了吧?」
  
  反觀周芷裊卻只是一臉的平靜。「好吧!為了不讓張經理你難做人,我就和你去見他。」該來的終歸要來,再怎麼躲也躲不了,除非生死相隔,要不這輩子她恐怕真要被那個人給糾纏到死,他才甘心。
  
  只是令她不懂的是——他為何還要緊纏著她不放?
  
  當年負心的是他,不是她啊!
  
  「這張支票給你,我希望你識相一點,從此別再跟我家岍希糾纏不清。」簡淑芳一臉鄙夷的將一張面額高達一千萬的支票遞給她,那模樣看起來就像在施捨路邊的乞丐一般。
  
  「我不要。」
  
  周芷裊想都不想,直接把支票推回給她。
  
  「不要?怎麼?你是不是嫌一千萬太少?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再追加五百萬,就這個數目了,再多我可不答應。」
  
  「愛情是無價的,今天你就算給我一億,也買不到我對岍希的感情。」十八歲的周芷裊,一心只在乎自己付出的感情,為了紀岍希,她寧願捨棄一切,什麼也不要,唯一貪渴的就是他的感情。
  
  只要他愛她,她就算再窮,也窮得高興,窮得心滿意足。
  
  「哼!愛情?你當愛情能拿來當飯吃嗎?愛情能幫你治好你外公的病嗎?你真忍心看從小跟你相依為命的外公,為了你的愛情而白白送掉一條寶貴的性命嗎?」
  
  簡淑芳的這番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往周芷裊的心坎上插,讓她痛得淌下了淚,可她依舊堅持不肯放棄。「我相信我的選擇是對的,我也相信我這麼做,我外公一定會同意,況且我外公的病也並非完全無藥可救,因此對你的要求,我只能說聲抱歉,恕難從命。」
  
  「哼!你這女孩還真是天真的可憐。」
  
  她恨眼前這個小女孩,恨她奪走了她覬覦好久的男人,更恨她不做任何的努力就能佔有他全部的心思。
  
  為了打擊她,更為了拆散他們的感情,簡淑芳決定要對她施予更加殘忍的手段。「跟我來吧!我會讓你瞭解什麼叫做愛情,還會讓你看清楚我家岍希的真實面目,讓你瞭解在愛情這張亮麗炫目的包裝紙裡頭,包裹的是什麼樣醜陋不堪的真實。」
  
  「不必,我相信岍希,不管你怎麼挑撥,也改變不了我對他的感情。」周芷裊不笨,怎會輕易中她的計謀,不用問,她也清楚這女人包藏禍心,就不知她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拆散她與紀岍希。
  
  「怎麼?怕了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信任岍希嗎?這不過是個小小的邀請,你就膽怯的不敢接受?」她心機深沉,自信這激將法對這年輕的蠢女人定然有效。
  
  「好!為了證實我對岍希的信任,同時也為了讓你承認我與岍希之間的感情,我就跟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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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8:14
  第三章
  
  走這一趟路,不僅讓周芷裊覺得後悔,更讓她傷透了心。
  
  只因她看到一場最大的鬧劇。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紀岍希,就在自己的眼前與一名妖嬈嫵媚的女子耳鬢廝磨,任是再大的力量也分不開他們。
  
  她該哭,該發出憤怒的悲號,更該上前狠狠地摑那個膽敢欺騙她感情的混蛋。
  
  奈何……哀莫大於心死。她的心彷彿被人刨空,她的魂魄好似被鬼給拖著,她只覺得自己被眼前那天大的笑話給擊潰。
  
  最後,她連半滴眼淚也流不出來,聲音哽在喉間,她想打人卻不知為何而打,因此周芷裊什麼也沒做。
  
  「怎樣?這下你總該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幼稚、愚蠢了吧?感情,哈!那種看不著、摸不到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看她臉色蒼白,整個人好像失了魂般,簡淑芳更是心狠的來個落井下石,非把她給逼走不可。
  
  瞧周芷裊現在心灰意冷的模樣,再看那臉心痛的表情,簡淑若興奮得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告自己的勝利。
  
  「你答應給我的一千萬拿來吧!其餘的都不用再說。」多說無益,現在的周芷裊一心所想的就是自己的外公,為了他老人家,她可以不顧自己的尊嚴,伸手向人乞討。
  
  「要支票可以,不過你得在票根上簽上你的名字,這樣我才好對公司交代。」事實上,這是為了給紀岍希看的,讓他瞭解這蠢女人接近他,為的不過是錢,甚至還貪婪地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可以,我簽。」話落,周芷裊當真在一千萬的票根上頭,簽下自己的芳名,接著連一刻也不想多留,直接轉身離去,毫不眷戀,更下定決心這輩子永遠也不再讓任何男人盤踞她的心。
  
  只是她萬萬也沒想到,那一千萬竟毫無用武之地。
  
  從小與她相依為命的外公就這麼走了,她甚至來不及趕上見他老人家的最後一面。
  
  等辦好外公的喪事之後,周芷裊整個人就像失了魂般,到處遊蕩。
  
  下雨了,她感覺不到;天晴了,她也全不知曉;肚子餓了,她不懂得買東西來吃;甚至連班也不去上了。
  
  直到某一天她昏倒於大街之上,幸運的碰上曹家父子,然後……
  
  ***
  
  因為過於沉溺於往事的回憶之中,以致讓周芷裊對曹霽雲擔憂焦急的呼喚完全聽而不見,直到她整個身軀落入一個壯碩溫暖的懷抱中時,她才仿如大夢初醒。「我沒事,你可以放開我了。」
  
  放開她,他不捨啊!但就是狠不下心來勉強她。「倘若你真不喜歡與紀先生打交道的話,就不要勉強,由我獨自去應付他即可。」
  
  「你應付不了的。」她瞭解紀岍希 比瞭解自己更甚,他的霸道獨裁,曾經是她最討厭也是最欣賞的一點。
  
  「真的嗎?」
  
  聽芷裊說得那麼肯定,曹霽雲不由得張著一雙懷疑的眼,犀利的逼視著她,就像要探索她心底的靈魂一般。
  
  「不用懷疑我的話,方纔你那位朋友不也說得清清楚楚。」他的懷疑讓周芷裊察覺自己的失態,趕緊用話補救。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去面對這場戰役吧!」不用人說,曹霽雲也能隱約看出中漢集團的總裁絕非是個好打發的好人,「芷裊,你怕是不怕?」
  
  「不怕。」為何要怕?事情都已到了這節骨眼才來喊怕,恐怕已經太晚了。
  
  橫豎他們是逃不了了,不是嗎?
  
  蘆蘆蘆
  
  在張錦田的引領之下,周芷裊與曹霽雲被帶到一間寬敞舒適典雅的辦公室裡頭。
  
  環顧裡頭的裝潢,周芷裊怎麼也想不到這辦公室竟是屬於他的!
  
  當初她在設計這間辦公室時,腦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佈置出屬於他專有的特質。
  
  這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呢?
  
  她不知道,也懶得去深入探討,更無暇去多想這無聊至極的問題。
  
  「張經理,你可以帶著你的朋友下去了,我想跟眼前這位小姐好好談談。」
  
  「我不•.….」曹霽雲的反駁都還來不及出口,就被張錦田硬拖著走。
  
  一路就聽張錦田不斷的嘀咕:「放心,我們總裁做事自有分寸,絕對不會對周小姐亂來的。」
  
  「亂來?這話可有趣了,周小姐你可有同感?」慵懶的坐靠於自己的位置上頭,紀岍希毫不客氣的把自己的雙腳往桌上一放,雙眼直逼視眼前那一臉平靜的女人直瞧。
  
  「很抱歉,我實在聽不出張經理的話,到底哪裡有趣。」
  
  同樣的平靜,周芷裊說起話來語氣不高不低,完全讓人聽不出她心裡真正的感覺與想法。
  
  她的平靜在他看來更加刺眼,她不該!不該如此平靜。
  
  就算真不怕他,她也該有點心虛的表現才是。
  
  「倘若張經理的話無法讓你感覺有趣,那……如果我把你的真面目披露給今天陪著你一起來的曹先生聽的話,你想他會做何反應?這件事,你總該有點興趣了吧?」
  
  「你想說就說,這種事真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與紀岍希的那一段故事,勉強也只能算是「過去式」而已,在這世間哪個人沒有過往?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當年先負心的是他而不是她,於情於理,她是絕對站得住腳。
  
  「這麼有自信?」紀岍希問得咬牙切齒,青筋暴浮,就恨這女人的自信。「倘若我告訴他,你的價值僅值一千萬,為了一千萬,你甚至可以拋下所有一切,離開自己的情人,你想他會怎麼看你?」
  
  「我還是那句老話,你想說便去說,我是絕對不可能求你任何事情的。」
  
  該死!這個女人真是該死!做錯事情不知悔悟也就罷了,竟還敢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坦然,如此的不在乎。
  
  因此,紀岍希 被激怒了,他毫不猶豫的順手一抓,再把抓在手中的不明物體往她身上一丟。
  
  他的攻擊太過突然,周芷裊一時反應不及,就這麼被他所丟的鎮尺擊中她的臉頰。
  
  她皮膚本就細嫩白皙,無端遭受鎮尺的攻擊之後,她臉頰處馬上浮現一道紫紅的烏青。
  
  說不痛是假的,畢竟人是肉做的,哪有不痛的道理?
  
  但就算真的痛死了,周芷裊也絕不開口喊痛,更不可能在他面前示弱。她用更加平靜的聲音開口:「敢問紀總裁,我可以走了嗎?」不管過去是誰欠誰的多,現在這一擊,應該也可一筆勾銷了才是。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這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懂得利用這機會來狠狠地敲他一筆呢?
  
  她不是視錢如命嗎?她不是寧願為了一千萬而捨棄他們曾擁有的一切美好嗎?怎現在反倒變了樣?
  
  為什麼?腦筋一轉,紀岍希突然領悟。
  
  「是他改變你的,對不對?」
  
  「沒錯!」如果沒有曹家父子,就沒有今天的周芷裊,她欠他們一家人的,就是一輩子也償還不清。
  
  「你很在乎他?」紀岍希聲音冷,臉色更是陰鷙恐怖,心中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我當然在乎他。」曹霽雲就像是她的大哥一樣,曹爸就像她幼年時期猝死的老爸,她與他們就像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她不在乎他們,又該在乎誰呢?
  
  「哈哈哈!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聽她親口承認在乎那個男人,紀岍希不怒反笑,笑得更加邪惡猖狂。「既然你如此的在乎他,那我也該跟他好好談談過來人的經驗,讓他瞭解你的真面目,讓他知道你是個多麼愛慕虛榮、貪婪、醜陋的女人。」
  
  「如果你繞來繞去就只有這幾句話要說,我想也不用再浪費我倆彼此的時間,你想怎麼做、怎麼說,一切隨你。」
  
  沒有道再見,周芷裊直接轉身,打開他辦公室的門後突地一愣,意外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竟是曹霽雲。
  
  「你全都聽到了。」周芷裊訝異的問,心中有點忐忑,就怕他會誤解某些事。
  
  「你完全聽到了?」緊迫在後要跟著周芷裊一起出門的紀岍希,一看到門口的那個男人,笑得更是邪惡,問得也更加別有用心。
  
  「是的,你們所談的話我全都聽見了。」不是竊聽,只是不放心芷裊獨自應付這商場上號稱梟雄的可怕人物。
  
  但意外的,竟讓他得知芷裊的過往,原來她與他算是舊識,從他們談話的內容中,曹霽雲更是清楚她與他之間曾是對戀人的關係。
  
  不過,這些全都無妨。「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相信芷裊,這五年來,她跟我同住於一個屋簷之下,對她,我曹霽雲自信絕對比你還要瞭解。」這是護衛也是挑釁,他相信自己絕對握有勝利的籌碼,根本不必在乎芷裊的過往。
  
  一番話,讓周芷裊以及紀岍希完全怔愣祝
  
  周芷裊感動的淌下淚來,就因他這完全的信任,不問理由,沒有追根究底的好奇心,就只單純的信任她。
  
  紀岍希則是更加忿忿不平,「你憑什麼說你比我還要瞭解這個女人?你可知,當年她要離我而去之時,還非常不知羞的拿走一千萬的支票作為與我分手的代價,這女人曾貪婪的妄想成為我紀岍希的妻子,若非有人拆穿她的假面具、逼她離開,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芷裊,他說的可是真的?」
  
  一千萬數目不小,當年她若真拿走他紀家一千萬,就不可能落魄潦倒的躺在路邊被他老爸救回家了。
  
  「是的,他所說的全都是真的。」這點,周芷裊不想否認。
  
  「現在你可看清楚這女人的真面目了吧?」雙手交抱於胸,紀岍希張著一雙等著看戲的眼,靜看這蠢男人會有何種舉動。
  
  「一千萬,我會代芷裊還你紀家。」不管當年芷裊拿那張支票的理由是什麼,曹霽雲就是相信她,相信她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走吧!這裡我們也不必再待了,還是趕緊回家休息。」
  
  目送那對狗男女手牽著手離開,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紀岍希心裡更是恨,恨不得能將他倆碎屍萬段。
  
  不過他不急,不急著報復那可惡的女人,他相信機會是永遠屬於他的,只要是他所想要的,從無得不到的。
  
  對她亦然,這輩子周芷裊是永遠也別想逃開他的糾纏。
  
  現在就暫時先放他們離開好了,等下一次見面時,他會讓那個名叫周芷裊的女人知道,他的手段有多麼的殘酷,凡是敢得罪他的人,絕不可能有好下場的。
  
  ***
  
  這是什麼?三堂會審嗎?
  
  在曹父以及曹霽雲兩雙眼睛的逼視之下,周芷裊就算真有心想迴避前塵往事,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唉!算了,你們父子兩人想知道什麼,就直接開口問吧!只要你們別再用那種眼光盯著我瞧,我保證定不再對你們有任何的隱瞞。」
  
  「你是否跟那個紀岍希有過一段感情?」一得到周芷裊的應允,曹霽雲當即很不客氣的直接問出自己心中最在意的問題。。
  
  受不了自己所生的兒子竟然會這麼的笨,笨到連問話的技巧也不懂,曹父乾脆狠狠地敲他的頭,隨即轉頭對著周芷裊問:「告訴曹爸,那個人是否曾負了你?」
  
  這話一出,曹霽雲非常受不了的猛翻白眼,「爸,你怎麼可以問這麼直接又傷人的問題呢?」
  
  「會嗎?」曹父一臉莫名的猛搔自己的頭,茫然的開口:「我怎麼一點也沒這種感覺?」
  
  「你沒感覺是因為你太過粗線條,一點也不懂女兒家的心理。」
  
  「哈!嫌棄我這個父親的線條太粗,你是我所生的,線條難道就不粗了嗎?」
  
  看他們父子你一言我一句的爭論不休,周芷裊乾脆自己開口,把所有的過往娓娓道來:「沒錯!正如霽雲所說的,我確實與那個紀先生曾有過男女朋友間的交往,當時的我只有十八歲,所謂少女情懷總是詩,我幸福快樂的以為,他將會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倚靠。
  
  誰知有一天他的後母找上了我,拿著一千萬元的支票要求我與他分手。剛開始我是死也不願意放棄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可一場殘酷的事實卻讓我完全的死了心,為了自己的外公,我不得不忍辱收下那張一千萬元的支票,更發下毒誓,絕不在紀岍希的面前出現。
  
  可恨的是,我所做的決定根本來不及挽回自己外公的一條命;更可悲的是,我甚至連外公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那張一千萬元的支票對當時的我來說是諷刺的、是可笑的、更是殘忍的宣告。接下來,我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潦倒生活,直到遇見曹爸您。是您給了我家庭的溫暖,同時也是您賜予我重生的力量。」
  
  話一說完,曹家父子再也無話可說,他們心裡充滿的是對周芷裊的呵護與疼惜。
  
  周芷裊難掩臉上的惆悵,想起方才與紀岍希的那番爭執,她心裡更痛更苦,怎麼也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他這般厚顏的男人。
  
  明明負心的人是他,他卻還有那個臉以一副報復者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憑什麼用這麼殘酷的手段對她?
  
  手撫著臉頰上的傷口,周芷裊神情雖漠然平靜,可心中卻充滿濃濃的苦澀。
  
  「會痛嗎?」看她受傷,曹霽雲的心比她還痛。「來,讓我好好幫你治療,我保證不到三天時間,定再還你一張毫無半點瑕疵的臉龐。」
  
  「不,不要。」她不是拒絕他的好意,更非枉顧他的關心,「我想用這傷口來提醒他曾如何的傷害我,時時叮嚀自己千萬不可再重蹈覆轍,要不然我將會萬劫不復。」
  
  「那一千萬……」心思較為細膩的曹父,忍不住擔心那筆龐大的金額。
  
  「曹爸,您不用擔心,那一千萬的支票我到現在都還沒兌現,只是……」說到此,周芷裊臉上出現些許的,恨意,「我也不可能把那張支票還給他,就讓他以為我是個愛慕虛榮、只認錢不認人的壞女人好了。」這樣紀岍希與她之間,才能斷得乾淨利落。
  
  要不,以他那狂悍的個性來說,她還真怕他會緊緊的纏住她,甚至使盡一切手段來對付她。
  
  為了斷絕自己與紀岍希之間的所有一切,周芷裊暗自決定要來個釜底抽薪之計。
  
  既然他討厭那種攀龍附鳳的女人,那她就讓自己成為他最討厭的女人,這是唯一能將他完全趕離自己生活的唯一方法。
  
  只是……事情當真有周芷裊所想的那般簡單嗎?
  
  這件事,曹家父子是誰也沒那個把握,就因沒有把握,他們不禁為周芷裊多擔一份心。
  
  ***
  
  今天芷雲花坊難得出現一位高檔的貴客。
  
  正好輪到站在門口送客迎客的小泥鰍,一看到俊朗的紀岍希,一雙眼睛馬上散發出十萬伏特的強烈光芒『那垂涎欲滴的模樣兒,就像恨不得一口把那個超酷、超勺1尢、超炫的男人納為已有,更貪婪的想一口將他吞進自己的肚子裡頭,任誰也搶不走他。
  
  「先生,您要買花嗎?」真是罪過喔!這麼帥的男人竟然也敢出來隨便……走,這樣可會讓多少女人為他癡迷。
  
  若再講得誇張一點,也許待會兒還會有人為了看他,而造成一場連環車禍也說不定呢!
  
  早巳習慣女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熱情視線,紀岍希對小泥鰍的注目禮根本毫不在意,他張大一雙眼睛四處梭巡,直到確定那個女人不在這裡,這才開口問:「周芷裊在嗎?」
  
  找老闆娘,這可不行喔!他可是小泥鰍先發現到的珍貴人種,說什麼也不能讓其他人把他搶走,就算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也不行。
  
  搓搓手,伍妮秋根本沒打算替紀岍希去找他要找的人出來,仍是涎著一張討好的笑臉。「先生,您若想買花的話,我伍妮秋也能幫您服務,根本用不著我們老闆娘親自出馬。」
  
  紀岍希有點不悅了。「我不管你是泥鰍還是土鰍,總之我就是要找周芷裊,其他的人全部不要。」
  
  哇!他凶起來更酷耶,看得伍妮秋眼冒金星、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真是要命!「好、好,既然您執意要找周姐,我現在就去找她來。」話說到此,她還不忘熱心的拿張凳子,諂媚的開口:「您請坐,我去去馬上就來,記住,千萬別亂跑喔!」
  
  為了不想讓帥哥久候,伍妮秋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店面的後邊直奔而去,找到周芷裊時才氣喘吁吁的開口:「老闆娘,快!趕緊跟我過來,外頭可發生大事了,趕快!」話才說完,伍妮秋也不管周芷裊心裡怎麼想,直接拖著她就往店裡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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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8:34
  第四章
  
  被拖著走的周芷裊只覺得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清楚事情的狀況,她心忖:這小妮子這麼的急,難道是失火?還是遭竊?
  
  懷著忐忑的心情,周芷裊也沒想要掙脫伍妮秋的手,就這麼傻傻愣愣的跟著她跑,直到兩人來到前頭,張眼一瞧——
  
  店裡沒遭竊也沒失火,只不過是多了個不該存在偏又存在的男人。
  
  瞭解事情的真相之後,周芷裊滿心無奈,還增添幾許怨懟,就惱這小泥鰍沒腦筋,也不會先搞清楚狀況,再來找她出面。
  
  現在可好,她就算真有心逃避,也逃不了了。唉!「難得紀先生光臨,真讓我們這家店蓬蓽生輝啊!」既然是客人,當然得拿出對客人應有的態度,就算心裡再怎麼排斥,周芷裊也不可能失了應有的分寸與禮貌。
  
  「客套話就免了,今天我來最主要是想跟你談筆生意,就不知你敢不敢接?」紀岍希這話問得挑釁,更問得不客氣,頗有刺激人心的意味存在。
  
  想用激將法對她,周芷裊也不是省油的燈呢!「你還是先把交易的內容以及條件、代價一次說個清楚,要不,我不可能給你任何答覆。」
  
  懂得先問清楚交易的內容,這點還算聰明。「好!既然你想知道個徹底,我也不再拐彎抹角,一次說個清楚明白。老實說,上次的開幕儀式,你所佈置的場景獲得不少客人的讚賞。這幾日有許多客人都是衝著你的佈置而來,因此飯店的所有工作人員一致投票表決,決定要聘請你專門負責我們飯店的佈置,從頭到尾、裡裡外外全都由你一手包辦。」
  
  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幫橋漢大飯店佈置景觀,形同在幫芷雲花坊打廣告一般,可意外的是周芷裊的回答竟是……
  
  「感謝貴公司的抬愛,只可惜我時間有限,現在的事情已經夠我忙不過來了,因此不得不辜負你們的好意。」
  
  哂然一笑,周芷裊的拒絕早在紀岍希的預料之中,就因是在預料之中,他早想好了應對的措施。
  
  他啥話也不說,連一個聲音也沒吭,直接從口袋抽出一張薄薄的紙張出來,「喏,這東西你拿去瞧瞧,等你看完裡頭的內容之後,我想你應該知道能在哪個地方找到我才是。」毫不眷戀,更不屑做無謂的掙扎,紀岍希把東西遞給周芷裊之後,就這麼轉身走了。
  
  奇怪?當真是非常奇怪?不只奇怪,更是詭異。
  
  以周芷裊對紀岍希的瞭解來說,她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這麼輕易就肯妥協的男人,可今天他的表現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這種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周芷裊的疑惑沒有維持多久的時間,只因她想通一個非常肯定的事實,想知道答案,簡單!
  
  只要攤開這張薄紙一一果然!答案就在這張薄紙之中。
  
  立契約人:橋漢大飯店(以下簡稱甲方)特委聘周芷裊小姐(以下簡稱乙方)負責該飯店總佈置的事宜。
  
  佈置的要求務必達到盡善盡美,只要甲方驗收滿意之後,就有義務給付乙方應得的酬勞,不得有任何刁難、遲緩的借口。
  
  立契人:橋漢大飯店經理張錦田先生代理。
  
  乙方:周芷裊
  
  從這張契約書中,周芷裊知道自己被人坑了。
  
  雖然有點冤枉,可她卻無話可說,更找不出任何理由替自己爭回個公道。
  
  只因契約上頭沒有特別加注期限、次數,這也就是說只要甲方有需要的話,乙方就必須隨傳隨到,一切以橋漢飯店為重。
  
  對於自己的疏忽,以致受制於人,周芷裊不生氣,一切只能怪自己太過粗心大意,才會落至今天這種進退不得的下常
  
  不過•…—她也不笨,紀岍希要求她當面找他好好談談,她偏不。
  
  對這個疏忽,她不想直接找上中漢集團的總裁,而是要針對曹霽雲的朋友張錦田下手。
  
  ***
  
  「張先生,當初這個合作企劃,是我與霽雲直接找你談的,我們所談的內容相信你定然還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出現這樣的問題,你想這對我公平嗎?」
  
  「呵呵!呵呵!」不公平,當然是不公平。可就算張錦田明知不公平,他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他也不過是個領人薪水的小人物。「呃……周小姐,我建議你不妨直接找我們總裁把這個問題談清楚會比較好些,我是真的幫不了你。很抱歉!」這抱歉不只對周芷裊,同時也對自己的好朋友曹霽雲。
  
  唉!看張錦田一臉困窘之色,周芷裊知道自己從他這邊下手是絕對得不到什麼好處,他也不可能替自己爭回任何公道。
  
  「唉!算了!張先生也毋需太過在意,一切只能怪芷裊太過粗心,才會導致今日這般為難的場面出來。」既然爭不了,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廣「我可以繼續為貴飯店服務,不過我唯——的要求就是跟我接洽的人必須是張先生你,這點你可幫得上忙?」
  
  「這、這……恐怕很難。」不是張錦田狠心拒絕美女的要求,而是總裁的命令難違啊!
  
  話談到此,周芷裊當真是束手無策了。
  
  周芷裊怎麼也沒想到那男人的心機竟如此深沉,厲害的能揣測到她所走的每一步棋。面對這進無可能、退無後路的情況,周芷裊決定還是直接找那個一心就想為難她的「貴人」。
  
  ***
  
  在張錦田那邊得不到答案的周芷裊,只得轉個方向,直接找上飯店的十二樓,那間最高級寬敞的房間。
  
  才剛走到房間門口,周芷裊便隱約聽到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聽來還真有幾分耳熟,就是想不起到底在哪聽過。
  
  懷著一顆無比好奇的心,周芷裊耳貼著門,正打算偷偷竊聽,誰知門根本沒上鎖,她耳朵一靠,整個人就這麼狼狽的跌人房間裡頭。
  
  「啊!」一聲尖叫突然響起,周芷裊疑惑的抬起頭來,往尖叫的來處一瞧一一出現在她眼前的景況,她並不陌生,五年前的那一天她也曾親眼目睹。
  
  當時,她看到紀岍希與一個陌生女人耳鬢廝磨,令她心痛難忍,雙眶泛紅,直有想哭的衝動。
  
  而今,她的心雖依舊有些微微的刺痛,卻能表現得泰然自若,表面上看來就像完全不當它是回事。「你忙,我先走。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再來好好談談這張契約書的內容。」
  
  她雖跌得狼狽,可站起來的姿態卻高傲的仿若一個女王,跨著不疾不徐的腳步急著離開,好給那對男女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突然,一隻猿臂緊緊的扯住她的手臂不放。
  
  周芷裊回頭一覷,方知是衣衫不整的紀岍希。「你不用抓著我不放,我說過我會給你時間忙完你的私事,等你忙完私事之後,再到一樓的餐廳找我即可。」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談了,那個女人絕對影響不了我的。」不只是那個女人不能,任何女人也都休想干擾他的私生活,包括這貪婪、醜惡、不知羞恥的周芷裊在內。
  
  攢緊眉頭,周芷裊越過他的身子往那一臉委屈的女人直睇。「這樣好嗎?那個女人好像很受不了你的冷落喔!」
  
  基於道義,她還是稍稍提醒他一下的好。
  
  「沒什麼好不好的。」一臉厭惡的回答周芷裊的問題之後,紀岍希回過頭反問:「娣娜,如果你無法忍受我一邊談公事,一邊跟你調情的話,大可以直接離開無妨。」
  
  「不!我不在意。」那個名叫娣娜的女人,不只表現得落落大方,更大膽的將自己暴露在另一個女人的面前,同時還不忘霸著紀大總裁的手臂不放,撒嬌的說道:「你要談公事就談,我玩我的,你不用在意我。」話落,她還當真很不客氣的在另一名女子的面前給紀岍希一個熱情纏綿的吻。
  
  看他們吻得如此投入,周芷裊心忖:看來這裡是不會有人招呼她找個位置坐的,還是得靠自己來比較好些。
  
  隨性的替自己尋個比較遠的距離一坐,周芷裊也不開口,她低著頭猛翻自己的皮包,不是想找什麼東西,不過是想藉由這動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罷了。
  
  就在她找得專心之際,突然一隻手霸道的搶走了她的皮包,不用抬頭,周芷裊也能知曉,普天之下也唯有紀岍希膽敢如此無禮,霸道得理所當然,強悍得讓人難以忍受。
  
  「你現在有空了嗎?」她拿出最大的耐心,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請教他。
  
  看她表現得越是坦然、越是不在乎,紀岍希心裡的怒火愈熾,他二話不說地直接對著黏在他身上的娣娜開口:「我現在有正事要辦,你先走,晚上我會過去找你。」
  
  「岍希……」那個名叫娣娜的女人,很明顯的不肯服從他的命令。可當他用一雙冷眼直直地鎖著她不放之時,她畏懼了,雖想抗辯卻沒那個勇氣,只得委曲求全。「今晚我等你,你千萬別忘了我喔。」
  
  「知道了。」
  
  煩!真的是煩!這些女人怎麼個個都那麼的煩?
  
  紀岍希非常清楚那些親近他的女人心中所要的是什麼,錢財、身份、地位、富貴、榮華,最好是能坐上紀家主人的位置。
  
  哼!想到此,紀岍希突然感覺自己的唇被那個名叫娣娜的女人給弄髒了,索性袖子一抹,直接擦掉那女人留在他唇上的口紅櫻
  
  看他那嫌惡的舉止,周芷裊突然有了想笑的衝動,卻強自按捺,就怕待會兒他會讓自己更加難堪。
  
  「我今天來此的目的相信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才是。」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這是一定的道理,只因那張契約書漏洞百出,她不想妥協也沒辦法。
  
  「是的,我確實已經決定好要面對自己的疏失。不過……」話說到此,周芷裊頓了頓,待他神情出現不耐才開口續道:「我每個禮拜只能來此兩次,這兩次的時間可隨你安排。」
  
  「為什麼?」
  
  這可不是紀岍希所想要的結果,他要的是天天見著這可惡的女人,天天想花樣惡整這貪婪無恥的女人。
  
  「因為我忙,除了花店的生意必須照顧之外,我還得教一些婦女朋友插花的技巧,另外我所接的案子可不只橋漢,答應你的這兩次可也是我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排出來的。」這是實情,絕無半點虛假;
  
  「看來這幾年你的日子過得倒是滿充實的嘛!」充實的讓周芷裊渾身充滿一股自信,充實的令她都快忘了他的存在,充實的讓另一個男人盤踞她的心。
  
  「這點我承認。」
  
  既然有心要創下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周芷裊便全力似赴,當然曹爸以及曹霽雲也確實幫了她不少的忙。
  
  「如果我不肯同意你的條件呢?」看她過得如此充實、如此自信,還變得越來越美麗,紀岍希無來由的起了嫉妒心,就惱那個男人竟然有辦法把一隻膽怯嬌小的麻雀變成一隻耀眼的鳳凰。
  
  「倘若你真的無法配合我的時間,那違約金多少,就請你開個清楚的數目出來吧!」這是周芷裊想到最後的辦法。
  
  「好!就禮拜六還有禮拜日這兩天,其餘的一切隨你。」紀岍希 故意要求這兩天的連休假日,為的就是阻擾她與那個男人有更多更深的牽扯。
  
  聽到他要求這兩個日子,說實話周芷裊還真有點訝異。「星期六以及星期日不是你們飯店正忙的時候嗎?你真確定要這兩天嗎?」這一來不只會造成她工作的困難度,還會讓旅客產生諸多的不便。
  
  「確定,我說出口的話,是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就這麼決定了。」事情既然已經談出個圓滿的結果,周芷裊皮包一拿,正欲起身回家,這時突地想起一件事。「對了!關於這個約定還有這個交易,我希望能找個律師當面替我們做個見證,免得將來你或我又有話好說。」
  
  「沒問題,你明天就可以過來,十點以前我保證你會見到你所需要的律師以及另外兩位必須準備的見證人。」
  
  「一言為定。」好啦!現在當真可以走了,只是臨走之前周芷裊突然開口說道:「對了!我方才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那種事情最好要收斂一點,免得到時你人未老,體力精力就被無數的女人給搾光了,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才是。」話落,她不給紀岍希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便轉身離去。
  
  果不其然,她的人才剛到電梯門口就聽到那間辦公室傳來一聲怒吼——
  
  「可惡的周芷裊,總有一天我會要你為這番話付出代價的。」
  
  代價?「哈!真有的話就來吧!」誰怕誰!
  
  開著福特好幫手,滿載一大堆的花花樹樹,一下車周芷裊便找著了真正的好幫手。
  
  「何小弟,幫個忙好嗎?」掛著一抹甜美可人的笑靨,周芷裊雖明知自己這樣的舉止真的是很卑鄙,卻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因憑她一人之力,想搬動這一大卡車的花花樹樹,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呢!
  
  正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可是古聖先賢留下的至理名言,她不過是把它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罷了,怎能說自己卑鄙呢?
  
  「周姐想要我幫什麼忙,儘管開口無妨,我何獨生保證一定做到。」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何獨生眉頭也不會多皺一下的。
  
  何獨生對這個每個禮拜六、日都會光臨的周小姐,早有幾分傾慕之心,既然自己心儀的對象都開口向他求救了,他豈有婉拒的道理?
  
  「何小弟,你可真是個好人。」周芷裊張著感激涕零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年輕人瞧,直逗得他臉紅心跳,最後才開口要求:「其實這真的很不好意思,你瞧那車上的花花樹樹,每一棵都比我的體重還重,我實在抬不動它們,又找不到人手幫忙,因此才不得不拜託你,還希望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不會、不會,周姐你不必那麼客氣。」何獨生邊說邊捲起袖子,抬起重重的盆栽問:「這些要搬往哪個,地方?」
  
  接著下來,何獨生就在周芷裊的指揮之下,將一盆盆的花樹搬移到她所指定的地點,許久之後一一
  
  「咦?怎會多了一盆?」周芷裊心忖自己明明算好數目的,怎會無端多出一盆呢?
  
  仔細一想,她方才頓悟,「對了!還有你們紀大總裁的辦公室還沒佈置呢!」
  
  這話一說,何獨生更是亟欲表現,不用周芷裊的吩咐便逕自搬起那盆多餘的盆栽踏上電梯,身後緊跟著的則是周芷裊本人。
  
  電梯抵達十二樓時,周芷裊實在不好意思再勞煩何獨生,彎下身子正想自己來,哪知那個熱心過頭的何獨生,又比她搶先一步,逕自搬起盆栽往總裁的辦公室直趨而進。
  
  「小心一點,千萬別碰壞了它。」兩手空空找不到事情可做的周芷裊,只得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何獨生的身後,不斷叮嚀。
  
  到了辦公室的門前,她更是謹慎的交代他:「你不要動,我幫你開門即可。」
  
  門一開,本以為應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頭,竟平白無故的多出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間辦公室的正主兒,紀岍希是也。
  
  一雙怒眸對上一對無辜的眼眸,再對上一雙忐忑的眸子,三個人僵持不下,那氣氛還真有點奇怪。
  
  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沒回台北總公司?」沒有他在身邊,周芷裊的日子可過得愉快極了,現在看到他,她便知道完蛋了!痛苦難挨的日子又回來了。
  
  再看紀岍希那雙怒火騰騰的眸子,她頭更是疼得厲害啊!
  
  「我記得這個年輕人好像是我飯店的員工,怎麼?你什麼時候改領周小姐的薪水了?」
  
  聽他那番又尖酸又刻薄的言辭,周芷裊這才明白原來他氣的是這個啊!「好了,何小弟,你就把盆栽往這兒擱即可,現在已經沒事,你可以下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了,謝謝你!」
  
  何獨生雖畏懼總裁的悍威,不過卻也難逃周芷裊那張迷人笑靨的誘惑,他臉紅的搔著頭說:「不客氣,這是我自願幫你的。」
  
  看那個姓何的,用那種滿含傾慕的目光直睇著周芷裊,紀岍希胸中的怒火更熾,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跨步逼向那一對「脈脈含情」的男女,大剌剌的擋在周芷裊的面前,對一臉靦腆的何獨生開口:「你要下去就馬上走,要不,小心本總裁會改變主意,直接叫你明天開始不用來上班。」
  
  「喂!你這樣未免太蠻不講理了吧?」看不慣紀岍希用身份欺壓何獨生這老實的男孩,周芷裊忍不住站出來替何獨生說話。
  
  本來她不幫他說話,何獨生可能還會安全沒事,她這一開口,可真幫了倒忙。
  
  「很好!告訴你,你被解雇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橋漢飯店的職員。」
  
  嗄?這是怎麼回事?這命令下得未免太過突然了吧!朝令夕改不算什麼,但在不到三分鐘之內就改變命令,這才真是嚇人!
  
  周芷裊與何獨生兩人皆被他那突然的命令給嚇愣祝全都用一雙疑惑的眼盯著那蠻橫無理又霸道的總裁直瞧。
  
  為何會無端犧牲那名年輕人,紀岍希自己也是滿頭霧水,總之就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任何人也不得違抗他的命令。
  
  這種無理的事情,別人也許會畏懼於他的權威,不得不屈服於他的命令之下。
  
  但其中絕對不包括膽大如天的周芷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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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8:56
  第五章
  
  不滿紀岍希這般霸道又無理的舉止,更不服他那毫無道理的命令,周芷裊再次挺身開口:「姓紀的,你到底講不講道理?讀書時候的童軍課難道不曾教你什麼叫做日行一善嗎?這男孩根本沒做錯什麼,你憑什麼將他解雇?」
  
  「憑什麼?」看這女人到現在還不知死活,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辭,紀岍希的目光更冷,語氣更是忿恨難平。「不憑什麼,就憑我是他的頂頭上司,我說什麼,他就得做什麼。我不管他是否在日行一善,總之他擅離職守的這個事實是怎麼也抹煞不了,基於這點,我就有權解雇這個人。」
  
  怎樣?這話是否已經夠清楚明瞭了。
  
  好!太好了!既然他如此蠻橫又無理,那她也毋需多跟他客氣,乾脆當著他的面進行挖角。
  
  「好!何小弟,橋漢飯店不僱用你,我芷雲花坊僱用你,從明天開始,你就到芷雲花坊來報到。」山不轉路轉,她周芷裊就不相信自己保護不了這個好心幫她忙,的小伙子。
  
  「你……」紀岍希氣得咬牙切齒,青筋暴凸,直張著怒眸盯著那膽敢與他作對的可恨女子。
  
  好像嫌他的怒氣還不夠嚇人似的,周芷裊還喃喃自語著:「有何小弟到我的花坊來,這樣我可輕鬆許多,不過就是得勞煩你幫我抬些重的東西,像是盆栽、肥料、插花的器皿等等,這樣會不會委屈你呢?何小弟。」
  
  「不會,絕對不會。」太好了,能天天見到這美如天仙的周姐,他何獨生恐怕連做夢也會笑出聲來的。
  
  「你們、你們……」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紀岍希整張俊臉都給氣紅了,若非年紀還輕,要不他可真要當場暴斃而亡,死因就是被這兩個人氣得腦充血。
  
  「對了、對了,紀大總裁我好像還欠你一聲謝謝。」越能激怒他,周芷裊心裡就越爽快,「我周芷裊在此向你鞠躬說聲謝謝,感謝你肯把像何獨生這般勤奮的青年禮讓給我,這恩惠實在太大,大得讓我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向你表達我心裡的感激。」
  
  「夠了!」接二連三的刺激,終於使得紀岍希發狂。「姓周的女人,我告訴你,這輩子你永遠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任何東西或者是人,這個人我已經決定要繼續留他在本飯店服務。」
  
  怎樣?這下她可無法順遂自己的心願了吧?哼!想在他的地盤上挖角,不如等死還比較快些。
  
  來啊!你不是口齒伶俐,現在怎麼又安靜無聲了?
  
  睇著紀岍希那雙挑釁的眼,還有一臉的壞主意,周芷裊的反應是一一挖挖自己的耳朵,滿臉嫌惡的開口:「你好吵,聲音就像打雷似的,其實你根本毋需用這麼大的音量跟我說話,我相信我的耳朵聽得見。」指證他的錯誤之後,她更熱心的對何獨生開口:「好啦!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總裁已經決定要留住你這個人才,這點你可得跟他說聲謝謝才是。」
  
  一句話當場使得兩個男人傻了眼。
  
  原來……原來這女人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曾想過要跟他搶人,她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替這年輕人爭取機會。
  
  該死!他竟然中了她的計謀。
  
  何獨生則是一臉的落寞,他原本想能待在周芷裊的身邊工作是件多麼愉快的事情,未料事情的演變竟會如此突然,突然的令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謝謝總裁。」一聲謝謝,沮喪萬分的他黯然神傷的退了常
  
  一等何獨生離開之後,紀岍希立即開口諷刺地說:「你這女人的心機可真是深沉啊!連我這商場老將也被你騙得團團繞,當真厲害無比!」
  
  聳了聳肩,周芷裊完全不在意他的諷刺。「沒辦法,因為我壞嘛!既然是個壞人,為達目的我當然得耍點心機不是嗎?」
  
  「這情況是否像當年一般,為了一千萬你連自己的.靈魂和感情都可以出賣?」
  
  「一千萬!是呵!這一千萬對你這有錢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對我們這種窮困人家來說,可是筆天大的數目,怎麼?你很不甘心被我騙走那一千萬元嗎?」
  
  是!他是非常的不甘。
  
  但不甘的理由卻非為了那一千萬,他不甘的是自己這雙眼睛怎會錯看這女人的本質,傻傻地把全部的感情投擲在她的身上,到後來換來的竟是心痛心恨心怒的結果。
  
  ***
  
  「不好、不好,擺在這個地方一點也不搭,換個位置,我看就……對了,就放在茶几旁邊好了。」
  
  茶几旁?這男人的審美觀念未免也太差了點吧,不過……管他的,人家大老闆怎麼說,她就怎麼做,還管他美不美做什麼?
  
  再一次搬起那重得不得了的盆栽,周芷裊氣喘吁吁的把它移放到茶几旁,才剛站起身子捶捶酸痛的背部,這時,那個存心整人的混蛋又開口了。
  
  「喂!我突然覺得把那盆盆栽放在茶几那裡,好像有點不搭。」噙著一抹惡意的笑容,紀岍希就是故意不讓她好過,誰教她方才膽敢在他面前耍心機!「這樣好了,我看還是把那盆盆栽擺在門口,這樣不只美觀,說不定還可以讓我們飯店生意興隆,對不對?」
  
  繞來繞去又繞回原來的地方,這下周芷裊心裡可不愉快極了!她叉腰瞪眼的說「剛開始我就打算要這麼做,是你不同意,說什麼這樣有礙美觀,怎麼?現在美觀已經不重要,反倒生意興隆較重要了是嗎?」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看她發怒,紀岍希心裡總算平衡許多。「要搬不搬一句話,其餘的我都不聽,更沒那個空閒的時間在這裡聽你說一大堆的廢話。」
  
  呵!他竟敢如此整她,好!這可是他自找的。
  
  使出吃奶的力氣,周芷裊當真再把那笨重的盆栽移位,不過這次她可不再乖乖聽他的話,而是直接把它給搬到他的桌子上頭。「怎樣?這地方夠顯眼,也具有斂財引客之效,這下你可沒話好說了吧?哼!」一聲冷哼,她也不管那整天只想著要刁難她的紀岍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率性的跨出他辦公室的門。
  
  就在她剛抵達電梯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匡啷一聲,哈哈!不用問,那盆盆栽鐵定成為紀岍希發洩情緒的替代品。
  
  嗚呼哀哉!天主保佑,還希望那盆盆栽的命運別太淒慘才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老天可要張大眼睛,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真要有報應的話,也該報在那個辣手摧「樹」的臭男人身上才是。
  
  這一切絕對不干她周芷裊的事喔!
  
  ***
  
  有了上次盆栽的慘痛經驗之後,現在的周芷裊可不會再笨笨地搬過於沉重的花樹來自討苦吃。
  
  同樣開著福特好幫手,這次載滿的是一大堆的花花草草,她習慣地以飯店的櫃檯為起點,用觀賞芭蕉、月桃葉、輪傘草這幾樣花材,織就出一副美麗、光彩奪目,使整個櫃檯增添無限的生機,還帶有一股喜氣洋洋的熱鬧。
  
  接著,她再以斗笠、乾燥材料、蒜頭、辣椒、小麥等等資材,佈置飯店的餐廳,讓它看起來有幾許田野風光的清爽。這才能使賓客多吃幾碗飯、多點幾道菜。
  
  至於每間客房的佈置,她更是不敢馬虎。
  
  百合花、羊齒、玫瑰、變色葉這等花材,讓整個房間充滿一股恬靜安詳的氣氛。
  
  洋菊、變葉木、山楓,這樣的佈置能讓人有種怡然自得的感受,使賓客有如回到自己的家一般的自由自在。
  
  佈置完所有房間之後,最後的地點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可是不想去又能如何?合同都已經跟人家簽了,她就算真有滿心的不願,也不好違背自己所定的契約,要不,可得付出一大筆的賠償金呢!
  
  低著頭,周芷裊手拿著僅剩的花束,抱著一顆仿若要上斷頭台的心,緩緩地前進,直希望這條路能永遠沒有盡頭,那麼所有一切的麻煩就可以免除。
  
  要不,那個人不在也好,只是這根本就是妄想,因為她早從第三者口中得知中漢集團的總裁至今依舊留在這家飯店裡頭。就因此,她才會如此躊躇、猶豫、甚至有點膽怯再面對那可恨的男人。
  
  就在周芷裊胡思亂想之際,她終於來到總裁辦公室的門口,基於禮貌她先敲了敲門。
  
  房裡頭傳來一聲一一「進來。」
  
  她猛吸口氣,鼓足勇氣打開門往裡一跨。「紀先生您好,我又來了。請問這次你對我有什麼要求?」
  
  對她有什麼要求?聽到這問題,紀岍希不由得一笑,笑得猙獰,更笑得別有涵義。
  
  看他笑得那麼詭譎奸詐,周芷裊趕緊補充:「我的意思是說這次你想要我用什麼樣的方式來佈置你的辦公室?」
  
  「不就是這樣嗎?瞧你解釋得那麼急,難道說,你心中還存有什麼妄念不成?」他問得調侃,更語帶別有用心,就等著看她受窘羞愧的模樣。
  
  「妄念?哈!放心。我周芷裊這輩子最不可能招惹的男人就是你,所以你大可放心,不用時時提醒我對你存有任何的妄念。」
  
  那種感情的傷口,只要一次就夠她受的了。再來一次,她怕自己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
  
  「真的是這樣的嗎?」他不信,不信這貪婪醜陋的女人會對他不存任何妄想,「倘若我告訴你,我想收你為私人情婦,一個月給你一千萬元零花,你的衣食住行一切由我包辦,這樣好的條件,你真拒絕得了嗎?」這是刺探,為的就是試探她的真心,紀岍希是怎麼也不肯相信一個人的本質會轉變得那麼快。她的貪婪、她的醜陋、她的癡心妄想,這些全都是他曾體驗過的,他非常自信這女人絕不可能會拒絕這般誘人的陷阱。
  
  「好啊!」這麼好的條件,她周芷裊若傻得去拒絕他,可真是愚蠢透頂。「不過……要我答應可以,我也有我的條件,你若能答應我的條件,我與你之間的協議便可馬上進行。」
  
  蹙緊眉頭,紀岍希對她口中的條件還真是排斥得很。不過為了請君人甕,他決定先聽聽她的條件再說。
  
  「說吧!看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便是。」
  
  「我的條件就是我不陪你上床,不為你下廚烹飪,我的打扮全得依我的喜好心情,你不可以勉強我。再則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倆各住自己的房子,除了禮拜六以及星期日這兩天,你沒有權利來干擾我的私生活。」
  
  「你這要求豈不存心坑我嗎?」所有的條件,件件都對他不利,這樣他包養這個女人又有何意義?
  
  「坑不坑人我不管,反正我的條件是絕對不可能改變的,你願意則來,不願意就直接拒絕也無妨。」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總之一句話,就是她不願成為他包養的情婦就是。「你現在可以開始忙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奉陪了。」
  
  不奉陪最好,也省得她心煩氣躁。
  
  既然廢話已經說完,那接著下來理當開始進行今天她來此的正事。
  
  捧著事先準備的花材,周芷裊專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情。
  
  觀賞芭蕉、山杜鵑、菊花、武竹等等花材,周芷裊再取出自己袋中所準備的器皿——陶瓷器皿,將圓形劍山放人器皿之中,用簡單的方式緩緩修飾花的長度,再看角度插上。
  
  正當她忙得專心之際,突然身後傳來聲音,「看來你對插花這門學問還真是下過不少的苦功。」
  
  嚇死人了!「喂!你要說話、要問問題,能不能先打聲招呼,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這埋怨、這語氣,還有那嗔怒的話語,在在令人如此熟悉。
  
  紀岍希整個人如墜五里雲霧之中,跌回過往與她共處的種種時光。她脾氣平時看來雖溫和,也難有發火的機會,可當真的惹惱她時,這女人的「潛可比一隻母老虎還要來得凶,就如現在這般。
  
  當紀岍希跌回過往的記憶,周芷裊又何嘗不是。
  
  只是當她一想到親眼所看的那幕醜劇,她便忍不住搖頭,硬是把所有不該存在的記憶往心的最深處藏,倔強地絕不讓那些該死的記憶困擾自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看她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繼續忙著手頭上的工作,紀岍希乾脆往她所坐的沙發椅一坐,就等著聽她的答案。
  
  「你又何必執著這完全不關你事的問題呢?」五年,五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他再來虛情假意,假裝關懷她這五年所過的日子不覺得虛偽嗎?
  
  「對了!你怎麼不曾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疼你如寶的外公呢?」
  
  一聽他提起自己的外公,周芷裊整個理智盡失,她利剪一操!不管面前的花有多無辜,又有多美,就這麼心狠地把它們剪得七零八落。「好啦!現在沒花好用了,我想先回去,再見!」一聲再見後,周芷裊當真身子一站,就想從另一邊繞道逃出這幾乎讓她快窒息的房間。
  
  突然,一隻鐵掌伸來,用力地將她一扯,讓毫無防備的她跌人那個她曾經發誓再也拒絕倚靠的胸懷裡頭。
  
  兩個人,兩雙眼睛冷冷地對視著。
  
  她不知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可從他直盯著自己的雙跟中,她很確實地讀出他對她的恨。
  
  同樣,他也亦然。
  
  「你恨我?」
  
  「你不也是嗎?」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她不想追究,也懶得去探討整件事情的真相,「既然你是這麼地恨我,就別再來招惹我了!」她受不起,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真的!
  
  「是你先負了我,你又有何資格恨我?」紀岍希不解,不解她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
  
  「我當然有資格恨你。」她有,絕對有,只是她至死也不可能對他吐露她之所以恨他的真相。「我恨你毀了我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我更恨你親手毀了我一切的希望,你說,這樣我可有恨你的理由?」
  
  「那、還、真、是、抱、歉、啊!」紀岍希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說完之後,他猛然將她一推,無情地拒絕她的接近,更一臉嫌惡的瞅著她。
  
  那模樣就像在告訴她,周芷裊你是個極度骯髒的女人,我紀岍希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成全你的野心。
  
  好痛!被他狠推於地的痛,永遠也比不上她心靈所受的苦。「不用對我說抱歉啦!其實真正計較起來,這整件事情的錯也並非在於你。若非我太過心浮氣躁,目光太過短淺,不懂得忍耐,更不懂得運籌帷幄,也許現在我所得到的就不只那一千萬,而是中漢整個集團,不是嗎?」
  
  「經你這一說,我紀岍希還真得好好感謝老天對我的垂憐,要不,我這輩子恐怕再也無翻身之日了。」
  
  「對!就是這樣。」想想,周芷裊還真同意他的話。當年若非他的後母出面揭發他真實的面目,這輩子她便注定要沉溺於感情的漩渦之中,痛苦掙扎卻又無法自拔。
  
  這樣的結果很好,真的很好!不管對他抑或對她都好。
  
  ***
  
  日子就像走馬燈一般,不停地輪轉,隨著日昇日落不斷地持續下去。
  
  不管世間人情有多大的變遷,時間永遠也不可能為任何人駐足留下任何美好的時光。
  
  正忙著核對這個月支出與收入的帳簿,周芷裊連頭都沒抬就直接開口:「胖妞,今天不是輪到你收拾,準備關門休息嗎?」
  
  「喔,知道了。」綽號胖妞,本名黃玉玲的小姑娘一接到老闆娘所頒下的聖旨,立即動手把擺飾在外頭的花卉全部移往屋子裡頭,跟著又把週遭的環境大致整理一下。
  
  就在她忙得焦頭爛額之際,突然看見一部車停在路旁。
  
  凱迪拉克的高級轎車耶!能開這種車子的人定是非富則貴,既然是富貴人家,自然就捨得花錢。
  
  一看一男一女從那輛高級房車跨出,直向她們的店走來,黃玉玲隨即高興得大喊:「老闆娘;趕快!有貴客臨門喔!這筆生意我們接不接?」
  
  「廢話,當然要接!」
  
  有錢不賺的人是傻子,她周芷裊可不笨,當然懂得先賺錢要緊,這帳就等著待會兒再來核算好了。
  
  頂著一臉甜膩的笑容,「歡迎,歡迎,不知兩位需要……」
  
  她的話霎時頓住,只因出現在她店裡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她打從心底討厭的負心漢。
  
  「怎麼?剛剛還笑得那麼甜,現在卻表現出一副晚娘臉孔,給誰看啊?」來者是客,這道理只要是生意人都該曉得才是。「嘖嘖,看你現在的態度,我還真懷疑若非我們飯店不捧你的場,你這芷雲花坊恐怕維持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得關門大吉了。」
  
  「呸呸呸!烏鴉嘴,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看。」基於客戶至上的道理,周芷裊就算再怎麼惱這個男人,也得強打起精神,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小姐,請問你有何需要我效勞之處?」
  
  那小鳥依人的小姑娘,看起來氣質高雅不說,還一副溫柔賢淑的模樣,看來這次紀岍希是撿到寶了。
  
  正好她可以趁這機會好好的敲他一筆。
  
  「小姐,是這位男士要送花給你是嗎?倘若是的話,我可以建議你向他要求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你們的愛情將會天長地久,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這邊鼓吹完後,她接著轉頭命令伍妮秋說:「你進去我們後面的收藏庫,拿出那束掛在壁上的玫瑰來給客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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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09:37
  第六章
  
  伍妮秋聽完老闆娘的命令之後,整個人都傻了,就連黃玉玲也是一臉的白癡樣,她們完全不懂老闆娘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們跟在老闆娘身邊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久到知道平時老闆娘有多在乎那束玫瑰。她簡直把它視為昂貴的珠寶一般,不時的整理,就怕灰塵污染了它,還霸道的不許她們倆隨意碰觸。
  
  今天老闆娘竟然會捨得把它賣出,這、這、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同樣搞不清楚周芷裊在想些什麼的紀岍希,不言不語的保持靜默,就等著看她在耍些什麼把戲,倘若她敢做出任何不利於他的事情,他保證定要讓她後悔終生。
  
  這樣的決定並非代表紀岍希有多在意身旁這個女人,只是他不甘成為被人玩弄的對象罷了。
  
  「怎麼?你們兩個人的腳全被超強的強力膠給黏住了嗎?連我的命令都不肯聽了是嗎?」看那兩個女娃動也不動,周芷裊怒沉著臉,低聲斥喝。
  
  「是,是,我這就去拿。」想不透老闆娘心中想法,的伍妮秋,唯一能做的就是照主子的吩咐,乖乖進去拿取那束玫瑰。
  
  就在這等待的時刻中,周芷裊更是熱心的牽著那溫柔婉約的女人,拚命的鼓吹著她,「告訴你,你若想永遠綁住這黃金單身漢,最好的方式就是來個先上車後補票,然後懷個龍胎,這樣你才有機會坐上中漢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
  
  「你的話好露骨喔!」那溫柔婉約的小姐一聽周芷裊的話,不禁漲紅了臉,似嗔似喜地回了她一句。
  
  「你嫌我的話露骨?」天啊!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女人主動出擊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只要你肯聽我的話多下點功夫,保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定能享盡所有的榮華富貴。」
  
  話說到此,周芷裊突然靈機一動,順手拿起一朵瑪格麗特遞給她,「這朵花算是本店送給你的,你可以用花語告訴他,你對他的愛乃屬情人的愛。」
  
  一旁的紀岍希看這兩個女人逕自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乾脆一步跨向她們,強橫的插入她們之間,正欲開口——
  
  意外的,周芷裊竟牽著女子的手把—朵花送至紀岍希的面前,還非常熱心的替她開口:「這朵花的名字就叫瑪格麗特,花語是『情人的愛』,是這位小姐要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它吧!」
  
  「雞婆,我不需要你來多管我的閒事,我……」
  
  紀岍希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完,緊跟著就聽到一道氣喘如牛的聲音響起:「老闆娘,我把你要的花給拿來了。」
  
  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不是真正的花,而是用永遠也不會凋零的上等綢緞所編織而成的。
  
  那束花,含有太多太多甜美的回憶,也有太多太多傷人的痛楚。
  
  那束花是紀岍希送給周芷裊的第一份禮物,也是他對她第一次的告白,而今她竟然——
  
  「來,就是這一束花,小姐您瞧這花有多美,栩栩如生,讓人看了還真是愛不釋手,這可是本店私藏多年的珍品。今天我就以一萬元的代價賣給你,順便恭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一輩子不離不棄。」
  
  一萬元,好貴的一束花啊!不過這束花在另外兩人的眼中是無價的,只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讓這無價的紀念變成了有價的物品,就值一萬塊錢!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周芷裊竟拿這束花出來賣,紀岍希唯一想的就是笑,大聲的笑,不顧一切的笑。「好!你要錢是嗎?一百萬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再追加,兩百萬、三百萬,甚至一千萬都可以,只要你開口,我馬上開張支票給你,而且是即期支票!」
  
  一旁的女子聽了,整個人傻了眼,再怎麼說,那束,花也值不了那個價錢。一千萬!天啊!這一千萬都可以拿來買棟豪華的別墅了。「岍希,不……」
  
  「你給我住口。」不管週遭有幾個人,此時的紀岍希唯一在意的就是那個以金錢掛帥的醜陋女子。「說啊!一千萬到底是夠還是不夠?」
  
  「夠!當然夠!」有人願意當凱子,她周芷裊又豈有拒絕的道理。「喏!花給你,你一千萬的支票給我。」
  
  接過那束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之後,紀岍希連眉頭也不多皺一下,當下從自己的西裝口袋中取出支票本,當真開了張一千萬元的支票。「喏,這就是你所想要的一、千、萬。」
  
  「呵呵!貪財、貪財。既然大爺你都捨得用一千萬買這束花,我周芷裊就收下了。」話落,她身子一轉,就為了掩飾那差點滑下的淚珠。「小泥鰍,送客。」
  
  那束花是周芷裊對紀岍希僅存的紀念,如今她把它賣給了他,便形同與他恩斷情絕,兩人再也無任何的牽扯。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
  
  以一千萬的代價賣掉那段屬於自己過往的回憶之後,周芷裊心裡可曾後悔?
  
  後悔!她當然後悔!
  
  可是後悔有用嗎?花賣都賣了,總不好再把它給買回來吧?這樣的舉止不就等於在告訴那個薄倖負心的男子,她對他依然存有無限的依戀。
  
  不!這種事情,她說什麼也不會做的。
  
  她寧願讓後悔的毒蟲來侵蝕自己的心靈,也斷然不可能用自己的自尊去換回那最後的回憶!
  
  看老闆娘如此,伍妮秋以及黃玉玲這兩個年輕女孩還真是放心不下,就怕老闆娘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都快十一點了,你們還不走嗎?」周芷裊當然看得出這兩個女孩正在擔心什麼,因此她開口保證:「放心,我周芷裊若真有尋死的決心,就不會拖到現在這時候了,你們大可先行離去無妨。」
  
  「那、那,老闆娘我們就先下班了。」快十一點了,她們也怕自己會趕不上最後一班公車,只得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默默的離去。
  
  只是伍妮秋就是不放心,因為不放心,她特別用手機打了通電話給曹霽雲,請他過來接周芷裊回家。
  
  俯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周芷裊整個人陷入過往的回憶之中,想得越多,她淚水就流得益加厲害。
  
  接到電話趕過來的曹霽雲,所看到的正好是哭得無法自抑的周芷裊,看她哭得那麼傷心,他心疼的拍拍她的背,安撫著說:「既然已經把最後的回憶都還給他,了,那就完全把他忘得一千二淨,重新再來吧!」那束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事情還是小泥鰍告訴他的。
  
  「真有這麼簡單嗎?」周芷裊低聲自問。「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有了記憶,就萬萬不可能遺忘過去的種種。就算它讓我感到扯心挖肺的痛楚,我還是忘不了他啊!」
  
  「何必呢?」看她苦,曹霽雲何嘗不苦?
  
  「今天不是輪到你值大夜班嗎?你還是先走吧!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讓我好好想想,我保證明天的我又是那個樂觀進取的周芷裊,只是今晚我……」•她想最後一次緬懷過往的種種,甜蜜的也好,痛苦的也罷。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就不勉強你了,不過……請你千萬記得,在這世上你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你有我,還有我爸,倘若你真有什麼意外,受傷痛苦的就是我們父子兩人,知道嗎?」
  
  「知道了,也謝謝你。」
  
  目送著曹霽雲離開花坊大門,周芷裊相信,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恢復平靜,任何人也不能影響她,即使是紀岍希也不行。
  
  ***
  
  想累了,也哭累了,周芷裊就著趴在桌上的姿勢,昏昏沉沉的落入另外一個世界之中。
  
  在那個世界,沒有背叛的心疼,也沒有遭人唾棄的憾恨,她與紀岍希就如初相識的情侶一般,甜甜蜜蜜的手牽著手,逛過每條大街,還相約看了恐怖的電影。當她害怕的發出尖叫時,他會很奸詐的趁著這難得的機會猛吃她的豆腐。
  
  她記得,她與他認識的第一個生日,他絞盡腦汁,做出許多令她意想不到的傻舉,純粹就為了逗她開心,他甚至還出其不意的跪下來向她求婚。
  
  無奈當時心繫外公病情的她,根本不敢給他任何承諾,就怕會加重他的負擔,更不願讓人把她當成攀龍附鳳的壞女人,因此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
  
  為了這件事,他甚至跟她鬧了好幾天的脾氣。不只不肯跟她說話,甚至連她主動打電話想向他說聲抱歉,他也不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就在這時,花店的門鈴突然大響,吵醒了她。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周芷裊疑惑的思忖著。
  
  她不想理會,想隨外頭的人去吵去鬧。
  
  「周芷裊,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人還在裡頭,你若不趕緊幫我開門的話,我馬上請人過來開鎖,或者乾脆拿根鐵錘敲壞你的門。」
  
  一聽這威脅、這說話的語氣,不用想更不用親眼證實,周芷裊也能知曉外頭的他是誰。
  
  除了紀岍希之外,還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也不怕惹人笑話大聲咆哮。
  
  他不怕惹人笑話,周芷裊可怕死了。
  
  為了不讓他繼續胡鬧:她只得乖乖屈服於他的威脅,上前把鐵門拉開。
  
  鐵門才拉開,一具笨重的身軀隨即跌人她的懷中,完全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周芷裊被那具笨重的身軀強壓倒於地。更令她意外的是——她竟然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厚酒臭味。
  
  「天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難道你不知酒喝多了會傷身嗎?」
  
  「你在關心我,對不對?」醉醺醺的雙眸盈著一股意外的驚喜,他更是惡意的貼上她的小口,用力一吐,把滿嘴的酒味全傳給她,讓她也跟他一樣,沾染上酒臭味。
  
  惡!她快吐了,怒眉一鎖,她低聲咒罵他:「你真是惡劣!」
  
  「惡劣的是你,不是我!」說完,紀岍希到處亂摸,甚至連她的身子也一起摸,直摸得周芷裊臉紅心跳,直摸得她氣息紊亂。好不容易他的惡舉才停止,就像變魔術一般,那束她以一千萬的代價賣出的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竟再次被他給強塞入她的懷中。
  
  「你這是在做什麼?」賣都已經賣了,周芷裊可不曾想過要再把它給收回。「告訴你,你可別以為把這束玫瑰還給我,我就會乖乖的把那一千萬元的支票掏出來還你喔!」
  
  「沒關係!你不還我也沒關係。」他壓根兒就沒想到要跟她索回那一千萬的支票,「我知道你愛錢、你壞、你愛慕虛榮、你是我最討厭的女人,可我就是見不得你把我送給你的禮物轉賣給他人,懂了沒?」最後的三個字,紀岍希簡直是用吼,直把她耳朵吼得嗡嗡作響。
  
  「既然你知道我是個這麼壞的女人,又何苦來招惹我呢?」周芷裊問得惆悵,神情更是淒苦。她心中藏有太多的委屈,絕對不是用三言兩語就能交代的清楚,這點他可知曉?
  
  等了半晌,周芷裊就等著他會回答她一些話,就算再難聽的言辭,她也有心理準備要承受下來。
  
  豈知她等了半天卻無半點反應,奇怪?怎麼沒有聲音呢?
  
  低頭一覷,她這才發現那男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哪還有可能回答她的問題?
  
  想到此,周芷裊突然又想到一個最嚴重也是最棘手的問題。
  
  怎麼辦?難道他們倆真的要這樣躺在花店的大門前嗎?他身子這麼龐大,體重又重,她一個弱小的女人怎麼可能扶得動他呢?
  
  「紀岍希,你給我醒來。」為了解除自己的困境,周芷裊只得扯著喉嚨拚命地叫著,一雙柔荑還不忘拚命拍打著他的臉頰,就希望能把這酒醉的男人給喚醒。
  
  只可惜,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就是無法成事。
  
  那現在應該怎麼才好?
  
  誰來救救她啦!
  
  嗚……
  
  ***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句話絕對沒說錯!
  
  雖然紀岍希的身子過於龐大而且笨重,可是在周芷裊毫不懈怠的努力之下,還是成功地把他給拖進花坊裡那間獨屬於她私人的閨房。
  
  這房間她向來少有居住的機會,除非工作的進度趕不上客戶的要求,要不然她一定會回家陪曹爸好好吃頓飯。
  
  揉著一條又濕又冷的毛巾,周芷裊溫柔地劃過他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子、薄卻顯得剛毅的唇形。這張臉就是化成了灰,她自信自己也絕對不可能錯認的。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周芷裊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她愛他,一直深愛著他,就是因為愛他太深,才會導致她對他產生那麼深沉的恨意。
  
  沒有愛,哪來的恨?不是嗎?
  
  可是愛又能解決什麼事情?
  
  愛,難道能消除她心中對他濃厚的恨意嗎?
  
  愛,難道就能抹煞他們彼此互相的傷害嗎?
  
  愛,真能消弭他們之間的疙瘩嗎?
  
  愛,能使她忘記他對她的背叛嗎?
  
  愛,真能讓她忘懷一切,有如撲火的飛蛾一般,再次對他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給他再次糟蹋自己的機會嗎?
  
  不!不能!
  
  她的外公因她的「愛」而亡,她曾因「愛」而終日失魂落魄的,那時有誰憐她?
  
  這些全都是事實,容不得人反駁,更容不得她去忽視那種被他傷害的痛楚。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膽怯也行。總之對他,周芷裊依舊抱持能避則避,就算真不能避也得盡量跟他保持一段適當的距離—
  
  「岍希,我的決定你可同意?」看著那張沉睡的容顏,周芷裊傻傻地問著他,跟著又自言自語:「你當然得同意,因為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反對的權利。正如你痛恨天底下那些妄想攀龍附鳳的女人一般,我同樣也痛恨像你這般虛情假意的臭男人哪!」
  
  她與他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別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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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0:02
  第七章
  
  當紀岍希再次張開雙眼,第一個感覺就是痛!好痛,全身無處不痛,連頭也痛得讓他幾乎忍受不祝
  
  忍著全身劇烈的痛楚,紀岍希勉強自己爬下床,更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睛觀察這四周的環境。
  
  「這是哪裡?我又為何會在這裡呢?」
  
  就像在回答他的問題一般,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這是我花坊裡頭的房間,你昨晚喝醉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跑來敲我的店門,還大喊大叫直吵得鄰居都不安寧。為了省卻麻煩,我乾脆把你拖進來,好心的賞賜個床位給你。」
  
  聽完她的解釋之後,紀岍希這才想起,昨晚因為被這女人給氣昏了頭,連身旁的女伴也無暇顧及,直接替她叫輛出租車便趕她回家。
  
  跟著他就像個傻子拿著那束玫瑰,在街上到處閒逛,逛到最後還乾脆到酒家買醉,然後他便來到花店……
  
  「這是你的房子?你的臥室?」
  
  「不是。這裡只不過是我暫時居住的客房,只有我忙得太晚,霽雲又值夜班,沒辦法開車送我回家時,我才會在這裡過夜。」有點故意的,周芷裊就是想營造她與曹霽雲之間親暱曖昧的關係。
  
  「你現在住在曹家?」這怎麼可能?「你外公呢?難道你外公也跟著你一起搬進曹家?」直到現在,紀岍希才發現自己對她的事竟然瞭解的那麼少!
  
  「我外公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外公走得太過突然,至今周芷裊回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的哽咽難過。
  
  「你外公去世了?」而且是在五年前!「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他與她之間就非得這麼陌生,連這樣大的事情,她也隱瞞不肯告訴他。「為什麼?」
  
  周芷裊淒愴一笑,「告訴你有用嗎?你既不是醫生,也非主宰命運的神祇,跟我又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空管她的事!
  
  「那你跟曹家就有親有故了嗎?」想到她寧願依附曹家,也不願來找他幫忙,一股火就從他的體內直竄而上。「還是你跟那個姓曹的男人,關係已親暱到可以把所有的私事全都告訴他?」
  
  「這是我的私事,你沒那個資格管我。」為了跟他劃清界線,周芷裊表現出一副斤斤計較的樣子,「來,這是我幫你買來的早餐,再加上我昨晚對你的照顧,還有這張床的代價……合計合計,我就酌收你一萬塊錢的,酬勞好了。」
  
  「你當真就這麼愛錢?什麼事情都非得跟錢扯上關係不可嗎?」恨啊!紀岍希真恨死她這視錢如命的樣子。
  
  「沒辦法,我窮嘛!」瀟灑的聳聳雙肩,周芷裊完全漠視他那張怒恨的臉以及睥睨的眼神。「本來是想攀上你這隻金龜婿的,豈知好好的計劃竟遭人破壞,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只好拚命找地方掙錢,順便多找些冤大頭。」
  
  「你無恥!」氣得不能再氣的紀岍希很不客氣的當著她的面罵她一聲無恥。
  
  「無齒?」歪著頭,周芷裊故意曲解他的話意,「不對啊!我的牙齒一切健全,應該是有齒,怎會無齒呢?」
  
  「你是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作對?我哪有啊!」周芷裊一副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哭天搶地的說「我哪敢跟你作對?你可是中漢集團高高在上的總裁耶,我呢?我不過是這家花店小小的老闆娘。再說我們之間還有交易的關係,我就算是再蠢、再傻也不可能跟錢過不去的。」
  
  雙手交抱於胸,紀岍希用一雙足以透視人心的銳眸狠狠地盯著她不放,看她說得卑微,看她說得委屈,他唇角不禁微微往上揚。「你變了!現在的你跟五年前的你,還真是有如天壤之別。我相信憑你現在的演技,絕對有辦法玩弄任何男人於股掌之間,何須這麼辛苦開店營生,不是嗎?」
  
  「對啊!」他既然說她是在做戲,她便做個徹底。「你不說,我還真是沒想到呢!謝謝,真的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感謝你的一句話終使我茅塞頓開。嗯,既然你都已經給了我建議,那是否能再好心一點,幫我找個好對象,好讓我能完成五年前那場破碎的美夢。」
  
  聽完她的話之後,紀岍希突然有個想法。「你又何必花時間去找?眼前不就有個非常好的對象了嗎?」
  
  「聽你這話,好像是在毛遂自薦?」
  
  「沒錯!我就是在毛遂自薦。」紀岍希之所以會這麼說,絕對不是因為愛她,而是恨她所致。
  
  他打定主意要向這個女人報復,一旦她給了他機會,他保證定要時時以折騰她為樂。日日看她痛苦而喜,這樣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很抱歉。對你,我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周芷裊又不是頭殼壞了,哪可能幹出自投羅網的蠢事呢?
  
  「為什麼?給我一個可以令我信服的理由。」她的拒絕讓紀岍希怒火更甚,他就不相信以他的人品、錢財、長相,會比不上』其他人。
  
  「理由很簡單。」直瞅著他,周芷裊毫不迴避他膠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因為你對我已有最基本的認識,也瞭解我的企圖,更知道我的野心。你想像你這般瞭解我的男人,我若真的跟了你,還有什麼搞頭?」不被他折騰到死,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哂然一笑,紀岍希突然緩緩地欺向她……
  
  看他逼近,周芷裊心駭卻不想躲開,只因她絕不甘心在他面前示弱,就算真怕,她也得強撐到底。
  
  直到兩人之間僅隔兩隻鼻子的距離,紀岍希方才開口:「正如你所說的,我瞭解你,瞭解得太過透徹;相對的,我相信你對我定也有些瞭解才是。我既然已經開口提出自願成為你心裡想要的對象,你想,我可能放棄嗎?我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你嗎?
  
  不!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我既已打定主意,豈容人說個『不』字?親愛的,你還是乖乖等著接招吧!就算必須不擇手段、不計代價,我發誓絕對會讓我自己的提議成真。」
  
  「你想怎麼做?」被他這一威脅,周芷裊心慌了。
  
  確實!以她對他的瞭解來說,她知道這個男人向來是說一不二,就因為如此,她的心特別的慌亂。不為自己,而是為曹家父子。
  
  拍拍她的臉頰,看她心慌驚恐的模樣,紀岍希笑得非常得意。「不用那麼著急,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我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逼你答應我的提議。」話說到此,他突然從自己的口袋掏出十張千元大鈔,「喏,這是我欠你的,至於那束玫瑰,就交由你去處置,看是要把它丟到垃圾桶,或乾脆用把火把它給燒了,全都無妨。」
  
  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周芷裊突然感覺好冷、好冷,想起他臨走之前所留下的威脅,她不由得全身打顫,就怕他當真會付諸行動。
  
  到時,她該怎麼應付才好?她又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保護那對照顧她足足五年之久的父子呢?
  
  ***
  
  向來言出必行的紀岍希,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首先就打了通電話給一家頗具知名度的徵信社,為的就是調查那姓曹的男人與周芷裊之間到底存有何種親暱的關係。
  
  不到半天的時間,徵信社便傳來消息——
  
  曹霽雲乃一家大醫院的小兒科醫師,他上頭有個老爸,是一家企業退休的職員。
  
  曹家父子對周芷裊來說,可說是再造恩人,芷雲花坊就是三年前曹父拿出所有退休金資助周芷裊開設的花坊,不過一年前那女人已全數將錢還給他。
  
  看到此,紀岍希臉上的笑容更是邪惡。他心忖:這消息對他來說真是太有利了。
  
  不必針對周芷裊下手,只要把目標放在曹家父子身上,他相信就算周芷裊再如何狠心,也不可能枉顧自己恩人的死活。
  
  打定把目標移向曹家父子的他,立即拿起話筒,撥了曹霽雲任職的醫院電話,這通電話是打到醫院院長的辦公室。
  
  「小狗嗎?」那家醫院的院長名喚苟昊洋,綽號「小狗」,是紀岍希大學時期的同班同學。
  
  「很抱歉,我不認識你。」最討厭被人喚作小狗的苟昊洋,就算明知話筒那端的人是何許人,他也會裝作不認識的。
  
  「呵呵!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以前的苟昊洋討厭人家喚他的綽號,今天依然如此。
  
  「姓紀的,你打這通電話是純粹來找我聊這些沒啥營養的話題嗎?」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都已經好幾百年不曾聯絡的同學會突然打電話過來,若說沒事肯定有鬼,就算再傻的呆子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話。
  
  「爽快!我確實是有件小事想勞煩你,就不知你肯不肯幫我這個小忙?」
  
  電話那頭的苟吳洋白眼一翻,心底嘀咕著:他早就知道了!
  
  「說吧!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我絕對幫你到底。」不幫行嗎?他可還欠他一筆人情債呢!今天正好有機會能讓他償還這筆人情債,就算再困難的事情,他也非幫他不可。
  
  「你們醫院裡頭是否有個名叫曹霽雲的小兒科醫師?」
  
  「沒錯!」話一出口,苟昊洋立即覺得不對勁。「怎麼?你打這通電話過來,總不會是想囑咐我對他多多關照關照吧?」
  
  「錯!我是要請你把他給辭掉,至於理由就由你自己去想。」他要的是結果,而非過程。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不管苟昊洋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那……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我辭掉他的理由?」是曹霽雲惹到他,還是他做出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這是最高機密,你只要給我肯或不肯的答案即可。」
  
  「唉!你這樣根本就是存心讓我為難嘛!你可知那曹醫師在本院可是個溫柔和藹的好醫生呢!好多小孩都好喜歡他呢!你這樣平白無故的要我辭掉一個好醫生,你說,我怎麼捨得?」
  
  「不捨也得捨,誰教你欠我一份人情?」話一說完,紀岍希立即喀的一聲,掛斷電話。他自信就算沒給苟吳洋理由,他也會照著他的話去做。
  
  接著下來……要找哪個人來當下一個犧牲者呢?
  
  蘆蘆蘆
  
  「什麼?找不到任何花材?」這怎麼可能?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意想不到的情況,讓周芷裊整個人的理智盡失,她一出手就揪住那送花的小弟嚴厲地逼問著他。
  
  「這……」一時被周芷裊凶悍的模樣給嚇住的小弟,猛眨著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張著一雙無辜的眼開口:「因為今天一大早,突然有個男人來到批發市場,二話不說的就把所有的花全部買走了。現在別說周姐你這邊找不到花好賣,整個嘉義市區的花店也全部被迫暫時停止營業。」
  
  「男人?」會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壟斷整個鮮花的市場,能操控這……等等,難道是他?
  
  不管是不是他,周芷裊決定也該是自己出面的時候,這是她與他兩人的私人恩怨,再怎麼說也不該牽扯上那些無辜的人。
  
  正當周芷裊氣沖沖地拿起背包,正欲往外衝之際,突然電話鈴響,她順手一接,口氣很沖地開口:「不管你是誰?本小姐現在沒空,若有重要的事情,請你長話短說。」
  
  「芷裊,是我。」
  
  瞪著電話筒,周芷裊怎麼也沒想到曹霽雲會在這時間打電話找他!
  
  看看壁上的時鐘,九點多,不是他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嗎?再聽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她更是擔憂。「曹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碰上了什麼難解的問題了?」
  
  「我被我們醫院的院長給革職了,理由就是我招惹上一個不該招惹的大人物。」
  
  大人物?
  
  哼!不用想,周芷裊也能清楚這號大人物到底是誰。「曹大哥,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一併處理,今天你就放自己一天假,陪曹爸到處逛逛散散心也好。」話落,周芷裊完全不給曹霽雲有問問題的機會,電話一摔,人便往外直衝。
  
  一路上,她開著那輛福特好幫手,以將近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奮勇往前衝,也不知闖了幾個紅燈,更不甩那些緊跟在她後頭直追的笨警察。
  
  直到橋漢飯店門口,她停下了車,警察也追上了她。
  
  「什麼都不用問,你想開多少張的罰單一切隨你。」任性的向警察挑釁完畢之後,她便直直往飯店內走去。
  
  一走進飯店內的電梯,她按下十二的號碼,雙手抱胸,不斷地累積自己的憤怒,打算把滿腔的怒火,發洩在那該死的男人身上。
  
  ***
  
  砰的一聲,周芷裊連敲門的動作也省了,很無禮地直闖紀岍希的辦公室,還非常不怕死的用一雙足可要人命的怒眸狠狠地瞪著他。
  
  她看著他,他同樣也瞅著她,兩個人誰也不肯先轉移自己的視線。
  
  她不開口,他同樣也沒打算開口,兩個人誰也不肯先打破這要命的沉寂。
  
  看他不開口也不肯轉移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周芷裊輕歎一聲,心忖這般與他硬碰硬,吃虧的絕對不是他,而是她以及那些無辜的受害者,還有對她恩重如山的曹家父子。
  
  因此,周芷裊不得不妥協。「告訴我,你為何要如此逼我?」她始終認定自己沒錯,就算明知他恨她、討厭她、看不起她,她也毫不在意,更不曾有過向他報復的心理。
  
  可他呢?竟做得如此過分!
  
  「因為我恨你!因為你曾經對不起我,因此我發誓要討厭你到底,還要想盡一切辦法來折磨你,就等著看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饒。」
  
  「好!一句話,你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折磨我?」
  
  「問得好!」一聲讚賞,紀岍希離開自己的座位,一步步欺向她,親暱地貼靠在她的身上,「我要你成為我專屬的女人,要你為我做牛做馬,還要極盡一切地羞辱你,這樣方可消我心頭之恨。」恨字才剛說完,剛毅的薄唇隨即貼靠於她柔軟的櫻唇之上。
  
  周芷裊不動如山,完全不作任何反應,她握緊拳頭,咬緊牙關,說什麼也不肯讓他深入自己的地盤。
  
  「不反應?」呵呵!看來這女人經過五年的時間確實是成長許多,個性變得更加難馴,「不錯!這樣的你對我來說,還真是一大挑戰。」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為了看他悔恨的神情,周芷裊決定要把當年的事情全部披露出來,再也不想隱瞞任何部分。「你有什麼資格恨我,五年前背叛的是你,不是我!你所說的那張一千萬元的支票,就在我的身上。」話說到此,周芷裊用力一扯,把她常 掛在頸項上的鏈子扯斷,再從裡頭抽出一張紙來,狠狠地丟向他的臉。「看清楚那是什麼。」
  
  本來不想照著她的話去做的紀岍希,就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他緩緩地展開她丟在自己臉上的薄紙,一看竟然是……「這是你當年從我後母身上敲來的一千萬?告訴我,你為何沒兌現它?」
  
  一聽這問題,周芷裊雙眼一紅,哽咽地說:「我原本想用它來治療我外公的病,無奈……太遲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當我拿著這一千萬打算要求醫師替我外公開刀時,無奈他老人家早已魂歸西天。
  
  還有,你知道嗎?當年你後母曾親自來找我,以一千萬的代價以及幫我治癒我外公的病為籌碼,唯一的要求就是逼我從你的身邊離開。那時,天真的我誤以為感情是無價的,更相信你對我的愛是真誠的。可是當她帶我回到你家,讓我看清楚所有醜陋的真相時,我才知道原來世間的情愛全都是假的!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一生一世的男人,很恰好的正跟一個陌生女子在床上纏綿。 哈哈哈!你說,這情況好不好笑?」
  
  聽到此,紀岍希整個人被事情的真相給嚇愣祝
  
  他萬萬也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芷裊,我……」
  
  「你怎麼了?哈哈!你知道外公猝死之後,我心裡有多麼難受嗎?你可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整天就像個遊魂一般到處亂逛。下雨了,我沒感覺;出太陽了,我也感覺不到半點熱度。直到我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了我這樣的自殘,最後終於昏厥於街頭上。若非曹家父子好心的收留我,今天就沒有我周芷裊的存在,更不可能讓你有報復的機會。你說這情況好笑嗎?」
  
  聽她說得如此痛苦,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紀岍希心疼極了。
  
  他猿臂一伸,想的就是給她一點安慰,更渴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只是,周芷裊避開了,更大聲揚言:「你別以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就能擊倒我。告訴你,今天我來是抱著豁出去的決心。你可以讓曹大哥沒了工作,讓我的花坊再也生存不下去。無妨,一切全都無妨!我決定要跟曹家父子搬到一處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買塊田地看是要種菜還是種花,我們還是照樣可以生活下去。」
  
  一聽她打算與那個姓曹的男人雙宿雙飛,紀岍希所有的冷靜盡失,只有一顆慌得不能再慌的心。「不!你不能!你與那個姓曹的男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男女間的感情,你怎麼能嫁給他呢?這對你或對他來說,都是極端殘忍的。」
  
  「殘忍?」聽他說這兩個字,周芷裊真感到可笑至極。「說到殘忍,我周芷裊自信絕對比不上你。你想怎麼做,我干涉不了你,同樣你也休想干涉我的決定。」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已經全部說完,再留在此地也是多餘。
  
  身子一轉,周芷裊懶得理他的反應便想離去。
  
  一看她就要再度逃離自己的生命,紀岍希心慌了,猿臂一伸,他不顧一切地將她攔腰一抱,「這輩子,你永遠永遠也別想逃開我。」
  
  身子突然騰空而起的周芷裊心慌不已,她不顧一切地開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色胚,放開我,去你的混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除了詛咒以外,她還不忘加以威脅,甚至連紀家十八代的祖宗也一起問候了。
  
  紀岍希把那掙扎不休,還滿口髒話的女人抱往自己的房間,房門一關,心中就打著「先上車後補票」的如意算盤,至於所有後續的問題,那就留待明天再去煩惱好了。
  
  現在該是繾綣旖旎、纏綿的時刻,任何人、任何事也休想阻止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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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0:24
  第八章
  
  丟臉、真的好丟臉!
  
  沒錯!剛開始她確實是被他給強迫的,但她的掙扎未免也太柔弱了些,妥協得也太快了點。
  
  就因對自己太過老實,才讓周芷裊更加感到無臉見人。
  
  天啊!這種事若傳了出去,她哪還有那個臉見人呢?
  
  相較於她的靦腆、羞愧,紀岍希 表現得可是非常的大方、滿意、歡喜,更愛她身上的味道。
  
  為了汲取她身上特有的體香,他的頭依舊趴伏在她的身上,祿山之爪更是不得閒地到處亂摸。
  
  縱橫胭脂粉場多年的紀岍希,一看她又有了衝動,當然聰明的把握機會,就想再與她來場翻雲覆雨。
  
  這一想,他更加的使壞……
  
  「不要!」看他又不知羞的想對她使壞,周芷裊二話不說地直接扯著他的手,說什麼也不肯再讓他如願以償。「告訴你,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束縛得了我,我想做的,我所計劃的,絕對不可能因為這種事而改變。」
  
  女人最擅長的不就是口是心非嗎?
  
  可當紀岍希看她一臉堅定,絲毫也不肯妥協的絕然,他不禁輕歎口氣,「當年倘若你有看到最後,就該知道我並無背叛你的愛。我之所以拒絕不了那個女人的誘惑,完全是因為藥物作祟,才使得我做出那種事情。不過當我的腦際浮現你這張嬌俏美麗的容顏時,我馬上推開那個女人,殘忍的用冰塊、用冷水來消除我身體的渴望,這些你可知情?」
  
  對他的話,周芷裊不肯全信,存著半信半疑的心態開口:「就算當年你當真拒絕了那個女人的誘惑,那這五年來呢?那些不斷與你扯上關係的名模、女星又是怎麼回事?」
  
  「這……」
  
  「對了!我得給你個警告,五年後的我可不再如五年前那般幼稚無知,你若想用些荒唐的理由來哄騙我,只會讓我更加的瞧不起你。」
  
  她周芷裊可不是個孤陋寡聞的女人,雖不常接觸到那些是是非非的花邊新聞,可從小泥鰍與胖妞的口中也或多或少得知他這一千夕佰二十幾個日子過得有多精彩。
  
  「放心!我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對那些雜誌所報導的一切,我不會全盤否認,但也不像雜誌上所寫的那般誇張。
  
  再說,我們男人跟你們女人是完全不同的。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則可因需求而性,不管對象是誰,只要是個女人,我都可以陪她們上床好好玩玩,不過那些不過是場金錢的交易罷了。」
  
  「金、錢、交、易!」咬牙切齒,周芷裊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又重又恨,「那真是太好了!在你眼中我值多少?一千萬還是兩千萬,抑或更多?」既然他如此濫情,她又為何不能輕賤自己?
  
  他該生氣的,可卻因為心中對她有愧而生不了氣。
  
  「你若真想跟我談價錢的話,也行!我開的價碼是整個中漢集團換你一輩子的時間,這價格你可滿意?」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向她求婚,只要她肯,他保證立即、馬上將她綁上教堂,先讓她冠上自己的姓氏,其餘的繁文縟節,再慢慢處理。
  
  他的話很甜,也很動聽,這五年來周芷裊不知做過多少次這樣的美夢。
  
  可當夢境有可能實現時,她反倒卻步了,只因他們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她再怎麼有勇氣,也不敢把自己的一生交託在這花心浪子的手上。
  
  「我不要,不要嫁給你,誓死也不肯嫁給你。」看他拉下臉,好像想好好大罵她一頓的模樣,周芷裊趕緊搶話:「你先別急著發火辯解,先聽聽我的理由好嗎?」
  
  「好!你說,我聽。」他雙眼直逼視著她,就等著聽聽她會掰出什麼樣的理由來拒絕他的求婚。
  
  「這五年來,我跟你分手的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現實與夢幻是完全扯不上關係的。沒錯!你的後母確實是耍了些要不得的手段來拆散我們,可仔細一想,她之所以能夠成功,最主要的因素絕不單單只因為她。我們之間的距離差距太大,你對我或我對你的信任度也不夠,這樣的結合早晚會出問題的。更何況你家裡還有個很難應付的母親存在,就算她只是你的後母,我也不可能完全忽視她的存在。」
  
  看她如此固執,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頗具幾分道理,紀岍希無言以對。
  
  確實,他們之間確實是存有許許多多的問題,這些問題若一日不解決的話,就會像眼中釘、肉中刺,隨時都可能影響他們彼此。
  
  放手嗎?難道真要他就這麼妥協,輕易地放開她,讓她投入那個姓曹的懷抱之中,成為他曹家的人嗎?
  
  不!永遠也不!他就算死,也絕不放手!
  
  「好!我現在不強逼你一定要嫁給我,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考慮,也能讓你們的生活恢復往常一般。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許你再與那姓曹的男人有任何的牽扯,我可以幫你置屋,讓你有個屬於自己的家,當然有你的地方就必定有我,這是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無法反對的決定。」
  
  「抱歉,我不能接受。所謂無功不受祿,這句話我還懂,因此我不得不拒絕你的好意,那屋子我想你還是.送給其他的女人吧!」
  
  「倘若我現在告訴你,你的拒絕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信嗎?」其實在提議之前,紀岍希早料到這倔強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會乖乖聽他的安排。
  
  「我相信!」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畢竟他們曾相戀過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不是嗎?
  
  「這樣,你說我是不是很瞭解你呢?」
  
  這話乍聽之下還真有幾分說服力,不過要周芷裊就這麼乖乖承認他對她的瞭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我說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因為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我現在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句話,她說得不只篤定,更在自己心中下定決心。
  
  既然一切已真相大白,她若聰明的話,就該跟他保持一段距離。要不,以他那極為霸道的性子來說,周芷裊敢拍著胸脯保證,事情的發展絕對會朝著他所設想的計劃一步步實現的。
  
  到時她再想逃恐怕為時已晚。
  
  看她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紀岍希感到不妙,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為了安撫自己惴惴不安的情緒,他霸道地侵佔她的身子,更熱情地邀她一同跌人另一個熱情的空間。
  
  他要她這輩子永遠永遠也離不開他,只要她腹中懷有他的孩子,他相信自己應該能綁得住她才是。
  
  只是……事情當真能如他所想的那般順遂如意嗎?
  
  ***
  
  「少爺,您回來了。」看到紀岍希踏人紀家大門的老張,臉色不自然不說,一顆心更是忐忑,就怕夫人正在幹的好事,會被少爺給撞著,到時他除了工作不保,還可能連累一大家子的人。
  
  看老張緊張的模樣,雙眼還不時地往二樓瞟,不用問紀岍希也能瞭解他那個後母肯定又隨便找男人了。
  
  「老張,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應該懂得才是。」話落,紀岍希也懶得管老張懂是不懂,直接往二樓的房間趨近。
  
  果不其然,他都還未打開房門,就聽到從裡頭傳來一聲聲申吟聲。
  
  「真是個齷齪、骯髒的女人!」低咒一聲,本來還想給那個女人一點尊嚴的紀岍希,隨後一想,想到她欠了他五年的債,他斷然決定不再顧慮情面的問題,提腳用力一踹,很不客氣的踹壞那阻隔一切醜陋的房門。
  
  「是誰?」一聽有人踹門的聲音,身為紀家主母的簡淑芳當即氣憤的轉過頭。仔細一看,她一張臉倏地刷白,趕緊拿起薄被蓋在自己身上。而正在與她翻雲覆雨的男子,則狼狽地套上褲子,連衣服也來不及穿,便急匆匆地往門外狂奔而去,哪還兼顧得了那立場極為尷尬的恩客。
  
  「很抱歉,我知道後媽你確實很忙,身為你兒子的我本不該來打擾你的好事才是。」他那不慍不火的平淡語氣,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只是有個非常緊急的問題,急需你給我個清楚的答案,因此做兒子的我只好大膽的直闖你的閨房,還希望你千萬莫跟我計較才好。」
  
  聽他用這般客氣的語氣跟她說話,簡淑芳不只不感到欣喜,反倒是更加膽戰心驚,身子猛打哆嗦。「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毋需在此拐彎抹角,這只會讓我感覺你很虛偽。」•
  
  「虛偽?」這女人竟然厚顏的在他的面前說虛偽兩字?「哈哈哈!當真要論起虛偽的功夫,若真要與你相比,可是望塵莫及啊!記得五年前,你親手拿著一張有周芷裊親筆簽名的票根給我時,你是怎麼告訴我的?」
  
  一聽這話,簡淑芳隨即知曉自己苦心隱瞞的真相已被揭露,意思就是說……「你跟那個賤人已經見過面了?」
  
  「賤人!?」陰狠的語氣,冷凜的目光,他咬牙切齒地怒瞪著她。「要論起貝戈戈這字眼的功力,我想芷裊還差你一大截吧!」他雖有想殺她的衝動,卻又不想讓她的血沾污自己的雙手,更何況他還想與芷裊相處一生一世,幸福度日。
  
  若非如此,簡淑芳早已是一具沒有心跳與呼吸的屍體了。
  
  「沒錯!五年前確實是我讓她離開你的。」事情真相既然已經揭發,她再隱瞞也沒啥意義,「不過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好,因此我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有錯。」
  
  「哈哈哈!為我好?」這句話比上一句更令人發噱,「你的用意,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休想用這荒唐的理由來說服我。告訴你,我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你既然已經瞭解我對你的感情,就不該再辱罵我才是。女人是自私的,我一心為自己打算何錯之有?」她癡望他好幾年了,甚至比那個姓周的女人還要久。簡淑芳就是不甘心讓人奪走她亟欲想要的男人。
  
  「嘖嘖,你敢說,我還不敢聽呢!」看她如此厚顏,到這節骨眼還不肯認錯,紀岍希乾脆心狠地祭出最狠、最無情的撒手鑭。「你可知我老爸去世時,為何沒為你留下任何東西嗎?」
  
  「為什麼?」這點一直是簡淑芳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透的道理。
  
  「因為他早知道你之所以嫁給他,圖的不過是我紀家的產業。」這也就是紀岍希討厭那些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的最大因素。「其實你若肯安安分分的陪我老爸度過最後的生命,我想他老人家的心腸應該也不會這麼狠。就因你太過貪婪、太過放肆,他才會把遺囑改成所有財產全留給了我,而你……則成為一個被施捨的,對象,一切就端看我的心情而定。」
  
  事情的真相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直劈得簡淑芳目瞪口呆,昏昏沉沉地猛搖著頭,「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用自己幾年的青春所換來的竟是這般不堪的下常」
  
  「不堪也是你自己找的,至於信與不信那可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今天我來此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警告你,最好是乖乖安分一點。要不然我紀岍希發誓,定將你驅逐出紀家大門之外,身上毫無分文,讓你嘗嘗那種以自己的靈肉換取延續生命的殘酷生活。」威脅完後,紀岍希毫不留戀,更是無情的轉身就要離開這間髒到不能再髒的房間。
  
  突然,一雙藕臂從他背後緊緊的攀住他不放。「岍希,求求你,別用這麼狠心的方式待我,請你看在我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饒過我吧!求求你。」在懇求的當下,簡淑芳更是不知羞恥的猛在他的身上磨蹭,一雙小手還大膽的探向他……
  
  毫不留情,紀岍希一把推開那不要臉的女人,朝著樓下大聲咆哮:「老張,你給我上來!」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老張果真氣喘吁吁地出現。「請問少爺有何吩咐?」
  
  「你馬上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逐出紀家大門,這輩子永遠也不准她再踏人這間屋子,知道嗎?」忿忿不平的他,命令一下,也不管他們兩人會有何種反應,直接轉身悻悻然地離去。
  
  「夫人,少爺的話你也聽見了,就請你不要為難我吧!」唉!對夫人做的一切醜事,老張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身為下人的他不敢隨便揭露,現在可好,夫人總算是自食惡果了。
  
  該同情她嗎?雖說側隱之心人皆有之,可對這樣不知羞恥的夫人,老張還真不知自己該怎麼同情她才好。
  
  一生汲汲於富貴名利的簡淑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落至這般不堪的下場,一顆心就像被千萬隻的蟻蟲啃嚙一般,痛得無以復加。
  
  她淚流滿面,心恨的想:好!紀岍希,這是你逼我的,往後若有任何意想不到的後果,就別怪她心腸狠毒、手段毒辣。
  
  她發誓,定要紀岍希以及那個該死的賤女人,為今天他們所做的一切負責到底。
  
  ***
  
  解決完最棘手的問題之後,紀岍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回嘉義。
  
  意外的,芷雲花坊竟然已經關門停止營業。
  
  看到這種結果,他頓時心慌意亂,車子一開又趕著到曹家要人。
  
  門鈴才剛按不到五秒鐘的時間,曹家大門隨即應聲,
  
  而開。
  
  紀岍希欣喜的正想開口,然而出來開門的不是周芷裊,而是曾與他照過一次面的曹霽雲。
  
  「進來吧!」
  
  其實曹霽雲打從心底討厭這位貴客,若非為了周芷裊,他根本連他家門坎也不願讓紀岍希跨進來。
  
  「我找芷裊。」緊隨在曹霽雲身後跟著他一同踏人曹家大廳的紀岍希,都還沒跟屋主正式打個招呼,就急著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不在。」這話曹霽雲說得有點心虛,若非紀岍希 被這突然的訊息給嚇得六神無主,以紀岍希的精明來說,定可看出端倪才是。
  
  「那你們可知她的去處?」花坊他已經找過了,周芷裊人又不在曹家,那她會到哪裡去?紀岍希當真是摸不著頭緒,只得把滿心的希望寄托於曹家父子的身上,就希望他們能透露點訊息給他。
  
  「她走了,沒有任何的理由,也不曾告訴我們她的去處。不過……她倒是要我們帶個口信給你。」
  
  紀岍希的光臨在周芷裊的意料之中,因此曹家父子對他的出現才能如此坦然而無任何驚疑。
  
  一聽周芷裊有口信要給他,紀岍希什麼禮貌也顧不了,直接揪著曹霽雲的衣襟逼問:「什麼口信?快告訴我。」
  
  曹父一看有人當著他的面欺負自己的寶貝兒子,當即不客氣地挺身而出,指著眼前這狂妄無禮的年輕人大罵:「喂喂,年輕人,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啊?這可是我們曹家的地盤,可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喔!你若再不趕快放開我的兒子,我可是會馬上打電話報警,到時不要說你聽不到芷裊丫頭的口信,也許還得有勞你在警局待上一夜的時間。」
  
  「呃……」經曹父這一說,紀岍希才發覺自己的鹵莽,趕緊放開曹霽雲被緊揪住的衣襟,按捺住滿腔的焦急開口:「求求你,把芷裊的口信告訴我好嗎?」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求人,身為中漢集團總裁的他,向來只有下達命令的份,哪曾有過開口求人的機會?
  
  這一切全都只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周芷裊。
  
  看他霸氣全消,還一臉的真誠,曹霽雲不忍心的開口:「芷裊要我轉告你,既然五年前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五年後的今天就更加不可能再有任何改變。她要我告訴你,死心吧!就當你們之間是有緣無份,放棄吧!」
  
  「她真的這麼說?」
  
  好狠!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對待他呢?
  
  好不容易他們把一切的誤會解釋清楚,她卻又突然來這一著,為什麼?難道就為了懲罰他嗎?
  
  五年前的錯,難道全都得歸罪於他嗎?難道她連半點責任也不必負嗎?
  
  「不!我不甘心!找不到你,這輩子永遠也不會甘心的!」他發誓要不計代價、不顧一切地找出她的芳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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