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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沈韋]拒愛魔人【愛上魔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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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2:54 |倒序瀏覽
拒愛魔人(愛上魔人之二)作者:沈韋

熱情活潑的苗紫籐,身材嬌小、肌膚白皙,又擁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
在衛少陽眼裡,她就像只可愛的小兔子,讓他忍不住將她當成妹妹疼愛!
但不知為何,當他得知別人要幫她介紹男朋友,他竟感到莫名的憤怒──
當年要不是有衛少陽的幫忙,她與奶奶早就被無數的債主給逼死了,
所以苗紫籐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要懂得報恩、要認真工作!
儘管心中早已偷偷愛上了他,也不敢說出口,就怕看見他為難的表情……
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天,無須她開口,衛三哥便能感受到她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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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3:20
  第一章
  
  全台最大的薔薇百貨分店熱熱鬧鬧在信義計劃區隆重開幕,開幕這天為了打響名號、創下銷售佳績,大打折扣戰,全館八折,消費滿額再送贈品且還可參與抽獎,豐厚的獎品及誘人的折扣吸引十數萬名消費者前往消費參觀。
  
  擁擠的人潮帶來無限商機,進駐薔薇百貨各個精品專櫃的服務人員忙得不可開交,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於收銀台與顧客間來來回回奔跑,收錢刷卡,恨不得擁有分身術,可以同時做好幾件事,以免忙得暈頭轉向。
  
  薔薇百貨開幕的這幾天業績好得嚇嚇叫,讓同業眼紅,跟著大打折扣戰;可薔薇百貨比同業佔了更大的優勢,除了新開幕,擁有世界各名牌精品進駐設櫃外,薔薇百貨的背後還有雄厚的財力得以和其他同業一較高下。
  
  薔薇百貨乃台灣五大富豪中衛家旗下的產業之一,從前由大家長衛長風一手打點奠定下基礎,待三子得以獨當一面後,才放心將多間連鎖百貨公司交由三子——衛少陽管理。
  
  衛少陽算是沒辱沒家族名聲,將接手的薔薇百貨打點得有聲有色,並在看準信義計劃區未來有無限的發展潛力後,花上百億資金打造出全新的薔薇百貨,成為信義計劃區的新地標。
  
  剛開幕時所吸引的十幾萬人潮並未讓衛少陽滿足,他要的是未來的發展性,未來仍須能引來龐大的人潮消費才算是成功。
  
  開幕的這幾天他親自待在薔薇百貨坐鎮,要是有什麼突發狀況,也可馬上下達指令解決。
  
  平時不工作的衛少陽是閒散得過火,可一旦工作起來,他就再正經不過,事事要求盡善盡美,絕不容許有半點差錯出現,底下的人都知道這時的他半點玩笑都開不得,也沒人膽敢跟他開玩笑,挑戰他的耐性。
  
  這些天所有工作人員都忙翻了,衛少陽和員工們一樣,都沒得休息,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百貨公司的營運狀況上,隨時率領高級主管去處理任何未達完美之處,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他的吹毛求疵教底下的人快要失控抓狂,可他卻很享受盡情努力後所帶來的完美成果。
  
  衛氏旗下所有的薔薇百貨,他唯獨對信義店最為關注,因為這間百貨是他一手打造出來,而非繼承父親舊有的成績,所以成功與否對他而言非常重要,他自是嚴陣以待,不容出半點差錯。
  
  由於媒體的大肆報導廣告,使得人潮一天比一天還要多,薔薇百貨已成近日全台最熱門的話題,氣氛已然炒熱,端看消費者買不買帳。
  
  衛少陽野心勃勃的想知道自己能做出怎樣的成果來,嘴角噙著一抹興味。
  
  「衛總經理,有您的訪客。」張秘書敲門進來通報。
  
  「哦?」衛少陽帥氣的挑了挑眉。
  
  張秘書不待衛少陽請她讓訪客進入,便退了開來,讓訪客進入辦公室。
  
  「二哥,原來是你!」衛少陽見衛少商出現,喜出望外,笑得像個大男孩,拍拍二哥的右肩。
  
  「很意外?」衛少商笑得溫文,更形俊逸。
  
  兩兄弟站在一塊兒,同樣耀眼迷人,具有渾然天成的吸引力,卻各有其獨特的男性魅力,不論是同性或是異性,甚少有人不欣賞他們的。
  
  「有點。」衛少陽忙要秘書泡杯咖啡進來。
  
  老實說,二哥是否會出現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一來百貨公司剛開幕,人潮擁擠,二哥生性不愛與人擠;二來自從二哥堅持娶花藜,且與她搬到外頭住後,他們兄弟間的感情因為花藜而有了小小的裂痕,儘管二哥沒動手教訓他的插手,可心底總是無法諒解他當年拆散他們的做法,所以二哥的出現是教他意外的。
  
  今天二哥的出現,不僅是以行動表示對他的支持,更說明了願意原諒他當年的做法,修補了已有裂痕的兄弟之情,這教他如何不高興?
  
  「少陽,這回你的行銷策略挺成功的,接近百貨公司的幾條重要道路交通已經癱瘓,到處都是人,我們差點以為進不來了。」對於少陽的成功,衛少商為他感到驕傲。
  
  有了二哥的稱讚,衛少陽咧嘴笑得更加開心。家人的支持與稱讚一直是他最大的原動力,如果沒有家人當最強大的後盾,恐怕他無法無後顧之憂的拚命往前衝。
  
  「二哥,怎麼就你一個人進來?」衛少陽試著心無芥蒂問道,他沒忽略二哥口中的我們代表的即是二哥與花藜。雖然他還沒敞開心胸真正喜歡花藜,但也不討厭她了,畢竟她曾不顧自身危險救過二哥,這樣的人,他無法真心討厭。
  
  但面對花藜時,心底總會有小疙瘩存在,沒辦法像普通朋友和她哈啦,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二嫂她說想到各個樓層逛逛。」少陽的心結花藜也同樣明白,為了不想少陽見到她尷尬,所以便體貼的說她要逛街購物,讓兄弟倆好好聚聚聊聊。
  
  衛少陽提議道:「要不要我派人去跟二嫂做介紹?」也好在二嫂消費時記在他的帳上,順便幫忙提東西。
  
  「不用了,你的員工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讓他們忙他們的,藜藜她一個人逛沒問題。」衛少商豈會不知少陽的心思?但他並不想讓少陽破費,也不想少陽還得特地撥出人手來,他與藜藜最主要的目的是來看看少陽的情況、為少陽打氣,並非特地來增加少陽的負擔。
  
  「呵!那假如二嫂看見喜歡的東西,要她別客氣。」衛少陽拍拍胸膛,打定了主意非買單不可,這也算是稍稍彌補他對花藜的虧欠。
  
  「我會告訴她別客氣的。」衛少商隨口應著。
  
  張秘書此時正好送上咖啡,衛少商報以一笑,迷得張秘書雙頰暈紅,心頭小鹿亂撞。
  
  天!為何衛家每個男人都長得這麼好看?每個都要命的吸引人,簡直是在誘人犯罪!她多想傚法野蠻人一棍打下,隨便打中誰都行,就直接拖回她的山洞了事。
  
  「嘿!二哥,你別撈過界,張秘書可是我得力的助手,你千萬別亂放電。」衛少陽打趣警告二哥收斂點,不然他的得力助手就要被拐跑了。
  
  「你放心,張秘書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我拐跑。」衛少商老神在在地喝了口咖啡,明白張秘書對他只是純欣賞,心裡喜歡的可是另有其人。
  
  少陽是個很吸引女孩子的男人,由於喜歡戶外活動,擁有一身健康的古銅色肌膚,而他的友善與笑口常開,加上灼灼閃耀的雙眸與英挺有型的臉龐和精瘦身材,很容易教人打從心底喜愛,身邊的機要秘書會喜歡上他也就不足為奇。
  
  少陽以他和善開朗的性格結交不少男男女女眾多好友,算是知交滿天下,只消少陽一句話,多的是二話不說義務跳出來幫忙他的人。
  
  「這倒是,張秘書可是很有責任感的。」衛少陽調皮的朝二哥眨眨眼,他當然曉得二哥的暗示,不過是佯裝不懂罷了。
  
  衛少商搖了搖頭,不拆穿他,也不使張秘書感到尷尬;既然少陽無意,他便不會說穿,免得日後他們兩人共事時會有疙瘩。
  
  張秘書一聽衛少陽直言不諱的稱讚她,當下笑得樂陶陶,足不沾地的離開辦公室,陶醉在迷人的幻境當中。
  
  目送張秘書帶著幻夢般的眼神離開,衛少商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少陽可說是女性殺手,隨便三言兩語即可教女性如癡如醉,其實少陽說話往往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根本沒有更深一層的涵義,卻常常教人心生誤會,是以外界皆以為少陽花心,擅長玩愛情遊戲。
  
  事實上,少陽的確是交過不少女友,卻不曾發生過劈腿事件,全因少陽認為同時應付多名女友太過麻煩,專注與一人交往比較不累人。
  
  「可惜大哥又到國外出差,不然咱們三兄弟就可以好好聚聚。」性喜熱鬧的少陽覺得很惋惜,他們三兄弟平時各忙各的,尤其是大哥常忙得天昏地暗,根本就抽不出時間與他們相聚,他們已經好久沒敞開胸懷聊聊了。
  
  「是啊!大哥總是這麼忙。」對於他與花藜結婚一事,大哥除了給予祝福外,並沒多說什麼,大哥算是全家上下對藜藜最為友善的人了。
  
  「大哥再這麼忙下去,恐怕會在不知不覺中便步入中年。」衛家真正的工作狂非大哥莫屬,工作好似能為大哥帶來莫大的樂趣,讓大哥終年樂此不疲,實在令少陽咋舌。
  
  假如他的工作量和大哥一樣龐大,早就死於過勞,哪能坐在這兒和二哥閒聊?
  
  「應該不至於會那麼慘。」儘管少陽說的可能性極大,可衛少商並不這麼希望。
  
  「有可能會更慘。」衛少陽沒二哥來得樂觀,對於工作狂的大哥,他是不敢抱持太大的期望。
  
  兩兄弟一想到大哥的未來堪慮,幻想起大哥垂垂老矣仍像拚命三郎一樣努力工作的模樣,兩人便不由自主笑出聲來。
  
  大哥身邊需要個柔軟的女性來調劑生活,不能老是讓硬邦邦毫無生活情趣的工作壓著,而且戀愛還可以讓心變得更為柔軟,生活變得更加充實,可惜的是,大哥至今仍不明白這道理,無論他們兩兄弟如何努力開解,大哥始終無法理解。
  
  兩兄弟聊著如何使大哥的感情生活更加豐富,少陽甚至動起歪腦筋,說要找各類型的女孩供大哥遴選,看大哥究竟是喜歡哪一型的女孩?
  
  衛少商則認為少陽的提議是白費心機,以大哥的個性,除非他願意,不然旁人是勉強不了他的。
  
  ***
  
  苗紫籐抱著一堆檔案,精力充沛的飆進辦公室。
  
  「紫籐,衛總經理有客人來訪。」張秘書忙提醒苗紫籐別大剌剌闖進,以免打擾衛家兄弟的談話。
  
  「謝謝妳提醒我,張姊。」苗紫籐笑彎了眼眉道謝,忙將手中的檔案夾放在自個兒的桌上。
  
  要不是有張秘書的提醒,她早一股腦兒的衝進去,沒禮貌的打斷衛總經理與訪客的談話。
  
  趁著裡頭的談話尚未結束,苗紫籐趕緊將桌上的檔案資料再整理一次,讓衛少陽能以最快的速度批閱。
  
  「紫籐,這幾天我看妳仍舊是精力充沛的模樣,妳好像超人哦。」張秘書有感而發道,雙手一邊忙著打電腦Key資料,一邊偷空跟苗紫籐聊著,經過連續幾天的操練,她發誓,不必上減肥美容中心,她也會狂瘦好幾公斤。
  
  「呵!呵!張姊,妳不說我還不覺得呢。」苗紫籐笑瞇了眼,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挺耐操的,縱然每天忙得昏天暗地,只要經過一晚的睡眠充電,隔天上班時她就像充了電的電池般滿身精力,又有飽滿的精神得以衝刺了。
  
  「妳呀,除了公事以外,神經就是這麼大條。」共事多年,對苗紫籐的個性早已瞭若指掌,她在公事上絕不馬虎,可說是非常仔細,但對於自己的事,就神經粗大到不行,常讓人不禁懷疑,她究竟有沒有神經?
  
  苗紫籐揚唇笑著認同張姊的看法。在上班時,她總是習慣不停的忙碌,真讓她空閒下來,反而會教她心慌,不曉得要做什麼才好。
  
  「唉!假如我當年在妳這個年紀時,有妳這樣的精力就好嘍!」張秘書大有歲月催人老之慨,明明覺得才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怎麼轉眼間就老了這麼多?害得她每天勤抹保養品,試著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些,假如她能擁有一張娃娃臉不知該有多好。
  
  「張姊,妳羨慕我充沛的精力,我反而很羨慕妳絕佳的工作能力。」苗紫籐笑著說。她想變得和張秘書一樣精明能幹,能力再強一些,好能幫衛少陽處理更多工作,這是她最大的心願。
  
  「那我們就別再彼此羨慕了。」張秘書想了想,人總是羨慕旁人擁有自己所欠缺的,忘了本身的優點也是旁人所羨慕的,人總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在羨慕旁人之餘,別忘了也想想自己的優點。
  
  兩人相視一笑,雙手則忙碌地做著工作。
  
  沒多久,衛少陽辦公室的門扉打了開來,衛家兩兄弟由裡頭走出。
  
  「紫籐,好久不見了。」衛少商見到苗紫籐,噙著笑跟她打招呼。
  
  苗紫籐是個可愛的小女生,微鬈的短髮圈住心形的小臉蛋,紅潤的臉龐與明亮的大眼,讓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會打從心底喜歡上她這個熱情活潑、永遠充滿活力的小女生。
  
  「衛二……衛先生好。」苗紫籐見訪客是衛少商,馬上漾開笑顏,本來要脫口喚他一聲衛二哥,隨即想到在公司不好喚得太過親密,所以馬上改口。
  
  「妳還是叫我衛二哥,我會比較習慣,妳突然叫我衛先生,我真會弄不清楚妳在叫誰。」衛少商要她別太拘謹,大家認識多年,他一直當她是妹妹,她突然改口叫他衛先生,他會一時間無法意會過來。
  
  苗紫籐揚著笑用力點頭。
  
  「小白兔她就是這樣,我要她和平時一樣叫我一聲衛三哥,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說是在公司讓客戶或同事聽到不好,偏要喚我一聲總經理不可。」衛少陽一臉拿她莫可奈何的表情,嘴上倒是親暱的喚著他特別為她取的小名——小白兔。
  
  他老覺得她身材嬌嬌小小,又擁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加上白皙的皮膚,看起來就像只小兔子一樣可愛。
  
  「但紫籐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她認真得可愛不是嗎?」衛少商很欣賞苗紫籐的工作態度,絕不因少陽對她的特別照顧恃寵而驕,總是安安分分做著分內的工作,同事有問題請她幫忙,她絕對義不容辭,儘管自己累得要命,還是笑笑的幫同事處理工作。
  
  因為整天笑臉迎人,從不見她有情緒不佳的時候,使她在公司的人緣好得不得了。
  
  「沒錯。」衛少陽笑得得意洋洋,
  
  苗紫籐是他安排進公司工作的,打從她還是高中生時,他就讓她進公司從打雜的小妹做起,直到她大學畢業升為秘書助理,親眼看著她一日日成長到足以交託重任,讓他驕傲得像個父親。
  
  感覺得出衛少陽以她為傲,苗紫籐笑得更加開心,慶幸自己未曾讓衛少陽感到失望,也慶幸自己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衛少商明瞭最近他們所有人都忙壞了,不想增加他們的工作量。
  
  「二哥,別這麼說,你能撥空過來看看,就已經夠讓我高興的了。」兄長的支持,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
  
  「你為這裡付出如此多的心血,我當然要過來看看。」衛少商拍拍少陽的肩頭,給予無形的支持。
  
  衛少陽笑得更為開心,有二哥這句話,即知他們的兄弟情感只會更深、更濃,絕不會轉淡。
  
  「我去陪你二嫂逛了。」衛少商再次拍拍少陽的肩頭。
  
  「嗯。」
  
  衛少陽目送二哥離去,這才走回辦公室。
  
  苗紫籐馬上抱起桌上成堆的檔案文件尾隨在衛少陽身後進入,準備跟他做報告。
  
  「紫籐,今天各樓層的情況如何?」衛少陽馬上詢問是否有突發狀況發生,今天他還沒能撥出時間到各個樓層走動,只能暫時聽取口頭報告。
  
  「一切都還算順利,一些小狀況都已解決,十三樓的過季名牌特賣會和前幾天一樣大排長龍,合作廠商正在加緊補貨。」各個樓層的情況都在掌控中,樓長們也努力巡視,以期在狀況發生時,能在第一時間處理。
  
  「嗯。」衛少陽手指輕敲桌面,相當滿意苗紫籐的報告,腦海則一邊思考著是否還有不足之處需要補強。
  
  苗紫籐見他雙目閉上,明白他在思考,也就不出聲打斷他的思考,直到看見他幾不可見的微頷首,她這才又繼續做其他報告。
  
  她配合得天衣無縫,全是長年跟在衛少陽身邊所培養出來的默契,甚至只消他一記眼神、一個動作,她就知道他要什麼,馬上為他辦好。
  
  聽完她所有的報告,他霍然起身。「紫籐,陪我一起到各樓層巡視。」每天他非得親自走過各個樓層幾回,才能更正確掌握所有情況。
  
  「是。」苗紫籐馬上跟著他一起踏出辦公室。
  
  ***
  
  苗紫籐隨著衛少陽在各樓層一層層巡視,快步跟在衛少陽身邊,手中拿著一本備忘錄,隨時記下衛少陽交代需要改進注意的事項,不敢有絲毫遺漏。
  
  衛少陽是個好看的男人,所到之處無不吸引成堆愛慕的目光。他讓人很輕易就喜歡上,女人見過他第一眼後,就會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他早已習慣那些欣賞愛慕的眼神,是以爾雅的報以一笑,算是感謝各色美女的青睞。
  
  他這一笑,當場引發四處陣陣歎息聲,一雙電力十足的電眼電得各家美女心頭小鹿亂撞、暈頭轉向,他帥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苗紫籐也習慣了看見女性同胞對他投以愛慕的目光,倘若有一天沒人大方或是怯怯的瞄他,她才會感到意外。
  
  他們由最上面的樓層依序巡視而下,衛少陽聽取每個樓長的口頭報告,不吝加以讚許鼓勵;他並非苛刻的上司,面對辛苦努力的下屬,絕對會適度給予獎勵,這樣才能更加凝聚員工的向心力,使得公司業績更為蓬勃發展。
  
  轉眼間,他們已巡視到位於三樓的國內設計師品牌樓層,三樓不例外的也是滿滿的人潮,每個專櫃都是參觀的人,也有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心滿意足的由專櫃走出,往下個目標前進。
  
  當他們走過名為Gina的專櫃時,正好Gina的服裝設計師謝可憐走出來,她一身印度風打扮,如絲的長髮披瀉在身後,美得讓人雙眼為之一亮。
  
  身為女人的苗紫籐也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謝可憐的美貌與氣質都教人讚歎,她心想,謝可伶的美甚少有人及得上。
  
  謝可憐的美眸正好朝他們望來,眼尖的看見衛少陽出現,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美麗且醉人。
  
  「衛總經理。」謝可憐的聲音清脆悅耳,一如她的人。
  
  「Gina,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叫得這麼客氣?妳還是直接叫我少陽吧。」衛少陽不願她客套,兩人算是熟識,她喚他一聲衛總經理,顯得太過生疏。
  
  苗紫籐靜立一旁,依她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覺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幅畫,典型的俊男美女,耀眼得很。
  
  「好吧,少陽。」謝可憐不再堅持,笑盈盈的親密喚他。
  
  「今天生意如何?」衛少陽關心問道,看了眼專櫃裡的人潮,心知銷售數字肯定不會差到哪去。
  
  「說到這,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地點;開幕這幾天我已經讓外務忙著補貨,忙到要叫苦連天了呢!」謝可憐嬌笑著感謝他的大力相助,她的專櫃地點是三樓最好的位置,上下電梯時映入眼簾的即是她的專櫃,因此吸引不少新顧客光臨。
  
  「千萬別這麼說,全是妳設計的衣服吸引了顧客,要不是美麗的設計,再好的地點都沒用。」衛少陽揚著爽朗的笑容,不敢居功,要不是明白謝可憐的實力與才華,不管他們有多熟,他都不會公私不分給她最好的地點。
  
  「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跟你道謝,改天你有空時,一定要讓我請你吃飯好嗎?」謝可憐的眼眸直勾勾盯著衛少陽。
  
  「沒問題。」衛少陽爽快答應美女的邀約。
  
  他的答應,讓謝可憐笑得更為美麗。
  
  「啊,好可愛的女生呀。」美眸淡淡輕掃,瞧見了站在衛少陽斜後方的女孩。
  
  「呵,她是我的秘書助理——苗紫籐。」
  
  「謝小姐妳好,久仰大名。」苗紫籐笑著跟謝可憐打招呼。
  
  「苗小姐,妳叫我Gina就好。」謝可憐和善道。
  
  「好的,那麼也請叫我紫籐。」
  
  「妳真的好可愛,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女生。」謝可憐直稱讚苗紫籐。
  
  「不,妳才是美得讓人驚為天人。」在謝可憐面前,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愛。
  
  謝可憐嬌笑著。「呵!呵!妳可真會說話。」
  
  「妳們兩個就別相互稱讚了,依我說,一個是讓人驚艷的美人,一個則是可愛的小白兔,各有各的特色。」衛少陽說出他的感想。
  
  謝可憐聞言,仍是噙著優雅的微笑,雙眸盯著苗紫籐看了好一會兒。
  
  「紫籐真如你所言,可愛得像只小兔子呢!」
  
  苗紫籐傻傻的陪笑著,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是最辛勤工作的小白兔。」衛少陽望向苗紫籐的眼神充滿濃濃的驕傲。
  
  「真希望我也有這樣的好員工。」謝可憐再多看苗紫籐幾眼,像是十分欣賞她的工作態度,巴不得將她收為己用。
  
  「像紫籐這樣的員工是可遇不可求的。」衛少陽好不志得意滿。
  
  「少陽,你可以不用再跟我炫耀你的好運了。」謝可憐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她那佯怒嬌媚的模樣讓衛少陽揚起饒富興味的笑容。
  
  他的眼神使謝可憐嬌羞得眼眉低斂,雙頰微微泛紅,美得更為勾魂攝魄。
  
  苗紫籐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假裝另一頭的人潮正吸引她的注意力,移開了目光不去看他們的眉目傳情。
  
  她移開眼之後,看見遠遠的有對儷人十指交纏、看著櫥窗裡的衣飾,偶爾親暱的互咬耳朵,男子體貼的為妻子提購物袋,夫妻倆的感情濃得化不開,教人看得好生羨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樂見衛少商夫婦感情好得像對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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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3:39
  第二章
  
  因為開幕期間一大堆事必須處理,使得苗紫籐每天下班回到家都近午夜了。
  
  她拖著疲累的身軀走回位於公寓三樓的住家,取出鑰匙打開門,便看見奶奶還沒睡,坐在客廳裡等她下班。
  
  「奶奶,妳怎麼還沒睡?」這是每晚下班的開場白。
  
  「紫籐,妳回來了,肚子餓不餓?奶奶到廚房下碗麵給妳吃好下好?」苗奶奶見她下班回來,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忙要為她張羅些吃的,就怕她會餓壞。
  
  「奶奶,別忙了,我不餓。」苗紫籐忙攔下奶奶,不希望年事已高的奶奶還得為地下廚,光是這幾天加班讓奶奶每晚為她等門,就足以教她心疼了,哪還會要奶奶再為她下面。
  
  「真的嗎?妳可別騙奶奶呀。」苗奶奶明白她是不想讓自己累著,眼底泛起不捨的淚光,輕拍著孫女的手背。
  
  「奶奶,我怎麼可能會騙妳呢?」苗紫籐微笑著將奶奶扶進房,好讓奶奶早點休息。
  
  「唉,苦了妳這孩子。」苗奶奶感歎道。
  
  「哪裡苦?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妳這孩子就是這麼貼心,要不是讓我這老婆子拖著,妳可以過得更輕鬆些,假如我能到外頭工作就好了。」苗奶奶感慨身體不健朗,如果她強壯些,孫女不也能像其他女孩一樣享受青春,用不著從高中時代就得半工半讀兼顧家計與學業。
  
  「我不許妳這麼說!我的奶奶可是這世上最好的奶奶,也是我最愛的人,誰都不能說她不好!何況孫女照顧奶奶是天經地義的事。」將奶奶扶上了床,苗紫籐嘟著唇,要奶奶別想太多。
  
  她從不覺得生活有什麼苦的,半工半讀不但能解決家計的困窘,讓奶奶不再那樣勞累,自己又可以累積工作經驗,有何不好?
  
  她常覺得幸好這世間還有奶奶陪伴著她,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要是沒有奶奶,她肯定會生活漫無目標,或許因此走上歧途也說不定。
  
  「呵!呵!」聽她這麼一說,苗奶奶開心的笑著,不斷輕拍她的手背,感到十分安慰。
  
  「奶奶,明晚不要再為我等門了,我不會有事的。」苗紫籐溫柔的替奶奶蓋好棉被。
  
  「好。」這樣的對話,每晚都會進行一遍,可到了當晚,苗奶奶仍會手執佛珠端坐在客廳默唸經文等她回來。
  
  苗紫籐輕撫奶奶花白的髮絲,像撫弄小嬰兒般哄她快睡。
  
  「幸好有衛先生的幫忙,不然我們兩個不知要流落到何方。」苗奶奶迷濛著眼回想過去。
  
  苗紫籐想起衛少陽幫助她們的起因,不由得眼瞳黯淡,陷入沈默。
  
  「他是個好人,不但不追究妳父親犯下的過錯,還給了妳工作,讓我們有了棲身之所,紫籐,妳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衛先生的恩情,知道嗎?」苗奶奶怕她遺忘,總是一再叮囑。
  
  受人點滴,必當湧泉以報,更何況衛少陽給的不僅是點滴,而是給了她們活下去的機會;要不是衛少陽替她們解決龐大的債務,她與紫籐早被成堆的債主給逼死了,所以她常常都會提醒紫籐不能忘記衛少陽的恩情。
  
  「奶奶,我知道,我會好好報答衛三哥的。」苗紫籐一如以往的許下承諾,她從沒一天敢忘記衛少陽給的恩澤,因此時時刻刻都提醒自己,要把他交代的工作辦得安妥當當,絕不許出任何差錯,否則就算衛少陽不會感到失望,她都會無法原諒自己。
  
  「好孩子。」有了她的承諾,苗奶奶這才安心的合上眼入睡。
  
  苗紫籐守在奶奶床邊,直到確定奶奶真的睡著了,她這才留盞小燈離開奶奶的房間。
  
  出了奶奶的房間,她整個人像是失了所有力氣,像抹遊魂蕩回自己房裡。
  
  她並不急著開燈,而是坐在黑暗中,雙肩垂下,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僅剩落寞。
  
  探長手,將床頭櫃上蓋放的相框取過,透過幽暗的月光,相片中的人影看得不是很真切--這正是她所要的,不要看得太清楚,即可不去想對方曾帶給她與奶奶多少驚恐與傷痛。
  
  右手食指輕輕畫著相片中人的輪廓,不用點燈看,也曉得相片中的男子笑得有多開心,可惜的是他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假如他肯常常這麼笑、這樣開心,不知該有多好?
  
  長長的歎了口氣,突感煩躁的將相框又朝下地放在床頭櫃上。
  
  她不該回想過去那些不快樂的記憶,她的目光應該要放在未來,而不是過去,過去的不快樂就讓它過去吧,何必苦苦執著?
  
  現在的她是個性快樂開朗、擁有一身發洩不完精力的苗紫籐,不是那個由奶奶護衛在身後、愛哭且滿臉驚恐的苗紫籐,過去是奶奶一肩扛下照顧她的責任,現在則該由她來照顧奶奶。
  
  是的!她要笑給所有人看,尤其是奶奶,否則奶奶會以為她過得不開心。
  
  其實她真的很開心,雖然工作忙了點,至少不會讓她有時間胡思亂想,她只要處理好工作,照顧好奶奶就沒問題了,其他的……則無須多想。
  
  用力深吸口氣,揚起嘴角,告訴自己:笑一笑,什麼事都沒了,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我是堅強的!」她以無比堅定的語氣告訴自己,為自己加油打氣。
  
  「我是快樂的!」
  
  「我是……」是什麼?她一時語塞,再也說不出口。
  
  低斂著眼眉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有很多的公事她都已經處理好,一雙腿像是裝上電池般不斷在各個樓層奔跑,還有呢?
  
  她想到了衛少商的出現,以及美麗耀眼的謝可憐,謝可憐與衛少陽站在一塊兒,彷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相稱得很,也閃耀得讓人無法雙眼直視。
  
  一顆心頓時湧上苦澀滋味,隨即用力搖頭,要自己別想太多。
  
  「笨紫籐,妳究竟在想些什麼?」她竟然會感到嫉妒?!這是不對的。
  
  謝可憐不論是家世、才華、容貌都勝她千百倍,她嫉妒什麼?況且她和衛少陽的感情就像是兄妹,出現一個和哥哥相配的最佳人選,她該為哥哥感到高興才是,而非嫉妒。
  
  她告訴自己,該做的是祝福,而非嫉妒。
  
  揚起一記苦澀的笑容,萬般無奈、萬般愁緒,皆藏心腹。
  
  ***
  
  「唉……唉……」秘書室裡的張秘書從一大早就開始不斷的唉聲歎氣,臉上一片愁雲慘霧,彷彿天就要塌了似的,要不是苗紫籐十分確定今天一早仍是有上萬名的顧客進百貨公司消費,真要以為沒半個客人上門,才會教張秘書如此愁苦。
  
  「張姊,妳是碰到什麼困難了嗎?怎麼整天都見妳唉聲歎氣的。」苗紫籐關心地看著張秘書。
  
  「唉……紫籐,妳一點都不了我此刻內心的悲苦……」張秘書戲劇性的長歎一聲。
  
  「怎麼了?」苗紫籐心想張秘書是否身體不舒服,不然怎麼會一臉這麼難受的模樣。
  
  「妳知道嗎?我昨天下班時,竟然看見衛總和一位絕色美女有說有笑,我的心當場給它碎了。」張秘書含淚說著最新發現。要不是她到地下室取車,怎麼會看見大美女右手輕搭在衛少陽肩上的畫面,他們兩人站在一起著實傷透了她的心。
  
  她的暗戀礙…難道就這麼無疾而終?結束得這樣突然,要她一時間上哪兒再去找人來暗戀?苦啊!
  
  「是嗎?」苗紫籐淡淡的笑了,知道張秘書口中說的絕色美女是謝可憐。
  
  「我覺得,衛總一定會喜歡上那個大美人的。」張秘書的口吻非常篤定,像對方美得那樣毫無天理,豈會有男人不愛?
  
  「張姊,妳就別傷心了。」苗紫籐安慰著張秘書。
  
  「要我不傷心很難,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只敢暗戀,永遠都不敢付諸行動。」張姊難得俏皮的吐吐舌頭。
  
  苗紫籐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說得再多,都是廢話,無法做到實質上的安慰。
  
  「但是我也很看得開,讓我難過感傷個一個禮拜,我就又能恢復了。」張秘書就是喜歡暗戀的感覺,常常在暗戀人,也就常常嘗到失戀的苦楚,久了便習以為常,自療得很快,一個星期過後,她便又能找到下一個暗戀的對象,如此不斷重複。
  
  張秘書的開朗讓苗紫籐放了心,不怕張秘書會大鑽牛角尖。
  
  「紫籐,還是妳比較好。」張秘書有感而發。
  
  「怎麼說?」
  
  「妳每天總是過得那麼開心,好像沒有任何煩惱,要是我能和妳一樣就好了。一張秘書多希望能跟苗紫籐一樣天天笑口常開啊!可惜她常被一大堆公事壓得喘不過氣來,哪還有時間笑。
  
  苗紫籐的反應除了笑還是笑。原來她的外表讓人看起來像個無憂無慮的人,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啊!但不是嗎?現在她哪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奶奶的健康情況良好,她的工作順利,與同事相處極為融洽,實在是不該貪心求多了。
  
  她的確是幸福快樂的,從前這樣的生活她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怎能不好好珍惜?
  
  知足才會常樂,這是奶奶常告訴她的,怎能忘記。
  
  「唉……紫籐,下如妳借一些元氣給我好了,我今天實在是很提不起勁兒。」
  
  「聽我的準沒錯。」張秘書說得好像自己很有經驗,事實上她是交友範圍廣闊,所以才會小有研究。
  
  苗紫籐不曉得張秘書的話是否真有根據。
  
  「妳年紀還小,不是很懂男人,終有一天,妳會知道我說的沒錯。」張秘書意味深長的朝她眨眨眼。
  
  苗紫籐除了傻傻點頭外,不知自己該有什麼表示。
  
  「張秘書,請不要灌輸紫籐奇怪的觀念,我會非常感謝妳。」男性的嗓音忽地由門的另一端傳出,警告他的耳朵好得很,不管她們說話的聲量壓得有多低,都逃不過他的法耳。
  
  喔哦!被抓包了!
  
  苗紫籐吐了吐小舌頭,張秘書則立刻正襟危坐,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正經八百做著她的工作。
  
  可沒一會兒工夫,兩個女人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張秘書本以為衛少陽不會聽見她發表高論,說他對待情人會有多熱情,只差沒活靈活現具體描述他在床上的表現會有多勇猛,就先被逮著了。
  
  也幸好沒說得更多,不然糗的可是她們兩個!下回說衛少陽小話,她們會記得趁他不在時再高談闊論,免得又被他抓包。
  
  ***
  
  暈暗的燈光,裝潢典雅的法式餐廳裡,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如世間最為璀璨的鑽石綻放出懾人光芒。
  
  俊男美女的組合通常最是引人注目,尤其是這對俊男美女的氣質更勝外表百倍,好到令人讚賞,唯有良好家世與教育才能培育出這樣的人。
  
  衛少陽與謝可憐早已習慣人們的注目與竊竊私語,兩人完全不受影響,吃著美味的主菜。
  
  兩人相處的氣氛極為融洽,謝可憐欣賞他的幽默,他則欣賞謝可憐的聰慧。
  
  「真不好意思,今天讓你在百忙之中還抽空出來。」謝可憐一臉歉意望著他。
  
  「妳千萬別這麼說,和美人一塊兒用餐是我的榮幸,況且,我也可以藉此好好放鬆一下心情,說到底,我才該感謝妳。」衛少陽朝她眨眨眼,要她別將事情想得太嚴重。
  
  他的表情逗樂了謝可憐,她掩唇輕笑,他眸中直率坦露出對她的欣賞,更是滿足了她的女性虛榮,能被像他這般優秀的男人所欣賞,她怎麼會不開心。
  
  「呵!你真會說話,我已經被你哄得心花怒放了。」濃翹的睫毛朝他眨了三下,無聲放電,展現女性魅力。
  
  小小的眨眼動作很容易便能勾動男人的心,這一點她非常清楚,但是也不能太過頻繁,不然只會顯得她像花花女郎一樣擅長玩調情的遊戲。
  
  輕巧的眨眼動作果真令衛少陽的雙眸更加深邃迷人,兩人之間恍若有一道無形的電力正在強力放送中。
  
  衛少陽揚唇性感一笑。謝可憐是個很出色的女人,聰明世故,是他所喜歡的類型,假如兩人正式交往,他相信會是件美好的事。
  
  謝可憐由他的眼眸看出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美麗動人的微笑。
  
  「對了,我記得前幾天遇見的秘書助理,她真的長得好可愛。」謝可憐狀似漫不經心地提及。
  
  「沒錯,她真的很可愛。」
  
  「可惜我是家中的獨生女,不然真想要擁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妹。」謝可憐無限感歎。
  
  衛少陽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並不覺得謝可憐的想法有何怪異之處,像他也是沒有妹妹,所以才會將苗紫籐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一般疼愛。
  
  「她到你公司上班很久了嗎?」
  
  「是有一段時間了。」衛少陽並沒有明確的告知她,他口中的一段時間是指多少年。
  
  「難怪你們看起來感情似乎很好。」謝可憐邊說邊觀察他的表情。
  
  衛少陽表情一斂,不愛聽她說這話時探詢的意味。
  
  「我沒別的意思,你別這樣看我。」謝可憐馬上笑開臉,要他別往其他方面想,她不過是好奇隨口問問。
  
  聽她這麼一說,衛少陽這才恢復輕鬆的表情。
  
  「會問起她,是因為我想多瞭解你,我想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喜歡什麼東西?很多很多,關於你的事,我都想知道。」謝可憐說出她的意圖,就只是單純的想要好好瞭解他,並無他意。
  
  「妳可以直接問我。」衛少陽大方道,他不瞭解女生都在想什麼?直接問他不是比較快?為何要旁敲側擊浪費彼此時間?
  
  她輕笑著。「現在我知道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問你了。」
  
  面對如此笑顏,衛少陽的不快沒有持續太久,況且謝可憐問起紫籐並沒有其他意思,純粹是他反應過度。
  
  「我希望妳別把剛剛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可能我這幾天太累了,以至於反應過度。」衛少陽希望兩人能心無芥蒂的開始,為彼此都找了個台階下。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這不過是樁小事,不過你這幾天這麼累,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謝可憐體貼建議。
  
  她的體貼贏得衛少陽更多的讚許,很少有像她這麼漂亮、家世背景好、又才華洋溢的女孩,會不驕蠻任性、處處使喚人,以為地球是以她為中心點打轉。
  
  「妳真是個好女孩。」他由衷說道。
  
  「呵,聽你這麼說,會讓我不由得懷疑,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嗎?」他的稱讚,讓謝可憐雙頰染上兩抹漂亮的紅霞。
  
  「妳絕對比我說的要好上千百倍。」瞧她羞紅了臉,讓衛少陽更有興趣逗她。
  
  先前略微僵硬的氣氛馬上化解開來,兩人笑語不斷,一頓飯吃得輕鬆愉快。
  
  為了避免再發生讓人不快的情形,兩人只聊些風花雪月,談音樂、談戲劇,不再涉及私人生活。
  
  謝可憐談她的最新設計,以及未來的規劃,對於自創的服裝品牌,她可是信心十足,不認為會比他國設計師差。
  
  衛少陽靜靜聽她說,凝望著她閃閃發亮的雙眸,可以想見她的夢想有多遠大,而她正一步步往她的人生規劃走去。
  
  因為有夢想、有計劃,所以她耀眼迷人,這讓他想起另一個女孩,一個怯生生縮在角落不住發抖的小女孩--
  
  無助、畏懼,連未來的道路該怎麼走下去都不曉得,那個女孩有一雙他所見過最為澄淨無瑕的眼眸,教人打從心底憐惜。
  
  假如她擁有和謝可憐相同富裕的成長環境,在父母濃厚的愛意下成長,相信她的光芒絕不遜於謝可憐。
  
  可她的父母並非她所能抉擇,所以她只能一日日在恐懼不安中度過……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謝可憐發現他的眼神不大對勁,似乎正透過她在看著另一個人,這令她感到不被尊重。沒有男人會在她講話時發呆,甚至是想著別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不想讓他發現她不高興,因此她仍舊是笑笑的問。
  
  「沒什麼,只是剛好想起一件小事。」衛少陽忙回過神,不再去想那個無助的小女生。
  
  看著謝可憐完美的笑容,仍覺不習慣,他習慣的是另一張燦燦笑顏,彷彿沒有任何煩惱,實則心底百轉千折,無人得知。
  
  「不是才說你工作太累了嗎?怎麼又想起公事,你該好好休息的。」謝可憐佯裝生氣地睨了他一眼。
  
  「OK,我不再想公事。」衛少陽舉雙手做投降狀。
  
  他的妥協教她眉開眼笑。衛少陽是個優秀的男人,打從第一回見到他,她就知道她要他!好不容易藉由這回專櫃進駐薔薇百貨信義店,讓她得以更加親近他,她豈會輕易放棄與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她喜歡他!放眼整個社交界就他配得上她,也可以更加襯托出她的美好,對他,她是勢在必得,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項決定,她也深信憑她的美貌,將衛少陽手到擒來是遲早的事,她會讓他對她死心塌地、俯首稱臣。
  
  低斂的眼眸散發出執著的光芒,小心翼翼不讓他發現。
  
  她的溫柔令衛少陽印象深刻,許久沒遇到像她這麼溫柔好脾氣的女孩了,讓他的心中頓時充滿暖意。
  
  她的好脾氣應會讓兩人往後相處得非常愉快,他已受夠了一堆歇斯底里胡亂發脾氣的千金小姐,從前年輕時,他還會有耐性安撫對方,甚至覺得有趣,現在的他只會覺得煩悶,也會覺得對方莫名其妙不知在發哪門子脾氣,所以謝可憐是他最好的選擇。
  
  識大體、絕不會突然胡亂發飆,他們都成熟到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合則來,不合則散,絕不會有任何難堪的場面出現,他十分確信。
  
  他的眼神教謝可憐知曉她的性情已成功攫獲他的心,接下來,她會更加努力,讓他從今爾後,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除了她--謝可憐。
  
  「前幾天我有看到你二哥呢。」她故意挑了個關於他家人的話題,當然,她明白衛少商與花藜的婚姻並末受到衛家人的祝福,之所以提起,是想看看衛少陽的態度,好決定往後要是再遇上花藜,她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是視而不見呢?抑或是親熱接待?
  
  「哦?」衛少陽僅是淡淡挑了挑眉。
  
  「你二哥仍舊是風度翩翩,我猜想喜歡他的人應該不少。」因衛少陽的回答有些冷淡,所以她刻意不提起當時站在衛少商身邊的人--花藜。
  
  「妳是在薔薇百貨開幕期間遇見我二哥的?」
  
  「不是,是有一天我正好開車經過,看見你二哥在街上散步。」她說得很保守,沒描述衛少商如何和妻子手牽著手在月光下漫步。
  
  「嗯。」衛少陽不願和她談論有關二哥的選擇,僅是隨意應了下。
  
  謝可憐揣測他的心意,立刻知道不該繼續談論下去,不然絕對會引起衛少陽的不快,她謹慎的住了口,朝他綻放笑顏。
  
  輕執酒杯,與他共飲,使氣氛又恢復到輕鬆愉快。
  
  今夜,她要求每一個時刻都務必達到完美無瑕,曾發生過的小小缺憾也不會使衛少陽放在心上,他將會永遠記得今夜有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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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4:06
  第三章
  
  自從衛少陽和謝可憐一起用過餐後,謝可憐即成了公司常客,她常帶著小點心出現在辦公室,任誰都看得出衛少陽正和謝可憐交往。
  
  張秘書每次見到謝可憐出現,除了歎氣還是歎氣,謝可憐的出現帶給她太大衝擊,卻也教她輸得心服口服,畢竟輸給像謝可憐這樣完美的女人,並不算丟人。
  
  這天下午,謝可憐一如往常提著小蛋糕出現,笑容可掬,舉止優雅迷人。
  
  「嗨!希望我沒打擾妳們工作。」
  
  「嗨,Gina。」儘管忙翻了天,苗紫籐仍是笑著和謝可憐打招呼。
  
  「我今天帶來好吃的起士蛋糕。」謝可憐揚著手中的小紙盒。
  
  「謝謝妳。」張秘書留意到謝可憐帶來的起士蛋糕,是一家位於天母的知名蛋糕店做的,她的內心正陷入掙扎,吃與不吃皆是兩難。
  
  實在是謝可憐每次帶來的小點心都無比美味,常讓她棄守城池,完全被敵人所收買,不過今天她倒是可以扳回一城,嘿!嘿!
  
  「衛總在嗎?」謝可憐每天不管有多忙,總是會挪出時間來找衛少陽培養感情,同時也是宣示所有權,她可沒笨得不曉得秘書室裡的兩個女人對她的威脅性。
  
  對她懷有敵意的張秘書倒是好解決,比較棘手的是苗紫籐,她還無法確定衛少陽對苗紫籐存有怎樣的感情,因此防苗紫籐防得緊。
  
  「很不巧,衛總今天和客戶有約,並不在辦公室。」張秘書以無比甜美的嗓音回答謝可憐,呵!呵!爽快!
  
  「那妳們怎麼沒陪衛總一塊兒去?」
  
  「衛總讓我們留下處理其他事務。」苗紫籐代為回答。
  
  「原來如此,唉!少陽他就是這麼拚,我真怕他的身體會吃不消。」將起士蛋糕放在苗紫籐桌上,謝可憐找了張椅子坐下,與她們閒話家常。
  
  苗紫籐淡淡笑了笑,不方便多說什麼。
  
  「妳們有空就幫我多盯著他一些,別讓他三餐不正常好嗎?」謝可憐扮演著絕佳的女友角色。
  
  一股氣悶在張秘書胸口,讓她重重的敲擊電腦鍵盤,悶聲不吭。
  
  「好的,我們會幫妳多注意衛總的飲食狀況。」苗紫籐明白張秘書心底極為不悅,為了不讓場面過於難看,連忙出聲打圓常
  
  「紫籐,我聽少陽說妳在他身邊工作好久了是不?」既然衛少陽人不在,該打聽的就要盡量打聽清楚。
  
  「是的。」苗紫籐老實點頭,不明白謝可憐為何會突然關心起她的工作。
  
  「你們相識時,妳一定很年輕。」謝可憐慢慢挖。
  
  「嗯。」苗紫籐輕頷首。
  
  「是有多年輕?妳現在年紀也不大呢。」她看苗紫籐不過大學畢業沒幾年,如果說兩家是世交,所以衛少陽和苗紫籐才會相識多年,為何她會沒聽過苗家的名號,也不曾見苗紫籐出現在任何公開場合中?不論她怎麼看,心底總是有疙瘩存在,非得弄清楚不可。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苗紫籐不願意和謝可憐談及她與衛少陽認識的經過,僅是輕淡帶過。
  
  「是嗎?妳當時是高中生?」會不會是更小?苗紫籐愈是不願多談,愈讓她覺得可疑。
  
  「Gina,妳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苗紫籐不答反問。
  
  「沒呀,只是好奇嘛!少陽把妳當妹妹看待,我自然也拿妳當妹妹,想關心妳。」謝可憐笑開臉,要苗紫籐別想太多。
  
  總覺得今天的謝可憐怪怪的,偏又說不上是哪裡怪,苗紫籐唯有微笑以對。
  
  「像妳這麼可愛的女生,我真希望妳是我的妹妹呢!」謝可憐言不由衷的再次提及。
  
  苗紫籐仍是一概以微笑回應,謝可憐說的不過是場面話,她不會當真的。
  
  「妳可別以為我在跟妳開玩笑,打從我第一眼見到妳就在想,不曉得妳有沒有男朋友?」為了一勞永逸,她會有法子解決的。
  
  「我?」
  
  「是啊!像妳長得這麼可愛,喜歡妳的人一定很多,可是我看妳的工作量這麼龐大,恐怕沒有時間交男朋友,我身邊有許多條件很不錯的男孩,他們都很適合妳呢!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妳可以從中挑選出最喜歡的。」只要苗紫籐有了男朋友,那她就高枕無憂了。
  
  「Gina,非常謝謝妳的好意,但就像妳所說的,我的工作量非常龐大,恐怕沒時間去經營一段感情。」苗紫籐馬上婉謝謝可憐的好意。
  
  「傻紫籐,妳不該這麼想,女孩子總是需要一雙厚實的臂膀提供依靠,妳現在是年輕,認為沒有男朋友無所謂,妳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可當妳有了一定的年紀,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到時妳要是生活上有什麼不如意,我真怕妳會找不到人訴苦。妳別看我外表這樣,其實我的思想是很保守的,像我和少陽交往後,我就想和他地老天荒,讓他成為我永遠的港灣。」說到最後,談及衛少陽,謝可憐酡紅著臉,像個幸福的小女人。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苗紫籐不是很在意的聳聳肩。
  
  謝可憐朝她搖了搖右手食指。「妳這樣是不行的喲!」
  
  從頭聽到尾的張秘書已經大感吃不清,忍不住大翻白眼,拚命的暗示苗紫籐速速將謝可憐打發掉。
  
  「妳不要覺得我太囉嗦,其實我這也是為了妳的幸福著想,呵!妳曉得的,當女人自己得到了幸福,就恨不得週遭的人也能和自己一樣幸福、快樂。」謝可憐一臉喜孜孜。
  
  「我知道妳是為我好。」只是這樣積極為她找對象,並不是她所想要的。
  
  「妳能明白真是太好了。」謝可憐輕擊雙掌。
  
  「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時間去想感情的事。」同時她也希望謝可憐別再提及要幫她介紹男友的事,只可惜她就是說不出口。
  
  「沒關係,我都瞭解,妳儘管放心,我要介紹給妳的對象,絕對不是不體貼的男人,我幫妳找的人,一定會體諒妳的工作,絕不會給妳壓力,讓妳瞭解何為新好男人。」不管苗紫籐要或不要,她是介紹定了。
  
  苗紫籐被謝可憐盧怕了,不管她怎麼拒絕,謝可憐就是固執的堅持己見,到底要她怎麼說,謝可憐才聽得進?
  
  「妳不用擔心,一切事有我幫妳搞定。」
  
  苗紫籐為之傻眼,不由得懷疑,謝可憐究竟懂不懂她是真的拒絕,而非客套話?
  
  「啊!瞧我打擾妳們這麼久,要是耽誤了妳們的工作可不好,我先回設計公司嘍!拜拜。」看了眼腕表,似乎這才發現時間飛快流逝,於是匆匆告別。
  
  謝可憐走得匆忙,慌忙間並未留意腳下,一個不小心,將苗紫籐的電腦電源給踢掉了。
  
  苗紫籐的電腦螢幕立即陷入一片黑暗,原本打到一半的資料也一併消失。
  
  「啊!對不起!紫籐,我一時間沒有看路,不小心踢到妳的電腦電源,我有沒有造成什麼損害?」謝可憐驚呼出聲,忙不迭的向她道歉。
  
  張秘書瞪大了眼,走過來關心,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
  
  苗紫籐腦中閃過一片空白,呆呆看著陷入黑暗的電腦螢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紫籐,妳有沒有存檔?」張秘書輕問。
  
  「紫籐,對不起,我真的太笨手笨腳了,竟然會去踢到電源,對不起!」謝可憐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的向她道歉。
  
  「沒關係,妳並不是故意的,就別再自責了。」一片空白過後,苗紫籐總算找回聲音說話。
  
  張秘書搖頭長歎,同情苗紫籐的遭遇。光聽她這麼說,就曉得她沒來得及存檔,下午大半天心血就毀在謝可憐無心的一腳上,可除了原諒謝可憐外,還能怎麼著?
  
  「紫籐,謝謝妳肯原諒我,我真的是感到很抱歉。」謝可憐的眼眶流出一滴淚,感謝她大方原諒。
  
  「Gina,妳別放在心上,反正才一小部分的資料,我再Key進去就好了。」苗紫籐反過來安慰她。
  
  「我真的是……」
  
  「別再說了,妳不是要回設計公司嗎?」不想再聽謝可憐內疚的跟她道歉,失去的資料再補回就行。
  
  「嗯,對不起,我得趕回去了,紫籐,再見。」謝可憐似經苗紫籐提及才憶起,匆匆含淚跟她道別。
  
  送走了謝可憐,苗紫籐馬上坐下忙著補救,這些資料明天一早開會就要用,她得在下班前做完。
  
  「紫籐,妳要小心她。」張秘書提醒道。
  
  「什麼?」苗紫籐迅速的翻出先前的資料,一臉茫然,不解張秘書所指為何。
  
  「那女人已經把妳視為眼中釘了。」見多識廣的張秘書哪會看不穿謝可憐玩的小把戲?辦公室的空間那麼大,不管謝可憐再怎麼笨手笨腳,都不會不小心去踢掉電腦電源,除非是刻意的。
  
  「張姊是指Gina?」
  
  「除了她還會有誰。」張秘書多希望她能張大眼看清謝可憐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謝可憐的內心絕不如她的外表那樣美麗。
  
  「不會的,我相信Gina不是故意的。」苗紫籐情願相信謝可憐,也不肯懷疑她背後的動機。
  
  「妳啊!聽我的話準沒錯,我不可能會看錯的。」張秘書說得非常篤定。
  
  「我知道,張姊,妳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明白張秘書對她的關心,她笑著道謝。
  
  「往後妳能離那女人多遠就離她多遠,最好別靠近她,小心被她很狠咬上好幾口。」像謝可憐那種女人是不可能僅咬一口就甘心,她絕對會把敵人撕爛才會滿足。
  
  「嗯。」苗紫籐沒再留意張秘書說了些什麼,拚命的找出先前的資料整理進電腦。
  
  「唉!依我看,妳今晚加班是加定了。」張秘書搖搖頭晃回她的座位,叮嚀再多,假如苗紫籐沒放在心上也沒辦法,看來她只好從旁多盯著點,免得苗紫籐又不小心吃了謝可憐的悶虧。
  
  苗紫籐並非不明白張秘書的擔憂,只是她真的很不願去懷疑謝可憐。謝可憐是衛少陽的女友,平時待人接物總是笑臉盈盈,和善得很,她該相信衛少陽的眼光,他不會選擇一個城府深、心機重的女孩當女友的。
  
  這次的事只是件小意外,她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改變她對謝可憐的看法。
  
  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把工作趕出來,不然明天開會時無法呈上,不僅會讓衛少陽感到失望,連她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
  
  ***
  
  夜已深,苗紫籐仍留在公司加班,辦公室就剩她一人埋頭苦幹,原先張秘書要留下來陪她,但因為前陣子大家都加班加到頭昏眼花,她不好讓張秘書放棄妤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機會,因此婉謝了張秘書的好意。
  
  一個人留下來加班也沒啥不好,白天熱鬧的秘書室到了夜晚沈寂許多,除了電腦鍵盤不住傳出的敲擊聲外,再無其他。
  
  她打資料打到一半,情不自禁看著另一端的總經理辦公室,發了下呆,然後才又回神繼續打她的資料。
  
  忽地背後傳來聲響,在她愣注無法確定對方是歹徒抑或是公司內部人員時,對方可能怕會嚇著她,已率先出聲。
  
  「小白兔,妳怎麼還在加班?」來人是衛少陽,他一天沒進公司,如果有要事,全以電話連絡,在和客戶談好之後,回到公司已近午夜,他沒想到公司還會有人留下加班,而且是苗紫籐。
  
  「有一些工作還沒做完。」苗紫籐見來人是他,放心的對他一笑。
  
  「我給妳的工作量太大了?」衛少陽微蹙著眉,考慮再徵人以分擔她的工作量。
  
  「不是的,是我的動作太慢了,我的工作量並不繁重,是我一個小疏忽,才會沒能在下班前做完。」怕他真以為給的工作量太大,她忙著澄清。
  
  「那就好,記得,要是妳覺得工作量太大,要跟我說一聲。」衛少陽揉了揉她的髮。
  
  「好。」苗紫籐摸著被他撫過的髮絲,心底頗有感觸。
  
  他是個很好的人,也一直都待她很好,奶奶再三提醒她要知恩圖報,她也一直將奶奶的話放在心坎裡,儘管偷偷的喜歡上衛少陽,也不敢讓任何人知曉,就怕破壞眼前的和睦。
  
  假如能一輩子當衛少陽的妹妹,陪伴在他身邊,為他處理公事,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這份感情,她會悄悄的埋藏在心底,永遠不會說出口,因為她不想看見他為難的表情。
  
  只是內心仍有一塊小小的地方正哭喊著不甘,為何她不能愛他?為何他總是待她像妹妹?
  
  多想跟謝可憐一樣大大方方說愛他,多想擁有和謝可憐相同的幸福,多想他的眼底會有她……可一切都只是癡心妄想,想得愈多不過是讓自己愈痛苦罷了,過了這麼久,她還學不會如何放下嗎?
  
  「怎麼了?妳的臉色怪怪的,身體不舒服嗎?」衛少陽見她的臉色白透得毫無血色,擔心她生病了,關心追問。
  
  「沒事,只是喉嚨有點怪怪的。」她笑著回應,要他別擔心。
  
  是的,她的喉嚨有些怪,像是梗了塊石子,不上不下,悶著難受得很。
  
  她的苦、她的痛、她的愛沒人知曉,也無法道出,僅能暗暗埋藏在心底,一層層堆迭再堆迭,直到將她整個人掩沒為止。
  
  「我帶妳去醫院。」一聽見她不舒服,衛少陽馬上要拉著她上醫院掛急診。
  
  「衛三哥,不用了,我只是喉嚨有點不舒服,多喝些開水就沒事了。」她反拉住他,要他別擔心。
  
  「妳確定?」雖然她這麼說,衛少陽仍舊不能不擔心,總覺得她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在他心底,她還是個小女生,需要人照顧,需要人為她撐起一片天,不然嬌嬌小小的她,早被肩上沉重的擔子給壓垮了。
  
  「我非常確定。」她用力頷首。
  
  「如果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衛少陽不放心地再叮嚀。
  
  「好。」
  
  聽她再三保證,衛少陽總算比較安心,他笑著再揉了揉她的髮,只差沒說出要她乖乖的話來。
  
  「今天下午Gina有來過,但你不在,她便離開了。」忽地想起不容忽略的謝可憐。
  
  「是嗎?我倒是不曉得她今天會來。」衛少陽沒接到謝可憐來電說要到公司,不然他就會在電話中告訴她,他今天整天人都不會進公司,也就不會讓她白跑一趙。
  
  「她真的很漂亮。」跟謝可憐一比,她簡直像只醜小鴨。
  
  「的確。」衛少陽不吝讚賞女友的美麗。
  
  衛少陽的笑容和眼神在在說明了對謝可憐的欣賞,讓苗紫籐的心猛地刺痛著。
  
  「她很聰明,才華洋溢,人又體貼,更重要的是沒有一般千金小姐的嬌蠻個性,很難讓人不喜歡。」截至目前為止,他並沒有發現謝可憐有啥讓人無法容忍的缺點,幾乎可說是零缺點,像她這樣完美的女孩實在少見。
  
  「我感覺得出她很喜歡你。」謝可憐對衛少陽的喜愛太強烈,強烈到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衛少陽聞言笑揚了唇,似乎很高興聽她這麼說。
  
  「呵!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了。」見他笑得這麼開心,她既為他高興又為自己感到悲傷,又悲又喜間,所能展現的唯有笑容。
  
  「或許。」衛少陽並不否定這個可能性,假如對象是謝可憐的話,他並不排斥與她共同組織一個家庭。
  
  聽他這麼說,苗紫籐的心碎了,她欲哭無淚偏又得強顏歡笑,硬是將滿腔的淚水往肚裡吞。
  
  「那我真得恭喜你了,衛三哥。」不要難過!千萬不要難過!假如她這時候無法自我控制哭了出來,會嚇著衛少陽的,她得忍下來,不能哭,千萬不能哭!
  
  笑吧!笑著跟他說恭喜,笑著說他們有多適合,笑著說她有多開心看他能找到喜歡的女孩,笑著說什麼都行,就是別像個呆子愣愣杵著。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該怎麼做,可情感卻教她無法移動,連還沒做完的工作都無法催促她加快速度,她怔怔看著衛少陽,嘴裡言不及義說著恭賀的話:心頭卻空蕩蕩的。
  
  她還是失去了他……不!不該說失去,他從來就不曾屬於過她,怎能算失去?
  
  衛少陽開心地接受她的恭喜,老覺得她給他的感覺怪怪的,偏又說不上是哪裡怪,她的笑容這麼燦爛,她的恭喜絕不容人懷疑,應是他多心,才會覺得她的表現有些奇怪,其實她再正常不過。
  
  「如果衛先生和衛夫人知道你有了對象,一定會很開心。」
  
  「這倒也是,我爸媽他們老叨念著我的心定不下來,這回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有定下來的打算,他們大概會開香檳大肆慶祝了。」他搖頭笑道。
  
  二哥的婚禮辦得小巧又溫誓,參加的人並不多,因為真心祝福的人沒幾個,爸媽嘴巴上不說,心底是感到遺憾的。
  
  在他們的觀念裡,兒子結婚是何等大事,怎麼能不好好辦理?偏偏花藜不是他們所中意的媳婦兒人選,在氣憤次子的選擇之餘,他們也決定不參加那場婚禮。
  
  但假如換成是他的婚禮,他相信謝可憐可以獲得父母的喜愛,父母不昭告天下才怪!屆時有得他忙了。
  
  「呵!呵!」
  
  「妳別光是笑,到時我要是忙翻了天,絕對少不了妳一份。」衛少陽對她賊笑,一副有難同當的模樣。
  
  「沒問題!我絕對幫到底!」苗紫籐很夠義氣的拍胸脯保證,有她在,她絕對保證讓他的婚禮完美無瑕,不會有任何缺憾。
  
  「謝啦!我的小白兔。」衛少陽說得極為自然,殊不知短短的一句話,足以教苗紫籐熱淚盈眶。
  
  「衛三哥,你何必跟我客氣?」深吸口氣,要以最自然的語調面對,他之所以說她是他的小白兔並無其他意義,不用想太多。
  
  「妳呀……」衛少陽輕歎口氣。
  
  她懷抱著感恩的心情留在他身邊工作,不論他要她怎麼做,她絕不會有二話,會努力為他辦到好,他怎會不知?可他從不認為給她的恩情有大到她需要如此努力為他賣命,她實在是太傻也太老實,老是不懂得為自己打算,他真擔心一天天這樣過去,該如何是好。
  
  苗紫籐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歎氣,一臉疑問地看著他。
  
  「妳該多為自己打算,不要老想著要報恩。」她和時下的年輕女生不一樣,不愛玩、不愛鬧,總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做著她的工作,教他懷疑,除了工作以外,她就沒有其他休閒活動了。
  
  她抿著唇說:「我沒老想著報恩。」
  
  「是,妳沒老想著,只是將『報恩』兩個字刻劃在心版上。」他太瞭解她死心眼的個性,她想騙他,還早得很。
  
  「我想著報恩也沒有錯呀,衛三哥,你的確給了我和奶奶極大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這句話,妳在許多年前就跟我說過,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妳那無比認真的臉龐。」那時候的她年紀尚小,還是個國中小女生而已,就篤定的跟他說,一定會回報他的恩情。「但是我從沒要妳回報。」
  
  當時會拿出金錢幫助她,並不是要她回報,而是不忍看她才那麼小,就得承擔龐大的債務,未來一片茫然,假如旁邊的人不伸出援手,要她如何是好?
  
  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償還上百萬的債務,不是墮入風塵就是走上絕路,但她還有個老奶奶要奉養,她是不會走上絕路,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流落風塵,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好女孩自毀前程,所以義無反顧拿出身邊的存款來幫助她度過難關。
  
  因此她和苗奶奶才會念念不忘,老想著該如何回報他,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在意借給她們的錢,可她們祖孫倆非常在意,總是按月從她的薪水裡扣除一部分的錢來還他。
  
  「衛三哥,你曉得嗎?你給的恩情絕非金錢所能衡量的,你一個小小的伸手救援動作,讓我和奶奶免於悲苦,要不是你,我和奶奶早就不知變成怎樣了。」是他給了她們未來、給了她們希望。
  
  「這件事,我從沒放在心上過,我希望妳也別放在心上。」他溫柔的對她笑著,希望她能忘卻過去所有的不愉快。
  
  「不可能會忘,衛三哥,我永遠都記得我父親對衛二哥做了什麼,而事後你非但不追究,還給了我和奶奶新生活,其實當時你大可不管我和奶奶的。」
  
  她的父親是造成衛少商車禍重傷的兇手,本來衛少陽怒火奔騰要她酒醉肇事的父親負起責任,可當時她的父親也身受重傷,根本是在垂死邊緣,要她父親負責也得讓她父親活下來。
  
  無奈她父親沒熬得過死神追捕,丟下一堆爛攤子給她和奶奶收拾。
  
  家裡早已是家徒四壁,再加上父親生前欠親戚朋友的大筆借款,她和奶奶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債主一個個上門討債,一個比一個還要兇惡可怕,她連父親的簡單喪葬都幾乎無法處理,哪來的錢清償債務?
  
  本來是上門理論的衛少陽在得知她們的窘境後,不再要求她們負起道義上的責任,反而拿出錢來幫她們解決債務,且讓她到公司打工賺取學費和生活費,還幫她和奶奶租了間小公寓,讓她們得以重新開始,他的恩情,她說什麼都不能忘。
  
  「妳和妳奶奶是無辜的,不該為妳父親犯下的錯負責,尤其是當時那種狀況,妳說我怎麼能不管?」
  
  衛少陽從沒忘記她的無助與恐懼,她不是個快樂的孩子,她的父親酒後便對她拳打腳踢,她的學費全是她和奶奶出外撿拾廢棄物而來,她從沒得到過好的物質享受,每天所能想的是祈求無業的父親不要喝醉酒,也不要再向人借錢賭博。
  
  她的願望很孝很小,卻很難實現,諷刺的是,她脫離這樣可怕的生活竟是由父親的死亡所換來的,可怕的債主不再上門,睡到半夜也不會再被酒醉的父親打醒,她終於能和奶奶安安穩穩、毫無恐懼的睡一覺。
  
  「所以衛三哥你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一個人。」她輕笑,過去的回憶太教人痛苦,如果不是面對衛少陽,她真的沒勇氣再去回想。
  
  她的生命是因為他的出現才獲得重生,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點。
  
  「妳這麼誇我,會讓我志得意滿的。」衛少陽試著輕鬆的對她眨眨眼,要她放鬆心情,別去想過去的不愉快。
  
  「有何不可。」她俏皮回應。
  
  兩人相視一笑,有志一同的不再提起過去,靜靜享受這一刻的寧靜與悠閒。
  
  苗紫籐多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讓他們輕鬆的聊天,不去想其他事,那不知該有多好。
  
  不過一顆心仍酸疼著,為說不出口的原因持續的痛著。
  
  凝望著他愛笑的臉龐,她好想、好想告訴他,她喜歡他好久、好久了!真的,好想大聲告訴他。
  
  有沒有那麼一天,無須她開口,衛三哥便可以感受到她的愛意?有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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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4:32
  第四章
  
  衛少陽改轉為輕輕啄吻,相較於謝可憐的意亂情迷,他反而是清醒得很,沒有產生更深一層的慾念。
  
  「要不要上樓來喝杯咖啡?」謝可憐抵著他的唇提出誘人的邀請。
  
  「不了,時間晚了。」彼此皆心知肚明謝可憐真正的意思,可他今晚並沒那個意思,便婉拒了她的邀請。
  
  「既然晚了,留下來又何妨?」謝可憐的父親在市區買了一層公寓給她,給予她充分的自由,所以邀衛少陽上樓並無不妥。
  
  「妳也累了一天,應該好好休息。」衛少陽再次拒絕。
  
  謝可憐一怔。他們交往好一陣子了,可是除了親吻之外,衛少陽對她並無更進一步的行為,這教她心慌!難道是她不夠吸引人嗎?她的身材不好?不夠漂亮?否則衛少陽怎麼會不動如山?
  
  她不信自身的魅力已消減,所以今晚才會對他提出邀請,但他的拒絕並不在她的預期之中,因此她臉色難看地看著他,簡直無法相信他拒絕了她。
  
  為何會這樣?他不是應該要很高興的接受她的邀請嗎?
  
  「為什麼?」一股火從心底蔓延,她的口氣變了,不再嬌媚動人。
  
  衛少陽淡淡笑了笑。她問得好,他也不曉得是為什麼,要是從前,他對這類的邀請並不會拒絕,且會覺得拒絕了會讓女孩子失了顏面;謝可憐算是他所交往過的對象中最漂亮的一個,他甚至也動過和她共組家庭的念頭,既然如此,為何不肯接受她的邀請?這是他們更進一步認識對方的機會不是嗎?
  
  「你說啊!我想知道為什麼。」他的沈默讓她火氣更大,完全克制不了自己。
  
  「我們都累了。」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原因,要他怎麼說?
  
  「不要隨便找借口打發我,難道你不喜歡我?」謝可憐不接受他的說訶,執意非要有個答案不可。
  
  她這麼漂亮,又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學歷高加上才華洋溢,他怎麼能不喜歡她?想到她不論是在外留學或是在國內,都是讓男人前呼後擁,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衛少陽卻像不當她是一回事,著實教她為之氣結。
  
  「Gina,妳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妳?」
  
  「如果你喜歡我,為何不肯陪我上樓?你在怕什麼?」這樣的喜歡還不夠!她要的是衛少陽把她當成公主看待,處處討她歡心。
  
  「Gina,我不懂妳在堅持什麼。」衛少陽歎了口氣,有種與她說不清的感覺。
  
  「不是我在堅持,堅持的人是你!」謝可憐氣得想大罵,可良好的家教教她無法罵出口,使得她只能氣在心底。
  
  「妳想太多了。」
  
  「我並沒有想太多,你我心知肚明。少陽,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呢?你對我的喜愛究竟有多少?」是否有人早她一步進駐他心底?那人是誰?她認識嗎?不管認不認識,她都會將對方揪出來。她不好過,也絕不會讓對方好過!
  
  此刻,她恨極了那人!從小到大,她都是讓人捧在手掌心上呵護寵愛的,從沒有人能讓她感到不如意,今天衛少陽卻為了莫名的原因不要她,這算什麼?!
  
  向來只有她謝可憐可以拒絕別人,沒有人能拒絕她!衛少陽不該是例外,也不會成為例外。
  
  「妳今天是怎麼了?」他對謝可憐的喜愛有幾分?當謝可憐這麼問時,他無法回答,假如再給他幾天的時間,就有辦法回答得出嗎?
  
  眼見自己這麼逼迫衛少陽只會讓他感到不耐,對他們的感情並沒有任何幫助,看來是她操之過急,她得冷靜下來,不能亂了陣腳才是。
  
  「對不起,可能真如你所說,我太累了,才會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謝可憐馬上換個表情,漾開笑顏討好道。
  
  「那妳好好休息。」知道她是在給雙方一個台階下,衛少陽也就不提方纔的不愉快。
  
  「嗯。」謝可憐揚著笑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了下他的唇。
  
  衛少陽沒有拒絕她的吻,但也沒有回應,他冷淡得像座雕像。
  
  他的不回應,令謝可憐心頭又是一怒,可這回她沒發脾氣,而是緩緩一笑,佯裝不在意。
  
  「對了,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說。」她像是突然想起地說道。
  
  衛少陽本來打算離去,,因她突來的輕快口吻而停下腳步問:「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他很優秀,人好、家世背景無可挑剔,長相也不差。」她開始細數對方的優點給衛少陽聽。
  
  「所以?」衛少陽挑了挑眉,不明白她的朋友多優秀與他有何關係。
  
  「我想到紫籐不是正巧沒有男友嗎?不如介紹他們兩人認識,我覺得他們兩個挺登對的,年紀又相仿,一定會很談得來。」謝可憐笑盈盈說著她的計劃。
  
  「紫籐她年紀還小,不適合交男朋友。」衛少陽臉色微變,想都沒多想便直接幫苗紫籐拒絕謝可憐的好意。
  
  「她的年紀哪會小?不過小我三歲罷了,都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成熟女人,交個男朋友也很正常呀,怎會說她不適合?何況現在的年輕女孩哪個沒男友?你也不想紫籐的生活重心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吧?」謝可憐清楚看見他的反應,按捺下心底的不快反駁。
  
  被她抓到了吧!影響她和衛少陽感情的人就是不識相的苗紫籐!
  
  「我不曉得妳的朋友是何方神聖,紫籐是個很單純的女孩,我不希望她結交了個花花公子,落得心碎的下常」不管謝可憐怎麼稱讚她口中的朋友,衛少陽就是無法認同。
  
  「你大可放心,我的朋友是個正人君子,要不是確定他的好,我怎麼敢隨便將他介紹給紫籐?」謝可憐扯了扯嘴角,要他別擔心太多。
  
  「我還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衛少陽打從心底反對她的餿主意。
  
  「呵!還好我是你的女朋友,不然你這個樣子,真會教人以為你和紫籐之間有什麼。」謝可憐調侃他的反應,也是故意測試他對這句話的反應。
  
  「胡說八道!」衛少陽的反應是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地別亂說話。
  
  「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嘛!你別這麼認真。」他的反應嚇了謝可憐一大跳,她忙著陪笑臉,要他別當真,可心底卻另有盤算。
  
  「別隨便拿紫籐開玩笑。」衛少陽言下之意是,她可以大開他玩笑沒關係,但就是別隨便扯上苗紫籐,否則他鐵定翻臉不認人。
  
  一股怒火熊熊竄燒,幾乎要燒掉她的理智。「我知道,下回我會注意的。」衛少陽竟然為了那個不重要的苗紫籐而警告她?!說什麼她都嚥不下這口氣!
  
  「嗯。」衛少陽冷冷應了聲,確定她已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關於我剛剛所提的,你覺得如何?」
  
  「什麼?」
  
  「就是幫紫籐介紹男友一事,我是不想見紫籐一個人弧孤單單的,總覺得她需要有人照顧,才會興起幫她介紹男友的念頭,要是你會因此感到『不開心』,那麼就算了,當我沒提過。」她特意加強語氣,就是要看他如何回應這事。
  
  衛少陽定定的看著她幾秒,企圖由她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但見她一臉無辜熱心的模樣,這才緩緩頷首,聲音略顯僵硬地回答道:「隨便妳,如果紫籐也同意,那我沒意見。」
  
  他只是怕紫籐會受到傷害,才會拒絕謝可憐的提議,其實他一直將紫籐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理所當然會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不是很好的男孩子,根本就不配跟紫籐在一起,他一直是抱持著這種想法的。
  
  因此紫籐身邊沒有出現任何狂蜂浪蝶,他也覺得是應當的,假使有哪個不怕死、名聲不佳的人膽敢覬覦紫籐,他絕對會讓對方「很好看」!會有這些想法全是出自於想保護她、照顧她,畢竟能照顧她的人皆已離她而去,他一肩扛下照顧她的責任很正常不是嗎?
  
  但謝可憐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她說的話亦話中有話,讓他打從心底感到不舒服。
  
  「那真是太好了,我相信紫籐也會和我一樣開心。」目的達成!謝可憐笑得比春天的花朵還要嬌艷美麗。
  
  看她笑得那麼開心,衛少陽只覺無比刺眼,恨不得馬上將剛剛說出的話收回。
  
  剛剛他是否回錯話了?
  
  ***
  
  「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衛少陽頭一回到衛少商家拜訪,劈頭就對二哥大吐苦水。
  
  「什麼?」衛少商愣住,從未見過向來悠遊於女人間的少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他是吃了女人的癟,才會在接近午夜時分跑來跟他抱怨。
  
  衛少陽垮著一張臉。「二哥,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完全不瞭解女人在想些什麼。」謝可憐的話讓他十分不愉快,這份不愉快一直積壓在心底無法消散,要是他就這麼回家去,一定徹夜難眠,所以他才會跑來跟二哥大吐苦水。
  
  「我記得以前你曾跟我說過,愛情是一朵最嬌貴美麗的花朵,需要好好灌溉、呵護,才會開出最美麗的花來,怎麼?你手中的花朵刺到你了?」衛少商悠哉地嘲笑他,難得見少陽吃了女人的虧,要他不嘲笑他真是有點難。
  
  「二哥,我已經夠慘了,你還笑我?!」衛少陽可憐兮兮地看著衛少商,他已經夠可憐了,二哥怎忍心再落並下石?
  
  「少商!」花藜由廚房端出一壺蘋果茶和手工餅乾,警告的睨了丈夫一眼,要他發揮兄弟愛,別欺負可憐的少陽。
  
  花藜的解救,讓衛少陽看見一線曙光,雖然他從前對花藜不是很好,但花藜並沒放在心上,反而幫他,實在教他汗顏。
  
  「謝謝妳,二嫂。」這聲謝謝包含各種複雜情感,最重要的是感謝她不念舊惡。
  
  「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
  
  因為老婆大人特地為弟弟出頭,衛少商就不再嘲笑少陽,探手將花藜拉進懷裡--那個最適合她倚靠的位置。
  
  「說吧!是怎麼一回事?」擁著妻子,衛少商有了聽弟弟訴苦的心情。
  
  衛少陽張口欲言,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煩躁的扒亂一頭黑髮。
  
  「看來你真的很苦惱。」
  
  「不如你們兩兄弟好好談,我先回房去睡。」花藜認為是因為她在場,所以衛少陽不好意思全盤托出,於是避開來。
  
  「二嫂,不好意思。」衛少陽很不好意思的跟她道歉,實在是他還想在二嫂面前保留一點形象,不好讓二嫂看見難看的一面。
  
  「沒關係,今晚你就留下來過夜吧。」花藜體貼的要他留下。
  
  「好。」
  
  衛少商沒堅持要花藜留下,是怕她留下來,明天一定會很沒精神,雖然白天可以補眠,可他還是不忍心讓妻子疲累。
  
  「記得夢到我。」在花藜回房前,他不管衛少陽在場,迎頭就是給花藜一記驚心動魄的熱吻,低聲交代,讓她羞紅著臉回房。
  
  「二哥,看來你很適應婚姻生活。」衛少陽突然好嫉妒二哥此刻的幸福。
  
  「因為對象是藜藜,假如換作是別人,我想我不會像現在一樣快樂。」衛少商笑得很幸福,一談論到花藜,眼眸中就充滿暖暖的愛意。
  
  「那真是太好了。」相較於二哥的幸福,衛少陽覺得他慘斃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衛少商洗耳恭聽。
  
  「二哥,我真的不懂女人在想什麼。」衛少陽萬分苦惱地再次重複。
  
  「究竟是怎麼了?哪個女人讓你產生這樣的想法?」衛少商很好奇是哪個女人大大打擊了少陽的自信心。
  
  「謝可憐。」
  
  「是她?」衛少商見過她,所以對她有點印象,記得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少陽不會是栽在那個女人手裡了吧?
  
  「今晚她莫名其妙的對我發飆。」直到現在,他仍不解她為何突然那麼生氣?
  
  「為了什麼事?」衛少商心底覺得好笑,以前少陽老愛以愛情顧問的角色來和他談他的感情世界,現在卻立場丕變。
  
  「……她約我今晚到她家去。」要重達當時的情景真是有點難堪。
  
  「然後?」衛少商正經八百的回道,彷彿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拒絕了。」衛少陽放低音量,怕被人聽見,以為他的身體機能出了啥問題。
  
  「為何?」果然,衛少商上下打量過他一遏,似在確定他的身體有無任何不適,不然怎麼可能會拒絕大美人的熱情邀約。
  
  「我的身體很正常,沒有半點問題,只是我沒那個心情。」衛少陽低嘶,要二哥千萬別懷疑他的男子氣概,他再正常不過,他可是非常確定。
  
  「沒心情?」衛少商舒服的靠著沙發,玩味著他說的話。
  
  「對,就因為我沒心情陪她,她就開始發飆,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衛少陽沒好氣道。
  
  「她譏笑你?」這是衛少商想到唯一能令衛少陽如此氣憤的原因,通常男人是不容許女人譏笑他「不行」的。
  
  「不是,她一直追問我喜不喜歡她?為何不肯陪她上樓?難道她邀請我,我就非得上去不可嗎?難道我就不能沒那個心情嗎?」他也是有個人情緒的,不是說上就能立刻提槍上陣的。
  
  「嗯。」
  
  「她一直堅持非要我上樓不可,我不懂她在堅持什麼。」她愈是堅持,只會把氣氛弄得愈僵,也令他愈感不耐。
  
  「或許她是沒有安全感吧。」衛少商提出了他的看法。
  
  「為何會沒安全感?我正在和她交往,又不是說真跟她上了床,安全感就能自動產生。」他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這你就要問她了,那她又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我不曉得她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說要幫紫籐介紹男朋友?!她也不想想紫籐年紀還小,假如對方對紫籐意圖不軌怎麼辦?我不同意,她竟然、竟然……」說到這事,他就嘔到不行,恨不得到健身房痛扁沙包,好好發洩他的不爽。
  
  「我明白了。」這才是重點所在,是謝可憐計較之處,是少陽特地跑來找他的原因,全都是為了苗紫籐。
  
  「二哥,你不覺得很荒謬嗎?我真的不知道她腦袋在想什麼。」衛少陽氣憤難平。
  
  「你認為紫籐還不適合交男友?」
  
  「當然!她年紀還小,又單純得很,我怕她會碰上壞男人。」他想都沒想就可以舉出一大堆苗紫籐不適合結交男友的理由來。
  
  「紫籐她的外表看來的確是很年輕可愛,但你別忘了,她已是個二十五歲的大女生,不是十七歲的高中女生。」小女生終有長大結交男友的一天,不是少陽反對就能阻止的。
  
  「不管她是十七歲或是二十五歲,在我心裡,她和國中小女生沒兩樣。」凡是衛少陽認定的事,甚少有人能說得動他。
  
  他半瞇著眼看著二哥,二哥該不會也站在謝可憐那一邊吧?
  
  「該是你張大眼面對現實的時候了。」少陽的火氣絲毫影響下了他,衛少商好脾氣的喝著花藜特地為他們準備的蘋果茶,放鬆神經。
  
  衛少陽火了,口不擇言道:「二哥!你該不會支持謝可憐的狗屁論點吧?」
  
  假如二哥贊同謝可憐的話,那麼今晚當他是白來了,他也不會留下來過夜,馬上走人,免得兩兄弟的感情受到影響。
  
  「她所說的不無道理。」
  
  「好,二哥,你慢慢喝茶,麻煩你跟二嫂說一聲,我回去了。」衛少陽馬上翻臉不認人。
  
  「坐下。」衛少商以兄長的威嚴命令。
  
  衛少陽很想甩頭離去,但二哥很少以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基於對兄長的尊重,他心不甘情不願的乖乖坐了下來,可一張臉臭得很。
  
  「你的脾氣太沖了,真不知你的下屬怎能忍受得了你?」衛少商希望他能自我克制,在自家人面前衝動無所謂,在外人面前則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商場上多的是善於撩撥人心的人,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受到煽動、撩撥,賠上大筆資金,造成公司內部動盪不安。
  
  「二哥,對不起。」衛少陽抹抹臉,真心道歉。
  
  他的確是失了理智,很久沒這麼衝動了,今晚卻自亂陣腳,他是怎麼了?
  
  「你覺得紫籐如何?」
  
  「她很好,是個很乖的女生。」
  
  「然後呢?你對她可還有別種看法?」
  
  「……二哥,你不會和謝可憐一樣胡思亂想吧?我和小白兔之間什麼都沒有,我一直待她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試問,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妹妹胡來?」
  
  二哥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他和苗紫籐除了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外,就像是對感情不錯的兄妹,除此之外,哪還會有什麼?
  
  「既然什麼都沒有,謝可憐要介紹男友給紫籐也沒惡意,你何必這麼生氣?」衛少商淡淡道。
  
  「……二哥,你不瞭解。」衛少陽不知該從何說起,二哥的問題教他心頭一團亂,說實話,他也不曉得為何會這麼生氣。
  
  可他不高興就是不高興,萬萬不可能硬是表現出開心的模樣,他頹喪的垂下雙肩,無助的扒著發。
  
  「是嗎?」衛少商倒認為他再瞭解不過,很顯然的,少陽是喜歡著紫籐,只是不知為何不敢承認罷了。
  
  「嗯。」這個回答是心虛了點。
  
  「我好像從沒問過你如何與紫籐相識。」感覺上,苗紫籐是莫名其妙冒出來,進入少陽的公司上班,以前他不覺得這事值得過問,現在倒想瞭解一下。
  
  「……」衛少陽登時陷入一片沈默。
  
  「怎麼了?」衛少商下以為這個問題有那麼難以回答。
  
  「二哥,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是二哥對苗紫籐產生了什麼懷疑嗎?護衛苗紫籐的念頭馬上冒出,無論對方是誰,就算是他的親二哥,他都不允許對方動苗紫籐一根寒毛。
  
  「好奇。」少陽奇異的反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問問,少陽何必反應這麼大?
  
  「我和她認識的經過一點都不特別,二哥你突然問起,我也不記得了。」衛少陽選擇不說,不教二哥知曉他和苗紫籐認識的緣由。
  
  他在說謊!
  
  衛少商不明白這件事有何好隱瞞之處,但既然少陽存心隱瞞,必定有他的理由,衛少商沒打算追問,僅是微微頷首,像是接受了他的說詞。
  
  「反正我跟她怎麼認識的,和謝可憐發飆一事無關不是嗎?」衛少陽煩躁道。
  
  「的確是無關。」
  
  「二哥,你還是幫我想想謝可憐是怎麼回事比較重要。」說到底,他終究是不希望謝可憐介紹男友給苗紫籐,不論他怎麼想就是不對。
  
  「她在吃醋。」
  
  「吃醋?吃誰的?」衛少陽瞠目結舌,不明白他就謝可憐一個女朋友,她有啥醋好吃的?
  
  「紫籐。」
  
  「不可能,她想太多了吧?!我都跟她說過是將紫籐當妹妹看待,她吃紫籐的醋未免顯得太過可笑。」他說得那麼清楚了,怎麼謝可憐還不明白?
  
  「我倒不覺得她想太多。」衛少商意味深長地笑道。
  
  「不然呢?」
  
  「我認為你該重新思考你和紫籐的關係,你真是將她當成妹妹嗎?」衛少商直接點破,不讓少陽繼續自我欺騙。
  
  「二哥,難道我說的話你也不肯相信?」真是有理說不清,二哥不會是被謝可憐那女人給傳染了,淨會胡思亂想吧?
  
  「你大可自己騙自己,不過你的雙眼、你的行為騙不了其他人。」衛少商十分確信少陽心底是有紫籐的。
  
  「我和她完全不可能。」
  
  「為什麼?誠如你所說,紫籐是個好女孩,既然如此,為何不可能?」
  
  「她是……」本來要脫口說出苗紫籐的父親就是肇事者、使二哥出車禍喪失記憶的罪魁禍首,話到嘴邊,隨即謹慎閉上,不再多言。
  
  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連他的父母都不曉得,沒必要再提起,興起無謂的波瀾。
  
  「是什麼?」衛少商警覺到他有重要的話要說,且那極有可能關係著少陽為何不肯正面承認他喜歡紫籐。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少陽死都不肯承認?大聲承認他喜歡紫籐真有那麼難嗎?
  
  「沒什麼。」衛少陽避開了二哥的眼眸,不敢看向他。
  
  「不論你不敢承認的理由為何,我都認為你不該再逃避,真等紫籐找到喜歡的對象,你再悔恨為時已晚。」他不願見少陽失去尋得幸福的機會,他也很喜歡紫籐,假如她和少陽能有好的結果,他是樂見其成。
  
  「二哥,我對紫籐真的不是男女之情。」怎麼可能?他會愛上辦公室那隻小白兔?別逗了!他是將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永遠都不可能對她產生愛戀。
  
  真不知二哥和謝可憐是哪根筋不對勁,才會覺得他對紫籐存有感情,待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明白他們全都想錯了。
  
  「繼續逃避吧。」
  
  「二哥,如果我真的喜歡紫籐,我怎麼會贊同謝可憐幫紫籐介紹男友?你不覺得相互矛盾嗎?」他特別舉了個有力的例子為證。
  
  衛少商聽了他的例證差點笑出來,剛才不曉得是誰氣呼呼的跑來找他,就是為了謝可憐要幫紫籐介紹男友一事,現下倒是自打嘴巴,改口說那是有力證據。
  
  「先前為此事氣得直跳腳的人是誰?」衛少商有禮請教。
  
  「……」衛少陽被堵得啞口無言。
  
  見少陽說不出話來,衛少商笑得更為篤定。事實如此明顯,究竟還要逃避多久?
  
  「那是因為我累了,才會出現奇怪的反應,二哥,其實我現在仔細想想,謝可憐說的沒錯,紫籐的確需要個男友,哈!哈!」他故作輕鬆大笑兩聲,表示他非但下在意,反而樂見其成。
  
  「別做出會讓你後悔的決定。」衛少商可不願見他事後悔恨個半死。
  
  「哈!我怎麼可能會後悔?二哥,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展現他的輕鬆,表現出他的不在乎吧!紫籐能找到男朋友,他會為她高興,而非生氣。
  
  「少陽,你的手中正掌握著一串紫籐花,不要故意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我要把你說過的話悉數還給你--好好珍惜、呵護你手中的花朵,不然任它凋零、枯萎,任憑你費盡多少氣力都再也無法挽回,明白嗎?」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了愛情才想挽回。
  
  「……」衛少陽沒搭腔,但二哥說的話已在他體內發酵。
  
  他想著二哥所說的掌握在他手心的紫籐花,嬌嫩美麗、芳香動人,假如他沒有好好把握,似蝶的花形是否就會翩然離他而去?
  
  不!別再想了,他們不會在一起,他也沒有喜歡上她,從來都沒有!
  
  他硬著心不去想她笑起來有多可愛、美麗,總之她從來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從前他沒有喜歡上她,現在也沒有,未來當然更不可能會。
  
  她是他的妹妹,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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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4:57
  第五章
  
  簡直是太扯了!二哥一定是在逗著他玩,愚人節明明就過了,真不曉得二哥開他玩笑有何樂趣可言?
  
  一整個晚上,衛少陽帶著嘀咕睡去,到了公司上班,他仍不斷的猜想二哥唬他有何意義?
  
  莫非是二哥和二嫂的新婚生活過於無趣,所以才開他玩笑來打發時間?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非常認真的思考,隨即想到二哥的個性不是平白無故喜愛開小玩笑之人,反而是他比較愛隨便亂開玩笑,但有沒有可能二哥突然轉了性,想逗逗他、想看他憂煩的模樣?
  
  明知這個可能性極低,他卻想得異常認真,目的在於說服自己,二哥說的全都不可信,他的心猶保管得很好,就像鎖進保險箱一樣,根本就沒有遺落在苗紫籐身上。
  
  沒錯!就是這樣!無論二哥跟他說了些什麼,他一概無須相信,只須相信自己即可。
  
  心底有了篤定的答案之後,便覺踏實不少,不再為奇妙的想法所困擾,想想實在可笑,二哥隨便掰了下他就信了,他何時變得這麼好唬?簡直是比三歲小孩還要好騙。
  
  昨晚二哥一定是為了騙他而笑到肚子疼,連他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不已,也想要跟著大笑三聲。
  
  嚴格說來,他算是個好弟弟,沒事還特地上門娛樂二哥,今天二哥肯定會將此事當成笑話說給二嫂聽。
  
  但是沒有關係,他已識破二哥要的小詭計,壓根兒不會將二哥昨夜說的話放在心上;說什麼他喜歡上苗紫籐,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可能的事硬要說成可能,他真佩服二哥瞎掰的功力。
  
  一整個早上直到進公司,他都這麼說服自己,連進了辦公室,腦海中仍是不斷重複再重複,就怕大腦不受控制,受了二哥的影響,往奇怪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秘書室裡,張秘書直到確定他辦公室的門緊掩,無法聽見她的低語,這才放心對苗紫籐開口。「紫籐,妳覺不覺得衛總今天的臉很臭?好像有人得罪了他似的,完全不像平日的開朗。」
  
  打從衛少陽走進辦公室,張秘書就這麼覺得了,所以她跟衛少陽問候是戰戰兢兢,深怕會掃到颱風尾。
  
  「他好像很不高興。」苗紫籐也發現了,愛笑的衛少陽在今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悶著滿肚子火的衛少陽。
  
  「我真想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和衛少陽共事多年,張秘書甚少見到衛少陽有不開心的時候,今天見識到,讓她大感驚訝,也想知道是誰惹得衛少陽不高興?又是為了什麼事?
  
  苗紫籐半垂著眼簾,同樣感到好奇,不知衛少陽為了何事不開心?心裡很想問他,可又怕太過唐突,唯有將疑問擱放在心底,暗自乾焦急。
  
  「還是他跟謝可憐的約會不順利?」張秘書東張西望了下,八卦的將聲音壓得更低,就怕會被衛少陽給聽去。
  
  「感覺上謝小姐很喜歡衛總,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麼大爭執。」依女性的直覺,謝可憐不太可能會和衛少陽鬧脾氣。
  
  女孩子在面對心上人時,總會希望呈現出最好的一面,就算有什麼不愉快,也只是鬧鬧小脾氣、撒撒嬌就算了,不太可能讓男友氣到一大早就緊繃著臉不是嗎?
  
  可仔細想想,她沒交過男友,真正男女之間相處的情形她完全不清楚,又如何能斷言呢?
  
  衛少陽和謝可憐交往的情形不是她所能過問,也不該是她能想的,千萬別忘了,在他心底,她是妹妹,永遠都是妹妹,只能是妹妹……
  
  「咦?紫籐,妳的表情怎麼也怪怪的?是不舒服嗎?」張秘書眼尖的發現向來笑口常開的苗紫籐忽地滿臉哀愁,是出了什麼事嗎?還是工作難到她做不出來?
  
  應該是不會,在將今天的工作行程交給苗紫籐時,她已先行確認過,其中並沒有哪一樣特別難,那苗紫籐是為了什麼緊皺著眉?
  
  「張姊,我沒事,只是突然肚子痛了下。」苗紫籐為了不讓張秘書起疑,連忙笑開臉,眨了眨眼,暗示張秘書她肚子疼的原因,這是最好的借口,絕不會教人起疑。
  
  「原來如此,那妳要好好照顧身體,記得別喝冰的飲料。」同樣身為女性的張秘書果真馬上意會,好心叮嚀。
  
  「好的,謝謝妳,張姊。」
  
  「哎!妳別跟我客氣,我瞭解妳的痛。」張秘書爽快的擺擺手。
  
  苗紫籐噙著發白的唇瓣輕笑,深情的眼眸則趁張秘書不注意時偷偷望向緊閉的門扉,那道門就像他的心一樣,對她始終緊閉,永無開啟之日。
  
  可倘若有天,上天聽見她內心的渴望,真讓他的心門對她開啟,她有接受的勇氣嗎?
  
  貝齒緊咬著下唇瓣,不管再怎麼喜歡他,不管她是否愛他愛到不知如何是好,她都沒有表白的權利,她只適合待在暗處看著他、想著他、念著他,任憑強烈的渴望撕扯著她的心。
  
  獨自待在辦公室的衛少陽心情依舊差得很,早該將二哥所說的拋諸腦後,偏偏腦袋瓜就是不受控制,不斷迴響起二哥所說的,他喜歡上苗紫籐。
  
  哦!天殺的!
  
  他頭疼的捂著額,這個時候最適合大醉一場,只是在白天裡一大堆工作等著他去處理,如果真的喝得酩酊大醉,不只家人無法諒解,連他都會無法原諒自己。
  
  不該進公司的,到外頭和廠商接洽什麼都好,就是別再進公司看見她。
  
  唉--頭好痛!多麼渴望此刻能像二哥先前一樣喪失了記憶,那麼就什麼煩惱都沒有。
  
  庸人自擾!全都是庸人自擾!煩躁的揮去所有煩惱、憂慮,要自己定下心來,努力做好今天該完成的工作。
  
  「叩!叩!叩!」
  
  就在他做好心理建設之後,敲門聲響起,他沒細想便請對方進來,等他開口說了「請進」二字後,驀然發現自己過於欠缺考慮,來的人極有可能是苗紫籐。
  
  等等!究竟他在怕什麼?來的人不一定是紫籐,很有可能是張秘書,或是其他任何人;再者就算來的人真是紫籐又有什麼好怕的?明明什麼事都沒有,他大可以平常心面對她,怕什麼?!
  
  他咳了咳清清喉嚨,正襟危坐,等待來人出現。
  
  映入眼簾的是苗紫籐,而非張秘書或其他人,他的心略微一沈,可仍不動聲色,盡量不表現出異樣讓人察覺。
  
  「衛總,這幾份文件請您過目。」苗紫籐將一迭文件放到他桌上,等他看過簽名。
  
  「嗯,妳先放著,我待會兒再看。」衛少陽的眼眸不自覺的避開她那雙清澄無辜的雙眸,也不曉得為何在面對她時會突然感到心虛,但他就是這麼避了開來。
  
  他的迴避太過明顯,使苗紫籐心生疑慮,無法理解他不看她的原因,卻不由得猜想,他今天心情不好極有可能是因她而起,是她做了什麼事惹得他不高興嗎?
  
  他的臉色難看得緊,且不似往常一樣對她綻露微笑,令她更加確定是因她而起,一顆心不由得感到酸楚難受。
  
  衛少陽不看她就是不看她,他拚命的說服自己不要去看她那張可愛的小臉,不要再去想她有多可愛,明知他的態度可能讓敏感的她大感受傷,他仍一意孤行選擇以冷漠的態度面對。
  
  「那……我先出去了。」苗紫籐不敢再待在他身邊,急忙離去。
  
  衛少陽繼續裝忙,哼了哼允許她離去,鐵了心不理會她。
  
  儘管二哥在胡說八道,儘管他沒被二哥的話所影響,儘管他一直待她是親妹妹,儘管……儘管……反正他現在就是沒有面對她的意思,等明天就沒事了,他一定可以像平常一樣和她打打招呼、哈啦一下的,絕對可以!
  
  當苗紫籐轉身離去時,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忍不住奪眶而出,她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得衛少陽如此生氣,連罵她都不願意罵她,就這麼將她隔離在他的心門外。
  
  她寧可他大聲痛罵她一頓,也不願他什麼都不說,卻以最冷漠的態度待她。假如她知道她是哪裡做錯了,至少還能改,但他什麼都不說,真的教她無所適從。
  
  壓抑不住心底的悲傷,才會教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想讓他為難,所以不敢被他看見,腰桿挺得筆直,踩著和往昔一樣輕快的步伐離開。
  
  衛少陽偷偷的以眼角瞄她,從她的背影看出她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想來他的態度並沒有影響到她,也許她根本就沒發現他有何不同,只是當他太忙了。
  
  呵!他該慶幸她的神經太大條,還是自己偽裝的功夫太過高強?不論答案為何,都讓他鬆了口氣,否則他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她的疑慮。
  
  衛少陽頓時感到輕鬆不已,彷彿已卸下心中大石,讓他開心得想哼歌。
  
  離開了衛少陽辦公室的苗紫籐,則得對張秘書解釋眼角掛上串串珠淚的理由,她一律以經痛為由帶過,不敢讓張秘書知曉她會傷心落淚全是因衛少陽而起。
  
  掩上的厚重門扉,將她與衛少陽隔得老遠,讓她的心永遠都無法與他貼近……
  
  竊竊的、偷偷的、癡癡的凝望了下那緊閉的門屝,悄悄的、默默的、怯怯的渴望有天那扇門能為她開啟。
  
  有沒有那麼一天,他會停下來轉頭看看她,給她一記不再是大哥哥式的笑容?
  
  ***
  
  謝可憐踩著高跟鞋,姿態極為優雅的晃進秘書室,嘴角噙著嬌艷動人的甜笑。
  
  「嗨!」她風情萬種的和苗紫籐與張秘書打招呼。
  
  「衛總人在辦公室,我幫妳通報一聲。」苗紫籐馬上拿起電話要撥打分機。
  
  「呵!紫籐,不用忙了,我今天不是來找少陽的。」謝可憐笑著朝她揮揮手,要紫籐別忙著通報。
  
  聽見謝可憐到辦公室來不是找衛少陽,倒是讓苗紫籐暗暗吃了一驚。
  
  「我今天是特地來找妳的。」像是要分享秘密般,謝可憐特別壓低音量道,美眸閃爍著光芒。
  
  「找我?」苗紫籐一怔,不明白謝可憐為什麼會特地來找她,她們平日並沒有太大交集不是嗎?會有什麼事重要到需要謝可憐親自跑這一趙?
  
  「沒錯。」
  
  苗紫籐並沒急著問出口,等待謝可憐自個兒說出來意。
  
  「還記得我之前跟妳提過的事嗎?」謝可憐巧笑倩兮提醒她。
  
  苗紫籐一臉疑問,一時間想不起她指的是什麼。
  
  「我說過要幫妳介紹男朋友呀,瞧妳,怎麼就忘了?呵!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喲!我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還問了我的朋友要不要和妳出來見個面、吃頓飯,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呢!現在就換妳這邊挪出個時間來和對方見個面了。」
  
  謝可憐的辦事效率可說是一等一的快,火速的幫苗紫籐找到了對象,現在就等苗紫籐點頭說好。
  
  「這實在是太突然了。」苗紫籐震驚的看著謝可憐,本以為謝可憐會拖上好一陣子,最好拖到最後忘個精光,沒想到謝可憐非但沒忘,還幫她找好了對象,她該怎麼婉拒謝可憐的好意?
  
  「怎麼會突然呢?我倒覺得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只要妳和對方見了面,一定會知道我的眼光不差,你們會很合得來的,還是妳不相信我的眼光?」謝可憐笑得像個大媒人似的,彷彿已可看見他們倆情投意合的模樣。
  
  「我並不是不相信妳的眼光……」
  
  「那就對了!我們就這麼說定,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讓你們見個面如何?」謝可憐笑得十分和善,可她的態度是強硬的,完全不給苗紫籐拒絕的機會。
  
  一旁的張秘書都聽不下去了,她皺著眉直搖頭,打從心底不喜歡謝可憐背後隱藏的目的。
  
  「不行的。」苗紫籐慌了,連忙拒絕。
  
  「為何不行?」謝可憐反問。
  
  「我有一堆工作要做,況且我不確定今天下班前能不能做得完,所以無法答應,可是我真的很感謝妳的好意。」無計可施的苗紫籐找了個爛借口來敷衍。
  
  「我想一天不加班應該沒關係吧?偶爾讓自己放鬆一下有何不可?」謝可憐不允許她逃脫,美眸緊緊鎖定她。
  
  「謝小姐,最近公司比較忙,我看等過一陣子不忙之後,再幫紫籐介紹男友也不遲。」張秘書實在是看不下去,跳出來幫苗紫籐說話。
  
  謝可憐不悅的睨看張秘書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她沒允許張秘書說話,張秘書怎能多嘴跳出來?
  
  她那眼神教張秘書看了就打從心底不舒服,要不是礙於謝可憐是衛少陽的女友,她早就下客氣的將謝可憐請出辦公室了,豈容得了謝可憐在此囂張?
  
  不管謝可憐的外表多麼楚楚動人、多麼純真無害,張秘書都深切的瞭解到謝可憐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謝可憐的內心絕對比她的外表要複雜上千百倍,不曉得衛少陽有沒有看出來。
  
  謝可憐短暫的睨了張秘書一眼後,馬上又變臉漾起迷人的笑容來。
  
  「呵!張秘書,妳大可放心,我不會讓紫籐耽誤到工作,再增加妳的工作量的,只是見個面、吃個飯,我想不礙事的不是嗎?」謝可憐刻意說成是張秘書怕增加自身的工作量才會跳出來阻止。
  
  「我並不是怕會增加工作量。」張秘書的臉色當場變得十分難看,恨不得指著謝可憐的臉痛罵一頓。
  
  「呵!呵!那就是我誤會妳了。」謝可憐笑著聳聳肩。
  
  苗紫籐不想張秘書因她而受委屈,連忙說:「張姊是怕我太累了,她並沒有其他意思。」
  
  「那倒真顯得是我多事了。」謝可憐臉色微變。
  
  「不,並不是的。」見謝可憐不快,苗紫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過是一件小事,為何會弄得大家這麼不愉快?可她真的不想和謝可憐所要介紹的對象見面,難道不能拒絕嗎?
  
  「紫籐,妳是否覺得我很多事?要是這樣,沒關係,妳儘管說,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多事的要替妳介紹男朋友。」謝可憐一臉委屈的要她明說,眼眶泛著水氣,淚水大有隨時會滾落的態勢。
  
  見謝可憐似乎要哭了,苗紫籐當下慌了,她完全沒要惹謝可憐傷心難過的意思,感覺上,她是辜負了謝可憐的好意,其實謝可憐也是好心的想幫她介紹男友,並無惡意不是嗎?
  
  「我並沒有覺得妳多事,我知道妳是為我好。」苗紫籐語氣虛弱道。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謝可憐見狀立刻破涕為笑,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張秘書是看得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厲害!謝可憐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她並沒有看走眼。
  
  紫籐要和謝可憐對槓,根本是毫無勝算可言,只能被謝可憐牽著鼻子走。
  
  苗紫籐眼見事情似乎已無挽回的餘地,謝可憐一意孤行,非要她今晚和她的朋友見面不可,登時孜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臉愁苦。
  
  「妳一定會喜歡他的,我保證,你們再適合不過。」謝可憐自信滿滿道。
  
  「Gina,我相信妳的眼光,可是約在今晚真的是太過匆促,我沒有任何準備,不如約改天,讓我有個準備,我覺得比較好。」苗紫籐猶作垂死掙扎。
  
  「妳現在這樣就很可愛了呀,我並不覺得有必要做什麼準備。」謝可憐上上下下將她打量過一遍,認為她的外表再OK不過,就算真的給她時間準備,恐怕也和現在的模樣沒啥差異。
  
  「還是要多少準備一下才好,就這麼去,我覺得對對方太失禮了。」苗紫籐盡量找著借口,拖延時間。
  
  「他不會介意的,妳大可放心。」謝可憐說什麼都要說服她今晚準時出現在她安排好的餐廳不可。
  
  「但是我介意。」苗紫籐的笑容已經僵到不能再僵。
  
  「哎!紫籐,妳就別在意這麼點小事嘛!」謝可憐的表情說明了她認為苗紫籐太過扭捏不夠大方。
  
  無論她說了什麼,無論她找出多少理由拒絕今日前往,似乎都動搖不了謝可憐的決心,苗紫籐已然詞窮,多希望能出現一個人來拯救她,就算此刻有成堆做不完的工作降臨到她身上,她都會感激得痛哭流涕。
  
  就在她渴望上天派人來拯救她之際,衛少陽辦公室的門扉打了開來,他突然走出來,看見謝可憐出現在辦公室,怔忡了下。
  
  「Gina,妳過來怎麼沒先打電話?」一雙濃眉微蹙。
  
  「嘿!我今天可不是過來找你的,當然沒打電話給你嘍!」謝可憐笑顏燦燦,款款移步到他身邊,雪白的纖臂親密的搭在他肩上,俏皮的表情與熟稔的動作,在在顯示出他們的親密。
  
  「不是來找我?」衛少陽的眉峰又是一蹙。
  
  「是啊,你以為我來這就只能找你嗎?呵!我是來找紫籐的。」她嬌聲嬌氣抱怨,可別以為她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朋友。
  
  「妳找紫籐做什麼?」聽到她找的對象是紫籐,衛少陽的臉色更沈、更難看。
  
  「我要幫她介紹男朋友呀!」謝可憐大大方方說出她的來意,一雙眼眸緊盯著衛少陽和苗紫籐的臉不放,他們兩人的反應皆一一落入她眼底。
  
  苗紫籐臉色一白,半晌說不出話來;而衛少陽的臉色則難看到了極點,臭到不能再臭,活像被倒了會似的。
  
  謝可憐見狀,心裡有了個底,可臉上的笑容卻更加嬌艷動人。
  
  「怎了?難不成你忘了我先前跟你提過?呵,你這樣可不行哦!」謝可憐嘟起紅灩灩的小嘴抱怨男友的健忘。
  
  衛少陽咬著牙低道:「我是忘了。」其實他並沒有忘記,但卻恨不得沒聽過謝可憐的提議,她什麼不好提,竟提了個爛主意。
  
  「衛總知道這件事?」苗紫籐臉色慘白如紙,低喃道。
  
  「那是當然,沒先知會過少陽,我怎麼敢隨便安排。」謝可憐一副衛少陽也參與其中的模樣。
  
  「Gina的確是跟我提過這件事。」衛少陽冷硬著臉僵硬回道。
  
  苗紫籐聽他這麼說,心底更是難受!她一直都偷偷喜歡著他,也覺得默默的愛著他並沒啥不好,可當他也參與幫她介紹男友一事,她就無法接受,更是覺得受到傷害。
  
  他不曉得她的感情不要緊,他不回應也沒關係,但為何上天要殘忍的安排讓他將她推給另一個不知名的男人?
  
  難道連她偷偷喜歡他的權利都要被剝奪?
  
  「我呢,剛剛和紫籐提過,我介紹的對象真的很棒,也很適合她,可我想紫籐是在害羞吧!一直不肯答應跟他見面,讓我好苦惱。」謝可憐嬌滴滴的跟衛少陽訴苦,目的就是要逼衛少陽做出選擇,而依她對衛少陽的瞭解,她有絕對的把握衛少陽會站在她這邊。
  
  恐怕有人要傷心落淚嘍!她在心底冷笑著。
  
  「我想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所以嚇到紫籐。」衛少陽忍不住為苗紫籐說話。
  
  「是嗎?我倒不曉得紫籐的膽子這麼校」謝可憐的眼眸掃向蒼白著臉的苗紫籐,眸光似一道道利刃,意圖將苗紫籐凌遲至死。
  
  苗紫籐不曉得為何謝可憐看她的目光變得如此可怕,看得她猛地有股寒氣自腳底竄起。
  
  謝可憐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她不是個很美麗善良的女人嗎?會不會是她看錯了?
  
  苗紫籐無法相信謝可憐美麗的臉龐會在一瞬間變得那樣駭人,在她心底,謝可憐是個完美無瑕的女人,萬萬都不可能會出現這種可怕的神情,因此她歸咎於眼花看錯。果然,在她定睛仔細看時,便見謝可憐笑得一如以往,並未出現可怕的表情,一切全是她多心。
  
  「妳別這樣。」衛少陽不喜歡謝可憐針對苗紫籐的語氣。
  
  「咦?怎了?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並沒有其他意思,我相信紫籐應該不會介意吧?」她以詢問的口吻問著苗紫籐。
  
  「我不介意。」焦點集中在她身上,不管她的感覺如何,她都不想傷害謝可憐脆弱的情感,忙著搖頭,不讓衛少陽誤會。
  
  「你看,紫籐都說不介意了。」謝可憐無限委屈地看著衛少陽。「少陽,你該不會以為我在欺負紫籐吧?」
  
  「衛總他不是那個意思。」苗紫籐深怕他們兩個會因此起爭執,壞了感情,忙替衛少陽澄清。
  
  「我沒有以為妳在欺負紫籐。」真是……愈扯愈亂,衛少陽只覺自己像個陷入泥沼的人,愈陷愈深,跳脫不開來,好疲累。
  
  「那就好,我真怕你會誤會。」謝可憐聽他這麼說,放心一笑。
  
  見氣氛和緩下來,苗紫籐鬆了口氣,心底卻又湧現一股濃濃的悲哀。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這樣好,她難過什麼?該為他們感到開心的不是嗎?為何要難過?為何會覺得心痛如絞?
  
  「等等,我們怎麼都忘了今天的重點?」謝可憐像是及時憶起,低呼。
  
  「什麼重點?」衛少陽一臉疑惑望著她。
  
  「就是我幫紫籐介紹男朋友的事呀,你該不會和紫籐一樣都嚇了一跳吧?」謝可憐緊抓著先前的話題不放,非要他們正視不可。
  
  「……」衛少陽抿著唇下答。
  
  苗紫籐則雙眸緊盯著地板,執意不肯看向衛少陽。她怕,怕會看見衛少陽不耐的表情,或是笑著贊同謝可憐的提議,所以什麼都不看,至少,心不會痛到難以呼吸。
  
  「怎麼?還是你覺得紫籐不適合交男友?」謝可憐故意在苗紫籐面前提起衛少陽先前說過的話,她倒要看看這回衛少陽會如何反應。
  
  「怎麼可能!紫籐她也到了該交男友的年齡,我怎麼會限制她。」他的反應和先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先是朗聲大笑,再表現出好哥哥的形象,贊成妹妹有個好對像、好歸宿。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他的回答讓謝可憐滿意極了,她笑得如春天綻放的花朵。
  
  她的手緊緊挽著衛少陽的手臂宣示所有權,她的心在歡唱,從來沒有事情能跳脫她的掌控,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衛少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回答比將苗紫籐打入十八層地獄還要教她難受、痛苦,果然一切全是她癡心妄想,衛少陽對她就像對親妹妹一樣,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她的白日夢要作多久才會清醒?不切實際的幻想永遠就只是幻想,不可能會有實現的一天,該是她認清事實的時候了,不能再自我欺騙,再這麼下去,豈不顯得太過可笑?
  
  一層層無限的悲哀不斷湧現,教她好想哭,好想、好想。
  
  可她並沒有哭,反而是笑了,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一樣,笑得好似很幸福,從未有任何愁苦降臨在她身上。
  
  「那就今晚見面吧!有了衛總的允許,我想今晚絕對不用再加班!」她笑得好快樂、好滿足。
  
  這樣就對了,快樂的笑吧!不要讓人看穿妳的心意,否則是會教人感到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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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5:23
  第六章
  
  這一夜過得很漫長,苗紫籐整個人渾渾噩噩,不曉得吃了什麼、說了什麼,連對方的長相在她眼裡都模糊得很,她只知道該笑的時候,她會很配合的開懷大笑,該回應的時候,她像參與口試,有著刻板正式的回答,一切表現應是完美得讓人無從挑剔,絕不會有人懷疑她有任何不開心之處。
  
  只是為何衛少陽也去了?一整晚她的眼都刻意避開他的眼眸,不敢和他正面對上,但他的存在感過於強烈,就算不去看他,都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在身邊。
  
  他和謝可憐的感情真的很好,整夜謝可憐嬌嬌笑笑與他挽在一起,時而說些男女之間親密的小話語,時而四目交接盡在不言中,教她不由得感到嫉妒。
  
  猛地,她被嫉妒的念頭給嚇到,用力的甩甩頭,要自己不能這樣!從頭到尾衛少陽不曾喜歡過她,況且衛少陽和謝可憐本來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她憑什麼嫉妒?
  
  她的念頭太過可恥,也太不應該,更是對不起衛少陽,想想衛少陽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恩情深似海,她怎能嫉妒?
  
  不該啊!
  
  她拚命的斥責自己的不懂事。
  
  謝可憐好心的幫她介紹了男友,但從頭到尾,她想的人始終是衛少陽。
  
  為何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得這麼苦?為何她無法自我控制,不再加深對他的喜愛?假如感情能像水龍頭說開就開、說關就關,不知該有多好。
  
  她像是個被徹底擊垮的小兵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家,眼見客廳僅留一盞小燈,心知奶奶已先去休息,這教她比較安心,至少她不用以最脆弱的面孔面對慈祥的奶奶,不必讓奶奶知曉她心底的苦。
  
  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呆愣的望著供奉神祇的小佛堂,祈盼得到一絲平靜,可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地成串滾落。
  
  她無聲卻盡情的哭出心底的無奈,纖瘦的雙肩激烈顫抖,她將臉埋進雙掌間,任由淚水自指縫問竄流出。
  
  悲傷隨著淚水不斷流淌,流不勁止不祝
  
  「紫籐,怎麼了?」慈祥溫暖、滿佈皺紋的手掌慈愛的撫著她的髮。
  
  抖顫的雙肩猛地一怔,萬萬沒想到已經睡了的奶奶會起來,且撞見她正在哭泣。她連忙抹去淚水,佯裝堅強、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對最疼愛她的奶奶一笑。
  
  「奶奶,我沒事,妳不是睡了嗎?怎麼會起來?」快點笑,不要讓奶奶擔心。
  
  「我睡了一會兒,心想妳怎麼還沒回來,所以起來看看,就正好看見妳坐在客廳,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苗奶奶心疼的看著故作堅強的孫女。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專愛惹是生非的兒子,卻也彌補了對她的虧欠,給了她一個世間最乖巧、最孝順的孫女。
  
  「沒事的,奶奶,我什麼事都沒有,妳別擔心。」不想讓奶奶擔心,她盡量笑開來。
  
  「如果真的沒事,妳怎麼會哭呢?傻孩子。」苗奶奶看了好不心疼,明白紫籐不想她擔心,才會騙她沒事。她人是老了,眼也花了,但瞭解紫籐甚深,有沒有事,能瞞得了她嗎?
  
  一我……我只是工作太累,哭一哭就好了。」她隨意找了個借口欺騙奶奶。
  
  「唉!」苗奶奶聞言除了歎息還是歎息,她不會看不出紫籐在騙她,是為了什麼原因,紫籐不說,她約略可以猜出個底來。
  
  她可憐的孩子,苗奶奶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拍撫。
  
  苗紫籐倚在奶奶懷中,感受溫暖親情。
  
  「紫籐,奶奶明白妳心底的苦。」一想到孫女的愛情無法實現,苗奶奶就心疼不已;紫籐是個好女孩,怎奈造化弄人,讓她無緣和衛少陽在一起,假如紫籐的爸爸不是那麼糟糕,或許還有可能,唉!
  
  奶奶的話激出她更多淚水,本以為瞞得過奶奶,結果什麼都瞞不了,早就讓奶奶給看穿了。
  
  她抖著肩,哭得泣不成聲,不再隱瞞,由著淚水沾濕奶奶的衣襟。
  
  「人生當中,總會遇到許多喜歡的事物,可並不是每件喜愛的事物都要得到、擁有,站在遠方靜靜欣賞何嘗不是件好事?」既然得不到,苗奶奶唯有開導她想開點。
  
  「可是奶奶,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苗紫籐抽泣哽咽道。
  
  「我知道。」苗奶奶輕拍她的肩頭,當她還是小寶寶般搖著、哄著。
  
  「可是現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她,已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一想起美麗動人的謝可憐,又是一陣心酸。
  
  「傻孩子,妳還是衛先生的得力助手,怎會說沒妳的容身之處?難道妳忘了,妳可以幫他處理很多工作?衛先生他一定也很欣賞妳的工作態度,妳絕不能妄自菲保」苗奶奶不希望她淨是鑽牛角尖,事情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才是。
  
  「我怕……」她低聲說出心底的恐懼。
  
  「怕什麼?」
  
  「怕他有天會嫌棄我,覺得我能力不夠強,沒辦法為他處理更重要的事。」總是怕會被他嫌棄,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優秀,假如她再優秀點,她可以為他做更多事,讓他更為輕鬆的。
  
  「妳做得夠好了,衛先生怎麼會嫌棄妳?」
  
  「還不夠好,不夠……」她用力搖頭,自信心早已喪失全無。
  
  「傻孩子,不要再鑽牛角尖,在奶奶心底,妳是最好的,不要再說喪氣話了。」苗奶奶要她振作,不許她再這麼垂頭喪氣。
  
  「我知道。」她噙著淚答道,心底想的仍舊是他,想立刻將他遺忘,或是不再愛他,並非易事。
  
  「沒了愛情並非是世界末日來臨,別忘了無論如何,妳的身邊有奶奶在,奶奶會永遠支持妳。」
  
  貝齒緊咬著下唇瓣。「奶奶,謝謝妳。」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奶奶年紀大了,以前成天為在外頭惹是生非的兒子擔心受怕,現在卻還得為她操心,難道她就不能讓奶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
  
  她和奶奶相依為命,就剩彼此了,她應該想辦法讓奶奶開心才是,而非再增添奶奶的煩惱。
  
  「傻孩子,跟奶奶說什麼謝?」苗奶奶輕聲斥責,不許她這麼見外。
  
  「嗯。」苗紫籐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淚水。
  
  「今晚妳痛痛快快哭一場,不要緊,有奶奶陪妳。」苗奶奶將她摟得十分緊,像是強而有力的支柱一樣,給予她支持。
  
  她用力頷首,明白奶奶的意思。不管再傷心,關在家裡哭得昏天暗地都沒關係,可是在衛少陽面前她不能哭,衛少陽是她們的恩人,她絕不能為他製造困擾。
  
  因奶奶的一句話,讓她抱著奶奶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從小她就一直在失去,失去母親、失去足以擋風遮雨的家,再來就是成天酗酒的父親,現在好不容易她和奶奶安定下來了,她真的怕死了會再失去。
  
  所以和衛少陽保有現有的關係是最安全的選擇,她當他的妹妹,當他的得力助手,那麼就無須擔心會有失去他的一天。
  
  苗奶奶無比心疼的擁著她,任由她奔流的淚水沾濕衣襟,眼見紫籐這麼難過,苗奶奶也很想哭,可她要是跟著哭,只會讓紫籐更加難過自責,所以苗奶奶硬是忍住滿腔老淚,不陪著掉淚,以溫暖的懷抱來平撫紫籐內心的傷痛。
  
  這一夜非常漫長、非常難熬,是以淚水洗滌雙眸的一夜。
  
  ***
  
  謝可憐在歌唱,她快樂地歌唱,滿臉喜悅地盯著沈著臉的衛少陽側面瞧。
  
  今夜她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整個人像是要飛上了天那樣開心,教她忍不住吃吃發笑,忍不住唱出心底的喜悅。
  
  「你怎麼了?不開心?」哼到一半,她掩不住笑意問著臭黑了臉的衛少陽。
  
  衛少陽開著車,雙眼直視前方留意路況,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願回答她。
  
  「是誰得罪了你,跟我說嘛!」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肩,撒嬌道,一副準備為他出氣的模樣。
  
  衛少陽沈著臉晃動了下眉,不讓她將手搭在他肩上;他的表現再清楚不過,惹他不高興的人就是她。
  
  對於他粗魯的舉動,謝可憐一點都不在意,佯裝不懂的問:「你在生我的氣?」他愈是生氣,愈讓她確定今晚的決定沒錯。
  
  衛少陽仍舊悶聲不吭。
  
  「我真不明白,你生我什麼氣?我做錯了什麼嗎?」她一臉無辜。
  
  衛少陽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手臂青筋浮跳,拚命克制狠掐住她脖子的念頭,對於今晚的事,他非常憤怒!真不知他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讓謝可憐說服,跟著去湊熱鬧?!
  
  那個男人誠如謝可憐所言,是個挺優秀的男人,而且依男人的直覺,他馬上就感覺得出那個男人喜歡上紫籐了,紫籐似乎也很喜歡那個男人,一個晚上和對方說說笑笑,如果不明說,旁人真會以為他們已經交往多年,是對感情深厚的小情人。
  
  而他則像個傻子,看他們開開心心交談,老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話,比木頭人還要像木頭人,那令他心底莫名竄燃起一把無名火,而親眼看著紫籐和那個男人笑得那樣開心,心底的那把火便燒得更旺盛、更狂烈。
  
  一整晚,一直有著將那個男人一拳打昏,甚至是將對方打成豬頭的念頭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也不曉得為何會如此,總之,他就是看那個男人非常不順眼,且不順眼到想除去對方。
  
  反正,他就是覺得那個男人配不上紫籐,也不認為那個男人會真心對待紫籐。
  
  可惡!他右拳重重捶了下方向盤,感到無比挫折。
  
  怎麼會這樣?今晚的他一點都不像是他,究竟是怎麼回事?著了魔嗎?抑或是中邪了?
  
  眼見他氣成這樣,謝可憐心底也有股火在悶燒,她的眼眸竄出一把又一把的妒火,幾乎將她整個人焚燬。
  
  「怎麼不說話?你該不會真是在生我的氣吧?」她明知故問。
  
  心頭是火,可是講出來的聲音軟若棉花糖,眼眸再次回復到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看不出她的攻擊性。
  
  衛少陽一再告訴自己,她是無辜的,不該將莫名的怒火發洩在她身上,可一把火燒啊燒的,將他整顆心燒燬,所有理智燒盡,教他沒辦法馬上回應她。
  
  「我真的不瞭解你為何生我的氣?今晚大家不是都相處得很開心嗎?連紫籐看起來都比以往要開心好幾倍,所以我實在想不出你在為哪件事生氣。」她說得好不無辜,刻意說苗紫籐也很開心,為的就是要他認清事實,他的女友是她,他該關心、在意的人也是她,其餘人等,根本就不配與她站在同等位置。
  
  「夠了!」他受夠了聽她說紫籐有多開心,紫籐開不開心,他有眼睛,自然看得出來,不用她一再提醒。
  
  「你該不會是為了我幫紫籐介紹男朋友一事而生我的氣吧?我真不懂,明明你自己也答應了,而且今晚的約會可說是完美無缺,每個人都很開心,為何要生我的氣?」
  
  她氣啊!小小一個苗紫籐憑什麼佔據他的心房?論美貌,她勝過苗紫籐千百倍
  
  ,論家世背景、論學識才華,沒有一樣她是輸給苗紫籐的,苗紫籐憑哪一點跟她爭?
  
  衛少陽也有病!明明就是她比較優秀,衛少陽想苗紫籐做什麼?
  
  謝可憐說的每句話都對,每一句都說得他啞口無言。是啊!明明他自己也同意紫籐該交男友,那麼他在氣什麼?有什麼好氣的?
  
  殘餘的理智告訴他,該以平常心看待這件事,更要以樂見其成的態度去面對,但他就是做不到,除了生氣還是生氣,這怒火有針對謝可憐,更多是針對他自己。
  
  今晚的他,變得不再像他自己,他該不會是病了吧?
  
  「假如你覺得Tommy不夠優秀,配不上紫籐,沒關係,我再找另一個更優秀的介紹給紫籐。」謝可憐當他是不滿男方的條件,故意說要再介紹別的對象來氣他。
  
  「不用了。」衛少陽粗著聲要她別多事。
  
  「少陽,你這麼不開心,讓我也跟著不開心起來,我真的不曉得我做錯了什麼。」她可憐兮兮凝望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滾動,就要落下。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累了。」眼見她要哭了,衛少陽隨便找了個借口堵她。
  
  「真的是這樣嗎?你不是在生我的氣?」
  
  「對,我並沒有生妳的氣,妳別多心。」說這話時,衛少陽覺得自己愚蠢至極,明明就在生氣,還得口是心非跟她說沒有,他到底在幹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謝可憐開心一笑,挽著他的手,將頭枕在他肩上。
  
  衛少陽於心底長歎了口氣,不再將她推拒開來,開著車送她回家。
  
  「少陽,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像是起誓般,她一字字說得無比清晰,要他記住她今天所說的。
  
  「妳在說什麼?」她的話隱約讓衛少陽覺得奇怪,但他也沒多想,只覺得她在隨口胡說。
  
  「呵!我說你永遠都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給搶走!」謝可憐嬌笑地再次重複。
  
  「妳在胡說些什麼。」衛少陽再次當她是隨口說說,並不當真,也沒放在心上。
  
  「我可沒胡說,是很認真的。」眼眸中的光芒再確定不過,可惜的是衛少陽的雙眸一直直視著前方,並沒有看見她眼底的堅決。
  
  知道他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謝可憐也不在意,她開開心心枕著他的肩哼著歌,一首接一首,讓悅耳的歌聲在月夜中飄蕩。
  
  今夜是凱旋之夜,可憐公主大獲全勝,順利的除去眼中釘,贏回男友,呵!呵!呵!
  
  雙臂將衛少陽摟得死緊,嘴角噙掛的始終是洋洋得意的笑容,似已可看見勝利之日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到來。
  
  ***
  
  衛少陽回到家便見母親端坐在客廳直衝著他笑,他看了看腕表,已接近午夜。
  
  通常這個時候,注重美容覺的母親早就睡下了,今晚還不睡,必然事出有因,且他敢打包票,絕對是針對他而來的。
  
  「少陽,你可回來了。」衛母笑得極為溫柔。
  
  「媽,妳怎麼還沒睡?」面對母親的笑容,衛少陽忙提起精神來,不顯露滿臉的疲累。
  
  「我還不想睡。」
  
  「是嗎?那我累了,先去睡了,媽,妳也早點睡。」不管母親是真的不想睡,抑或是假的不想睡,既然察覺出母親是特地等他回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等等!你這小猴子別想給我開溜。」衛母當場看穿他的計謀,不許他溜走。
  
  「媽……我並不是想開溜。」衛少陽好不無辜地望著母親。
  
  「在我面前,你別耍小把戲。」衛母瞭解他甚深,知道他皮皮的想賴掉,但她可是忍著不睡,等了他一晚,豈會讓他有隨便開溜的機會?
  
  衛少陽無奈的長歎了口氣,既然被逮著了,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坐下,我有話要問你。」衛母拿出做母親的威嚴命令著。
  
  「是。」衛少陽像個小兵乖乖聽令,不敢再找借口開溜。
  
  「今晚你上哪兒去了?怎麼回來臭著一張臉?」衛母起了個頭,首先關心寶貝兒子的情緒問題。
  
  「沒,就跟朋友出去吃飯。」衛少陽狼狽的抹了抹臉,不曉得自己的臉看起來還那麼臭。
  
  「跟哪個朋友?男的女的?」
  
  「都有。」衛少陽可不打算讓母親知道對方的身份。
  
  「呵!是嗎?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衛母當他在胡扯,寶貝兒子在外頭有哪些較為親密的朋友,她豈會不曉得?兒子長大嘍!不再是愛賴在她懷裡撒嬌的小傢伙,已是能獨當一面的大男人,想來真有點感傷呢!
  
  「媽,妳是知道了什麼?」衛少陽萬般無奈看著母親,不曉得母親的八卦系統發達到何種境界,會不會他今天打了幾次嗝、上了幾次洗手間,都在母親大人的掌握之中?
  
  衛母笑得賊兮兮的。「謝可憐啊!」呵!這隻小猴子還想瞞她?不曉得她正是那如來佛祖,他永遠都逃脫不出她的五指山嗎?
  
  「哦!原來是她。」
  
  「你啊,別跟我裝得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真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在交往嗎?」衛母白了他一眼,要他別再裝模作樣。
  
  「我的確是和她在交往。」既然母親大人已經知曉,就沒再隱瞞的必要,衛少陽大大方方承認。
  
  「呵!我就知道。」姊妹淘給的情報果然無誤!據說這事兒早在社交界傳得沸沸揚揚,就他們做家長的不曉得而已。
  
  「報告完畢,敢問母親大人,小的能上樓去休息了嗎?」衛少陽不認為交往細節有上報的必要,忙著脫身。
  
  「不行。」衛母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他走,要他繼續乖乖坐下,她話可還沒說完。
  
  衛少陽心知今夜想輕易脫身是難了,唯有乖乖坐下聽候母親大人訓示。
  
  「我曾在幾個場合上見過謝可憐,她是個很好的女孩,知書達禮、為人謙恭,本身的教養讓人無從挑剔,加上她才華洋溢,真的是個讓人無法不喜歡的女孩。」說起謝可憐,不論是家世背景或自身的品貌才氣,都是會教人豎起大拇指讚聲好的女孩,因此在聽聞到少陽正和謝可憐交往時,她是眉開眼笑、樂見其成。
  
  倒是少陽挺會保密的,從不對他們提起和謝可憐交往的情形,是她按捺不住滿腔喜悅與疑問,才會特地選在今天問個明白。
  
  「媽,妳說的全都對。」母親對謝可憐的稱讚讓人十分認同,謝可憐的確是人人稱讚的好女孩。
  
  「所以你該好好珍惜她,明白嗎?」
  
  衛少陽一愣,不瞭解母親為何突然這麼說。
  
  「我光看你臭著一張臉,就可以猜到你一定是和她有些小磨擦。要知道像她這麼好的女孩是該好好呵護、疼愛的,你的個性有時太沖,該好好收斂,否則你會嚇著她的。」言下之意,衛母非常期望謝可憐能成為她的媳婦兒,所以不許少陽過於衝動的個性嚇著謝可憐,讓她失去一個好媳婦兒。
  
  「媽,現在說這個還嫌太早。」他還沒打算和謝可憐定下來,母親說得一副好像已經看見他們美好未來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誰說早?你的年紀也到了,是該結婚定下來的時候了。」衛母可不許他再有那周遊列國的心態,對於以前他愛玩常換女友,她是覺得他還年輕,的確是該多看看、多比較比較,可現在不了,他都交往過那麼多女友,總該知道哪種適合玩玩,哪種該娶回家來,而謝可憐正是他該娶回家好好疼愛的女孩。
  
  放眼整個社交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女孩,他還有啥好遲疑的?
  
  衛母就是怕他的漫不經心會讓她失去這麼好的媳婦兒,才會刻意提醒,要他把握幸福,別丟失了像謝可憐這麼好的女孩。
  
  「媽,我還不急。」衛少陽告饒,初和謝可憐交往時,他是有動過和她共組家庭的念頭,但交往的日子一久,這念頭也被磨盡了,婚姻大事並非兒戲,他得好好考慮考慮才行。
  
  「你不急,我可急了。」衛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媽,大哥都還沒娶,妳不如催催大哥吧!」在危急的情況下,不陷害不在場的大哥怎成?
  
  「我是已經拿你大哥沒轍了,這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有了謝可憐這麼好的女友,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明兒個買個鑽戒去向她求婚吧!」衛母乾脆幫他下了個決定。
  
  「媽!這太快了,我們還不是很瞭解對方。」衛少陽昏頭。
  
  「如果你嫌麻煩,我可以幫你去挑求婚戒指。」衛母當他懶,自告奮勇。
  
  「媽,妳太誇張了。」衛少陽頭疼。
  
  天!今晚是怎麼了?怎麼會覺得每個人都在跟他作對?就沒人打算放過他,讓他好好度過今晚嗎?
  
  「我哪兒誇張了?我倒覺得你比較誇張,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我焦急地在為你的未來打算,你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不會是被龐大的工作量給忙傻了吧?」衛母真怕他這一傻會錯失大好姻緣。
  
  「媽,我正常得很,妳別擔心,OK?」難道他看起來真是傻呼呼?不然母親怎麼會這樣擔心?
  
  「你這樣子怎麼教我能不擔心。」衛母搖了搖頭,仍是無法放心。
  
  他理不出個所以然來,雙手一攤。「媽,我實在不明白,妳為何急著要我結婚?」
  
  「我急著抱孫子呀。」衛母說出最好的理由,她年紀也大了,自然想享受含飴弄孫的滋味。
  
  「叫二哥、二嫂生嘛!」眼下有現成的人選,何必強逼他呢?
  
  「你這話當著我的面說就算了,最好別在你爸面前提。」說到離家結婚的次子,衛母的臉色不大好看,在他們夫妻心底,沒有雙方家長主婚的婚禮,並不算是真正的婚禮,更遑論是和姓花的結為親家,不論怎麼看都使衛家顏面盡失。
  
  丈夫為了這件事對少商非常不諒解,她則是又急又氣,急的是怕少商就此和丈夫的親情有了難以彌補的裂縫,氣的是少商為了花藜不顧父母的看法,執意與花藜結婚。
  
  每回一想起這事,她就頭疼不已。說到底,她是疼少商的,總不希望看著少商和丈夫這麼下去,唯一慶幸的是少商還是管理著家族飯店事業,會有機會修補父子倆的情感的。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且已成定局,何必再堅持己見?」話是這麼說,但父親的固執是有目共睹,想要在一夕問改變父親的看法,並不容易,唯有父親放棄對花藜的成見,才有辦法打破現下的僵局。
  
  「你二哥的事我來操心就好。你呢,目前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把謝可憐娶進門。」說到底,衛母是打定主意非要少陽娶謝可憐不可。
  
  話頭又兜回他身上,衛少陽感到無力。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與謝可憐近來愈來愈難以溝通,現在就要他跟謝可憐求婚真的是太過急躁,更何況心底還有許多不確定,豈能說結婚就結婚?
  
  「你只要記住我非常喜歡有她這個兒媳婦就成。」衛母相信,等謝可憐進門後,她們婆媳倆一定會相處得非常愉快。
  
  「媽,既然妳這麼喜歡她,乾脆收她當乾女兒算了。」衛少陽幫母親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這隻小猴子在胡謅什麼?!」衛母不悅地輕拍了他一下,要他最好快快將她交代的事給辦妥,這樣子她就不會成天在他耳邊嘮叨。
  
  「我沒胡謅啊!」他是誠心建議,絕非隨便說說。
  
  「得了!反正你別忘了我說的話就是。」她當少陽的小小反對是在逗著她玩,其實少陽是很喜歡謝可憐的。
  
  呼,跟少陽扯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快一點了,她也累了,該上去好好睡個美容覺,不然明天起床肯定會有黑眼圈。
  
  她拍了拍少陽的肩頭,要他乖乖聽話,快快將她中意的媳婦娶進門。
  
  目送母親上樓,衛少陽發現他的頭更痛了,心情鬱悶到無從紆解。
  
  今天的他過得糟糕透頂,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能夠讓他開懷大笑,每一件事都不照他的心意走,且專門與他作對,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他的心情真的很糟、很糟……
  
  低斂的眼眸一想到晚上紫籐和那個叫Tommy的年輕人有說有笑,就更加陰鬱,他已經很久沒有心情這麼壞過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來告訴他?
  
  ***
  
  黑暗中,一道幽冷女性嗓音透過話筒響起。
  
  「你幫我查查苗紫籐的身家背景,她身邊的人事物一概不能放過,能有多詳盡就多詳荊」謝可憐受夠了苗紫籐像不散的陰魂卡在她和衛少陽之間,既然苗紫籐是不散的陰魂,那麼她就會想法子來教苗紫籐魂飛魄散,再也無法從中作梗。
  
  在電話那頭的私家偵探馬上記下苗紫籐的大名,絲毫不敢怠慢謝家公主交代下來的要務。
  
  「如果你將這事辦得很妥善、完美,事後我給你的酬勞絕對令你滿意。」有錢能使鬼推磨,謝可憐深信高價的酬勞絕對可以買到令人激賞的服務。
  
  「沒問題,只要謝小姐您一句話,小的絕對竭誠為您服務。」私家偵探對她打包票保證。
  
  人生在世,除非是從不犯錯的聖人,否則一定會有一、兩件不想教旁人知曉的私密事,他相信苗紫籐也不例外,只待他努力挖掘出來貢獻給謝可憐。
  
  「記住,不論是多麼細小不起眼的事都不許遺漏。」謝可憐就怕他會覺得有些事微不足道,但有時候一個小事件都能成為最好的攻擊利器。
  
  「是,我一定會鉅細靡遺向您報告有關苗紫籐大大小小的事。」私家偵探拍胸膛向她保證,絕不會有任何遺漏。
  
  「很好。」謝可憐眼眸迸射出寒光,嘴角則噙著森冷的笑容,幸運之神會站在她這邊,她等著張大眼看苗紫籐哭著離開。
  
  呵!呵--呵!呵!呵--呵--
  
  假如苗紫籐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助理,對衛少陽沒有任何影響,她是壓根兒都不會理會苗紫籐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可苗紫籐偏偏不乖乖當她的秘書助理,非要和她爭衛少陽,那麼她使出任何手段來保有衛少陽也是很正當的嘍!
  
  謝可憐不認為請私家偵探調查苗紫籐有何不對,她可是要「光明正大」保住她的男人,使出任何手段、方法,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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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5:48
  第七章
  
  豪門夜宴,觥籌交錯、連連笑語,衣著時街華麗的男男女女舉杯慶賀私語,間或說一、兩個最新的八卦笑話來讓場面更加融洽、和樂。
  
  眾人歡喜地享受著夜色,享受著美食佳釀。
  
  今晚,衛夫人特地出席這場盛宴,每個人見著她,無不帶著篤定的笑容跟她道喜,眾人先是恭賀她衛少陽將信義區的薔薇百貨經營得有聲有色,緊接著便是恭喜她衛家就要辦喜事了,要她屆時別忘了捎張喜帖來邀約、宴請眾人。
  
  聽著眾人的恭維,衛夫人是笑得合不攏嘴,彷彿真可以見到家中要辦喜事的情景,再加上眾人對謝可憐讚不絕口,使得她更加肯定少陽的眼光獨到,為她挑了個好媳婦兒,她真是等不及見少陽將謝可憐娶進門來。
  
  等少陽娶了謝可憐這個好媳婦兒後,應該多少能減輕丈夫心中的怒火,對少商娶花藜一事不再耿耿於懷才是。
  
  她現在只求家和萬事興,其他的事便不再強求。少商娶都娶了,真要叫少商離婚,想也知道是說動不了少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睜只限閉只眼,不去想花藜的家世背景,就這麼算了吧!反正他們兩個住外頭,不是天天都見得著面的,沒見上面就少一件煩心事,何嘗不好?
  
  近來衛夫人試著學習豁達,盡量不讓自己去想煩心事兒,才不會教自己難受得整夜睡不著覺。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少陽有了好對象,她是開心得睡不著覺,恨不得少陽馬上就將人給娶進門來;但也不知少陽在想什麼,硬是不肯馬上將謝可憐娶進門,她拿少陽沒辦法,可不表示事情就這麼算了。
  
  既然無法從少陽那邊下手,她就找謝可憐,探探謝可憐的口風,再來做打算。
  
  這是今晚她出席這場晚宴最大的原因,她猜想謝可憐會出席,所以特別出席,為的就是和謝可憐碰頭。
  
  果真沒讓她失望的,謝可憐也出席了這場夜宴,謝可憐打扮得極為優雅美麗,穿著白色絲綢禮服的她像個公主般,成為全場最受矚目的焦點。
  
  衛夫人是婆婆看媳婦兒,愈看愈滿意,她一直默默觀察著謝可憐,發現謝可憐的表現無可挑剔,完美得教她滿意的直頷首。
  
  謝可憐也發現衛夫人出席這場宴會,她得體的走上前問候衛夫人,依衛夫人的表情看來,她心知自己已經贏得衛夫人的心。
  
  衛夫人打從心底喜歡謝可憐,她顧不了太多,直接表現出對謝可憐的喜愛,握著謝可憐的手與她閒話家常。
  
  對於衛夫人的問題,謝可憐有問必答,且回答得十分有禮得體,讓衛夫人更加肯定,未來的三媳婦兒除了謝可憐以外,絕無其他。
  
  「可憐,妳怎麼都沒跟少陽一起到家裡坐坐呢?」衛夫人恨不得謝可昤天天上衛家與她喝茶聊天。
  
  「少陽他工作忙,我不希望再增添他的困擾。」謝可憐漾著笑乖巧回答。
  
  並非她不想上衛家作客,其實她想死了,偏偏衛少陽從不提起,她也不好大剌剌的說想到他家坐坐,只能在心底不斷猜想著,究竟他要等到何時才肯帶她回家見他的父母?
  
  她想啊想、盼啊盼的,始終等不到衛少陽對她開口,好不容易今日讓她等到衛夫人主動對她提及,她怎能不緊緊抓牢這個機會點醒衛夫人?
  
  「少陽這個孩子就是這樣,一忙起來就昏天暗地的,也沒想到其他,可憐,妳就別將這事兒放在心上。」衛夫人笑著叨念了幾句。
  
  「我明白少陽的個性,何況這不過是件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在衛夫人面前,她說得極為大方,扮演著不為小事計較的女人。
  
  衛家要的媳婦兒就是像謝可憐這種得體、大度量的,她的表現讓衛夫人很是激賞,也疼到骨子裡去。
  
  「我就怕妳會受委屈。」衛夫人心想謝可憐的個性如此良善,就怕她和少陽交往的過程中會受盡委屈,心想,往後萬一小倆口有了爭執,她千萬不能只顧著護自己的兒子,要站在謝可憐這邊為她著想打算才是。
  
  「不會的,我對少陽……」說到這兒,她驀地羞紅了臉,說不下去,臉上的喜愛洩漏了她的感情,騙不了明眼人。
  
  衛夫人一雙利眼可是看得很清楚,女孩子家有什麼小動作,都無法逃過她的法眼。
  
  「少陽他很喜歡妳的,只是他不善於表達。」衛夫人連忙代兒子表明心跡,免得謝可憐有所誤會。
  
  本來她以為少陽是最不用她擔心的,因為少陽交過許多女友,該怎麼贏取女孩子的芳心,少陽應是清清楚楚,但現在她卻不這麼想了。
  
  或許少陽是那種愛在心底口難開的類型,真正遇上心儀的女孩,反而不知如何開口,她不多幫襯著點怎成?
  
  「少陽他從不曾說過……」她又是羞又是不敢置信的低喃。
  
  「少陽他害羞嘛!」這話說出口,衛夫人差點被自己的話給嗆著,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這麼說,任何一個認識少陽的人,絕不會說他是個害羞的人,但她就是脫口而出,真怕謝可憐會不信。
  
  「希望他真是害羞。」謝可憐笑得非常害羞,一張臉紅咚咚,美得教人移不開眼。
  
  「他真的是害羞。」話既已出口,就容不得收回,衛夫人硬著頭皮加強說服力。
  
  謝可憐狀似聽見衛夫人的保證而笑開了臉,其實她心底清楚得很,衛少陽沒帶她回家介紹給他的父母認識,是因為他心底還在猶豫不定,他遲遲不肯將她視為未來的伴侶,逼得她不得不主動出擊。
  
  她不會永遠處於挨打的姿態,衛少陽不肯決定娶不娶她,她便讓旁邊的人來幫他決定!
  
  「妳放心,再沒幾天,他就會給妳一個驚喜。」衛夫人保證道,心底已打定主意,非要少陽跟謝可憐求婚不可。
  
  「真的?」謝可憐捂著心口,一副驚喜又期待的模樣,似乎等不及衛少陽給她的驚喜。
  
  「這是當然,妳呢,就開開心心等待他給妳的驚喜。」衛夫人笑得眼都瞇了,覺得她的反應可愛得緊。
  
  不用問,謝可憐即可猜出衛夫人口中所謂的驚喜為何,雖然已猜出,但她仍是期待的,衛少陽真會如衛夫人所言向她求婚嗎?
  
  她好想當他的新娘!也很期待當苗紫籐得知她要嫁給衛少陽時,會有怎樣的表情?想必一定會很精彩,她實在迫不及待想看了。
  
  「可除,妳有想過以後妳的婚紗是要自己設計,還是交由其他設計師來設計嗎?」衛夫人已經開始在心底盤算婚宴該準備的事項,一切都務必達到盡善盡美,絕不能出半點差錯,而該邀請的政商名流名單也該從現在開始擬定,免得屆時太過忙碌而有所遺漏。
  
  「我希望能穿上自己設計的婚紗。」謝可憐以著夢幻般的語氣說道。
  
  「呵!呵!這是當然,以妳的才華,我相信妳的婚紗絕對會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再也沒有人比妳更適合設計妳婚禮上要穿的婚紗了。」衛夫人不住點頭稱讚。
  
  她怎麼這麼糊塗!謝可憐當然會希望穿上自己所設計的婚紗走到紅毯的另一端,她居然還傻傻的問是否要請其他設計師來設計?!真的是太傻了,還好謝可憐性情溫婉,不會想太多,不然就不好了。
  
  聞言,謝可憐害羞的低垂下頭,要衛夫人別再這麼稱讚她,不然她會羞到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想設計結婚戒指一定也難不倒妳,呵!我真期待能早點看見妳的設計圖。」這回衛夫人不再傻得問她想找誰設計結婚鑽戒,依謝可憐的本事,設計結婚戒指一定也難不倒她,等她將設計圖畫出來,再請手藝最好的師傅打造即可。
  
  那戒指鐵定是美得令人讚歎、璀璨且獨一無二,少陽和謝可憐絕對會成為社交界最令人稱羨的一對,他們的愛情會令女人們嫉妒得歎息,男人們也會嫉妒得捶著少陽的肩頭,以最為酸溜溜的語氣恭賀他的好運。
  
  想著、想著,衛夫人就感動得幾乎紅了眼眶。
  
  啊!她忍不住幻想起那美好的畫面,她的小男孩已經長大要娶老婆了,真的是教她好感動!讓她好想哭。
  
  「嗯。」謝可憐輕輕頷首,不好意思告訴衛夫人,有關於結婚禮服與結婚戒指,她早就設計出好幾款來等待挑選,加上宴客的禮服、舞會上要穿的禮服,她就設計了十幾套,每一套都喜歡得很,或許到時她會穿上每一套亮相,不僅只是宣示她無比幸福,更是替自己的品牌大打廣告,教所有人知道她的才華,讓她的衣服更加成為上流社會小姐、貴婦挑選的目標。
  
  她會成為上流社會的傳奇,每個人都傳頌她美好的愛情與歸宿,而對她洋溢的才華也會帶上一筆,像她如此完美無瑕的女人真的不多見了,是空前亦是絕後。
  
  「妳實在是個好女孩。」衛夫人不住稱讚。
  
  謝可憐噙著笑任衛夫人稱讚,她的心正在吶喊:再多稱讚點吧!我要的就是眾人的稱讚與崇拜。
  
  「改天妳一定要到家裡來坐坐,我很想多和妳聊聊。」順道培養婆媳間的感情也好。
  
  「好的,我一定到府上叨擾。」
  
  「說什麼叨擾?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衛夫人佯怒,隨即笑呵呵。
  
  謝可憐跟著笑開了臉,兩個人站在一塊兒和樂融融,看在他人眼底,成了一幅最佳婆媳和睦相處的畫面,這也更增加流言的可信度,說明謝可憐嫁入衛家的時日不遠了,大夥兒可以開始期待一場豪華的世紀婚禮來臨。
  
  至於其他覬覦謝可憐的男人則可以死心了,他們是及不上衛少陽的,可以不用再癡心妄想;而女人嘛,除非她們自身的條件比謝可憐還要好,不然可以開始尋覓下個目標。
  
  當然沒有人比得上謝可憐,所以曠男怨女們大家有的是機會,盡可慢慢挑選,或許會成為下一對準新人也說不定。
  
  ***
  
  日子是平靜無波的過去,除了謝可憐介紹的Tommy三不五時打電話到公司,或請花店送花給苗紫籐外,一切似乎和往常沒兩樣。
  
  可神經敏感的人都可以察覺出一切都不一樣了,衛少陽每天都板著一張臉進公司,不再談笑風生,活像被倒債似的,精力充沛、愛笑的苗紫籐不再綻開甜甜笑靨,像是心頭藏了許多說不出口的秘密,成天悶著,接到愛慕者打來的電話與鮮花也不見她笑,可見愛慕者並未打動她的芳心。
  
  如果說精明幹練的張秘書這時還瞧不出端倪,那她就太遲鈍了!一個是她的上司,一個是她極為喜愛的下屬,她關心著他們,豈會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同樣是女人,她不會感覺不出苗紫籐愛上衛少陽了,至於衛少陽心底是怎麼想的,這就無從得知。
  
  從前她也暗戀過衛少陽,她知道那種滋味有多難受,現在看見苗紫籐為感情所苦,不由得慶幸自己及早跳脫苦海,卻也為苗紫籐感到心疼,很想幫幫她,卻又不知該怎麼做,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張秘書猜想苗紫籐不願讓旁人知道她對衛少陽的情感,所以不好提起,假如她是衛少陽,不用多說,她選擇的一定是苗紫籐,視力再差都不會選上謝可憐那個雙面人!她對謝可憐是反感到極點,能不碰面是再好不過,要是倒楣碰上面,就將對方視為隱形人吧!不然能怎麼著?
  
  苗紫籐每天上班前,都得在家中的鏡子前對自己先做一番心理建設,要自己開開心心去上班,像往常一樣,想是這麼想,真正要做到卻是難上加難。
  
  遇見衛少陽,她連個最簡單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不過笑或不笑都已不重要,因為衛少陽連看她一眼都不肯,直接進辦公室,所以她也不再勉強自己,笑或不笑他又看不見,何必這麼累呢?
  
  Tommy的攻勢讓她煩上加煩!他是個好人,但不是她會愛上的人,她十分清楚這一點,也曾在電話中跟Tommy說明白,可Tommy偏不死心,每天照三餐電話問候,一天一束鮮花送到辦公室,企圖打動她的芳心。
  
  假如Tommy是她喜歡的人,他的舉動早教她感動不已,可惜他並不是,對於他滿腔的愛意,她完全無法回應,有的僅是謝謝他的愛。
  
  這樣的生活還得過上多久?何時她才能解脫?
  
  她累了,真的累了。
  
  拖著疲累的步伐下班,一天又這麼結束了,當明天太陽升起時,又是另一個痛苦、煎熬的開始。
  
  苗紫籐覺得自己像個戰敗的鬥士,失去了鬥志、失去了希望,一無所有,僅剩的就是微弱的氣息,既卑微又可笑。
  
  當她好不容易就著月色走回公寓樓下時,意外的看見謝可憐噙著笑在公寓大樓前等她。
  
  她的心驀地一揪!不知為何,看見謝可憐會有害怕的感覺,謝可憐的出現使得她的胃開始發疼,如果可以,她想假裝沒看見謝可憐,轉身逃開或是快速奔回家中,但這兩件事都是她不能做的,她只能像只落入陷阱的小白兔,乖乖走向守候已久的獵人--謝可憐。
  
  「紫籐,妳回來了。」謝可憐笑得一臉無害,歡迎她的歸來。
  
  「嗯。」苗紫籐輕輕應了聲。
  
  「呵!我正巧經過妳家樓下呢!想說好幾天沒跟妳碰上面,就想不如乾脆等妳下班,好好跟妳聊聊天。」謝可憐隨意找了個任誰聽了都不會相信的借口。
  
  苗紫籐心知她一定是有事找她,否則不可能平白無故特別在她家樓下等她,但謝可憐怎麼會知道她住這兒?
  
  「少陽告訴我的,妳知道,我們的感情一向很好,所以無話不談。」謝可憐像是看穿她的疑問,為她解惑。
  
  聽她這麼說,苗紫籐有些不悅,她不明白衛少陽為何要告訴謝可憐她住哪兒?這與他們的感情無關不是嗎?
  
  「今晚的月色很美,陪我走走好嗎?」謝可憐不容她拒絕的率先走向通往公園的道路。
  
  苗紫籐沒有拒絕的機會,僅能跟在她身邊,一顆心沈甸甸的走著,數著月光下的步伐。
  
  「妳這裡的環境很不錯呢!新蓋的公寓,比起妳小時候住的頂樓加蓋鐵皮屋要好多了不是嗎?」謝可憐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苗紫籐又是一震,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她小時候住的是頂樓加蓋的鐵皮屋?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慘白,有種被透視的感覺,彷彿所有秘密無所遁形。
  
  「少陽不說我都不知道呢,沒想到妳小時候會過得那麼苦,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妳現在過得很下錯不是嗎?」謝可憐笑瞇了眼,刻意誤導苗紫籐,她所知道的事全是衛少陽告訴她的,他們彼此間沒有秘密可言。
  
  苗紫籐的臉上毫無血色,緊抿雙唇一言不發。
  
  為什麼要告訴她?她以為少陽永遠不會對別人提起有關她的過去,為什麼少陽要說?而且還是跟謝可憐說?!
  
  除了她以前住在頂樓加蓋的鐵皮屋外,少陽還說了些什麼?
  
  心底的不安漸漸擴大,讓她冒出一身冷汗,不敢抬頭直視謝可憐,怕看見她眼底的鄙視與不屑,畢竟她從前的生活和謝可憐相較是天差地別,生活層次完全不同,如果說謝可憐是高高在上的雲朵,那麼她就是在地上任人踐踏的爛泥。
  
  「唉!我在想,如果我是妳的話,一定無法忍受有一個成天酗酒又惹是生非的父親,還得承受他酒後暴力相向,妳能挺過來,真的讓我很佩服。」謝可憐悠悠長歎,輕輕描述起苗紫籐小時候的生活。
  
  冰冷的汗水一滴滴淌下,明明氣候和煦,不是清冷的三月天,為何她會覺得全身發寒?冷得她忍不住全身顫抖。
  
  「幸好有少陽出面,不然我真無法想像妳和妳祖母如何償還妳父親在外頭欠下的大筆債務。」語氣聽似同情她的遭遇,實則是暗示苗紫籐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孰優孰劣早已分出高下。
  
  當她看見私家偵探交給她那迭厚重且精彩萬分的資料時,是整天開心到不行,每研讀一頁,她就忍不住咯咯笑出聲!實在是太精彩,讓她高興的給了私家偵探豐厚的酬謝金。
  
  難怪衛少陽要替苗紫籐隱瞞,難怪她一問起,衛少陽就變了臉,像苗紫籐那樣不堪的家世,豈能在大太陽底下攤開來說?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請了私家偵探幫她調查,不然還得多費功夫找其他方式下手呢!現在她手中掌握了有關苗紫籐從小到大的資料,要對付苗紫籐是易如反掌之事,就看她想怎麼要著苗紫籐玩了。
  
  苗紫籐的頭愈垂愈低,心愈來愈冷,她萬萬都沒想到衛少陽連這事都跟謝可憐說了,到底還有什麼是他沒說的?
  
  「少陽是個很好的人,他做好事救了妳和妳的祖母,讓我更加確信我沒看走眼選錯人。」謝可憐稱讚著衛少陽,得意的看著苗紫籐慘白著臉,看得她好不痛快。
  
  她今天找上苗紫籐就是要徹底打擊她,讓苗紫籐永不得翻身!
  
  「可我一想到妳父親,唉……該怎麼說呢?我真是慶幸我的父母一直很疼愛我,視我為珍寶,從不讓我受丁點委屈,更遑論是動手打我,所以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動手打妳是個怎樣的情景……」她就是要苗紫籐想起所有不愉快的回憶,她要折磨苗紫籐,讓她痛苦、讓她悲傷。
  
  苗紫籐果真順如謝可憐的意,想起了過去種種,rou體上的痛楚遠遠及不上心底的痛,過去父親在她身體上所造成的痛早已消失,可心底的痛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她是每想一次就痛上一次。
  
  明明曉得那時的父親是已無法自我控制,假如沒有酒精作祟,父親也會視她為珍寶一樣疼著、寵著,全是酒精影響了父親的行為,她不該責怪他,可在謝可憐的比較之下,免不了會覺得父親給她的愛真的是太少了。
  
  畢竟母親的離去非她造成,鎮日打她出氣,同樣無法挽回早已翩然離去的母親。
  
  「除了會動手打妳外,更教我不敢置信的是他竟然酒後肇事,且撞上了衛二哥?!真的是太可怕了!衛二哥因此受重傷失去記憶,而妳也失去了妳父親,幸好衛二哥命大,沒命喪當場,不然我真不敢想像衛家如何承受這巨大的打擊。」
  
  扯著扯著,當然不能放過她的父親曾經撞上衛少商一事來大做文章,還故意親密的喚衛少商一聲衛二哥,就是要顯示她與衛家的關係非比尋常,不是平凡的苗紫籐所能想像。
  
  苗紫籐猛地抬頭看她,一顆心茫茫然。
  
  謝可昤什麼事都知道了,衛少陽全都跟她說了……為什麼要說?她的過去並不會影響他們的交往不是嗎?他說出的原因為何?
  
  她的思緒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完全無法理性思考,只是不斷的想著衛少陽為何要將她的私事全告訴謝可憐?他們又是在何種情況下討論起她來?
  
  為何要說?為何要說?本以為這輩子除了她和奶奶就衛少陽一人知情,不會再有別人知道,可是謝可憐知道了,頓時讓她覺得衛少陽幫她和奶奶所建築的堡壘遭到攻擊毀壞,而攻擊的人正是衛少陽本人。
  
  既然他要攻擊,當初又為何替她和奶奶建構堡壘?不如不理會她和奶奶的死活還對她比較仁慈。
  
  「假如衛二哥死了,我想不僅止是衛家無法接受,連他當時的女友花藜也會活不下去。」謝可憐故意誇大嚇唬她。
  
  「我知道我父親的確做過很多錯事。」苗紫籐咬著牙,勇於承認父親犯的過錯,其實父親會整天酗酒、不肯工作都是有原因的,他無法接受妻子的離去,唯有靠著酒精和賭博來麻痺自己,這樣的父親教她同情,無法真正責怪。
  
  「唉!妳父親的事真的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死者為大,我們也就別討論他過去種種。」謝可憐說得好不過癮,所有能被她揪出來鞭撻的全讓她揪出來,一個都沒放過,她這才緩了口氣。
  
  苗紫籐悶聲不吭,因為謝可憐說的全是事實,讓她無從為死去的父親辯駁,只能像根木頭呆呆站著聽。
  
  「其實我也仔細想過,妳父親會這麼做,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有苦衷的。」謝可憐話鋒一轉,將苗紫籐帶向另一波高chao。
  
  苗紫籐雙拳緊握,無法確定謝可憐接下來要說什麼。
  
  多想叫謝可憐閉嘴,不要再說了,她什麼都不想聽!可她沒辦法那麼做,她一方面不想聽,另一方面則想知道衛少陽究竟說了多少。
  
  被背叛的感覺深深擄攫著她,這世間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她!他可以不愛她,可以不理她,但怎麼能將過去她對他傾吐的心事全告知他人?她是那樣信任他,她的世界甚至是以他為中心點打轉,他知不知道?!
  
  謝可憐佯裝同情她的遭遇問:「妳直到現在還不能原諒妳的母親嗎?」
  
  聽聞謝可憐提及母親,澄淨的淚水無聲滾落。
  
  果然,衛少陽真的背叛了她,連她最不願提及的母親的事,他都說了……假如謝可憐不說,她真不知道他會背叛她,是他親自毀了她對他的信任。
  
  或許他覺得她的過去很有趣,很有討論的價值,又或許他們兩人沒話題可聊,所以才會聊起她的事來,但不管原因為何,她都不能接受他大剌刺的將她提出來討論。
  
  也許平時她都笑咪咪的,表現得好像過去的往事全然沒有影響到她,事實上有沒有受到影響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就算事情都過去了,她還是會非常介意別人提出來討論,更何況那人還是她深愛的男人。
  
  「我想妳的母親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謝可憐聳了聳肩。「只是沒有當妻子與母親的自覺吧!一碰上喜歡的男人就讓她昏了頭,不顧一切的和對方出走。」說這話時,謝可憐差點笑了出來,但她拚命忍著,要自己千萬不能笑出來,否則會功虧一簣。
  
  她母親的過往精彩萬分,讓人想不提都難,呵!呵!
  
  苗紫籐低著頭瞪著自己的腳尖,要自己別看謝可憐那同情的眼神。
  
  她告訴自己,母親不要她,她並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反正她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很淡薄,對於母親她也沒啥印象,怎麼會受傷害呢?
  
  是啊!她不會受到傷害,不愛就是不愛,她有奶奶愛她就夠了,她一點都不難過,從小到大也未曾因為這件事而難過,絕對沒有!
  
  她不難過,不難過……
  
  「嚴格說來,我真佩服妳母親戀愛的精神,見一個喜歡一個,可以不顧一切和對方遠走高飛,這不是普通人做得出來的。妳有試著找過她嗎?不過我想要找她應該很難吧!依她換男友的速度,天知道現在她會和男友搬到哪兒去。」謝可憐說著風涼話,快意的看著她難受的模樣,心底好得意。
  
  苗紫籐的事毫無保留的每一件都讓謝可憐攤出來說,她的心被刺得好痛,不是因為謝可憐的話,而是因為說出這些事的衛少陽。
  
  她已不知如何自處,明天,她又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衛少陽?她可有辦法不責怪、不怨懟的面對他?
  
  「唉!瞧我說了一大堆,其實我的本意是要妳不要為過去的事斤斤計較,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妳還是妳,我不會因為妳的父母而不喜歡妳的。」謝可憐開開心心下了結語。
  
  苗紫籐表情木然不說話,她管不了謝可憐喜不喜歡她,唯一知道的是對衛少陽的愛要收回了,她不該那麼愛他。
  
  假如她沒那麼愛他,今天她就不會感到如此痛苦,深覺遭到背叛。
  
  他的背叛下該讓她感到驚訝的,畢竟當初在她和他說那些事時,並未約定要他保密,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他會保密,不會隨便到處跟別人說,結果呢?他說了,而且是說給他的親密女友聽。
  
  由這件事她得到一個教訓,那就是往後再也不能隨意輕信別人,不管那人對她有多好,都不能輕易交心,下然所得到的結果就是像今日一樣,傷痕纍纍。
  
  「妳是個好女孩,少陽也很喜歡妳,我們甚至討論過,等我們結婚時,一定要請妳來當我的伴娘!紫籐,妳不會拒絕我吧?」謝可憐提出邀請,說得好像他們已經將婚期訂下。
  
  「嗯,我會參加你們的婚禮,獻上我的祝福。」即使對衛少陽的做法有所怨懟,她還是不忍拒絕謝可憐的邀請。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會設計一件最漂亮的伴娘禮服給妳!」最佳的伴娘禮服即是一件破破爛爛的乞丐裝!唯有乞丐裝才最適合苗紫籐。
  
  「謝謝。」
  
  「呵!我們是好姊妹,妳跟我客氣什麼?」謝可憐眼見她如此沮喪,笑得更加開懷。
  
  她要的結果已經親眼看到,就不信經過今晚,苗紫籐還會有接近衛少陽的勇氣。
  
  在苗紫籐沒看見時,她的嘴角噙著一抹陰邪的微笑,冷冷嘲笑苗紫籐的不自量力。
  
  苗紫籐看不見謝可憐駭人的笑容,只聽見自己的心不斷在哭泣,不斷的哭著、吼著,哭到聲嘶力竭,無限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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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6:12
  第八章
  
  苗紫籐難得的請了病假,沒到公司上班:再去上班時,臉色白透透的像張紙,失去了笑容、失去了活力,整個人像行屍走肉,看得張秘書好不擔心。
  
  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搖頭說沒事,一張嘴緊閉得像個蚌殼,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實在是教張秘書無計可施。
  
  原本生龍活虎的秘書室因謝可憐的攪局變得死氣沉沉,更加增添張秘書對謝可憐的不滿!假如沒有謝可憐,大家會過得更快樂,全都是謝可憐擾亂了他們的辦公氣氛,真是太可惡了。
  
  在擾亂了所有人的心情後,謝可憐沒再出現,教張秘書想酸謝可憐幾句都沒辦法,僅能兀自生悶氣,真是有夠悶的。
  
  張秘書以為苗紫籐心情壞個幾天就會恢復,其實並不然,緊接而來的是苗紫籐向她遞出辭呈,當場嚇得她瞠目結舌。
  
  全公司誰辭職都不會嚇到張秘書,唯獨苗紫籐。她以為苗紫籐會在公司待到退休為止,雖然她不曉得內幕,可隱約也知道苗紫籐視衛少陽為恩人,只要有用得上苗紫籐的地方,她絕對會義無反顧的為衛少陽站出來,就算會讓自己累個半死,也絕不會吭一聲,今天卻突然說要辭職,可見事有蹊蹺。
  
  「紫籐,妳怎麼會突然說要辭職?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張秘書以溫柔的口吻詢問,關心著她的情況,想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張姊,謝謝妳一直待我這麼好。」除了感謝張秘書的教導與關懷,苗紫籐不知該從何說起。
  
  要遞出這張辭呈她也是想了許多天,咬著牙、狠下心來才有辦法遞出,她鐵著心不去想對公司有怎樣的情感,不去想公司內部人員待她有多好,反正只要一想起衛少陽對謝可憐說的事,她的心就冷了、硬了。
  
  這幾天,她不斷的問自己,衛少陽為何要說?她大可當面問衛少陽原因,偏又怕衛少陽會以無所謂或認為她大驚小怪的態度面對她,所以她怕得不敢問,只能由著滿腔的疑問折磨她。
  
  那一夜,她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奶奶在一旁陪她掉淚,哭得她不知如何自處,所有美好的夢想全讓謝可憐一席話給打碎,她能怎麼辦?
  
  能再自我欺騙說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能再自我欺騙一切如常嗎?能再自我欺騙誰都不曉得她的過去嗎?能再自我欺騙衛少陽仍是真誠待她嗎?
  
  不!她沒有辦法!就算騙得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一切的感覺都變質了。
  
  不!或許該說一切的感覺並沒有變質,真正變的是她,她不該以對心愛男人的態度對衛少陽,其實衛少陽一直都沒有變,他仍待她像對待親妹妹,是她想太多,也太不知足,才會使滿腔情感反撲傷了自己。
  
  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如果她繼續待在衛少陽身邊,恐怕會自傷得更嚴重,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方法就是遠離衛少陽,不要再去想他和謝可憐的事,放過自己。
  
  在徵求奶奶的同意後,她便寫下辭呈,毅然決然決定離開,面對張秘書關心的詢問,她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想欺騙張秘書,又不能說出心底的真實感受,令自己陷入兩難。
  
  「唉!我一直以為我們會共事直到我退休為止。」張秘書是真心喜歡苗紫籐,很捨不得苗紫籐辭職,她們兩個一向處得很好,再換個新人進來,能不能相處得這樣融洽還是個未知數。
  
  「我也是這麼以為,但……」
  
  「唉!紫籐,妳真的不再多加考慮?」張秘書望著手中的辭呈,覺得沉重不已。
  
  苗紫籐搖了搖頭,表明她心意已決,不再考慮。
  
  「妳的辭呈不是我批了就算,我會送上去給衛總。」張秘書萬萬不可能會批准她離職,說什麼都要讓衛少陽想辦法將人留下才行。
  
  「張姊……」苗紫籐雙眸閃爍著渴求的光芒,乞求她直接批准,別將這事呈報給衛少陽。
  
  「妳曉得的,我得按照程序來,不能私下批准。」張秘書找了個合理的借口,不理會她眼底的乞求,無論如何,她都要將人給留下。
  
  不管苗紫籐辭職的理由為何,她都直覺認定是謝可憐在背後興風作浪,她豈能順如謝可憐的心?
  
  「是。」明白張秘書說得有理,她也不想讓張秘書為了她的事,而吃上面的排頭,該來的總是會來,她總要面對衛少陽,向他編造出一個最好的辭職理由才行,她可以從現在開始想一個最為合情合理的理由了。
  
  「妳先去做妳的工作吧。」
  
  「嗯。」她心情沈甸甸地走回位子,心不在焉地做著她的工作,滿腦子想的都是她該怎樣才能說服衛少陽她真的必須離職。
  
  面對他,很難;說要離開,更難。
  
  張秘書拿著苗紫籐的辭呈,只覺頭頂上烏雲密佈,她相信某人一定很不樂意見到這張辭呈,或許那張俊臉會臭到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臭!但無論如何,她都得跟衛少陽報告這件事,希望到時衛少陽不會擺臉色給她看,雖然很難,不過她會硬著頭皮挺過去的。
  
  老天爺會保佑她不受到颱風尾波及的吧?
  
  阿彌陀佛!阿門!真主阿拉!不管是哪個教、哪位神祇都一起保佑她吧!
  
  張秘書精神緊張的胡亂在心底念上一通,祈求各界神靈庇佑,等她做足了心理建設後,這才深吸口氣,鼓足勇氣走進衛少陽的辦公室。
  
  「有事?」這幾天衛少陽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簡直像是一隻被踩著痛腳的大熊,見人就吼,使得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他明白遷怒是不對的,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他真的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又有什麼好氣的?說實話,他已開始考慮是否要去看心理醫生,看是不是壓力造成他如此怪異的情況。
  
  「衛總,這是剛剛紫籐交給我的辭呈,我呈上來給您批准。」張秘書抖顫著雙手將苗紫籐的辭呈遞上。
  
  「妳說什麼?」衛少陽危險的半瞇著眼,要她再說一次。
  
  紫籐的辭呈?!她怎麼會突然想辭職?先是請病假,接著是辭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紫籐她今天向我遞出辭呈。」張秘書相信她的口齒算是清晰,講的又是國語,並不會讓人誤聽,可衛少陽的表情好似她口誤了,教她不得不再大著膽子重複一遍。
  
  這種感覺很可怕,要不是確信身處於高樓林立的現代,真會一時精神錯亂,誤以為衛少陽手中握有一柄大刀,隨時會因她說了不中聽的話而惱怒揮下,砍了她的腦袋瓜。
  
  「她為什麼要辭職?」衛少陽火大的劈頭質問無辜的張秘書,好似是張秘書逼紫籐辭職一樣。
  
  「紫籐她、她在辭呈上寫著因、因生涯規劃……」張秘書嚇了一大跳,回答得支支吾吾。
  
  「我不聽那些狗屁倒灶的借口,我要的是真正原因。」去他的生涯規劃!他會相信才有鬼!他憤憤的將張秘書送上的辭呈甩到桌面上。
  
  「這我也不清楚,紫籐她並沒有告訴我。」嗚……她好倒楣,早知道進來會吃一頓排頭,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設,都彌補不了此刻她所受的創傷。
  
  嗚……她真的好可憐,像個夾心餅夾在衛少陽和苗紫籐之間,兩邊都是她重視的人,不管幫哪邊都不對,雖然她很想做到面面俱到,可是說比做容易,真要實行起來,才曉得有多難。
  
  「叫她進來。」問張秘書一問三不知,不如乾脆找當事者進來問個明白。
  
  「是。」張秘書如獲特赦,馬上照他的話去辦,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通知苗紫籐洗乾淨脖子準備領死吧。
  
  ***
  
  該來的終究會來,苗紫籐懷著忐忑下安的心情走進衛少陽的辦公室,不論事前她做了多少準備,當面對他時,一切都是枉然。
  
  「把門帶上。」苗紫籐人一走進辦公室,衛少陽立刻冷著聲命令道,不讓張秘書聽見他們接下來的對談。
  
  苗紫籐低垂著頭將門輕輕帶上,乖乖站在他面前引頸受戮。
  
  「為什麼要辭職?」衛少陽無法理解,她不是在公司待得好好的嗎?也和同事相處得很愉快,他實在是想不出她有辭職的理由,除非是和那個鬼Tommy有關。
  
  對!一定是那個叫Tommy的在背後煽動紫籐,不然在認識Tommy之前並不曾聽她萌生過辭意,一切全都因為Tommy的出現,這使他對Tomny的不滿加深。
  
  哼!都什麼時代了,還天天採取鮮花攻勢,老土一個!
  
  在衛少陽心底早將風趣有禮的Tommy貶得極低,不管Tommy做了什麼都礙著他的眼,只是他一直苦無機會狠狠修理Tommy一番。
  
  沒關係,來日方長,不信修理不了可笑的Tommy。
  
  「一直以來,我都待在公司,不曾到外頭的公司待過,所以想到外頭看看。」她吶吶說出理由。
  
  「是嗎?」衛少陽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說辭,況且她從頭到尾都不敢抬頭看他,更加表明她在說謊,才會心虛的不敢看他。
  
  這一定是Tommy教她的,可惡的Tommy!他不犯人,人家倒犯到他頭上來了。
  
  「是的。」光聽衛少陽微揚的語氣就知道騙不了他,她的心頓時撲通、撲通劇烈跳動,不知如何是好。
  
  可無論如何她都非走不可,儘管心底百般不願,可衛少陽不再是她所能信任的人了,但他給的恩情她時時刻刻不敢或忘:水遠記在心底提醒著自己,終有一天,她一定要想其他辦法報答他。
  
  「妳不是個會說謊的女孩,為什麼要對我說謊?」衛少陽感到好失望,她一直是那麼直率良善,何時也學會說謊了?
  
  他的失望像把利刃刺進她的心口,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妳奶奶知道妳的決定嗎?」衛少陽認為只要苗奶奶知道,肯定不會讓她辭職的,苗奶奶一直抱持著向他報恩的心態,雖然他已多次要苗奶奶別放在心上,但以苗奶奶的性情是不可能不放進心坎裡,所以苗奶奶說什麼都不會讓紫籐隨隨便便辭職的。
  
  「知道。」她悶著聲答道。
  
  「苗奶奶怎麼說?」衛少陽等著她說出苗奶奶生氣得極力反對的話來。
  
  「奶奶尊重我的決定。」
  
  苗紫籐的話像根大木棍結結實實打中衛少陽的頭,教他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苗奶奶竟然會支持她的決定?!這天地是變了嗎?為何在短短一夜間,變得不再是他所熟識的天地?
  
  還是他在作夢?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全都不是真實的?
  
  「怎麼可能……」他語氣虛軟,無法置信。
  
  苗紫籐不敢看向他的表情,難過的想,他很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將她和奶奶當成忘恩負義之人。
  
  她一個人被當成是忘恩負義的人就算了,可奶奶是無辜的,奶奶是被她拖下水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衛少陽誤會奶奶。
  
  「一切都是我任性妄為,奶奶她……為了這件事很傷心、很難過,但是我……是我堅持要離職,奶奶說服不了我,只好同意了。」這幾天她們祖孫倆傷心得有如世界末日,總覺得欠衛少陽的情似乎是還不了了,教她們心頭沉重得猶如積壓了幾百塊大石,讓她們喘不過氣來。
  
  「我還是沒辦法接受妳的離職。」本以為她會待在他身邊直到永遠,結果她竟然對他提出離開的要求引這教他如何接受?
  
  他實在無法想像上班時沒有了她的笑容與她的身影,該如何度過漫長的一天?雖然這幾天,他的心情有點不好,但他還是很期待每天能看到她。
  
  不知為何,只要看到她的人,他的心就會覺得踏實不少,不會感到焦慮慌亂。
  
  或許,他真的該去看看醫生了,他很有可能是真的病了,不然從前未曾發生過的怪異病徵怎會一一出現?
  
  他從沒那麼討厭過一個人,Tommy拔得了頭籌!再者,近來他和謝可憐相處愈來愈感到厭煩,不再覺得她美麗得教人心動,只想速速結束與她的約會,甚至連和她出去都感到意興闌珊,真的不曉得當初怎麼會認為她美麗可人。
  
  很多奇怪的病徵一湧而上,讓他不得不正視。
  
  人要是生了病真的是不能拖,他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心理醫生診治一番才行,但目前更迫切需要他處理的是苗紫籐的事,他不能讓她離職,說什麼都不行!
  
  他一定得將她留下來,用盡所有辦法也要留下她不可,絕不能讓她走!絕不!
  
  「對不起。」除了道歉外,她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什麼。
  
  「我不要妳的道歉,難道妳真的不能老實告訴我為何要離職嗎?是不滿意薪水?沒問題,我馬上幫妳加薪。還是妳跟哪個同事處得不愉快?告訴我,我立刻替妳解決。」衛少陽的頭好痛,想著各種解決方案。
  
  要加薪?好!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馬上幫她加薪;想陞官?沒問題,看她喜歡哪個職位,他立刻幫她升;嫌位子的景觀不夠好?他的辦公室可以讓給她;有同事欺負她?他可以馬上將人開除,為她出口惡氣!
  
  不管她要什麼,他都可以不吭一聲,為她辦到,就是不願她離職。試問,這世間還有像他這樣好說話的老闆嗎?
  
  「我……」這要她怎麼說?她能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他為何要將她的私事告訴謝可憐嗎?
  
  不!她不行!她辦不到。
  
  「是為了Tommy嗎?」衛少陽長歎了口氣,這是唯一可能的理由,他不得不這麼猜想。
  
  其實以他對她的瞭解,她根本不可能會為了薪資、職位、同事而提出辭呈,可此時他卻非常希望她是為了那些小事而要離職,就是別為了Tommy。
  
  一想起Tommy,他又是一肚子火,心情更加鬱悶。
  
  「不!不是的,這與他無關。」她拚命搖頭,不曉得他怎麼會扯上Tommy?她和Tommy之間什麼都沒有,他不會以為她跟Tommy正在交往吧?
  
  「呵,妳不用幫他說話,我瞭解的。」衛少陽惆悵一笑,笑意未達眼底。
  
  「不!不是的,我喜歡的人不是他。」她不要他誤會,拚命解釋。
  
  衛少陽搖了搖頭,不相信她說的話,在離職的理由上,她說了謊,他不認為她與Tommy這事她會說實話。
  
  「你要相信我,我喜歡的人真的不是他。」見他不信,苗紫籐急了。
  
  「沒關係,妳不用說了。」衛少陽擺了擺手,不願見她為情人焦急,心頭酸酸澀澀的,他猜想,他該不會是得了心臟病吧?不然怎麼一顆心會像生了病一樣,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不!衛總,我真的沒有和Tommy交往。」她真的不曉得該從何解釋起,Tommy天天讓花店送鮮花一束給她,加上電話攻勢,而且偶爾會在公司樓下等她下班,要說服別人她跟Tommy沒什麼,真的是很困難。
  
  「我聽Gina說,妳和Tommy處得很愉快。」衛少陽提出有力的人證,要她別再瞞他了。
  
  「……」苗紫籐不瞭解謝可憐為何要這麼說,或是謝可憐有了什麼誤解,她的腦袋亂糟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隱約知道有事不對勁,偏又找不出是哪裡不對。
  
  「Tommy似乎很喜歡妳。」衛少陽毫無所覺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酸意。
  
  亂了頭緒的苗紫籐同樣無法察覺他的語氣帶著不尋常的酸意,只是不斷想著該如何澄清?愈想心愈亂,愈是說不清。
  
  「只是教我想不通的是,他為何要妳離職?待在早已熟悉的環境不好嗎?」說起這事,就有說不出的難過。
  
  「真的不是他要我離職,我離職的原因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再次鄭重澄清。
  
  「好!那妳說,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衛少陽是打定主意要追根究柢。
  
  「……」苗紫籐雙手握拳,修長的指甲陷入掌心,刺痛著她的手心,貝齒深深陷入下唇瓣,幾乎可以嘗到血味。
  
  「說實話對妳而言,真有那麼難嗎?」他不懂。
  
  真的是很難,當著他的面,她無法說出實話,唯有面對奶奶,她才有辦法暢所欲言,流著淚告訴奶奶她有多愛他、多渴望能再靠近他一點。
  
  她的沈默令衛少陽歎息。
  
  怎麼會變成這樣?從前她有什麼心事都會告訴他,從不曾有所隱瞞,可現在的她不同了,她學會埋藏心事,除非她肯說,不然他絕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埋藏了多少心事?真的不能與他分享嗎?
  
  「……你真的想知道?」她瞪著腳尖輕問,死命要自己別看他,雙拳握得更緊了,緊到沒半點空隙。
  
  「對。」聽她似乎有意說出原因,衛少陽中氣十足的回答。
  
  「如果……如果……」她緊張的舔了舔乾燥的唇瓣,掌心開始冒汗,心抖跳得更快,整個人緊張得快散了。
  
  衛少陽聚精會神,專心聆聽下文。
  
  「假如……」她緊張的深吸口氣,眼瞳中不自覺的凝聚了淚水。或許這輩子她就這麼一次有勇氣告訴他,她喜歡他,一直都很喜歡他,要錯失這次的機會嗎?要一輩子就這麼無言的暗戀著他嗎?
  
  可是,倘若她真的說出來了,會有怎樣的後果?而那後果會是她所能承受的嗎?
  
  她必須要想清這一點,假如她無法承受那後果,那麼就什麼都別說,假裝她不曾愛過他,假裝她對他一直像是對自己的親哥哥般。
  
  但,她真的無法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整顆心受盡折磨,像是要爆開來,她好想、好想告訴他,她愛他!一直愛著他!
  
  不管那後果是否會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不管那後果是否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她都想告訴他。
  
  「妳說。」衛少陽鼓勵她,要她大大方方說出來,在他面前,她無須有任何隱瞞。
  
  「假如我跟你說,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著你,你會怎麼做?」她清了清喉嚨,拾起頭來凝望著他,帶著向來深藏的情感看著他,眼眸中寫滿了赤裸裸的愛意。
  
  衛少陽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般無法反應,久久說不出話來,像是正慢慢消化她說的話。
  
  苗紫籐直盯著他看,他的表情一一落入她眼底,沒有絲毫遺漏,滿腔的熱情漸漸沈澱,化為冰冷、微弱的氣息。
  
  他的不回答已給了她答案……她就是太不知足、想得太多,看她給衛少陽添了多少麻煩!
  
  呵!呵--呵!呵!呵!好可笑啊!現在的她會有怎樣的表情?真想拿面鏡子看看,一定非常可笑。
  
  苗紫籐又是想笑又是想哭,情緒反反覆覆,可又怕衛少陽會感到為難,她拚命忍著,要自己別哭也別笑,不要再惹出另一個笑話了。
  
  「……妳、妳剛是在跟我開玩笑?」過了許久,衛少陽好不容易終於找到聲音說話,他受到的震驚太大,以至於說話結結巴巴。
  
  「呵!對呀,對不起,嚇到你了。」她試著爽朗一笑,可笑出來的聲音卻比哭還難聽,想調皮的朝他扮個鬼臉化解尷尬,竟發現她扮不出鬼臉,她的臉糾結在一塊兒,像隨時要痛哭出聲。
  
  不行!她不能哭!如果她哭了,那麼一切就都毀了!
  
  仔細想想,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天都有人在失戀,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嘗過暗戀的美好,如今換換口味,嘗嘗失戀的痛苦也不錯,不是嗎?
  
  失戀並不代表就是世界末日,地球仍會繼續轉動,別人仍舊會綻開笑靨,而她流的每一滴淚,除了她和奶奶之外,並不會有人感到心疼,既然如此,她還難過什麼?還哭什麼?
  
  「妳什麼玩笑不好開,跟我開這玩笑?!這一點都不有趣。」衛少陽鬆了口氣,蒼白著臉小小念了她一下。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跟你開這麼無聊的玩笑。」對!以最自然的口吻跟他道歉,彷彿剛剛說的話真是玩笑般,騙他的同時,別忘了也騙騙自己。
  
  「我差點就上了妳的當。」衛少陽仍心有餘悸。
  
  「呵!呵!」這個時候,除了笑之外,還能做什麼?
  
  幾分悲涼、幾分哀淒、幾分苦楚、幾分傷痛加起來,就是全部,籠罩在心頭,纏繞不去。
  
  就在剛剛,她已鼓足了今生所有的勇氣告訴他,她喜歡他,雖然他無法接受,但這輩子她是不會有遺憾了。
  
  經她這麼一鬧,衛少陽的心臟有些無力,可也感到幾分惆悵。
  
  怪了,他惆悵什麼?他應該覺得慶幸,她不是認真的,只是和他開玩笑,但萬一是真的,那真的是……
  
  他也不曉得萬一是真的他會怎樣,總而言之,他從沒將她視為可以交往的女人,在他眼裡,她始終是個小女孩、小妹妹,而他是萬萬不可能會和小妹妹交往並成為親密愛人的。
  
  見他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教她的心更加苦澀難受!可不管她有多難過,都得強顏歡笑,不能讓他看出破綻,所以她笑,將所有眼淚往肚裡吞,拚命的笑。
  
  「玩笑也開過了,妳可以說出真正的原因了吧?」可怕的玩笑時間已過,該是談正經事的時候。
  
  她低著頭看了下地板,咬著牙把心一橫,猛地抬起頭來以燦爛的笑容面對他,用最輕鬆無比的聲音說:「其實一開始就被你猜中了。」
  
  「什麼?」他猜中了什麼?不會吧?她真的是因為那個Tommy而請辭?
  
  「我想去Tommy的公司幫他,我……我很喜歡他,分分秒秒都不想與他分離,我知道我這個決定很不應該,所以……所以我不曉得怎麼跟你開這個口,對不起。」很好,她表現得好極了!
  
  他揣測她與Tomny交往一事給了她靈感,既然他們兩個不可能,讓他誤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反正人生下就是如此?她是豁出去了,不打算澄清,順著他的猜測編謊。
  
  「你們的感情已深厚到妳非得到他的公司幫他不可?」衛少陽好失望、好沉重的看著她,他就要失去一名得力助手,教他如何不失望、不沉重?
  
  「是的。」深吸口氣,佯裝是沈浸在愛河的幸福女孩。
  
  她親手幫自己掘了個墳,再自動跳下,她明白這個謊一旦說出,就再也沒有退路,她將自己逼入絕境,可這卻是此時不得不做的。
  
  不論未來會有多苦、有多痛,她都會咬著牙嘗那苦果。
  
  「既然妳這麼堅決,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等我請到新的助理秘書,妳就可以到Tommy身邊了,開心吧?」衛少陽揚起一記不怎麼爽朗的笑容,事實上,此刻他非常想揍人出氣,假如Tommy此時出現,他絕對會毫下猶豫痛扁Tommy一頓。
  
  「嗯。」她用力頷首,盡量附和他的笑容,誰知她的心正在淌血。
  
  「呵!那我得馬上讓人刊登徵人廣告,好讓妳早些到Tommy身邊。」見鬼了!他的語氣幹麼這麼輕快飛揚?真要早點讓她與那個Tommy在一起?!
  
  一想到這,他的心情就沉重不已。
  
  他猜想,父親要嫁寶貝女兒的心情應該和現在的他相差不遠吧?唉,他真的老了嗎?當紫籐的離去是嫁女兒?唉!唉!
  
  苗紫籐努力陪笑,她笑、笑、笑,笑得好累還是要笑,笑得心好痛還是要笑,笑得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她還是得笑……
  
  這世間,有沒有一種藥服下後,可以讓她忘記深愛著的人?有沒有一種藥服下後,可以讓她不再流淚?有沒有一種藥服下後,可以讓她的心不再痛?有沒有一種藥服下後,可以讓她不再那麼想他?
  
  有沒有?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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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16:33
  第九章
  
  他談戀愛了?!
  
  衛少陽帶著滿臉震驚,漫無目的開著車在大街小巷穿梭,懷疑自己今晚與心理醫師相約看診是個蠢到不能再蠢的主意。
  
  那個蒙古大夫!他真懷疑那個只會不住發笑的蠢醫師是不是才是有病的那個?他竟然掩著嘴竊笑,大聲宣佈他談戀愛了?!
  
  那個傻醫師有沒有搞錯?!他曉不曉得自己在跟誰說話?!
  
  他衛少陽縱橫情場數十年,談過的戀愛數都數不清,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來對他說他談戀愛了嗎?
  
  假如他是十幾歲不識情滋味的青澀少年,或許會相信那個醫師的狗屁言論,可他偏偏不是,所以聽到醫師的宣佈,就差沒一拳狠狠打中那張不斷發笑的蠢臉。
  
  有什麼好笑的?!他可是真的覺得自己病了,才會找上門,不然那個醫師以為他每天閒閒沒事做嗎?
  
  該死!今晚的決定實在是蠢到不能再蠢!什麼名醫引根本就是在招搖撞騙!找一天,他非得揭穿所謂名醫的可笑嘴臉。
  
  明天他就去掛心臟血管科,看看他的心臟是否出了問題,他深信:心臟血管科的權威絕對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徹底推翻那個蒙古大夫的蠢結論。
  
  一整晚他開著車不住嘀咕,在市區繞啊繞、轉啊轉,就是沒回家的意思,不知不覺中,他的車已來到二哥家門外,凝望著散發出暈黃燈光的屋內,他考慮著是否要進去打擾二哥夫婦。
  
  依他目前惡劣的情緒,實在是沒心情回家再面對母親的結婚炮火。最近他真不知是在走什麼霉運抑或是今年犯太歲,每一件事都不對勁,彷彿是要和他作對般,沒一件讓他覺得好過。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老天爺看他不順眼已久,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所以要大肆懲罰他一番?
  
  他挫敗的趴在方向盤上,想著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從這一團混亂中解脫出來?
  
  車窗邊地響起敲打聲,抬起頭來看,見到二哥在車窗外對他打了個手勢,要他進門。他一臉茫然,將車駛入車庫中,仍不斷想著,二哥怎麼會知道他人在外頭?連電話都還沒打,二哥就知道他遇上難題,跑出來解救他了?
  
  停好車,熄了火,帶著滿臉疑惑跟二哥進門,人尚未進門就見二嫂站在門口迎接,他搔了搔頭,心想,難道二嫂和二哥都有心電感應,知道他來了,所以才站在門口等他?
  
  愈想愈覺得不可思議,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衛少商將他帶進門,要妻子拿條溫熟的毛巾來給少陽敷敷臉,清醒一下。
  
  直到溫熱的毛巾敷在他臉上,他還搞不清狀況,只曉得二嫂似乎很忙,一下子跑到浴室端出一盆溫水,一下又準備溫開水,二哥也忙著吩咐二嫂忙東忙西。
  
  他們是怎麼了?他不過是剛好路過,進來拜訪一下,他們何必忙成這樣?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有必要這麼見外嗎?
  
  想是這麼想,臉上的毛巾倒是乖乖的敷著,聽從二哥的指示不亂動,乖乖讓二哥不斷幫他替換溫熱的毛巾。
  
  「你要不要帶少陽進浴室沖個澡?」花藜一臉擔憂地問著老公。
  
  「少陽,你站得起來嗎?」衛少商憂心的問著少陽。
  
  「我很好,為什麼會站不起來?」透過毛巾,衛少陽的聲音聽起來很悶,一如他的心。
  
  「跟我到浴室去。」衛少商二話不說,將他自沙發中拉起。
  
  被二哥拉起,衛少陽臉上的毛巾登時落地,他瞠大眼,見二嫂在一旁幫忙扶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傻呼呼的讓二哥帶進浴室,扭開水龍頭幫他沖澡,怎麼脫光身上的衣服他是一無所覺,只知道二哥待他像對待個小孩子,自己反倒是淋了一身濕,也不見二哥說什麼。
  
  二嫂則拿著二哥的睡衣等在外頭,等二哥開門取進幫他一一穿上,再將他扶出浴室,從頭到尾是怎麼回事,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少陽的臉色還是很白,我看你馬上開車送他掛個急診比較好。」花藜覺得少陽衝過澡後,狀況並沒有改善,忙要丈夫馬上換下一身濕衣服,送少陽去急診。
  
  「嗯。」
  
  急診?!他何時需要急診來著?他人好好的,二哥和二嫂是在戲弄他嗎?
  
  「我不需要急診。」他連忙要二哥別忙了。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花藜仍是不放心。
  
  「聽二哥的,跟二哥到醫院去掛個急診,」衛少商當他是鬧脾氣的小孩哄著。
  
  「但是我沒病,也沒有感覺不舒服,事實上我好得很,為何要掛急診?」他動了下手指,嗯,很靈活,再動了動雙腳,還能動,這不就證明他好好的沒病嗎?真不知二哥和二嫂在急什麼。
  
  「就只是小小的檢查一下,沒什麼的。」花藜試著說服他,不相信他人真的很好。
  
  如果他真的很好,臉色怎麼會白透得像張紙?以她對少陽的認識,他的氣色始終很好,就算真有什麼不舒服,依然生龍活虎,完全不像今晚這樣有氣無力的,所以他真的嚇著她了。
  
  「少陽,你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衛少商比較沈著,低沈著嗓音問。
  
  「開車。」嗤!二哥問的是廢話嘛!他不是開車來,難道會是走路來嗎?他真想大聲的嘲笑二哥一番,可是他竟笑不出來,整個人像是傻了般,回答得極為簡短,好奇怪,這一點都不像他。
  
  「那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來的嗎?」衛少商再問。
  
  「二哥,你不是和我有心電感應嗎?我人到了你家門口,你就曉得我來,所以出去找我。」這個回答再傻氣不過,卻是他目前所能想到最好的答案。
  
  他這麼一說,花藜更是擔心了,覺得他好像真的變傻了。
  
  「並不是我和你有心電感應,而是你的頭趴在方向盤上,正好按到喇叭,所以我才走出去看個究竟。」
  
  那喇叭聲刺耳得教人受不了,原本以為有人在惡作劇,不願予以理會,可是那喇叭聲響了老半天,不見車主有停止的意思,他再也忍受不住,便走出去看。
  
  這一看結實嚇到他了!他作夢都想不到那車主會是少陽,在他焦急的敲打車窗時,見少陽一臉茫然的望著他,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更教他擔憂不已。
  
  所以他要少陽下車,幫少陽將車開進車庫,並將他扶進屋內。
  
  「是嗎?所以二哥你看見是我,才會要我把車開進車庫……呵!我可能是太累了,竟然不曉得我按到喇叭了。」今晚他過得太糊塗了。
  
  「是我幫你把車開進車庫的。」衛少商糾正他的錯誤。
  
  「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怪了,他怎麼會糊塗成這樣?他傻傻的甩了甩頭。
  
  「少商,我看你還是送少陽去掛急診檢查一下比較好。」花藜愈聽愈不放心,覺得少陽的問題很大。
  
  「嗯。」衛少商明白妻子的憂慮,他也覺得少陽真的變得很奇怪,的確是需要到醫院徹底檢查一番才行。
  
  「不用!二哥、二嫂,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們別為我擔心,我只是太累了。」眼見二哥硬要將他帶到醫院,他忙出聲阻止,再次用力甩甩頭,試著讓自己清醒點。
  
  「你確定?」衛少雨仍不確定。
  
  「是的,我非常確定。」衛少陽抹了抹臉,強打起精神。「二嫂,可以再給我一杯開水嗎?」
  
  花藜馬上倒了杯溫開水餵他喝下,邊輕拍著他的背,就怕他會不小心嗆著。
  
  「謝謝。」衛少陽不好意思的謝過花藜。
  
  「要不要再來一杯?」花藜溫柔詢問。
  
  「不用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衛少商見他的臉色慢慢回復,開始詢問前因後果。
  
  「二哥,我今晚去看了心理醫生。」他開始整理思緒。
  
  衛少商靜靜的聽他說,不打岔,讓他可以繼續順暢無阻的說個清楚,不管少陽被診斷出有什麼毛病,他都會陪伴在少陽身邊,直到他戰勝病魔為止!
  
  花藜也緊握著衛少陽的手,給他無言的支持,她要少陽知道,不論發生什麼事,家人永遠會陪伴在他身邊。
  
  「那是個蒙古大夫!」忍不住在二哥二嫂面前低咒了聲。
  
  衛少商與花藜相視一眼,兩人想的是同一件事--很有可能是醫生的診斷讓少陽很不滿意,他才會這麼生氣。
  
  「你們曉得嗎?他竟然說我談戀愛了?!」衛少陽說出醫生診斷出來教人跌破眼鏡的結果。
  
  「什麼?」衛少商忍不住提高聲音,無法相信,緊張了半天,結果醫生的診斷竟是少陽談戀愛了?!
  
  「怎麼可能?」花藜驚呼,也是不信。
  
  「對,他居然給我這麼個可笑的診斷結果,你們說,我罵他是蒙古大夫是不是一點也不為過?」說到這,他就一肚子火。
  
  「他為什麼會這麼說?」衛少閣想知道那個醫生憑哪一點斷定少陽是談戀愛了而非生玻
  
  「我也不曉得,我只是跟他說我最近心頭不舒服的症狀,他就說我談戀愛了。」衛少陽聳了聳肩,一旦認定對方是蒙古大夫,就很難再讓他改觀。
  
  「是什麼症狀?」連花藜都感到好奇了。
  
  「就是會感到心頭沉重,很不舒服,像是喘不過氣來,有時又會突然感到不暢快,生起悶氣……」衛少陽大大方方細數他近日來出現的各種病徵。
  
  聽他這麼細數下來,衛少商與花藜兩夫妻相視一笑,不再為衛少陽憂心不已,事情已經這麼明顯,無須他們擔心了。
  
  花藜噙著笑問:「那這種情形什麼時候最為嚴重?是不是當你想到某個特定的人時,發病得特別厲害?」
  
  衛少陽怪異的看了花藜一眼,沒想到她會這麼懂他的病徵,該不會她也有心臟病吧?還是她對心臟病特別有研究?
  
  「二嫂怎麼會這麼清楚?」是的,當他想著苗紫籐時,心頭就會覺得怪怪的,不甚舒坦,可一旦想起她的笑容,就又覺得舒服多了,這究竟是什麼怪病?
  
  「那個特定的人士是誰?」衛少商歎了口氣,因為少陽的遲鈍。
  
  「……」衛少陽不知該不該說,他遲疑了。
  
  「是紫籐?」眼見少陽如此反應,就證實了衛少商之前的猜測無誤,少陽的確是喜歡著紫籐的,只是不曉得為了什麼原因,教少陽不敢承認。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花藜輕輕的抱怨了聲。
  
  「二哥,我們今天不是要談那個特定人士,而是談我的病況,我真的覺得那個醫生很糟,虧他享有盛名。」衛少陽不願正面承認,要二哥正視更重要的問題。
  
  「我想,那位醫生並沒有診斷錯誤。」花藜好心的替那名醫生洗清臭名。
  
  「怎會沒有!」
  
  「你的確是談戀愛了。」衛少商要他別再逃避,談戀愛是好事,有何不敢承認的?
  
  「我談了那麼多的戀愛,我會不曉得談戀愛是怎麼回事?!」衛少陽聽了嗤之以鼻,壓根兒就不信。
  
  「問題是,以你的情況來看,你是愛上她了。」這麼簡單的事,怎麼少陽就是想不通呢?
  
  「不……不可能!」衛少陽的臉色登時刷白,急急否認。
  
  「怎麼會不可能?愛上紫籐真那麼讓你無法接受嗎?」衛少商倒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笑。
  
  「就是啊,愛上一個人是件好事呢!」花藜也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玩,像是被人打中一般,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的,我怎麼會愛上她,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不可能。」衛少陽拚命否認,完全不見他有半點喜悅。
  
  他的反應著實怪異,教他們兩夫妻不得不猜想,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不敢承認?坦承愛上苗紫籐真有那麼難?
  
  「愛上她為何令你這麼難以接受?」衛少商不懂。
  
  「二哥,你不懂,我什麼人都有可能愛上,就是不會愛上她。」衛少陽被嚇著了,他愛上苗紫籐?他在談戀愛?為何每個人都這麼對他說?是他有問題,抑或是其他人有問題?
  
  「你憑什麼說得這麼篤定?」衛少商就是無法理解少陽的邏輯,愛就愛了,況且兩個人又都是成年人,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再者以少陽的個性,這麼避之唯恐不及也太不像他了,教他愈看愈覺得可疑。
  
  「二哥,你不瞭解,她、她……」衛少陽一時間不知該說或是不說。
  
  「她怎麼了?」花藜被他吊足了胃口,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麼。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在我們面前,你無須有任何顧忌。」衛少商受夠了他的支支吾吾,要嘛就一次把話說清楚,如果真的有問題,他們兩兄弟可以一同想辦法解決,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她的父親……」衛少陽仍在掙扎。
  
  衛少商與花藜滿臉疑問,不曉得苗紫籐的父親出了什麼問題,讓少陽如此難以啟齒。
  
  衛少陽見二哥與二嫂都靜心等待下文,知曉今晚非得交代個清楚不可。
  
  「她的父親就是當年造成二哥發生重大車禍的肇事者。」衛少陽將頭埋進雙掌問,痛苦道出實情。
  
  衛少商與花藜聞言,兩人相視,見少陽這麼痛苦,皆於心不忍。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況且我現在不也好好的,我本來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你也別老是記在心底。」衛少商拍拍少陽的肩頭,要他振作精神。
  
  「是啊!事情都過去了,早就沒人在乎了。」花藜跟著要他別想太多。
  
  「我知道你們都不在意了,但是我就是沒辦法忘記。假如當時她的父親沒喝醉,二哥就不會受傷,雖然她的父親也因此喪命,可我就是忘不了。」那場車禍一直存放在衛少陽心底,他是幫助了苗紫籐與她的奶奶,可他的記憶就是無法說服他忘記。
  
  不論嘴上說得有多瀟灑,真正要做到瀟灑,並不容易。
  
  「她的父親是她的父親,她是她,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花藜忍不住幫苗紫籐說話,因為她也曾有過相同的遭遇,她也曾因她的父親而不被衛家所接受,直到現在,衛家兩老仍不肯接受她,這令她很受傷,要不是深愛著少商,她是萬萬不可能嫁給他的。
  
  「我知道,理智上的我知道這是兩回事,我也曉得紫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但我就是說服不了自己。」他抱頭低咆,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了的事,就很難再改觀。
  
  「你這樣子,她很可憐。」花藜同情著苗紫籐,不管苗紫籐在少陽身邊待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在少陽心底,永遠都無法忘懷她父親所帶來的傷害,這教苗紫籐情何以堪?
  
  「少陽,人生在世,不是只有黑與白,還有灰,還有其他各種色彩,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我相信紫籐也很不願意她的父親做出錯事。但錯就是錯了,這是她所無法控制也無法挽回的,你何不試著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真願意如此嗎?別忘了,紫籐她是無辜的。」衛少商同樣不忍紫籐可憐的被少陽排拒在心門外。
  
  「我……」衛少陽一時間語塞。
  
  他不曾站在紫籐的角度為她想過,他該照二哥所言,站在紫籐的角度為她想嗎?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會排拒紫籐,排拒排山倒海而來的愛情,結果卻造成了你的痛苦,對此,我感到很抱歉。」眼見少陽為他受苦,衛少商如何不心疼。
  
  「可是我並不覺得我愛上她。」衛少陽猶作垂死掙扎。
  
  「少陽,你是愛著她的,不然你的表情不會如此迷惘,你的心不會如此難受。」花藜沒忘他剛來時失魂落魄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遭人遺棄的小貓,嗚咽著找不到心愛的主人。
  
  「少陽,忘了過去吧,難道你想錯失幸福?」衛少商勸道。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一臉茫然,無法下定決心。
  
  「少陽,我想問你一件事--因為厭惡我父親,現在的你還是很討厭我嗎?」花藜輕問。
  
  「不,我承認以前的我不喜歡妳,但現在不了。」衛少陽誠實回答。
  
  「既然你可以對我改觀,為何對紫籐卻不行?我不曉得你在怕什麼,承認愛上紫籐不會要了你的命的。」幸福是不等人的,要是不肯探出手抓取,轉眼間便會失去它。
  
  「你二嫂說的沒錯,你的確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你真的要錯過幸福嗎?真要讓紫籐自你的生命中溜走,只為那可笑的理由?」假如少陽還是執迷不悟,那就太傻了。」
  
  衛少陽抱頭低嘶。「來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二哥、二嫂說的對,他不該再固執下去,該靜下來好好聽從內心的渴望。
  
  當他冷靜下來,聽從內心的聲音時,發現它所發出的聲音再簡單不過,即是紫籐二字,每一次的跳動都呼喚著紫籐,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從不覺疲累、厭倦。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上她?這個答案已不可考。
  
  「怎麼說?」衛少商納悶問。
  
  「她的身邊有了另一個男人,她為了他,今天跟我提出辭呈。」惱啊!一想到Tommy,他就控制不了滿腔的火氣。
  
  「啊?!」花藜驚呼。
  
  「不要緊,只要她還沒嫁人,一切都來得及。」衛少商對他可是極有信心。
  
  「二哥,真的嗎?」愛情使衛少陽患得患失,失去了信心。
  
  「當然是真的,我不以為憑你的條件會沒本事讓紫籐愛你,況且你們認識這麼久了,多少有感情基礎,嘿!你交過那麼多女朋友,不會要我教你怎麼把馬子吧?!」衛少商打趣的推了他一把,要他放輕鬆,別把事情想得太嚴重。
  
  聽二哥這麼說,他稍稍恢復了點自信,但仍嫌不足。
  
  「我也覺得你二哥說的沒錯,你風度翩翩,人幽默不說,長得也很帥,沒有女孩子會不愛你的。」見他自信不足,花藜跟著天花亂墜讚美起他來。
  
  夫妻倆一搭一唱,就是要恢復他的自信,讓他不再沮喪得像是想挖個洞將自己深深的埋起來。
  
  「我……我不曉得紫籐會不會愛我,她……她今天曾對我開玩笑,說她喜歡我。」如今想來,心頭泛起淡淡的甜蜜,卻又萬分惆悵,因為她說是在和他開玩笑,當時他是覺得鬆了口氣,但現在並不,反而覺得失望不已。
  
  假如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不知該有多好!這樣,他就不會感到忐忑不安。
  
  今晚,他真的是很狼狽、很可笑,這輩子再也找不到這麼窩囊的時候了。
  
  「她說她喜歡你?!」他帶給他們的消息令人一震。
  
  「她是怎麼說的?」衛少商急著得知當時情況。
  
  衛少陽原原本本說出早上與她在辦公室的對話,期望他們能幫他拿個主意,現在的他可說是六神無主,完全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夫妻倆聽完後,輕鬆一笑,心底已有了篤定的答案。
  
  少陽與苗紫籐根本是情投意合,看來是不用他們擔心了。
  
  「你們怎麼笑了?」莫非二哥他們覺得紫籐跟他開的玩笑很好笑?
  
  「她是喜歡你的。」花藜不忍見他受折磨,好心的告訴他。
  
  「不可能,她說她是在跟我開玩笑,而且也承認她和Tommy在交往,她就要到Tommy的公司上班了。」紫籐都說得那麼白了,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喜歡他?
  
  「我猜她是在騙你。」
  
  「二嫂,妳怎麼能說得這麼肯定?」衛少陽不得不懷疑花藜話中的可信度,畢竟二嫂與紫籐並不熟,怎麼會瞭解紫籐心裡在想些什麼。
  
  「憑我是女人,倘若我是她,我很有可能也會說出相同的話來騙你。」花藜笑道。
  
  「為什麼要騙我?!」騙他很好玩嗎?
  
  「因為你的反應太差勁了,面對她的告白,你居然會嚇得說她在跟你開玩笑?!你說,在正常的情況下,她該怎麼回你?」衛少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怎麼會有個這麼遲鈍的弟弟?讓他忍不住拍了少陽的頭一記,看能不能使少陽變得靈光些。
  
  「真的很差勁?」衛少陽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差勁的男人,這給他的打擊甚大。
  
  「沒錯,非常的差勁。」站在女人的立場,花藜也看不下去,雙手環胸,努力克制右掌不要往少陽的腦袋招呼過去。
  
  平時少陽明明很機靈的,怎麼一遇上感情,就變得這麼遲鈍?更別說為了可笑的理由而遲遲不肯面對。
  
  愛就是愛了,需要考慮那麼多嗎?
  
  「少陽,去找她吧,大聲的告訴她,你愛她。」衛少商鼓勵他追求幸福,不要遲疑。
  
  花藜也以眼神為他加油。
  
  「好。」受到二哥二嫂的鼓勵,衛少陽開始覺得自信滿滿、精神奕奕,馬上站起來,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衛少商用力拍了少陽的肩頭一記,給予無言的支持。
  
  衛少陽顧不得時間已接近午夜,顧不得苗紫籐很可能已經睡了,反正他就是要去找她,現在,他就是想見她。
  
  等他離開後,衛少商與花藜雙手緊握,回想起過去交往時,所遭受過的阻攔與波折,而今已雨過天晴,他們衷心期盼少陽也能和他們一樣,與心愛的人踏上紅毯的另一端。
  
  「少商,你想……少陽穿著你的睡衣開車,要是遇上警察臨檢,人家會不會以為他腦筋有問題?」久久,花藜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
  
  「……沒關係,如果他被帶到警局,我們再去帶他回來就好。」衛少商忍著笑,幻想著那情景,雖然很慘,但也很好笑。
  
  並非他沒有同情心,而是向來吊兒郎當的少陽的確是該受點教訓了,如此,他才能更深刻記憶這段感情得來不易,才會更加珍惜。
  
  「嘻。」花藜巧笑嫣然的倚著丈夫,開開心心的笑著。
  
  幸福,就在一雙十指緊把交握的手心間,很簡單,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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