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安琪]總裁魅力無敵【搶婚一族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4-1-1 23:58:05
  第九章
  
  幾天後,溫蓓蕾利用封縉培去上班的時間,偷偷帶著小宇去和周嫻雅見面。
  
  經過一番掙扎和考慮後,她決定讓小宇和他母親見一面,畢竟血濃於水,母子天性是無法抹滅的,她不忍心阻撓他們相認。
  
  她一早就打電話給周嫻雅,告訴她自己的決定,並且約在圓山育樂世界的捷運站碰面。為了順利出門,她充滿罪惡感地欺騙張媽,說要帶小宇去吃麥當勞,其實是搭著捷運偷溜了。
  
  「蓓蕾姐姐,我們要去哪裡呀?」在捷運上,小宇的眼睛好奇地左顧右盼。
  
  「小宇,現在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她嚴肅地道。
  
  「是誰啊?」小宇好奇地追問。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喔!」小宇嘟著嘴想:一定是新的家教老師!
  
  到了圓山站下車,周嫻雅已等在捷運站外。她看見小宇,又是眼睛一亮,立即朝小宇伸出手:「小宇,過來我這裡。」
  
  「不要!」小宇不但不過去,反而更往溫蓓蕾身後躲。
  
  他不明白,蓓蕾姐姐為什麼要帶他來見這個他不喜歡的阿姨?
  
  周嫻雅伸長了手卻落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是尷尬還是生氣。
  
  溫蓓蕾見了,先對周嫻雅歉然一笑,然後才在小宇面前蹲下,柔聲勸道:「小宇,你聽蓓蕾姐姐說,你不可以不理這位阿姨,因為──她是你的媽媽。」
  
  「我媽媽?」小宇抬頭望著陌生阿姨,沒有親切的熟悉感,只有一股令他冷到骨子裡的寒意。「她才不是我媽媽呢!」
  
  「小宇!不要亂說話。」溫蓓蕾趕緊摀住小宇的嘴,歉疚地對周嫻雅解釋:「對不起!這孩子不知怎麼了……他平常很乖的。」
  
  周嫻雅的面容有些僵硬,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沒關係,孩子還小,不懂事嘛!」
  
  「我看我們先進去好了,也許他玩得開心了,就不會怕生了。」溫蓓蕾拉著小宇,正要走向育樂中心的入口,周嫻雅急忙上前道:「讓我牽小宇吧!畢竟小宇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牽他呢!」
  
  「好啊!」溫蓓蕾沒有異議地將他的手交給她,小宇縱然滿心不願,還是嘟嘴忍祝
  
  他們走了幾步,周嫻雅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急聲道:「啊!我買了一樣禮物要給小宇,可是放在車上忘了拿,我帶小宇回去拿吧!」
  
  說著,她牽著小宇轉身快步走向停車的地方。
  
  「我也一起去好了。」溫蓓蕾立即跟上前去,她習慣讓小宇在自己的視線內。
  
  「噢……那也好!」周嫻雅緊抿著嘴,拉著小宇向前走,腳步愈走愈急、愈走愈快,直到溫蓓蕾忍不住說:「周小姐,能不能請妳走慢一點?小宇快跌倒了!」
  
  「啊?」周嫻雅這才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自覺就……」她望著前方一輛紅色的轎車,喃喃說:「到了!」
  
  她轉過頭對溫蓓蕾微笑。「溫小姐,不好意思!那個禮物我就放在後座,我牽著小宇不方便,能不能請妳過去幫我拿出來?」
  
  「好啊!妳說放後座是不是?」溫蓓蕾熱心地接過周嫻雅交給她的遙控鎖,開啟車門,彎腰鑽進後座拿禮物。
  
  可是才一鑽進去,她就呆了,因為車上居然有人──一個相貌英俊卻神情邪惡的男人躲在裡頭,她霎時愣住了。
  
  男人手裡拿著一塊布,動作極快地撲過來摀住她的口鼻,她只覺得一陣刺鼻的藥水味直衝腦門,接著身體一軟,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周嫻雅見她倒下,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冷笑,拖著小宇走向那輛汽車。「跟我來!」
  
  「蓓蕾姐姐──妳對蓓蕾姐姐怎麼了?妳這個壞女人!」小宇又急又氣地大踢大叫。
  
  「閉嘴,我是你媽!」周嫻雅硬拖著小宇前進,同時用怨恨的眼神瞪著他。
  
  都是這個討債鬼害她差點坐牢!如果當年他死掉就好了……
  
  「妳才不是我媽!我沒有這種壞媽媽!」小宇掙不開她的手,立即轉頭朝四周求救:「救命啊!救命──」
  
  周嫻雅看遠處有一些人正好奇地往這邊看,立即咬牙低吼:「給我閉上嘴!如果你不想讓你心愛的蓓蕾姐姐死掉的話,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她恨恨地威脅。
  
  「嗚……」小宇扁起小嘴,害怕得哭了起來,卻不敢再掙扎,怕她真的殺死蓓蕾姐姐。
  
  周嫻雅把他塞進車裡,小宇一看到昏迷的溫蓓蕾,立刻撲過去大喊:「蓓蕾姐姐!蓓蕾姐姐,妳怎麼了?」他轉向周嫻雅,怨恨地瞪著她。「妳把蓓蕾姐姐殺死了!」
  
  「還沒有!不過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不保證了。」周嫻雅冷笑。
  
  小宇氣得罵她:「妳這個壞巫婆!難怪爸爸要跟妳離婚……啊!」
  
  小宇才罵了兩句,就被一個凌厲的耳光打得滾到車門旁。
  
  「給我識相一點!如果你再不安分,我先殺了你們再向你爸爸要錢,反正他一樣會乖乖給我!」
  
  小宇捂著又辣又痛的臉頰,嗚咽地低泣,卻不敢再放肆地吵鬧,害怕這個瘋女人真的會殺了他們。
  
  周嫻雅見他安靜下來,這才滿意地命令男人將車開往山區。
  
  ***
  
  溫蓓蕾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扔在一個小房間裡,裡頭什麼傢俱都沒有,而她躺在骯髒又冰冷的地板上。
  
  想起被綁架的經過,她立刻迅速坐起,先摸摸口袋裡的手機──不見了!一轉頭,發現小宇躺在她身旁,卻動也不動。
  
  「小宇──」她撲過去驚慌地大叫,猛力搖晃小宇,過了許久他才揉揉眼睛爬起來。
  
  「蓓蕾姐姐……」
  
  「小宇!你的臉怎麼了?」溫蓓蕾發現他的臉頰紅了好大一片,還腫起來。
  
  「是那個壞女人打的!她說她是我媽媽,可是我一點也不相信,我媽媽怎麼可能這麼壞?」小宇嘟嘴向她告狀。
  
  「小宇……對不起!」溫蓓蕾又懊悔又愧疚地抱著小宇痛哭起來。
  
  都是她的錯!她為什麼這麼容易相信人?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小宇的母親竟會惡毒地綁架他們!
  
  現在她總算知道,封縉培為什麼對前妻深惡痛絕,而且害怕讓小宇獨自出門,原來小宇的母親是如此喪心病狂的女人!
  
  「喲!你們都醒了?」周嫻雅開門走進來,手上夾著一根煙,而那個流里流氣的小白臉則像男傭般亦步亦趨跟著她。
  
  「妳這個壞巫婆!」小宇一看到她就罵。
  
  「你這小鬼說什麼──」周嫻雅氣得上前想賞小宇一個耳光,溫蓓蕾立刻像只捍衛小雞的母雞一般,張開雙臂擋在小宇面前,仰頭怒瞪著周嫻雅。
  
  周嫻雅可以殺了她,但她不准周嫻雅動小宇一根寒毛!
  
  周嫻雅冷冷地回瞪她片刻,突然尖銳地笑了。「我就是討厭妳們這些女人的蠢樣子!孩子根本是吵鬧煩人的東西,不知道妳們為何全當成寶?」
  
  她優雅地將煙湊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
  
  看她熟練地抽著煙,而且刻薄狠毒的樣子,溫蓓蕾感到不可思議,先前自己怎會認為她是個柔弱可憐的女人呢?
  
  不過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最要緊的是該怎麼逃離這個女人的魔掌──至少,得讓小宇逃出去!
  
  她強自鎮定下來,冷靜地和周嫻雅對談。「妳把我們抓來到底想做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錢!」周嫻雅吐出一口白煙,瞇著眼道:「我想要錢,也不用太多,只要兩億──」
  
  「兩億?」拜託!兩億還不算多嗎?
  
  「對!美金。」她補上一句。
  
  「兩億美金?」溫蓓蕾驚叫。那不等於六十幾億台幣?這女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我知道封縉培付得起!他要賣股票、賣公司、賣房子我都不管,只要他把錢交出來就行!」周嫻雅沒有絲毫愧疚地甜美一笑。
  
  溫蓓蕾感到無比恐懼,周嫻雅根本是個冷血殘酷、毫無情感可言的魔鬼!
  
  「那麼妳何必把我們兩人都綁來?放了小宇,我留下來當肉票就行了。」她假裝熱心地建議,試著要她放了小宇。
  
  「不行!雖然妳說自己是封縉培的女人,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他不肯花錢來贖妳,我不就損失大了?」
  
  周嫻雅的精明,讓溫蓓蕾氣餒。「小宇好歹是妳的親生兒子,妳怎麼狠心綁架他?」
  
  「親生兒子又怎麼樣?我一生下他,他爸爸就跟我離婚,一定是這小鬼帶來的楣運!」周嫻雅一直認為,是兒子帶衰害她被拋棄,她始終不曾反省過自己。
  
  「既然妳已為他生下孩子,縉培不可能無緣無故跟妳離婚,一定是妳做了很離譜的錯事,他才會在孩子剛出生時就跟妳分開!」
  
  「不過是和別的男人在床上被逮到,值得大驚小怪嗎?」周嫻雅毫不知羞恥地回答。「如果不是他無法滿足我,我怎麼可能往外發展?」
  
  「他無法滿足妳?」溫蓓蕾不敢置信。她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自從同床共枕之後,他每晚總是需索無度,她幾乎都是累得昏睡過去。
  
  「那男人眼中只有工作,根本沒有我!有時一個禮拜還碰不到一次面,想叫我守活寡是嗎?」周嫻雅想到還是忿忿難平。她會紅杏出牆,全是因為他無能,她根本沒有錯!
  
  她大膽放浪的言詞,讓溫蓓蕾聽得面紅耳赤。「一個禮拜碰不到一次面,一定是因為他很忙,妳該體諒他──」
  
  「笑話!我體諒他,那他為什麼不體諒我?!」
  
  想她周嫻雅,當年可是人人爭相討好的酒店紅牌,原以為嫁給封縉培之後,能夠舒服過好日子,誰知道這男人只知道賺錢,鈔票雖好,卻不能在床上能滿足她的需要,深閨寂寞的她,當然只能向外尋求安慰。
  
  想起過去,周嫻雅格外煩躁。「廢話少說!我現在要打電話給封縉培,等會兒我會讓妳和他說話,妳叫他快拿錢來換你們,否則就等著收屍!」
  
  ***
  
  而這時候,封宅早已亂成一團。
  
  因為溫蓓蕾和小宇出門太久,張媽有點擔心,可是打行動電話又不通,便出門到封家附近的麥當勞找人。然而她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他們,上前詢問點餐櫃檯的員工,大家也說沒看見她所形容的兩個人。
  
  這時她愈來愈擔心了,還到公園去繞了一圈,同樣沒看到人,她愈想愈不安,立即趕回家打電話給封縉培。
  
  封縉培接獲消息趕回來,派人到附近搜尋,依然毫無所獲,他們真的失蹤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是否被綁架了?
  
  不安的感覺持續擴大,再加上有過小宇被綁的恐怖經驗,他立刻請人調查周嫻雅的行蹤,得知她在一周前從澳洲返國。他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她綁走了蓓蕾和小宇!於是他立刻報了警。
  
  警方很重視這個案子,立即派出最有效率的搜查小組,短短半個鐘頭,封家周圍已悄悄聚集了大批警力,封家的電話也裝好最先進的精密追蹤裝置。
  
  大家全圍在電話旁屏息等待著。傍晚時電話終於響了起來,封縉培迅速接起,電話追蹤裝置也同時啟動。
  
  「親愛的!」當封縉培聽到話筒中傳來熟悉的尖銳笑聲時,心中霎時一寒,知道自己料得沒錯。
  
  「周──嫻──雅!」她果然出現了!
  
  「老公,好久不見!」周嫻雅甜膩膩地喊道,臉上的表情卻陰沉得可怕。
  
  「住口!我們早已不是夫妻了!」
  
  「別這麼凶嘛,人家可是好意打電話告訴你,你心愛的女人和寶貝兒子在我這裡喔!」
  
  他們果然被她抓走了!封縉培只覺全身血液倒流,上回她綁走小宇,差點溺死小宇,這回她同時綁走蓓蕾和小宇,他們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妳到底想怎樣?放了他們!」他恐懼地大喊。
  
  「哈!你想都別想。我辛苦抓到的人,沒道理輕易放掉!」
  
  「妳到底想怎樣?!」封縉培快氣瘋了,她簡直是女惡魔,一但惹上她,必定厄運纏身!
  
  「很簡單!我要錢,只要你準備兩億美金贖人,我馬上放了他們。不然……嘖嘖嘖,瞧你把兒子養得多好?還有你的新女友──她還這麼年輕,要是就這麼香消玉殞了,那多可惜?」
  
  周嫻雅虛偽的感歎更令人生氣,封縉培暴怒地大吼:「我立刻去籌錢,妳不准傷害他們!」
  
  「只要你有誠意,我自然不會傷害他們!我讓你聽聽你小女友的聲音──」周嫻雅將行動電話交給溫蓓蕾。
  
  溫蓓蕾握著行動電話,愧疚又心慌地喊道:「縉培?」
  
  「蓓蕾?妳和小宇怎樣?受傷了嗎?」封縉培焦急地問。
  
  「我們目前都很好!縉培,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容易上當,相信她說想念小宇的話,害得小宇跟我一起被綁架……真是對不起!」聽到他的聲音,溫蓓蕾歉疚得痛哭起來。
  
  「別說了!」封縉培煩躁地打斷她的話。「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追究對錯,而是盡快想辦法將你們救出來!」
  
  他當然氣她,氣她擅自帶著小宇外出,讓他們兩人被周嫻雅綁走、身陷險境。但是他更擔心,喪心病狂的周嫻雅會傷害他們!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溫蓓蕾還是只能哭泣。
  
  「哭夠了嗎?」周嫻雅搶下行動電話,冷冷地對封縉培說:「三天之內準備好兩億美金,否則我一天殺一個!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可以慷慨地讓你選擇,看你想要兒子先死,還是女友先死!」
  
  「小宇是妳的親生兒子呀,妳卻下得了手?妳根本毫無人性!」封縉培再次深深懊悔,當初自己怎麼會和這種女人結婚?
  
  「我從來就不想要他!我要的是錢,偏偏你不給我,我當然只能靠自己的能力賺錢,這有什麼不對?」她不但絲毫不感愧疚,而且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妳簡直是魔鬼──」人不會如此冷血無情,只有魔鬼才會!
  
  「夠了!」周嫻雅氣惱地冷聲大吼。他們父子倆一個說她是魔鬼,一個罵她是巫婆,真是夠了!
  
  「總之你盡快籌錢,兩天後我會給你一個賬戶,到時你把錢全部轉進去,我看到錢自然就會放人,否則就一天殺一個,聽清楚了嗎?記住,我並不希望我那些穿制服的死對頭知道這件事,所以你最好別報警,否則……」
  
  她悠然收線,臉上的笑容冷漠殘酷。
  
  她撒了謊,不管封縉培有沒有籌到錢,這兩個人她絕不可能放走。她不但要錢,還要讓封縉培痛苦一輩子,懊悔曾經那麼對待她!
  
  封縉培緩緩放下電話,抬眸注視戴著耳機,正追蹤電話來源的警員,充滿期待地問:「怎樣?」
  
  警員取下耳機,對他露出微笑,肯定地點點頭。
  
  「追蹤到了!」
  
  封縉培稍微安心了,不過他們不能輕舉妄動,必須從長計議……
  
  ***
  
  周嫻雅像只受困的小動物,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而溫蓓蕾則是抱著小宇,默默在一旁偷覷。
  
  被周嫻雅囚禁已經兩天了,她慢慢冷靜下來,也觀察到一些事。譬如──他們目前正在山區一棟無人居住的樓房、周嫻雅和那個小白臉有曖昧關係、還有周嫻雅的情緒波動愈來愈大……
  
  這兩天她盡量保持安靜,不敢激怒周嫻雅,卻一直默默觀察四周,尋找逃跑的機會。
  
  「太靜了!太平靜了……」周嫻雅不斷地走來走去,嘴裡喃喃叨念這句話。
  
  她給封縉培三天的時間命令他去籌錢,照理說那麼大一筆資金流動,應該會造成不小的市場衝擊,可是外頭完全沒有半點風聲,五行集團的股票沒有大量拋售的情形,封家也沒賣公司、賣房子,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封縉培真狠得下心,不管這兩個人的性命安危?而且,這兩天她一直有種詭異的感覺,好像有人正在外頭監視著她。然而走出陽台一看,卻什麼異狀都看不出來,實在叫人愈來愈不安……
  
  「寶貝!」油頭粉面的小白臉走了進來,從背後摟住周嫻雅,溫蓓蕾趕緊摀住小宇的眼睛,不讓他受到這對狗男女的污染。
  
  「滾開!」周嫻雅一把揮開他。她心情正煩,他還跑來求歡,簡直是找死!
  
  小白臉摸摸鼻子,飛快閃到一邊,看得出他也很怕周嫻雅。溫蓓蕾轉動眼珠,思索著逃跑的方法。
  
  「我……我想上廁所。」她假意捧著肚子告訴周嫻雅。
  
  「妳真囉唆,快去!」周嫻雅不耐煩地瞪她一眼,嫌她毛病多。她轉頭命令小白臉:「你去看著她!」
  
  「是。」小白臉不敢有異議,立刻陪同溫蓓蕾到樓下上廁所。
  
  溫蓓蕾關上廁所的門,不過卻不是真的想上廁所,而是伺機尋找逃跑的方法。她跪在馬桶蓋上,從小得連小宇都爬不出去的窗戶往外看,觀察附近的地形。
  
  忽然──
  
  「溫小姐。」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窗外,嚇得她差點放聲尖叫,幸好她及時摀住嘴,才沒讓守在廁所門外的小白臉發現異狀。
  
  「你是誰?」看見有人出現,溫蓓蕾好高興,連忙壓低嗓音問。
  
  「我是刑事組的幹員,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聽到那人的回答,溫蓓蕾簡直欣喜若狂,因為終於有人來救他們了!
  
  「太好了!」她一時忘情,音調稍微大了些,小白臉立刻大力敲門。「裡頭怎麼有說話聲,妳在跟誰講話?」
  
  「沒有,我在唱歌啦!」她轉頭朝門外大吼,還故意唱出荒腔走板的歌聲。
  
  「唱歌?」小白臉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在廁所唱歌?這女人的興致還真是高昂!
  
  小白臉不再起疑,那名警員才接著說:「這附近埋伏了很多我們的人,我們預計二十分鐘後攻堅,屆時可能會有槍林彈雨的場面發生。為了怕你們發生意外,我們會另外派員爬上二樓陽台,護送你們到地面,等會兒你們只要往陽台跑就行了,封先生也會在樓下等你們。」
  
  「他也來了?」溫蓓蕾滿臉驚喜,幾乎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
  
  「我們的幹員會以貓叫聲作為暗號,妳如果聽到貓叫聲,立刻想辦法逃到陽台上,好嗎?」
  
  「好!」她用力點頭表示明白。
  
  交談完畢,警員悄悄離去,溫蓓蕾則按下馬桶的沖水鈕,假裝剛上完廁所,然後若無其事的回到樓上。
  
  不過她緊張期待的心情卻難以掩飾,她不斷思索能夠不讓周嫻雅起疑而逃往陽台的方法,卻一直沒有可行的計劃。
  
  眼看著二十分鐘將至,她決定冒險一試。
  
  「小宇你看,外頭的天空好藍喔!」她突然拉著小宇起身,指著陽台的落地窗外說道。
  
  「有嗎?」因為不知道已經有人來救他們,小宇顯得意興闌珊。
  
  「有啊!你看──」溫蓓蕾拉著小宇,悄悄往落地窗的方向移動幾步。
  
  「喔,我看見了。」不過──很普通嘛,沒什麼特別的呀!小宇奇怪地看了溫蓓蕾一眼。
  
  「還有天上的雲很好玩喔,你看看那朵雲像不像一匹馬?」她又不著痕跡地帶著小宇往前走兩步。
  
  「是有點像。」小宇更奇怪了,他們都被綁架了,怎麼還有心情看風景?
  
  而周嫻雅也起疑了,正瞇眼緊盯著他們。
  
  「還有還有──那邊的樹上,有一隻漂亮的小鳥喔。」
  
  溫蓓蕾想拉著小宇再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時,周嫻雅忽然大喝:「站住!」
  
  周嫻雅沒有溫蓓蕾想得那麼笨,打從她上完廁所上樓,明顯變得輕快的腳步就令周嫻雅起疑,她只是沒有點破。
  
  「妳在玩什麼把戲?把那個小鬼帶過來!」她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不願喊。
  
  「我只是想讓他看看那只漂亮的鳥。」溫蓓蕾一臉無辜地解釋。
  
  「廢話少說!快把他帶過來,否則──」她從皮包取出一把彈簧刀,啪地亮出銳利的刀鋒。
  
  「好啦好啦,只是看看小鳥而已,何必那麼緊張呢?」溫蓓蕾嘴裡嘟嘟囔囔,然後拖拖拉拉地往回走。
  
  時間差不多了,上來救他們的人應該快到了吧?
  
  彷彿和她有心電感應似的,這時陽台上傳來幾聲貓叫。
  
  那隻貓的叫聲沙啞粗嗄,好像病了大半個月似的,但是對溫蓓蕾來說,這比天上的仙樂還好聽。
  
  「哪來的病貓?叫得這麼難聽!」周嫻雅嫌惡地扭唇斥道。
  
  「小宇,走!」溫蓓蕾一不做二不休,拉著小宇便往陽台上衝!
  
  「妳做什麼?!」周嫻雅尖叫著追過去。
  
  同一時間,樓下傳來破門的巨響,緊接著一大堆穿制服的警員手持槍枝衝上樓來。小白臉嚇得臉更白了,顫抖的雙手舉得高高的,一動也不敢動。
  
  只有周嫻雅依然死性不改,手拿彈簧刀猛追溫蓓蕾和小宇,一直追到陽台上。
  
  「就算我死,也要你們兩個陪葬!」她瘋狂地舉刀刺向小宇,小宇嚇得大叫,溫蓓蕾想也不想地撲過去,用自己的背替他擋住那一刀。而等在陽台的警員也在同時朝周嫻雅開槍。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間發生──
  
  「啊──」溫蓓蕾的肩膀被銳利的刀刃刺入,帶來一陣錐心的劇痛。
  
  而警員的子彈,準確地從背後射穿周嫻雅的胸膛,鮮血霎時噴灑出來,她雙眼暴凸,捂著胸口倏然向前倒下,撞破早已腐爛的木製欄杆,往一樓的地面跌落。
  
  可是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她仍然執迷不悟,在跌落的同時,她順勢抓住小宇的手臂,將他一起往下拖。
  
  她絕不願一個人步上黃泉路,她要人陪葬!
  
  「小宇──」溫蓓蕾忘了自身的疼痛,驚恐地撲向欄杆,想抓住小宇的手,然而一切發生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救小宇,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和周嫻雅一起摔落。
  
  「小宇!」樓下傳來另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那是封縉培。他眼見小宇從二樓摔下來,只覺得心跳在瞬間停止。
  
  「小宇──」溫蓓蕾不顧背上的劇痛,快速地衝下樓,這時已有一些人圍在小宇身旁試著救他,他小小的身軀沾滿血跡,已經昏迷過去。
  
  「讓我看看小宇!我是護士,可以幫忙──」她忘了自己身上的傷,一心只想救小宇。
  
  「走開!」超出他所能負荷的擔憂與恐懼,讓封縉培的情緒猛然爆發,他用力推開溫蓓蕾,憤恨地瞪著她。「妳能幫什麼忙?瞧瞧妳的『熱心』把小宇害成什麼樣子?這種幫助我們承受不起!我不需要妳的幫忙,明白了嗎?我們不需要妳!」
  
  「不……求你別這麼說……」溫蓓蕾淚眼模糊,心中的痛楚遠比背上的傷口還要疼。
  
  她知道這一切全是她的錯,但她真的不是故意害小宇受傷!如果可以,她希望摔下樓來的是自己,然而悲劇已經發生了,就算她想改變事實,也無能為力啊!她現在只想盡力彌補!
  
  封縉培根本不理她,儼然把她當成隱形人,逕自蹲下身撫摸兒子的臉頰,令人心碎地啞聲呼喊小宇的名字。
  
  原本就在附近待命的救護車很快趕到,醫護人員將小宇固定在擔架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抬進救護車,準備送到醫院,封縉培當然也隨行前往。
  
  「縉培……噢!」溫蓓蕾本想跟去,突然腹部一陣劇痛,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下身流出,濕濡了牛仔褲,一直流淌到腳踝。
  
  「小姐妳怎麼了?流了好多血!」一旁的警察發現,驚訝地大喊。
  
  封縉培聽到這聲驚呼,猛地停住腳步,渾身僵硬地緊握著拳,像在猶豫掙扎什麼。不過幾秒後他就恢復了漠然的神色,繼續往前走,跟隨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車門砰地關上。
  
  溫蓓蕾哽咽一聲閉上眼,無聲地哭泣。她不怪他如此!真的不怪他……
  
  「等等!她也流了好多血,你們要不要先替她看看──」一名警察試圖去阻止救護車開走。
  
  「不用了!」溫蓓蕾忍住肩膀及下腹的劇痛,搖頭道:「讓他們先走吧!我不要緊的,救小宇比較重要。」
  
  「可是……」
  
  「可以請你送我到醫院嗎?拜託你!」她擔憂下腹的鮮血不斷汩汩流出,她可能正在失去重要的寶貝。
  
  「沒問題!」警察將她扶上警車,鳴起警笛,火速將她送往醫院……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4-1-1 23:58:34
  第十章
  
  兩個月後
  
  「來,再吃一口。」封縉培端著飯碗,耐心地喂兒子吃飯。
  
  兩個月前,小宇被他那喪心病狂的母親從二樓拉下,跌落到地面,周嫻雅中了一槍當場死亡,小宇則身受重傷,經過兩個月的治療調養,小宇已完全康復,但封縉培就是不放心,非得親自照顧兒子才安心。
  
  小宇一面咀嚼,一面若有所思地望著父親消瘦陰鬱的臉龐。「爸爸?」
  
  「嗯?」封縉培又舀起一口飯,送進他嘴裡。
  
  「蓓蕾姐姐呢?她真的不回來了?」他好想她喔!雖然爸爸親自照顧他很好,但他還是很想念蓓蕾姐姐……
  
  「為什麼又提起她?」封縉培臉色一凜,冷聲道:「我不是說過,不准再提她的嗎?」
  
  那天的情況一片混亂,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也因大量出血被送到醫院救治,不過傷勢並不嚴重,聽說只住了一個禮拜就出院了。
  
  但她並沒有回來收拾東西,彷彿蒸發似的,就這麼從他眼前消失了。
  
  他告訴自己:這樣最好!就算她厚顏回來,他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常在深夜凝望著空蕩蕩的半張床,失眠一整晚……
  
  「可是……我好想她喔!爸爸找她回來好不好?我最喜歡蓓蕾姐姐了。」小宇紅著眼眶央求道。
  
  「為什麼?」封縉培感到萬分驚訝。「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差點丟掉性命,你──不討厭蓓蕾姐姐嗎?」
  
  「為什麼要討厭她?又不是蓓蕾姐姐把我推下去的。」
  
  小宇天真的回答,讓封縉培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可是──她把你帶出去,跟那個瘋狂的女人碰面,害你受傷……」
  
  「蓓蕾姐姐不是故意的!」小宇嚴肅地說:「蓓蕾姐姐一直在保護我,我們被綁走的時候,她還求壞女人放我走,她留下來當人質耶!還有那個壞女人要打我,也是蓓蕾姐姐擋住她,那個壞女人才沒有打到我。而且警察伯伯不是也說,蓓蕾姐姐為了救我還被刺了一刀嗎?我想她一定很痛很痛,就像我一樣痛!」
  
  「是嗎?」兒子聖人似的寬宏大量,令他感到不可思議。不過仔細想想,或許兒子不是寬宏大量,而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怨恨!
  
  他單純的心靈裡只有喜歡或不喜歡,沒有怨與恨。他不禁捫心自問:既然兒子都能不記怨也不記恨,為何自己還牢牢惦記不忘?
  
  如果問他是否愛蓓蕾,答案是無庸置疑的。對於她,他是既愛又怨,只因為無法完全忘卻心中的嗔怨,所以即使深愛著她,他依然不曾主動挽回這段感情。
  
  該去見她了嗎?小宇受傷之後,他第一次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這時,五行集團中唯一的女總裁紀夢棠恰巧來訪。
  
  「夢棠阿姨!」小宇跳下椅子,宛如小紳士般打招呼。
  
  「好乖!小宇真有禮貌。」紀夢棠摸摸他的頭讚美道。
  
  「蓓蕾姐姐教我的。」小宇驕傲地回答。
  
  小宇的話,正好給了紀夢棠開口的機會。
  
  「對了!蓓蕾現在如何了?」她挑眉詢問封縉培。
  
  「我不知道,我沒再和她連絡過!」封縉培故意漠然回答。
  
  「你可真冷漠呀!好歹是曾經愛過的女人,明知她受了傷卻不聞不問,男人果真都是薄情寡幸的動物!」她冷聲嘲諷。
  
  「妳到底想說什麼?」封縉培冷眼瞪她。他怎麼覺得她說話每字每句都夾槍帶棒的?
  
  「我替蓓蕾覺得不平!她的全心付出卻像被丟進海裡,半點回報都沒有!」
  
  「她全心付出?我只知道她差點害死小宇!」封縉培嘴硬地回答。
  
  「你這個笨蛋!」紀夢棠怒極痛罵,令封縉培錯愕。
  
  「妳罵我?」
  
  「沒錯,我要罵醒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你以為蓓蕾為什麼願意幫周嫻雅的忙,讓她與小宇相認?難道是周嫻雅給了她什麼好處嗎?沒有!而且幫周嫻雅和小宇相認,對蓓蕾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她可以不必這麼做的!」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封縉培忍不住問。
  
  「你沒想過嗎?萬一小宇和周嫻雅相認之後,發現自己喜歡媽媽勝過蓓蕾,然後倒戈相向,拒絕讓溫蓓蕾做他的新媽媽,她該怎麼辦?或者是你和周嫻雅舊情復燃,決定再續前緣,那她又該怎麼辦?然而蓓蕾完全沒想到這些,她只想到小宇的感受,不願母親在他的記憶中一片空白。她心心唸唸全是你們父子倆,從沒想過自己,而你卻這樣對待一個善良無私的女人!」
  
  責罵她、羞辱她,趕走她,所有對愛人最殘忍的事,他全做了,他還有什麼更殘酷的事沒做?
  
  「我沒想過……」封縉培震驚地低喃。
  
  當時他氣瘋了,沒去多想她為什麼那麼做,只知道她忤逆他的命令,擅自帶小宇外出,害他受傷……當時他只看到受了重傷的小宇,連她懊悔祈求原諒的眼神都不願看一眼。
  
  那時候,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驚恐不安,而他卻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沒有,只把她當成罪孽深重的害人精,冷酷地推開她。
  
  老天!他做了什麼?
  
  過去認為理所當然的責怪,如今想來,不過是自己無能為力的怒氣轉移罷了!
  
  因為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他深感自責,所以轉而將怒氣發洩在蓓蕾身上,告訴自己一切全是她的錯,這樣自己才會好過一些。
  
  他不但是個該死的懦夫,而且卑鄙至極!
  
  幡然醒悟之後,他立刻抓著紀夢棠的手追問:「現在她人在哪裡?」
  
  「在她嘉義的老家啊!怎麼,你想去找她?可惜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封縉培發誓,此時紀夢棠臉上的笑容,百分之百是幸災樂禍的訕笑。
  
  「什麼意思?」畢竟有求於人,他忍住氣問。
  
  「她剛好寄了這樣東西給我,我還在想,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她取出一張大紅喜帖在他面前揮動。「也虧我和她一直有連絡,才能拿到這一張──」
  
  「給我!」封縉培臉色丕變,迅速搶走那張紅得刺眼的喜帖。
  
  「真沒禮貌哪!」紀夢棠嘟起紅唇,假意抱怨。
  
  封縉培粗魯地將信封扯破,然後用微顫的手打開喜帖。
  
  上頭一大堆燙金的文字他全略過,直接找到新人的名字。
  
  
  新郎張俊才
  
  新娘溫蓓蕾
  
  敬請闔府光臨
  
  
  新娘?新娘?!
  
  「這是什麼見鬼的笑話!」才分手兩個月,她就急著嫁人了?
  
  「這不是笑話,而是事實。」紀夢棠蔥白的食指輕點紅唇,一臉愉快。「聽說是蓓蕾的奶奶和父母替她做的媒,是老人家挑了好久才選中的。據說啊,新郎是村裡最大間雜貨店的小老闆,算是村裡最有錢的人,蓓蕾嫁過去,應該能過不錯的生活,更少──將來會是雜貨店的老闆娘。」
  
  「去他的老闆娘!」在她成為老闆娘之前,他會先把那間該死的雜貨店拆成碎片,再把碎片一塊塊地燒掉!
  
  紀夢棠挑眉望著臉上青筋暴凸的封縉培,臉上的笑容忍得好痛苦。
  
  「哎!你何必這樣呢?人家說好聚好散,就算你再怎麼恨她,現在人家要結婚了,你總該保持點紳士風度,禮貌地送上祝福吧?」
  
  「等我死了再說!」等她成為寡婦,再考慮雜貨店小老闆的婚事吧!
  
  突如其來的喜帖,讓他的心不再有半分猶豫──他愛她,他要她,他想娶她!在他到達之前,她不可以嫁給別人!
  
  「小宇,我們走!」他轉頭對兒子喊道。
  
  「去哪裡?」小宇一臉茫然,根本還在狀況外。
  
  封縉培唇角上揚,自信滿滿地回答:「去把你的新媽媽追回來!」
  
  而紀夢棠個人認為,這個大冰塊這輩子從沒這麼帥過!
  
  ***
  
  溫蓓蕾身穿白紗禮服,獨自坐在村裡活動中心簡陋的舞台更衣室裡,等待吉時到來。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等會兒開席的鞭炮聲一響,她就要嫁給張俊才──一個她不喜歡,卻不得不嫁的男人。
  
  今天的婚禮一切從簡,因為她無心打理婚禮事宜,便由婆家全權做主,費用就當作是迎娶她的聘金。未來的婆婆非常精明,善於精打細算,婚禮穿戴所用全是最便宜的低檔貨。沒辦法,為了省錢嘛!
  
  但溫蓓蕾全不在乎,只是漠然地接受一切。
  
  她默默凝視藏在手中的照片,唇畔浮現酸楚又愛憐的微笑。
  
  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六福村,三張笑得開懷的容顏靠在一起,多快樂!
  
  望著小宇開心的笑顏,想起夢棠告訴她小宇已經完全康復,而且開始上幼兒園了,她感到非常欣慰。
  
  威脅已除,他終於能夠過正常的生活,再也不用擔心被傷害了。
  
  她的視線移到照片中自己依偎著的男人身上,手指眷戀地滑過那張英俊淺笑的臉龐,眼淚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
  
  她好愛他,但他卻恨透了她!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可是卻沒有勇氣去找他,只能鴕鳥地選擇逃避。
  
  不過從今以後她會堅強的!他盡心盡力才保住小宇的性命,而她必須保住另一個……她的手輕輕落在微隆的腹部上。
  
  她有了封縉培的孩子!這就是她倉卒下嫁的原因。
  
  她的父母都是極端保守的人,如果讓他們知道她未婚懷孕,這個孩子將難逃被迫拿掉的命運,為了保住孩子,也為了給他一個合法的身份,她不得不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給懦弱老實的雜貨店小老闆。
  
  她想,善良的他應該會疼愛她的孩子……
  
  「蓓蕾,妳準備好了沒有?要開席啦!」她未來的婆婆張林金桃濃妝艷抹、花枝招展地扭著屁股走進來。
  
  她為溫蓓蕾準備的東西都是最便宜的,但自己身上那套大紅繡金線的旗袍卻相當昂貴,而掛在她脖子上、手上、指上的金煉首飾比新娘子還多,讓旁人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誰要結婚?
  
  不過同樣的溫蓓蕾一點也不介意,她自覺愧對張家,所以什麼也不要求。
  
  「我準備好了。」溫蓓蕾藏好照片,起身走到公公婆婆身旁,張林金桃看著她臉上的大濃妝,滿意得直點頭。
  
  「這樣看起來多漂亮!我就說嘛,這樣的妝才適合妳,妳一直要化妝師畫淡一點,那樣怎麼會好看?新娘子就是要這樣才喜氣漂亮!」
  
  「嗯。」溫蓓蕾只是柔順地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走啦走啦,客人在外頭等了!」在未來婆婆的催促下,溫蓓蕾緩緩走出那扇門,迎向前來觀禮的上百位來賓。
  
  「新娘子真美!」
  
  「是啊,蓓蕾從小就漂亮!」
  
  大家的誇讚聲不斷傳來,溫蓓蕾沒有半分喜悅,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拉高白紗的裙襬,像赴斷頭台般,緩緩跨上活動中心的舞台。
  
  「等一下!」
  
  一聲熟悉的大喝從門外傳來,溫蓓蕾轉過頭,看見穿著一身灰色西裝,俊挺到不行的封縉培,大大方方地走進來,神態尊貴不凡,宛如自己是應邀出席的貴賓,而不是一個無端闖入的外人。
  
  他傲慢地四下環視一周,然後將視線轉到溫蓓蕾身上,蹙著眉上下打量她許久後,一開口便語驚四座。
  
  「這真是我見過最糟糕的婚禮!」
  
  溫蓓蕾聽到張俊才的父母倒抽一口氣,封縉培卻滿不在乎地繼續說:「禮堂寒酸簡陋、婚紗廉價陳舊、化妝俗不可耐,當這樣的新娘,妳不覺得委屈嗎?」
  
  他是刻意來羞辱她的嗎?溫蓓蕾緊捏著手中艷紅的捧花,雙手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或許因為已經流了太多淚,她甚至擠不出一滴眼淚,只用平淡得近乎漠然的語氣說:「謝謝你的……指教!不過我覺得婚禮只是一時,婚姻才是永遠,婚禮裝飾得豪華隆重,並不代表婚姻就能獲得幸福。」
  
  「但對方如果只肯給妳這樣草率的婚禮,妳應該就能知道對方對妳的重視到什麼程度!」封縉培的話一字一句都很刺耳,卻句句都是事實。
  
  潑辣勢利的張林金桃忍不住尖叫:「你說什──」
  
  「如果是我,絕對不會用這樣的婚禮來污辱妳。」封縉培的下一句話讓現場響起一陣喧嘩騷動,也掩蓋了張林金桃的叱嚷。
  
  「我會在裝飾著漂亮鮮花的禮堂舉行婚禮,讓妳穿上設計師精心設計、獨一無二的婚紗,搭配昂貴而高雅的珠寶,並且請來一流的美容師為妳化妝,讓妳驕傲地成為我封縉培的妻子──妳將是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溫蓓蕾渾身抖得更厲害,克制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現在他說這些是打算做什麼?他是故意在她的傷口灑鹽,再捅上一刀,好讓她痛苦而死嗎?
  
  封縉培走到她面前,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狂肆地掀起她的頭紗,然後取出手帕,用力擦去她臉上過濃的妝。
  
  「妳不適合這樣的妝!就像妳不適合嫁給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庭!我要妳、不!我請求妳,嫁給我!」
  
  溫蓓蕾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他卻是俊爾一笑,朝人群後方啪地一彈手指。「小宇,把東西拿過來!」
  
  「好!」
  
  熟悉的稚嫩嗓音精神抖擻地回答。
  
  ***
  
  當小宇健康活潑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時,溫蓓蕾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宇──」他恢復得真快,她好高興!
  
  「蓓蕾姐姐,爸爸說得對,妳一點都不適合這樣的裝扮!」小宇人小鬼大的對她皺鼻子,看得溫蓓蕾又哭又笑。
  
  「我看起來真的很醜啊?」她故意皺著鼻子問。
  
  「嗯!」小宇肯定地用力點頭。「妳現在看起來,就和那位唱歌仔戲的歐巴桑沒有兩樣!」
  
  小宇的手指準確地指向張俊才濃妝艷抹的母親,現場立即響起哄堂大笑,張林金桃像被雷劈中似的,愣了幾秒才漲紅臉破口大罵:「這死囡仔在說什麼?」
  
  「小宇不是沒教養的孩子!」封縉培和溫蓓蕾異口同聲地駁斥。他們驚訝地對望一眼,隨即笑了出來。
  
  她的笑容真的很美──雖然她的裝扮是如此可怕!封縉培打開小宇捧在手中的絨布盒,取出一隻讓眾人同時發出驚歎聲的璀璨鑽戒。
  
  「這是……」溫蓓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認真的?
  
  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將一克拉左右的精緻鑽戒套入她右手的無名指,溫柔而堅定地請求:「我愛妳!請妳嫁給我。」
  
  「你……你不怪我了嗎?」因為抿嘴哭泣,她的聲音細如蚊蚋,還帶著重重的鼻音。
  
  「我有什麼資格怪妳?妳為了保護小宇而受傷,但造成這件事的人,卻是沒有給他一個安全環境的我!當年那段錯誤的婚姻,讓小宇擁有這種瘋狂的母親,還連累妳一起受罪,應該是我請求妳的原諒才對!」
  
  「不……」溫蓓蕾哭得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你和小宇!我一直很內疚……」
  
  「所以妳就草率出嫁來懲罰自己?妳知不知道這麼做懲罰的人是我!當我得知妳要嫁人的那一刻起,我沒有一刻安心,深怕妳在我趕到之前就嫁給別人了!」
  
  「不是的!我──」溫蓓蕾還想說什麼,但封縉培輕輕按住她的唇。
  
  「噓!別再說了,從現在起,我們該談論的是未來的幸福生活,而不是過去的是是非非。讓我們忘了過去,好嗎?」
  
  溫蓓蕾淚眼矇矓地望著他,緩慢而肯定地點點頭。
  
  「好!我們忘了過去,只看未來。」
  
  他們緊緊擁抱,現場空氣中霎時流動著令人動容的深情,眾人忍不住為他們拍手鼓掌──包括溫蓓蕾的家人。唯一不感到興奮的,大概就是張俊才一家了。
  
  憨厚的張俊才及他父親早已被這一幕驚呆,只有張林金桃像只被激怒的母雞般尖聲大吼:「你們有完沒完?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知廉恥地摟摟抱抱,把我們一家子當死人啊?」
  
  封縉培鬆開溫蓓蕾,但大手依然牢牢放在她腰上。
  
  「請妳兒子和蓓蕾解除婚約,她只能當我的新娘!」他沉穩堅定地提出要求。
  
  「你說什麼?!」張俊才的母親氣得猛跳腳。「這場婚禮花了我們多少錢!怎麼叫能說不辦就不辦──」
  
  「請妳估算看看損失多少錢,我願意支付全部費用。」
  
  原本氣爆了的婦人一聽到他願意賠償損失,立刻雙眼一亮,神情一百八十度轉變。「既然你有心解決,那自然好說!」
  
  「媽──」張俊才猛拉母親的手想阻止,他真的很喜歡溫蓓蕾!
  
  「閉嘴!有錢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張俊才的母親見錢眼開,哪還在乎兒子的想法?
  
  她打量寒傖的禮堂,假裝占算價錢:「嗯……包括禮服和化妝,這些全部花了我大概……二十──噢不,兩百萬!只要你出兩百萬,這件事我就不再計較!」
  
  「兩百萬?!」現場不約而同響起不屑的哼嗤聲。
  
  這樣簡陋的婚禮,包括酒席算起來,依他們看不會花超過二十萬,她居然有臉跟人家開價兩百萬?
  
  不過封縉培一點都不在乎,只要他們願意將蓓蕾還給他,就算是兩千萬他也願意付。
  
  「沒問題!」他從口袋取出支票簿,立即開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給她。「這是即期支票,妳可以立刻到銀行兌現。」
  
  張俊才的母親看他隨手一拿就是支票簿,兩百萬毫不心疼就開給她,而且還是即期支票,她不禁懊悔剛才沒有要更多,錯失大撈一筆的好機會。
  
  解決了張家的問題,封縉培終於可以順理成章地摟住心愛的女人,而她──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妻子!
  
  他慷慨地對眾人說:「雖然我不認識各位,但是很感謝各位對我的支持,現在這些酒席都屬於我的,我提前請大家喝喜酒,請各位盡量享用,算是答謝!」
  
  「哇!太好了!」
  
  劇情急轉直下,原以為今天的喜宴大概泡湯了,沒想到還是撈到一頓好吃的。有人飛快衝去放鞭炮,大家一哄而散,各自找位子坐下,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張俊才的母親本來打算退掉酒席再賺一筆,可是如意算盤落空,氣得扭著肥臀走了。
  
  溫蓓蕾的家人望著緊緊相擁的兩人,感覺好像看了一場八點檔的連續劇,他們從驚訝、震驚,到後來終於明白,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相愛的一對,不過他們還是有疑問。
  
  溫蓓蕾的父親打量封縉培半晌後,率先開口問:「你是我女兒喜歡的男人?」
  
  「是的,伯父!」封縉培恭敬地回答:「而我也喜歡您的女兒,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
  
  「既然如此,為什麼讓她病懨懨地回家,還差點嫁給別人?」溫父沉下臉問。
  
  「這一切全是我的錯!」封縉培沒有任何辯白,只是默默承認自己的錯。「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溫蓓蕾的母親聽了之後,微笑表示:「我相信一定有什麼誤會,小兩口才會分開,不過既然你肯追來,就表示問題已經解決了,只要你將來好好對待小蕾,我們就不再追究今天的事。」
  
  「是啊!老實說,你比張俊才好太多了,如果早知道小蕾有你這個男朋友,我們才看不上張俊才呢!」蓓蕾的祖母也笑瞇瞇地道。
  
  「好了!既然把事情弄清楚了,現在讓他們談談,我們去吃酒席吧!」溫蓓蕾的父親愉快地說著,並且說:「為了慶祝女兒找到好歸宿,我要多喝幾杯!」
  
  溫蓓蕾的母親則插腰故作兇惡地瞪著他。「你敢給我喝醉試試看!」
  
  溫蓓蕾的祖母趕緊笑著打圓場:「好啦!別再吵了,再吵好酒好菜就給人吃光了!」
  
  「對喔!我的酒──」溫蓓蕾的父親立刻緊張起來,他回頭朝封縉培點點頭,說:「好好對待我的女兒!」接著便帶著妻子和母親去找位子坐。
  
  感動地目送家人走遠,溫蓓蕾轉身面對封縉培,凝視他和她一樣喜悅、滿足的臉龐,神情突然有點忐忑不安。
  
  「縉培,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她為何一臉擔憂?現在他心情好極了,無論她想告訴他什麼,都不必擔心他會生氣。
  
  「我是想告訴你,我──我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是我決定嫁給張俊才的真正原因……」她不希望孩子成為私生子,所以才不得不答應嫁人。
  
  兩個多月?是去旅行那次有的!封縉培又驚又喜又氣。「既然知道有了身孕,為何不回來找我,還給我隨便找人嫁?」她居然打算讓他的孩子叫別人爸爸!
  
  「我怕你不要這個孩子……」想到當時的心慌與不知所措,她又哭了。
  
  「好好!我不生氣了,妳別哭啊!」他更加小心地摟著她,無奈地說:「我怎麼可能不要這個孩子?只要是妳生的孩子,我當然通通都要。」
  
  這時,原本一直沉默聆聽的小宇忽然轉身衝向門外。
  
  「小宇──」溫蓓蕾看見了立即大叫,他卻頭也不回地跑開。
  
  她和封縉培對看一眼,雙雙歎了一口氣。
  
  他們該怎麼向小宇解釋,從今以後會有一個──或許不只一個小朋友,來和他瓜分他們的愛與關懷?
  
  尤其是溫蓓蕾,更是感到萬分為難。她甚至說:「或許我不生孩子,對小宇會比較好吧?」
  
  「妳在說什麼?孩子都已經有了,難道妳要拿掉他不成?」
  
  她當然捨不得呀!否則何必嫁給張俊才?
  
  「那該怎麼辦?」她好迷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去和小宇談一談。」
  
  他們手牽著手,找到背對著他們蹲在路邊的小宇,他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地,顯然正在哭泣。
  
  溫蓓蕾看了好心疼,但又不能把孩子拿掉,只能盡可能的開導他,讓他接受這個即將降臨的小生命。
  
  「小宇……」她走到他身旁蹲下,輕輕撫摸他的頭。「蓓蕾姐姐很抱歉沒有事先告訴你這件事。蓓蕾姐姐要和你爸爸結婚,也要生小寶寶了……或許你現在一時沒辦法接受,但是蓓蕾姐姐保證,我對你和小寶寶絕不會有什麼──」
  
  「我好高興……」小宇模糊不清的低語,讓她驚訝地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
  
  「我真的好高興,很快就有妹妹陪我玩了!」小宇抹去眼淚轉頭說:「從很久以前我就希望有人陪我玩,這樣我一個人在家就不會無聊了!」
  
  小宇這番話讓溫蓓蕾感動又開心。她抹去眼淚假裝困擾地問:「那如果生的是弟弟呢?」
  
  「沒關係,我也會把我的玩具分給他!」
  
  「好乖。」溫蓓蕾憐愛地撫摸他的頭,封縉培則走過來摟住她的腰,現在他們真的成為一家人了。
  
  他們終於團聚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1 23:58:55
  尾聲
  
  「快喝!」
  
  封縉培單手插腰,逼溫蓓蕾喝下一大碗烏漆抹黑的補品。
  
  「快喝!」
  
  小宇擺著和父親相同的姿勢,而且說著一模一樣的話。
  
  「你們父子倆聯合起來欺負我!」溫蓓蕾嘟起小嘴,吸吸鼻子,哀怨地看著他們。
  
  「我們是為妳好!」父子倆異口同聲地回答。
  
  「看吧?你們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溫蓓蕾索性鬧起孩子脾氣。「反正現在是兩票對一票,你們男生聯合起來,我這個弱女子注定孤立無援……」
  
  她是弱女子?她孤立無援?一大一小兩個男性聽了直想搖頭。
  
  不知道平日是誰每天將她伺候得好好的,還不時逗她開心,唯恐她因為心情上的不愉快,對腹中的孩子產生不好的影響?
  
  可是這女人實在賴皮得很,每回要她喝補品,就像逼她喝毒藥似的,非得連哄帶騙兼威脅地盯著她,她才會乖乖喝掉。
  
  「沒關係!等將來妹妹出生以後,就是兩個男生對兩個女生啊,媽咪妳不會輸啦!」小宇窩心地安慰道。
  
  「說得也是喔!」經小宇一提醒,溫蓓蕾才想起腹中的寶寶也是女的,將來不管表決或投票,她都不會居下風!
  
  「我差點忘了!小宇,謝謝你喔,妳真是媽咪的乖兒子。」她親熱地在小宇柔軟的臉頰上印下一吻,這讓一家之主大感吃味。
  
  「哼哼!」他瞪著兒子,暗示他迴避。
  
  小宇很識相,裝模作樣地一拍腦袋。「啊!我差點忘了,我還有家庭作業沒寫完,我回房間去了!」
  
  老爸總算沒白疼你!封縉培滿意地點點頭,接替兒子的位置,準備親吻妻子柔嫩甜美的唇。
  
  「封縉培!」然而他還沒碰到妻子的唇,就被一道猛然刮至的旋風給掃開。「你有沒有看到夢棠?」
  
  封縉培被推離好幾步,不敢置信地瞪著打斷他與妻子親熱,神色驚惶焦急的男人。
  
  康焱丞?!他是怎麼進來的?
  
  張媽氣喘噓噓地追過來說:「對不起!先生,我攔不住他──」
  
  「沒關係,我認得他。」封縉培示意張媽退下,然後才問:「夢棠怎麼了?」
  
  「她不見了!她躲著我,我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行蹤……這種事情從來不曾發生過!」
  
  溫蓓蕾好奇地打量這個英俊但陰鬱的男人。看得出來他很愛夢棠喔!
  
  封縉培遺憾地告訴他:「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不過你不必太擔憂,我相信她夠堅強,不會做出傻事。」畢竟淒苦飄零的童年都度過了,沒道理闖不過情關。
  
  「但我還是擔心……」康焱丞神情痛苦地耙了下凌亂的髮絲,轉身離去。
  
  「他不要緊吧?」溫蓓蕾擔心地問。
  
  他看起來好像心給人刨開似的,怪可憐的!
  
  「只要找到夢棠,他就會立即恢復的。至於夢棠──她是個從不逃避的女人!過去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她都堅強面對沒有逃避,如今更沒必要逃,唯一會讓她逃離的人是──」
  
  「是誰?」
  
  「她自己。」
  
  「啊?」什麼意思?溫蓓蕾愈聽愈糊塗了。
  
  「只要妳乖乖把補品喝掉,我就把事情始末告訴妳。」他狡猾地利用她的好奇心來達成逼她喝補品的目的。
  
  「什麼!這是威脅還是利誘?」她氣鼓鼓地質問。
  
  「都是。」封縉培一臉悠哉。「就看妳想不想知道了。」
  
  「我……」當然想知道!
  
  她瞪著那碗黑漆漆的補品半晌,以壯士斷腕的決心端起來,然後捏著鼻子灌入口中,一口仰荊
  
  「哇──」好噁心!
  
  「好乖!」封縉培安慰地親親妻子的頰,然後抱著她坐下。
  
  「現在,我來告訴妳夢棠和康焱丞的愛情故事。其實,這不是兩個人的故事,而是三個人的……」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25 02:0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