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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宣]牛皮糖愛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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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29:39 |倒序瀏覽
牛皮糖愛人 作者:黎宣 

施湄的命實在太苦啦!為了一封見鬼的邀請函,
竟胡裡胡塗的闖進這酒池肉林的「變態訓練班」,
那高高在上的「主人」,玩完了蠟燭、皮鞭嫌不夠,
又把她扔進「大牢」,不只手鐐、腳銬樣樣來,
還想用那副A級猛男的鐵臂銅胸,對她實行「體罰」!
嗚……她這下,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愛愛愛……哎呀!夏垣這回真是踢到大鐵板了!
他這揚名國際的鬼才導演、英俊迷人的超級大帥哥,
碰上這有眼不識泰山的「性感小甜心」,竟「獸性大發」,
成了惡名昭彰、慾求不滿的野獸男?!
不但完全忘了溫文儒雅這回事,更私禁了她,
玩起那駭人聽聞的禁忌性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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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0:07
第一章

  還來不及卸下身上的裝備,由瑞士返抵國門的維森,一路便從機場直奔向TURNS俱樂部。 

  下午兩點十五分,維森的辦公室有貴客在等著他。 

  「十四分三十秒,我及時趕到啦!」一拉開辦公室的紅木門,維森迎向沙發上等候的男子,給他一個熱情又紮實的擁抱。「嘿,夏垣!」 

  「維森,嗨!」平靜而慵懶的語調,夏垣順勢迎上他。 

  兩名男子交換擁抱,熱絡的眼神,飛快的掃過夏垣過分俊俏的臉龐—— 

  深淺交錯的褐髮,自然捲曲如起伏波浪,直至肩膀的長度,他一手輕撥開順服光澤。 

  「你真的——」維森的端詳,最後以「天道不公」的艷羨語氣劃下句點。「你還是那麼帥,帥得一點人性也沒有!」 

  「嘿!」夏垣清脆的笑了幾聲,拍拍好友的臂膀。 

  「怎麼每次你一見到我,就得先逼著我『試鏡』呀?」 

  「喂,能讓我這雙犀利的眼神盯視超過三十秒,那已經是對同性至高無上的讚美了!」身為對TURNS俱樂部主持人的維森,想起自己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先坐下吧,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一身休閒打扮的夏垣,摘下遮去半張臉的墨鏡,在沙發上從容的交疊雙腿—— 

  如朗朗晴空般的碧藍眼睛,清澈透明得彷彿可以穿一切,濃密的眉峰彎曲成桀傲不馴的模樣,深邃挺直的立體輪廓,配上一笑就會映滿邪肆、自信的薄唇。

  中法混血的夏垣,只有親近好友才會如此稱呼他。 

  「唉,說真的,我們的國際三連霸影帝,居然會願意捨棄大螢幕前的榮耀,轉而退居幕後當起導演來了?」維森調侃的搖搖頭。「光是你消失的這三年,不知道哭碎了多少女性同胞的柔腸哩!」 

  在法國影劇學院同窗的兩人,因為似的成長背景,一見如故便成了莫逆;之後夏垣續攻讀導演,維森則轉往瑞士修習企管。 

  也許是天生的明星氣質難自棄,在大螢幕上初試啼聲的夏垣,憑借出色的演技與外型,不斷將自己的演藝之路推向高峰。 

  「演戲是一種抒發,導演是理想的實現。」夏垣淺淺的笑,讓整張白皙的俊客泛起眩人的光芒,幾乎要刺痛維森的雙眼。 

  「嘿,夠了夠了,拜託你收斂一點吧?」維森誇張的雙手遮住眼睛。「不過你也真行,急流勇退,第一部導演的電影就籌備了三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就此消失了呢!」 

  「急流勇退是你說的,對我來講,只不過單純想嘗鮮而已!」夏垣無所謂的聳聳肩。 

  「喂,這麼囂張的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不馬上掏槍把你海扁一頓才怪哩!」對夏垣的才氣與傲氣,維森也只能甘拜下風。「好了啦,其實這次請你來就是想借重你的長才。」 

  夏恆不說話,只是平靜的等待下文。 

  「TURNS剛滿五週年,所以今年年底的派對,我想來個不一樣的慶祝!」維森靠坐在辦公桌沿,狡黠的笑容有戲謔的味道。「你這次回國,沒有讓任何媒體知道吧?」 

  「你交代過的事,我怎麼敢忘了?」維森詭異的暖味,激起夏垣想一探究竟的企圖。「說吧,這次想怎麼玩?」 

  維森詭魅的笑,故弄玄虛的喝了一口咖啡。 

  「我看就是因為我們TURNS名聲太響亮,導致現在場上出現一堆東施效顰的俱樂部,其中有個叫『女狼俱樂部』的,一個勁的散播有關我們的不實謠言——」 

  「什麼不實謠言?」夏垣好奇的問。 

  「哎呀,還不就是那些——」維森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就那些批評我敗壞社會風氣的謠言嘛!」 

  「哦——」夏垣惡劣的拉長音,怎麼聽都不像站在同一陣線。 

  「我已經調查過了,這些扯我後腿的言論,都是「女狠俱樂部』的股東,一個叫『施湄』女人主導的!」一提起她,維森就恨得牙癢癢。「該死的,居然說我們TURNS是『等死』俱樂部!」 

  「等死?」夏垣一聽,不由得悶笑起來。「嗯——哈、哈哈哈!好、好有創意——」 

  直到維森陰冷淒楚的眼一瞪,夏垣才趕忙收斂笑意。 

  雖然夏垣也是TURNS的榮譽會員,不過長期旅居法國的他,倒是很少參加俱樂部的活動一一看這次維森這麼重視,他不幫忙也說不過去吧? 

  「是,我英明偉大的主持人,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夏垣換上一臉正色的問。 

  「很簡單。」每次即將要陷入於不義,維森都是用這種讓人發麻的微笑。「我打算好好的招待施湄,讓她享有一個畢生難忘的派對。」 

  「派對?」 

  維森打開抽屜,拿出公文夾裡的資料,送到夏垣的面前。 

  「電影,是你的專長吧?」 

  維森一問,夏垣沒有防備的點點頭。 

  「那好,我正打算為她拍攝個特集,保證她可以揚名立萬、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大製作!」維森邪惡的笑。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夏垣可以瞭解,這應該會是一次當有趣的經驗。 

  搞破壞,這可是他們兩人同窗時期的「專長」之一,其中有多少堪稱整人傑作的經典,到現在還為學弟們傳頌一時呢! 

  「夏垣,我把施湄交給你,就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照顧』她吧?」 

  「那有什麼問題?」夏垣揚起令人窒暈的性感唇角,端詳著料上的照片。「『濕女狼』,有這種綽號的女人,我現在就迫不及待想『照顧』她了!」 

  朵朵朵 

  剛參加完「女狼俱樂部」的聚會,施湄邊照慣例會跟上四五名會員,一起再到咖啡屋續攤。 

  只收女性會員的女狼俱樂部,參加者的目的不一而足,有些是來揚「女狼」精神,有些是來訓練自己成為「女狼」。 

  對於後者來,幾乎沒什麼選擇的能力,她們心甘情願成為「信徒」。 

  「維也納咖啡,」在五星級飯店的中庭咖啡廳,施湄俐落的對侍者下命令。「奶泡上面不要巧克力,放肉桂粉。」 

  「是的。」服務人員點頭退下。 

  堅毅自信的小巧下巴,在空氣中優雅的抬高,以便施湄能將整個咖啡廳裡「貨色」,用最快的速度掃視一遍。 

  烏黑的髮絲,削剪成「第六感追緝令」的清湯掛面,埃及艷後都望塵莫及的覷黑杏眼,結合古典與時尚交融的強烈;一裝簡單合身的白襯衫,讓敞開的領口,不吝惜展露峰挺的溝影。 

  「哈,注意看呀!」施湄舉起侍者送上的咖啡,提醒其他在座的五雙眼睛。「我只示範一次喔!」 

  首先,她用描繪成飽滿的像要指出水來的豐腴雙唇,輕柔的抵住沿。 

  不馬上吸飲咖啡的香氣,施湄煽情唇瓣,宛如在試探氤氳的溫度,用冥頑挑逗的舌,乖張的探人熱情的奶泡,然後勾起一抹雪白,將水舌縮回口腔中。 

  「嗯——」施湄閉上眼,誇張的喟歎溢出她雙唇。 

  「哇!」旁覷的信眾,個個崇拜嚥口水。 

  展示完前置動作,施湄纖細修長的蓮花指,再次舉起白色的骨瓷咖啡杯,輕盈曼妙的送入棕黑色香醇—— 

  「噢——」奔湧而出滿足,讓施湄長而捲翹的睫毛,不斷有如電擊快感般的眨動。「噢、天,真、真棒透了!」 

  滑佞的舌舔過唇瓣,她用力吞下喉裡的溫熱。 

  「真是太、太美妙的咖啡了!」不可置信的朦朧眼神,如墜雲霧中的沉醉。「這味道就像五月初夏的風,六月迷失的茉莉,七月壯碩的性感男!」 

  施湄瞬間收斂起染滿水氣的雙眼,結束表演的望向「觀眾」。 

  「好了,你們應該都看清楚了吧?」 

  目瞪口呆的信徒,這才回過神的讚歎不休。 

  「哇,真是太奇了,沒想到喝咖啡也能這麼性感,施湄你實在太棒了!」率先鼓掌的悠悠,自歎弗如的驚贊。 

  「真的,施湄你真的好厲害,不愧是女狼俱樂部的專家!」 

  施湄志得意滿的揮揮手,想盡量擠出「謙虛」的表情,只是張揚出更多掩不住的驕恣。 

  「哎呀,其實這也沒什麼啦!」一發不可收拾的虛榮心,她不賣弄一下根本不行。「要吸引男人的注意,就要無時無刻不性感!」 

  施湄用手指沾了一下咖啡的奶泡,送進自己唇彩激艷的口中。 

  「這就是為什麼咖啡要點「維也納』,因為它有白色的奶泡,沾一點在唇邊多性感呀!」她得意的抬高下巴。「還有,巧克力顯得孩子氣,如果換成肉桂粉就有女人味多了。」 

  「哇,好有學問喔,想不到喝咖啡也有這麼多事要注意!」初生的女狼們,對眼前的「前輩」有過度的崇拜。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們,單看施湄的外表,的確很容易讓人如此聯想。 

  搶眼艷麗的外型,施湄走到哪都注定是目光焦點,再加上走在潮流尖端的穿衣風格,不吝惜展露好身材的性感前衛——如果再配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個性,任誰都不會懷疑她是位「專家」級女狼。 

  在咖啡廳,她們為了想聽施湄「講經」以外,還更想實地模擬一番。 

  「喂喂,九點鐘方向,好像有個挺不錯的目標喔!」悠悠率先發難,低聲暗示眾家姐妹注意。 

  「哪一個啊?是紫色領帶,還是穿夾克那個?」 

  「不是啦,是在翻時代雜誌那一位啦!」悠悠焦急的補充。「施湄,你覺得他怎麼樣?」 

  專家的「評鑒」,一定要最後壓軸出場。 

  施湄先是漫不經心的一睨,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迅速掌握對方的特色,快速為他打好分數。 

  「嗯,那個呀三十五分羅!」她淡漠的回答。 

  「才三十五分,怎麼會?」悠悠不自覺失望的問。 

  專家不愧為專家,施湄好整以暇,不疾不徐的—一陳述。 

  「那個男人鼻子那麼小,一看就知道性能力不足,再加上他在這種地方著時代雜誌,想引起女人注意多於實際,這種人通常只在乎自己的快感。」 

  一發不可收拾的施湄,買一送二的欲罷不能。 

  「至於紫色領帶那一位,我看他色慾攻心,一副需索無度的模樣,不過大概每次都不持久。」 

  「還有穿夾克那一個,地中海型雄性禿,雖然身材胖了點,臀部結實有力——」施湄點點頭,充滿專業口吻的大放厥詞。「如果把燈光全關掉,再讓我喝個半醉不醒,我想我還寧願考慮他吧!」 

  絲絲入扣的專家評論,唬得眾家姐妹崇敬面面相覷。 

  光是幾秒鐘的注視,她幾乎已經可以鐵口直斷對方的祖宗八代。 

  「你說的,是真、真的嗎?」第一次和她們一起行動的小燁,猶豫的說出自己的疑慮。 

  被人質疑自己的權威,施湄不太高興的嘟起雙唇。 

  「我騙你幹嘛?」在這種時候,她不得不端出自己的公信力。「我們雜誌社的性愛專欄作家,有問題還不都來請教我!」 

  身為「隆隆」女性雜誌社的資深記者兼編輯,施湄當仁不讓地為自己聲援。 

  「真的呀?」被她凌人的氣勢所收服,小燁疑惑的眼,瞬間燒融出推崇的光芒。「那你一定經驗豐富又身經百戰,沒有克服不了的男人吧?」 

  施湄高傲的手指拂過秀髮,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骨碌的向上一揚。 

  「還好啦!」勉強想擠出一絲謙遜,卻只是透露出更多狂妄。「OK羅,就出個百科套書大概沒問題罷了!」 

  「哇——」自信滿滿的言論,引得觀眾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身為信徒元老的悠悠,早已習慣施湄禁不得人捧的弱點,突發而至的促狹念頭,讓她冷不防一掌襲向湄的下巴—— 

  「喂!你幹嘛?」下巴被突兀的一揉,施湄沒好氣的推開悠悠。「幹嘛,女人沒用啦!」 

  「嗯?」其他人看著她們兩個,不解其意的納悶。 

  「嘿嘿,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施湄的外號,會叫做『濕女狼』?」悠悠狡黠的笑,準備抖出她的秘密。「那是因為啊,施湄她——」 

  悠悠還來不及說完,施湄已經一拐子敲向她的腰肋。 

  「哎喲!」悠悠發出一聲悶哼。 

  「快給我閉嘴。」施湄將話語噴進她的耳窩。 

  「好了啦,別吵了,我有東西要給你們看哩!」 

  為了轉移眾人好奇的注意力,施湄不得不拿出皮包裡的邀請函,藉以打散眾家姐妹追問。 

  鮮紅色信封,躺著壓克力製成的邀請函—— 

  過激野獸派對 

  如果你確定自己有足夠的膽量! 

  如果你確定你的膽量不會臨陣脫逃! 

  如果你的雋美一如眾人對你的評價! 

  如果你的智慧凌駕眾人對你的評論! 

  請給我們三天兩夜的時間 

  帶者三酸甘油(注*)來參加我們的派對 

  敬邀女狼俱樂部施湄小姐組 

  TURNS俱樂部維森 

  「哇嗚!」悠悠發出一陣讚歎。「好酷的邀請函,充滿挑釁的意味呢!」 

  「過激派對,什麼叫過激派對呀?」小燁不明所以的問。 

  「施湄,是TURNS耶,你敢去參加嗎?」 

  一聲急似一聲的詢問,恨不得有更多表現機會的施湄,又是得意又是驕矜的搖首擺尾。 

  「哼,不過是那個劣的『等死』俱樂部,『燙死』俱樂部,我有什麼好不敢的?」憑她藝高人膽大國際美人施湄,有什麼事可以嚇到她?「只不過故意把標題寫得聳動點,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嚇哭嗎?」 

  「不就是個派對麻!」怎麼說,施湄是不會退回武林帖的。「更何況.我早就想去會會TURNS的曠男們,順便把它的招牌拆下來當球踢!」 

※※※

  R.L的軟皮行李袋內,裝著施湄衣櫃裡最高檔的家當——既然是來踢館的,行頭當然不能太丟臉。 

  「要不是今天的天氣太熱,我還真想把銀貂大衣給穿來呢!」 

  天不從人願,五月初夏的悶熱,施湄無法冒著被蒸發的危險,硬把最能表彰身份地位的傢伙給搬上場。 

  她只能聊表心意,勉強湊合上藍蜥蜴皮外套 

  「我的老天!」中暑的疑慮加上呼吸困難,施湄拼了命大力呼吸。「希望待會兒派對會場冷氣強一點,不然我可能撐不了半小時就休克了!」 

  面子,這一切都是面子問題! 

  由TURNS派來的箱型車,車內只有施湄一位乘客,一路駛往派對地點,她連究竟在哪都懶得多問。 

  「搞什麼鬼,烏漆抹黑的故作神秘?」深黑色豐田加上窗簾,她沒事找事的挑毛病。 

  一直到市郊碼頭邊,一路無語的司機終於將車停下 

  「施湄小姐嗎?」幾名戴墨鏡的男子,為她開車門。「可不可以讓我們看一下你的邀請函,確定一下你的身份?」 

  拜託喔,我又不是什麼大明星,難不成還會有人冒名頂替嗎? 

  就只有這種「等死」俱樂部,才會搞一堆複雜的名堂!施湄不耐煩的癟嘴,從皮包裡撈出自己的邀請函。 

  「謝謝。」 

  幾名大漢打開手提電腦,用光筆將邀請函上的條碼輕輕刷過—— 

  她的個人資料,連帶自認最上相的一張照片,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電腦費幕上。 

  「耶?」施湄訝異的瞠大雙眼。「你們——」 

  怪怪,他們從哪裡偷來我這些資料的? 

  她還沒能開口詢問,幾名大漢交換眼,她被迅速的蒙上眼睛,塞入布條。 

  「很抱歉我們要請你先休息一會兒,因為在長途旅行之後,你將會在希臘的孤島上醒來。」 

  什、什麼?希、希臘?喂!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施湄被橫抱起身,像坨包裹一樣被掛在大漢肩上,前往充滿未知的世界。 

  沿途迷迷濛濛之中,她唯一能與外界聯繫的耳朵,只塞滿飛機轟隆的引擎聲;漫長到似乎沒有結束之時的「長程」飛行之後,她被抬下機艙,丟人應該是快艇的奔馳裡。 

  帶著鹹味的海風夾雜著打在臉上讓人刺痛的水滴,當施湄再次讓雙足紮實的踏在土地上,她已到達目的地—— 

  「施小姐,歡迎加人TURNS的野獸派對。」 

  阻礙她發言的布條被掏出、束縛視線的眼罩掀開。一時還無法適應周圍的白色強光,施湄半開半閉的掙扎注視。 

  「嗯?」不會吧? 

  跟前重疊交錯的畫面,她不可置信的揉揉雙眼。 

  「不、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錯了!」 

  不可能,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世界的荒謬景象,讓施湄緊緊閉上雙眼,再用力緩緩的撐開—— 

  古羅馬宮廷的偉岸殿堂,穿梭著近百名男男女女。 

  「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中暑所以眼花了?」她無法相信的,不只是堂皇的場景,更是時空錯置的人群。 

  現場只有兩種人:男人與女人。 

  現場只有兩種裝扮:飄飄白色棉衫,以及衣不蔽體的黑色皮衣。 

  施媚的雙眼被自己的雙手死命磨蹭,幾乎要磨出火花來,直到她不經意瞄到自己的穿著—— 

  「啊!」尖銳刺耳的高聲吶喊,她叫得比白天見鬼還淒厲。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已經換上黑色皮衣。 

  所謂的「皮衣」,也不過是一條X型獸皮煽情的纏繞在胸部,盡責的擠壓出波濤洶湧的壯闊,再以同質料的丁字褲作為結束。 

  而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頸項上皮質「狗環」,居然還繫著鐵鏈。 

  「這、這是做、做什麼?難道他們都瘋了不成?」施湄雙手陷入秀髮,頭部顯然是神經衰弱的左右搖晃。 

  過度的震懾,她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她並沒有看錯。 

  在她跟前,在巍峨的石階上,在精雕細琢的廊柱下,在絲絨布幔與臥床上,正上演著活色生香的春宮秀。 

  「我、我如果不是在作夢,就是……終於崩潰了?」太像真實的幻境,還是太像幻境的真實? 

  皮棍飛舞在赤裸的背上,讓「受害者」發出疼痛似愉悅的吶喊。 

  攀掛在男性的大腿上,是三名女子前後夾攻的水舌,快速的吞吐著飢渴的貪婪。 

  四名男子爭相服侍穿著白紗的女人,她戴著面具的臉上,綻放出狂喜的笑 

  「我……一定是走錯了!」對,走錯了,她一定是走錯門了! 

  施湄顫抖著雙腿,掙扎著想轉身逃開—— 

  「喂!」繫在她頸項狗環上的鐵鏈忽然拉動,把她狼狽的往後一扯。「哎喲!」 

  可憐的施湄身不由己的摔落,剛好跪在陌生男子的面前—— 

  由兩塊「僅供參考」的棉布,鬆鬆垮垮的垂掛在他身上只靠腰際麻繩做支撐,才不至於讓他「坦然以對」。 

  即使用面具遮去半張臉,仍能感覺湛藍色的眼珠裡,那種趣味盎然的戲謔。 

  「怎麼?覺得失望嗎?」不像本國人的體格與膚色,道出一口流利的中文。「你不可能離開的,在這個島上,船隻在我們通知時才靠近。」 

  一個站著,一個跪著,這讓施湄四散逃命的自尊心,終於意識到該是團結合作的時候了。 

  她盡量克制自己能做到優雅的站起身,輕輕拂去膝蓋上的塵埃。 

  「嗯,這位先生,我想你們可能弄錯了。」在俊男面前,她可不能丟女狼的臉。「事實上,我是應邀來參加—— 

  「沒錯,你就是『濕女狼』嘛!」男子朗笑出聲,單手輕佻的支起她下巴,湊近自己的俊臉。「在這裡只有兩種身份,主人和奴隸,很不幸的,我剛好就是你的主人。」 

  「唔!」由下巴傳來他手指的張力,逐漸在她身上發酵、爆炸。 

  完全無法控制的弱點,施湄白皙的面容先是潮紅一片,直泛滿胸口裸露的雪白,而後由喉嚨傳出怪異的哮喘聲,一聲急似一聲,活像是氣喘病人發病的徵兆。 

  「咻——咻——」她的杏眼圓睜,急促的喘息帶動胸口劇烈起伏。 

  冷汗,大粒滾小粒的冷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海嘯巨姿,迅速淹沒她的額頭,她發間,她的頸項,她所有汗腺分佈的左右鄰居—— 

  「哇!」瞬間濕透的女郎,他總算開了眼界。 

  施湄,名聞遐邇的「濕女狼」,就這麼毫無防備,在他面前被打出原形——她就是,不能讓男人碰觸下巴。 

  如潮滾般湧入的濕潤,使她狼狽癱軟在地上。 

  「哈!」落花在地,卻一點也激不起他的同情心,反而使他戲謔殘酷的將唇貼近她耳窩。「這麼濕熱的奴隸,應該很熱情才對。」 

  邪佞的手指,順著她濕潤的汗水,和人她不斷起伏的乳溝。 

  「真想馬上嘗嘗著,在你身體裡面放肆的感覺——」他扣住濕透柔乳,擰捏出令人震顫的揪心。「我的濕女狼,我會讓你好好享受永生難忘的狂歡派對!」 

  施湄擴大焦距的瞳孔在抗議,無力去阻止些什麼—— 

  「天啊,誰來救救我?」未來的三天兩夜,她還能活著見到同胞嗎? 

  註: 
  三酸甘油脂(Triglyceride)是重要脂質之一,來源是由腸道吸收食物中的脂肪及由肝臟合成。避孕藥、類固醇、高糖分食物、長期多量喝酒,會使血清中產生高三酸甘油脂血症一一在此指「膽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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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0:32
第二章

  因為過度「輕敵」,施湄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 

  不認識半個人,沒有求救對象,隨身行李可能早就被丟入海中喂鯊魚,人在異邦語言不通,就算逃出這裡人家也幫不了她。 

  「而且我這身穿著——」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衣」。「就算有人肯幫我,也是幫我送到精神病院吧?」 

  孤島,道德沉淪的孤島,她勢必要直著進來,橫著出去了!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收集證據,好等逃出牢籠後,揭發這慘無人道、該死TURNS的惡行? 

  這裡有沒有電報設備、摩斯密碼、還是信鴿什麼的—— 

  「啊嗚!」短髮被猛然一拉,痛得施湄哇哇大叫起來。 

  她的發呆,惹來「士兵」的不悅。 

  「你的主人在等你,跟我過來!」粗魯的拉住她頸項上的鐵鏈,士兵一使力,她不跟著走都不行。 

  穿過廊廳,施湄盡量把視線集中在粗石地板上,免得那些「酒池肉林」的限制級畫面,污染了她純潔的思想。 

  只是關上眼睛,無法閉上耳朵—— 

  「啊啊!用力點、用力頂我呀!」 

  「我的主人,鞭打我吧!把皮棍插進我的臀!」 

  「讓我吃你的熱棍,我好想……」 

  面紅耳「刺」的施湄,真恨不得自己重聽兼耳聾。 

  經過曲折的階梯,沉重的石門緊閉著妖嬈的世界,她一路往磚塔高處走去,直到士兵將她推入斑駁監牢—— 

  掛在牆上的各式刑具,怵目驚心的讓人心臟無力。 

  「既然你是奴隸,就要想辦法取悅你的主人。」他的聲音在她前方響起。「在令主人滿意以前,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裡。」 

  昏暗的室內,搖曳的燭光顯得森冷、恐怖。 

  他坐在前方的紅色絲絨椅上,戴著一樣的面具,張揚著一樣殘忍的微笑。 

  施湄下意識吞嚥口水,努力想擠出一點點冷靜談判能力。 

  「你們大概弄、弄錯了!」她用力強調,企盼他端點理智出來。「其、其實,事實上,我是受邀——」

  啪契! 

  俐落的長鞭揮下,放置在一旁桌面上的銅器應聲掉落,發出響亮刺耳的聲音。 

  「啊——啊、啊!」施湄恐懼的尖叫連連,被自己的回音裊繞嚇暈更多細胞。「救命呀,不要打我!」

  咻咻的長鞭,她完全不敢想像它鞭撻在皮膚上的感覺。 

  「在這裡,任何人都沒有身份,只有主人和奴隸。」冷情的語調,但在對她宣告他的冷血。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她明白在這裡的「規矩」。 

  「對於主人的話,你不可以質疑,不可以違背,只有服從一職。」清清楚楚的抑揚頓挫,他只打算說一次。「要盡心服待你的主人,如果我不滿意,隨時可以處罰你。」 

  老天、這是什麼時代,還有這種鬼規矩? 

  這些人一定是瘋了!等我逃出去,我一定要找家電視台SNC連線,把這裡的醜事抖出去,看他們還—— 

  「你聽清楚了嗎?」他倏地扯高音量,嚇得施湄一陣哆嗦。「在我說完話後,你要回答『是的,主人』」 

  「是、是的,我聽、聽清楚了!」儘管心裡罵得凶,她可不敢得罪手上有鞭子的人。 

  「是『是的,主人』。」他不耐煩重複指令。「過來。」 

  低沉嘶啞的命令,施湄戰戰兢兢的踏出步伐,向著他走過去 

  「是『爬』過來。」他重新修正用字。 

  啊?爬? 

  什麼和什麼,他當她是什麼東西,居然要她「爬」過去?開什麼玩笑,她可是鼎鼎大名的施湄,才不幹這種沒人格的事! 

  施湄一聽,火氣登對燒燬理智,雙手插腰,從鼻孔冒出冷哼。 

  「你別傻了,我才不——」 

  啪契、啪契! 

  咻咻兩鞭,各自揮落在離她咫尺距離,施湄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嚇跪在地上。 

  「唉喲!」 

  「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他必須一開始就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個遊戲的主宰者。 

  形勢比人強,落魄鳳凰不如雞,施湄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乖乖聽命爬向她的主人。 

  石磚刺痛了她膝蓋,屈辱像蟻啃咬她自尊心,她不甘願的噙住眼淚,在離他二公尺處停住。 

  「再過來一點。」顯然,這樣的距離他還不滿意。 

  爬行的女人,有晶瑩剔透的肌膚,在燭光下曖昧的炫耀著光澤。 

  跪伏的姿勢,讓皮衣裡的飽滿胸房,款擺著煽情的節奏,凸挺的壓迫,彷彿隨時要跨出衣帶的束縛。 

  玲瓏有致的曲線,像彎曲的蛇蠍蜿蜒在視覺空間,讓緊翹的兩片白臀發騷、發熱,誘引著他的亢奮。 

  對他眼前所呈現的,夏垣比當初想像的還滿意。 

  「到這裡來。」他伸出手,示意她再往前幾步。 

  倔強的女人,即使心裡驚慌的有如擂鼓,仍堅持要高傲的表現「節操」—一士可殺,不可辱,難道他以為我會輕易屈服嗎? 

  門都沒有!哼哼! 

  「你認為,你能提供怎麼樣的服務?」頓時沉入誘哄的溫暖,他的柔情,有足以撼動石像的魅惑。 

  原本堅決要當「烈女」的施湄,錯就錯在不應該,不應該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藍色的波光粼粼,狡黠、性感,無須言語就能鎮住任督二脈,扇光她的理智,摧毀五十年寡婦的負節牌坊。 

  「我……」語塞的她,只能任由自己投入他炫耀著藍光的深邃眼眸一一誘拐的藍光,殺人不償命的藍光,用罌粟攪拌海洛因蜜煉的藍光。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握住他寬厚的大掌。 

  「我想先瞭解你的『專長』是什麼?」包含在他手中的纖纖玉手,他將它送至唇邊印上一吻。 

  噢,天啊! 

  令人神魂震盪的一吻,像幾百隻鳥兒同時在她腦中啾啾啾個不停。 

  他握住她的手,沿著他陽剛的臉頰、性感逗人的喉結向下,經由散開的棉衫,伸入他佈滿淺色胸毛的胸膛, 

  「啊,你?」 

  她的生理反應令他看傻了眼一一先是小溪贏弱的沁出,而後迅速聚集成潺潺流水。 

  全怪施湄沒見過世面的幼小心臟,不堪負荷性感男性的挑逗,居然通使她微血管破裂的噴鼻血。 

  「啊!」尷尬的血絲滑入口腔,她羞憤難當的用手背去。 

  「你、你真的——」沒見識過這麼「純情」的女人,夏垣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哈、哈哈哈,你真好玩!」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濕女狼」,居然會有這麼羞澀純情的表現? 

  真好玩的女人,真可愛又直接的女人! 

  「原來,你是不能過度受刺激的!」促狹的念頭,夏垣突發奇想的拉起她。「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將她拉至石牆,依靠在造型怪異的道具上。 

  「咦?」施湄還來不及搞清楚情況,她雙手,已經被鐵手銬固定在牆上。 

  夏垣拿起一旁的布條,輕輕蒙住了她的雙眼。 

  「不讓你看見,是為了你著想。」他邪惡的笑,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緊繃的臉部肌膚上。「如果讓你目睹蠟燭滴在你細嫩的胸部,你可能會因此昏迷也不一定!」 

  蠟燭,滴… 

  「哇!你千萬別開玩笑,我會被燒傷的啦!」垂死治扎,施湄叫得一聲比一聲淒厲。「快放開我,救命呀!」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喜歡?」他惡魔般的獰笑,迴盪在她無力的心臟。「也許,你會從此樂此不疲也說不定?」 

  皮鞭與蠟燭,等於SM加女王一一TURNS這幫人,果然是在培養變態接班人! 

  一種即將要被推入火坑的恐懼,讓她的脊背發涼又發麻。 

  可夏垣一點也不多想,拿起特製的道具蠟燭製成低燃點不會受傷的火炬,在她肩膀落下第一滴 

  「哇!」尖銳分岔的嘶吼,施湄叫得驚心動魄。「哇、哇!」 

  「嘿,聽起來,你還挺喜歡的嘛!」他戲謔的笑。 

  「哇,救命呀!」 

  施湄只顧著叫,但隨著滴落的次數增加,她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肌膚上的痛,逐漸演變成一種痛苦的愉悅。 

  她嘶啞的叫聲,瀰漫著不易察覺的興奮,在空氣中揚起高亢的尾音—— 

  「怎麼?有感覺了嗎?」敏銳的夏垣,被她的反應帶動感官的期待。「我還可以讓你更舒服一點!」 

  迅捷的手指,他一把扯低她包裹的皮衣,讓緊繃的皮帶撐起她飽滿的乳峰。 

  暗紅色的蠟淚,殘忍的滴落在脆弱的乳尖。 

  「啊!」施湄用全身的力量顫抖著,又羞又氣的迸發出泣音。「快、快住手!」 

  「為什麼?」狂佞的手掌,貪戀的擁起一手滿滿的雪球,玩弄著她飽含彈性的胸房。「你明明就興奮得漲痛了!」 

  白玉般的凝脂,在他手中融化,彷彿軟弱無助的雪花。 

  他搓弄著粉色的乳尖,擰壓著錐形的美好,扯著催情角度,使她矛盾的膨脹疼痛。 

  「嗯!」施湄倔強的咬住下唇,不願意發出妥協的呻吟。 

  夏垣看出她的逞強,他乾脆扯下面具,用溫熱的唇瓣和織烈的舌尖,將她羞澀的乳尖包復在口腔裡。 

  「噢一」掏空呼吸的喟歎,施湄猛力的提起胸房。 

  他嚙咬著泡沫般的蓓蕾,逗弄它硬挺的反叛,任它在他的唾沫中融化、臣服,顫抖成深沉的湖泊。 

  她的乳暈擴散成腫脹紅,散發著嫵媚、墮落訊息。 

  「我相信每一個主人,都會喜歡這麼性感的奴隸!」他咕噥般的輕歎,決定給他的奴隸更多恩寵。 

  忙碌的火舌,沿著裸露的玉肌輾轉而下,戲謔流連在平坦的小腹。 

  他略略翻過她的身,讓濕熱佈滿期待的唇齒,可以嚙吮她緊俏的臀——黑色的丁字褲,只在中線位置延展出一條皮線,噴薄的誘惑讓人難以抗拒。 

  順著細線,他鑽入自己靈巧的舌。 

  「噢、噢!」超過她想像的挑情,驚得施湄一陣閃躲。「不、不行啦,別這樣、啊!」 

  可惜高舉的手臂,被分置在牆面兩端的手銬,並不容許她閃避。 

  頑佞的舌,挑動拉扯她的薄弱,自私的吮全然不顧她羞齦的抗。 

  若不是手銬支撐著她的重量,恐怕施湄早已無力的癱倒在石磚上。 

  她的身體在燃燒,添薪加火的滔天噴焰,吞噬著僅存的矜持。 

  「這是主人給你的見面禮,」她的主人,突然褪去她的皮褲直至膝蓋。「讓你好好享受一下,所謂天堂的滋昧!」 

  「嗯?」什麼天堂?什麼——「啊一」 

  猝然被擠入密閉的甬道,紮實的刺痛將她由天堂拖曳至地獄。 

  「好、好痛!」她這個「專家」,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你這該死的,你竟然敢——唉喲!」

  她愈是罵得凶狠,他動作就愈殘暴。 

  眼角迸出的淚水,有不甘心,有天怒人怨的火氣,還有矢志不會善罷甘休的傲氣。 

  「怎麼樣?舒不舒服?」夏垣對她的抗拒視而不見,投入她緊封的窄熱,他的全身都在著火。 

  「舒、舒服你個頭!」急劇的收縮,在她體內流淌著「專家」也無法形容的快慰,她是怎麼了?「我、我會殺了你!」 

  「哼哼——」他反而笑了起來。「用什麼方式殺了我?用你的嘴吞下我的愛嗎?」 

  「喂!」 

  施湄還想繼續咒罵,然而他頑劣的加快、加深,終究使她無力、也無心再追究他罪惡。 

  她的世界在沉淪,身體感官正一磚一瓦的塌陷,隨著他無情的進擊,隨著他殘酷的逼出她濃烈的透明液體—— 

  「噢!」熾情的快感,轉化成心的抽搐。 

  在一連串分崩離析的風暴中,汗水濕透了她所有的毛細孔,無法扼抑的顫抖,施湄肆放出所有的熱量,讓自己蜷縮著暈了過去。 

※※※

  「嗚——」 

  辛酸與委屈,伴隨著嗚咽的啜泣,蜷伏在石地上的美人兒,先確定監牢裡只有她一人,才敢小小聲喃喃自語。 

  「該死的,簡直一點人性都沒有!」哀怨的眼,分佈著羞憤的血絲。「等我知道你是誰,不把你吃了才怪!」 

  讓施湄憤恨難消,其實不只是珍貴的「第一次」,居然白白奉送給不知名的「路人」,最讓她嘔血的還是—— 

  「什麼嘛,這麼重要的場面,居然還蒙住我的眼睛,害我連對方『工具』的『長相』都沒看見,這要怎麼向我的朋友交代?」 

  評論起男人頭頭是道的她,任誰也無法信;施湄竟然還是個真空包裝的處女雞。 

  可保有這等身份,她也是有「苦衷」的。 

  「我才不想當化石這麼久,加入女狼俱樂部就是為了能早日『解套』,誰知她們什麼也沒教我.反而還要我教她們!」 

  天生愛表現,憑藉著「姐妹」雜誌蒙來的知識和姿勢,居然也讓她胡扯瞎說成專家。 

  要不是有「被男人一碰,就濕成一團」這種弱點,她又怎麼會自卑的不敢跨出第一步? 

  「好了吧?」施湄沒好氣的嘟起雙唇。「苦守寒窯二十幾載,現在卻被個連臉都沒看過的路人甲給『破功』了!」 

  TURNS的鴻門宴,一掌就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施湄坐在石地上哀聲歎氣,她的主人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今天晚上有祈靈儀式,你和我一起去。」一身神鬼戰士盔甲的夏垣,將手中的白紗遞給她。「這是給你今晚穿的。」 

  嗯? 

  施湄接過他稱之為「禮服」的白紗:兩公尺長的白綾,沒有領口、袖子、扣子,沒有上衣、裙擺、剪裁,就只是——一條白紗。 

  「快點換上吧,典禮就快開始了!」明知道她猶豫,夏垣不打算給她發問的機會。 

  一個奴隸——接下來假期,她都得遵守這個遊戲規則。 

  「嗯,我、我想麻煩你,」施湄尷尬的低下頭。「可不可以請你轉過身?我想換衣服——」 

  「在主人面前,你沒有任何事需要隱瞞。」不待說完,夏垣就截斷她。 

  奴隸沒有人權,更不可能有資格要求更衣室。 

  這臭傢伙,什麼呀?得了便宜還賣乖!施湄在心裡咒罵,也不敢忤逆他的符合命令。 

  半透明的白色長紗巾,還能怎麼「穿」? 

  施湄看也不敢看一眼,匆匆忙忙的脫下皮衣,將白色紗巾纏繞在胸前成T字型 

  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 

  「好、好了!」漲得通紅的臉頰,她吶吶低語。 

  夏垣的藍眼睛,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她誘人的胴體。 

  她的羞澀與逞強,加深了她強烈、矛盾的吸引力。 

  他走近她,撫摸她纖細、玉瓷般的頸項,引得她呼吸急促,幾乎就快陷入「發病」徵兆—— 

  「在這裡,我們每天晚上都要『溜奴隸』。」他在她頸項套上皮環,右手纏繞著長長的鐵鏈。 

  「啊?」先前激起的幻夢破滅,施湄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溜、溜奴隸?」 

  難不成他把她當成寵物,人家溜狗,他溜奴隸? 

  我咧! 

  「你、你開什麼玩笑?士可殺,不可辱,我才不 

  可惜夏垣一點也不理會,逕自將鐵鏈一拉,她只得乖乖跟著往前走。 

  「喂!你至少、至少拉小力點嘛!」 

  當他們一走出監牢,果真在廊廳各處都可見到「溜奴隸」的奇景。 

  哭笑不得的施湄,只能自顧保命的夾緊雙腿——「運動傷害」加上怕走光,舉步維艱都還不足以形容她的慘烈。 

  人群往大廳裡移動,在最前方的石台,架起的木椿上綁著一名赤裸著身軀,全身塗滿金油的女子。 

  「獻祭、獻祭!」 

  「我們需要獻祭祈,我們需要處女的鮮血!」 

  群眾激動的吶喊,台上被捆綁的女子,發出一連串驚恐的呼叫。 

  「不要,救救我,我不要死!」聲嘶力竭的哭喊。女子求助的眼四處尋求幫助。 

  祭司在台上念著咒語,兩旁壯丁用無情的鞭揮打女子,侍女將銀針插入女子的指頭—— 

  台下的施湄,簡直不敢相信一一二十一世紀,居然還有這麼野蠻的習俗? 

  「喂,你們快住手,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施湄忘了自己身份,氣憤不過的出聲制止。 

  紛擾的現場在一瞬間靜止,所有人將目光射在她身上。 

  在這裡,奴隸的發言只代表一件事——主人管教不當。 

  「既然你有意見,那就由你代替她好了!」夏垣將她往前推,交出自己手上鐵鏈的主導權。 

  「喂——」人群在鼓噪,施湄騰空的身軀,被眾人送往祭台。 

  台上的壯漢解下原本捆綁的女子,用施湄替代她的地位。 

  祭司看了她一眼。「先幫祭品上色!」 

  穿著白色祭服的男女,接收到祭司的命令,掀去施湄身上有的白紗,七手八腳將金色油膏塗抹在她身上。 

  「啊!哈哈!」施湄恐慌的尖叫,又不敵眾人胡亂塗鴉的雙手,惹得她搔癢難耐,哭笑不得的窮嚷嚷。「救、救命呀!」 

  她的主人,在祭司的邀請下上台審視成果。 

  「每個地方都要擦,這樣真神才能感受到我們的意。」夏垣雙手合十,虔誠的一欠身。 

  他取來油膏,親自為他的獻禮上色。 

  粉紅色乳尖,他親手一厘米一厘米的摩擦,惹得她如萬蟻鑽動的哀鳴。 

  滑下頑劣的手掌,他順著平坦的腹部,按壓著致的平原,來到羞澀、倨傲的叢林。 

  「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過。」他戲謔的重申,金色黏糊的液體由他手指滴落,夏垣將它伸入她的蜜穴。

  「噢——」猛然倒的氣息,她全身的血液逆流倒沖。 

  他盯著她的反應,逐漸加重手指在她穴道裡的深度、廣度。 

  施湄瞠大的眼,擴大渙散成游離的靈魂,收縮的呼吸拍光她的思緒,她幾乎要痙攣,幾乎要潰散 

  「交給你了,祭司大人。」夏垣猝然抽離,不願輕易順遂她的慾望。 

  「好的。」祭司攤開雙臂,向天空高高舉起:「慾火焚身的女人,滿口大話的女人,知錯不改的女人,請接受懺悔的懲罰吧!」 

  語焉不詳的咒語,祭司時而高聲、時而低語。 

  不知所措的施湄,狐疑的瞪視著他的動作,直到他掏出冷光閃閃的利刀,作勢要朝她刺下—— 

  「喂!等一下!」驚天霹靂的一吼,施湄用盡全身的力量高聲呼喊。「先等一下!」 

  老天,他們不是做做樣子而已,他們是真的野蠻到要宰了我哩! 

  處境危急,情急生智,施湄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你們剛剛不是說,獻祭要用處女嗎?」老天爺,沒想到她可以因此逃過一劫。「我不行啦,我已經失去資格了!」 

  到這裡,她不禁沒志氣的想感謝她的主人。 

  「那傢伙,不、是我的主人他——」施湄深吸一口氣,決定一吐為快。「他已經把我『那個』了,所以我已經不、不是處女了啦!」 

  幾近告白的一席話,換來現場一陣窒息的沉默。 

  似乎連夏垣在內,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回應;而後,他走近她的身邊,端著她驚魂未定的眼,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起先只是俊雅的輕笑,很快聚攏成狂風席捲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全身動,筋疲力竭。 

  「你你、你笑什麼笑?」他笑得詭異,笑得她心頭震顫。 

  「你——哈哈!」夏垣無法止住笑,他從來沒遇過這麼好笑的事。「你!沒想到你——哈哈!」 

  見鬼了,這瘋男人到底在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不明所以的施湄,漸漸悶燒出被恥笑的怒氣。 

  「你到底在笑什麼?」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掙脫繩索撲向他。「把話說清楚,別像個奸臣在那裡偷笑!」 

  「唔,哈哈哈!」夏垣抱住笑到痛的肚子,勉強自己擠出一點主人該有的嚴肅。「你,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濕女狼』居然分不清手指與『傢伙』的差別?」 
  手指,與「傢伙」? 

  「下午,我只是用手指愛撫你。」夏垣說出的將會是她一輩子都會遭人恥笑的笑。「你還是處女,因為我們並沒有做愛。」 

  啊?什、什什麼? 

  「什麼?!」 

  沒有常識又不懂掩飾,這下連在場所有人士,都忍不住爆出笑聲。 

  「哈哈哈!真好笑,她居然不知道怎麼分耶!」 

  「好純情的小處女,她以為男人的本事只有那樣哩!」 

  譏諷的訕笑,讓無處可逃的施湄,活生生挖出胸腔瘀血,真是寧願死了算了。 

  「你、你們……」急怒攻心,她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死。「我要報警,我要控告你們妨害風化、違反善良風俗!」 

  夏垣收斂起笑容,邪肆的手指抹過她伶俐的唇 

  「在這裡,我就是法治。」反對無效,他才是她的主人。「祭司大人,繼續我們的祭典吧!」 

  祭司大人點點頭,舉起鋒利森冷的刀刃。 

  「喂、喂!別開玩笑——」施湄圓瞠雙眼,看著利刃陰險的光芒逼近她眼前。「救、救命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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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0:57
第三章

  「唔!」 

  立時彈開的雙眼,由最左端朝向最右側,成一直線掃瞄著四周的光影:不見鬼魅魍魎,沒有陰風陣陣,死神和黑白無常都沒現身。 

  「呼一一」吐出一口長氣,施湄從床上彈跳起身。「沒死,我還沒死耶!」 

  至於為什麼逃過一劫,她只記得自己在關鍵時刻暈了過去,或許是他們良心發現,終究無法對她這種大美女下毒手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等她看清楚四周環境,施湄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真是神經衰弱。「怎、怎麼又變成這樣?」 

  沒有陰森的地牢,沒有刑具,沒有蠟燭皮鞭。 

  原木窗,嘎吱嘎吱響的原木地板,大床上的錦帳—— 

  「喂,你的主人在別館等你,還不快起來換衣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廝,一身西部牛仔的裝扮。 

  「你?」施湄遲疑的望向他,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 

  「還發什麼呆?今天是牛仔日,把衣服換好下樓來!」小廝交代完畢,逕自離開。 

  什麼鬼牛仔日,她今天的「制服」,居然什麼都和牛仔脫不了關係——牛仔內衣褲、流蘇牛仔襯衫、牛仔熱褲、牛仔長靴。 

  「嗅,我的天!」她遲早會被他們弄瘋的,他們一定要每天變換不同把戲嗎?「真是一群神經病!」 

  可憐這身不由己的牛仔女狼,再怎麼埋怨也只能戴上牛仔帽,匆匆下樓去向她的主人請安。 

  只隔了幾個小時的睡眠,外面的世界卻全然變了天——沙地、仙人掌、駿馬,全然是西部蠻荒的冒險世界。 

  「喔,想下到這『等死』俱樂部,財力還挺雄厚的嘛!」施湄看看四周,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買下這整個島,又分隔成這麼多區域,一定花上不少鈔票吧?」 

  在小廝的帶領下,她走進早已鬧哄成一片的別館。 

  她的主人坐在高台上,四五名牛仔辣妹蹲踞在他的腳邊,有的正用塗滿鮮艷蔻丹的雙手為他按摩,有的剝好水果送入他口中,有的什麼也沒做,就又像蝸牛在他身上磨蹭—— 

  拜託,他以為他是布萊德彼特是不是?笨沙豬! 

  「早安,主、人!」無法抵抗又不願順從的施湄,繃著一張臉不甘願的屈身。 

  夏垣看也不看她一眼,繼續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擂台上。 

  搖旗吶喊的群眾,鼓舞了擂台上正捉對廝殺的鬥士——四濺的泥漿,飛騰的拳腳,如果不是使出的招數太下流,施湄還不知道原來是女鬥士呢! 

  扯頭髮、捶胸部、脫對方的褲子、張大口一陣狂咬…… 

  「什麼呀,這哪是泥漿拳擊,這根本是鬼打架嘛!」施湄皺起眉頭,不屑的揚聲。 

  「是嗎?」她的高論,引來夏垣的注視。「既然你有意見,不如就由你為我們示範正確的技擊吧!」 

  嗯?什、什麼? 

  「把她扔上場去。」夏垣沉聲交代,兩旁的衛士馬上動作。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只是說著玩的!」施湄嘗試做最後抗辯,可惜誰也不理會。「喂!」 

  像只遭人遺棄的破拖鞋,她一把被擲入厚重的泥漿中—— 

  原本場上對立的兩名女子,現在一致將矛頭對準她。 

  「這、這真是太可笑了!」施湄試著對她們訴之以理。「聽著,我們不要自相殘殺,這只會滿足他們愚蠢的希望!」 

  猛烈的左勾拳,幸好施湄閃躲的快。 

  「喂,你這女人怎麼回事?難道你就不能等我把話——」 

  咻咻!撲向施湄臉蛋的木蘭飛拳,伴隨直飆下腹部而來的金剛飛踢。 

  「啊!」可憐的施湄,躲過飛踢卻讓額頭遭殃。「可惡,居然敢朝我吃飯的臉下手!」 

  飆升的怒氣,奔湧在她金星閃閃的雙瞳中。 

  「好啊,我想揍人已經忍得夠久了,這可是你們自找的!」惡狠狠的目光,配合惡狠狠的姿勢。「呀 

  雙方人馬同時往前一撲,一場昏天暗地的廝殺於焉展開。 

  「我要拉禿你的頭髮!」 

  「看我踢爆你的假咪咪!」 

  「喂,說話文雅點,太下流的對白我說不來!」施湄仍堅持「文雅的暴力」。 

  擂台上大打出手,擂台下也沒閒著。 

  「嘿,沒穿內褲的那個加油啊,往她臉上打嘛!」 

  「踹她屁股啦,用踹的才會痛嘛!」 

  邪門的「技術指導」,台上台下熱呼一片。 

  即使被撞得滿天都是金條,愈挫愈勇的施湄一點也不放棄洩恨的機會,她要還擊,她要擊倒對方! 

  終於—— 

  「恭喜,我們有勝利者了!」主持人高聲宣佈,現場響起如雷的掌聲。「今天的勝利者,將可以得到最棒的獎品!」 

  熱戰方休,小鳥在太陽穴轉圈圈的施湄,感覺自己被舉起右手,宣佈勝利的訊息。 

  獎品?打贏還有獎品?真是,幹嘛不早說嘛! 

  「獎品是什麼?」她興奮的「掙」開雙眼。 

  「我想,你一定會很高興才是。」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夏垣,為她拂去沾滿泥漿的頭髮。「勝利者的獎品,就是能和我做愛。」 

  啊—— 

※※※

  在這個完全不懂什麼叫「人權」的島上,奴隸說什麼都只是浪費力氣。 

  身為主人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遊戲規則完全視乎他的情緒。 

  「在槍響後,我會給你十分鐘逃離的機會。」夏垣將她扶上馬背,把遊戲規則告訴她。「十分鐘後我會出發,到時候,你將聽命任何我要你完成的工作。」 

  只騎過旋轉木馬的施湄,這會兒大難臨頭,居然要靠馬匹當成逃生工具。 

  不過面對唯一逃離的機會,她也只能全力以赴。 

  「砰!」 

  槍聲一響,馬匹承受銳利的敲擊,拼了命往前方樹林奔去。 

  「跑快點呀,兄弟,我的清白就全靠你了!」不諳馬術的施湄,圈住馬匹的頸項,任由它逃命的奔竄在林區。 

  十分鐘,如果她能找到藏身之處,他未必能夠發現她。 

  她可以找大樹躲起來,躲到援兵出現,躲到警方巡邏,躲到—— 

  達達——達達! 

  「嗯?』不可置信的馬蹄聲,施湄心虛的往後一望。「啊!怎麼那麼快,十分鐘怎麼會那麼快!」 

  隔著五六公尺的距離,黑色駿馬上的夏垣,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 

  「啊,跑快點啊,這位大哥!」施湄死命拍打著馬匹的臀部。 

  黑色的鬼魅,旋風般逼近她的身側—— 

  他拉下馬匹上的她,雙雙滾落在落葉鋪成的林蔭道上。 

  「唉喲!」她悶哼一聲,掙扎著起身逃開。 

  雙足踩踏在紮實的地面,施湄決心拿出田徑選手的爆發力,鼓足勁逃竄在樹林間。 

  夏垣一點也不含糊,隨即跟上她的腳步。 

  「啊嗚!」被攔腰擒住的她,冷不防回身給他一腿。「去你的,看我的厲害!」 

  「啊!」膝蓋受創,他仍奮勇向前。「潑辣的女人,待會兒你就知道後果!」 

  施湄決心要全力反抗,她推他、咬他、踢他,用盡各種辦法阻止他的靠近—— 

  失去耐性的夏垣,使出俐落的過肩摔,乾脆一把將她騰空拋落地面,再將她壓制在身下。 

  「可惡!」施湄氣惱的大叫,仍不斷嘗試要反擊。 

  「原來你喜歡這麼費力的熱身賽。」喘著大氣夏垣仍不忘戲謔的調侃。 

  緊密的貼近,他可以感受她熱情的胸房,就頂在他的胸膛起伏。 

  夏垣支起她的下巴,揉捏著濕女狼「發病」的按鈕—— 

  「噢!」無法控制的潮紅,迅速蔓延施湄無力的臉頰,由她的喉間,傳來劇烈的哮喘聲。「咻——咻咻!」 

  受制的濕女狼,被直襲弱點的濕女狠,狼狽的冷汗開始竄升她的全身。 

  「你、你這小人!」冷汗淋漓,她氣力虛脫的癱軟。 

  「太可惜了!」沿著她的潮潤,夏垣解開她襯衫的鈕扣,在牛仔胸衣摩挲。「這麼性感熱情的女人,居然不懂男女之愛?」 

  牛仔胸衣吸收了她的汗水,變得服貼而收縮,鉗制住她白皙的柔乳,彷彿要因為呼吸不到氧氣而繃開。

  她需要解脫,他很樂意幫這個忙。 

  「還好你來參加這個派對,」夏垣解開她胸衣的前扣,燙熱的手掌迫不及待包裹住凝乳。「放心好了,我會—一教導你的!」 

  「噢!」他加重力道的擠壓,逼使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你、你這乘人之危的傢伙,快、快放開我!」 

  「為什麼?」他一臉無辜的問,卻用手指夾弄她的乳尖,來回搓撫她的堅硬。「我們的課都還沒開始上呢!」 

  「啊——」施湄迷醉的顫抖,又不願他發現的推拒。 

  她將雙手抵住他精壯的胸膛,試圖用微薄的力量推開他—— 

  夏垣輕易執住她的雙手,將它們反制在她身後。 

  他催情霸氣的吻,落在她早已凸挺亢奮的乳暈。 

  「我想愛你,你也是,不要拒絕我!」他吸吮著她香草般的蓓蕾,用舌尖撥弄它的腫脹。 

  「噢!」她深沉的喘息,再也無法否認他的影響力。 

  她的渴望,落在一個始終戴著面具的男人身上,他全身散發危險又陌生的氣息,卻讓她不由自主想淪陷。 

  想沉入那雙湛藍的雙眼,想將自己全然交付,想真實擁有這一刻的他。 

  施湄掙脫他的制伏,將雙臂纏上他的頸項。 

  「施湄——」夏垣瞭解她所要表達的允諾,毫不遲疑封住她嬌弱的唇。 

  勾復住她軟弱的舌,他需索也回饋氧氣。 

  「嗯……」他的大手纏繞住巍峨白玉山峰,逗得她腫脹疼痛,引得她嬌吟連連。 

  施湄將手掌伸入他的胸膛,撫摸柔軟多毛的溫暖。 

  「噢,寶貝!」不想再等待的夏垣,焦躁的脫去她的短褲。「我來告訴你,它們有些什麼不同——」 

  頑佞的手指逗弄她的花核,不等她做好準備,便長驅直人的抵入全部。 

  「啊嗚!」異物入侵的疼痛,施湄忍不住叫出聲。 

  她可以感覺它在體內抽動,在緊繃的肉壁裡穿鑿,逼使她分泌更多濃膩的愛液。 

  「嗯!」她兜攏眉峰,痛苦又似愉悅的蜷縮著身軀。 

  「寶貝,這是手指——」他戲謔的在她耳邊解釋,突然將她翻過身,抬高她緊俏的臀部。「而這,才是我要愛你的武器!」 

  他褪下自己的牛仔褲,讓早已亢奮成石柱的昂藏,抵在她幽深濕熱的穴口。 

  他的火熱,與她發顫的潤澤—— 

  「啊、啊!」夏垣猝然的擠入,使她發出蝕心的吶喊。 

  她的魂魄被抽離,與他的入侵融成一體。 

  「噢,天,你好緊!」他被密實的包裹,彈性的收縮催促他推進更多。「我會被你吸進去!」 

  她的臀,她高挺、隨著他慾望擺動的臀,充滿韻律的撞擊他的感官。 

  他的挺人讓她尖叫,他的穿刺讓她瘋狂,他只能忘情的抵入,不去在意她是否能承受此劇烈的佔有。 

  她赤裸的嬌軀在夏風中擺盪,反覆刻劃在落葉上的指尖,畫出一道道迷眩快感的印記—— 

  「啊!」錐心的劇烈收縮,彷彿有巨大的能量在她體內釋放。「我、我……救命!」 

  「噢!」分不清是誰將誰淹沒,宛如遭受鞭笞般的擠壓,他被逼出所有的精華。「老天,喔!」 

  他們翻騰出自己的全部,讓汗水淋漓的軀體,忍不住癱倒在彼此身上。 

  電擊過後的酥麻,施湄只能虛弱的將手臂攀附上他—— 

  「啊,對不起!」不小心弄開他的面具,她下意識低聲道歉。 

  歪斜的皮面具,露出其後俊挺、魅惑的面容。 

  「沒關係。」話雖如此,夏垣卻趕忙扶正。 

  咦? 

  一瞬間,只是一瞬間的感覺——為什麼,她會對眼前這個陌生人,產生一種似曾相識感覺呢? 

※※※

  酒吧,橡木桶裝的生啤酒,蓬蓬裙大腿舞,吱吱喳喳縱慾狂歡的男女——有錢的TURNS,真槍實彈的徹底重現「西部牛仔」的精髓。 

  「嘖!」施湄一看就忍不住皺眉頭。「這些人到底有什麼毛病。想『做』什麼不會回房間做,一定要在這裡傷害別人視力嗎?」 

  而且很詭異的是,這些顯然無法克制自己情慾的男女,似乎特別愛「擋路」在她面前? 

  「對不起,請借過一下!」酒吧裡擠滿了人,施湄非得經過走廊上這對如膠似漆的男女不可。 

  「嗯——」男人聽而不聞,繼續狂摟女人的纖腰。 

  「啾啾!」女人熱情如火,在男人臉頰狂吻不休。 

  施湄皺起眉頭,打算從一旁狹小的縫隙中鑽過 

  仍保持相擁的姿勢,卻瞬間移形換位的男女,不動聲色的擋住她唯一的出口。 

  彷彿就是要逼著她欣賞,彷彿就像一場玩笑的鬧劇。 

  「喂,拜託你們靠邊點行不行?」失去耐性的施湄,火大的一推,逕自從他們身邊擠過。 

  真是夠了! 

  她拍了拍身上被碰觸到的地方,嫌惡的往回一瞪—— 

  原先相擁的男女,早已分開納涼,但被施湄不防的回馬槍一瞪,又趕緊不自然的熱烈擁抱。 

  「咦?」怪怪,為什麼這兩個人好像是在「表演」什麼一樣?「不會吧?他們有必要這樣做嗎?」 

  想不出任何動機,施湄也只好相信是自己多疑。 

  她急著要去向主人報到,前方的貴賓包廂,她的主人正在打牌。 

  「紅色主人牌面最大,請喊牌。」 

  「五千美金。」 

  在這裡所有人都沒有姓名,負責發牌的男子,只好依面具的顏色來區分他們。 

  在主人身邊,有奴隸蹲踞在一旁。 

  「主人——」施湄走近他,在他耳邊低聲招呼。 

  「你來晚了。」夏垣漫不經心一瞥,隨即將注意力移回牌桌上。「我跟,再加一萬美金。」 

  「喔!你這麼有信心?」紅色主人譏諷的問。「好,發牌!」 

  事關心臟強弱的「梭哈」,在桌面上已經堆起小山丘的籌碼。 

  發牌手將最後一張牌用長尺移入,大伙等著開牌決勝負—— 

  「哈哈,你也不過是同花嘛!」紅色主人得意的笑。「而我,還比你多了個順子!」 

  同花順,夏垣輸了。 

  「好吧!」一局幾十萬台幣的輸贏,他倒是面不改色。「連剛剛那三局,就讓她脫四件吧!」 

  嗯? 

  施湄一臉疑惑,不知道他指的「她」是誰? 

  「還猶豫什麼?主人每輸一次牌,奴隸就得脫一件!」紅色主人熱心的為她解答困惑。 

  「什、什麼?」輸錢就算了,奴隸還得脫衣服?「這、這又不是我輸的,為什麼要我、我來——」 

  砰! 

  現場忽然響起槍聲,引起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紅色主人問一旁的小廝。 

  「報告主人,是某位主子射殺了他的奴隸,好像是因為她沒把葡萄皮剝乾淨,又擅自回嘴對主人不敬。」 

  啊?匍萄皮沒剝乾淨,就被射殺?施湄的心明顯漏跳好幾拍。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所有人將注意力移回,紅色主人詢問施湄。 

  「沒、沒有!」現在就算給她五顆膽,施湄也不敢造次。 

  儘管心裡怨懟,她的手還是服從的卸下衣物,只剩下內衣褲的施湄,忍不住用力祈禱他可別再輸了。 

  「快點,快發牌!」紅色主人吆喝著,順手將一旁的奴隸抱坐在大腿上。 

  誰知他的奴隸可能過於緊張,居然一不小心撞開他的面具—— 

  「笨蛋,你在做什麼!」紅色主人慌忙把面具拉回。 

  只是一瞬間,施湄卻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好像,是在電影螢幕上? 

  「這把牌我看我們就玩大點吧!」夏垣及時出聲,喚回他們的注意。「賭桌上全部現金,和奴隸今夜的陪宿權。」 

  啊?開、開什麼玩笑! 

  她今天下午才剛分清楚手指與「傢伙」的分別,現在萬一他輸了,她還得接受不同人「款待」? 

  想都別想!她可是因為他,才肯答應委身的! 

  「我、我有事想對你說,先等一下啦!」施湄拉住夏垣的手,小聲在他耳邊嘀咕。 

  「嗯?」夏垣看了她一眼,將她帶到一旁角落。「什麼事?」 

  「老實說,我看你今天手氣真的不太好,就算你不在乎金錢,但你也不會嫌它累贅吧?」事關自己的幸福,施湄鼓起三寸不爛之舌。 

  「所以?」他望向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 

  「所以啊,我建議由我代你上場!」毛遂自薦,死在自己手上總沒話說吧?「我的牌技、運氣向來都很好,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嗯——」夏垣歪著頭,好生考量了一會兒。「那如果你輸了,你會心甘情願受罰?」 

  施湄不甚甘願的點點頭。「那如果,我幫你贏了呢?」 

  輸有處罰,贏也該有獎勵吧? 

  「你想要什麼?」他就知道,她哪是那種「熱心公益」的料。 

  「很簡單羅!」施湄眉飛色舞的笑,彷彿她已經取得勝利一樣。「我贏,就換我當你的主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擦出狡儈的火花,各懷鬼胎的兩人,如武俠片中算盡心機打量彼此的高手—— 

  「好,成交!」 

  「一言為定!」 

  施湄急著上桌表現,夏垣則趁空檔對其他人低聲交代。 

  四個人各據牌桌的一方,一種王牌大對決的對峙氣氛,瀰漫在每雙莊嚴慎重的眼眸裡—— 

  「發牌!」 

  夏垣站在她身後,對發牌手便了個眼色,他便由桌面下送牌給紅色主人。 

  「A對子,紅色主人喊牌!」 

  「一萬美金。」紅色主人狡黠的笑。 

  面拿到九、十兩張小牌的施湄,一時心急撞落了自己的籌碼,連忙彎身到桌面下撿拾—— 

  嗯?怎麼桌底下粘著這麼多張牌? 

  她迅速抬起頭,把其他幾個人掃視一遍一一所有人都不自然的別開視線,只有躲不開的夏垣,給了她一個尷尬的笑容。 

  「哎呀,這一定是主人他想幫我,所以特地安排的吧?」施湄在心裡痛哭流涕的想,他果然還是捨不得把她「外借」。「好!」 

  她也不戳破這場安排,撿回籌碼,剝下桌底下的紙牌—— 

  「嗯?」沒想到在桌子底部,居然用黑筆寫著「八里片廠公物」的字樣。「這是怎麼一回事?」 

  「快點啦,大家都在等你哩!」在一旁心驚膽顫的小廝,連忙催促她回到桌面。 

  不可能的啦,我現在人在希臘孤島,這一定是巧合吧? 

  「噢!」施湄回到座位上,現在有了桌底下的牌,她再也不擔心今晚的下場。 

  「五千美金。」紅色主人悶聲的喊。 

  「我跟,然後把所有錢梭哈!」施湄掩不住喜氣逼人的跟進。 

  借由桌底下的幫助,她想當然爾大獲全勝。 

  「我贏了,耶!」施湄舉高雙手,興奮的大叫。 

  只顧著狂跳慶祝的她,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夏垣—— 

  他鐵青著一張臉,瞪向他人的目光,責滿了惱怒的熊熊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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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1:46
第四章

  「嗯?」 

  施湄現在已經習慣,在每個早晨醒來的時候,先用雙眼適應一下環境—— 

  西部木床的錦帳已經退去,豪邁粗獷的室內陳設已被取代;如果她的兩眼沒瘋的話,此刻呈現在眼前,應該是「中國古代風」。 

  「真是服了他們!」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拉了拉身上的刺繡肚兜。「啊!對了,今天我終於可以過過主人的癮了!」 

  主人,威風八面的主人,呼風喚雨的主人,能劈山填海的主人。 

  一想到這裡,施湄等不及跳下床,四處尋找奴隸的蹤跡—— 

  「奴隸大拍賣!」她的奴隸不在房內,不過帳棚外傳來的呼嚷聲,等於告知她方向。「奴隸市集,要奴隸到市集!」 

  施湄七手八腳把衣服往身上一套,連跑帶跳衝出帳棚——才知道這帳棚原來是蒙古包,室外一片牧野鷹揚的景色,活脫是塞外風吹草低見牛羊的「中國民國頌」。 

  「……」無言以對,她早已見怪不怪的無言以對。 

  在草原中央,用木架架起了大型伸展台,人群將高台團團圍住,在奴隸出場進行拍賣時,他們不住的叫囂、觸摸。 

  「喲,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義大利種馬型的,我要這個!」塞外的女郎果然剽悍,一點也沒有中原女子的偽飾。 

  「難不成只有你知道嗎?」另一位女子不悅的蔑聲。「我也要!」 

  幾個奴隸陸續經過展示台,隨著大鼓震撼的樂音響起,主持人為大家宣佈高潮戲的來臨—— 

  「各位,請先安靜!」蒙古大漢敲響銅鑼。「剛剛我已經讓各位主子,把今天的貨色全看了一遍,接下來就等著接受各位的出價。」 

  「絕對包君滿意,請主子們慢慢看,細細挑選!」 

  第一位被推出的男子,全身僅在腰際圍著襤褸的三角布塊,那裸露出的結實肌肉、鬈曲胸毛,噴灑著令人血脈賁張的費洛蒙。 

  即使頭部罩著頭巾,由那雙朦朧、狡黠的藍光視線,還有那張吞嚥著性感、狂熱的薄唇——施湄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就是她要的奴隸。 

  「好啊,之前他怎麼欺負我,待會兒我要加倍向他討回來!」她要買下她的主人,好好回報他之前「恩惠」 

  施湄一跨步擠上台前,不懷好意的雙眼,瞇成一條邪惡的細縫。 

  張合著挑釁的節奏,她的祿山之爪直直向他的胸膛探去。 

  「嗯!」夏垣一聲悶哼,卻又敢怒不敢言。 

  活像是採買死豬肉的施湄,一會兒一指神功戳向肚臍,摳向胸肋,彈向男性暗紅色凸挺,又作勢要揪出「手扒雞」當場秤重量—— 

  「這個奴隸,本姑娘要了!」半路殺出程咬金,幾乎可以說是「騰空而降」的大漠女子,推開施湄的手矗立在她眼前。 

  「嗯?」被打斷的好戲,施湄不悅的回過身。「什麼你要?這傢伙說好了今天是我的奴隸!」 

  我已經浪費了一早上,都還沒能好好「回報」這傢伙,現在這女人又在這裡吵什麼? 

  「在沒有拍板定案之前,究竟是誰的,誰也說不定。」一點也不示弱的女子,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她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施湄,單手勾起夏垣的下巴,彷彿想望進他藍眸中隱匿的情慾。 

  接著雙手按壓在他胸前,用挑逗的舌舔過細膩的毛髮,舔過暗紅色的性感,狂放的吸吮它的況味,在上面留下濕亮的唾涎。 

  可、可惡—— 

  看得施湄火氣沸騰,想也沒多想,縱身一跳擠入兩人中間,俏臀一擺便把該名女子蹭出場外。 

  「你!」大漠女子目露凶光,也不再客氣。「好了,廢話不多說,就看誰有本事帶他回家!」 

  「誰怕誰!」施湄驕恣的比睨。「本姑娘可是有名的敗金女郎,你們應該收VISA吧?」 

  為奴隸飆價錢,已經激起佔有慾的施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是她話語一出,卻引來現場一陣訕笑。 

  「在這裡不用金錢,」主持人走近她身邊。「而是比武功。」 

  比、比武功?她沒有聽錯吧? 

  「喏,」主持人讓觀眾往後一退,空出比武空間,順手指向排列在一旁的兵器。「那些都可以讓你自由選擇。」 

  「我——」真是見鬼了,她又不是少林的亡命僧,也沒有向李慕白拜過師,怎麼可能會武功?「這,是不是有其他方法——」 

  「看招!」然而不待施湄發表異議,大漠女子已經以手中的香扇為武器,直晃晃的朝她臉部突襲而來。

  「喂,裁判還沒喊開始,你那麼衝動幹什麼?」施湄慌張蹲下,躲過一劫。 

  大漠女子一臉肅穆,手中的香扇有如利刃,左敲右擊步步逼進施湄身邊。 

  施湄被戲耍般的敲擊打得灰頭土臉,她氣惱的往前一撲—— 

  咻咻! 

  「啊?」施湄錯愕的落了下巴,不敢相信的用力搓揉雙眼。「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可能發生的卻發生——大漠女子一躍而起,居然可以行走於樹梢之間。 

  應該是「臥虎藏龍」的戲碼,現在眼睜睜攤在她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會「輕功」! 

  「和我鬥?你還得修練五百年!」大漠女子凌空而下,朝施湄背部就是紮實的一掌。 

  「啊嗚!」施湄踉蹌往前一撲,直掉進夏垣懷裡才停住。 

  她抬起仍然驚愕的雙眼,迎上他戲謔的嘲諷。「憑你這種實力,也想成為我的主人?」 

  他挑釁的刺激,正好戳中施湄好勝的心臟。 

  好,不就是秀蓮大戰碧眼狐狸嘛,來就來,誰怕誰! 

  化羞憤為力量,施湄奔向兵器架,隨手搭起標示著「青冥劍」字樣的寶刀,朝大漠女子的方向一陣亂砍—— 

  「哎喲!」原本還在風中彈跳自如的大漠女子,卻忽然硬生生跌下來。 

  而施湄手上的青冥劍,似乎糾纏著類似「鋼絲」狀的物體。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輕功忽然不管用了嗎?「你、你身上是不是綁著什麼?讓我看一下 

  滿腹疑惑的施湄,正準備上前探查真相,她贏來的奴隸卻一手拉住了她。 

  「好,我做你的奴隸就是了,我們快走吧!」深怕穿幫的夏垣,只得硬挺挺的杵在她面前。 

  「嗯?可是——」 

  施湄還想說些什麼,夏垣就已經半推半拉的將她拖離現場。 

     ※  ※  ※

  鋪著獸皮的蒙古包內,主人和奴隸一高一低的對坐著。 

  認真的表情、沉默的對峙,都只是因為她還沒能想出該如何「整治」她的奴隸。 

  她要很殘忍、很殘忍,她要凶暴無人性—— 

  問題是,該怎麼做呢? 

  「嗯,」施湄點點頭,決定頒布第一道命令。「這樣好了,你去準備第一天那種皮鞭、蠟燭,我想我們可以——」 

  「今天是中國古代日,我找不到那些東酉。」夏恆立即予以駁回。 

  啊?中國古代日,那她該…… 

  「怎麼了?」看出她的難處,夏垣嘲諷的輕笑。「好不容易如願以償成為我的主人,卻不知道該玩些什麼?」 

  「我——」這不是她的錯,她怎麼知道有一天會栽在這裡? 

  什麼神鬼戰士日、與狼共舞日、臥虎藏龍日,簡直是夠了! 

  「既然主人沒什麼想法,不如接受我的建議?」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夠謙卑,好掩飾腦子裡的壞主意。

  「什麼?」果然施湄馬上單純的接問。 

  「滿清十大酷刑。」 

  「滿清十大酷刑?」她一聽,蠢蠢欲動的鼻血登時躁動。 

  喔喔,酷刑,加諸在他身上的酷刑,可以把他整得死去活來,可以一雪恥辱的酷刑——這真是太完美的建議了! 

  「問題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進行這些酷刑?」施湄避開自己發光發亮的雙眼,背過身假裝不在乎的問。 

  「關於這點很容易解決,我的主人。」落人陷阱的鳥兒,他忍不住低頭竊笑。「我已經為主人安排好『節目』,到時候主人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節目? 

  他將一頭霧水的施湄,帶入角落的貴妃椅上。 

  掀開前方的錦帳,遞給她一副已調好焦距的古銅望遠鏡,示意她貼近眼睛,好好瀏覽一下鏡裡的風光—— 

  「哇!」想不到望遠鏡的目標,居然是另一座帳棚裡的「春光」。「我、我不想看——」 

  施湄尷尬的想拿下,夏垣卻阻止她。 

  「怎麼了?身為主人,你應該指導我怎麼做才對吧?」他讓望遠鏡重回她的視線,強迫她繼續觀注。「把他們的動作告訴我,這樣我才知道怎麼服侍我的主人。」 

  把他們的「動作」告訴他?她怎麼可能說出口嘛!『 

  「那你、你自己看好了,我忽然覺得想出去走——」她膽怯的想逃,被他一把擒住。 

  「是你爭著想當主人的不是嗎?」夏垣將她按回貴妃椅上,再把望遠鏡塞回她手中。「我在聽候你的差遣呢,我的主子!」 

  為了怕她再次臨陣脫逃,他乾脆分開雙腿跨坐在她身後。 

  他的雙手,為她舉高雙臂,好專心注視他所精心安排的戲碼。 

  「把他們正在進行的動作,說給我聽吧!」夏垣熱呼呼的濕氣,吹進她敏感發麻的耳窩。 

  「他、他、他們在、在撫、撫摸——」該死的她渾身不自在,說有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怎麼撫摸?」可惜夏垣一點都不想放過她,煽情的舌吞吐著魔鬼的信號,步步催逼她的軟化。「他們怎麼撫摸對方,把細節告訴找。」 

  細節? 

  「不就是那樣!」施湄打算敷衍帶過。「她摸他,然後他就換她嘛!」 

  「主人,你說的我一點也不懂——」他早料到對她這個「音量比膽子大」的女人,不用狠招是不行的。 

  她舉高的雙臂,正好讓無所防備的前胸,接受他由後方紮實的抱摟。 

  「啊!」她驚呼一聲,想阻止他的進擊。 

  「噓,拿起你的望遠鏡,我需要更多資料。」夏垣有力的手掌逼回她,另一手卻解開她寬大的長衫。 

  白色的棉布長衫裡,有催情蝕骨的小肚兜。 

  裸露出整片赤裸光滑的背,僅靠著兩條細繩,遮掩住她無懈可擊的性感柔乳,它將會很快為他泛紅、呻吟—— 

  「告訴我,那男人是不是解開她的肚兜,正在品嚐她誘人的乳頭?」帶著嘶啞的猥褻,他光用聲波就可以電死她。 

  「別、別這樣!」施湄的胸口不住起伏,她想拉攏自己敞開的領口,可是不被他所接受。 

  「把你看到的說給我聽——」戲謔的手指不堪久候,他順著背部細緻的肌膚,深入白玉般凸挺的胸側,揉捏她飽滿彈性的乳廓。「那個男人是怎麼玩她的?他是不是用嘴吸乾她的愛液?」 

  「啊,住、住口!」救命呀,她不敢再聽下去了啦! 

  她佈滿羞怯潮紅的臉,卻只是讓夏垣笑出聲。 

  他乾脆將手掌大方的伸入肚兜,包裹住她柔軟綿密的乳房,揉壓出她尖細的喘息,逗扯挺立顫抖的乳尖。 

  他將自己全身只有一小塊布料遮掩的亢奮,貼靠在她灼熱銷魂的俏臀。 

  「你還沒告訴我呢,主人,你希望怎麼玩?」狡黠的唇齒,他用齒尖扯下肚兜的繫帶,讓聳立的乳峰再也無法遮掩,無法偽飾。「你想奴隸怎麼滿足你?用什麼姿勢填滿你?」 

  「啊、啊,離我遠一點!」真是瘋了,怎麼又會變按呢? 

  她明明是他的主人,可為什麼不管是奴隸還是主人,她的下場都一樣? 

  「我現、現在命令你,命令你馬上——」離開,離開我十公尺外! 

  「遵命!」聰穎過人、舉一反三的奴隸,不等主人把話說完就知道該怎麼做,已經先一步完成主人教誨。「我馬上把它放進去!」 

  他的主人迫不及待的招呼,他的主人需要立刻的滿足。 

  不能再多做耽擱,夏垣掀去自己腰際的布塊,騰空她儂纖合度、挑不出暇疵的好身材——當她再度落下時,他也在同時進入了她。 

  「噢——」錐心的擁塞,他的頎長讓她瘋狂。「你、你這該、噢!」 

  「舒服嗎?」他粗魯的擰住旋晃的柔乳,在白皙中印上紅色指痕。「你吸得我好緊,讓我想一次比一次更深!」 

  他的撞擊將她頂上顛峰,在每一次落下時又挺入所有。 

  堅硬的抵人,在試探她承受和極限,不斷逼出她啜泣的嬌吟,讓電擊般的酥麻快感狠狠的將她吞噬——

  「啊、啊!」她充血的蜜穴,淌滿高潮的證明。 

  「噢!」急促的壓縮,讓強忍的汗水沁滿他碩實的肌肉。 

  他們飢渴的攀附彼此,用身體的每一寸呼吸去感受、去釋放。 

  她縱情的壓入自己,只為了能與他更緊密的迎合、相擁。 

  「我、我一定是瘋了!」淋漓的秀髮在空氣中擺盪,施湄激情的愛咬他強健的肩膀。「我只屬於你,可是我卻根本不認識——」 

  夏垣熾烈的唇,吞下她未出口的話。 

  他用力、放肆的頂人,讓自己漲滿滾燙情慾的種子,毫不保留的注滿她愛的窩巢。 

  「愛你的陌生人,就像此刻我在愛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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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2:09
第五章

  施湄將全身的重量依入澡盆,讓檜木的香氣經過熱水氤氳,融入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 

  她閉上雙眼,盡情享受落在肩膀的按摩,鬆開她緊繃的筋絡。 

  「如果,現在能一抬頭就看見滿月高掛,那今晚的一切就太完美了!」她輕聲含笑,沉浸在如此詩情的夜分。 

  夏垣一聽停下動作,走出蒙古包外,在和他人低聲交談之後,才又回到她身邊。 

  「為了滿足我的主人,我斗膽向天神情商,借給我一輪明月——」唱詩般的優雅頓挫,他徐徐拉升帳棚的天幕。「並將它,獻給我最美麗的主人。」 

  夏垣姿態優美的一欠身,圓滿柔情的月,用光暈圍滿浪漫遐思的月,就此呈現在不遠的天際。 

  「哇!」如夢似幻的唯美,讓施湄情不自禁喊出聲。「好漂亮的月亮,我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月!」 

  沙漠的月,塞外的月,在黃沙、馬蹄聲中,撫慰迷途的心,不發一語卻溫暖人心的月。 

  也許是因為他的陪伴,也許是他為這樣的夜增添醉人的迷離氛圍,讓施湄忽然詩性大發,忽然湧起古人想吟詩歌詠的衝動—— 

  「窗前明月光,」可惜向來文學造詣太差的她,翻遍腦殼也只記得這一首。「疑似地上霜。」 

  她俐落的跳出澡盆,披上長衫,踩著小鹿般靈敏的步伐往帳棚外奔去。 

  「舉頭望明月,」她要去看月亮,她要在月暈下舞蹈!「低頭思——」 

  咦?帳棚外人影幢幢,怎麼連她的的月亮都搖晃不定? 

  「嘿!」夏垣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雙手一攤又把她拉了回來。「好詩、好詩,主人念得真好!」 

  「好濕?」施湄看看自己,以為他指的是她身上的水痕。「喔,沒關係啦,待會兒就乾了!」 

  這種小事引不起她的興趣,倒是剛剛月亮晃動那一幕,到底是因為—— 

  「哇!」施湄的目光往外一瞧,這下又讓她給瞧得瞠目結舌。「怎、怎麼你們這麼講究,連紫、紫禁城你們都興建呀?」 

  沒想到TURNS俱樂部真是大手筆,為了「中國古代日」,連皇城都得映入眼簾呢! 

  「我要去裡面參觀!」施循興沖沖的往外跑,夏垣一時沒拉住。 

  她跑出蒙古包,跑人無垠的月色之中—— 

  「耶?」只是她定睛一看,她的月亮與紫禁城,不過是兩張大幅佈景而且。「什麼啊,原來是假的?」

  害她還搬出李白的詩,真是瞎攪和了一場!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TURNS當然沒必要大興土木,畢竟會員到這個希臘小島來,只是為了放鬆心情好好渡假! 

  「施湄?」緊跟在後的夏垣,嚇出一身冷汗。「你、你沒事吧?」 

  施湄給他一個瞭然的笑,順手拍拍他的臂膀。 

  「哎呀,無所謂,我可以理解啦!」他一定覺得不好意思,其實這也沒什麼嘛!「反正只要氣氛對了,我相信會員也不會太斤斤計較的。」 

  「是、是嗎?」夏垣尷尬的摸摸頭,只好繼續走在她身後。 

  靜謐的夜,清風拂起狂沙,遠處傳來狼群的哮吼,在峽谷之間迴盪著動人心魄的自然節奏。 

  他們在沙地裡漫步,安靜地漫步,直到尖銳的物品刺痛她的腳掌。 

  「啊!」施湄下意識蹲下身,從沙堆裡踢出刺痛她的不明物體。 

  她浪漫的沙漠,居然藏有廢棄的易開罐。 

  「討厭,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她撿起空罐,忍不住叨念。「把嘿松沙土的空罐丟在這——」 

  嗯?等等,嘿、嘿松沙土?這…… 

  「這裡怎麼會有嘿松沙土?」她轉向一旁的夏垣,愈想愈不對勁。「我們,是在希臘小島上對吧?」 

  「 嗯,喏,事實上,」他支吾個老半天,就是沒能給她解答。「這要看你從什麼角度,如果是以哲學的觀點——」 

  見鬼了,一瓶嘿松沙士可以扯到哲學?這其中必有詐! 

  施湄晚睡晚醒的警覺心,終於在此刻迫使她找出真相。 

  她疾風掃落葉的奔向「大峽谷」,因為在它之後藏著「紫禁城」。 

  觸摸到壁面上的顏料,施婚用力把「大峽谷」往前一推—— 

  碰!劈哩啪啦! 

  大峽谷,居然就這樣應聲倒地。 

  推倒「大峽谷」這一面佈景道具牆,大大小小的投射燈、高高低低的攝影機、還有滿坑滿谷工作人員,再也無處躲藏的現身。 

  一旁即時影像螢幕上,映射出的都是施湄驚恐、不安臉部特寫。 

  「這到底是怎麼一口事!」 

           ※   ※   ※

  到最後才遭到揭發的陰謀,原來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在盡心扮演自己的角色。 

  這顯然是一場大製作,除了企圖不明、導演不明、男主角不明以外,施湄勉強可以用來安慰自己的是——至少,她還是女主角之一。 

  「可是,在一開始,我不是明明搭飛機又坐上快艇?」她納悶的問,希望他能給予答案。 

  「電影工業,你還不瞭解嗎?」他想說,又不能說得太清楚。「電動馬達加上音效,蒙上眼的你當然會以為自己在飛機上。」 

  科技加上音效,那她現在—— 

  「我們現在不在希臘的小島,那這裡是?」 

  「台北縣,淡水八里片廠。」他輕輕帶過,擔心引起她過於劇烈的反應。「其實這有什麼差別嗎?重點在於你接受了我們招待,而且我相信,你應該玩得很盡興才對。」 

  這只是一個派對,一個為了刺激腎上腺素激增,而精心規劃的野獸派對。 

  這只是出於TURNS的招待,三天兩夜,現在時間已經告終—— 

  「那、那現在……」她低下頭,似乎不確定自己該這麼問。 

  「現在假期已經結束,我們會把你送回原來的地方。」不帶一絲私人情感的冷靜,夏垣只是道出實情。

  「原來地方……」喃喃重複這幾個字,對施湄而言,她的期望顯然還要更多。 

  回到原來的地方,各自回歸起點,是不是表示她再也沒機會見到他? 

  三天兩夜的朝夕相處,真的只是一場「假期」,一切就要結束了嗎? 

  無法解釋的離愁,不該是她有的,她卻無法揮卻心中的惆悵。 

  「那、那我們是不是——」她該問嗎?他會不會笑她,居然對一個連面具都沒有摘下的陌生人,提出這樣不捨的問題?「是不是,不會再見面了?」 

  夏垣笑了,為她坦白、不畏怯的發問而笑,為她的誠實、勇敢,讚許的笑。 

  「你希望,能再見到我嗎?」他手指滑過她細嫩的臉頰,引起一陣感傷的柔情。 

  「我……」主人與奴隸,假期與現實,她該銷毀這其中的藩籬嗎? 

  她是奴隸,奴隸可以對主人產生感情,可以愛上主人嗎? 

  假期結束,現實裡的他們又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噓——」他知道是什麼讓她猶豫,他伸出手指抵住她柔軟的唇。「只要給你自己,一個單純又誠實的答案。」 

  誠實的答案,反映她此刻心中所期望的答案。 

  「是不是如果我說希望,」深吸一口氣的施湄,下定決心的抬起頭,迎上他清澈又似朦朧的藍眸。「我們就會再碰面?」 

  忠於自己情感的濕女狼,她不會迴避自己的真心。 

  她期盼的眼神,看在夏垣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愛憐的不捨。 

  「事實上,」他貼近她純真的耳垂,印上溫柔、眷戀的吻。「我們再見面的機會很微小。」 

  什麼? 

  溫柔的唇舌,卻有殘忍的殺傷力。 

  「那、那你還親我——」施湄氣惱的推開他,又被他抓了回去。 

  「不過,因為這是你的期望,」他故意把話分成兩段講,逗得她臉頰紅白交錯。「所以,我想我會盡量努力!」 

  只是「盡量」努力,卻無法附帶保證書? 

  離開這裡,人海茫茫,那她以後又該怎麼尋找他? 

  「讓我看你的臉!」施湄撒嬌的依近,想趁其不備掀開他的神秘面具。「我現在應該還算是你的主人吧?讓我看一下嘛!」 

  「你不需要看,」他鉗制住她舞動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很快,你自然就會知道我是誰。」 

  嗯?是嗎? 

  「所以在你離開之前,奴隸我很願意再為主人賣力服務一次——」夏垣拉開狡黠的性感酒窩,隨即撲上她柔軟的身軀。 

  「喂!」 

※※※

  粉嫩的草綠與白色格紋交錯,R.L的著名商標「熊寶寶」,會出現在床罩左側的一端。 

  鵝黃色的棉紗窗簾隨風飄蕩,雙人床上的女子,揉了探惺忪的雙眼—— 

  「唔?」施湄彈開的右眼,告知她一切都沒變。「啊!」 

  她連忙坐起身,把四周更仔細的瞧了一遍——趴趴熊檯燈,R.L的家居拖鞋,EllLE的睡衣,一如往常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這是她的住處,她的家。 

  「我、那難道、到底……」那一切,究竟是真實發生過,還是只是想像的夢境? 

  如果是真實的,為何她對如何回到住處一無所知? 

  沒有遺留下證據,沒有人可以證明,更沒有人會承認——如果不是記憶中他那雙太過清晰的藍眸,施湄自己都忍不住要懷疑,這只不過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幻想罷了! 

  「會不會是荷爾蒙分泌過剩的併發症,想太多,把這種不健康的春夢當成現實啦?」 

  整件事透露著不可解的詭異氣氛,就算她想把它歸為現實,卻也無法為事件找一個合理的說辭。 

  例如—— 

  「TURNS有什麼理由要幫我拍電影,請我當女主角,卻又不讓我知道?」不合理,原因不明。 

  「耗費鉅資,勞師動眾,卻只是為了要給我一個驚喜?問題我又不是TURNS的會員!」怪異,不合常情。 

  怎麼推論都不對,施湄怎麼也想不出個合情合理的邏輯。 

  她可以再繼續妄想一整年,不過前提是得先應付老闆—— 

  「才休完假,就得馬上上京面聖囉!」心神還在四處遊蕩的她,機械化的擠入套裝。 

  身為「隆隆」女性雜誌的資深記者兼編輯,施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要決定,很多事要搶時效。 

  回到熟悉的戰場,她又是意氣風發的精英女狼。 

  「開會羅!」 

  每週一固定的會議時間,同仁魚貫的走人會議室。 

  依照以往慣例,總編輯會雙手盤胸,一臉嚴謹肅穆的由台前左方晃蕩至右方,好作為開罵的熱身賽。 

  只是今天他似乎想打破慣例,因為他一開始就將孔武的雙臂,敲打在桌面玻璃上—— 

  「各位同仁,我有大獨家要宣佈!」總編輯的臉愈紅潤,就代表這條消息愈熱門。「真正獨門獨院的大獨家呀!」 

  拜託,哪一次不是這麼說,上次副總統的寵物老鼠掛了,他還不是吵著什麼大獨家!施湄在心裡不耐煩的嘀咕。 

  「根據我線民的獨家線報指出,」總編責紅的臉頰,泛著吃力的汗珠。「柏裡司近期內會到台灣來取景拍片呢!」 

  柏裡司?好熟悉的名字…… 

  「柏裡司,就是柏裡司呀!」 

  總編興奮的高呼,沒有引來想像中熱絡的場面,他只好再多多補充大伙的記憶。 

  「中法混血的超級大帥哥,前幾年幾乎囊括所有影展獎項,後來跑去當導演的柏裡司!」他將玻璃桌面敲得震天響,大伙的心臟也跟著震天跳。「就那個柏裡司•夏嘛!」 

  「哦——」 

  「啊——」頓時醒悟的喟歎,大家在一時之間恍然明白。「柏裡司•夏,就那個鬼才柏裡司嘛!」 

  柏裡司,在國際間共通的稱呼,喚起大家的記憶。 

  結合天使與魔鬼的俊俏面容,張揚火與冰的個性衝突、遊走在爭議與危險的偏鋒之間——柏裡司,永遠都會是新聞頭條的柏裡司。 

  『獨家,我保證這條消息還沒有曝光,絕對會是個價值連城的大獨家!」一說到這裡,總編輯不由得壓低聲音,將柏裡司的照片擲到桌上。 

  玻璃鏡面上旋轉的照片,濕潤、凌亂的褐髮,為主角增添了幾許頹廢的性感,他望向鏡頭的眼神,彷彿想射獵、掠奪、攻陷人們的魂魄。 

  那種眼神,那種帶著自信卻又寂寞的藍光—— 

  「啊!」施湄突兀的爆出尖叫,一長串刺耳的尖叫。「啊、啊啊!」 

  是他,就是他,難怪我一見他就覺得眼熟! 

  柏裡司•夏,那個巧取豪奪她的身,又擄獲她的心,讓她被「拆解人腹」居然還向他道謝的男人! 

  「哼哼!」總編瞪了她一眼,清了清喉繼續開講;「這次他從法國來台,我要你們到機場堵他,把獨家採訪給我挖回來!」 

  什麼他要從法國回來?他根本人就在台灣? 

  「總編,我最最敬愛、親愛的總編大人!」施湄站起身,勢在必得的萬丈光芒,毫不保留地由她雙眸飆射出。「請指派我這道神聖的使命,請准許我為雜誌社立奇功——」 

  熱血在她胸口沸騰,血壓在她腦血管中等著暴動。 

  「因為我無論如何都要採訪到他,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一定要親自採訪到他!」 

  是不是一場夢,施湄只有當面掐住柏裡司,才能得問題的答案。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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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2:35
第六章

  柏裡司將身軀的重心扔在寬敞的淺包皮沙發,伸直的長腿,則跨放在前端的方桌上。 

  他將頭部懶散的依靠在椅背,雙眼直視著機艙內的天花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助理傑生在一旁叨念著。「都說我們是從法國飛過來的,現在當然只好讓飛機再起飛一次。」 

  國際巨星的私人專機,沒有密密麻麻排排放的座位,沒有連呼吸都困難的窄小洗手間;在這裡,儘是明亮開敞的動線,更衣室、化妝間、工作室、吧檯,和可以讓巨人躺平的按摩椅。 

  為了圓場,他們不得不讓專機重新上空盤旋,好在第二次降落時,讓接機的媒體不致懷疑。 

  「柏裡司,待會兒降落在中正機場,面對攝影機拜託你記得笑一笑?」傑生扣緊安全帶,仍不忘提醒。

  機艙內劇烈搖晃,說明他們正降落在跑道上。 

  「你通知了幾家媒體?」柏裡司望向窗外,不經心的手梳攏髮絲。 

  「嘿,我知道你不想場面太混亂,所以我只通知了三家。」傑生輕笑出聲,柔和了原先緊繃的臉部線條。「待會兒你不需要發言,我已經安排好明天的公開記者會。」 

  「是嗎?」柏裡司平靜的藍眸,閃露不一樣的狡黠。「也許,你現在最好往外數一數,明天到底該租用多大的場地,好容納這些傳媒?」 

  「嗯?」傑生聞言往外一看。「啊——」 

  在專機停靠的停機坪外,早已讓人山人海的媒體佔據,拉開驚人的等候陣仗。 

  引頸期盼的目光,與巨風對抗的髮膠,滿坑滿谷的麥克風,和大大小小SNG現場連線車—— 

  「我、可是我——」已經傻眼的傑生,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只通知了三家啊?」 

  「你呀,」一旁的資深助理艾倫,訕笑的回他的問題。「你不是太小看柏裡司的影響力,就是太小看台灣傳媒能耐了!」 

  身為美國人的傑生哪裡會知道,根本不在台灣發展的柏裡司,居然在這裡也有等同於國際身價的號召力。 

  「我看,還是準備幾件防彈背心,再戴頂鋼盔比較安全。」不改戲謔本色的柏裡司,仍舊談笑自若。 

  三位助理忙著收拾登陸需要的物品,工作人員忙著把東西搬上轉運架,保全人員隨侍在旁—— 

  「準備好了嗎?」柏裡司站起身,撫平身上的皺痕! 

  大家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好,走吧!」 

  推開氣艙門,他們走入陽光中,迎向等候多時的記者與群眾。 

  「柏裡司、柏裡司!」 

  「柏裡司,求求你看這裡!」 

  才剛踏出最後一階,蜂擁而上的群眾,幾乎又把柏裡司逼回階梯上。 

  幾近瘋狂的影迷,大聲泣喊著他的名字,竭盡所能只想碰觸到他的手臂,收藏他的微笑—— 

  柏裡司一行人交換眼色,已取得默契。「沖吧!」 

  在高大的保全人員前導下,他們一路披荊斬棘,衝鋒陷陣,用跑百米的實力一路奔往機場內廳。 

  「剛剛應該讓傑生打頭陣,誰叫他想出通知媒體這種餿主意!」艾倫一邊埋怨,一邊快跑疾行。 

  「是喔,你昨天不也通知了你在台灣的朋友?」 

  柏裡司忍不住調侃了他幾句。「我看到你的傳真,別忘了,你那個『女性』朋友也是個記者!」 

  就是這樣五十步笑百步,害他們現在得在機場練體力! 

  「等——等!」一聲尖銳的分岔高音,促使他們好奇的往回看。 

  彷彿慢動作的分格畫面,柏裡司只看到一名短髮女子,似乎正朝向他撲來——下一秒鐘,她已經抱住他的頸項,像猴子巴在他身上。 

  「什麼獨家,就知道總編的話不能相信!」還有時間抱怨的施湄,轉頭向攝影師打暗號。「快,開工了!」 

  堪稱「隆隆」雜誌當家台柱的施湄,果然是犀利、英明的精英女狼。 

  搶新聞的狠、穩、准,她可是業界的代表人物——嘖,等在停機坪有什麼用?像她選擇「埋伏」在半路,然後把對手殺個措手不及! 

  「是我,是我呀,柏裡——」可措施湄還沒能說完,掛在他頸項上的雙臂,已經硬生生被保全人員拆下。「喂!」 

  顯然是由拳擊手光榮退役的高壯保縹,像挑羽毛一樣把她扔在地上。 

  「柏裡司,請說句話!」 

  「柏裡司,請向電視觀眾打聲招呼!」 

  隨後趕到的媒體兵團,猶如黃蜂過境一擁而上。 

  「唉喲!」蹲伏在地上施湄,可憐兮兮的左閃右躲。 

  人潮淹沒,還差點亂腳踩死——然而,這依然不能改變她的決定,動搖她的意志。 

  再接再厲,愈挫愈勇的施湄,從地面雜沓的餘光中,找到她所熟悉的一雙大鞋—— 

  如八爪魔女般手腳並用,她沿著崎嶇軀幹直攀向他的胸膛。 

  「柏、柏裡司,」由一陣混亂中冒出頭,儘管她頭髮紛亂,衣衫襤褸。「我是——」 

  「別擋住柏裡司!」像拍打惹人厭的蒼蠅一樣,施湄被媒體同業一掌撥下。 

  「唉喲!」再次慘遭滑鐵盧,她又給打回凡間。 

  人群將注意力放在男主角身上,不管他是否回應問題,幾十支麥克風還是對著他,跟著他。 

  「柏裡司,你是不是……」 

  消失在群眾裡的施湄,一直到大隊人馬漸行漸遠,才在攝影師的叫喚中回神。 

  「施湄,他要上車了,我們還沒得到獨家採訪的許可呢!」攝影師焦急的搖晃她,搖得她七葷八素。 

  「快呀,施大牌!」 

  施大牌,喚回她強大旺盛的企圖心。 

  「別擔心,我還有最後一招!」她起身拍落套裝上的塵埃,堅定的眼神露出自信的光。 

  層層關山,茫茫人海,施湄到底有何妙招? 

  好不容易全身而退的柏裡司,被保全人員推上車,正準備盡速駛離癱瘓的機場—— 

  「天,車子爆胎了!」分秒必爭的時刻,卻由駕駛傳來壞消息。 

  「怎麼會?」助理艾倫不悅的兜攏眉頭。「你剛剛應該——」 

  宛如救世主再現的光環刺人,全身土灰的泥濘女戰士,大剌剌擋在旅行車面前。 

  「等一下!」施湄展示手裡橫抱的輪胎一枚。「我有輪胎可以借你們!」 

  令眾人傻眼的演出,車裡的柏裡司先是一愣,隨後終於忍不住爆出笑聲。 

  柏裡司步出車輛,對她露齒一笑—— 

  啊,他對我笑了,他是特別出來對我笑的! 

  「柏裡司,我、我是、我要——」施湄扯開喉嚨大喊。 

  「夏先生,車子準備好了,請快點上車吧!」安排他換乘車輛的保全人員,再次將他請入車內。 

  「柏裡司!」 

  還來不及提出採訪要求的施湄,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再次離去。 

※※※

  五星級飯店大廳,懸掛著「柏裡司•夏公開記者會」的浮雕字體。 

  一早傳送到各媒體的新聞稿上,清楚的記載整個記者會的時間,只有短暫的一小時。 

  「明明就是他,可是他為什麼不肯承認?」提早前來勘查地形的施湄,徘徊在大廳喃喃自語。「為什麼?」 

  為什麼他表現得彷彿從來沒見過她,為什麼他不肯停下來和她說句話? 

  「我不會認錯那雙眼睛,我不可能錯認他的!」施湄有十足的把握,他就是那雙藍眸的主人。 

  懸疑未決的答案,讓她更想取得獨家專訪的機會——她想當面詢問她的主人,他是否曾想念他的奴隸?

  在大廳的噴水池邊信步晃蕩,施湄的心思全在他身上。 

  「小姐,你濕了。」 

  突然在她耳窩響起,低沉卻讓人臉紅的對白。 

  「啊?」施湄驚愕的別過臉,注視著將帽沿壓低的他。「是、是你!」 

  柏裡司,是她的柏裡司! 

  「你褲子都濕了。」壓低的帽沿下,那張泛灑著邪肆氣質的薄唇,又把重點重述了一遍。 

  「我、我……」施湄潮紅的雙頰,羞赧的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的柏裡司,顯然已經對她瞭若指掌的柏裡司一一不用打屁屁求證,就知道當她一想起他,她就已經興奮莫名的濕潤。 

  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這種公開場所之中,這麼大膽的調情,還是會讓她覺得難為情嘛! 

  「哎呀,其實、其實你知道就好,」施湄用手掌按壓住漲紅的雙頰,嬌嗔兼發嗲。「幹嘛說給人家聽嘛」

  「小姐,」他稍稍欠身,禮貌的打斷她。「我是說你站在噴水池邊,池水把你的褲子噴濕了。」 

  啊? 

  他拉高自己的帽沿,碧藍的目光裡,儘是戲謔與瞭然的嘲笑。 

  柏裡司拋下性感秋波,狡黠的一眨眼,便逕自走入會場。 

  「可、可惡!」丟臉丟到太平洋,施湄又羞愧又惱怒的大叫。「你這該死的三八蛋!」 

  很好,至少現在我更確定就是他,就是這殘忍、壞心眼,以戲弄別人為樂的傢伙,就是他! 

  她握緊雙拳,氣呼呼的跟進記者會場。 

  她會找機會掀開他的底牌,讓世人知道他翩翩風度下的真面目! 

  「各位先生、女士,首先我代表柏裡司•夏,謝謝各位今天撥冗蒞臨記者會,關於這次夏先生的主要目的,是為新片拍攝取景——」 

  他的私人助理艾倫,負責整個記者會企劃與進行。 

  「請各位在發問前先舉手,我們將盡量給各位滿意的答覆。」他清了清喉嚨,停頓了一下。「是的,灰衣服的小姐?」 

  「你好。我是七大綜合台的記者,章思思。」她用溢滿熱情的笑容,迅速由座位上起身。「請問柏裡司先生,你這次的拍片計劃,聽說前後已經耗費天文數字,進度卻還連一半都沒完成?」 

  跟隨知名人物的,總是正反兩極的蜚短流長。 

  眾人將目光鎖定在台上的他,好奇他將如何回應這種尖銳的提問—— 

  「謝謝。」柏裡司往前移近麥克風,露出殺人於無形的招牌笑容。「在我到這裡之前,我已經打過電話給製片公司,就是為了向他們請教『如果有記者問我這樣的問題時,我應該怎麼回答?」』 

  「製片公司給我答案是,請轉告記者,我們有一整個部門在盯緊這件事。」 

  他語帶雙關幽默回答,引起現場~陣哄笑。 

  記者會順利進行,柏裡司風趣機智的答覆,當場迷倒一缸子記者們;而焦急的施湄拚命舉高手,卻總不見被點名提問。 

  「接下來,我們請——」 

  「我、我!』施湄用力揮舞雙手。 

  「請粉紅洋裝這位小姐。」助理艾倫跳過她,請她身旁的記者發問。 

  「是的,我是『血拼王』雜誌的記者,裊裊。」掐得出水嬌滴滴,搔得在場人士的耳朵一陣酥軟。「我想請問柏裡司的是——」 

  「給我!」看不得人家賣弄風情的施湄,火大的搶過她的麥克風。 

  「喂,你這人怎麼——」裊裊抗議無效,施湄根本不理會她。 

  施湄住前走了幾步,一直到最接近台前的位置。 

  「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她的雙眼盯視著他,他該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幾天前,我們還一起。」 

  一起?奇怪的詢問,讓現場媒體一致噤聲,大家都在等待她的下文。 

  「一起——」施湄看了看四周等好戲的目光。「一起、在電話討論、討論訪問的事?」 

  臨陣改口,她也是不得已的。 

  台上的柏裡司只是微笑凝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這位小姐!」艾倫連忙站起身,代他解答這個無厘頭的提問。「夏先生幾天前還在希臘拍片,他在工作期間是不接受訪問的。」 

  在希臘?我看是在八里的希臘吧! 

  施湄氣惱的想駁斥,卻又苦於缺乏證據。 

  一個小時的記者會,很快就要宣告結束。 

  「謝謝各位記者小姐、先生,我們將提供資料給各位發稿……」艾倫在做散場預告,其他人已經起身走出會場。 

  如果我不快點,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不捨看著柏裡司眼睜睜離去,情急之下,施湄只好出手拉住他—— 

  「難道你真的不記得?還是,你只是不願承認?」執住他的手臂,讓她有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是你吧?」 

  是你吧?別說謊,告訴我! 

  企盼的眼神,是她將希望孤注一擲的期待。 

  柏裡司迎上她,迎上那雙黑色眸裡的真情。 

  「你應該自己求證才對。」他輕聲在她耳邊,留下似是而非的解答。 

※※※

  面色凝重的精英分子施湄,不斷來回在走廊兩側踱步,幾乎要把地板磨出火花來。 

  這代表有大事件困擾她,她正在積極研擬對策。 

  「當初是你自告奮勇要挑戰這條專訪,我空出最好的攝影記者給你,結果你連新聞稿都寫不好!」總編漲紅的豬肝臉,字字句句都戳痛她幼小的自尊心。「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沒專訪,就回家吃自己!」 

  堪稱精英生涯的重大轉折點,於公於私,施湄都無法容忍這樣的失敗。 

  她一定要取得獨家專訪! 

  「記者會的最後,他不就和我說話了嗎?」為自己的信心做建設,是身為記者的專業之一。「於私,他欠我一份情,當然應該在公事上報答我嘛!」 

  捨她其誰?放眼台灣最有資格採訪他的,當然就非她「濕女狼」莫屬了! 

  打定主意之後,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施湄悄悄潛入他下榻的飯店。 

  遮去大半張臉的圍巾,壓得死低的帽沿,因心虛而微弱的敲門聲—— 

  「柏裡司?」宛如蚊子的嘶鳴,她自己都得很用力才聽得到。 

  施湄深吸一口氣,決定拿出一點氣魄來。 

  「柏裡司!」她貼在門上,靜聽裡面的反應。「柏裡——」 

  突然打開的房門,讓她不設防跌了進去。 

  「唉喲!」重心不穩的施湄,剛好掉入來者的胸膛。 

  她用急症患者拉住氧氣筒的姿勢,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好讓自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立正站好 

  而她沒有算計到的是,如果那只是一件浴袍,是不可能承受她如此激烈的拉扯。 

  「啊!」被掀開的浴袍,裸露出其中濕潤、鬈曲的胸毛。 

  認「毛」如認人,施湄現在更確定他就是那個他! 

  「柏裡——」施湄直指向他,他卻先一步發難。 

  「我早就知道你會來了。」柏裡司一點都不顯尷尬,若無其事的將她傾倒的身軀扶正。 

  「你?」那他是承認了?「你是說——」 

  「我的助理不會同意,不過我看你那麼認真——』粕裡司轉身拿出簽名照和公關稿,遞交到她的手中。「這些資料應該夠你寫一篇報導了吧?」 

  咦?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說的只是公事? 

  『柏裡司,我不是只為了這個呀!是你為什麼要表現得好像不認識我……」 

  「聽著,我沒有太多時間,我的助理很可能隨時會進來——」柏裡司又多加了幾份捲起的海報,順道塞入她屈起的臂彎。「最多就這樣了!」 

  把宣傳品塞滿她行囊,他將施湄帶到門邊,準備將她送出門。 

  「等等!」什麼?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打算認帳就算了,居然還把她當仰慕者隨隨便便打發?「不行,我不能就這樣算了!」 

  她抵死不從的堅持,又從門邊迅速返回房內。 

  「至少要敲定日期!」好吧,沒有私事,公事總該搞定吧?「我要一個日期,我認為我們應該——」 

  「呼!」柏裡司歎了一口氣,略顯為難的望著她。「你確定一定要嗎?我因為時差的問題有點累耶?」

  有點累? 

  「我才不管你累不累,你又在騙人了!」她才不上他的當。「總之,我今天一定要、一定要你答應 

  「好吧!」看她說得激動又充滿誠意,柏裡司也不再推卻。「反正,我也還睡不著。」 

  嗯?什、什麼呀? 

  施湄還沒能搞清楚,柏裡司已經將她撲倒在地。 

  「矣,喂!」怎、怎麼回事?他幹嘛忽然惡狼撲羊?「你、你做什麼?你幹嘛脫我的衣服?」 

  柏裡司高大的身軀箝住她,粗魯的大掌撕開她的襯衫。 

  他抓住她的手,帶領她直接探往浴袍下寸縷未著的男性武器—— 

  「喂!你、你你!」張口咋舌的施湄,真不知該先拯救哪一處好。 

  「你剛剛不是一直吵著『要』嗎?」柏裡司一臉勉為其難,好像他也「做」得很勉強。「不過你不要出聲,我怕會吵到我的助理!」 

  啊? 

  伸入她敞開的襯衫,他輕而易舉攫獲蕾絲裡的玉乳。 

  他搓動小巧的、緊致的乳尖,讓它在他的擰捏中腫脹、深沉。 

  「唔!」施湄蜷縮的身體,面對突其來的愛撫,意外的立即反應,彷彿她一直在等待著他。 

  柏裡司撩高她的裙擺,逕行滑入她的底褲內,摩擦出濕熱、透明的黏密。 

  他的手指在她體內色情的舞動,深入她的喟歎,引發她斷續、抽搐般的喘息—— 

  施湄燒得慾火焚身,無法克制,他卻忽然停下動作。 

  「你、你?」他怎麼了? 

  柏裡司一臉無奈又無辜的表情,指著浴袍裡不夠「堅強」的男性武器。「老實說,因為我不是很想,所以『它』不是很用心。」 

  嗯? 

  「我想既然是你主動要求的,你應該至少盡點義務吧?」純真無邪面容,他說得讓誰都無法拒絕。 

  「什、什麼義務?」施湄的心臟漏跳好幾拍,他的純真給她不祥的預感。 

  「很簡單嘛!」他笑了,有如陽光般璀璨、明亮的笑。 

  他拉起地毯上的她,就著她因訝異開啟的唇,送入自己勃然的巨物。 

  「嗯、嗯!」施湄瞠大的眼裡滿是掙扎。 

  「噢!你吸得我好舒服——」他帶著讚許的鼓勵,讓她心甘情願的愈陷愈深。 

  在他授意下,她用舌舔弄它的頂端,用唇去摩擦它的敏感。 

  發漲的亢奮被她合弄得有鉛塊,他的表情不再是輕鬆的戲謔,而是帶著痛楚與愉悅的矛盾。 

  他用力扯痛她的髮,只為控制她節奏速度—— 

  「寶貝,你把它吸光,我們待會兒就沒戲唱了!」他突兀的抽出堅硬,蠻橫的手拉高她的右腿。 

  她無法遮掩的私處暴露在他眼前,她被這煽情的舉動,激出更多狂烈的愛液。 

  他握住自己濕亮的亢奮,猝然擠入她收縮的密穴。 

  「啊、啊……」急促的充滿,她為強烈的頂入失聲尖叫。 

  「噓!」他摀住她的唇,卻刻意加重他的衝擊。「說好不可以出聲的,你要忍住啦!」 

  存心惡整她的柏裡司,總是在輕輕抽離後,加速撞入所有的碩實。 

  任憑她在每一次急劇的擺動裡,用眼神哀求他的溫柔,他還是故意視而不見的長驅直人。 

  他的挺進太快、太深,直接衝擊五臟六腑的震撼,似乎正將她推往天堂與地獄的臨界點—— 

  「啊!不行啦!」施湄終於忍受不了的大叫,過度興奮的痙攣,使她一口咬下他阻擋的手指。 

  「啊!」非戰之罪,柏裡司因為意外的劇痛,促使下腹部不設防的宣
  瀉。「該死的!」 

  該死的,他忍了好幾天,為什麼她就是不能配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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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2:54
第七章

  經過「人體實驗」階段,施湄可以確定兩件事。 

  第一,柏裡司•夏,就是那個他。 

  第二,但是他似乎打定主意不「認帳」,表現出完全不認識她的態度來。 

  「可惡,明知道我沒辦法舉證,他就想始亂終棄!」她氣得大叫,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女狼俱樂部固定的聚會,施湄根本無心加入別人的討論,她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接近他。 

  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無意識的攪動咖啡 

  「施湄,路小姐有事找你,可不可以請你到她辦公室去一下?」俱樂部裡的工作人員,在此時靠近她的身邊低語。 

  路小姐,是女狼俱樂部的主持人。 

  「我?」施湄訝異的抬起頭,不明白怎麼會找她。「喔我知道了!」 

  施湄站起身,讓工作人員將她帶進辦公室內。 

  自從加入女狼俱樂部以來,這還是施湄第一次踏進這個房間。 

  「施小姐,請坐,不要拘束。」堪稱女狼經典的小姐,美艷性感的不可方物。 

  主持如此龐大的俱樂部,她有很多事需要親自坐鎮,因此她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施湄,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找你吧?」路小姐開門見山,把兩卷錄影帶和卡片,推到施湄面前。

  「這?」施湄不解的望著她。 

  「你先看看卡片吧!」 

  聽她這麼說,施湄拿起桌上用高級絲絨作成的卡片—— 

  親愛的女狼: 

  在此奉上精心製作的錄影帶,這是本社團特地情商國際知名導演柏裡司•夏拍攝完成的偉大劇作。 

  原本我們計劃將它當成宣傳用錄影帶,可是仔細一看,卻發現其中的女主角,似乎不太適合大量曝光。

  雖然,她是那樣熱情又賣力的演出—— 

  因此,既然我們無法使用,便將它轉送給你。 

  我想你是不介意拿來當「教學」錄影帶,好讓你們那些會員知道:女狼俱樂部果然不是「浪」很虛名。

  至於另外一卷,就當是我提早送達的聖誕禮物吧! 

  TURNS俱樂部維森 

  「什、什麼意思?」看完後的施湄,還是一頭露水。 

  「你看了錄影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路小姐打開電訊設備,螢幕開始閃動。 

  不消幾秒鐘,施湄陡然發現自己竟是影片裡的女主角。 

  那是她曾經經歷過,和帕裡司一起經歷過的夢想世界。 

  「這、這是我——」 

  「這是TURNS俱樂部送來的『禮物』,說是要送給『女狼』的股東施湄。」路小姐幫她接下去。 

  「股東?」她什麼時候變成股東了? 

  「我想,他們可能把另一個股東『石枚』,當成是你施湄了!」路小姐訕笑著,指著螢幕上完工的劇作。「TURNS那老傢伙維森,真是愈活愈回去,居然拿這種東西想來示威!」 

  一提起他,路小姐顧不得一貫優雅、矜持的風度,呲牙咧嘴恨不得朝他捶兩拳。 

  「那個卑鄙的傢伙,死性不改,只敢玩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她氣得雙手插腰,又突然意識到施湄的在場,不是她該發脾氣的時候。「嗯,沒事,我只是要把這兩卷錄影帶交給你,你要是不喜歡就把它們丟了吧!」 

  「兩卷?」施湄疑惑的問,難不成是上下集嗎? 

  路小姐一聽,曖昧的笑了起來。 

  「至於另外一卷,雖然是粗糙的針孔攝影機拍攝,不過,你可能會想留下來當作私人紀念——」 

  「是嗎?」被挑起的好奇心,施湄想也不想就把另一卷錄影帶送入磁軌。 

  「噢!」反倒是路小姐不好意思留在原地。「這樣吧,你慢慢看,我有事得出去先!」 

  咦?什麼樣的內容,需要生人迴避? 

  「啊、啊!再頂深一點,我還要!」 

  「咦,求你別吸了,我快不行了!」 

  突然在室內放大的淫聲邪語,嚇得施湄心臟差點罷工——然而限制級畫面還不是最可怕的事,而是當她仔細一看,驟然發現女主角就是自己。 

  真槍實彈,絕無馬賽克,而且保證三點全露。 

  『啊——」驚心動魄的一吼,施湄立即關上電視。 

  她的電影處女秀,這下真成了赤裸裸、血淋淋的「處女」秀! 

  「這在搞什麼飛機!」她的問題,只有一個人能回答。「該死的,我不殺了你才怪!」 

  撈起錄影帶,施湄蒙著頭,逃難似的衝出女狼俱樂部。 

  她的目的地,就在威信飯店一三一三號房。 

  誰也阻擋不了的銳氣,誰也無法直視的魄力,她咚咚咚咚把門敲得震天價響—— 

  「快給我滾出來,柏裡司!」就算把房門敲破,把整個飯店翻過來,她今天也一定要見到他。「柏 

  「幹嘛?」完全不符合她想像的困難度,柏裡司一下就開門。 

  「你——」他太早出現,使她的怒氣不容易集中。「進去再說!」 

  進入他的總統套房,施湄馬上把錄影帶扔進磁軌裡。 

  「看看你做的好事!」她需要他的解釋,不想再欣賞第二遍。「你自己慢慢看!」 

  維森的通知,讓柏裡司早料到她會這麼做。 

  夏桓,就是柏裡司•夏,他知道施湄遲早會發現事實真相,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不就是那卷揶揄她的宣傳帶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在心裡輕蔑的想。 

  柏裡司漫不心的盯住螢幕,原本祥和、平靜、不動如山的俊臉,卻開始糾結成不可思議、不敢置信、不予置評的複雜表情。 

  要死啦!這是什麼時候,誰拍的?他的心在狂吼,卻仍強自要求自己要鎮定。 

  「你看完沒?」施湄遮住自己的雙眼,氣憤的手指關掉電源。「你再否認呀,再說你不是螢幕上那個他!」 

  罪證確鑿,柏裡司彷彿是被掐住脖子的小偷,雖然螢幕上的他仍然戴著面具,但有太多「特徽」讓他無法否認。 

  簡單的說,他被TURNS的維森耍了。 

  「你們找錯人了,我才不是『女狼』俱樂部的股東!」他的沉默,施湄只好自行發難。「你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才接近我的嗎?」 

  柏裡司看了她一眼,而後移開視線。 

  他的不置可否,並不能說服她放棄;施湄又移到他眼前。 

  「告訴我,我想知道……」這對她來說很重要。「有沒有,其他任何一點可能?」 

  「什麼可能?」存心打迷糊仗的他,打算三言兩語把它帶過。 

  然而施湄,不願意再等。 

  「你、你有沒有可能,」她深吸一口氣,托盤而出。「有一點喜歡我?」 

  完了,終於還是來了! 

  柏裡司打算用自己一貫的戲謔,來回應她出口的問題,可當他迎上施湄一臉認真、執著的表情 

  他無法這麼做,他只能顧左右而言它。 

  「我會碰你,應該就不討厭你。」避重就輕的說話方式,他感覺自己被步步進逼。 

  嗯?這算什麼答案? 

  不討厭,難道可以解釋成喜歡嗎? 

  「那、那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討厭?」她要聽到明確的答案。 

  「這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被問煩了,帕裡司不悅沉聲。 

  「當然重要,因為我喜歡你!」 

  施湄直率的表白,換來他訝異的注視。 

  其實不只是他,連她自己都沒有料到,她居然有勇氣就這麼脫口而出。 

  短暫的沉默,似乎他們彼此都需要時間消化這個訊息。 

  「所以呢?」而後柏裡司抬起頭,將幽深的藍眸迎向她。 

  所以?並沒有安排下文的施湄,不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不過,她倒是沒有忘記她的任務—— 

  「所以,你應該讓我有獨家採訪權!」她還記得,採訪不到他,就得回家吃自己! 

  帕裡司乍聽呆愣了一下,隨後才意識的回過神。 

  「這是兩回事。」他冷淡的撇過臉。 

  「但是它們可以變成一件事!」她討厭他表現出的冷漠,好像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曾經。 

  那些,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至少他們曾經是「自己人」,難道讓她採訪有這麼痛苦嗎? 

  「我要採訪,我就是要獨家採訪!」事到如今,她用魯的也要魯贏。「不然我就讓錄影帶登上國際頭條!」 

  不能忍受他的沉默以對,施湄只好拿出「法寶」作為要脅。 

  「你別忘了,你自己也是主角之一,我看不出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冷靜的提醒,心裡卻不免波動。

  這個瘋婆娘,以她之前前科纍纍的紀錄,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來? 

  「我不管那麼多了啦!」失業又失戀,叫她這個精英份子怎麼活下去?「我不能什麼都沒有,總之你不讓我獨家專訪,我就立刻公佈錄影帶!」 

※※※

  「該死的維森,居然連我也玩在內!」 

  咒罵連連的柏裡司,只怪自己發現太晚,識人未清,才會讓自己落入這種窘境。 

  他早聽說有關TURNS的種種——挑戰腎上腺素的「任務」遊戲,卻得小心自己也規劃在遊戲中。 

  「維森這傢伙,還真是死性不改!」想到同窗時期他的輝煌紀錄,柏裡司反而笑了起來。 

  以他們兩人聯手創造的整人事跡來看,他應該瞭解維森不可能「從良」。 

  把「整人」當成事業來經營,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刺激、更有趣? 

  「唉——」柏裡司又氣惱又想笑,最後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電影班底一定有維森的「內應」,才能拍下他和施湄歡愛的場面。 

  「讓我知道是哪個奸細,我一定先把他吊起來打一頓,再讓他光著身子到總統府遊行!」 

  享譽國際的大明星,又是最看好的新秀導演,現在痛處被掐住,他進退兩難,又不得不從。 

  「答應獨家專訪是無所謂,不過讓人家要脅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更荒謬的是:要脅他的,居然是該片的女主角。 

  「那個瘋婆子,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想到施湄,柏裡司也不知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對她,他不是沒感覺,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這種感覺。 

  情場留連多年,如今他告訴自己:此刻應該一切以事業為重。 

  「我沒有時間耗費在激情上,我沒有打算給任何人承諾。」在他近五年的規劃,女人不會被放在「必要事項」上。 

  即使,是一個像施湄這樣讓他「心狂」的女人。 

  她少根筋的好勝、正義感分泌過盛的迷糊、一積壓半解卻又自以為是的堅持—— 

  讓柏裡司只要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漾起滿足的笑。 

  「這種感覺太危險!」即將深陷泥淖感覺,即將義無反顧、粉身碎骨的感覺,讓他寧願躲得遠遠。 

  柏裡司端起桌上的咖啡,餘悸猶存的灌入一大口。 

  「柏裡司,你準備好了沒?」通過沒上栓的內門,助理傑生走了進來。「『隆隆』的記者已經到了!」

  獨家專訪,他被迫妥協的約定。 

  「知道了。」柏裡司不甚甘願的站起身。 

  是不是獨家到底有什麼差別?反正那些重複的問題,在哪一本雜誌上還不都看得到? 

  好吧,不過就一個專訪,咬咬牙就過了啦! 

  他連衣服都懶得換,直接走進會客廳。 

  「柏、柏裡司!」施湄又是得意,又是羞怯打了聲招呼。 

  「我們開始吧!」柏裡司盡量要自己不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只顧著和其他工作人員討論細節。 

  翻開他們準備好的企劃,他才知道這工程的浩大。 

  又要要求拍照,又要配合造型,訪問內容還得分段分節:一副買一送十,最好囊括他這一生的野心。 

  不用說,這一定又是施湄的傑作。 

  「你是造型師?」多爭辯無益,柏裡司乾脆端出最好的配合度,只求盡快了結。「如果我在法國也有這麼可愛的造型師,我想每個演員都會很樂意變換造型。」 

  基於合作的紳士風度,他總會此讚美合作對象。 

  但這對外國人來習以為常的習慣,當場讓造型師飛上了天! 

  「你、你,哇!謝謝!」無條件棄械投降,造型師當下只愛他~人。「能替你打理造型是我畢生的榮幸,你每部電影我都有看呢!」 

  「謝謝。」俊魅的笑容,柏裡司禮貌的回應。 

  就是這種跨越文化,推翻藩籬,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的巨星風采,他輕易就席捲在場人士的心。 

  燈光師上下飛舞,左右搖擺,只為找出最適合他膚色的光源。 

  攝影師嘗試各種特動作,只為找出最能表現他氣質的角度。 

  現場發光又發熱,造型師陷入昏沉的傻笑狀態,備位記者被電到心思恍惚,更不用提,那個一直正對著,已經陷入缺氧狀態的施湄—— 

  「啊!施湄,你流鼻血了啦!」備位記者的尖叫,提醒大家注意。 

  「嗯?」施湄摸摸自己的鼻樑,果真氣火攻心,又害她失態了。 

  都怪造型師幫他換那什麼衣服?短褲做得那麼松,一坐下就可以看到那坨「暗影」,叫人家怎麼不激動嘛! 

  她在心裡嘀咕,沒勇氣說出實情。 

  於是一群人七手八腳,把快暈厥的她扶到沙發上躺平。 

  「你沒事吧?」柏裡司靠坐在她的身邊,吩咐助理準備濕毛巾。 

  看她出醜的蠢樣,他以為他會因此堅定自己的想法,誰知他反而更無法不去注意她。 

  「我還、還好!」施湄困窘的紅著臉頰,真希望自己不要老在他面前做出這些蠢事。 

  「可能是溫度太高,空氣不流通。」他不應該對她太溫柔,可惜他又無法對她視而不見。「我想,把皮帶解開會舒服點。」 

  「喔!」施湄一聽,順從的解開他的皮帶。 

  「我的意思是,『你的』皮帶。」他握住她正在「動作」的手,好心的糾正。 

  「啊!」 

  尷尬到想跳馬桶自盡,施循一張潮紅的臉,簡直不知該往哪裡塞才好。 

  「看來,太習慣某些事,還真會產生不少後遺症呢!」他調侃的訕笑,惹得她心虛又氣惱。 

  從戰場抬出主將,使備位記者可以有上場表現的機會。 

  採訪進行的很順利,柏裡司親切幽默的對答,讓現場不時洋溢著輕鬆的笑聲。 

  看看他那副大眾情人的模樣,他真以為自己是發電廠呀!不平衡的施湄,愈想愈不是滋味。 

  「就算是發電廠,也該是只屬於我的私人發電廠!」她喜歡他,怎麼能夠從此和他劃清界線? 

  歷時兩個多小時的訪談結束,大伙開始收拾工具,柏裡司緩緩的挨近她身邊。 

  「你的獨家專訪已經結束,錄影帶可以還給我了吧?」 

  施循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推高落在自己額頭的濕毛巾。 

  「我後悔了,我要不只是採訪。」 

  「嗯?」她在說什麼?她又想做什麼了? 

  即使是賴皮,施湄也要理直氣壯的坐起身,把雙手插在腰上增加氣勢—— 

  「我說,我纏定你了,我要一直纏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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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3:30
第八章

  以柏裡司對施湄的瞭解,他知道果她「番婆」的脾氣一發,她是很可能說到做到的。 

  他瞭解,只是他沒想到施湄會「敬業」到這等程度。 

  「夏先生,我們一直很希望能有機會和你合作。」陳製片將劇本送到柏裡司面前。「你一定要抽空讀這劇本。」 

  佔據柏裡司行程裡的多數,就是洽談新的拍片計劃。 

  助理傑生幫他接過劇本,放入他的手提箱中。 

  「我會找時間看完它,到時候再——」 

  「嗨!」坐在隔壁桌,正好對著柏裡司的施湄,用不發聲的嘴型打了個招呼。 

  「你!」話說到一半的他,驚愕的對上她的視線。「你在這做什麼?」 

  「嗯?」背對施湄的陳製片,連忙回身探視。 

  可這時她又一副「啥事也沒發生」的態度,逕自閱讀著手上的雜誌;讓不明就裡的陳製片,將「擔心」眼向柏裡司。 

  明明沒有人,他剛剛在對誰說話? 

  「夏先生,你、你沒事吧?」陳製片遲疑的詢問。 

  「喔,對不起,沒事、沒事!」柏裡司瞪向施湄,她狡黠的吐了吐舌頭。「我們繼續——」 

  這可惡的女人,害我差點被當成神經病! 

  柏裡司移回自己的注意力,決定對她視而不見,不受她任何挑釁舉動的影響。 

  他專心一意參予企劃案討論,不時低聲與助理交換意見。 

  好啊,把我當屍體,看都不看我?他的舉動,引來施湄的反制。 

  「這種另類黑道的題材,剛好符合現在搞笑潮流的盛行。」陳製片諂媚的搓動雙手。「不知道夏先生對商業娛樂片有沒有興趣?」 

  「唔,喜劇,我倒是——」柏裡司正要發言,他對面的女人又有了新動作。 

  施湄用力揮舞著,寫滿:「你幹嘛不理我?我要你理我、理我、理我!」字樣的海報紙。 

  「你!」一時失察的柏裡司,忍不住又回應她的詭計。 

  「夏先生?」只是不知情的陳製片,愈來愈惶恐他的「問題」。「嗯,我想,你可能是因為行程太密集,所以太累了吧?」 

  「喔,不,我還好!」柏裡司企圖解釋。 

  「不不,沒關係,我瞭解!」陳製片安慰拍拍他,隨即站起身。「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們改天再談好了!」 

  「我」 

  望著陳製片匆忙離去的背影,柏裡司也只能無奈的攤開雙臂。 

  一等他口頭想找「罪魁禍首」興師問罪,哪知道施湄早已逃得無影無
  蹤。 

  「這女人!」柏裡司低聲咒罵,片刻之後,又詭魅的笑了起來。 

  對她,他就是無法控制這種矛盾——明明想對她疾言厲色,卻好像總是以自嘲的苦笑收場? 

  然而施湄的「橡皮糖」遊戲,才只是開頭而已。 

  有了第一次實習成功的經驗,她更加大力「漂浮」在他出現的地點,簡直就像上身的影子,讓柏裡司想防也防不了。 

  「柏裡司,第九十五場戲第六幕景——」助理拉開車門對他說:「你看看這個地點可以嗎?」 

  探勘拍攝場地的一行人,由旅行車魚貫而下。 

  為了第一部戲的慎重,柏裡司幾乎大小事都要參予,包括勘查場地。 

  「嗯!」他把四周環境看了一遍。「我想,應該沒——咦?」 

  施湄,如貞子出沒的施湄,居然又出現在現場漫遊。 

  把自己融人漫畫「千面女郎」譚寶蓮的精神,她可以是一個家境淒楚的路人,當然也可以是一棵路樹。

  「如果拍攝當天可以『清場』的話,我想應該沒問題。」柏裡司要自己忍住,千萬不要隨著她起舞。「走吧!」 

  柏裡司愈不理她,施湄就愈發憤要引起他的注意。 

  身為公眾人物,又是最具票房價值的國際金童,柏裡司只要走出飯店外,他的行蹤對記者來說就不會是秘密。 

  「柏裡司、柏裡司!」 

  「哇,他好帥喔,我一定要請他簽名!」 

  應出席新影城的剪綵典禮,他一身改良唐裝,英氣迫人簡直無法直視。 

  此起彼落的鎂光閃閃,群眾與記者相互推擠,場面一度面臨失控—— 

  「嗨,我在這!」有他就有她,施湄對柏裡司打了聲招呼。 

  「嗯?」 

  果真是名符其實的精英份子,施湄早料到公開行程會有多擁塞,瞧她,事先早劃好了位——掛在離大門最近的樹上,不就什麼都一清二楚了嗎? 

  「你——」面對她高危險度的賣命演出,柏裡司連忙拉回視線。 

  理她,她肯定會更得意忘形,搞不好待會兒弄個「火圈」、「九九神功」之類的,那場面還得了? 

  不看不看,絕對不能看她! 

  「柏裡司!」 

  「柏裡司!」人群湧動,忘情吶喊的聲浪,全都在呼喚他的名字。 

  天生巨星氣質的他,優雅自然的對群眾報以微笑—— 

  「喂!」 

  即使現場充斥各種音色,他還是能自動過濾出施湄的呼喚——這到底說明了什麼?這到底代表了什麼?

  他不耐煩的撇了撇嘴角,開始對這可能失控的情況感到煩躁。 

  「柏裡司,待會兒你致詞完後,我們還要趕去冰雕展。」助理艾倫湊近他耳朵,提醒他下一個行程。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排這些沒用的行程幹什麼?」煩躁的遷怒,他對著艾倫低聲咆哮。「我是回來工作,不是回來表演動物奇觀的!」 

  「柏裡司?」忽然的轉變,艾倫被他沖得不知所以。 

  柏裡司已經轉過身,擠出一臉餘怒後的勉強笑容,登上台發表致詞。 

  接下來的冰雕展,又是相同性質的人氣活動。 

  零下二十度的點燈儀式,在炎炎夏日的台灣成為人潮指標,大家愛看明星、更愛湊熱鬧。 

  「各位記者朋友,因為場地的限制,雪衣也有限——」主辦單位的工作人員,歉聲連連對記者解釋。「所以我們必須用抽籤的方式,讓部分媒體進入拍照。」 

  「啊,什麼啊?」 

  儘管抱怨連連,但零下二十度的低溫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不容易可以用公事身份出現在他身邊,沒想到施湄卻沒有抽中入場許可—— 

  「啊,可惡、可惡!」她氣惱的直跺腳,不甘心就此放棄。「我一定要進去,我一定要跟在他身邊啦!」 

  強烈的企圖心鞭策她的鬥志,施湄硬扒下攝影記者的外套,一溜煙就跟著人群擠了進去。 

  「喂,施湄,你會凍死的啦!」 

  不顧同事的警告,她頂著沁人呼吸的霜寒,執意要跟隨在他身邊。 

  「嗨!」她踩著蹦蹦跳跳的腳步,對著柏裡司打招呼。 

  他看了她一眼,隨即將注意力轉回身旁的記者。 

  不氣餒的施湄,想借由跳動來保持體溫,只是幾分鐘下來,她步伐明顯落後了其他人。 

  「我我我、的天天,怎怎怎麼那那麼麼冷?」無法控制的打顫,她的唇齒糊成一團。 

  被記者簇擁的柏裡司,已經離她愈來愈遠。 

  「柏裡司,你喜歡滑雪嗎?到瑞士?你都是什麼時候去?」 

  「柏裡司,冰雕讓你想起哪部電影?為什麼?」 

  一直被人群包圍在中間的他,忽然停下腳步。 

  「柏裡司?」跟在身旁的記者,疑惑的詢問。「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四處張望,我到底在做什麼?這根本不是我該做的
  事,我根本不需要在、在意她! 

  柏裡司心裡很清楚,可他就是無法停下往回走的腳步,無法不去尋找那個可能會凍死的笨女人。 

  「唉唉唉喲喂呀!」雙唇發紫,臉色發白的施湄,過低的氣溫凍得呼吸困難。 

  她的雙臂環抱在胸前,期望這能讓她增加一點抵抗力—— 

  「穿上吧!」柏裡司終究還是走近她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圍攏在她不停抖動的肩膀上。「這麼愛逞強,難道你不怕凍死嗎?」 

  「啊?」意外的溫柔,讓施湄的內心,驟然湧發出熱烘烘一片。 

  柏裡司脫下手套,用他帶著些許粗壢的大掌,捧起她小小冰冷的雙手,送到自己嘴邊呵氣—— 

  由他口中呼出柔情的熱氣,溫暖了她的冰冷,也吹融了她的心。 

  「有沒有好一點?」他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小巧,在上面細心的揉搓著溫度。 

  她只能呆愣的望著他,用生命中最純粹的感動,最原始的愛情做擔保——除了他,只有他,她絕對無法再愛上其他人。 

  施湄的心,就像此刻被他捧起的雙手,她無條件臣服,謙卑的獻上自己所有。 

  「你——」她該怎麼表達她的感受?第一次,伶牙俐齒的施湄覺得詞窮。 

  「你真的、真的——」 

  「嗯?」她認真的表情,讓柏裡司也跟著認真起來。 

  「真的,好帥!」 

  啊? 

  「真的!」施湄不會形容,她要怎麼說出完美?「總之,你真的很棒,你實在太帥了!」 

  「唔!」柏裡司顯然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幾秒鐘後,他伸手握住那個只會傻笑,眼睛含有爆炸後餘光的施湄,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 

  「謝謝!」他以最純真、性感的微笑,說明他接受這個讚美。 

  無視於身旁還有大批記者的兩人,就這樣並肩走出零下二十度的世界。 

※※※

  「有鬼,這其中必有鬼!」 

  在「瑪瑞」週刊社暗房沖洗室內,傳出記者陸希君的叫嚷聲。 

  「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這只能有一種解釋!」憑借狗仔隊天賦異秉的直覺,她可以非常確定。「柏裡司和這個臭女人,關係一定不單純!」 

  不然還能是什麼?看看她手上的罪證確鑿! 

  每一張陸希君親手洗出來的照片,明明主角是柏裡司,可用放大鏡仔細一看—— 

  「右上角零點五公分的人頭是施湄,這一張她出現在左下角,」陸希君快速的瀏覽過照片。「還有這一張,她不就掛在樹上?」 

  照理說,明星與記者同在一張照片上,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可陸希君在欣賞了冰雕展那一幕,憑她對施湄的瞭解,他們兩人絕不會是單純的工作關係;就算柏裡司希望如此,施湄也不會放過他的。 

  「那個色女,看到柏裡司那種國際俊男,不想盡辦法把他拆解人腹才怪呢!」 

  還有一點足以證明——就是柏裡司的眼。 

  要發現照片裡的施湄,只要循著他的目光拉出直線,「兇手」自然就會現身。 

  「嘿,如果能挖到這條新聞,不但能讓我揚名立萬,還可以讓『隆隆』那個臭總編悔不當初!」獨家的光環,陸希君光想就興奮。 

  原本也是『隆隆』雜誌的一員,陸希君因為和總編輯「理念不合」,再加上和同事「價值觀不合」,尤其是和施美,更是「沒一個地方合」——不得不自請離去。 

  只因為她對新聞的處理態度,就是「挖挖挖,挖到底」! 

  「哼,像他們那種缺乏追究事實的懶散態度,怎麼夠格稱為新聞專
  業?」不在乎別人稱她為「鞭屍者」,陸希君還是堅持勇往直前。 

  她翻看由柏裡司助理提供的行程表,上面寫明他下午會出現的地方。 

  嘴角漾著冷笑,她一邊拎起攝影器材,一邊抱緊採訪資料—— 

  「待會兒,就看我怎麼讓他們現出原形!」 

  陸希君跳上吉普車,迅速開往位於市郊的電影資料館。 

  柏裡司今天下午,會一個人待在那裡。 

  擁有其他記者所沒有內線消息,還要有更萬全的準備,才能旗開得勝,一舉攻下這種巨星的心防 

  「午安!」她噘起橘紅色雙唇,慵懶的打了聲招呼。 

  柏裡司略為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低調的點點頭。 

  「午安。」 

  他的回應,就是對她的鼓勵。 

  「不瞞你說,夏先生,其實我是個記者。」她展露出最真說服力的笑
  容。「但我和其他記者不同的是,我還是你最忠實的支持者——」 

  早把關於他所有資料詳讀得滾瓜爛熟,她知道自已一開口,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從他最早期的作品,到影評人士對他的看法;一番長談,讓原本還存有戒心的柏裡司,不得不佩服她的用心。 

  「像我這樣的記者,夏先生,你覺得我有機會可以採訪你嗎?」陸希君眨眨大眼睛,專注的凝視他。「我想在經過我的訪問後,群眾可以更——」 

  「柏裡司!」 

  用重金取得他行程的施湄,以為這會是個能讓他們「培養感情」的午
  後,誰知她一趕來就發現有第三者在場,而且居然還是…一死對頭,陸希君! 

  「你在這裡做什麼?」施湄沒好氣的把箭頭指向她。 

  喲,果然出現了,就知道他們兩人有見不得人的鬼祟! 

  「那你來幹什麼?」陸希君也不退讓,挺起胸部忤在她面前。 

  「我,」施湄一時語塞。「我來採訪!」 

  「你來採訪?」她一臉輕蔑。「哼,全天下只有你一個記者嗎?你能來採訪,我就不能呀!。」 

  從以前同為同事開始,這兩個女人針鋒相對,從來沒有一件事能達成共識:如今狹路相逢,又煽起兩人之前的恩怨嫌隙。 

  「不是自稱記者就能採訪別人的。」施湄忍不住尖酸。「如果沒有職業道德,專挑不堪的醜聞下手,那算什麼記者?」 

  「喲,那意思是說你很有道德囉?」陸希君回敬她的刻薄。「就像把汪小纏那種女人比成聖女,笑壞人家大牙,就叫有道德?」 

  「你!」被戳到痛腳,施湄也不再顧忌形象。「你死了這條心吧,柏裡司不會要你這種人訪問的!」 

  「是嗎?」陸希君不以為然的冷笑。「如果你沒這麼不識相,夏先生幾乎就要答應我的採訪了!」 

  啊?施湄備受傷害的目光,投向一旁想假裝不認識她們的他。 

  「柏裡司,不可能吧?」為了求證,施湄把柏裡司拉入戰局。「告訴她,你不會接受她的訪問!」 

  「你們繼續『敘舊』好不好?」真不知著了什麼魔,他想一個人好好靜靜,卻硬被拖入這麼無聊的戰爭。「別吵我。」 

  古有名訓,他一點都不想介入女人的戰爭。 

  「柏裡司!」施湄氣惱的大叫。 

  「哈哈,看吧,人家根本不理你!」陸希君剛好逮住機會冷嘲熱諷。 

  不服氣的施湄,巴住他的椅子死命搖晃。 

  「告訴她,快點告訴她呀,柏裡司,你答應過我,我的專訪是獨家呀!」施湄焦急的拉住他右手催促。 

  「別理她,柏裡司!」陸希君把握機會拉住左手,「我們剛剛說到哪裡?再繼續聊下去!」 

  柏裡司、柏裡司! 

  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被夾在兩伊戰爭之間的他,活脫是耳膜重傷的人質。 

  她們用一來一往的口水,很快就可以把他淹沒 

  「夠了!」風度翩翩的休火山,可不代表不會發作。 

  被噪音燒得怒火沸騰的柏裡司,火大的甩開黏住的兩人。 

  「你們兩個,都給我離遠一點!」丟下惡狠狠的瞪視,他頭也不回率先離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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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33:44
第九章

  柏裡司發脾氣了! 

  「完了、完了,看他把國寶級的嘴唇拉成蛇行,就該知道他有多生氣了!」施湄一想到這裡,心臟就跳得慌。 

  好不容易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些,她離天堂的入口也近了些—— 

  「還不都是那個掃把陸希君害的!」好一陣子不見的大水怪,一出現就只知道害人。「愛攪局的八婆!」 

  施湄喃喃低咒的走來晃去,也許她該先坐下來,冷靜的思考對策。 

  可當她一想起柏裡司那若有似無的溫柔眼神,想起他霹靂無敵的超級笑容……她就沒辦法乖乖坐著,坐以待斃。 

  「不行,我要去對他解釋,我要去取得他的諒解。」無法忍受遭他白眼的施湄,終究還是憋不住氣衝出門。 

  她一路來到柏裡司下榻的飯店,趁勇氣還沒有消失殆盡之前,用力按下門鈴。 

  鈴一聲,鈴鈴兩聲—— 

  「柏裡司?」他不在嗎?「柏裡司!」 

  失望加上沮喪,施湄無奈的跌坐在地毯,用背部倚靠著無情的房門,伸直的雙腿敲打著無心的節奏。 

  她真是太可憐了,都怪父母名字取得不好,什麼施湄、「濕沒」、施「楣」呀!看她這一路走來,愛情運可真是「楣」透了! 

  「對不起,柏裡司,請你不要再生氣了嘛!」明知道人不在,可她想說,想把所有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因為這些話,要是真當著你的面,我想、我可能永遠沒辦法讓你知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把它用力吐出來。 

  「你知道嗎?」為什麼當她想念他的此刻,卻讓她有一種感傷到想落淚的衝動?「你的眼睛,在亮光下是藍色,在黑暗處是黑色的。」 

  「每一次當我看著你的眼睛,它有好多層次的色澤變化,愈往裡頭愈濃、愈深,好幾次,我以為自己會這樣掉進去——」 

  「你的眼睛,代表你的靈魂,而我好喜歡、好喜歡你的眼睛。」施湄把頭部無力的依靠在門上。「這樣是不是代表,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的靈魂?」 

  說出心裡的話,她有如釋重負,卻也有加深、加重的矛盾。 

  她的心,柏裡司會懂嗎? 

  「柏裡司,你會因為我愛你,而稍稍注意我,稍稍溫柔——」 

  倚靠的重心忽然往後拉開,毫無防備的施湄,就這樣順著拉開的房門躺平在地毯上。 

  「唉喲!」她上半身在房內,她的下半身卻還存放在房門外。 

  柏裡司,猝然打開房門的柏裡司,在她身旁蹲下—— 

  「我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柏裡司一臉左右為難的矛盾,最後只能以苦笑來面對她。「看樣子,我真的比想像中還在意你。」 

  施湄先是呆愣了三秒,隨後醒轉意識,才逐漸瞭解他所說的涵義。 

  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又擔了捏自己的 

  會痛,好痛,這是真的! 

  「柏裡司!」立時由地毯彈跳起身的施湄,再也忍不住激動的衝入他懷抱。「柏裡司——」 

  他說在意她,這樣就夠了。 

  她不貪心,她可以等,只要他不討厭她! 

  「喂——」施湄死命摟緊他的脖子,柏裡司漲紅的雙頰顯然瀕臨缺氧。「夠、夠了吧?可不可以,請你在我斷、斷氣前鬆開我?」 

  「喔。」意識到自己可能謀殺親夫,施湄才趕緊將他放開。 

  她是放開了他,然而她的目光仍鎖在他的身上——濕潤、未經整理的髮,濃密、鬈曲的性感胸毛,全身除了一件鬆垮的運動長褲,應該沒有其他「障礙物」了。 

  「嘿嘿——」詭異的笑容,她藏也藏不住淫邪的目光。 

  「你、你幹嘛?」被瞅得毛骨悚然,柏裡司下意識用雙腿倒車了好幾步。 

  「幹嘛?」活脫是電影裡「採花色魔」見獵心喜的口水狂噴,她雙手壓得關節喀喀響。「幹了不就知道了嗎?哈哈!」 

  相準「重點部位」往前一撲,施湄果然是女狼本色—— 

  「啊!輕點——」儘管發出慘烈的哀鳴,柏裡司還是樂在其中。「喂,別用啃的,這可不是肯德雞耶!」 

※※※

  「啦、啦啦——」 

  在「隆隆」雜誌午休過後的化妝室裡,施湄拿出長長短短的化妝用具,在鏡子前面修補儀容—— 

  只是她左瞧右看,似乎不知該從哪下手。 

  「嗯?」她用非常緩慢的速度,在鏡子前面一百八十度轉過。「唔!」 

  很難,的確是太難了。 

  鏡子裡映射出的面容神清氣爽,雙眼翦翦有神、光采迫人,肌膚呈現最頂級的剔透潤澤,不需要腮紅都有自然紅暈。 

  嚇死人的好氣色,她還能怎麼補妝? 

  「嘿嘿!」施湄詭媚的笑,她當然知道原因何在。 

  「晉級」榮升為柏裡司的正牌女友,她當然心情好到嚇死人,脾氣溫柔到嚇死人,連公德心都積極到嚇死人。 

  「嗯,我看最好先把法文學好,免得到時接受訪問一句也說不出來,那不糗死人了?」 

  既然身為國際金童的正牌女友,遲早她也要到法國定居的吧? 

  法國有巴黎鐵塔,有凱旋門,有藝術,有製造過多污染的寵物,還有浪漫到不行的四季戀愛—— 

  「如果沒有在身邊看緊他,這有多危險!」施湄不放心的點點頭,決定現在就去找他。 

  關於「未來『』,他們有太多事根本還沒討論。 

  施湄一路來到飯店套房,準備好好和他研究一下—— 

  「咦?」由總統套房會客廳內,傳出女性尖銳的嘻笑聲。 

  施湄定睛一看——「瑪瑙」雜誌的陸希君,她的死對頭,居然正在對柏裡司進行採訪。 

  「這是怎麼一回事?誰讓你到這裡來的!」瞬間失控的情緒,施湄什麼也不管就衝入兩人之間。 

  「喂。」被突然打斷,陸希君臉色也不好看。 

  「施湄——」柏裡司連忙站起身,將施湄拉到一旁。「有事待會兒再說,你先回去吧。」 

  我先離開?為什麼要我先離開! 

  「為什麼?」怒火攻心,一下就讓她失去理性。「為什麼不是她離開,卻要我離開?為什麼那瘋婆子會在這裡?為什麼你要接受她的採訪?」 

  一連串的為什麼,卻幾乎都是情緒化的發洩。 

  柏裡司俊俏的面孔,頓時轉變成凝重嚴肅。 

  「當然是為了工作需要,不然你以為呢?」他看了她一眼,隨即丟下她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嘿,等——」等等,施湄還沒能說出口,他們就已經恢復採訪。覺得自己遭受冷落,顯然更不被尊重的她,心裡的怨氣壓也壓不下。 

  柏裡司可以讓任何人採訪,但為什麼要是她?為什麼偏要是陸希君那個臭阿花? 

  「就她不行,柏裡司明知道我們倆有過節的嘛。」施湄怨惱地嘟高雙唇,在一旁不住的嘀咕。 

  可這些對工作至上的柏裡司來說,只要是對他的事業有助益,又是助理早已經安排好的行程,他是沒有任何理由好反對的。 

  而他一貫待人處世的優雅親和,也不會因為對像不同而有太大改變。 

  「柏裡司,一直以來,媒體都在盛傳你和名模桑亞間的誹聞,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陸希君把上半身往前一挺,低胸領口裡的豐腴柔波,明顯的傳遞煽惑訊息。「那麼,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嗯——」柏裡司不置可否的悶笑兩聲,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媒體朋友這麼關心我的交友情況,還真讓我受寵若驚。」 

  「哎呀,柏裡司,你這樣不算回答啦!」陸希君嬌嗔的雙唇一扭,手指輕佻的揉捏他的手臂。 

  看得一旁的施湄醋火中燒,簡直當場想把手提電腦連到陸希君頭上—— 

  這不要臉的瘋婆子,她以為自己是誰呀? 

  施湄橫眉豎目的母夜叉表情,故意杵在柏裡司身後,正對著陸希君的方向,打算以此恫嚇她的服從;然而陸希君理都不理她,還表現得更為變本加厲。 

  「柏裡司,女人還是溫柔點的好吧?」陸希君一副「有感而發」的感歎,氣得施湄心裡瘀血內傷。 

  「嗯嗯!」施湄抵不過她的暗箭,製造噪音搞破壞總可以吧? 

  於是在訪問過程中,只要出現施湄不悅耳的重點—— 

  咚咚! 

  「噢,是我不小心把書弄倒了!」施湄「不小心」地把整排書掃落。 

  嘎嘎! 

  「喔,我看這玻璃這麼髒,只是順手想把它刮乾淨。」尖銳的玻璃搔刮,她向大家的心臟承受度挑戰。

  砰砰! 

  「哎呀,我真是不小心,」水晶器皿雖沒能在地毯上摔破,視覺效果也夠恐怖的了。「差點就把它摔破了呢!」 

  施湄的噪音破壞活動,終於引發被驅逐出境的命運。 

  一連串妨礙採訪進度的騷動,助理傑生不得不出面將她「請」出門—— 

  「為什麼?」被辦拖半推至門邊,施湄還不甘願的抗議。「柏裡司都沒說話,你竟然敢?」 

  「這是他的意思。」傑生淡然的說。 

  「啊?」是柏裡司要她走的?「什麼?這怎麼可能?」 

  施湄望向柏裡司的方向,想向他證實這個誤會,卻剛好看見他搭住陸希君的肩膀,在她要求下讓攝影師拍照—— 

  施湄什麼都無法想。她直覺的衝過去,拉開兩個並肩站立的男女。 

  「不可以碰他!」施湄氣憤的推開陸希君。「你不可以——」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柏裡司抓住施湄的手臂,強制將她拖開來。 

  「你!」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柏裡司居然會如此對待她。「你幹嘛這麼凶,這又不是我的錯 

  過度的震怒,反而激發他表現出更深沉的冷漠。 

  柏裡司沒有溫度的眼神,像尖銳的冰鑽,筆直投射在施湄的心裡。 

  「你妨礙了我們工作,我不能允許這種事。」沒有轉圜餘地的堅決,他冷硬的語調比怒吼還叫人膽寒。「你現在馬上離開。」 

  「柏裡司…」施沒還企圖做最後的掙扎。 

  「快走!」他失去耐性的大吼,眼裡的嫌惡,像鐵錘震碎了她的心。 

  由她曾經甜蜜的耳窩傳人,是他此刻絕情的決,發自靈魂深處的冰寒,讓施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知道自己該離開,無奈驕傲的自尊,抵不過對他的深情眷戀—— 

  「我、我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強忍住奪眶的淚光,泣血的內心卻早已濕透。「難道,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記者,沒有任何私人意義,只是一個對你事業有助益的記者而已?」 

  如響鐘迴盪在室內的問句,也同時纏繞撞擊他的猶豫。 

  柏裡司俊雅的面容,嚴肅的糾結成沉默。 

  他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而問題的答案,到底該是什麼呢? 

  柏裡司轉過身,迎向專注期待著的她—— 

  「明天中午我就要離開,這段期間謝謝你的照顧。」 

  「你……」親耳聽到他所給予的答案,施湄震顫的心,再也無法自我欺瞞。 

  用最後一絲意志力支撐著她的心碎,施湄要自己頭也不回的走出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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