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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孟芷]膽小磨人精【靚女不老實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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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3:48 |倒序瀏覽
膽小磨人精(靚女不老實之一)作者:孟芷
 
第一次遇見舒小萌,是他最落寞的時候,她天真地遞給他親手做的蛋糕,
給了他意外的溫暖。再看見她,他很清楚她就是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
他從不掩飾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欲望,也付諸行動!但這個傻女人明明也愛他,
卻伸手將他往外推。看來她完全不懂得自己推出去的是未來的幸福,
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會醒的,等著接招吧她!她真的很喜歡房天尉,
雖然他有時候強勢又霸道,不過她這種唯唯諾諾的個性,的確需要他來治治,
像老愛欺負她的前男友,沒有他出手,她肯定會更慘!他總是這麼幫她,
她卻做了件不可原諒的錯事,竟想把他推給其他女人,這事氣壞他,
她活該要心痛,面對他的怒火,她真是又怕又想滅火,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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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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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4:08
楔子

  初遇的溫暖……

  隆冬深夜,細雨紛飛。

  某間蛋糕小鋪裡,頂著深褐色蓬蓬頭的中年婦人站在櫃檯前,一邊穿著外套一邊朝著廚房的方向大喊——

  「小丫頭,我有事要先走,等會兒廚房打掃完下班要離開,記得把店裡的門窗鎖好。還有,你今晚做的蛋糕別忘了帶回去給你家人享用啊!」

  「知道了,老闆慢走。」一道清脆嬌嫩的女聲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穿好外套,中年婦人拿著皮包,離開蛋糕店。

  過了一會兒,一名髮型清湯掛面、穿著高中制服的美少女步出廚房,將店內的幾扇窗戶鎖好,然後斜背書包,拎著雨傘與一小盒蛋糕踏出蛋糕店,赫然發現有名男子坐在門口前喝酒。

  濃烈酒氣撲面而來,她皺皺鼻子,偷偷打量男子。他蓄著三分短髮,五官俊朗,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歲上下。

  「看什麼?」察覺她的注視,他低掩眼眸,灌著啤酒。

  她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喔……你擋在這裡,我不能鎖門。」

  他瞄了她一眼,拎著一袋啤酒起身。

  她快速鎖好玻璃門,一轉身,驚見準備穿越馬路的他只顧著喝酒,絲毫沒察覺有輛貨車正朝他疾駛而來——

  她丟開手中的東西,快步衝上前,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拉了回來。兩人沒站穩,雙雙跌倒在人行道上,幾罐啤酒從塑膠袋中滾了出來。

  「你幹什麼?!」他蹙眉瞪住她那張驚魂未定的清秀臉兒。

  「你差一點就被車子撞到了。」她囁嚅回答,看著自己擦傷流血的手心,感到委屈。奇怪了,好心救他,幹麼衝著她發火?

  「如果被撞死了那倒也輕鬆。」他冷笑,站了起來。

  「你……」她跟著站起,怔望他湛黑幽邃的雙眼,發現裡頭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憂傷與孤寂。「活得好好的,幹麼要死?」

  「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他臉色灰暗,笑得苦澀,彎身從地上抓起一瓶啤酒,拉開拉環,仰頭灌了一大口。

  「怎麼會沒意義?只要好好活著,你會發現其實自己擁有好多好多幸福呢!」

  「你幾歲?這麼天真。」他嗤笑,偏頭睨著她。

  「十八。」聽不出他的嘲弄,她乖乖回答。

  他斂去笑意,頹喪地落坐在蛋糕店前的台階上。「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幸福,只有現實的殘酷。」如果她最要好的朋友害死她父母,搶走她心愛的人,他不認為她還會如此相信幸福的存在……

  「怎麼會?能健康活著就是幸福,能吃到好吃的蛋糕就是幸福……嚇,糟糕,我的蛋糕呢?!」猛然想起方才匆忙之間將手中的東西全丟在地上,她低頭一看——

  呼,好險!蛋糕沒打翻。

  她彎身拿起蛋糕盒,捧在懷中,露出慶幸的微笑。

  天真的傻子!他冷嗤了聲,壓扁空啤酒罐隨手丟在地上,起身想走。

  她站到他面前,仰頭望著他那雙悲傷的深邃眼眸,不禁輕逸歎息。「這麼漂亮的眼睛,不適合用來盛裝悲傷啊!」

  他緩緩擰起眉頭。

  她笑了笑,聲音輕緩地說:「告訴你喔,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開一家幸福蛋糕屋,用心製作好多好吃的蛋糕,讓每個吃過我親手做的蛋糕的人都能變有幸福的感覺。」

  她將蛋糕遞到他面前。「這個蛋糕是我做的。你嘗嘗,希望能讓你嘗到幸福的滋味。」

  注意到她手心擦傷,他微怔。那是剛為了救他而受傷的吧……

  見他沒反應,她硬將蛋糕塞給他,漾起甜美的笑容。「我在這家蛋糕店打工,如果以後你又感覺寂寞或絕望,可以來找我,我做蛋糕給你吃,這樣你就能感覺到幸福,想法不會再那麼悲觀了。」

  抬眸望向她,那張純真小臉上鑲嵌著一雙閃爍著熠熠柔光的美麗眼睛,他不自覺地受到那道柔光吸引,怔怔望著。

  她彎身撿起雨傘,塞到他手中。「給你,免得淋雨感冒了。」她揮手道別,轉身跑向回家的方向。

  那抹嬌小身影消失於街角,他收回目光,瞪了手中的蛋糕盒許久,然後慢慢打開蓋子,吃了一口蛋糕。

  冰雨打在身上,他卻不覺得冷,反而感覺一股奇異的暖流在心裡激盪著……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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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4:34
第一章

  八年之後——

  某五星級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裡,一場激情歡愛結束,男人毫不眷戀地翻離女人身上,邁進浴室淋浴,厭惡身上殘留女人的氣息。

  沐浴完畢,他穿著一襲黑色睡袍踏出浴室,點了根煙,徐緩抽著。

  性感美人赤裸著同體,下床走到他身後,環抱住他,塗著紅色蔻丹的手鑽入他睡袍內,愛撫結實的胸膛。「我喜歡你……」

  「你可以離開了。」他冷漠地推開她,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褲,從口袋中掏出皮夾,抽出好幾張千元大鈔塞到她手中。

  性感美人瞪著鈔票,表情微僵,勉強擠出笑臉,再次上前纏抱住他。「哎呀,天尉,你真討厭,給我錢幹麼?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願意和你上床啊!」

  眼前這男人叫房天尉,是鼎天跨國集團的總裁,現年三十歲,相貌英俊,體格健美,被知名雜誌選為今年最熱門的黃金單身漢。

  今晚在某場宴會中,她使出渾身解數才成功勾引到他,但只有一場毫無情感的激情和幾張千元大鈔怎麼可能滿足她?她最想要的是,成為他的妻子,榮登鼎天跨國集團的總裁夫人。

  他偏過頭,目光冷厲地瞪著她。

  她一陣膽怯,縮手。「聽說你已經成功整垮競爭對手的公司,恭喜你,你一定很開心吧,今晚,我留下來陪你一起慶祝。」

  房天尉雙眼一瞇,失去耐心,捻熄煙,從地上撈起她的衣物,拉著她走向門口。

  「好痛!天尉,你快放手……」他的手勁好大,她的手腕好像快被抓斷了。

  「同一句話,我不喜歡一再重複。」打開房門,他將她推了出去,手中的衣物丟向她。

  女人跺腳抗議。「房天尉!你——」

  砰!

  他甩上房門,倒了杯頂級紅酒啜飲,踱到巨大落地窗前,清冷雙眼往外眺望。

  窗外,厚重烏雲吞噬星月光華,整片夜空黯淡無光,顯得格外蒼涼寂寞。連帶使得觀賞夜景的人,心情益發鬱悶。

  花費多年的努力,他終於徹底打垮當初奪走他一切的人,照理說,此時此刻他應該比誰都覺得興奮,但為何他心裡還是覺得空蕩蕩的,一點都快樂不起來?

  室內靜謐得可怕,寂寞兇猛發威,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狠狠吞噬……

  他一陣惶恐,打開音響,將音量放到最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迴盪一室,他倒向沙發,閉上雙眼,努力與寂寞對抗。

  房門猛然從外被打開,一名禿頭、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掏掏耳朵,受不了嘈雜的音樂。他走到音響前,啪一聲,關掉音樂。「音樂開那麼大聲,連我敲門的聲音都沒聽見。」

  房天尉睜眼,瞥見他,迅速收斂寂寞神色。「叔叔。」

  「我剛看到你今晚的女伴被你趕出去,一路哭著離開。怎麼每回接近你的女人,最後都落得同樣淒慘的下場?」

  「她們最終目的都只是想要我的錢,我也付給她們了,她們並不淒慘。」房天尉冷冷說道,將杯中酒液一口仰盡。

  房國暉落坐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勸道:「唉,天尉,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女人是上天送給男人最珍貴的禮物,拜託你,溫柔善待她們好不好?」

  「很抱歉,我沒那種閒工夫。」房天尉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在每個頻道之間胡亂轉來轉去。

  「叔叔是為了你好,不想你步我的後塵啊!」房國暉搖頭哀歎。「幾年前,我就是不懂得珍惜我老婆,老是對她大呼小叫、不懂體貼,直到最後她受不了,堅決跟我離婚,我才遲鈍察覺原來我那麼愛她,但可惜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沒興趣聽他回憶往事,房天尉站起,抓過擱在另張沙發上的黑色高領毛衣和黑色西褲換上。「如果沒什麼要緊事,那我回家了。」

  「回家?也好,我們就一起回你家慶祝好了——」房國暉起身。

  「不歡迎。」他眉頭一擰,斷然拒絕。

  「你這小子……我是你親叔叔!竟然連你家都不讓我進去,真是太沒良心了。」房國暉重重落坐沙發,不悅嘀咕。

  「不是針對你,任何人我都一樣不歡迎。」他神色淡漠,點煙抽著。

  「算了,我們叔侄倆今晚就在這喝酒慶祝。」房國暉拉他坐下,抓過酒瓶,倒了兩杯酒,將一杯遞給他。「當年,張家父子惡性併吞你父母多年苦心經營的公司,害得他們受不了打擊,雙雙自殺。幸好老天有眼,現在終於讓我們報了大仇,順利整垮他們的公司,讓他們張家破產,相信你父母在天之靈也有所安慰了。」

  房天尉靜靜啜著酒,眸光灰暗。

  電視裡重播美食節目,一名留著黑色短髮、長相秀麗的女子正在教大家如何烘烤蛋糕。

  他盯著螢幕中那張清麗的臉龐,總覺得似曾相識,尤其她那雙閃爍柔光的美眸,讓他冰冷空蕩的心,莫名感覺溫暖……

  「咦,是她啊!」房國暉指著電視,猛然爆出笑聲。

  「你認識?」

  「前幾天,我到她開的幸福蛋糕屋買蛋糕,一根睫毛突然掉進我眼睛裡,我難受地一直揉眼、流淚,她卻以為我遇到什麼不幸的事,難過的哭了。她還堅持送蛋糕給我,說吃了她做的蛋糕會感覺很幸福,就不會再難過了。哈哈哈,這女人超有趣的。」

  「是嗎?」房天尉怔住,過往的回憶瞬間湧現腦海——

  那年的夜晚,他失去雙親,受了巨大打擊,傷心地在街上買醉。也有一名心地單純、善良的少女送了一盒蛋糕給他,還溫柔地對他說:「如果以後你又感覺寂寞或絕望,可以來找我,我做蛋糕給你吃,這樣你就能感覺到幸福,想法不會再那麼悲觀了。」

  「是她……」他撫著下巴,低低喃道。

  這麼多年過去,她變得更美、更纖瘦,少女時期的稚氣已消失,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房國暉從皮夾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真的,她做的蛋糕還真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膩,你有空也去嘗嘗吧!」

  房天尉接過名片,望了一眼。「幸福蛋糕屋,店長舒小萌。」原來她叫舒小萌。

  「來,繼續喝酒!」房國暉幫他的空杯斟滿酒。

  「你自己慢慢喝吧,我走了。」房天尉拎著黑色風衣外套起身,步向門口。

  「今天那麼特別的日子,你不打算好好慶祝嗎?喂喂喂——」

  不理會他的抗議,房天尉逕自開門離去。

  晚上十點多,已過了打烊時間,幸福蛋糕屋卻依舊燈火通明,數名員工早已下班回家,店內僅剩舒小萌和交往半年的男友李聖界面對面坐在角落的位子,兩人在凝重的氣氛中沉默許久。

  這時候,房天尉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到幸福蛋糕屋。

  自動門滑開,發出清脆的鈐聲,他踏進店裡,坐在角落裡的兩人卻因過度專注於自己的思緒,而沒有察覺他的到來。他也不打擾他們,逕自在靠窗的位子坐下,翻看MENU。

  得知舒小萌就是當年那名送蛋糕給他的少女,他便想再嘗一次被她施了魔法的蛋糕,希望能再次感受到當年她帶給他的那股奇異溫暖……

  舒小萌見李聖界只顧吸煙,似乎不打算開口,只好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問道:「你沒話對我說嗎?」

  李聖界扒了下頭髮,一臉不耐,語氣惡劣地吼道:「你究竟想聽我對你說什麼?」

  舒小萌縮了縮肩,被他雷吼的聲音嚇到,覺得委屈又氣憤。「你是我男朋友,一個鐘頭之前被我意外撞見你和另個女人當街接吻,你不覺得你應該向我解釋和道歉嗎?」

  「那女人是我的客戶,我好心送她回家,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撲過來親我。發生這種倒楣事,你怎麼能怪罪我?我要向你道什麼歉?」他拍桌,用憤怒掩飾心虛,不想讓舒小萌知道其實他背著她,偷偷和那女人交往好一陣子了。

  「那你為什麼不推開她?」

  「她把我抱得死緊,怎麼推得開?」

  「……」舒小萌蹙眉,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卻悶悶地閉上嘴,低著頭。

  房天尉聽見他們的談話,抬頭望向他們那桌,冷嗤了聲。

  那男人體格胖碩,若有女人強吻,怎麼可能會掙脫不開?分明是在撒謊!她不會這麼愚蠢,輕易相信他的說詞吧?

  「怎麼不說話了?知道自己誤會我,愧疚了吧?」李聖界哼笑了聲,忍不住乘機教訓她一頓。「你這女人真是煩,那麼晚了,還把我拉到你店裡質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你知不知道,我明天還要早起陪老闆到南部開會,如果害我——」

  「在你心目中,我真的那麼愚蠢,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一定會相信嗎?」她悶聲迸出一句。

  「既然你身為我的女朋友,對我當然要有基本的信任——」

  她緩緩抬頭,眼眶微紅。「很抱歉,我無法繼續和你交往下去,我不能容許自己的男友腳踏兩條船,對我不忠誠。」

  「分手?!」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心思單純的傻女人甩了,李聖界頓覺自尊受損,顏面難堪,氣得雙眼發紅。「也對,繼續和一個任性幼稚,老是疑神疑鬼、不信任我的女朋友交往,只會讓我自己痛苦,我們分手也好。」他推開椅子站起,怒氣沖沖地離開。

  舒小萌垮著雙肩,鬱悶極了。

  討厭!明明是他劈腿犯錯,卻硬把她說成是不懂事的任性女人,她覺得自己好冤枉……

  「幸好你的腦袋還算正常,沒有輕易相信那男人的謊言。」

  聽見聲音,她偏首望向坐在窗邊位子的房天尉,驚愣一下,嬌顏泛起尷尬的紅暈。「呃,先生,你……」

  真糟!她怎麼沒發現這名客人是何時進來的?她和李聖界之間的對話,他全聽見了?

  房天尉合上MENU,點餐。「一杯黑咖啡和一盤黑森林蛋糕。」

  她起身走向他,歉然地說:「不好意思,今天蛋糕全都賣光了。」

  「沒關係,我可以在這等你烘烤蛋糕。」

  「可是……」她才剛失戀耶,現在哪有心情做蛋糕?

  見她想拒絕,他輕勾嘴角,露出期待的微笑。「心情不好時,吃了你親手烘烤的蛋糕就會感覺到幸福,快樂起來,是吧?」

  「哎,是啊!」這句話她對好多客人都說過呢!

  她彎唇一笑,發現他的笑沒有傳達到他的眼裡,那雙漂亮的黑眸似乎隱藏許多心事,盈滿濃濃悲傷。

  她緩緩收起笑容,知道他心情也不好,更不好意思拒絕他了。「那……好吧,請你稍等。」

  她拿了一本商業雜誌給他消磨時間,然後走到吧檯邊,先幫他煮咖啡。瞥見戴在右腕上的表——那是李聖界之前送給她的定情禮物,她眸光一黯,難過地掉下眼淚。

  一隻古銅色大手遞了一張面紙過來,她抬頭,看見房天尉站在吧檯前,她赧紅了臉,接過面紙,擦乾眼淚。「謝謝。」

  「這麼漂亮的眼睛,不適合用來盛裝悲傷。」她眸色黯淡,失去溫柔的光彩,讓他再也感覺不到溫暖,討厭看到傷心的她。

  「你……」這句話好熟悉,在好多年以前,她也曾經對某個人說過同樣的話。她仔細望著他那張如刀鐫般的英俊臉龐,頓覺他好眼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八年前。」

  「八年前?」她擰眉,努力回想,幾秒後,瞠大雙眼。「是你!我記得了,當年你在我打工的蛋糕店門口喝酒,我還送了一盒蛋糕給你。」

  現在的他,頭髮微長,變得更加英俊,體格也變得更高更壯了,渾身散發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和當初那個瘦弱少年不同,她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記性不錯。」他勾勾嘴角。

  「真好,你還活著!」

  「我看起來像是短命相嗎?」他挑眉,摸摸自己的臉。

  「不是啦!」她連忙搖手澄清,怕惹他不高興。「那天過後,我一直等你再來吃蛋糕,可是卻等不到你,我好怕你心情不好,會想不開尋短見呢!」

  他緩緩斂去笑容,眸色暗了暗。「後來我叔叔帶我到美國去,直到半年多前才回台灣。」

  當時痛失雙親,他的確悲傷得想死,但後來房國暉從美國趕回來,教他該如何為父母報仇,他才開始振作起來。

  這八年來,他都是為了復仇而活著。然而,現在報完仇,他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繼續生存下去……

  「原來是這樣啊。」咖啡煮好,她倒進杯中,加入幾包砂糖,將咖啡杯擱在吧檯上。

  他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發現是甜的,皺起眉頭。「我點的是不加糖的黑咖啡。」

  「心情不好還喝苦澀澀的飲料,這樣不是很虐待自己嗎?像我啊,每回只要心情不好,一喝甜甜的飲料,情緒就比較容易恢復。」她眨眨眼,彎出溫柔的笑弧。

  望著她美麗的笑臉,房天尉不自覺地跟著勾揚嘴角。

  掛在胸前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喂?」彼端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她笑臉一垮,眉頭糾結。

  「嗯,好吧,我等會兒就過去。」結束通話,她歉意地望著房天尉。「不好意思,今晚我可能沒辦法幫你烤蛋糕了……」

  「為什麼?」

  「既然我已經和男朋友分手了,有些東西應該還給他。真的很抱歉,只好請你明天再來吃蛋糕了。」她走到櫃檯邊拎起皮包,關掉店裡的電燈,然後急急往門口走去。

  「有必要急於一時嗎?」房天尉跟著走出蛋糕店,心情鬱悶的時候竟然吃不到想吃的蛋糕,心中頗有些不悅。

  「如果不趕緊還給他,我擔心明天他會到蛋糕店來鬧事,那就麻煩了。」她拿出鑰匙鎖門。「我走了,再見。」她走到路邊,打算召計程車。

  房天尉走到她身旁。「我送你過去。」他擔心如果他們又吵起來,那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在激動之下會對她不利。

  「不用了,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我不覺得麻煩。」他拉她走向停在一旁的積架跑車,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

  「那好吧,謝謝你了。」她感激一笑,坐入車內。

  老實說—要單獨面對盛怒中的李聖界,她心裡還挺害怕的,幸好現在有人願意陪她過去,讓她安心不少。

  他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發動引擎。「地址?」

  「我得先回家收拾東西。」她報上住所地址。

  房天尉先載她回家收拾東西,然後再載她到李聖界的住所。

  舒小萌抱著紙箱,站在大廈門口,等待李聖界下樓。

  房天尉則站在路旁,倚著車子抽煙。

  李聖界走出大廈看到她,立刻沒好氣地罵:「叫你十分鐘之內過來,為什麼讓我等了四十五分鐘那麼久?!」

  「整理物品總需要時間。」她將紙箱擱在地上。「這些全都是你以前送我的禮物,現在我統統還給你了。」

  李聖界將手上幾條手織圍巾和幾副毛線手套還給她。「喏,你織的垃圾。」

  當初用真心織出的禮物竟然被他當成垃圾看待,舒小萌一陣難過,悶悶地轉身。

  「先別走,我清點一下。」李聖界蹲在地上,在紙箱裡翻看著,嘴裡不停地罵:「遲到了竟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我真不明白當初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沒禮貌的女人。」

  舒小萌站在原地,咬唇不說話。

  李聖界抬頭瞪了她一眼。「連別人罵你,你哼都不敢哼個一聲,只會紅著眼眶扮委屈,真是沒用。現在我不要你了,你看看還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你這種懦弱的女人。」

  舒小萌捏緊手中的圍巾,還是不出聲,忍住火氣,不想分手了還和他大吵大鬧,搞得太難看。

  一旁的房天尉卻聽得火冒三丈,皺緊眉頭,將煙蒂丟在地上,狠狠踩熄,想不透為什麼面對那種男人,她還能忍住氣。

  清點完畢,李聖界站起。「還少一隻表。」

  舒小萌卸下腕上的表,還給他。

  「搞什麼,一隻五千多塊的表,表面被你刮花成這樣?」李聖界瞪著她吼。

  舒小萌從皮包中拿出幾張鈔票。「六千,賠你!」

  「這麼貴的手錶都不懂得好好愛惜,以後誰娶到你真是倒楣。」他將鈔票塞進口袋,不忘損罵她一頓。

  這時候,一名穿著火辣性感的女人從大廈走出,緩緩走到李聖界身邊,親密地挽著他,用不屑的眼神斜睨舒小萌。「聖界,你以前的眼光很差啊,連這種土氣的女人都要。」

  「你不是說你和這女人沒關係嗎?」舒小萌冷笑,看他如何再辯稱自己是無辜的。

  「和你分手後的五分鐘,我才答應朱婷的追求。」他依舊不承認自己劈腿犯錯。

  朱婷望望地上的紙箱,對李聖界說:「既然她把東西都還給你了,你也把她的東西還給她,你們之間要斷得乾乾淨淨。」

  「除了蛋糕,她送的破圍巾、破手套都還了。」

  「為什麼留著蛋糕不還?你不會對她還餘情未了吧?你馬上上樓去拿。」朱婷生氣地瞪著李聖界。

  「拜託,吃都吃了,要我怎麼還?拉出來還她嗎?」

  他還不起的不是蛋糕,而是她曾經對他付出的真心……舒小萌不想再面對他們,轉身想走。

  「想知道為什麼你的男人會背叛你嗎?」朱婷快步上前,擋在她面前。「因為男人和你這種女人交往很無趣啊!每次都只會用蛋糕來哄騙男人,親嘴時不許舌吻,還堅持要結婚後才能發生性關係。告訴你,在現在這種開放的社會,你這種古板的女人不會有男人喜歡。」

  可惡!

  沒想到李聖界竟然惡劣到把這種情侶之間的私密事宣揚出去……

  舒小萌覺得好丟臉好丟臉,氣得渾身發抖,再也忍不住,轉身狠狠摑了李聖界一巴掌,淚水不爭氣地飆出。「你們真是差勁透頂了!」

  「你……」李聖界火大,伸手想回敬她一巴掌,手腕卻被人猛力扣住,痛得大聲慘叫。「啊啊啊,放手……」

  「如果傷了她,我保證會讓你失去這隻手。」房天尉放開他的手,黑眸陰鷙駭人,怒聲警告。

  李聖界駭得躲到一旁,抱著自己疼痛的手腕哀嚎。

  「你是……鼎天集團的總裁房天尉?!」朱婷曾經在報章雜誌上看過關於他的訪問,認出他是最熱門的黃金單身漢,興奮尖叫,雙眼發亮,沒心思再理會李聖界。

  房天尉轉向舒小萌,瞥見她臉上的淚,擰了擰眉頭,輕柔地抹去。「別人不懂得欣賞你不要緊,至少我懂。」他緩緩低頭,在她額心輕烙一吻。

  舒小萌怔怔望著他溫柔的眼,不能反應。

  房天尉牽著她的手,帶她上車,開車離開。

  「不會吧?!房天尉怎麼會看上那種古板土氣的女人?!」

  朱婷不敢置信地捧頭尖叫,真是嫉妒死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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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4:58
第二章

  午休時間,幸福蛋糕屋暫停營業,舒小萌與店內員工齊聚用餐。大夥兒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新聞、談天說笑。

  唯獨舒小萌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便當,陷入自己的思緒裡。想起房天尉在她額心留下的那一吻,不禁臉紅耳熱,心慌意亂。

  那一晚他送她回家後,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接連幾天也沒再出現。讓她想不透為什麼他要當著李聖界和那女人面前親吻她、又要對她說「別人不懂得欣賞你不要緊,至少我懂」這句曖昧的話?

  他純粹是想幫她挽回面子,抑或是因為……喜歡上她啦?

  被自己的怪異念頭嚇到,她咬著筷子,猛搖頭,自言自語。「噫——不會的不會的。舒小萌,你又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怎麼可能他見你兩次面就喜歡上你,少自作多情了。」

  「老闆,你說什麼自作多情?」坐在她身旁的員工阿巧聽見她說話,疑惑發問。

  「沒有,你聽錯了,我是說今天的便當很好吃。」她扯唇乾笑,低頭扒飯。

  此時電視新聞正介紹著幾位傑出企業家,店裡的女員工們興奮大叫。

  「是鼎天跨國集團的房天尉啊!老天,他真是帥斃了!」

  「還以為有錢的企業家都是禿頭肥佬,沒想到也有這麼優秀的男人……」

  「對啊對啊,以他那俊帥的外貌和一百八十公分的壯碩身材,不去當電影明星真是可惜。」

  舒小萌慢半拍地抬頭瞥向電視螢幕,電視裡卻正巧切入廣告,錯失看房天尉的機會。

  阿巧歎了口氣,爆八卦。「這個房天尉好可憐,聽說八年前他父母的結拜兄弟併吞了他們家的公司,他父母親受不了打擊,自殺身亡,只留下他一個人孤單生活哪!」

  「你怎麼知道?」舒小萌驚訝地望向阿巧。

  「八卦雜誌有寫過啊。老闆,你從不看那些八卦雜誌吧?不然你怎麼都不知道?」

  「是啊!」原來當年他是因為失去雙親,才會如此悲痛絕望。她還傻傻地以為一塊蛋糕就能輕易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這時候,一名美麗少婦單手抱著穿著粉紅色洋裝的三歲孩童、另手提著好幾隻購物袋走進店裡。

  幾名員工們瞧見她,禮貌地向她打招呼。「溫小姐好!」

  「妍,怎麼這時候過來?」見到好友出現,舒小萌咧開微笑,起身迎向溫婭妍,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放在靠窗的空位上。

  「剛逛完百貨公司,順道來看看你咩。」溫婭妍抱著她的小寶貝落坐。「麻煩來一盤藍莓蛋糕,我們家小寶貝餓壞了。還有,再來一杯柳橙汁。」

  「好的,馬上來。」阿巧為溫婭妍準備餐點去。

  「妍,你生的是男孩,為什麼老是讓他穿女孩的洋裝啊?你瞧,他一直扁著嘴生氣呢!」舒小萌坐在溫婭妍對座,同情地望著她懷中的小男童。

  「嘻,穿這樣很可愛呀,有什麼好生氣的?!」溫婭妍笑著用力啵兒子的臉頰一口。

  四年前,她與威震集團的總裁魏柏丞結婚後,一心期盼能生個和她一樣美麗可愛的小公主,沒料到竟然迸出一個男孩兒,害她失望透了,決定在和魏柏丞生出女兒之前,偶爾把兒子當成小公主來養。

  「唉,你也真是愛玩——」

  溫婭妍瞄了隔壁桌的員工們一眼,然後掩嘴小聲地問:「昨晚我和袁妡通過電話,聽說你和男友分手了?」袁妡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是舒小萌的表姊,她們三人可是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嗯。」一提到惡劣的李聖界,舒小萌心裡就湧起一股厭惡。

  「太好了!之前見他老是對你大吼大叫,我還真怕你這輩子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呢。」溫婭妍伸手在一旁的購物袋中搜尋。「為了慶祝你終於擺脫那個爛男人,我還特地買了份禮物要送你。」

  「幹麼這麼破費呀!」

  「糟了,要送給你的那份禮物不見了——」

  「沒關係啦,那就算了。」

  「對了,一定是剛才我在試穿衣服,不小心遺落在那了。」溫婭妍起身,把兒子放在椅子上。「你幫我看著他,我現在去拿,很快回來。」不等舒小萌回應,她就迅速往外跑去。

  舒小萌坐到魏家毅身旁,點點他紅嫩的小嘴。「好啦,不要再癟嘴啦。」

  「我是男生……」魏家毅扯扯身上那套討厭的洋裝,委屈得快哭了。

  「等會兒媽咪回來,姨教她把小毅的衣服換了,你別哭喔。」阿巧將藍莓蛋糕送來,舒小萌一口一口餵著他。「好吃嗎?」

  甜甜的滋味在嘴裡漫開來,魏家毅咧開笑容,點了點頭。

  喂完蛋糕,舒小萌拿紙巾幫他擦嘴。

  「老闆,有你的電話!」一名員工站在櫃檯邊大喊。

  「來了。」舒小萌走到櫃檯前接聽電話。「爸,什麼?要我去相親?拜託不要啦,我才剛剛和男友分手,心情都還沒調適過來……」

  費了一番唇舌終於暫時打斷父親要她去相親的念頭,舒小萌掛斷電話,一轉身,正巧瞥見一抹粉紅色嬌小身影跑出蛋糕店。

  糟了!

  「小毅!」她趕緊追了出去,見魏家毅衝到馬路上,正好有輛藍色房車朝他疾駛過來,她驚聲尖叫,駭得心跳快停止……

  馬路對面一名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動作迅速地衝向魏家毅,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抱著他翻滾到路旁,救了他一條小命。

  「多虧老天爺保佑!」見他們兩人脫離危險,舒小萌大大鬆口氣,小心穿越馬路,跑到他們身邊。

  「小毅,有沒有哪受傷?」她緊張得檢視著魏家毅。

  魏家毅搖搖頭,嚇得小臉慘白。

  「沒受傷就好。」舒小萌露出安心的微笑,仰頭望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先生,謝謝你救了……咦,房先生,是你啊!」沒想到他消失好幾天,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這名小女孩是你的——」見她如此關心魏家毅,房天尉疑惑問道。

  「哇嗚嗚,我有小雞雞,我是男生啦……」被誤認為女生,魏家毅羞憤得哇哇大哭。

  「乖乖,不哭。」舒小萌安撫地拍拍魏家毅的頭,尷尬一笑。「他是我朋友的兒子啦,我朋友愛玩,老是讓他穿女孩子的衣服。」

  房天尉點頭,表示瞭解。

  「幸好你及時出現救了小毅,不然如果他出什麼意外,我對我朋友就難以交代了。真是謝謝你啊!」她滿懷感激地向他點頭致謝。

  「小事一樁,用不著那麼客氣。」

  「如果你有時間,到我店裡坐坐,我請你吃蛋糕,我得好好謝謝你救了小毅。」她抱起魏家毅,微笑邀請。

  房天尉點頭答應。「我到這來,就是想來吃蛋糕。」

  移動了下,右腳腳踝傳來一股刺痛,他皺了皺眉頭。剛才急著衝過來救小男孩,不小心扭傷了腳。

  「你受傷了?」舒小萌敏銳察覺他的不對勁,緊張地問。

  「不礙事。」

  「都扭傷了怎麼會不礙事。」舒小萌望向對面的幸福蛋糕屋,正巧見溫婭妍提著購物袋進入店裡。她對房天尉說:「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你——」

  「記住,不要亂走動,乖乖站在這等我喔!」

  趁著綠燈之際,她趕緊抱著魏家毅跑回店裡,把他交還給溫婭妍,然後再跑回房天尉身邊。「走吧!」

  「去哪?」

  「這附近有一間中醫診所,治扭傷很有效,我扶你過去。」她扶著他的手臂,慢慢往前走。

  一走動,牽動到受傷的腳踝,他頗感難受,強而有力的健壯手臂自然而然地環搭在她肩上,將一半的體重交付於她。「那麻煩你了。」

  兩人靠得好近,害得舒小萌一陣羞怯,急著找話題,免得讓氣氛變尷尬。「我以為那晚你送我回家後,隔天會再來店裡吃蛋糕,我還特地準備了一堆蛋糕要給你呢,沒想到過了好幾天都沒再看到你——」

  「後來我到日本分公司開會,直到昨晚才回到台灣。」

  「喔,原來是這樣。」害她連日來一直苦思為什麼他不再出現呢!

  「那男人還有再來騷擾你嗎?」他語氣中透著一絲關心。

  她搖頭。「我和他之間鬧得那麼不愉快,他應該也不想再見到我了……那一晚,真的很感謝你幫我。」倏然想到他留下的那一吻,她羞紅了臉,一不留神,腳下顛躓了下。

  「別和我一樣扭傷了,我可不想兩個人只剩下兩隻有用的腳走路。」搭在她肩上的手臂轉移到她纖腰,穩住她的身子。

  「我會小心的。」她羞澀地笑了笑,指著前方掛著白色招牌的地方。「診所快到了,你再忍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攙扶他繼續往前走,雖然心中有疑惑待解,但卻沒膽子直接詢問他,那天他對她說的「別人不懂得欣賞你不要緊,至少我懂」這句話究竟有什麼用意……

  進入中醫診所後,她幫他掛號,然後他進入診療室接受針灸治療,她坐在外頭等他。

  半個多鐘頭過後,他步出診療室,右腳踝纏上白色紗布。

  幫他領完外敷藥膏後,她扶著他離開中醫診所。「下星期要記得回來複診喔。」

  「嗯。」他看表,失望地歎口氣。「中午空閒時間就這樣浪費了,我該回公司工作了。」

  「你能自己開車嗎?」她擔憂地望著他受傷的腳踝。

  「我打電話讓司機過來載我。」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想了想,扶著他往一旁的花台邊坐下,將藥包塞給他。「先別離開,等我回來。」語畢,她快速往幸福蛋糕屋的方向跑去。

  幾分鐘後,她神情驚恐,狼狽地跑了回來,原來身後有只不停狂吠的野拘一直追著她。「救命啊,它要咬我——」

  房天尉站起,將她拉到身後護著,凶厲的黑眸瞪著野狗。「走!」

  野狗被他凶狠的氣勢嚇到,低吠了聲,掉頭跑開。

  「呼,嚇死我了。」舒小萌喘著氣,抹抹冷汗,發現他站著,趕緊將他扶回花台邊坐著。「我擔心你一下子就離開了,就拚命快跑,沒想到那隻狗看到我跑,它就一直追著我……」

  「這麼大個人了,還怕一隻狗?」他笑睨她一眼,沒想到她這麼膽小。

  其實不管是人或是狗,只要比她凶的,她都害怕啊!

  她乾笑幾聲,將手中的蛋糕盒遞給他。「給你吃!」

  「你特地跑回去拿蛋糕給我?」他一愣,得知她為了拿蛋糕給他吃,差點被野狗咬,內心泛起一陣感動哪!

  「你今天過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吃蛋糕嗎?我總不能讓你失望而返吧!」她幫他打開盒蓋,用透明小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遞到他嘴前。「快吃吧!吃了會感覺——」

  「吃了會覺得幸福?」每次她都只會說這句話。他張嘴吃下,香甜的滋味在嘴裡融開來。

  「嗯,是啊!」她點頭,嘻嘻笑了,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吃蛋糕。「怎麼樣,吃了那麼好吃的蛋糕,有沒有覺得很幸福啊?」

  「你的蛋糕,魔法失靈了。」他故意搖頭,其實她專程為他回去拿蛋糕的舉動,就已經令他心窩感覺暖暖的了……那種溫暖的感覺,能稱為幸福吧?

  她皺了皺眉頭,突然間想起今天阿巧說過有關他的八卦消息,猶豫了下,緩緩開口:「其實呢,我們每個人的心的空間是很有限的,總要把一些不開心的回憶丟掉,才有足夠的空間來盛裝快樂與幸福。」

  每回見到他,那雙漂亮的眸子總是渲染著憂鬱暗彩,他心裡一定裝了很多不開心的記憶……

  「你知道我有不開心的回億?」他停下吃蛋糕的動作,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提到這些。

  「當然——」她猛然掩住嘴,擔心提起他父母自殺身亡的事,會令他尷尬與不悅。「不管是誰,總會有一些不愉怏的過去嘛!但我們一定要學著遺忘不開心的事,才能好好享受快樂,是吧?」

  他斂下眼眸,沒說什麼,大口解決完蛋糕。

  瞥見他唇邊沾了鮮奶油!她直覺拿出面紙幫他擦拭。

  他愣了下,偏首瞥向她。

  他這樣看著她,害她尷尬得臉紅。「呵,你跟小毅一樣,吃蛋糕吃得滿嘴都是鮮奶油……」她把面紙塞到他手中,讓他自己擦嘴。

  他勾勾唇角,將空盒子和面紙丟入一旁的垃圾桶。「怎麼辦?蛋糕吃完了,還是感覺不到你說的幸福。」

  「我有辦法。」她伸出雙手在他頭頂上繞了幾圈,嘴裡亂念一通。「嚕啦,咕嘰咕嘰,巴哩巴哩轟————」

  「念什麼鬼東西?」他額冒黑線,皺了皺眉頭。她當他還是小男孩,很好騙嗎?

  「哈!能使人幸福的魔法咒語呀。」她眨眨燦亮的美眸,對他伸出一手。「其實呢,如果你願意把我當作朋友,那麼你就已經是個很幸福的人了。往後,你若有任何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給你最需要的支持力量與溫暖。」

  他深深凝視她溫柔甜美的笑顏,握住她的手,細細感覺她手心的溫度,心底某塊堅固的防衛正逐漸瓦解……

  發現他雙眼閃爍不知名的熾熱光芒,她猛然一陣心慌,想縮手,他卻緊握不放。「房先生」

  「既然已經是朋友了,應該直接叫我的名字。」他緩緩靠近她,鎖定她那張玫瑰色的菱唇。

  「我……」她緊張得屏住呼吸,瞪著他漸漸逼近的唇。他他他……是要吻她嗎?

  「房先生,請上車!」右方陡然插入一道恭敬的男聲,打斷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

  「你的司機來了……」她小小聲地說,他放開她的手,她頓時鬆口氣,心裡深處卻莫名竄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你先上車。」他轉頭吩咐司機。

  「我回店裡了,再見!」她站起身,邁出一步,猛然又被他拉回去,跌坐他腿上。「哎——」

  「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從今以後,這份溫暖只能屬於我一人。」他捧著她的臉,霸氣地吻住她的唇。

  她呆住,感覺他炙熱的舌在她嘴裡放肆翻攪,也攪亂了她的心湖……

  老天!

  他竟然真的吻了她,而且還是用那種最煽情的吻法——舌吻!

  以前和李聖界交往,兩人甜蜜時頂多互相輕啄嘴唇,根本沒有嘗試過這麼羞人的吻法。

  她一直以為舌吻很噁心,沒想到舌吻的感覺……還挺不錯的,有種甜甜的感覺!

  「哇,舒小萌,你瘋啦?你在想什麼?!」停下揉麵團的動作,脫掉衛生手套,她猛拍發燙的雙頰。

  站在一旁準備學做小西點的阿巧,用探究的眼神盯著她。「老闆,你這幾天很怪異喔。」

  「哪有!」她清咳了聲,不敢承認。

  「哪沒有?!從兩天前的下午開始,你一衝回店裡,就猛往自己的臉潑冷水,潑了半個多鐘頭,還老是摸著自己的嘴唇,喃喃自語,不知在念什麼。一張臉又紅得像猴子的屁股——」

  「猴子的屁股?!」嚇!舒小萌雙手緊搗臉頰。奇怪,明明是寒流來襲的季節,她怎麼卻覺得越來越燥熱了?

  「老闆,從你種種怪異的行為來分析,你一定是又戀愛了!」阿巧輕撞她的肩,笑得很曖昧。「桃花運很強喔,才剛和李先生分手,馬上又有新對象了。」

  「別瞎猜,才沒有呢。」只是第一次被這麼帥的男人激烈熱吻,不小心反常一下,過幾天就會好了……

  舒小萌故意板起臉,瞪住阿巧。「你啊,如果真的想學怎麼烤小點心,就快去準備餡料。」

  「對像到底是誰咩?」阿巧不怕她,笑嘻嘻的,繼續追問。

  「唉,你真是——」

  一名男員工跑進廚房。「老闆,有位房天尉先生打電話來要求黑森林蛋糕外送,還指定你親自送到鼎天集團。」

  舒小萌直覺揮手拒絕。「告訴他,我們不提供外送服務。」兩天前的下午,他強吻了她,嚇得她落荒而逃,一顆心到現在還緊張得怦怦亂跳,才不敢再見他了。

  「房先生說了,如果你不送蛋糕過去,他就要把你強吻他的秘密說出來,讓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男員工用曖昧的眼神盯著舒小萌,抿嘴偷笑。

  舒小萌窘得脹紅臉。這個壞男人,他都已經說了……咦,不對,真是冤枉啊!「我哪有強吻他,分明是他強吻——」

  「房天尉強吻你?!哇,老闆好幸福喔!」阿巧捧頰尖叫,羨慕死了。「老闆,房天尉的口水甜不甜、香不香?」

  「亂說什麼呀!」舒小萌瞪了阿巧一眼,走到水槽前洗手,順便用冰冷的水潑了潑紅通通的臉兒。

  「老闆,到底要不要去送蛋糕?房先生說他不想等太久。」男員工問。

  「唉呀,反正我絕對不外送蛋糕就對了。」

  「老闆,你不去,那我幫你送去。」阿巧舉手,自告奮勇。

  「隨便你。」只要不要讓她去見他就好。

  「老闆,我可能會晚點才回來喔。」阿巧一邊脫下廚師服一邊說道。

  「為什麼?你又想跑去哪偷懶?」

  「如果房天尉看到我長得比你美,說不定會留我下來,一起喝咖啡談心事啊!」阿巧猛眨一雙如綠豆般的小眼睛,擺出自認最性感的表情。

  「好吧,那就祝你和他談得愉快。」

  阿巧離開廚房,快樂地送蛋糕去。

  三十分鐘過後,阿巧卻垮著一張臉,回到幸福蛋糕屋。

  「老闆……」

  「蛋糕送給他了?他有說什麼嗎?」舒小萌假裝不經意地問,心裡卻急著想知道房天尉沒見到她會是什麼反應。

  「鼎天集團裡有一個男人吃了我們家的蛋糕,結果當場昏迷。房先生很生氣,說我們家的蛋糕不乾淨,害那個人食物中毒。」

  「我們對食品衛生要求一向很嚴格,怎麼可能會不乾淨?!」舒小萌一驚,抓著阿巧追問:「那個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房先生好凶喔,我都快被嚇死了。」阿巧拍拍胸脯,委屈地嘟嘴。

  「不行,我得過去瞭解一下。」

  舒小萌脫下廚師服和廚師帽,迅速趕往鼎天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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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5:22
第三章

  舒小萌匆匆趕到鼎天集團,踏進接待大廳,對美麗的櫃檯小姐說:「你好,我是幸福蛋糕屋的老闆——舒小萌,我有急事找房天尉先生。」

  「請稍等。」櫃檯小姐撥內線電話給總裁秘書,詢問過後,掛斷電話,帶領舒小萌到右方的電梯前,幫她按下電梯鍵。「請上十五樓總裁辦公室。」

  「謝謝。」舒小萌踏入電梯,按下十五樓按鍵,瞪著電梯牆上的鏡子,一臉煩惱神色,想不透她製作的蛋糕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讓人吃出毛病?開店四年,可是頭一次發生這種麻煩事。

  到了十五樓,她走出電梯。

  長相嚴肅的中年女秘書站在電梯前,語氣恭敬地說:「舒小姐,您好!房先生已經久候多時,請隨我來。」

  舒小萌跟著女秘書踏上右方鋪著深色地毯的走廊。「請問,剛剛吃了蛋糕不幸發生昏迷的那位先生,現在情況如何了?」

  「很抱歉,這件事我不清楚。」女秘書停在一間辦公室前,敲敲檜木門板。

  「進來!」裡頭傳來低沈、飽含威嚴的嗓聲。

  女秘書旋開門把,率先踏進氣派的辦公室。「房先生,舒小姐已經來了。」

  坐在辦公桌前批閱公文的房天尉頭也不抬地吩咐著。「讓她進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其他人進來打擾。」

  「是!」

  舒小萌進入辦公室,女秘書帶上門離開。

  舒小萌衝到房天尉面前,緊張地問:「是誰吃了蛋糕昏迷?他現在情況嚴不嚴重?奇怪,我們對食品衛生把關向來嚴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終於願意出現了!」房天尉抬頭,看見那張朝思暮想的漂亮臉兒,整個人心情都愉悅起來。

  「發生這種大事,我當然要來瞭解情況啊!那位先生在哪間醫院?我想去看看他。」她皺眉瞪著他臉上的笑容,不明白這種緊張時刻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不需要了。」

  「為什麼?」舒小萌愣了下。

  「因為——」他一笑。「根本沒有人食物中毒昏迷。」

  「真的嗎?那就好、那就好……」她安心地拍拍胸脯,頓了幾秒,埋怨地瞪著他。「那你也真無聊,沒事幹麼騙我?」

  「因為我想你,很想見你。」他站起,緩步走到她面前,眼裡儘是隱藏不住的愛意。

  這兩天來,有一堆公事等待他處理,瘋狂想念她卻抽不出時間到幸福蛋糕屋見她。那麼,他只好想辦法把她騙過來,一解他的相思之苦嘍!

  「我我……你……」她被大膽坦白的他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的吻,還滿意嗎?」他探出手,食指輕輕滑過她的唇。

  他充滿挑逗的舉動讓她嬌顏爬滿紅雲,隱約憶起他的舌在她口中狂妄竄動的熱燙感覺……雙唇倏然變得又燙又麻,她驚得掩唇,急速退了幾步。

  「我忘了。」

  「撒謊。」他望著她,覺得她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拜託你,不要再說這種無聊的事了!」她一陣心虛,杏眼一瞠,佯裝憤怒,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能胡亂撒這種謊?你知不知道我被嚇得有多緊張?還有,如果這件事不小心傳出去,被人誤會幸福蛋糕屋裡的食物有問題,以後我還怎麼做生意啊?」

  他微笑不語,直瞅她氣唬唬的臉蛋。

  「你笑什麼?」笑得她渾身發毛。

  「原來你生氣的時候,也是這麼可愛、迷人。」

  從不屑對女人甜言蜜語的他,現在為了眼前這給予他心靈溫暖的女人,開始轉變了。

  可愛?!

  她一愣,羞澀地搔搔頭。「你真是的,不要老是岔開話題。」

  「而且,你生氣時嘴唇會不自覺地嘟起來,好像正在邀請我親吻你。」他邁步逼近她,長臂勾纏她的纖腰。

  「我哪有!」她趕緊摀住嘴,免得像上回一樣,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心慌意亂。

  他俯下頭,嚙啃她素白的指頭,目光灼灼地鎖住她的美眸。「這麼漂亮誘人的櫻桃小嘴,不應該遮掩起來。」

  「既然沒事,那我走了。」指頭泛起酥癢,她渾身輕顫,心兒怦怦亂跳,使勁推開他,急急衝向門口。

  「啊!」他突然痛嚎了聲。

  她停住腳步,回頭望去,見他跌坐單人沙發上,拉起褲管,撫著纏著紗布的右腳踝。

  對了,那天他為了救魏家毅,不小心扭傷腳了呢。

  「你……怎麼了?」她走到他面前,彎著身,關心地察看他的腳。

  「被你這麼一推,受傷的這隻腳不小心撞到桌腳了。」他沒撒謊,一臉痛苦神情。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愧疚極了。「很痛嗎?需要扶你去看醫生嗎?」

  「現在不能離開,桌上還有一堆文件急著批閱。」

  「那怎麼辦?」她扭著雙手,不知該如何是好。「慘了,不知道這麼一撞,會不會加重你的傷勢……」

  瞧她如此緊張,他心窩一暖,覺得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沒關係,等一下應該就不痛了。」

  「喔。」她繼續佇立一旁,才剛害他撞傷,如果又急嚷著要離開,好像太沒有良心了。

  「桌上那些文件,麻煩幫我拿過來。」他說。

  「喔。」她乖乖地衝向辦公桌抱起一疊文件交給他。

  「筆?」

  她又跑回辦公桌前拿了一支精緻鋼筆遞給他。

  他打開文件,低頭批閱。「中午沒吃,有點餓了。」

  瞥見玻璃桌上擱著一盒蛋糕,她打開蓋子,拿起透明塑膠刀切了一小塊蛋糕放到紙盤上,遞到他面前。「給你!」

  他張嘴,示意要她餵他。

  她猶豫了下,蹲在沙發旁,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蛋糕餵入他嘴裡。

  唉,誰教她不小心害他撞傷腳,現在只好事事聽他吩咐,以消弭心中的愧疚感。

  他專心批閱文件,她一邊餵他吃蛋糕一邊偷覷他,被他充滿迷人魅力的認真神情漸漸吸引住了……

  「我很高興你用這種迷戀的眼神看著我。」他目光繼續停留在公文上,卻能敏銳察覺她的注視。

  「才不是。」她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

  「你喜歡我。」他用肯定的語氣。那天他主動吻了她,事後她並沒有生氣地斥責他,反而再見到他時,總出現臉紅羞怯的模樣,由此可證明她對他的感覺並不壞。

  「上一段戀情才剛結束,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她低下頭—手中的叉子胡亂戳著蛋糕。

  好吧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點被他吸引,才會讓他的吻擾得如此心慌意亂。但,現在她根本還沒做好迎接下一段戀情的心理準備呀!

  他緩緩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迎視他的目光。「好,我不逼你立即到我身邊來,給你一段時間調適心情,但你別讓我等太久。」

  「我——」

  「這些年來,我生存的唯一目標就是整垮當年害死我父母親的敵人。當完成這個目標後,我反而不知道該為了什麼而繼續活著……」他眸色一黯,首次對人坦承自己的心事。

  他眸中深沉的孤寂,讓她心生不捨,忍不住抬起手,撫慰地輕觸他的眼,輕聲詢問:「那你現在找到新的生存目標了嗎?」

  「找到了。」他緊握她的手,勾起笑痕。「當你說在我不開心的時候,會給我最需要的支持力量與溫暖時,我就已經找到新的生存目標了——那就是你。」

  她臉蛋赧紅,咬唇不語。

  他都如此坦承了,她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因羞怯而說出違心之論,傷害他的真心。

  「你是我唯一的溫暖,這輩子,我絕對不會放開你!」他語氣堅定,墨黑眼眸透著一股濃烈霸氣。

  他的霸氣並沒有讓她反感,反而心裡湧起一陣歡喜,彎唇微笑,將手中的蛋糕遞到他面前。「不是說餓了?快把它吃完吧!」

  「可是,我現在想吃的不是蛋糕……」他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近,想要好好品嚐嬌嫩紅唇。

  她的手一震,不慎打翻蛋糕,弄髒他昂貴的西褲,她緊張得跳起,從桌上抽了幾張面紙。「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擦乾淨——」她倏地閉嘴,尷尬地瞪住蛋糕掉落的部位——他的腿間!

  「那麻煩你了。」他悠閒地背靠沙發,瞅著她脹紅的表情,俊顏噙著壞壞的微笑。

  「這這這……可是……」她緊張得結巴。媽呀,在那種曖昧的部位要她如何下手清理?!

  「怎麼了?弄髒我的褲子,不想負責?」他斂眉,佯裝不悅。

  「還是你自己擦好了,我去買一條褲子賠你。」她滿含歉意地笑著,硬將面紙塞到他手中,退得遠遠的。

  「你——」他原本想繼續逗弄她,但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偏頭望向門口。

  「天尉!」房國暉走進辦公室,收到房天尉凌厲兇猛的瞪視,他駭了跳。「幹麼?我欠你錢沒還嗎?」

  「我已經吩咐過秘書,不讓其他人進來打擾。」房天尉沈聲說道,快速清理褲子上的蛋糕。

  「有個人很想見你……」房國暉瞄到站在角落的舒小萌。「咦,你不是幸福蛋糕屋的老闆?你在這幹麼?」

  「我——」舒小萌正想開口,卻被房天尉打斷。

  「現在我沒有心情會客。」此刻他只想一邊工作一邊享受舒小萌陪伴的寧靜幸福。

  一名穿著時髦的美麗女子緩緩步入辦公室,喚了聲。「天尉。」

  房天尉見到她,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神情轉為凝肅。

  「你們好好聊聊吧!」房國暉對舒小萌勾勾食指。「別打擾他們,快出來。」

  舒小萌瞥了房天尉一眼,他斂眸沉默,好似在沉思什麼,她只好跟著房國暉走出總裁辦公室,留下房天尉與那女子會談。

  「你到這幹麼?」房國暉疑惑。

  「送蛋糕。」她猶豫了下,忍不住問:「那女人是誰?」為什麼房天尉一看到她,會突然變得那麼怪異?

  「哈,想不到你也那麼八卦。」房國暉先取笑她一番,然後湊到她耳旁小聲地說:「看你之前送我蛋糕吃的分上,我就告訴你好了。那個女人是天尉的初戀情人,當年因為發生一些誤會導致兩人分手。這些年來,雖然天尉身邊有不少女人,但他從沒對誰真心過,我想那是因為他心裡還愛著她的關係。」

  「是嗎?」她怔怔地瞥向總裁辦公室緊閉的門板。

  如果房天尉還惦記著初戀情人,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他是真心喜歡她嗎?

  「好啦,送完蛋糕又聽完八卦,你該回蛋糕屋啦,鼎天集團可不能讓閒雜人待太久。」房國暉揮揮手趕她離開。

  「喔,我走了,再見。」

  舒小一明轉身,帶著一顆沉悶的心離開。

  翌日,幸福蛋糕屋公休。

  因為房天尉與他初戀情人的事情,舒小萌心情悶悶不樂,整日懶洋洋地窩在床上發呆、睡覺。

  由於家裡傭人休假,傍晚時老媽將她從床上挖起,命令她到大賣場購買晚餐食材,她才勉強打起精神,換了衣服,騎車前往大賣場。

  到了大賣場,停妥車子後,她漫步走向門口,無法控制地又想起房天尉,心煩他究竟是不是還愛著那個初戀情人……

  「停止!舒小萌,停止,不要再想他了。」她猛然停住腳步,捧著煩到快爆炸的腦袋,斥喝著自己。

  有對母女站在一旁,突然被她的怒聲嚇到,小女孩因此哇哇大哭。

  「對不起。」她尷尬、愧疚地向小女孩和她的母親道歉,然後蹲下身,和婦人一同哄著小女孩。

  正巧,房天尉開車經過,瞄見蹲在賣場門口的舒小萌,迅即將車子轉入賣場附設的停車場內。

  「赴高氏集團舉辦的商業晚宴都快遲到了,你還來這做什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房國暉跟著他下車,不解地問。

  「宴會你去就好,我臨時有事。」

  「哇,你怎麼可以這樣……」

  房天尉不理會身後鬼吼鬼叫的房國暉,走向賣場門口,瞥見舒小萌推著推車進入賣場,他快步跟上。

  「為什麼今天都不接電話?」

  聽見聲音,舒小萌驚訝地轉頭望向他。「你怎麼會在這?!」

  「開車經過,正巧看到你,就跟著來了。」他擰眉瞪著她,語氣埋怨。「為什麼昨天下午要離開也不跟我說一聲?今天又不接我的電話?」

  「喔,見你有客人,不好意思打擾就走了。手機……好像放在店裡,忘了帶在身邊。」她推車走向生鮮蔬果區,見到他的感覺是矛盾的,開心之餘又有點煩躁。

  她好想問他是不是還喜歡那個初戀情人,唉,可是她和他又不是情侶關係,她有什麼資格質問他呢?

  嫉妒他依戀著別的女人,她才驀然驚覺,原來她喜歡他的程度,比自己想像得還要深。

  一整天聯絡不到她,他忍不住心煩氣躁,一遇到她,心情頓時輕鬆轉好。他走到她身邊,跟她一同推車,大掌覆上她的柔荑。

  她卻迅速縮手,避開他的觸碰,覷見他不悅地瞪著她,佯裝若無其事地轉身挑選蔬菜。

  他身子一移,瞇眼望著她的側顏,察覺她刻意疏離的態度。

  「你怎麼了?」昨天下午她離開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才過了一天的時間就對他那麼冷淡?

  「沒有。」她將兩顆高麗菜裝人透明袋,放進推車裡,眼裡寫滿心虛,不敢看他。

  知悉她在撒謊,他老大也被她惹得有點不開心,但不繼續逼問,一手緊握她的手,硬是不讓她抽離,另手推著推車,繼續往前走。

  她垂眸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心緒複雜。

  他說過,她是他唯一的溫暖,這輩子絕對不會放開她。她在他心中真有那麼重要嗎?

  「會做壽司嗎?」他突然問。

  她愣愣地點了頭。

  他快速挑選了一些製作壽司的食材,然後拉著她前去結帳,離開賣場,邁向停車場。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媽要我買的東西都還沒買……」他人高腿長,走得好快,為了配合他的速度,她走得喘氣連連。

  他打開車門將購物袋放置後座,然後將她推上副駕駛座,他自己也坐上車,發動車子,駛離停車場。

  「讓我下車,我媽還等我買食材回去煮晚餐。」

  「先幫我煮晚餐吧!」

  「為什麼要我煮?你可以叫那個女人煮啊!」語中充滿酸溜妒意,她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哪個女人?」他一愣。

  她眼珠子轉了轉。「就……傭人啊!你應該有請傭人負責打掃煮飯吧!」

  「沒有,我從不歡迎別人踏入我的屋子。」

  「為什麼?」

  「不喜歡。」他簡潔回答。

  「那你現在要載我到哪幫你煮晚餐?」她滿腦子疑惑。

  他抿唇不說話了,踩下油門加速,幾分鐘後,車子駛入一棟豪華大廈的地下室。

  車子停妥,他提著購物袋,拉她搭乘電梯上十八樓。

  到了十八樓,他們踏出電梯,這層樓只有一戶獨立單位。

  他拿出鑰匙開門,牽她進屋,打開大燈。

  偌大的空間裡只有單調的黑白兩色系,白色的牆、黑色的大理石地磚。擺設極為簡單,只有一台大型液晶螢幕電視、一張桌子、一張義大利真皮沙發、一個酒櫥和一個大型書櫃,整間屋子透著一股清冷的氣氛。

  「這是你家?」他點頭,她又問:「一個人住?」住在這麼清冷的地方,難怪他會覺得寂寞了。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別人在我的屋子裡走動。」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過來?你也帶其他人回來過嗎?你那個……初戀情人也來過嗎?」

  「只有你。」是房國暉告訴她,他和那個女人以前的關係吧!所以她今日對他的冷淡,是因為……吃醋了?

  「只有我……」她一怔,複述他的話。

  「笨!這還不懂嗎?」他將她勾近,面對面,鼻尖親暱地頂著她的鼻尖。

  她羞赧得推開他,有股喜悅在心底慢慢擴散。連那個女人也沒來過,這代表她對他是特別的吧!

  「你不是要吃壽司嗎?我現在馬上去包壽司。」她接過他手中的食材,走向廚房。

  他跟進廚房,盤胸倚牆,看著她洗米。「想知道我和她之間的事,為什麼不開口問?」

  她咬咬唇,不說話,等他自動說下去,可是等了好久,他都沒有再開口的打算。「幹麼不說話?」

  「你不開口問,我又何必說?」

  她將洗好的米放入電子鍋煮,轉身望著他,既然他都這樣說,她只好開口問了。「我聽說……你還很喜歡她。」

  房國暉究竟跟她胡扯些什麼?他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當年,我朋友和他父親惡性併吞我家的公司,害得我父母受不了打擊自殺身亡。當時我一無所有,那個女人說和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轉而選擇和那個害得我如此淒慘的朋友在一起,你認為,這種女人我會喜歡嗎?」

  她驚訝瞠眼,沒想到那女人這麼現實啊!「那她昨天為什麼去找你?」

  他嗤哼了聲。「現在換她的男人潦倒落魄了,她是需要另找個靠山。」

  「你沒有那麼傻,不會重新接受她,對吧?」

  他頷首。「現在你可以安心了。」

  「是呀是呀,終於安心了——」不小心洩漏出她對他的在乎,她猛然頓住,臉兒一紅。

  他勾唇一笑,緩緩逼近她的唇。

  她羞得躲開,繼續準備包壽司的材料。

  得知他和那女人沒關係,她開心極了,把老媽還等著她買食材回去煮晚餐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只想快點餵飽自己喜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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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屋外,寒雨滂沱,冷得入骨。

  屋內,幸福瀰漫,使人心暖呼呼的。

  廚房的桌上擺滿了所有製作壽司的材料,舒小萌開始著手包壽司,一旁灼熱逼人的汪視讓她緊張得手忙腳亂,一下子打翻壽司醋,一下子又打翻餡料,她終於忍不住出聲哀求。

  「盯著我瞧這麼久,應該瞧夠了吧?你還是到客廳坐著等,我很快就把壽司包好了。」

  「不,想了你一整天,好不容易能見到你,我要仔細把你看得夠。」房天尉坐在桌旁,慵懶地撐著堅毅的下巴,緊瞅她不放。

  只要她待在身邊,他就會感覺被一股溫暖緊緊包圍著,心情特別平靜、愉悅,他真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幸福的一刻。

  「你……」她嘴角流洩著隱藏不住的笑意,心裡甜滋滋的。

  他從口袋中掏出香煙點燃,抽了幾口,空氣中徐徐飄散著煙草的氣味。突然想更瞭解關於她的事,他開口問:「你交過幾個男朋友?」

  「一個。那你交過幾個女朋友?」她一邊包捲壽司一邊回問。

  「也是一個,就是昨天下午你見到的那個女人。」

  「騙人,我不相信!」她抬頭,對他皺皺鼻子。昨天下午在他公司裡,她才聽說他有過很多女人呢!

  「真正交往過的只有一個。至於其他女人,我從沒對她們放過感情,和她仍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所以不算是女朋友。」他十分坦承,既然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他就不會對她隱瞞過去的事情。

  「兩個沒有愛情的人硬湊在一起,會很痛苦吧?」她光想到要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牽手、親嘴、發生親密關係,就嚇得渾身發毛。

  「是會更寂寞。」他淡淡說道,熄了煙,拉過她的左手緊緊握住,感受她溫暖的手溫。「但現在有你,就不寂寞了。」

  她溫柔微笑,縮回手,將剛包好的壽司切塊,遞到他嘴前。「海鮮壽司,吃吃看。」

  他張嘴吞入壽司,順便吮吻她的手指。

  她臉蛋微紅,連忙將發燙的手置於身後,等他嚥下嘴裡的食物,問:「好吃嗎?」

  「還不賴。」他起身走到水槽前洗手,然後跟她一起包捲壽司。「你最想完成的目標是什麼?」

  「我希望能在台灣各地開好幾家蛋糕分店,做好多好吃的蛋糕,讓客人吃了會覺得幸福,過得快樂。」她咧開燦爛笑臉,雙眸發亮。「你呢?」

  瞥著她的笑瞼,他也跟著笑了。「我只想和你結婚生子,共度一生。」寂寞太久,他想要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了。

  她一臉嬌羞,甜蜜的笑意駐留於嘴角眉梢。他們兩人都還沒正式交往,他就已經想到那麼遠啦!

  「還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他慢慢逼近她,親暱地抵著她的額,炙熱的呼息輕拂她細嫩的肌膚。「為什麼你會要求男朋友不許舌吻?」

  「嘎?」她愣著,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她沒跟他提過啊!

  「上次陪你去還前男友禮物時,聽他的女人說的。」他皺了皺眉頭,語氣困惑。「你很討厭舌吻嗎?可是我記得那次我們舌吻,你還挺投入,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亂講!我哪有很享受,我是嚇呆了。」她嬌嗔抗議,輕槌他肩頭一記,羞得臉兒都快燒起來。

  「是嗎?那不如再吻一次,證明看誰才是對的。」

  她驚瞠雙眼,急急往後退。「你答應過要給我一點時間……」

  「面對這麼誘人的你,連親吻都不行,對我而言實在是種折磨。」他將她勾了回來,舔吻她的唇。

  她緊張得全身僵直,忘了呼吸,手中的壽司被捏得變形。

  他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竄入她香甜的檀口中。

  啪一聲,燈光突然熄滅,整間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她受到驚嚇,把在她嘴裡竄動的狂舌用力咬下去。

  「啊!」他痛得退開,一股血腥味在嘴裡漫開。她也真夠狠,這麼用力咬破他的舌頭。

  「停電了……」她聲音顫抖,處在黑暗之中,心裡湧起深深的恐懼。

  「我先去找手電筒。」十分熟悉這個環境,他在黑暗中行走自如,很快就離開廚房。

  「房天尉?」

  廚房內靜悄悄的,更加深舒小萌的恐懼,她東摸西探,緩慢地走出廚房。

  到了客廳,膝蓋不小心撞到東西,她痛哼了聲,揉揉發疼的膝蓋,叫喚著:「房天尉,你在哪呀?」

  「書房。」聽見她的詢問,他大聲回答。

  「書房在哪?」

  沒聽見回答,舒小萌沿著牆壁,繼續往前走,又喚了幾聲他的名字,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她越來越害怕,眼淚掉了下來。「房天尉,你快出來,不要留我一個人,我很害怕……」

  「真糟,手電筒沒電了。」

  後方突然傳來他沉穩的嗓聲,她轉身,一摸到他,迅即撲進他懷裡啜泣。「找不到你,嚇死我了……」

  「只不過是停電,有什麼好怕?真是膽小!」他輕笑,摟著她,安撫地輕拍她的背脊。

  「你不要笑我啦,我真的很怕黑。」她又窘又難過,胡亂抹去淚水。「小時候,姊姊老是把我一個人關在倉庫裡,裡頭有好多老鼠和蟑螂,她還會故意裝鬼嚇我,讓我有好長一段時間睡覺老是作噩夢。」

  「親姊姊嗎?怎麼對你這麼壞。」他落坐後方的沙發上,拉她坐在他腿上。

  「嗯,是雙胞胎姊姊。」她溫馴地靠在他懷裡,有他陪伴,心中的恐懼逐漸擺脫。「姊姊這樣對我,其實也不能怪她。小時候,我頑皮愛玩火,不小心害她燒傷,手臂上留下很難看的疤痕,所以她一直不喜歡我。」

  「現在她還會一直捉弄你?」

  「長大後就不會了,但對我一樣很冷淡。事情會變這樣,全都是我的錯。」她鬱悶歎氣,懊悔幼時的頑皮,搞壞姊妹之情。

  「你也不是故意要害她受傷的,別太自責了。」他安慰地輕撫她的髮,在她耳旁輕柔哄著。

  他溫柔的嗓聲流入她心扉,讓她心情好過一點了。「房天尉,你這麼溫柔會讓我——」

  「會讓你對我更心動。」他笑了。

  他說對了!她羞澀一笑。

  本來是不想那麼快就接受新戀情,但如今愛情發展的速度已經快得連她自己都無力控制,無法再刻意與喜歡的人保持距離了……

  「現在還怕黑嗎?」

  「有人陪就不怕了。」她搖搖頭,傾聽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吸聞他迷人的氣息,心裡充滿了安全感。倏然想起方才在驚慌之中,不慎咬傷他,她一陣愧疚。「你……很痛嗎?」

  「什麼?」他把玩她的小手,輕啃她的纖指。

  「舌頭啦。」她小聲說道。

  「你這麼使勁咬下去,當然痛了,還流了不少血。」他語氣埋怨,稍微用力咬她的手。

  她吃痛地悶哼,卻不敢縮手。「對不起啦!那現在怎麼辦?」

  「如果你肯主動親我一下,或許就不覺得那麼痛了。」他只是故意逗她,他知道依照她羞澀的個性是不可能主動親他的。

  「好。」反正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她,她就不會那麼害羞。

  「真的?」他驚訝她會答應得那麼爽快。

  她緩緩抬頭,捧著他的臉,親下去。

  「你咬傷的地方是我的舌頭,不是鼻子。」

  「喔。」吻錯地方,她尷尬乾笑,往下移,輕輕吻著他的唇。感覺他的唇瓣好柔軟好溫暖,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越吻越讓她迷戀……

  這瞬間,電力突然恢復,室內燈光亮起。

  她驚得急速退開,臉龐發熱,羞窘地與他相望。「應該不痛了吧?」

  「不行,麻醉藥下得不夠,舌頭還痛呢。」

  他攬緊她,覆上她的唇,火熱地索取她的芳香蜜汁。

  某日夜晚,結束與客戶的飯局,房天尉和房國暉步出充滿異國風味的餐廳。

  房國暉命令司機駕車至路口等待後,結束手機通話,一邊漫步走出巷子一邊與房天尉閒聊著。

  「前幾個晚上閒得慌,想找你出去喝酒,怎麼老是找不到你的人?你跑去哪啦?」

  「約會。」這幾天來,每和舒小萌獨處約會的時候,他不想被人打擾,手機都會關機。

  「約會?和男人還是女人?」

  「我性向正常,只和女人拍拖。」房天尉白了他一眼。

  「呿,你別開玩笑了!」房國暉嗤笑,以手肘輕撞他一下。「上回你的初戀情人跑來找你,你都能狠心地把人家罵到哭著跑走,你這麼寡情無義,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

  「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她卻離開我,轉而投入張家齊的懷抱。寡情無義的人不是我,應該是她。」提到負心的女人,房天尉眼中閃過一絲憎恨。

  房國暉驚瞠雙目。「真有這麼一回事?那你之前怎麼都沒告訴我?」

  「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了。往後,你也別再在我面前提到她。」

  「明白,以後絕對不提了。」房國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頭。「但你說和女人拍拖,我怎麼都無法相信啊!」

  房天尉眸中的恨意消失,溢滿溫柔。「外人不信不要緊,只要她相信我是真心喜歡她就行了。」

  「哇靠,這麼噁心肉麻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來真的呀?!」房國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洋溢幸福笑容的臉龐。「快說快說!那個女人是誰?竟然這麼有本事能讓你笑得那麼開心?」

  「舒小萌。」

  「舒小萌……那個幸福蛋糕屋的老闆?!你喜歡她?!有沒有搞錯,那女人的身材就像未發育的小女孩一樣——」

  「叔叔,你應該知道成為我的敵人通常沒有好下場。」房天尉停住腳步,怒瞇雙眼瞪住他,不容有人批評他心愛的女人。

  自知說錯話,房國暉趕緊補充。「咳!身材不好也不要緊啦,這女孩看起來挺乖巧可愛、善良親切的,不錯不錯,真有眼光。」

  「她是挺可愛的。」尤其害羞臉紅的樣子,真是可愛得迷惑人心啊!

  房天尉露出滿意的微笑,繼續往前邁步,走向停在路旁等待的座車。司機打開後座車門,他坐上車。

  房國暉欲跟著上車時,不意瞄見前方發生的小車禍,驚叫。「咦,被摩托車撞到的那個女人長得很像舒小萌啊!」

  「什麼?」房天尉聞言心驚,迅速下車,急急跑向那女人。「小萌?」女人仰頭望向他,他看清女人的長相,頓時一愣。

  她不是舒小萌,但有著一張與舒小萌十分相似的漂亮臉蛋。兩人最大的差別是,舒小萌有著一雙熱情靈活的雙眼,這女人雙眼黯淡,有著深深的憂鬱氣息。

  「你認錯人了,我叫舒小嬋。」被誤認為她最討厭的妹妹,舒小嬋不悅地沉下臉。

  原來她就是舒小萌提起過的雙胞胎姊姊!

  房天尉彎身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她。「抱歉,我認錯人了。」

  「小姐,你眼睛瞎啦,要過馬路也不看看有沒有車。」機車騎士一邊扶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車,一邊怒斥舒小嬋。

  正巧房國暉也跟著跑了過來,指著機車騎士罵。「先生,這裡紅燈不能右轉,你不遵守交通規則把人撞傷了,還有膽罵人啊?」

  自知理虧,機車騎士悶悶地閉上嘴,趕緊騎車離開。

  「肇事逃逸,真沒品!」房國暉啐罵了聲,轉身面對舒小嬋。「小萌啊,你沒事吧?」

  「我不是舒小萌。」舒小嬋冷淡回應。

  「不是?」

  「她是小萌的雙胞胎姊姊,舒小嬋。」房天尉幫忙解釋。

  「喔,難怪了,長得真像啊!」只不過這個舒小嬋外表看起來很冷漠,不像舒小萌一樣好親近啊!

  舒小嬋彎身撿起皮包,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痛哼了聲。

  「傷到哪了?」房天尉走到她身旁,關心問道。

  「沒事。」

  「別逞強了,我送你去醫院。」房天尉瞥見她手心、膝蓋和小腿處都擦傷流血,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座車。

  舒小嬋嚇了一跳,擔心摔下去,只好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紅著臉偷覷他英俊的臉龐。「你是誰?」

  房國暉跟在他們身旁,聽見她的問話,幫忙回答。「他是鼎天跨國集團的大老闆房天尉。我是他親叔叔,叫房國暉。」

  舒小嬋沒有理會房國暉,眸光一直停留在房天尉臉上。「你和小萌是什麼關係?」

  房天尉停頓幾秒,才回答:「朋友。」不確定舒小萌是否已把他們交往的事告訴家人,只好先保守回答,免得為她帶來困擾。

  「喔。」

  他們三人上車後,房天尉吩咐司機開車,到最近的醫院。

  手心傳來撕裂痛楚,舒小嬋難受地皺眉,猛甩手。

  房天尉拿起放在車上的小型急救箱,拿出優碘棉片,拉過她的手。「先幫你消毒,免得細菌感染。有點疼,忍一忍。」

  「嗯。」舒小嬋望著他細心溫柔的模樣,心悄悄悸動了。

  到了醫院後,房天尉抱舒小嬋進急診室搽藥、檢查,接著送她回家。

  待舒小嬋下車回家後,房國暉問:「她只是長得像你女朋友,又不是真的是你女朋友,你幹麼對她那麼好?」

  「她是小萌的親姊姊,見她受傷沒理由不幫。」房天尉淡淡說道。

  房國暉哼了幾聲。「你啊,又無意中偷走一個女人的心啦!」他可是明眼人,一眼就瞧出舒小嬋看房天尉的眼光不同,這下好了,兩姊妹都傾心於他,可有好戲看了。

  「是嗎?」房天尉卸下領帶,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笑睨他一眼。「我以為我偷走的是你這個寂寞老男人的心,每回都那麼想跟我回家喝酒、過夜。」

  「吱,我看起來像變態嗎?!」房國暉瞪他。

  「你從不照鏡子嗎?真的是挺像的。」

  「你這混小子……」

  房天尉扯唇笑了笑,逕自閉上眼休息。

  幸福蛋糕屋打烊,舒小萌回家,洗完澡,坐在梳妝抬前仔細地把一頭濕髮吹乾。

  房門打開,舒家女傭人端著一杯熱鮮奶進來,擱在桌上。「小萌小姐,您要的熱鮮奶。」

  關掉吹風機,舒小萌朝她甜甜一笑。「謝謝陳嫂。」

  「方纔老爺和夫人打電話回來,說還要在新加坡的朋友家多玩幾天,過陣子才會回台灣。」

  「知道了。」舒小萌一邊喝著鮮奶一邊梳著頭髮。

  「還有,小嬋小姐今晚發生一場小車禍,受了傷。」

  「嚴重嗎?」停下梳發的動作,舒小萌憂心問道。

  「小萌小姐請放心,只是一點皮肉傷。」

  「我去看看姊姊好了。」舒小萌起身走向門口。

  陳嫂連忙追上前阻止。「小萌小姐,您還是別去了,免得又惹小嬋小姐不高興。」舒家上下全都知道舒小嬋從沒對自己的妹妹擺過好臉色,若舒小萌主動過去找她,恐怕又要自討沒趣了。

  「不行,姊姊受傷了,我怎能不聞不問。」舒小萌拍拍陳嫂的手,笑了笑。「沒事的,別擔心。時間晚了,你早點回房休息吧!」

  她邁出房間,走到舒小嬋的房門前,見門縫下流洩出燈光,顯示舒小嬋尚未入睡,她敲敲門。「姊,我是小萌。」

  敲了好半晌,房門才緩緩打開,舒小嬋冷漠地望著她。「有事?」

  「我聽陳嫂說你今天受傷了,想過來問問你——」

  「死不了。」舒小嬋冷冷打斷她的話,關上房門。

  舒小萌沮喪地吁口氣,轉身想回房,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頭望去,見舒小嬋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怎麼了?」

  舒小嬋猶豫了下,問:「你和房天尉是什麼關係?」

  「你認識他?」

  「先回答我的問題!」舒小嬋不悅地皺眉。

  「朋友。」舒小萌簡單回答,打算等她和房天尉的戀情再穩定一點,才告知家人們。

  舒小嬋露出滿意的微笑。「他人真好,在路上看見我被摩托車撞傷,他還抱我去醫院治療。」

  「喔。」舒小萌愣愣地望著她的笑容,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過姊姊笑得那麼開心了。

  舒小嬋拉過她的手,態度變得好熱絡。「小萌,你可以介紹我們認識嗎?」

  「啊?」舒小萌望著她的手,姊姊終於願意親近她,內心一陣喜悅。

  「我想,我對房天尉一見鍾情了。」

  「你說什麼?」舒小萌驚得抬頭,望見她一臉羞澀,心中湧起不安的情緒。

  「怎麼這種表情?你該不會也喜歡上房天尉了吧?」舒小嬋凜著臉,狐疑地探究著她。

  「沒有。」舒小萌下意識搖頭否認,害怕惹姊姊不高興。

  「那……你是因為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態度不好,而不想幫我嗎?那姊姊跟你道歉,對不起。過去不愉快的事,我們都把它忘了好嗎?」

  「不是這個原因啦!」

  「你知道嗎?這是我長那麼大,頭一次對一個男人有心動的感覺,如果錯過他,我會很難過。」舒小嬋愁蹙眉頭,柔弱憂鬱的模樣惹人憐惜。

  「喔……」舒小萌低掩眸子,心緒紊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怎麼辦?為了完成姊姊的心願,她要犧牲自己的戀情嗎?

  「小萌,幫幫姊姊好嗎?」她抓住舒小萌的手。

  「我……試試看。」姊姊如此低聲下氣哀求,舒小萌不知該如何拒絕,只好先答應了。

  「嗯,謝謝。」舒小嬋開心笑了。

  舒小萌回到自己的房裡,心情變得好糟糕。手機鈐聲響了,見來電者是房天尉,她猶豫一會兒,才按下通話鍵,將耳機貼在耳旁。

  「睡了嗎?」

  「還沒。」聽見房天尉溫柔、充滿磁性的聲音,她眼眶發熱,忽然好想哭,不懂老天為何要如此捉弄她,讓她們姊妹倆都喜歡上房天尉……

  「今天工作很忙,都不能去找你,真想你。」

  她微張唇,「我也好想你」這句話卻梗在喉間,莫名發不出來。

  「今晚我在路上正巧遇到你姊姊,她被車子撞傷,我送她到醫院去。」

  「我已經聽說了,謝謝你。」她心裡卻希望送姊姊到醫院去的人不是他,這樣或許姊姊就不會對他動心了……

  「對了,你之前不是嫌我家裡冷清、沒有一絲生氣,說要買一些盆栽裝飾嗎?後天下午我有兩個小時的空檔,我們一起去挑選。」

  「喔。」她輕輕應了聲,心好煩。

  「你怎麼了?聲音有氣無力的。」

  「我……累了,想睡覺。」

  他失望地歎了聲。「今晚我還要熬夜工作,本來還想讓你過來陪我,看來現在你只能去陪周公了。」

  「嗯,晚安了。」

  情緒差勁,她也無法再和他多談,不等他回應,就直接掛了電話。躺在床鋪上,她怔怔望著天花板,煩得整夜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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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6:10
第五章

  唉,心好煩好亂哪!

  為什麼姊姊喜歡上的人偏偏是房天尉?

  那現在她應該成全姊姊的心願,幫助她和房天尉在一起?還是該堅守愛情,只顧自己幸福就好……

  舒小萌坐在辦公桌前,惱得用力捏自己的臉頰一下。「哎,舒小萌,你好可怕,怎麼能有這麼自私的想法?!」

  就因為她小時候太過頑皮,害得姊姊手臂烙上醜陋的疤痕,造成她自卑的心態,一年四季都只能穿長袖遮掩疤痕,也不敢交男朋友、就怕被嫌棄。

  難得姊姊現在那麼勇敢,願意跨出一步,想和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她怎麼可以阻礙她的幸福?

  可是……她自己的幸福呢?

  唉,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沒有失戀過。頂多傷心痛苦幾天,最後一定會復原的……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舒小萌紊亂的思緒。

  「老闆,房先生現在在店門外等你喔,你快點出來唄!」阿巧站在辦公室外大喊。

  「天尉?他現在來做什麼?」舒小萌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此刻是下午兩點整。

  「房先生說你要陪他去買盆栽呀!老闆,如果你不去,那我陪他去嘍。」阿巧充滿期待地說。

  「對喔,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她輕拍額頭,頓時想起,對阿巧說:「請他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出去。」

  瞪著桌上的手機思考半晌,她緩緩拿起手機,撥給某人……

  結束通話之後,她拎著皮包,走出蛋糕店,坐上房天尉的黑色積架跑車。

  「先去買盆栽,再陪我去吃飯,中午只顧著開會都沒吃。」房天尉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既然餓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飯吧!」舒小萌從皮包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到這家歐式餐廳,它有提供下午茶。」

  他瞄了一眼名片。「這家餐廳和園藝店是反方向,去那不太方便,我們去別家吧!」

  「不行!」她緊張得連忙揮手,瞥見他疑惑的眼神,趕緊解釋。「聽說這家餐廳很好吃,我一直好想去吃吃看,就現在去吧!」

  「好吧!很少見你對某件事這麼堅持。」他笑了笑,將車子掉頭,加速前往她指定的歐式餐廳。

  她隨意扯扯嘴角,眸色略暗。要不是已經和某人約好在那家餐廳見面,她也不會如此堅持。

  不久之後,他們到了餐廳。舒小萌視線在店內搜尋,找到坐在餐點區附近的美麗女子。

  房天尉要牽她走到窗邊的位子,她卻避開他的手,率先往前走。「我們坐那裡。」

  他只好尾隨著她,看見前方猛朝他們揮手微笑的女子,他感到些微詫異。

  這麼巧,舒小嬋也在這用餐?!

  舒小萌走到舒小嬋身旁,微笑說道:「姊,你等很久了嗎?」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她就得幫助姊姊,多製造她與房天尉相處的機會……

  「不會,我也剛到不久。」舒小嬋緊盯著房天尉,蒼白的臉龐泛著羞怯的紅暈。「你好!」

  「你們早約好了?」房天尉疑惑地望向舒小萌,不明白為什麼她不事先跟他說一聲。

  「那晚你送姊姊到醫院,她想請你吃頓飯,當作答謝。」舒小萌坐在姊姊身旁,示意房天尉坐在對坐。「我不先跟你說這事,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啊,天尉,那天真是謝謝你,等會兒你可得多吃一點喔!」舒小嬋接口,露出感激的微笑。

  「只是小事一樁,用不著這麼客氣。」見她們姊妹倆相處和睦,房天尉心中的疑惑更加擴大。

  舒小嬋出車禍那一晚,聽見他提起舒小萌的名字,還一臉不悅神色,怎麼此刻她對舒小萌的態度全變了?

  一踏進這家餐廳,舒小萌的心情頓時變得又沈又悶,但為了不讓他們察覺,她只得勉強撐起微笑。「你們先聊聊,我去幫你們拿餐點。」

  「不用了,一起——」房天尉話還沒說完,舒小萌就已經起身,逕自走到餐點區。

  「你和小萌是怎麼認識的?」舒小嬋問房天尉。

  「到她店裡買蛋糕認識的。我也去拿餐點。」房天尉淡漠回答,心繫舒小萌,起身走向她。「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怪異。」

  「嗯,頭是有點痛……」要把心愛的男人拱手讓人,她最痛的是心哪!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姊姊要請你吃飯,你就這麼離開,會很沒禮貌。」舒小萌望向他們坐的那桌,發現舒小嬋一直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心虛地迴避她的探視,也稍微與房天尉保持距離,擔心他們的關係被發現。

  「你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變那麼好了?」

  自從她答應姊姊要介紹她和他認識之後……

  舒小萌鬱悶垂眸,盛裝好三盤精緻菜餚,將其中一個餐盤遞給他。「我拿不了那麼多,幫我吧!」

  兩人回到座位上後,舒小萌將餐盤擱在姊姊面前。

  「天尉你現在有女朋友嗎?」舒小嬋一邊用餐一邊找話題攀談。

  房天尉瞥了舒小萌一眼,正想開口承認——

  「當然沒有!他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交女朋友。」舒小萌一驚,搶先回答。

  「這樣呀!」舒小嬋開心得綻露笑顏。

  房天尉臉色凜起,瞇眼探究著舒小萌。她為什麼那麼緊張?

  舒小萌扯扯嘴角,笑了笑,故作沒察覺他的不悅,開始訴說姊姊的優點。「你知道嗎?我姊姊可是一名很優秀的藝術家,她常開畫展呢。她不只會畫畫,還會彈琴——」

  「嗯。」房天尉低頭進食,隨意應了聲,對舒小嬋一點興趣都沒有。「你不是說很想吃這家餐廳的食物,快點吃吧,別只顧著說話。」

  「喔……」

  他的冷淡令舒小嬋感到尷尬不悅,笑容漸漸消失,望向舒小萌。

  「我……我去一下化妝室。」舒小萌想讓姊姊與房天尉有機會獨處,隨便編個藉口離場。

  舒小嬋清楚妹妹的用意,朝她感激一笑。

  舒小萌悄悄走到門口,回頭顧望,見姊姊猛找話題與他閒聊,滿心酸澀。

  她清楚房天尉的脾氣,當他知道她丟下他離開,一定會非常生氣。但為了成全姊姊,她已經無法再顧慮他的心情了……

  說不定房天尉和姊姊相處久了,會發現姊姊比她更好、更適合他,到最後他還會反過來感謝她的幫忙呢!

  她深吸口氣,推開玻璃門,堅決邁步離去。

  十分鐘後,房天尉久等不到舒小萌回來,他請服務生前去化妝室幫忙尋人。

  服務生回報,化妝室正在進行清掃,除了清潔婦人,並無其他人。

  舒小嬋笑道:「可能小萌有事先走了,那我們就自己吃好了。」

  房天尉臉色暗沈,沉默地思考著。

  莫名其妙把他拖來和她姊姊吃飯,不讓他承認有女朋友,又不停誇獎她姊姊的優點,最後還自己先落跑,讓他們獨處……

  很好!他終於明白了。她竟然處心積慮地想把自己的男友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去,她可真大方啊!

  「聽說你打算買盆栽,吃飽後我陪你一起去!」有機會和他獨處,舒小嬋興奮極了。

  「我還有事,你自己慢慢吃吧,」將餐巾甩在桌上,房天尉雙眼竄著憤怒火苗,起身離開餐廳。

  這個舒小萌,真的該死!

  舒小萌離開餐廳後,跑到DC健身俱樂部附設的餐廳裡找表姊兼好友——袁妡,傾吐心中的不快。

  聽完所有的事情,袁妡受不了地翻翻白眼,覺得離譜至極。

  「竟然把自己喜歡的男人奉送給別的女人,舒小萌.我現在才知道你那麼善良、大方啊!」

  聽出袁妡語中嘲諷,舒小萌鬱悶地垮下雙肩。「妡,你別這樣嘛,我只是想讓姊姊幸福——」

  袁妡哼了聲,點煙抽著。「是,就因為那該死的愧疚感,所以你願意連自己的幸福都犧牲了。不過你有沒有詢問過房天尉的想法?他會喜歡舒小嬋那種女人嗎?」

  雖然舒家兩姊妹都是她的表妹,但舒小嬋個性陰沈又善妒、難以相處,實在讓人對她沒什麼好感。

  「或許……相處久了就會喜歡。」舒小萌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瞪著手機,不敢接聽。

  「房天尉?」袁妡挑眉詢問。

  「嗯。」舒小萌將手機設定為無聲震動,免得打擾到餐廳內的其他客人。

  「幹麼不接?既然打算和他分手,就要把話說清楚。」

  「等我做好心理準備、他火氣也比較消一點的時候再說吧!」舒小萌膽怯一笑,手裡的手機震動不停。

  房天尉連打五、六通電話都得不到回應,最後傳了好幾封簡訊過來,都是要求她馬上回電、給他解釋的訊息。

  舒小萌一臉愁容,袁妡看不下去,捻熄煙,幫她將手機收入皮包中。「別看了,越看心情越差。」

  被袁妡拉著離開,舒小萌問:「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透透氣。」

  踏出俱樂部,袁妡跨上停在門前那輛帥氣拉風的重型機車,朝舒小萌眨眨眼,示意她上車。

  天色黑沈,結束漫長的會議,房天尉步出會議室。

  房國暉尾隨他身後,看著表。」哇,已經七點多啦,顏老的生日宴會遲到了,我們得快點趕過去。」

  「知道了,別催。」經過秘書櫃檯,房天尉停下腳步,向秘書助理沈聲問道:「聯絡到她了嗎?」

  「舒小萌小姐的手機打不通。我打電話到幸福蛋糕屋,那裡的員工一聽說是您要找她,都說她在忙,沒空接電話。」

  房天尉面容怒凜,忍不住低咒了聲。

  已經過去二十九個鐘頭,那女人連一句解釋和道歉的話都沒有,她究竟想躲他躲到什麼時候?

  「房先生,還需要繼續打電話找舒小萌小姐嗎?」秘書助理問。

  「不用了,我直接去逮人。」房天尉走進辦公室。

  現在他親自出馬,看舒小萌還能躲到哪去,今晚他非逼她給他一個解釋不可。

  「有沒有搞錯,你現在要去找舒小萌,那顏老的生日宴會怎麼辦?」房國暉站在門外問道。

  「生日禮物由你代送過去就行了。」房天尉從門邊的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轉身邁出辦公室。

  房國暉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著急嚷嚷。「當年你父母開始創業時,顏老給了他們不少幫助。對我們房家來說,他可是大恩人,今天是他八十大壽,你不出席未免太沒禮貌了。」

  「那好吧,就先去顏老的生日宴會。」房天尉走向電梯,按下電梯鍵,等待電梯上來。

  「這才對嘛!」房國暉好奇地問:「對了,你和舒小萌之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想知道她在發什麼神經,為什麼想湊合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嘎?竟然會有女人不要你?!為什麼?」房國暉驚訝得下巴快掉下來了。

  「唉……」

  房天尉揉揉眉心,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搞得如此心煩氣躁。

  半個鐘頭之後,房天尉與房國暉一同到達某間五星級飯店,顏老先生的生日會場。

  與顏老先生寒暄、贈送生日禮物後,房天尉正想開口告辭,卻突然瞥見站在餐點區旁的熟悉身影。

  「不是急著走嗎?還在看什麼?」房國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咦,舒小萌和她姊姊也來啦!」

  老天對他可真好,把他要捉拿的愛情逃犯送到他面前來了。

  房天尉眼中閃過危險光芒,逼近正忙著吃東西的舒小萌。「真巧,竟然在這碰面。」

  舒小萌驚瞪住他,察覺他眼中的怒火,嚇得差點被嘴裡的食物噎死。「咳咳咳……」

  糟!運氣真不好,竟然在這碰到他,她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他啊!

  站在一旁的舒小嬋見到他,則面露驚喜。「天尉,真高興遇到你。昨天下午你突然走了,我——」

  「怎麼會到這來?」房天尉緊盯舒小萌問話。

  舒小嬋笑著搶先回答問題。「顏老先生是我父親生意上的好朋友,我父親這陣子剛好不在台灣,我和小萌就代表他送生日禮物過來。」

  「是這樣呀!小萌小姐的蛋糕店似乎很忙,忙到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還專程跑來為顏老祝壽,可真是辛苦你了。」房天尉挑起嘴角,語帶嘲弄。

  舒小萌端起飲料啜飲,心虛地迴避他的目光。

  媽呀,瞧他一副想殺人的凶狠表情,她還是趕緊溜好了,免得會死得很慘。

  「我……去化妝室。」擱下餐盤和杯子,舒小萌不顧形象地拉起晚禮服的裙擺,衝向化妝室。

  該死,溜得還真快!

  房天尉拉沈臉色,想追上去。

  舒小嬋卻擋住他。「天尉,這個星期天有時間嗎?我陪你去買盆栽呀!」

  「不需要了。我去盥洗室。」房天尉繞過她,朝舒小萌離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舒小萌慌慌忙忙推開化妝室的門衝入,赫然瞧見幾名男人站在小便池前,驚得倒抽口氣。

  丟臉!不小心跑到男廁了。

  她轉身想離開,房天尉正好進來,擋住她的去路。「還想逃嗎?」

  「我不是想逃,只是想上廁所,可是不小心跑錯地方。」他陰鷙的眼神令她膽怯地往後退,吶吶哀求。「先讓我出去好不好……」

  房天尉步步逼近,將她因在他的身體與牆面之間。「先解釋清楚,為什麼要把我和舒小嬋湊合在一起?」

  右方還站著幾名正在小解的男人,舒小萌尷尬得脹紅臉,緊閉雙眼不敢亂瞧。「因為姊姊喜歡你……」

  「她喜歡我,你就要把我推給她?你當我什麼?無思想、無情感的物品?你知不知道這種殘忍的作法會讓我多難過?!」

  忍了許久的火氣轟然爆發,他憤怒咆吼,把一旁的男人們嚇得快速解決完生理需求,匆匆離開男廁。

  「因為我,這些年來姊姊都過得不快樂,現在好不容易出現她想要的幸福,我想幫她——」他的指控揪痛她的心,聲音虛軟無力。

  「我不是她的幸福。」他怒聲截斷她的話。「看來,我有必要去向舒小嬋說清楚一切,讓她死了這條心。」

  她猛然睜眼,緊張得抓緊他。「不許去,如果你害姊姊傷心難過,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明明愛我卻硬把我往外推,我才會恨你一輩子。」他下顎抽緊,陰晦地瞪住她。

  她明知自己是他唯一的溫暖、唯一的生存目標,她怎麼還能為了別人而殘忍地犧牲他……

  她緩緩縮手,低下頭。「對不起,我太遲鈍了,這麼久才發現原來我不是真的喜歡你,那只是錯覺……」

  他快被她氣死了,咬牙迸出:「很好,繼續說,看看你編造謊言的功力可以厲害到什麼程度。」

  「我沒撒謊,我真的不喜歡你。」

  「是嗎?那就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他抬起她的下巴。

  她捏緊雙拳,努力壓抑難過的情緒,看著他雙眼。「我不喜歡你。」

  「再說一次!」

  她沒勇氣再望著他赤紅的眼,緩緩垂下腦袋。「不喜歡你。」

  「再說一次!」他再度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眼。

  「我真的不愛你……」謊言如一把利刃劃傷她自己的心,聲音變得微弱,一滴眼淚背叛了她,從暈紅的眼眶輕輕滑落唇邊。

  「既然不愛我,為什麼還那麼傷心?」他吮去她的淚,懲罰地狠咬紅唇。「做人可不能這麼不老實。」

  舒小萌一僵。不行,再和他糾纏下去,對他們兩人的傷害只會更大!

  「夠了,我說得很清楚了,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使勁推開他,想衝出化妝室,門板正好從外被推開,她整張臉撞了上去。「嗚……」

  「小姐,這是男廁。」陌生男人走入化妝室,驚訝瞪著她。

  「對不起。」舒小萌捂著疼痛的鼻子,踏出化妝室。

  房天尉尾隨走出,撥開她的手,盯住她紅通通的鼻子,然後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用力捏住。

  「好痛……」她疼得掉淚,可憐兮兮地瞅住他。

  「是嗎?這點痛苦絕對比不上我被你傷害的心痛。」他撤手,冷冷看她一眼,邁步離開。

  傷心的眼淚不住掉落,舒小萌拚命揉眼,等情緒稍微恢復後,才緩緩走回會場。卻發現房天尉和姊姊在舞池裡親密跳舞,她愣了下,心又酸又痛。

  房天尉遠遠瞥見舒小萌落寞的神情,心中有種報復的快感。

  很簡單,她折磨他,他也讓她嘗嘗心痛的滋味,這樣她才會主動放棄想湊合他和舒小嬋的荒謬念頭。

  舒小嬋迷戀地緊盯房天尉,對他主動邀她跳舞十分開心,誤以為他對她也有興趣。「天尉,你何時有空?我們一起去參觀美術館好嗎?」

  「以後再說。」見舒小萌獨自離開會場,房天尉覺得沒必要再演戲,放開舒小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變得冷淡,舒小嬋一陣失望。「我們家的司機身體不舒服,剛提早走了,你能順道載我回去嗎?」

  房天尉沒答話,率先走向門口。舒小嬋只好默默跟著他,覺得他的心好難捉摸。

  他們兩人踏出飯店,見舒小萌站在大門前發呆。

  房天尉突然轉身對舒小嬋說:「我送你回去。」

  聞聲回神,舒小萌偏頭望向他們,見姊姊笑顏燦爛,她的心卻越來越鬱悶。

  「小萌,那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好嗎?」舒小嬋發現妹妹鼻子受傷泛紅,卻連一句關心的問候也沒有,一心期待著和房天尉獨處的機會。

  「好呀!沒問題。」舒小萌強顏歡笑,觸及房天尉那雙飽含怒意的眼,又佯裝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待他們離開後,她虛弱地蹲在飯店門口,心痛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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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7 00:26:33
第六章

  「老闆,為什麼人家談戀愛是越來越漂亮,你卻越來越像鬼啊?」

  看著坐在廚房裡發呆的舒小萌,阿巧頻頻搖頭歎氣。

  瞧瞧,原本白晰透亮的肌膚變得暗沈,充滿活力朝氣的雙眼喪失神采、紅腫,甚至還出現深深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不堪,若談戀愛之後都像舒小萌這副失魂落魄的醜樣子,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談戀愛。

  「唉……」舒小萌摸摸憔悴的臉龐,憂鬱輕歎。

  一個星期前舞會結束,房天尉送姊姊回家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明明是她自己要求人家不要再來糾纏,現在他依言照做,完全消失在她生活裡,她有什麼資格難過呢?

  烤箱發出「叮」一聲,西餅點心烤好,舒小萌打開烤箱,忘記戴上隔熱手套,徒手觸上烤盤,被燙了一下,痛得猛甩手。「好痛!」

  阿巧猜測問道:「老闆,是不是房天尉把你拋棄了?我看雜誌上說他這個人很花心,有好多女人喔!」

  「你不會懂的。」是她自己不知惜福,硬要把房天尉甩了……

  」名員工跑進廚房,對舒小萌說:「老闆,外找。」

  「知道了。」舒小萌步出廚房,瞧見舒小嬋坐在門邊的位子。「姊,你怎麼來了?」幸福蛋糕屋開張多年,舒小嬋從不曾來過,今天她突然出現在這,挺讓人訝異的。

  「我和天尉出來約會,正好經過這裡,想說進來嘗嘗你做的蛋糕。」舒小嬋神情冷漠地說道。

  約會?!幾日不見,房天尉已經接受姊姊了?

  她該為姊姊感到開心的,但心偏偏不受控制,隱隱作痛起來。「那他人呢?怎麼沒看到他進來?他不想吃蛋糕嗎?還是……」還是不想再見到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的語氣聽起來彷彿非常想念我?」

  停好車子後,房天尉走入店裡,正巧聽見舒小萌的問話,從她過於急促的語氣中聽出對他的牽掛,煩躁許久的心終於舒坦一些。

  刻意幾日不來找她,存心想逼出她對他的思念,讓她徹底認清自己對他的情感有多深,這樣就捨不得再把他從身邊推開了吧?

  聽到他的聲音,舒小萌心驚,飛快轉身,紅唇不慎刷過他剛毅的下巴,嬌顏瞬間脹紅,急急後退幾步。「突然說話,嚇死我了。」

  「你說,剛才的是錯覺嗎?」他挑起似笑非笑的邪惡笑意,故意當舒小嬋的面前逼問這敏感的問題,想知道她會如何回答。

  「那……」舒小一明心虛地覷了姊姊一眼。

  舒小嬋凜著面容,用複雜難解的眼神探究著她。

  「當然是錯覺啦!」舒小萌深怕被發現她對房天尉的情感,趕緊搖頭否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要講這種曖昧的話,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普通朋友?」她刻意撇清兩人的關係,房天尉黑眸瀲出森冷寒意,被激怒了。

  明明愛著他,卻仍堅持將他推向別的女人,折磨著彼此。這個小傻瓜,為什麼不能學著偶爾自私一點,努力捍衛自己的愛情?

  舒小萌膽怯地迴避他不悅的眸光,攤開MENU放到姊姊面前。「看看想吃什麼。」

  「天尉,你覺得哪種口味的蛋糕好吃?」舒小嬋望向房天尉,冷漠的臉龐浮現一絲笑容。

  「都好。」房天尉往舒小嬋的對座坐下,點煙抽了起來。

  「以前天尉吃過什麼口味的蛋糕,就送什麼過來。」舒小嬋合上MENU。

  「好,馬上送來。」舒小萌轉身走開。

  發現房天尉的視線緊隨著妹妹,舒小嬋心中充滿妒意。「你很喜歡來這吃蛋糕嗎?」

  這幾日來,她打過好幾通電話要找房天尉出來見面,但他總是推卻。今日他突然主動來電邀約,但莫名地堅持非得來此吃蛋糕不可。真不知道他是迷戀上這裡的蛋糕,還是烘烤蛋糕的人?

  房天尉連敷衍應她一聲都不肯,心緒煩躁,一逕苦思該拿舒小萌這個磨人情怎麼辦。

  舒小萌端著幾盤不同口味的小蛋糕過來,一一放置桌上。

  房天尉不經意瞥見她手指紅腫、起了水泡,心疼地抓過她的手察看。「什麼時候受傷的?」

  舒小萌發現姊姊臉色丕變,迅即將雙手藏在身後。「不礙事。我去幫你們煮咖啡。」

  她急急走向吧檯煮咖啡,目光不時偷偷瞟向房天尉。

  唉,真是的,他都和姊姊出來約會了,幹麼還表現得那麼關心她?這樣她心裡會更難過、更捨不得他……

  知悉那個小傻蛋在偷看他,房天尉抽了張面紙,佯裝體貼地為舒小嬋擦拭沾上唇邊的鮮奶油,下一秒,聽見小傻蛋激動得打破玻璃杯的聲音,他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就是要多多刺激小傻蛋,逼得她受不了,再也無法大方讓愛。

  他一踏進蛋糕屋,整個心思、目光都只繞著妹妹打轉,舒小嬋不是笨蛋,早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妹妹,縱使內心嫉妒、氣憤得快要抓狂,但她還是隱忍著,不想在喜歡的男人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

  「天尉,趁著今天假日你想去哪玩?」舒小嬋功力深厚,硬是擠出一臉燦爛笑容。

  「沒什麼地方想去。」他盯著表,思忖還要多久舒小萌才會衝出來主動向她姊姊說明一切,將他搶回身邊。

  「這樣呀……」舒小嬋想了想,突然起身走向吧檯。「小萌,可以幫姊姊一件事嗎?」

  「什麼事?」

  「知名鋼琴家鄭忠海今晚在台北舉辦鋼琴演奏會,本來我打算和天尉一起去聽演奏會的,可是我不小心把入場券弄丟,現在很難買到了。聽說你的朋友溫婭妍和他很熟,你可以請溫婭妍幫我直接跟鄭先生買兩張入場券嗎?」

  「你們要一起去聽演奏會啊……」舒小萌眸色暗了暗,心裡發悶。

  「是啊,願意幫姊姊嗎?」發現她眼裡的落寞神色,舒小嬋勾揚嘴角。

  她當然也發現舒小萌鍾情於房天尉,但她可不會輕易把喜歡的男人讓給她的!

  「好啊,我幫你打電話問問婭妍。」這是姊姊頭一次開口找她幫忙,舒小萌就算再難過也不好出意拒絕,迅速收斂憂鬱情緒,擠出微笑,拿出手機撥打。

  「那就謝謝你了。」舒小嬋回到座位上等消息。

  沒一會兒,舒小萌結束與溫婭妍的通話,跑了過來。「姊,婭妍那邊正好有兩張免費的入場券,我現在去跟她拿,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舒小萌——」房天尉話都還沒說完,她就匆匆忙忙衝出蛋糕店,他起身想追出去。

  「你去哪?」舒小嬋趕緊拉住他。

  房天尉揮開她的手,急著追舒小萌,衝出門口卻已不見她的蹤影,他只好踅回到店裡。「小萌去拿什麼入場券?」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越心急妹妹,舒小嬋心裡越不是滋味。

  連這都不肯說,這女人真小器!

  房天尉瞪了她一眼,只好一邊抽煙一邊等待舒小萌回來。

  過了一個多鐘頭,舒小萌終於回來。

  「你搞什麼鬼?!」房天尉呆愕地瞪著她渾身濕透、衣褲多處沾上污泥的狼狽模樣。

  「不是說馬上回來,怎麼讓我們等那麼久?」舒小嬋抱怨。

  「外頭下大雨,騎車不小心滑倒,所以回來晚了……」舒小萌冷得發抖,猛打噴嚏。

  「笨!誰教你大雨天跑出去?!有沒有哪裡摔傷?」房天尉脫下黑色大衣披在她肩上,對她的關心溢於言表。

  發現姊姊沉下臉色,舒小萌立刻將外套還給房天尉,從口袋中拿出兩張演奏會的入場券放在桌上。

  「這什麼?」房天尉瞄了門票一眼。

  「小萌人真好,知道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去聽鋼琴演奏會,馬上就衝去幫我們跟她朋友要入場券。」舒小嬋說。

  「為了拿入場券,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房天尉一聽,滔天怒火當場爆發,怒瞪舒小萌,爆吼聲響徹一室,嚇壞眾人。

  他辛苦演戲,努力刺激她,想逼她心痛得覺醒,但她竟然還幫忙去要入場券,讓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去約會?!

  老天!他真的會被她氣死!

  舒小萌低垂眼眸,不敢直視盛怒中的他,怯怯提醒。「演奏會七點開始.你們別遲到了。」

  「你……」房天尉怒捏雙拳,氣得轉身想走。

  「天尉,你不去聽演奏會了嗎?」舒小嬋急忙拉住他,將其中一張入場券遞到他面前。

  房天尉瞪著舒小萌,賭氣地接過入場券。「當然要去!她這麼辛苦把入場券拿回來,可別浪費了。」

  「那……祝你們約會愉快。」

  舒小萌轉身踱進辦公室之前,又悶悶地丟下一句,真是氣煞房天尉。

  離開幸福蛋糕屋,房天尉心情差勁透了,找了房國暉一起出來喝酒。

  「很少見你這麼心煩啊,這次又是為了那個舒小萌?」

  「是不是誰愛誰多一點,誰就比較倒楣?我發現我根本拿舒小萌一點辦法也沒有。」房天尉煩躁地吁口氣,大口灌酒。

  房國暉盯著他陰鬱神情,頓覺好笑。「這可能是老天給你的報應吧,誰教你以前對其他女人都那麼壞。」

  「真是夠了,如果你是專門來看笑話的,現在可以走了。」房天尉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呿,叔叔哪是這麼壞心的人呀!」房國暉笑呵呵的,一手搭著他的肩。「來來來,有什麼問題全跟叔叔說,叔叔當你的愛情諮商師。」

  房天尉狠狠吸口煙,再用力吐出白茫茫的煙霧。「小萌的雙胞胎姊姊也愛上我了。」

  「看吧!你叔叔我果然料事如神。」房國暉拍了下桌子,笑得很得意。「上次你送她去醫院時,我就很肯定她對你有意思,你還不相信。」

  「唉……」早知如此,那天就不要多事,直接吩咐司機送舒小嬋去醫院就好了。

  「現在她們兩姊妹都愛上你,舒小萌為了姊姊,寧可放棄你是不是?」

  「我以為故意和她姊姊親近一點,小萌就會嫉妒,最後忍不住放棄那個荒謬的念頭。沒想到就算她心裡再難過,還是不改初衷,甚至為了讓她姊姊和我順利約會,剛才她還冒雨跑去跟朋友拿演奏會的入場券給我們。」房天尉按按泛疼的太陽穴。

  舒小萌果真是磨人精啊,都快把他折磨得發瘋了。

  「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會膽怯。未經小萌同意,不敢自作主張告訴舒小嬋真相,就怕小萌真的氣到恨我一輩子。」房天尉搖頭苦笑,滿心無奈。

  「別怕!叔叔教你一個辦法,保證能讓她回到你身邊。」

  房天尉挑眉無聲詢問。

  「只要把她變成你的人就行啦。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同,那種單純的女人一定對你死心塌地,無心再去顧慮別人。」房國暉輕撞他的肩,一臉曖昧賊笑。

  「我從不會逼迫女人和我發生關係。」房天尉蹙眉瞪他一眼。

  「誰說一定要用逼迫的?先灌醉她,再拿出你的魅力去勾引她,讓她把持不住地『主動』把你吃了!」

  「拜託,別盡出這種餿主意。」房天尉一口飲盡杯中酒液,從上衣口袋中掏出鋼琴演奏會的入場券放在桌上。「你不是很喜歡聽演奏會?今晚七點,別遲到了。」

  房國暉收起入場券。「好,你想辦法去把舒小萌追回來,我就委屈一點,幫你去跟她姊姊約會啦!」

  夜晚,大雨逐漸轉為毛毛細雨。

  幸福蛋糕屋門前停著一輛積架跑車,房天尉倚著車抽煙,陰晦眸光透過玻璃窗,鎖定店內忙碌招呼客人的可惡磨人精,心緒煩躁透頂。

  其實舒小萌老早就發現房天尉佇立門外,但瞧見他一張陰沈臭臉,根本不敢出去詢問他為什麼此刻七點多了,還會跑到這裡,他不是應該要和姊姊一起去聽演奏會嗎?

  最後,壓抑不住心裡滿滿的好奇,她只好吩咐阿巧出去幫她詢問。

  「房先生,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應該——」

  「滾進去,別煩我!」

  黑眸放射憤火怒箭,一箭刺穿阿巧脆弱的心靈,嚇得她哭著衝回蛋糕店訴苦。「嗚嗚嗚,老闆,他好凶喔,那眼神好像想殺了我……」

  「呃……」他想殺的人其實是她吧!

  舒小萌膽怯地吞吞口水,慶幸剛才出去詢問的人不是她自己,否則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老闆,要問你自己去問啦,我不幫你了。無端去掃到颱風尾,真倒楣!」阿巧生氣地跺腳離開。

  舒小萌偷偷瞟向店外,收到他的瞪視,嚇得趕緊移開目光。算了,做人還是別那麼好奇。

  過了許久,房天尉終於按捺不住,用力踩熄煙蒂,怒氣騰騰地走進店裡,揪住想躲進辦公室的膽小磨人精。

  舒小萌扯扯唇,笑得很難看。「你怎麼會在這?不是要去聽演奏會嗎?」

  「入場券被叔叔搶去了。」

  「啊?那姊姊怎麼辦……」

  「我站在那邊淋雨快半個鐘頭,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會不會著涼感冒!卻只擔心你姊姊怎麼辦?」他咬牙忿道。

  「你長得這麼健碩,偶爾淋淋雨應該也不會有事的,不要擔心喔。」她小小聲地說。

  他閉眼低咒了聲,睜開眼,二話不說地將她扛上肩。

  「啊啊啊,放我下來……」

  舒小萌驚聲尖叫,被扛出蛋糕店之前還聽見阿巧在那幸災樂禍地鼓掌叫好。

  砰!

  房天尉輕鬆地將肩上的人兒往沙發上一丟。

  舒小萌被摔得七葷八素,慢慢爬起來,輕槌暈眩的腦袋。「你帶我到你家做什麼?」

  「把話講清楚!」房天尉走到酒櫥邊,拿了一瓶Whisky擱置桌上,坐到她對面。

  「我已經把話講得很清楚啦。」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舒小萌心慌,起身想逃。

  「坐下!」他厲聲命令。

  嚇——

  膽小鬼被嚇得趕緊將小屁股黏回沙發上,雙手乖乖地擱在膝蓋上,正襟危坐,不敢亂動。

  就是要人家凶,她才會怕!他睞了她一眼,倒了兩杯烈酒,將一杯推到她面前。

  「謝謝,我不喝酒。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請你快點說完嗎?我還趕著回店裡——」她的聲音細如蚊蚋,深怕又惹他生氣。

  「好,我答應和你分手。」

  舒小萌全身僵硬,心臟瞬間揪縮成一團,盯著他的眼眶漸漸暈紅。「嗯,謝謝你。」

  「既然你那麼想湊合我和你姊姊在一起,那我會接受她。」他端起酒喝了一口,沈聲說道。

  「那太好了。」她跟著端起酒杯,淺啜一口,全身微微顫抖。

  「我會和你姊姊常常約會,努力和她培養感情。」

  「姊姊若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左胸下的痛楚又多幾分,她大口灌下酒液,不小心被嗆到,拚命咳著,咳得淚水都滑了出來,她趕緊抹去淚,扯出微笑。「我都替姊姊感到開心,真的好開心,開心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他視線緊鎖著那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嬌顏,既心疼又氣惱。唉,明明很難過了,還要故作不在意,真是大蠢蛋!

  「以後我可能會和你姊姊結婚,你就得改口叫我姊夫了。」

  「姊夫?」她低喃,對這個稱謂厭惡極了。

  「你知道的,我孤單好多年了,一直盼望能有個自己的家。」其實他只想與她共築一個幸福窩,無奈她腦袋太過固執,老是躲開他……

  「是啊,恭喜你,姊姊會是個好妻子。」酒杯空了,她拚命倒酒喝,想利用酒精麻痺心痛的感覺,嬌顏逐漸醺紅,眼眸染上醉意。

  瞥見她的反應,他滿意地微勾嘴角,點了根煙,緩緩抽著,繼續刺激她。「和她在一起後,我就必須用吻你的方式去吻她,然後和她發生關係。唉,看來我得先努力做好心理調適。」

  「……」想到房天尉和姊姊親熱的畫面,心更加刺痛,她低下頭,激動得捏緊酒杯。

  他真是可惡透頂了!

  他不知道她也會心痛難過嗎?竟然故意當她的面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對了,你姊姊喜歡些什麼東西?既然決定和她在一起,我就得花心思討她歡心。」

  「我不清楚。」她吸吸鼻子,聲音梗凝。

  「那你姊姊嚮往什麼樣子的婚禮?到時我們結婚,她會邀請你當伴娘吧?」

  「我不知道……」

  「她是你親姊姊,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要走了……」心已經脆弱得不能再承受這些殘忍的問話,她擱下酒杯,起身急著想走,卻不小心跌倒,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小萌?」房天尉一驚。

  「嗚……」這麼一撞,身體泛疼,也跟著撞毀舒小萌心裡的最後防線,情緒洶湧崩潰,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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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萌,別哭了,撞疼哪了?」房天尉將舒小萌抱到沙發上坐好,關心地詢問。

  「這兒疼,好疼好疼。」舒小萌哭得滿臉淚水,緊緊捂著心口處。「就因為你說的那些話,我的心又問又痛……」

  「不是說不愛我,怎麼還會心疼?」他蹲在她面前,見她哭得那麼傷心,內心有一絲絲報復的快感,誰教她也同樣殘忍地折磨他。

  「誰說我不愛你?我好愛好愛你的……」酒精在體內發揮作用,舒小萌開始吐真言,迷濛的美眸緊緊瞅住那張嚴峻的臉龐。

  「之前我和李聖界分手,他欺負我,我好傷心好傷心,你突然挺身護著我,還說了一句『別人不懂得欣賞你不要緊,至少我懂』的話,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好感動,開始對你有了好感……」

  他抽張面紙幫她擦眼淚,靜靜聽著。這磨人精啊,只有在酒醉時才肯老實地吐露真正的心事。

  「你一直覺得是我給你溫暖,但其實你也溫暖了我的心……」

  「既然喜歡我,怎麼捨得把我往外推?」他捏捏她可愛的俏鼻,低沈的嗓聲摻雜一絲埋怨。

  「我捨不得啊!聽到你答應要和我分手,我的心好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痛得好像快死掉了……可是我又不想為了自己的幸福,害得姊姊不快樂,我不想變成那麼自私可怕的人……」

  「你這個小傻瓜!」他歎氣。

  「看到你和姊姊在一起,我好難過卻還要假裝沒事,你知道我忍得有多麼辛苦嗎?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用什麼方式去吻姊姊,根本不想當你們婚禮的伴娘,但你還故意對著我說那些殘忍的話……」她忽然拉過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左胸處。「它已經痛到碎了,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掌下渾圓的觸感,頓時讓他口乾舌燥。呼,老天!想不到她醉了會這麼大膽,竟敢這樣主動誘惑他。

  「你怎麼能那麼壞?真是壞透了!」她生氣地槌打他的胸口。

  「這些痛苦都是你自找的,笨蛋!」他抓住她的手,懲罰地輕咬了下。「我不喜歡舒小嬋,你把我硬逼到她身邊,只會讓我們三個人都痛苦,這樣的作法才自私。」

  「那還能怎麼辦?」她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無助。

  「我和你姊姊彼此根本不熟悉,她對我也只是一時的迷戀,並不是真的愛我。只要我們多介紹一些朋友給她認識,說不定她會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

  「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他捧著她的臉,輕啄紅嫩美唇。「但你不能再將我推開了。」

  「好,我們一起介紹其他好男人給我姊姊,當姊姊也擁有幸福,我就不會再那麼痛苦了。」她用力點了點頭,開心得又哭又笑。

  「如果你反悔了怎麼辦?」他擔心她酒醉清醒,又會開始退縮。

  「不會的,如果反悔,我讓你吊起來打屁股。」她雙手環著他的頸子,回吻他的唇。

  「很好,我記住了。」他滿意一笑。

  「你的唇好軟好香,吻起來的感覺好好,像在吃棉花糖……」她咧嘴酣笑,不斷舔吮他的唇,一副巴不得能把他的嘴唇吃到肚裡的模樣。

  「是嗎?」他故意退開,不讓她吻。哎,如果這個磨人精清醒時也能這麼熱情勇敢就好嘍!

  她小腦袋瓜湊上前,他又往後退開,紅唇抗議地嘟起。「討厭,為什麼不讓我親?」

  「之前老是惹我生氣,為什麼我還要讓你親?」他站起,想走開。

  她攢了攢眉頭,猛然跳起,將他撲倒在地,整個身子壓在他身上,雙手固定住他的頭,連續輕啄他的唇幾下,語氣難得霸道。「因為我喜歡你,你就要讓我親。」

  「很好,我喜歡你這麼霸道。」他笑了,摟住她的腰。

  「喜歡我咬你嗎?」她格格輕笑,開始用力啃咬他的唇瓣,身子胡亂扭動,磨蹭著他的敏感帶。

  「該死的喜歡極了!」他興奮申吟,渾身燥熱,慾望逐漸被挑起。「老天!如果早知道把你灌醉,你會變得如此熱情,我老早就這麼做了,心也不用被折磨得這麼痛苦。」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她停下動作,疑惑地看著他。

  「我說,地板又冷又硬不好躺,我們進房。」

  他抱著她走入主臥室,將她放在黑色大床上,俐落又快速地脫去兩人身上多餘的衣物,壯碩的身子壓上她,熱情地與她四唇糾纏。

  「你好重……」瘦弱的她被他壓得快喘不過來,抗議地輕推他。

  「那由你主動吧,你想粗暴一點或溫柔一點,我都能接受。」他抱著她翻身,讓她趴在他身體上。

  她吮咬他的唇瓣、下巴、頸側、胸膛,沿路烙上吻痕,聽見他發出申吟聲,忍不住皺皺秀眉,瞪他。「你為什麼要一直嗯嗯啊啊的叫?叫得好難聽又吵死人了!」

  「那你就堵住我的嘴吧!」他咧嘴一笑,燃著慾火的熠熠黑眸緊瞅她緋紅臉蛋。

  「不要了,你的肉好硬,咬得我嘴巴好酸……」她醉得頭腦昏沈,有些困了,打了呵欠,翻離他身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把他的慾望挑起,她卻撒手不管了?這個磨人精,真是太過分了!

  「我不怕嘴酸,那由我來吧!」他再度覆上她,炙燙的薄唇在她身上吮出多個深淺不一的紅痕,大手滑至她胸前,輕捻搓弄,直到蓓蕾綻放挺立,色澤變得更加艷紅、誘人。

  「啊……」她發燙的身子輕顫著,逸出細碎的嚶嚀。

  「我不會嫌你吵,可以叫大聲一點。」他低低笑了,火燙的亢奮在她si處磨蹭,企圖誘起她原始的慾望。

  「我想……」她喘息聲加重,攀住他的肩,下意識地弓起身子迎向他,在慾望來襲之際,胃部忽然感到一陣不適。

  「噓!我們得慢慢來。」他的大手探入她si處,發現她尚未做好接納他的準備,繼續賣力挑逗她。

  「我要……」她推推他,神情難受。

  「別心急,再等一會兒。」她的哀求讓他更加想要她,但她還不夠濕潤,若他衝動進入只怕會傷了她,他只好辛苦地強忍洶湧慾望。

  「我想要……」

  「好。」確定她已經做好準備,他準備進入她。

  「吐……」她摔然用力推開他,翻了身,俯向床下,張嘴嘔吐。

  「小萌?」他錯愕地瞪著她。

  真糟!原來她是想要吐,而不是想要他。

  吐完舒服多了,她躺回床上,緩緩閉眼,一動也不動。

  「小萌?」聽見她發出輕微的鼾聲,已經快速進入夢鄉,他瞪著自己勃發的慾望,忍不住低咒。

  這可惡的磨人丫頭睡得舒服,他可慘了!

  無奈歎氣,他只好認命走進浴室,在寒冷的冬天裡淋冷水降慾火。出來後,再辛苦清理地板上的穢物。

  清理完畢,他疲憊地躺到她身旁。

  「天尉,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她自動偎向他溫暖的懷抱,緊緊摟住,囈語著。

  他凝望她甜甜酣睡的臉龐,漾起寵溺的笑容。

  「這個小傻瓜!」

  翌日早晨,舒小萌甦醒,感覺腦袋疼得快炸開來,忍不住掄拳輕敲腦袋,痛苦申吟。「天哪,我的頭怎麼……」

  睜開眼後,一張熟睡的英俊臉龐率先映入眼簾,她下意識扯開甜蜜微笑,輕輕撫摸他的臉龐。「天尉……」

  一睡醒就能看見心愛的男人,感覺真幸福——咦,等等,他和她為什麼會躺在同一張床上?!

  呆愣幾秒,她緩緩伸出一手,拉開棉被察看,瞧見兩人親密交纏的赤裸軀體,驚瞠雙目,急忙摀住嘴,忍住欲衝出口的尖叫聲,免得吵醒他。

  噢,天哪天哪,她和他怎麼會……

  腦袋一陣抽痛,思緒又慌又亂,一時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她決定趁他未醒,先溜為妙。

  悄悄拉開環在腰上的鐵臂,她跨下床,從一旁的大鏡子中瞄見身上烙著多枚紅艷吻痕,紅了臉。

  哇勒,他真討厭,怎麼能趁她不清醒時,在她身上留下這麼多羞人的痕跡……

  她撈起散落地上的胸罩、衣服,快速套上,卻遍尋不著底褲。

  床上的房天尉突然翻了個身,她嚇得趕緊蹲下身,瞄見她的小褲褲被他壓在身下。

  她站在床邊,悄悄地伸手想從他身下抽出純白色內褲,他卻壓得死緊。

  算了,不管了!

  她一邊穿牛仔褲一邊急步走向門口。

  房天尉醒了,揉揉惺忪睡眼。「你去哪?」

  砰!

  她被他的聲音嚇了跳,不小心踩到褲管,整個人往前撲倒。「嗚……」

  他撐起上半身,瞥見她狼狽趴在地上,牛仔褲只穿到大腿處,渾圓白嫩的臀部畢露無遺,頓時口乾舌燥、全身發熱。「一大早就擺出這麼誘人的姿勢,難道你想——」

  「你什麼都別亂想別亂看,快閉上眼睛啦!」她急急爬起,不敢面向他,手忙腳亂地穿好牛仔褲。

  「彼此都這麼熟悉了,還閉什麼眼睛。」他裸身下床,大步邁向她。

  她打開房門想溜。

  「好冷,我們快回到被窩裡吧!」他將她抓了回來,關上房門。

  她不意瞄見他腿間的傲人特徵,一陣羞怯,趕緊遮住雙眼。「怕冷就快去把衣服穿上啦!」

  「唉,昨晚你可是很熱情的,怎麼今天變得這麼害羞?」他拉開她的手,親吻她的唇。

  她熱情?「我哪有!」

  「昨晚的事你全忘了?你喝醉了。」這可糟了,她不會連答應過他的事都忘記了吧?

  「喝醉?」是了,她想起來了。他好壞,一直對她說殘忍的話,她好傷心,一直喝酒,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都想不起來了。

  「你喝醉後一直對我說你要——」

  「要什麼?」她一陣緊張。

  「要做愛。」他咬了她耳朵一口,感覺她一陣戰慄,賊賊笑了。「最後,你強暴了我。」

  「我強暴你?!」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驚吼。媽呀,她怏昏倒了,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

  「不想認帳嗎?」他指指自己赤裸的結實胸膛,讓她瞧瞧上頭的吻痕。「你的傑作!」

  「我和你真的那個那個了嗎?不不不,應該不可能,我什麼都沒感覺……」她驚慌地捧著小腦袋,喃喃自語。

  聽人說,第一次做那種事會痛、會不舒服,可是她除了宿醉頭痛之外,其他都毫無異樣啊。

  「或許,再複習一下,你很快就想起來了。」他將她橫抱起來,丟在床鋪上,健碩身軀壓住她,不讓她逃脫。

  「不……」紅唇被他封住,激烈熱吻,她被吻得頭暈腦脹,嬌喘吁吁,渾身發軟。

  「昨晚,你就是這麼強吻我。」望著那雙迷濛的美眸,他笑了笑,食指在她又紅又燙的臉頰輕輕摩挲。

  「昨晚我喝醉了,你怎麼不制止我,讓我做出那種不理智的事?」她眼眶潮濕,懊惱極了。

  她一直想把美好的初夜留到與心愛男人結婚那天,但沒想到現在卻酒醉誤事了。而且,一個女人的第一次,是多麼的珍貴,她竟然還丟得糊里糊塗,一點印象也沒有,嗚嗚,好慘……

  「你不知道自己喝醉有多野蠻吧?硬把你推開,我怕會傷了你,只好……」他抹抹唇,掩飾得意的竊笑。

  昨夜她睡著了,他們根本沒機會發生更進一步的關係。存心讓她誤會他們的關係,觀念保守的她應該就不會再吵著要離開他身邊了吧!

  「對不起……」她雙手捂臉,懊惱自己又對他感到愧疚,真的相信自己喝醉輕薄了他。

  「倘若讓別人知道我房天尉被女人強暴,以後都不用做人了。舒小萌小姐,你會對我負責吧?」他抓下她的手,下巴頂著她肩頭,壞心地欣賞她哭喪著臉的自責表情,覺得可愛極了。

  「那姊姊怎麼辦……」

  「昨晚我們不是都說好了?你放心回到我身邊,我們一起介紹其他好男人給你姊姊。」他臉色一沈,不高興她老是顧慮著他們之間的障礙物。「如果你敢反悔,那我就按照你自己說的,把你吊起來打屁股!」

  「是嗎?」她扭眉,拚命回想,覺得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別一大早就提到這事,影響心情。你不如想想,什麼時候要和我結婚,以示負責?」他懲罰地嚙啃她的下巴,不規矩的大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

  「結婚?!我、我、我得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感覺他曖昧的男性特徵緊抵著她大腿,羞得奮力推開他,跳下床。

  「喂——」

  「不要再抓住我了,我需要靜一靜。」她嬌顏寫滿焦躁,躲開他伸出的手,急急往後退卻不慎被沙發絆倒,跌坐在地。

  如果再逼她,恐怕她會當場瘋掉!

  他歎口氣,決定暫時放過她。「晚上記得打電話給我。」

  她站起身,邁向門口。

  「只穿牛仔褲,不穿底褲,你不覺得太涼了嗎?」

  她僵住腳步,緩緩轉身望向他,見他笑得一臉邪惡,手上拎著一件白色蕾絲內褲。

  「你你你……真是壞透了!」妍容爆紅,她快速搶回內褲,然後拔腿衝出他的屋子。

  放在皮包裡的手機鈐聲直響不停,舒小萌無意接聽,趴在辦公桌上,懊惱至極,欲哭無淚。

  酒精果然是一大禍害,她才喝沒幾杯就鬧出大事了。

  她竟然跑去強暴自己心愛的男人!

  天哪天哪,她何時變成這麼飢渴、花癡了?

  嗚嗚,慘了,這件事若被老爸老媽知道,非把她打死不可……

  手機鈐聲擾得她心煩不已,她抬起頭,從皮包中掏出手機,拔掉電池,室內終於恢復寧靜。

  房天尉找了她兩天,她也躲了他兩天。在未理出頭緒之前,她根本沒臉再見他這個受害者啊!

  「老闆,房先生找你。」阿巧開門走入辦公室。

  舒小萌嚇得往辦公桌底下躲。「不見不見,跟房天尉說我不在。」

  「不是房天尉,是一個禿頭的胖子,他說是房天尉的叔叔。」阿巧探頭望向桌底下,嘻嘻嘲笑。「老闆,看你嚇成這樣,還真是沒膽欸。」

  「不是他就好。」舒小萌鬆口氣,從桌底下爬了出來,睞了阿巧一眼。「上回你不是也被房天尉嚇到哭嗎?還笑我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害的!」阿巧朝她扮了個鬼臉。

  舒小萌探頭往門外察看,確定店裡沒有房天尉的身影,才放心地踏出辦公室,往房國暉的位子走去。

  「房叔叔,找我有事?」

  房國暉狼吞虎嚥吃著蛋糕,指指對面的位子,示意她坐下。「你做的蛋糕真是好吃極了,連天尉那個挑嘴的小子也讚不絕口啊!」

  「你喜歡的話,可以再多點幾盤蛋糕,我請客。」舒小萌微微一笑。

  「不用了,我飽了。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為了你和天尉之間的事。」房國暉嚥下嘴裡的食物,抽張面紙抹抹嘴。

  「我和他……」舒小萌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

  「你們之間的事情,天尉全都告訴我了。」

  「他全告訴你了?!」舒小一明瞠大眼,一臉緊張神色。

  糟!房天尉不會把她對他所做的惡行,全說了出去吧?

  「全都說了。」房國暉點點頭。「他說你這個傻丫頭為了成全姊姊,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幸福,把心愛的男人送了出去。」

  「他只說了這個?」

  「不然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房國暉狐疑地挑眉。

  「沒有沒有。」舒小萌連忙揮手,悄悄鬆了一口氣。慶幸房天尉沒將這麼羞人的事情洩漏出去,不然她可就沒臉見人啦!

  「這陣子天尉為了你,老是心神不寧、悶悶不樂,每晚都籍酒澆愁,我從沒見過他為了哪個女人這樣痛苦過,實在是為他心疼啊。你就別再躲他了,回到他身邊吧!」

  「我……」聽見房天尉為了她如此不快樂,她內心也不好受啊!

  「別再顧慮舒小嬋了,我幫你們解決她。」

  「怎麼解決?」

  「把我自己送給她嘍!以我這麼優秀的條件,她一定會傾心於我。」他驕傲地挺起胸膛。

  「啊?!」舒小萌一臉愕然。

  不會吧,以他的年紀都能當她們的父親了……

  「呵呵,騙你的啦,瞧你嚇得。」他嘻嘻笑道。「我認識不少人,有醫生、律師、企業家、電影明星,個個條件都很優秀,找個時間介紹給你姊姊認識,說不定她會喜歡。」

  「天尉也說過同樣的話。」但不知道姊姊能否接受啊……

  「明天就是天尉父母的忌日,他會回到舊家去祭拜父母。我想他的心情一定會很差,需要有個人陪陪他。」房國暉將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放到她面前。「你這麼善良,應該不會忍心讓心愛的男人獨自面對痛苦的回憶吧?」

  舒小萌垂眸望著桌上的紙條,抿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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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空陰霾,陰雨綿綿。

  舒小萌撐著傘徘徊於房天尉住處樓下,等待多時,見一輛黑色積架跑車從地下車庫駛出,她迅即跑了過去,擋在車前。

  房天尉一驚,及時踩住煞車,下車走向她,開口就罵:「你搞什麼鬼?知不知道這樣突然衝出來很危險?」

  「你現在要去祭拜你的父母親嗎?」

  「叔叔跟你說的?」

  她點頭。「我陪你去好嗎?」想了一整夜,終究不忍心讓他獨自面對這個哀傷的日子,所以最後還是決定來陪他了。

  「你要陪我?哼,我還以為你只會躲著我。」努力壓抑對她的思念,他故作冷漠,以懲罰她這兩日來對他的折磨。

  原先以為讓她誤認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同,她就不會再離開他了,沒想到那天心軟放她回去之後,她竟然又開始躲避著他,連他打的電話也不接。

  他為此深深苦惱,不知這個磨人精還要折磨他多久。想不到只憑叔叔簡單幾句話,就讓她主動來找他了。

  這男人火氣還真大哪!她縮縮肩,吶吶地解釋說:「我只是心太亂,需要一點時間冷靜想想嘛……」

  「現在心不亂了?」

  「還有一點點啦……」

  「那你回去繼續慢慢想吧,今天不用麻煩你陪我。」他走回車旁,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讓我一起去嘛!」舒小萌一急,趕緊收起傘,跟著上車。

  「我可沒答應讓你跟,下車!」

  「今天是你父母的祭日,我怕你心情不好,想陪陪你——」

  「之前我的心情也不好,那你怎麼不來陪陪我,還躲得不見人影?」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那……那個不一樣嘛。」她尷尬得搔搔頭。

  雙親自殺身亡,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陰影,她很怕他又和以前一樣,陷在悲傷中一蹶不振……

  「連叔叔我都不讓他跟,你認為我會讓你跟嗎?」

  「如果你今天讓我陪著你,我就答應一輩子都不離開你。」酒醉後強行輕薄了他,她總得對他負責。

  「你的話能信嗎?」他抿抿唇,忍住愉悅的笑意。非常好,他的小傻瓜,可終於想通了!

  「如果我不遵守諾言,就讓我這輩子再也製作不出好吃的蛋糕。」她急急舉手發誓。

  「這什麼爛毒誓?」他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她皺了皺眉頭,認真解釋。「烘烤蛋糕是我最大的興趣,做不出好吃的蛋糕,讓顧客感到幸福,這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還要痛苦。」

  「比什麼都還要痛苦?看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比蛋糕還低微啊!」他語氣酸溜,卻不再趕她下車,開車駛向舊家的方向。

  她咬咬唇,不再多說,免得又惹他生氣。肚子忽然發出一陣饑嗚聲,她尷尬得壓住肚子。

  急急忙忙跑來找他,午餐都忘了吃呢!

  房夭尉將車子停在一間便利商店前。「下去隨便買一些吃的,順便到對面的花店買一束百合。」

  「喔。」她乖乖聽話,下車先到便利商店買一些食物,再到對面的商店買百合花。

  待她捧著花束,緩緩穿越馬路時,瞥見房天尉不等她上車便逕自開車,往前直駛。

  她一急,拔腿狂追。「喂——不要丟下我!」

  追了一段路,他才肯停下車,讓跑得氣喘如牛的她上車。

  「你是故意的!」她生氣地瞪著他。

  「是啊!」他咧嘴一笑,大方坦承。「這段日子裡總是你躲我追的,現在該換你追追我,讓你體驗一下這種辛苦的感覺。」

  「真是可惡……」她低低啐罵,從購物袋中拿出麵包,把麵包當作是他,狠狠咬了一口。

  不久之後,他們來到郊區的一棟別墅前。

  停好車,他拿著百合花率先下車走向別墅旁的墓園。

  「你走慢一點。」她趕緊跟在他身後,擔心他被雨淋濕著涼了,貼心地為他撐傘。

  「你走快一點不就好了?」嘴上這樣說,他卻還是放慢走路的速度。

  她發現他的體貼,開心得抿唇偷笑。

  最後他停在一座雙親合葬的墓碑前,將手中的百合花束放下,看著父母的遺照,憶起當年父母自殺的慘況,流露出哀傷神色。「爸、媽,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你們可以安息了。」

  「你父母長得好英俊、好漂亮,難怪能生下你這麼優秀的兒子。」她走到他身旁,握了握他的手,給予他支持的力量。

  「爸、媽,這個磨人精叫舒小萌,老是愛惹你們的兒子生氣,你們幫我訓訓她。」

  舒小萌虔誠地合掌。「伯父、伯母,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為你們好好照顧天尉,讓他過得幸福。」

  望著她認真的神情,房天尉心窩流竄感動,眼眸微濕,怕被她察覺,逕自邁步往別墅走去。

  「等等我!」她跑步追了上去,與他一同走入裝潢雅致的別墅。「這裡好乾淨喔,有人住嗎?」

  「有傭人每天過來打掃。」

  重返舊家,與父母相處的過往回憶一一湧現,他走到鋼琴前,打開琴蓋,輕輕撫過琴鍵,喟歎了聲。「還記得以前我最喜歡坐在客廳,聆聽母親練琴,可惜現在再也聽不到她的琴音了。」

  「別難過,我會彈琴,往後我可以彈給你聽。」舒小萌往琴椅一坐,伸出一指彈著小蜜蜂。

  「你這叫會彈琴?」

  「只會一點點啦……」她尷尬臉紅。「不過為了你,以後我會努力學琴的。」希望她的琴音也能帶給他溫暖。

  他感動地揉揉她的髮,坐到落地窗前的躺椅,憂鬱的眸光投落窗外,靜靜緬懷雙親……

  舒小萌起身,瀏覽著書櫃裡堆積如山的書本,發現一本厚重的相簿,她伸手抽出,走到他身旁坐下,翻閱相本,瞧見他兒童時期與家人的合照。「你小時候長得好可愛喔,像混血兒。」

  「長大後不可愛嗎?」他收回目光,點煙抽著。

  「當然不,可愛的男人是不會故意開車讓女人追得要死。」她語氣有絲埋怨,繼續看相本。

  「原來你也這麼愛記恨。」他俯下頭,戲謔地咬了她嫩頰一口。

  「不要咬我。」她揉揉酥癢的臉頰。

  「留下我的痕跡,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屬於我的。」他故意又在她臉頰上相同的部位吮咬。

  「不會吧?你把吻痕留在……」她一驚,趕緊衝到一旁照鏡子,發現被他騙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真無聊!」

  「我有點累了,想小睡一下。」他捻熄煙,笑著將她拉回身旁坐下,躺了下來,將腦袋枕在她雙腿上。

  「想睡就去房裡睡,幹麼躺在我腿上?」

  「進到房裡我不會想睡,只想做壞事。」他壞壞一笑,隔著衣物,咬了她的肚子一口。

  「你真是……」她臉兒赧紅,明白何謂壞事。

  他微笑,閉上眼。

  凝望他的俊顏,美眸流露出幸福神采,她輕輕揉撫他柔軟的短髮。「咦,你有白頭髮。」

  「都是這些日子被你氣出來的。」

  「哪關我的事,明明是你年紀大了。」她兩指捏住一根銀白髮絲,用力扯了下來。

  「別亂拔!」他疼得低咒了聲。

  「喔。」應聲才剛落下,她又發現他頭上有根白頭髮,忍不住再次出手拔了下來。

  「你故意的?」他睜眼瞪她。

  「不是,我是好心幫你拔掉有礙觀瞻的白頭髮。」這次她拔了他的一根烏黑髮絲,拿到他眼前晃了晃,嘻嘻笑著。「喏,這一次我才是故意的。」

  「很好,變勇敢了,敢捉弄我了。」他勾唇一笑,猛然撐起身子,將她壓倒在躺椅上。

  兩人親密相貼,她害羞得拚命挪動身子,不敢再頑皮了。「不玩了,你不是累了,快休息吧!」

  「原來你還是會怕?」他輕咬她的鼻尖。

  「你好重,快起來啦。」她推推他的肩頭,繼續扭動掙扎,猛然察覺他腿間的男性特徵逐漸硬挺,曖昧地頂著她的大腿處,美眸驚瞠,不敢亂動。「你別衝動……」

  「不是我的錯,是你點的火,你就得負責熄滅。」他一把抱起她,往起居室走去,將她放置床鋪上。

  「我想參觀一下你的舊家。」她爬起,卻又馬上被他牢牢欺壓在身下。

  「忙完正事,我再帶你參觀。」他吮咬她小巧的耳垂,朝她耳朵呼出熱氣。「還記得那一晚嗎?」

  「不記得了。」她渾身輕顫,身體發燙。

  「那晚你很熱情。」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解開她衣服的扣子。「唉,可惜這裡沒酒,不然再讓你喝幾杯,你一定又會變得熱情如火。」

  「別,不行……」

  「我們結婚好嗎?我想牢牢把你綁在身邊。」他攫住香嫩紅唇,狂舌伸入檀口中與她纏綿。

  「結婚?」她被吻得頭暈腦脹,無法思考了。

  「說好。」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以火熱的吻膜拜她誘人的美麗同體,舔吮她雪嫩的胸脯。

  「天尉……」她羞得閉眼,輕逸嬌喘。

  他的大手探到她女性的敏感地帶,愛撫挑逗。

  「別摸那裡……」想抓開魔魅的大掌,他卻堅持不肯撤離,她難受地扭動身子,咬唇申吟,原始的慾望逐漸被挑起。

  「你先說好。」他更加放肆,將一根手指探入了她。

  「唔……好。」她狠狠戰慄,攀緊他的肩,忘情地拱身迎向他。

  「真乖。」他滿意極了,起身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釋放出因她而亢奮、疼痛的慾望。「小萌,睜開眼睛。」

  她聽話睜眼,瞥見他渾身赤裸,驚呼了聲,羞得搗住雙眼。

  他輕笑了聲,健碩的身軀再度覆上她,拉著她的手去觸碰他腫脹的慾望。「感受他。」

  「好燙!」她驚得縮手。

  「因為他很想要你。」他以膝蓋頂開她的雙腿,捧起她的臀,準確有力地鑿入她濕潤的體內。

  腿間的撕裂疼痛讓她稍微清醒,全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會痛?!」

  「女人的第一次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按捺不住洶湧的慾望,他在她體內緩緩滑動。她溫暖的包圍他,讓他慌亂的心安定了,感謝她最終還是願意回到他身邊。

  「你騙我!你說那晚我和你已經……已經……」她嬌嗔地輕槌他的肩。

  他拉著她的雙腿勾纏他的腰,慾望挺入得更深,使兩人更緊密結合。「喜歡嗎?」

  「不喜歡。」疼痛漸漸消失,一股陌生的興奮蔓延全身,但她嘴硬不肯承認。

  他撤離,又猛力挺入她,將自己深深埋在她體內,聽見她悅耳的申吟,忍不住笑了。「我會努力讓你喜歡的。」

  「你……」

  他雙手輕捧她的臉,柔聲傾訴。「小萌,你回來真好。以前我是為了復仇而活,以後是為了你而活,你別再離開我,不然我也失去生存的意義了。」

  她一怔,發現他眼裡有著一絲脆弱的恐懼,既心疼又愧疚,眼眸微濕。「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這麼殘忍對待你。」

  「說話要算話。」他親吻她的唇,在她體內瘋狂律動。

  她緊緊摟抱住他,弓身回應他的熱情,讓他知道她也是深深愛著他的。

  夜幕降臨,冷雨終歇。

  舒小萌甦醒睜眼,發現身旁的男人沉睡之際仍然不忘緊緊攬住她的腰,彷彿十分害怕她半途逃跑似的。

  她彎唇淺笑,素白織指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眷戀遊走,發現他眼下有著淡淡黑影,心疼地觸撫。

  唉,是她腦筋太過固執,這段日子來讓他受苦難過了。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傾上前啄吻他的唇。

  「想道歉,就得有誠意一些。」他忽然睜眼,笑望她。

  她一驚,紅了臉。「你早醒啦?還裝睡。」

  他壓住她的後腦勺,與她四唇熱烈纏綿,加深方纔那一吻。待兩人缺氧之際,他才肯放過她。「這才叫誠意。」

  一讓我起來,我去準備晚餐。」她揉揉紅腫的唇,嬌睞他一眼。

  「別急。」他用鼻子摩挲她的頸窩,戲謔地啃咬她的耳朵,享受與她獨處的幸福時光。

  「好癢。」她格格輕笑,往旁閃躲,卻又被他撈了回去。「你啊,那天幹麼撒謊,說我對你那個那個……」

  「哪個?」他裝傻。

  「對你酒後亂性啊!」害她自責死了。

  「那天的確如此,不過在關鍵時刻你睡著了。」瞧她要張嘴罵人,他手指壓住她的唇。「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你想怎麼懲罰我?」

  她狠狠地捏住他的臉頰。「你真討厭,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把這種事留在結婚那天,但現在都被你破壞了。」

  「好吧,我錯了。」他咧嘴一笑,拉下她的手,溫熱的薄唇在她臉上摩挲。

  「真賴皮。」她嬌瞪他一眼,一點也看不出他是更心認錯。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她裹著被單下床,撈起散落地上的牛仔褲,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接聽。

  「你在哪?爸媽已經回國了,他們在找你。」舒小嬋的聲音傳來。

  「呃,我在……朋友家。」

  「什麼朋友?房天尉?」

  「不是,我在婭妍家。」直覺否認,瞥見房天尉不滿皺眉,她先安撫地對他笑了笑。

  「嗯,媽要你快點回家。」

  「喔,知道了。」

  見她結束通話,他立刻問道:「為什麼撒謊?」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姊姊解釋我們兩人的關係。」她坐在床邊,小臉堆滿苦惱。

  「我已經找好要介紹給你姊姊的人選了。」得快點解決舒小嬋,他不想戀情再受阻。

  「是誰?」

  「慶恩集團的少東,王盛強。」鐵臂一勾,將她勾回身邊躺著。

  「幾歲?長得如何?個性好嗎?花不花心?」她急急迫問。

  「和我同年,三十歲,長相英俊斯文,個性絕對比你姊姊好。」拉開她身上的被單,大手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愛撫。「你放心吧,我不會胡亂介紹對像給你姊姊。明天就能安排他們見面了。」

  「那就好。」希望姊姊會喜歡那個王盛強啊!

  「解決完你姊姊的事,我們就馬上結婚。」

  「好……喂,你的手在幹麼?!」

  「挑逗你啊!」

  他邪惡一笑,翻身壓住她,旖旎春情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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