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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芃羽]擒魔戰記【混,四魔王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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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6:05 |倒序瀏覽 | x 1
擒魔戰記(混,四魔王之三)作者:芃羽 

有個善於運等帷幄的爺爺絕非福氣
看他那兩位墜入愛河的兄弟即可明瞭
為了不成為下一個倒霉鬼而展開逃亡之旅
不意她三不五時冒出來破壞他的「好」事
口口聲聲要他跟也回紐約好交差了事
該死!她真是他這輩子踢到的最大鐵板
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就注定了他的不幸
向來吃得開的他在她面前毫無翻本機會
迫使他不得不使出有違人格的下三濫手法
他知道對她的好奇已發酵成為愛情
終於找到一個他永遠不想放手的女人
沒想到愛的告白得到的竟是難堪的拒絕
為了維護尊嚴他輕易放棄了剛萌芽的情感
現在聽聞她深陷危險時認清她的重要性
他不顧一切地向爺爺坦承自己心己有所屬
絕無可能出席那個撈什子的相親大會
殊不知正好掉入老頭子精心部署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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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6:42
  第一章
  
  南太平洋斐濟
  
  軒轅地陽慵懶地靠在游泳池畔的吧檯邊,輕啜著雞尾酒,沉浸在這個充分自由的優閒氣氛中,完全無視於四周投注過來的傾慕眼光,以及讚歎的竊竊私語。
  
  他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其實不足為奇,畢竟在斐濟這個地方,像他這麼帥的東方人並不多見,結實勻稱的肌肉裡著一八八公分高挑的骨架,使他看來更修長瀟灑,體態優雅,完全沒有亞洲男人的內斂與蒼白,一張性格的臉,有著全然的陽剛與野性,眉宇英氣飆爽,輪廓線條分明,再加上他始終輕揚的嘴角,和那身不自覺流露的壞男人氣韻,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將所有女人迷倒,讓島上的女性們全部臣服在他那股令人窒息的惡魔魅力中。
  
  這種與生俱來的邪魅風采大概是軒轅家男人特有的遺傳吧!
  
  從老大到老四,他們四兄弟從小對異性就無往不利,只要看上的對象,必然是手到擒來,從未失敗,而他尤其是四人中的佼佼者,天生的風流倜儻,以及對女人的溫柔多情,都讓他的艷史更為昭彰,當然,相對的他的行徑也是四兄弟裡最狂恣妄為的一個。
  
  說來確實令人匪夷所思,以他的功力,大概五分鐘就能釣到一個女人為他暖床,一天就能換一個女伴,甚至不用多費唇舌就有女人甘願為他做任何事……這是為何他經常自詡為情場的常勝軍,他有他驕傲的理由,他那天生對女人的致命吸引力就是他的利器,而他也從不枉費上天給予他的這項厚待。
  
  只不過,今天的他沒有泡女人的胃口,自從在日本親眼目睹向來玩弄別人於股掌間的大哥被爺爺那隻老狐狸收服後,他連大哥的婚禮也沒參加就立刻遁逃了,他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要再見到爺爺,更不會接受他的任何擺佈。
  
  哼!臭老頭可別想打他的主意,他是沒大哥精明,自認不可能會是老頭的對手,不過鬥不過,逃總可以吧?他才不會笨到去和老狐狸對抗,讓他有機會向他撒網。
  
  他啊,還要好好享受他自己的人生呢!
  
  南太平洋的陽光有點悶熱,他端起酒杯,閒蕩在游泳池畔,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放鬆一下多日來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為了迎接千禧年第一道曙光,從元月起就有許多觀光客湧入斐濟,不過,就他看來,兩千年的太陽和平常可沒有什麼不同,反正都是同一個恆星,千萬年來沒變過,也沒特別之處,倒是斐濟這個小島拜這個名目所賜,賺進不少觀光財源,即使早已過了觀賞"第一道"曙光的時機,在這公元兩千年的七月,仍有不少人到這裡接受陽光的洗禮,害他頻頻自責選錯了地方度假。
  
  但人潮多也並不一定都是缺點,例如,此刻在游泳池內的美女就多得讓人目不暇給,吵歸吵,倒也賞心悅目。
  
  正當他施施然優閒漫步向林蔭處時,一個妖嬈艷麗的混血美女迎面朝他撞了過來,他手中的雞尾酒溢灑而出,將身上的名牌白襯衫染成了一片淡紅……
  
  「啊,真的非常對不起!"美女驚呼地看著那一片污漬,滿臉的歉意。
  
  「怎麼辦?這是我剛買的衣服……"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被她的美貌激起了玩性。
  
  「那……我買一件賠你。"美女大方地說著,用自己肩上的浴巾幫他擦拭上衣。
  
  「可是,我只喜歡這一件。"他故意刁難她,眼神卻已開始放出電流。
  
  「那你說吧,要我怎麼賠?"美女也聽出他的逗弄之意,揚起頭,嫵媚一笑。
  
  「這樣吧,我正好非常無聊,如果你肯陪我聊聊天,吃個飯,我就不追究了。」他勾起一抹輕佻的微笑,目光迅速打量完這個女人。
  
  她大概有二十七、八歲了吧,身上的比基尼泳裝布料少得不能再少,渾圓的上圍幾乎從那些小碎布中掙脫而出,看來有如成熟的蜜桃令人垂涎,四肢細長勻稱,絕對有誘惑男人的本錢。
  
  他感覺得出她是衝著他來的,就像一般大膽一點的女人一樣,這個小小的意外不過是她用來接近男人的伎倆,接下來的戲碼將會更有看頭。
  
  呵呵呵,既然美女自動送上門,那他又何必客氣?
  
  「沒問題,我還可以陪你做任何事……"她原本正在幫他擦拭的手停止了動作,改以把玩著他上衣的鈕扣,低聲地暗示著她的企圖。
  
  「我喜歡你說的'任何事',小姐,我已經開始原諒你了。」他任她吃著豆腐,性感的唇微微揚起。
  
  這種時刻,這種地點,他是需要一個美女作陪,調劑調劑身心。
  
  「謝謝,你真好心,先生,看來我得請你吃大餐才行了。」她撥了撥頭髮,依近他身邊,光滑冰涼的肌膚隱隱地挑逗著他的慾望。
  
  「我等不及要吃了。」他沉沉一笑。
  
  「那麼走吧!我也餓了……"她以眼勾魂,索性貼近他的臂彎,摟住他精健的腰。
  
  好個騷浪的女人!他暗暗一笑,用力將她攬緊,覺得在飯前來點"小運動"也不錯。
  
  他帶著那女人往他的房間走去,在行經花叢時,他不經意瞥見不遠處一個窈窕的身影,那一身的雪白膚色和及腰長髮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他心一凜,再看一眼,紅花叢的那端卻已沒有任何蹤影。
  
  是他眼花了嗎?他不安地想著,腦海中自然而然浮起一張令人怦然的絕色容顏。
  
  不!"她"不可能出現的,半年多來他自信已擺脫了爺爺的跟監,從夏威夷轉到斐濟理應沒有半個人知道,那個小魔女當然更不可能會跟來……
  
  這麼自我寬慰,心頓時定了不少,而心一定,慾望就任性地出閘。從開放式的陽台進到屋內,他的唇已等不及吻住了美女,決定好好地解放一次。
  
  那美女的反應也非常狂熱,熟練地褪去他的襯衫,張開口迎著他入侵的舌尖。
  
  他們迫不及待地移往那張上面鋪著椰席的大床,軒轅地陽狂野地吻著懷中的性感美女,他那身被太陽曬成古銅色的胸膛正好與美女蜜色的肌膚相輝映,兩人橫躺在床上,看來就像幅美麗的熱帶版畫。
  
  在他的撫摸下,混血美女已不斷地嚶嚀蠕動,去除了三點式比基尼泳裝,她活脫脫是個超級尤物,輕易地就能勾起男人的野性本能……
  
  啊,這才像是在天堂的日子嘛!幹嘛去擔心爺爺的眼線?與其整天提心吊膽,不如高高興興地享受老天丟到他面前的美色,什麼都別去想。
  
  他滿意地吮著美女的乳尖,在心裡歎道。
  
  喘著粗重的氣息,他甩開了心頭的煩事,將注意力貫注在眼前不停扭動身體的美女上,他的指尖在她雙腿間引爆了火球,慾火從她女性的神秘地帶向他燎燒而來,燒灼焚身,那團火像頭野獸在他體內咆哮,要求著更多的給予……
  
  「啊……啊……啊……"那女子主動地迎向他,貪婪地抓住他的背。
  
  他正想將自己埋進她體內,釋放沸騰的熔岩時,一聲聲擾人的急促敲門聲乍然響起,破壞了這原本美好的氣氛。
  
  「Damnit!"他仰起汗水淋漓的頭,憤怒地詛咒一聲。在這要命的當口,會有誰來吵他?
  
  「別管他!快……快抱我……"那女子受不了地低喊。
  
  他接受了她的建議,再度吻住她的口,壓住了她。
  
  可是門外的人卻不識相地又急敲著門,竟然沒有停止的打算。
  
  「Shit!"這下子他真的被惹火了,猛抬頭,就想跳下床去看看是誰敢在這時來擾亂他。
  
  「別理他嘛……我快被你惹得著火了,別走……"那女子撒嬌地摟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撫摸著他。
  
  他被她挑逗得幾乎失控,轉回身,一把托起她的臀按向他緊繃的慾望,決定先讓自己的能量發洩之後再去應門。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踢開,一個長髮東方美女像風般捲了進來,直接走到床邊,雙手環胸,揚起下巴睥睨著床上一絲不掛的男女。
  
  「啊……"床上的兩人錯愕得急忙分開,混血美女拉起被子遮掩自己的重要部位,被這突如其來的女人及身上殘留的慾望引得全身微顫。
  
  軒轅地陽則不在乎自己的裸裎,驚怒地坐在床上瞪著這位不速之客。
  
  及腰的長髮以一條絲巾隨意綁著,白皙剔透的瓜子臉上有著奪人心魂的精美五官,玲瓏曼妙的身段藏在一件黑色無袖T恤及一條活像在參加野戰訓練營的迷彩長褲中,仔細一瞧,她甚至比床上那位混血美女還要美上三分,若再將她那份少見的明黠精辣氣質算上,大概所有的女人都會被她比下去。
  
  「給你五分鐘穿上衣服跟我走,地陽。"冷冷的語調,對眼前的激情戲已見怪不怪,那女子平靜得就像在做什麼例行公事。
  
  「又是你!"軒轅地陽如劍的濃眉就像絞緊的麻繩一樣,把光潔的額頭扭得變形。
  
  原來剛才他沒看錯,她真的又追來了!
  
  半年來,這個女人已經連著三次破壞他的好事了,從日本到美國,再從美國到這裡,她就像個陰魂不散的影子般對他窮追不捨,追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真不懂,像她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人為何不去好好談個戀愛,偏要當軒轅老頭的走狗,盡做些惹人嫌的事。
  
  「喂,她是誰?」混血美女發現他似乎認得闖入者,不悅地瞪著眼問。
  
  「她是……」
  
  「我來替你回答吧!"那女子原本冷艷的臉突然浮起狡笑,打斷了他的話,轉而向那美女道:「呵呵,我啊,是他的……姑姑!」
  
  「姑……姑?"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混血美女傻眼了。這麼年輕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個大男人的姑姑?
  
  「沒錯,我是他的長輩!奉命來帶他回家去乖乖地相親結婚,順便替他排除像你這種淫蕩的女人。"那女子的短靴一腳踏上床沿,如藕般白細的右手擱在膝上,紅唇微翹,趾高氣揚的神態全是鄙夷之色。
  
  那混血美女被她流利的英文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什麼長輩?你根本只是個嘍!"軒轅地陽一聽她又提到這種混帳事,差點氣得吐血。
  
  看看她,才二十二歲,卻仗著有黃帝財團的總裁軒轅廣撐腰而盛氣凌人,說穿了,她不過是六年前他爺爺撿回來的一個野丫頭,憑著狡猾和美色賴在爺爺身邊,還莫名其妙被爺爺收為乾女兒……
  
  Shit!也許根本是那老狐狸的情婦也說不定,以乾女兒為幌子,企圖欺瞞世人耳目。
  
  哼!爺爺那傢伙是臨老入花叢,晚節不保!八十多歲的人還弄個小女人在身邊,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而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她每回見到他就口口聲聲強調她是他的"乾姑姑",真是去他媽的嘔死人,一個小他三歲的女人還敢爬到他頭上撒野,簡直是要把他男人的尊嚴全踩在腳底……
  
  虧他還差點迷上她!
  
  是哦,想到就更令他跳腳,他竟在日本初遇上她時還被她那無與倫比的絕色勾去了三魂七魄……
  
  該死的!這個叫蝴蝶的女人真是他這輩子踢到最大的鐵板。
  
  他的魅力對她一點都不管用,甚至還得不斷忍受她的囂張與糾纏,連避難到這個小島她都有辦法找來,當真是要逼得他抓狂才甘心。
  
  「你只剩下四分鐘穿上衣服。"蝴蝶沒被他的咒罵嚇到,看了看腕表,不耐地催促。
  
  「奇怪,我為什麼得聽你這個臭丫頭的話?"他索性賴坐在床上,挑釁地瞪著她。
  
  「你如果想活命,最好是聽我的。"她挑了挑細眉,精緻得像洋娃娃的臉蛋上佈滿高深莫測的表清。
  
  「活命?沒見到你我才能長命百歲。"他冷哼。她和他爺爺軒轅廣全是一丘之貉,他單是看見她就會短命三年!
  
  「三分鐘。"她清脆的嗓音在這時聽起來分外刺耳。
  
  「我現在只想和這位美人做愛,沒空理你。當然,你如果想留下來參觀我也不介意。"他陰笑著又吻向那美女的臉,存心讓她出醜。
  
  「唉!真是個沒大腦的性愛機器,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蝴蝶翻了個白眼,搖搖頭。
  
  「你說什麼?什麼性愛機器?"軒轅地陽被她的形容詞激怒了,咬牙切齒地轉過身,跳下床,大剌剌地站在她面前。
  
  「啐!暴露狂!再不穿上衣服,等一下就叫你光著屁股跑路!"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打量著他健美結實的身材,輕蔑地撇撇嘴,將一條褲子丟到他臉上。
  
  「你……"他正要發作,一陣急促雜杳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大作,而且逐漸逼近他的房間。
  
  「糟!來了!"蝴蝶臉色微變,上前將他推往陽台。
  
  「喂,你到底在幹什……"軒轅地陽怒斥一聲,才要甩開她的手,門就再度被踹開,三、四個彪形大漢拿著槍衝了進來。
  
  他們一見到半躺在床上的那個混血美女,驚駭地喳嚕喳嚕用斐濟話大罵,不由分說地就朝軒轅地陽開槍。
  
  「哇!幹什麼……"他反射性撲倒在地板上躲開子彈,被這沒頭沒腦的陣仗弄糊塗了。
  
  「快走!"蝴蝶眼明手快,從腰間掏出槍反擊,逼退那些人,接著乘隙將他拉出陽台,雙雙逃出房間。
  
  響徹雲霄的槍聲讓床上美女嚇得驚聲尖叫,整個飯店也隨之陷入混亂,那些大漢分成兩批,一批將混血美女帶走,另一批則緊追著軒轅地陽不放。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軒轅地陽邊逃跑邊穿上褲子,對整個狀況仍是一頭霧水。
  
  好好的一個假期,怎麼會搞成這樣?
  
  「你還沒弄懂嗎?」蝴蝶敏捷地帶領他越過飯店旁的棕櫚樹叢,從小路穿出飯店休閒區,來到她停車的地方,率先上車。
  
  「喂喂,這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他跳上她的敞篷跑車,起疑地問。
  
  「我可沒那本事,全是你自己惹來的。"她冷冷反駁,啟動車子,朝前方疾馳,俐落地擺脫了身後的追兵及那些亂飛的子彈。
  
  「我?"他愣了愣,他幾時惹事了?不過來這裡休閒一下,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人槓上了。
  
  「是啊,誰要你玩上大毒梟的女人?"她以眼尾掃他,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惡笑。
  
  「毒梟?你說那個美女是毒梟的女人?"他吃了一驚,怎麼也料不到那混血女人大有來頭。
  
  「這位毒梟可不是普通人物,表面上他是整個斐濟糖和煙草的進出口商,暗地裡他則是黑道中赫赫有名的大毒梟,勢力從南太平洋向四方延伸,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毒品得經由他名下的島嶼轉運,像這樣的角色你也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蝴蝶在抵達這個島之前就將一切都打聽清楚了。
  
  「你說的是那個號稱'海流氓'的黑傑克?"軒轅地陽微凜。
  
  「原來你還有點常識。"她譏弄一笑。
  
  「當然,你以為我以前是混假的啊?」他沒好氣地瞪她。
  
  「啊,我忘了你也算是黑道的一分子……"她佯裝吃驚。
  
  「你……"他被她發噱的樣子惹得氣結。
  
  「不過現在聽說你不混黑道了,可能是脫離太久,感覺也鈍了,才會胡裡糊塗招惹上毒梟的情婦。"她仍不改其犀利的口齒。
  
  「我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才認識不過十分鐘……」
  
  「哼哼!才認識十分鐘就能上床啦?厲害厲害!"她冷笑地挖苦他。
  
  「怎麼,你是在惋惜我沒上你嗎?」他隨即還以顏色。
  
  「別對姑姑沒禮貌,地陽。"她端起長輩的架子。
  
  「我拷!別老是跟我提輩分,蝴蝶,你在我眼裡和其他女人沒兩樣,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憑什麼自稱是我軒轅家的人?"他陰狠地直攻她的弱點。
  
  果然,蝴蝶臉色一變,她的身世是她最大的痛處,雖然軒轅廣給了她金玉般的外殼,但骨子裡她仍然是那個沒人要的不良少女……
  
  深深吸口氣穩住自己,她以理性的態度面對他的惡毒。
  
  「就算我厚臉皮硬賴在軒轅家,作主的又不是你,你又能拿我如何?」
  
  「我不能拿你如何,我只是看不起你!"他訕笑地以眼尾瞄她。
  
  「你對我的觀感對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平靜地道。
  
  「和個老頭在一起久了,連冷漠的口氣也學得十成十了啊?」他不放過她,繼續嘲諷。
  
  「別故意跟我鬧脾氣,地陽,我和你可沒什麼仇怨,是廣爺要你回去的,不干我的事。"她直視前方,對他的找碴無動於衷。
  
  軒轅地陽瞇起眼。這小妮子不簡單,被激成這樣依然能面不改色,他見過這麼多女人,就屬她最特別,也許爺爺正是看上她這點才會把她帶在身邊。
  
  不凡的美麗、絕頂的聰明、超齡的冷靜,以及帶點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狡黠,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她就穩居上風,而一向將女人視為陪襯的他,在她面前竟無翻本的機會,這全都得歸咎於她那教人惱火的"身份"!
  
  什麼"乾姑姑"!只因爺爺認了她當乾女兒,他就注定要吃鱉嗎?
  
  「你什麼都聽他的,還說不關你的事?"他哼了哼。
  
  「我想不出有任何要違抗他的理由。"她話裡聽來有點風涼。
  
  「是,反正被安排婚事的是我,不是你。"他帥氣的臉全沾著怒火。該死的臭老頭!他管完了海昕和天旭的事後,居然找起他的麻煩來了!
  
  「很高興你明白這一點。"她笑著將車開往機場。
  
  「看我被整,你似乎覺得很有趣。"他側著身子,盯著她白皙的臉頰,眉頭一皺。認識她以前,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很可愛;但現在,他終於發現女人那張天真面孔下的本質有多惡毒。
  
  「有嗎?」她故作無辜狀。
  
  「哼!你跟了我爺爺不短的時間了,他的陰險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當心下一個就輪到你!"他說著便發現他們已來到機場,心中一悚。
  
  她還真以為他會乖乖跟她回去?想得美!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歡迎你來嘲笑我。"她搖搖頭,微哂地衝進停車場,技術高超地在車陣中鑽動,一找到位子便急忙煞住車。
  
  「喂喂,你這麼急幹什麼?」他不悅地道。
  
  得罪了地頭蛇,唯有早一步離開才是上策。蝴蝶跳下車,轉頭對軒轅地陽道:「我們最好早點走,遲了黑傑克就不會這麼容易讓你離開斐濟了。」
  
  「別想嚇我,我根本還沒對他的女人怎麼樣。"他才不相信處境有這麼糟。
  
  「黑傑克是出了名的殘暴,你以為他會就此罷休?那女的可是他的新歡,你在他的地盤讓他綠雲罩頂,他不殺了你才怪。"她說著將他推向機場大廳。
  
  「他殺得了我?哼,我倒想會會他……"他軒轅地陽的字典裡從沒有害怕兩字。
  
  「別傻了!連廣爺也不想招惹他,你以為你單槍匹馬能幹嘛?"果真是個狂妄小子!蝴蝶暗歎,"地王"是四魔王中的狂人,這點她早就領教過了。
  
  「起碼我不覺得我需要像個膽小鬼一樣逃走!"他陡地站定,硬是不願走進機場大廳。
  
  「你別無選擇。"她笑了笑,忽然手裡多了把手槍,柢住他的背心。
  
  他驚愕地回頭看她,火氣在瞬間填膺。
  
  「這就是你最後的絕招?"他陰鷙的長眼裡火花四射。
  
  「為了你的安全,恕我無禮了。」她笑嘻嘻地示意他往前走。
  
  「那把槍過不了關的。」
  
  「那也是我的問題,今天你無論如何都得離開斐濟。"她太清楚軒轅地陽留下來的後果了,黃帝財團的勢力夠不到這裡,真要出狀況,她一個人也救不了他。
  
  「看來,你不僅被派來擒我,還奉命要保護我的安全。"他忽然發現這個重點,憤怒轉為興味。
  
  也許……他反而可以利用這個來反制她……
  
  「是啊,感到榮幸吧?讓姑姑我為你費心,你多少也該稍微領點情。"她笑著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將手槍暗藏在他腋下,走向航空公司櫃檯。
  
  軒轅地陽豈會任自己栽在一個女人手裡,他體內每一條不馴的神經都已經忍無可忍,倏地掙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地陽!"蝴蝶愣了愣,隨即追上去,低喊:「回來,別逼我出手。」
  
  「你不敢傷我的。"他回頭,滿臉看穿她忌諱的訕笑。"因為你得'安全'地將我帶回去見我爺爺,沒錯吧?」
  
  「你……"她一頓,被他說中弱點。
  
  「有本事就把我撂倒,扛回去。"他故意挑釁。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她直視著他,討厭他那種輕蔑的眼神。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你只是爺爺養的一隻走狗,傷了我,你怎麼向我爺爺交差?」
  
  「你……"他的話好傷人!
  
  「我偏要留下來,看你能把我怎麼辦。"他冷哼一聲,瀟灑地當著她的面離去。
  
  蝴蝶瞠目地杵在原地,無奈地任他消失在人群之中。
  
  這傢伙竟就這麼狂妄地走了?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追蹤他半年多,硬是被他逃了三次,這次還眼睜睜地看他走掉,她從未失手的英名恐怕要毀在他手裡了。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她細細思量著。
  
  軒轅地陽不會比軒轅天旭聰穎,但他絕對是四兄弟中最機警的一個,她知道要擒住他得花點心思才行,來硬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罷了,她歎了一聲,收起槍,也不浪費時間逗留在機場。
  
  軒轅地陽不走,她當然也得留下,否則怎麼有臉回去見廣爺?只是,她又得傷腦筋該用什麼方法把他給弄回去了……
  
  掩身在觀光客中的軒轅地陽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心裡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厲害的女人,難怪爺爺會如此器重她。
  
  但是,她如果以為靠她那點小聰明就能收服他這個"地王",那未免也太低估他的能耐了。
  
  哼!蝴蝶,這場戰我決定奉陪到底,到時,就看誰讓誰灰頭土臉!
  
  冷笑地轉身,他從機場側門離開,沒入車陣之中,低沉的笑聲在風中逐漸盪開,飄散在蔚藍的熱帶晴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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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7:07
  第二章
  
  「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一個老人溫和地向她伸出大手,那慈祥的微笑是她十六年來看過最教人撼動的表情。
  
  「要召雛妓找別人!我不和男人胡搞,尤其是老男人!"她把身子縮進巷子的磚牆,敵意地排拒著這個居心叵測的老人。
  
  她想不透他在想什麼?就在五分鐘前,她才因為偷他的皮夾失手而被他的保鏢逮到,可是他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提出想收養她的念頭……
  
  這老頭八成是瘋了!
  
  「我老得要不起女人了,小丫頭,你怕什麼?敢偷我的錢卻不敢接受我的提議?」
  
  「誰知道你是不是個變態?說不定你只是想收善我,然後虐待我。"她才不相信天下有這麼好心的人。
  
  「原來你這麼膽小。"他冷譏一笑。
  
  「這不叫膽小,這是我夠謹慎!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要我跟你走,太奇怪了。」她可不是笨蛋,在尖沙咀混了這麼久,人心的是非善惡她心裡雪亮得很。這老頭雖讓人看不出意圖,可是絕對有古怪!
  
  「你可能沒發現,我早就注意你了,你是這一帶街上游童的老大,帶著一批半大不小的孩子專門偷觀光客的錢包,對不對?"老人吟吟地笑著,對她的事瞭如指掌。
  
  「你……你在注意我?"她大吃一驚。
  
  「那天我碰巧看見你指揮著你的手下偷一個婦人的皮包……呵呵呵,你很厲害哦,機靈、聰明又狡猾,連偷東西都能迅速又有效率地執行,像你這種人才埋沒在這裡太可惜了,如果好好栽培應該會很有前途。"他繼續說道。
  
  她驚詫得說不出話來,這老頭……一直在盯著她?那麼今天他出現在她的地盤當凱子也全是故意的了?
  
  「怎麼樣?我的解釋你能接受嗎?」
  
  「就……只因為這樣你要收養我?"她瞪著他,疑心未減。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我沒親人在身邊,收養你正好可以替我送終。"老人自嘲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悵然。
  
  她沒吭氣,但心裡已被他這一閃而逝的寂寞軟化。
  
  他……也是一個人?
  
  「放心,我沒力氣去欺負一個小丫頭,你如果跟著我,說不定我那些遺產最後全會給了你。"他看著她,眼裡全是笑意。
  
  長這麼大,他是第一個用這麼溫暖的眼神看她的人,那精明的臉龐上,似乎也有著和她同樣的孤寂。
  
  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對一個不學無術的孤女這麼好?他有什麼企圖?她該不該相信他?
  
  「這算是利誘嗎?」她皺了皺眉。
  
  「就算是,你也想拒絕嗎?你難道不想利用這個機會去賭一賭自己的未來?還是你對身陷在這個小小的孤兒院就感到滿足,打算就這麼耗下去?"老人刻意激她。
  
  「我……"她愣了愣。
  
  她在這個牢籠夠久了!久到她以為自己可能就這樣過完一生,不是偷搶,就是嫖賭,她的周圍充斥著這樣的人渣,久了,她也懷疑她還能有多大的作為,是一輩子當個街頭太妹,還是另謀出路?
  
  像她這種從小就被丟棄的女孩還有未來嗎?
  
  「跟著我,我不僅會帶你進入另一個世界,還會教你許多東西,你將會發現人生的層次和身世無關,而是端看你是否力爭上游。現在的你只是一條蟲,經過我的調教,你將完全改觀……難道不想看看幻化為蝴蝶的自己有多美麗?」
  
  「我?變成蝴蝶?"她怔怔地出了神。
  
  多久了?每當偷完別人的錢,她就更加自我嫌惡,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孤兒院裡多得是像她這樣自暴自棄的小孩,一旦長大了又沒有人領著,什麼事都得靠自己,只有隨波逐流才能在這被世人遺忘的黑暗角落活下去……
  
  哦!是的!她想掙脫這一切!想要掙脫老天給她的不公平枷鎖,想要像那些光鮮亮麗的人一般走在太陽底下,活得有尊嚴!
  
  但問題是……可能嗎?小蟲終能變成蝴蝶嗎?」我知道你上面還有人在控制你們,偷來的錢大部分都要繳交上去,你以為你還能被壓搾多久?以你這樣清麗的丫頭,一旦你的地盤沒了,失去勢力,早晚會成為那些流氓蹂躪的對象,到了那時,你這個人還剩下什麼?」老人直搗她心中最大的恐慌。
  
  「我……"她愣住了。老人說得沒錯,也許再混下去,她終究也會成為男人的玩物……
  
  「跟我走吧!我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好好學,相信我,你將會脫胎換骨,成為一個主宰自己生命的自由人。"老人的說辭聽來聳動而充滿誘惑。
  
  自由這個字眼就像把鑰匙,打開了她緊閉的心門。
  
  她抬起頭,直視著他,一股反抗命運的熱血在體內奔流。
  
  「好,我賭上了!我跟你走!"前方縱有險阻,她也要不惜一搏,這樣總比困在這個晦暗的框框裡腐爛掉要好得多吧?
  
  「好孩子,你的決定改變了你的命運。"老人微笑地看著她,表情雖然仍是深不可測,但他眼中有著激賞的光芒。
  
  「我只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她握緊拳頭。
  
  「六年後你再為自己的選擇下評斷吧!"他笑著朝她伸出手。
  
  她遲疑了幾秒,終於把手搭在他那雙長滿老繭的手掌心,藉他的力量站起來。
  
  那一瞬間,她彷彿走出了長久以來的陰暗。
  
  「我要怎麼稱呼你?"她問。
  
  「我叫軒轅廣,隨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老人率先走出這條陰暗的巷弄,他的保鏢已站在一輛黑色轎車前開門恭候。
  
  「廣爺?如何?"她挑挑眉,香港人都這麼稱呼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或是黑道大哥們。
  
  「嗯,聽來挺威風的,好吧,你就這麼喊我吧!至於你……"老人站在車門前,轉身看她。
  
  「我?我叫小……"她正想說出自己在孤兒院的名字,就被他伸手打斷。
  
  「現在起,你就叫蝴蝶,以前用的名字連同過去一起把它丟了吧。"老人以枴杖指指她。
  
  「蝴蝶?"這名字未免太昆蟲了吧?她撇撇嘴,不習慣。
  
  「你將會蛻變,這名字再適合你不過了。」不容她否決,老人自言自語地坐進車內。
  
  她也跟著跨進那輛轎車,當車門砰地關上,她發覺自己的過去彷彿已被阻隔在門外,而她的人生,正朝著一個新的方向邁進……
  
  從那時開始,她便藉著軒轅廣給她的一雙炫麗翅膀,飛向廣闊的天空——
  
  這就是她的過去,一段奇異的邂逅,造就了她現在的自己。
  
  蝴蝶慢慢從回憶中走出,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往事,也許是斐濟的夜有著和六年前同樣的氣息,帶著水氣的清涼,天空中全是海洋的味道……
  
  從陽台走進房裡,來到梳妝台前,漂亮的圓鏡映出一張明眸皓齒的絕美容顏,她怔怔地出了好半晌的神。
  
  那個飄著細雨的香港春夜,正是她人生中一個最重要的轉折點!
  
  那時,她怎會想到自己也有這樣光鮮的一天?
  
  伸手撫摸著鏡面,她忽然覺得那個兩眼始終燃著不滿、無奈,終日在憤世嫉俗與自卑自怨中打轉的十六歲太妹已離她好遙遠……
  
  軒轅廣要她六年後再來評斷自己當初的抉擇是否正確,事實上,在跟了他一年之後,她就知道答案了。
  
  她不僅沒有後悔,甚至還非常感謝他。
  
  跟了他去到美國,軒轅廣沒有食言,他花錢栽培她,不藏私地把他所知道的全教給她,讓她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成為一個擁有各項才學及商業知識的女孩;而她也沒讓他失望,天生的聰明機靈,加上比別人更加倍的努力,她不僅成了他的好助手,兩人更因性情投合而成了一對奇異的組合。
  
  憑著她的實力,她果然在未來的六年讓自己蛻變成一隻美麗的蝴蝶。
  
  一隻商場上人人驚艷的蝴蝶!
  
  現在,提起黃帝財團,誰都知道軒轅廣有個長相絕倫、手腕強悍的厲害秘書,"胡蝶"這個名字已成功地打入了上流社會,在任何政商場合,只要有她出現,必然成為眾人的焦點。
  
  這些榮耀,都是軒轅廣給她的!
  
  於公,他是她嚴格又廣博的老師;於私,他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敬他,他寵她,兩人的關係融洽而親密,有如一對真正的父女。
  
  只是,他們的親密關係在外人眼中看來就不單純了,報章媒體常常把她寫成軒轅廣的小情人,說年已八十的軒轅廣不甘寂寞,善了個小女人在身邊解悶;而她必定是貪圖他的錢財,才會犧牲自己,陪在一個老頭身邊……
  
  這些傳聞多不勝數,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她相信沒有任何人能瞭解她對軒轅廣的感激之情,所以她從不多費唇舌解釋什麼,只要她自己清楚就行了,別人要怎麼說都隨他,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跟隨在軒轅廣身邊,為他做任何事來報答他。
  
  所以當軒轅地陽罵她是軒轅廣的走狗時,她一點都不生氣。說真的,能為軒轅廣辦事她狠高興,尤其辦的又是他最在意的四個孫子的事。
  
  得知軒轅廣還有個兒子,以及四個孫子的事是在她被收養後不久,那時,她確實感到驚訝,不太明白他們祖孫三代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存在。
  
  後來,經過軒轅廣的解釋,她才明白他因兒子入贅日本黑幫而與其斷了父子關係,從不聯絡,才會獨自一人住在美國。孰料,十多年後兒子在日本遇難,他驚聞噩耗,趕赴日本瞭解狀況,哀痛之餘,立刻著手秘密將孫子們全部接回來。
  
  當時奉命協助他的蝴蝶就知道,他的兒子已是日本關東最大的黑道組織"重日組"的軍師,四個孫子全是在黑道中混大的"四魔王",年紀雖小,卻已是黑道中的大人物,不只在日本聲名大噪,其威名甚至遠播美國黑社會。
  
  真難想像,嫉惡如仇的軒轅廣竟有四個黑道孫兒,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黃帝財團在美國的股票不跌停才怪。
  
  因此,不難想像軒轅廣會有改造孫子們的計劃,為了讓那四個孫子回歸正軌,他除了將他們接回來,安置在台灣老家磨盡他們的暴戾之氣,並打算將他們的恩怨全數清除乾淨,好讓他們過著正常的生活。
  
  而這整個計劃的重點,就是分別幫他們找個對象,讓他們安定下來。
  
  結果,老四軒轅海昕和老大軒轅天旭在他的策劃下一個個入了甕,定了心,現在只剩下老二軒轅地陽和老三軒轅人曜了,由於軒轅地陽的風流花心比較讓人擔心,所以,他打算先將老二的婚事搞定後再拿老三開刀。
  
  只是他的完美計劃在日本走了光,多嘴的她多事地警告軒轅地陽要小心些,結果,那傢伙立刻嗅出事態嚴重,當時就腳底抹油溜得不知去向,而且一逃就是半年。他大概以為這樣就能免除被安排婚事的危機,殊不知他的反應全在軒轅廣的意料之中。
  
  「那小子果然逃了。」在得知軒轅地陽不見之後,軒轅廣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是啊,知道要逃表示還不笨嘛!"她嘲諷地偷笑。看來她在軒轅天旭家中對他說的話起了作用了。
  
  「你給了他暗示,是吧?」老頭敏銳地瞄了她一眼。
  
  她一愣,隨即失笑。
  
  「難怪那四個男人會怕你,你真是太精明了,廣爺。"早該覺悟的,在軒轅廣面前沒有任何人能耍花招。
  
  「既是你放走的人,那就由你去追回吧!"軒轅廣沒有責難她,只是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嘴角,花白的頭髮及眉毛也遮掩不住那一臉的算計。
  
  「咦?要我去追?"她立刻有所警戒。
  
  六年來天天跟在他身邊,她早就學會隨時保持頭腦清晰,否則被他耍了還不自知。
  
  「不應該嗎?地陽和競天科技的千金的婚期訂在明年,總得在年底前先見上一面,你卻讓他逃走,壞了我的計劃,難道不該負起責任?"軒轅廣說得理直氣壯。
  
  「你的手下和眼線那麼多,幹嘛非得由我出馬不可?"她覺得他別有居心,以往追蹤這類小事都不必由她出面,但這次他竟會主動派她出去……
  
  「哎,地陽的致命傷就是美女,你去找他勝算大些。"軒轅廣搬出他的歪理。
  
  「哦?"她可不會被他這點小小恭維給騙了。
  
  「你的美貌是個對付男人的好武器呢,小蝶。"軒轅廣半開著玩笑。
  
  「不敢當。"她冷哼。
  
  「地陽很會跑,你可以把追他的這段時間當成休假嘛!"他又道。
  
  「這算盤撥得真精啊,廣爺,那種假我不休也罷。"她暗罵臭老頭沒良心,把假期和工作混為一談。
  
  「啊,給你休假還嫌,到時可別又吵著說我沒給假,硬把工作堆給你。」
  
  「哼哼,你真要放我假就大大方方讓我去歐洲玩個十天半個月,不要這麼小家子氣地假公濟私。"她私底下早已習慣了用這種口氣和他閒扯,外人聽來像是沒大沒小,可是兩人的感情卻因此越來越好。
  
  「我哪裡假公濟私了?這差事可比去面對那些難纏的股東好玩多了。」軒轅廣努力想說服她。
  
  「好玩?好玩你幹嘛不自己去?說起來那些股東還沒你的孫子難纏呢!這大概都是遺傳了你的個性……」
  
  「啊,你這是什麼態度?太放肆了!"他佯怒。
  
  「怎麼,你到現在才發現我目無尊長嗎?」她揚起下巴,嫣然一笑。
  
  「嘖,我怎麼會撿個壞丫頭回來氣死自己?"他瞪她,眼中卻全是笑意。
  
  「這要怪你自己沒眼光!"她聳聳肩,一副不怕他退貨的樣。
  
  「你啊……"說到後來,他忍不住笑開來。"這性子還是和六年前一樣,一張利口不饒人。」
  
  「本性難移嘛。"她笑著扮個鬼臉。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露出這種小女孩才有的嗔樣。
  
  「好了,乖乖聽話,去幫我把地陽給勸回來,你從未讓我失望過的,是不是?"他臉色一正,再度繞回重點。
  
  「勸?你要我勸他回來?"那不就是要他"自願"回來?這太難了吧?用綁的或許會容易些。
  
  「當然,否則硬把他架回來他還不是會跑?"他已經老得追不動了。
  
  「他哪會聽我的?這樣吧!我把他押回來,由你來勸。"她把難題丟回給他。
  
  「嗯……那也行!好吧!你先將人帶回來再說吧!"他沉吟了一下,讓步了。
  
  「好,這樣倒還不算是難事,那我去。"她點點頭,答應這項任務。
  
  「就拜託你了,小蝶。"軒轅廣拍拍她的手謝道。
  
  「你放心待在家裡吧,也許我下個月就能把他帶回來了。」她自信地朝他一笑,心裡其實滿羨慕那四個男人有個這麼關心他們的爺爺。
  
  她非常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那四兄弟,只可惜他們都不明白……
  
  就這樣,她開始追逐軒轅地陽的行蹤,從日本到美國,之後又來到斐濟,忙得沒一刻閒。雖說早就預見這工作不輕鬆,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花掉她這麼長的時間,軒轅地陽根本是只不折不扣的泥鰍,滑頭又溜得特別快!
  
  不論她怎麼追,他就是有辦法逃,即使是用槍抵著他,他還是能大搖大擺地把她甩掉。
  
  也許,下一次她會考慮敲昏他,再用五花大綁將他綁回去……
  
  「嘟嘟!」
  
  手機的聲音將她從挫折的悶氣中叫醒,她臭著臉接起電話,對方是她在斐濟花錢請的當地偵探阿蘇,專門替她跟蹤軒轅地陽。
  
  「找到人了嗎?」
  
  「找到了,蝴蝶小姐,軒轅先生現在正在休閒島上,身邊有個美女作陪……」
  
  又來了!那傢伙總是有辦法泡上女人!
  
  她歎了一口氣,亂沒力的。
  
  「繼續盯住他,我明天一早再去見他。"她得想到帶他回去的好方法後再去找他。
  
  「呃……我想……你最好快點來,他有麻煩了……"阿蘇緊張地道。
  
  「麻煩?什麼麻煩?」
  
  「他剛剛被黑傑克的人帶走了!」
  
  「什麼?」她大吃一驚,沒想到黑傑克這麼快就找到他。
  
  「我聽說昨晚黑傑克從澳洲回來了,你如果想帶軒轅先生活著離開,最好盡快。"阿蘇顫聲警告。
  
  她細眉淺蹙,岑寂了片刻,又道:「我想請你再幫個忙,阿蘇……」
  
  三分鐘後,她掛上電話,匆忙套件薄上衣,奔出下榻的飯店。
  
  終於出事了吧?哼!也該讓軒轅地陽吃點苦頭,免得他以為天塌下來都不關他的事。
  
  她不悅地嘟囔著,一路趕往休閒島而去。
  
  ☆☆☆
  
  軒轅地陽的好興致全沒了!
  
  想想,連著兩次的美好時光都被打斷,再好性情的人都會瘋掉。
  
  上一回他走眼,釣上不該釣的毒梟情婦,蝴蝶來攪局情有可原;但這回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這些人幹嘛又不放過他?
  
  Shit!也許他該聽蝴蝶的話,早點離開這裡才對。
  
  「軒轅地陽吧?」一個黝黑壯碩的男人衝著他直問。
  
  在海灘邊被一群人用槍架到一幢私人度假別墅,他對這群人的來歷心裡就有譜了。
  
  看來黑傑克果然是個度量狹小的男人。
  
  「有事?"他的眉頭高高一抬,雙手叉在腰間,身上僅著一條泳褲,一身勻稱結實的肌肉沿著修長的骨架優美地起伏著,四肢看來雖然比歐美的男人纖瘦,可是渾身的魄力卻強悍得讓這群黑傑克的手下不敢造次。
  
  「我的主人認為有必要和你談一談。"壯碩男人立刻發覺這個風流的亞裔男子絕非泛泛之輩,口氣隨即客氣了些。
  
  「要談什麼呢?黑傑克管不住他的女人,就來找我的麻煩?"軒轅地陽冷諷一笑。
  
  那男人因他的不敬口氣鑾了臉色,怒容乍現,"請你小心你的用詞,軒轅先生,在整個南太平洋,沒有人敢這麼說我的主人。」
  
  「那就由我開先例吧,哼,別說黑傑克是個毒梟,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放在眼裡。"軒轅地陽不屑地揚起頭,披頭的短髮參差不齊地垂落腮旁,更加彰顯他的狂放下羈。
  
  「你……小子,你將會為你的愚昧無知付出代價!"那男人被他激得大怒,決定先給他一點教訓。
  
  只見他一揮手,他身後的幾個大漢便將槍放下,摩拳擦掌地向軒轅地陽逼近。
  
  嘖!度個假竟會弄成這副德行,真是衰到了極點了!
  
  軒轅地陽翻了個白眼,不待對方有所行動,一個飛快的旋踢便將前方的大漢踹倒,緊接著左一勾拳,右一翻掌,眨眼閒就將那些人打得滿地找牙,摔倒痛呼。
  
  「你……"那男人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來沒幾兩重的東方人有這麼好的身手。
  
  軒轅地陽不讓他有回神的機會,一個縱身撲向他,以擒拿手卸下他手上的槍,然後反客為主地抵住他的後腦。
  
  「怎麼樣?現在我可以大聲地說話了嗎?」局勢大逆轉,軒轅地陽的態度更囂張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來路?"那男人驚愕不已。
  
  「想抓我卻還沒摸清我的底細?你們很混哦!原來黑傑克的手下全是一群飯桶。"他沉聲訕笑。
  
  「謝謝你的批評!沒教導好的確是我的責任。"一個沙啞的聲音倏地在門外響起。
  
  軒轅地陽霍地轉身,赫然發現七、八枝制式手槍早已對準了他的背後,而開口的正是個四十出頭的黑髮混血男人!
  
  「黑傑克……"不用猜也知道來者何人。
  
  「幸會了,'地王'。"黑傑克突然改以中文道。
  
  讓他意外的不是黑傑克直呼他的綽號,而是黑傑克那口流利的中文,那正說明了他外表偏東方人長相的原因……
  
  沒想到惡名昭彰的大毒梟居然有中國人的血統!
  
  「喲!主人出現了……這才像話嘛!"即使有點震驚,但軒轅地陽仍不改其調調。他一手放開那男人,轉身面對黑傑克,並且毫不畏懼地打量他。
  
  黑髮向後梳成了一條小馬尾,剛峻的五官鑲在一張蒼勁且帶點古銅色的臉上,全身的黑衣仍然掩藏不住高大而魁梧的身軀。
  
  說實話,留著兩撇小鬍子的黑傑克看來還真像個海盜,充滿了咄咄逼人的凌厲,在他面前,沒有幾兩膽的人八成會嚇得發抖吧!
  
  可是軒轅地陽豈只有幾兩膽?渾身是膽的他可不會被對方的氣勢壓下去,在重日組什麼人物場面沒見識過?像黑傑克這類的梟雄對他來說已不稀奇了。
  
  「早就聽聞日本關東'四魔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地王'更是以'狂'字出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黑傑克也在同時端詳著這個膽敢玩他的女人的傢伙。
  
  「四魔王"的名號在黑道中不算小,但他頗為訝異眼前這個精瘦英俊的男人會是其中的"地王",印象中,混江湖的男人應該全是健壯的莽夫,可是第一眼看見軒轅地陽卻只讓人想起了在雜誌上賣弄性感的男模……
  
  然而,他的這個感覺一下子就被軒轅地陽眼中的精練與狂傲給消除了,憑他的閱歷,他當然看得出這年輕小子並不好惹,那花心蘿蔔的俊秀形象也許只是種保護色罷了。
  
  「好說好說,你也一樣,我還以為黑傑克是個中年老頭,沒想到還是個壯年帥哥。"先禮後兵,軒轅地陽早已習慣這樣的問候方式。
  
  「你過獎了,四十來歲的男人大概是不敵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否則我的女人又怎麼會移情別戀?"黑傑克自嘲中全是對他的暗責。
  
  「女人都是善變的嘛!這只能怪你沒教好……"他豈會聽不出黑傑克的意思?隨口哈啦著,心上裡已開始戒備。
  
  「的確,女人就是寵不得,一寵她們就糊塗了,搞不清楚誰才是自己的主人。"黑傑克冷冷地道。
  
  「可不是?最好在她們身上貼張狗牌,好讓別人一眼就認出她的主人是誰。"他繼續諷刺。
  
  「這方法不錯,不過我倒想先把那個爬到別人頭上撒野的人給處理掉,免得他再隨便招惹別人的狗。"黑傑克的目光帶著殺氣。
  
  好個"地王",死到臨頭還嘴硬。
  
  「這樣做似乎大小題大作了吧?按理說,你該先懲罰一下自己的寵物才對啊。」他揚了揚眉,知道接下來就要有一番苦戰,於是暗地估量著要如何脫困。
  
  「那女人早就得到她應得的下場了,接下來,我總得維護一下自己的面子吧,你說是不是?"說著,黑傑克一個示意,他身後的手下就向前架住了軒轅地陽。"把他丟進我的鯊魚他,讓他涼快涼快!」
  
  「喂喂喂,我沒對你的女人怎樣,你真的殺了她?"他微愣,黑傑克連自己的女人也不放過,好狠。
  
  「我有個怪僻,只要有人輕輕碰了我的東西,我就無法忍受。"黑傑克陰沉地笑了。」我會把碰了我東西的人連同那樣東西一起毀掉……」
  
  「嘖嘖,這麼沒器量,難怪女人巴不得從你身邊逃走。"他搖頭批評。
  
  黑傑克臉更沉了。
  
  臭小子!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放出那只最凶悍的鯊魚,阿旺,我要'地王'好好享受一場我黑傑克特有的血腥之宴。"他厲聲向那名壯碩男人道。
  
  阿旺點點頭,以槍押著軒轅地陽走向屋後的一個露天人造海池。
  
  軒轅地陽一看見池子裡的幾條鯊魚,暗叫不妙,鯊魚牙尖嘴利,這次要平安逃離可能有點困難。
  
  「地王,這個小池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希望你會喜歡。"黑傑克得意地看著他。
  
  「太小了吧?這個你留著自己用可能會比較合適。"他輕啐一聲。
  
  黑傑克又一次被他惹火,暴戾地大喝:「丟進去!」
  
  正當那些手下要將軒轅地陽推入水池時,一陣轟啦啦的螺旋槳聲大作,別墅上空倏地出現一台直升機,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勁裝女子坐在逐漸下降的直升機中,手持長型機動槍,不斷向地面掃射。
  
  「啊……"那些手下急忙躲避,根本來不及開槍回擊。
  
  「地陽,快上來!"蝴蝶沉著地大喊。
  
  軒轅地陽沒時間細想她為何會出現,更無暇佩服她勇闖敵陣的膽大妾為,他本能地拔足奔向低飛盤旋的直升機,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殺了他!"黑傑克躲進屋內,怒聲下令。
  
  他的手下開始攻擊直升機,七、八個人同時對著直升機開槍。
  
  幾發子彈險險地擦過軒轅地陽的手臂,但因有蝴蝶的掩護,他還是安然地攀上了機門。
  
  黑傑克氣得額暴青筋,他舉槍直接朝蝴蝶射了一槍,不偏不倚擊中她的護目鏡框,整個護目鏡應聲掉落,露出她絕美出塵的容貌及那頭烏黑的長髮。
  
  「小喬?"黑傑克一看見她的臉,驚呼失聲,臉一下子刷白,當場呆住。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狀,大家只是不停地朝軒轅地陽射擊,蝴蝶指示直升機駕駛升空離開,邊拉著趴在門邊的軒轅地陽進機艙,邊出手還擊。
  
  突然,一顆子彈筆直地朝軒轅地陽的背後飛來,蝴蝶驚叫一聲:「小心!」
  
  她反射動作地將他推倒,子彈於是正好擦過她的肩胛,痛得她悶哼一聲,倒入後座。
  
  「蝴蝶!"軒轅地陽著急地怒吼,抓過她手上的槍,回頭就是一陣狂射,然後吩咐駕駛:「快走!」
  
  直升機立刻高飛,迅速駛離火線範圍,當他們遠離了黑傑克的別墅,軒轅地陽一把抱起蝴蝶,審視著她的傷口,並找條繩索綁住她的肩膀止血。
  
  「撐著點,我帶你去醫院。"他冷靜地安撫她。
  
  「不!直接飛到休閒島外……那裡有架水上飛機等著……我們搭機飛往紐西蘭……從……從那裡回美國……"她扯住他的手,強忍住痛楚說道。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對她不顧一切替他擋下子彈,又急著帶他安全離開斐濟的作法既不解又憤怒。
  
  難道為了完成爺爺交付的任務,她連命也可以不要?
  
  「你傷得不輕,先找醫生要緊。"他當然拒絕了她的安排,現在這種時候,救人第一。
  
  「不……黑傑克不會放過你的……你……先離開斐濟……再說……"疼痛讓她連說話都有困難,可是她仍非常堅持她的計劃。
  
  「先別管我或是黑傑克了!你這個傻瓜!再拖下去你會流血致死的!"一股混亂的情緒兜上他的心頭,他忍不住罵道。
  
  「在死之前,我會先將你平安送回美國……"她一口氣說完,頓時頭暈目眩,軟軟地倒進他懷中,意識逐漸模糊。
  
  「蝴蝶!蝴蝶!"他大驚,捧起她的臉輕拍。
  
  她已沒有回應,精雕般的臉蛋死白得讓人心慌。
  
  「快!飛到最近的醫院!"他對著駕駛急吼。
  
  「這樣會搭不上那架水上飛機的……"駕駛好為難。
  
  「管他搭不搭得上,救人要緊!"他生氣地道。
  
  「這樣吧!我認識一個醫生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無名小島,我先送你們去他那裡,然後再叫水上飛機到那裡等你們。"駕駛好心地建議。那個小姐給了好多錢,他總得為她做點事。
  
  「好,就這麼辦。"軒轅地陽覺得這法子不錯,點頭答應。
  
  直升機於是朝左前方飛去,海平面上的夕陽把天空染成了一片鮮紅,看來就像是胡蝶身上的血……
  
  一股奇異的感覺悄悄滑進了軒轅地陽的心頭,他低頭對著昏迷的蝴蝶說:「你這個傻瓜,可別就這樣死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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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7:33
  第三章
  
  她長得很美。
  
  大概是他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個。
  
  如貓的大眼無時不閃著動人的光彩;翹而挺的小鼻,帶點俏皮的靈精;而那兩片形狀優雅、弧度完美的櫻唇,充滿了感性的魅惑,當真是未語先含笑,揚口吐芬芳。
  
  她的身材更是無懈可擊,比例勻稱,四肢纖細修長,舉手投足淨是大家閨秀的風範,無從挑剔。
  
  但讓他不解的是,這樣的俏佳人卻偏偏有著讓男人抓狂的伶俐身手和聰明腦袋!
  
  是,她的大眼清亮有神,可是眼中閃著的可不是男人最愛的天真光彩,而是精明算計的火苗;她的嘴唇紅艷迷人,但說出的譏諷話語通常會教男人羞愧難當,怒火中燒。
  
  至於她那大家單閨的風範,不過是演給不認識她的人看的罷了,像他就見識過她不客氣地把靴子踩在別人身上的潑悍模樣,也早就領教過她的犀利口才與固執個性。
  
  嘖!好一個表裡不一的矛盾女人!
  
  不,應該說,她是個讓男人矛盾的女人!
  
  他從來不知道他會對一個女人有這麼複雜的感覺,既喜歡又討厭,不知該愛還是該恨……
  
  真想問問上帝,為何給了她天使般的外貌,還要多事地給了她足以和男人匹敵的智慧,然後卻又忘了給她嬌柔順從的性格呢?
  
  笨一點的美女不是更可愛嗎?大智若愚的謙虛美德她要是沒聽過,裝傻她總會吧?
  
  可她就是不懂這個道理,一而再、再而三把他的面子踩在腳底下,從不示弱,也不退縮,甚至還不時以高姿態取笑他。
  
  他根詫異她並不想贏得他的好感,也很生氣她無視於他所向披靡的魅力,擺明要主宰一切的意圖總是把他對她的心動一再磨滅。
  
  她就不能溫柔可人一點嗎?像他交往過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把"好"、"隨便"、"都可以"、"你作主"……這些可人兒用語掛在嘴邊?
  
  只有她,第一次在日本見面就回絕了他的好奇與欣賞,並以篤定又冷然的表情告訴他:「你永遠追不到我!」
  
  那時他還不知道她哪來的這份自信,被他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逃得過他的獵捕,她以為她能例外?
  
  但接下來在美國西雅圖的那場"巧遇",他終於明白她之所以能這麼囂張的原因了。
  
  他永遠記得當他想盡辦法把她弄進飯店房間,熱血澎湃地正想擁有她時,她那突然大笑的表情——
  
  「哈哈哈……你都是這樣釣女人的嗎?地陽。"她笑得前仆後仰,杷他努力製造出來的氣氛全打散了。
  
  「怎麼?"他被她笑得糊塗,一臉迷惘。
  
  「小心點,釣女人得看對象,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吃你這一套的。"她依然笑不可抑。
  
  「什麼意思?"他有點不悅,她那帶著嘲弄的微笑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呆子。
  
  「你也不問問我是誰,就想把我帶上床?"她細眉挑得好高,直盯著他看。
  
  「你?我猜你應該是我爺爺的秘書吧?」他只約略知道她的來歷,不過,女人的身份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只要看上了,他就不會放過。
  
  「沒那麼單純……"她走近他,忽地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頰,接著笑道:「我和廣爺的關係可不尋常哦!」
  
  他被她那柔細的纖指摸得心中一蕩,胸口倏地燥熱起來。可是她後半句話卻又將他燃起的火熱瞬閒澆熄。
  
  「怎麼個不尋常?難道你和我爺爺上過床?"他屏息地瞪著她。
  
  「你的腐朽腦袋只裝這些雜碎嗎?整天想著這種事。"她輕點一下他的胸膛,雙手環胸地走到落地窗前,轉身面對他。
  
  「不然你又是他的什麼人?"他知道她和爺爺很親近,但,有多"親近"?
  
  「我是他收養的'乾女兒'!所以,就輩分來說呢,你得叫我一聲'姑姑'。"她笑嘻嘻地道出重點。
  
  「姑姑?"他噗哧一聲大笑。
  
  還有什麼能比這種荒唐事更令人發噱?一個比他小三歲的女人妄想是他的姑姑?哦!饒了他吧,她還真會開玩笑!
  
  「你不信?"她平靜地微笑著。
  
  「拜託,小姐,你別鬧了……"爺爺會去收養一個小丫頭當女兒?怎麼可能?那老狐狸從不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
  
  「你可以去問問,整個黃帝財團的人都知道我不只是他的秘書而已。"她怡然自若地說著。她是軒轅廣的乾女兒一事雖未公開,但財團內部的人幾乎都知道。
  
  「我爺爺真的收你當乾女兒?"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胡說,他的笑容漸漸消退。
  
  「信不信由你,總之,我是你乾姑姑,不是一般的女人,記住這一點。"她笑得更放肆了。
  
  乾,姑,姑……
  
  該死的!
  
  他的俊臉拉得好長,一整晚的好心情全飛了。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還故弄玄虛地接近我?"哼!陰險的臭丫頭!他恨恨地在心上裡暗道。
  
  「你並沒給我解釋的機會,不是嗎?而且我來西雅圖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接近你,而是奉命來將你帶回去。"她接著說出自己出現在西雅圖的原因。
  
  「帶我回去?」
  
  「是的,廣爺替你安排了一門親事,對象是香港的科技界大老尹漢天的千金……」
  
  「那老傢伙果然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他冷笑,早就猜出爺爺的企圖,但怎麼也想不到美麗的她竟是爺爺派來的追兵。
  
  「廣爺是為了你好,幫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方,好讓你早點定下來。"她口氣老成地幫軒轅廣說話。
  
  「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定下來,要定他自己去定!"他越說越火大。"把我大哥擺平了還覺得意猶未儘是不是?他當月老當上癮啦?」
  
  「別把他的苦心當成找麻煩,地陽,他只是希望你們四個孫子都能有好歸宿。"她感慨地勸道。
  
  「好歸宿我自己會找,不勞他費心。」
  
  「你自己找?別鬧了,你自己才不可能找呢,你這種浪子只會玩一輩子,沒人逼你根本不可能成家。"她奚落地低笑。
  
  「你怎麼知道?說不定我會遇上個一輩子都不願意放手的女人。"他兩眉一掀,微慍地反駁她。
  
  「那說不定得等到你四、五十歲的時候了,而那個女人也不見得願意和你終老。"她挖苦一笑。
  
  「你……"怒火一下子就燒上他的眉睫,這女人伶牙俐齒得教人想踹她兩下。
  
  「好了,不要再頑抗了,乖乖跟我回紐約吧,廣爺這個月底要讓你見見那位大小姐,也許你一看見她就會愛上她呢!"她穿上外套,來到門邊,打開門。
  
  他一抬頭,赫然發現外頭已有四名她帶來的人在等著"護迭"他回去。
  
  「哼!我怎麼可能會去愛一個婚姻大事聽人擺佈的女人?不用去見她了,我已經開始討厭她了。」他眉一挑,真的發怒了。
  
  「這種話留著見到她本人後再說。請吧!」她笑著朝那四個人示意,要他們進來拿人。
  
  「從沒有人能勉強我軒轅地陽做任何事。"他冷鷙一笑,陡地衝向那四人,幾個利落的攻擊,就把那四人打得落花流水。
  
  正當他輕蔑地想嘲笑她帶來的人大太遜時,一記無聲無息的劈掌偷偷地襲向他的後腦。
  
  他一驚,轉身抵抗,一見出手的人是她,頓時詫異得張口結舌。
  
  雖說看得出她受過許多訓練與栽培,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連武術也學過。
  
  這女人到底要讓他驚訝幾次?
  
  她真的和他見過的"女性族群"完全不同……
  
  「想逃?那得打贏我再說。"她從容地笑著,凌厲的攻勢可沒因此而停止。
  
  每次出手皆快、狠、準,纖細的手打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他在錯愕中被逼得連連後退,對她的印象又加上了剽悍與可怕兩字。
  
  真的,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美麗得像仙女;潑悍得像魔女;狡詐得像惡女……
  
  這種女人絕對會把男人嚇死,可是老天,在這驚愕的一瞬,他居然還發神經地覺得她很有味……
  
  他的腦筋八成是嚴重錯亂了。
  
  猛搖頭,搖醒自己的糊塗,那晚他便是在這種惶惑大駭中,迫不及待地逃離了西雅圖,也遠遠地逃離她。
  
  他相信,只有離她遠遠的,他的腦子才會正常運轉。
  
  可是,逃了半個地球,她卻像揮不走的蒼蠅緊黏著他,鍥而不捨地追著他來到斐濟,並再度展現了魔女的本質,徹底破壞了他美好的度假計劃。
  
  他真該恨她的,她以為把他帶回去她就能得到許多好處嗎?她是想在他爺爺面前邀功?還是妄想得到黃帝財團的產業?
  
  然而這些負面的心情在她費心來營救他,而且替他擋下子彈之後,就突然變成了一種弔詭的迷亂。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了幫他爺爺抓他回去,連自己的命也能置之不顧?
  
  那隻老狐狸何德何能讓她這般效忠?
  
  她是基於什麼理由這麼賣命?是為情?還是為義?
  
  一想到她這麼在乎他爺爺,他心中竟泛起一絲酸味,不是他愛胡思亂想,她和老狐狸之間或者真有什麼曖昧……
  
  夜風中傳來海浪拍打礁巖的聲音,他的思緒更紊亂了,紊亂得就像有只蝴蝶在他腦裡不斷地拍翅飛舞著。
  
  該死!都是蝴蝶害他變成這樣的!
  
  他低咒一聲,轉頭看了床上的蝴蝶一眼,整個人鬱悶極了。
  
  從黑傑克那裡出來,直升機就將他們載到這座無名小島,住在鳥上的老醫生在聽過直升機駕駛的解釋,又看蝴蝶傷得嚴重,終於答應讓他們留下。不過,在幫她取出子彈時,老醫生則不停地嘀咕著他沒盡到保護女人的責任,口氣中淨是責備。
  
  「哪有男人這麼遜的?把自己的女人害得這麼慘,像什麼話?"老醫生看來很老了,可是罵起人來還中氣十足。
  
  「她不是我的女人!"他訕訕地駁斥。
  
  「什麼?她為你出生入死,你卻不愛她?"老醫生顯然會錯意了。
  
  「我……"他被他的問話問得無法回答。
  
  她是為爺爺出生入死,不是為他!
  
  明明知道這一點,不過不可諱言她救的人是他,所以,說沒感動是騙人的。
  
  事實上,抱著軟弱無力的她進到醫生的診療室時,他忽然想到,自己交往過的那些女人有哪個肯為他而死?現實的她們只想從他身上得到快樂而已,有哪些人會撲身替他擋子彈?
  
  「這麼漂亮又有情有義的女人世上根少見了,你若不知要珍惜,一定會後悔。"老醫生又道。
  
  「我和她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再一次說明。
  
  「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倔丫頭,不過這種人多半是外冷內熱,看來無情,實則多情,她能這樣護著你,無怨無悔,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不管你們是不是一對戀人,單是看她肯為你受傷你就該回報她,這才公平。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這麼漂亮的女人肯為我死,我一定馬上就愛上她。"老醫生意有所指地瞟了他一眼。
  
  軒轅地陽被他說得一愣。
  
  對她,他不是沒動過心,只是隨著後來與她的接觸,發現了她的難纏與刁鑽,再加上她始終站在爺爺那一方,逼他就範,他自然就將她歸類為敵人了。
  
  但現在,被老醫生一點破,他猛地醒悟自己內心深處對她的驚艷從未減損,每次再相逢,他就覺得她更加明麗照人,也許沒有了她那"乾姑姑"身份給他的芥蒂,他會很容易就愛上她也說不定。
  
  至於回報她……
  
  好吧!老醫生說得也有道理,是他把她捲進他與黑傑克之間的衝突的,他得對她的受傷有點表示才對。
  
  沉睡中的蝴蝶動了一下,引起他的注意,他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她,回想起她受傷的那一幕,心不由得一緊,悄聲罵道:「你是個小笨蛋!蝴蝶,要救人之前得先衡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嘛。」
  
  她難得沒有回嘴,安靜地閉著眼睛,仍未轉醒。
  
  從手術室出來到現在已經六個小時了,她依然熟眠著,他因為不放心才進來探看,誰知這一看把他心裡囤積的感覺全引了出來。
  
  這樣收起利爪的蝴蝶看來還真令人怦然,如果她都能像現在這樣嫻靜溫雅就好了。
  
  輕輕拂開她臉頰邊的髮絲,他暗自歎息。
  
  「你想當我姑姑還早得很呢!蝴蝶,不過看在你為我挨一槍的份上,我會回去找我爺爺談一談,免得又害你為我奔波,我這樣夠意思了吧。"對美女,他一向根體貼的,若非她太咄咄逼人,老是惹得他冒火,他不會這樣為難她。
  
  幫她蓋好薄被,他雙手插進口袋又凝視了她半晌,才轉身踱了出去。
  
  他不知道,當他關上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蝴蝶,正悄悄地揚起一記狡猾的微笑……
  
  ☆☆☆
  
  窗外的天空湛藍無垠,那清朗的天氣正像蝴蝶此刻愉悅的心情。
  
  嘻嘻!計劃果真成功了……
  
  她坐靠在枕墊上,得意地微笑著。
  
  前夜,當她親耳聽見軒轅地陽答應回紐約的允諾時,高興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那個又又狂傲的臭小子終於還是被她給搞定了吧!
  
  也不枉她白白挨了一發子彈,回想起他抱著她一下直升機就衝進老醫生齊德的小屋時那焦急的模樣,她就覺得這小小犧牲還算值得,一來是她麥現他的心腸並沒有她想像的壞,二來是她輕而易舉地就達到了她想要的目的。
  
  事實上,整個計劃從救人到現在,完全是針對軒轅地陽而設計的,直升機駕駛是阿蘇的弟弟,老醫生齊德則是軒轅廣的老友,只有軒轅地陽渾不知情,一步步走進她設好的陷阱裡。
  
  當然,她這也是孤注一擲,要是軒轅地陽狠一點,不管她的死活,也許就沒戲唱了。不過,她正是賭上了他對女人的心軟,才會走險招。
  
  輕輕撕開貼在傷口上的一大塊紗布,她側頭看著自己肩胛的傷口,忍不住又笑了。
  
  老齊德還真厲害,演起戲來一點也不馬虎,明明只是小傷,他還能包紮得好像多嚴重似的。
  
  是啊,她身上的傷根本非常輕微,子彈只是擦過肩胛的皮肉,但她為求騙過精明的軒轅地陽,在中彈的一瞬間她就把準備好的人造血灑在身上,讓傷口看來更怵目驚心,然後再與直升機駕駛及老齊德串通好蒙騙軒轅地陽,將他誘騙到這個小島上來。
  
  這小島是齊德的私人島嶼,黑傑克短期內不會發現他們,把這裡當成舞台演一場戲,正好可以緩和一下這幾日來的緊張,並且讓軒轅地陽主動束手就擒,跟她回紐約。
  
  結果比她預計的還要順利,她都還沒使出以死相逼的戲碼,他就上當了,可見她的演技有多麼出神入化。當然,老齊德也功不可沒,她在接受救洽時雖被齊德打了麻藥昏睡,沒聽見他對軒轅地陽說什麼,不過很顯然他的話也起了作用,所以軒轅地陽才會這麼快就投降。
  
  啊!真是太有趣了!
  
  這時,老齊德走了進來,看她一個人笑得開心,立刻促狹道:「在想男人啊?笑成那樣,當心露了馬腳。」
  
  「啊,齊德,你把我嚇了一跳,進來幹嘛不敲門?"她驚罵道,還以為來人是軒轅地陽呢!
  
  「醫生來巡房,還敲什麼門?"齊德白她一眼。
  
  八十歲的老人還是紅光滿面,而且頭髮掉光了,卻留著滿腮花白的鬍子,怎麼看都覺得滑稽。
  
  「地陽呢?」她瞄了一眼他背後,悄聲問。
  
  「他剛剛說要去沙灘走走,不在屋裡。"齊德在床邊的沙發坐下來,笑道。
  
  「是嗎?」她眼光移向窗外。
  
  「他是個俊小子呢!第一眼看見他我就覺得他像一隻狂鷹,很適合自由自在地飛翔在天空。"齊德看了她一眼,又道。
  
  「狂鷹?我倒覺得他比較家只狂獅,隨時會將獵物一口吞下,一點也不懂得謙虛。"她咕噥一聲,翻了翻眼。
  
  「我不懂老廣和你在想什麼,以他倨傲的性子,辛辛苦苦地把他弄回去他就肯接受相親了嗎?」
  
  「我也不知道廣爺的動機是出於什麼,老實說,比香港競天科技還要有錢有勢的公司多得是,若說他是為了利益而聯姻理由又不夠充足,我甚至沒聽說尹漢天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提起軒轅地陽的婚事,她同樣也是一堆困惑。
  
  「老廣最喜歡故弄玄虛了,我認識他五十年,從來沒摸清過他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一個怪老頭,盡做些怪事。"齊德把玩著自己的鬍子,一臉受不了的模樣。
  
  「你還不是一樣怪,否則兩個怪老頭怎麼能湊在一起?"她粲笑著,到了這裡還是一樣沒大沒小。
  
  「我也怪?你才怪呢!不去找男人談戀愛,老是守著一個糟老頭子,小心未老先衰啊!"齊德沒好氣地啐道,老怪物調教出來的小怪物,全一個樣!
  
  「謝謝你的警告,齊德,不過禍害總是活千年,咱們這一票怪人必定長命百歲,沒那麼早衰亡的。"她笑嘻嘻地道,明貶暗褒,一句話袒護了自己,也恭維了別人。
  
  齊德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我真不明白老廣是從哪裡把你找出來的,鬼靈精一個!"齊德服了她了。
  
  「地獄裡!"她似是而非地開著玩笑。
  
  「地獄有你這樣的俏丫頭,男人不全都跑去了?」齊德只見過蝴蝶幾次,但是非常喜歡她,因此才會支援她這次的計劃。
  
  「才不會,男人都怕我呢!齊德,還有的連和我說個話都發抖呢!"蝴蝶被逗笑了,嘲弄地說。
  
  幾乎認識她的人都知道,近六年來縱橫商場的她眼中的人類根本沒有男女之別,從不動情是她的原則,敢做敢當是她的利器,人們說她冷血,但她知道她只是沒有把心思放在太過複雜的男女關係上,在好不容易爬上枝頭後,她不想再浪費生命去鑽研毫無意義的事情,這種太過豁達且冷靜的觀念讓年紀輕輕的她看來更為成熟無情,也更難親近。
  
  而除了她自己對愛情沒有憧憬,軒轅廣也相當保護她,他給了她莫大的權力和耀眼的身份,這樣的優勢,相對地更減低了男人接近她的慾望。
  
  一個太強的女人,即使再美,也會讓男人卻步。
  
  更何況她又如此尖銳、刁瓚、不給人留情面,又有多少人招架得了?
  
  所以,至今她這只美麗的蝴蝶依然獨自翩舞,未曾被人收藏,而她也樂得不為情所苦,怡然自得。
  
  「是嗎?但總有例外吧?」齊德挑挑白眉,笑問。
  
  「例外?誰啊?」她輕蔑地哼了哼。
  
  「軒轅地陽啊!」
  
  「他?"她細眉微蹙。沒錯,軒轅地陽一點都不怕她,即便他被她煩得要死,也都不曾在她面前低頭。
  
  「他的烈性子和你倒相配……"齊德故意擠擠眼。
  
  「別說笑了!齊德,我在法律上算是他的長輩那!"她啞然失笑。
  
  「長輩?那小子才不會認同這種輩分呢!我看得出他對你有好感。你假裝受重傷時,他那藏不住的焦慮我都看在眼裡,那可不是一個侄子對姑姑的憂心而已哦,小丫頭。"齊德笑呵呵地瞅著她。
  
  蝴蝶心中一動,沒來由地想到軒轅地陽那雙帶電的黑瞳,一種奇異的波動迅速掠過胸口。
  
  「那……那只是他在心虛,看我不辭辛勞地追著他跑、又因他受傷,才表現出的一點點感激而已。"她立刻將自己不該有的感覺抹平,武裝自己。
  
  風流的軒轅地陽女人太多了,她可不想再幫他添韻事。
  
  「哦?而你正是利用他的心虛來達到逼他回去的目的?」
  
  「基本上是如此。"她坦承。
  
  「你就不怕他知道後翻臉?」
  
  「只要在他回紐約前別讓他知道就行了,到時,他就算想翻臉也沒用,因為我會躲得遠遠的,不再見他。"她機敏地笑了笑。
  
  等把他送回紐約,她的任務就完成,和他之間便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他想找她算帳恐怕得等下輩子了。
  
  「啐!小人作風,幹完了壞事就跑。"齊德有點替軒轅地陽打抱不平。
  
  「別忘了你也是幫兇啊!齊德。"她朝他扮個鬼臉。
  
  「是是,我是被你唬得好像他有多難纏,才會幫你這個忙。現在想想,真不該和你聯合去捉弄別人。"齊德瞪她一眼。
  
  「現在後悔太遲了,如果事情穿幫,地陽連你也會記恨哦!"她故意嚇他。
  
  「所以我最好幫你保密,對不對?"齊德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對極了!"她眉彎眼笑地點點頭。
  
  「你啊,一肚子算計,小心得到報應。"齊德真希望老天派個男人來馴馴她。
  
  「我會小心的,放心。"她仰頭大笑。
  
  齊德搖搖頭,拿她沒轍,連連警告:「別太用力笑,雖然只是皮肉傷,但還是一道傷口。來,讓我看看傷口有沒有發炎。」
  
  「應該好多了,不會痛了。」她依然覺得得意、開心。
  
  「好多了偏偏在那小子面前裝得病奄奄,你啊,太壞了!"邊檢查她背後已經結痂的傷口,齊德邊咕噥著她的壞心眼。
  
  「這樣才能加深他的不安嘛!"她還是笑。
  
  「那你們什麼時候走?"齊德謹慎地幫她上藥後,再以紗布包紮。
  
  「明天,我已經和廣爺說好了,為了怕地陽變卦,他會派私人專機到夏威夷接他。"蝴蝶早就已經部署好一切了。
  
  「這件事那小子知道嗎?」
  
  「他大概要等上了飛機才會知道,因為我已安排好讓他從登機口直接上機。"她向齊德眨眨眼。
  
  「論陰險,你大概是全世界唯一能和老廣媲美的人了,蝶丫頭。"齊德真高興他不是這對乾父女要對付的敵人。
  
  老天保佑軒轅地陽!
  
  蝴蝶被他的話逗笑了,完全沒注意到門外拿著一朵紅花,貼靠在牆邊駐足已久的人影。
  
  陰晦的光影投射在他俊逸的側臉,勾勒出一張被激怒的臉,以及只有惡魔才有的狂厲目光。
  
  蝴蝶,繼續笑吧!到了明天,我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軒轅地陽捏碎手中的花,花瓣從他手中飄落,灑在他的腳邊,構成一幅錯亂的圖形。
  
  魔王即將反擊,蝴蝶就要大難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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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7:56
  第四章
  
  一架水上飛機準時來將蝴蝶和軒轅地陽接到納迪機場,之後,他們以偽造的人名出境,直飛夏威夷,避開了黑傑克的追緝。
  
  一路上,軒轅地陽表現得非常體貼,他強而有力的大手不時扶著蝴蝶,常常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噓寒問暖,表現得像個溫柔的情人般,那份細心讓從來對男人不會有感覺的蝴蝶也侷促了起來。
  
  這和她所認識的軒轅地陽太不一樣了!
  
  她在心中暗驚,狂傲的"地王"就已經夠迷人的了,一旦變成一個紳士,他的魅力等於增加了幾千倍……
  
  「在想什麼?累了嗎?」看她臉色不太好,軒轅地陽側過頭問她,眼中有著濃重的關懷之情。
  
  「不……沒什麼……我很好。"就是這種溫和的表情和聲調讓她反應變差。
  
  蝴蝶擠出一個微笑,不太肯定他是否被她的"重傷"嚇傻了,態度才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舒服要說,別硬撐。"他溫和地道。
  
  「噢。"她點點頭,不知不覺也扮起乖小孩。印象中,他們似乎沒有這麼和平相處的時刻。
  
  「來,我幫你把椅背放下,你閉起眼睛睡一下,到了我會叫醒你。"他橫過她身前,幫她按下座椅的按鈕。
  
  蝴蝶還來不及阻止,他已半壓在她身上,兩人的氣息有幾秒鐘的相融,撞擊出某種不知名的火花。
  
  軒轅地陽一手推躺椅背,整個人幾乎將她包圍住,他微微地勾起唇角,低聲道:「這樣可以嗎?」
  
  「可……可以。"她屏住氣,不敢呼吸,被他過度呵護的動作驚大了眼。
  
  「好好休息,你這陣子累壞了。」他沒有挪開身子,就這麼定在她面前,手更輕輕地拂開她的劉海。
  
  「呃……地陽,其實我好很多了,你不用太費心照顧我……"她連忙抓住他的手腕,不自然地笑著。
  
  「你為我受傷,照顧你是應該的,別和我客氣。"他反握住她的手,說得真摯誠心。
  
  但……也太過真摯了些。
  
  「是嗎?沒想到你還算有良心。"她尷尬地想抽回手。
  
  「我本來就很有良心,不像有些人……"他忽然停頓下來,直瞅著她。
  
  她一凜,多疑地看他一眼。
  
  他的話有什麼別的含意馮?
  
  「我和那些沒肝沒肺的人可不一樣,我討厭欠別人人情。"他接著又道。
  
  「所以你才答應和我回去?"她直視著近在咫尺的他。
  
  「是的,你的這份人情太'重'了,我怎能不還呢?」他瞇著眼,眼底有狡猾的光芒在閃爍。
  
  「不過是個小傷,你別放在心上。"她說著又故意皺皺眉,佯裝傷口發疼。
  
  「還說小傷,瞧你痛成這樣。"他細心地幫她換了個姿勢。
  
  兩人的肢體又再度貼近,蝴蝶乘機瞥了他一眼,心裡納悶他是不是對其他女人也都如此?
  
  根巧的,他的眼睛也正好移向她,四目乍然相遇,有種異樣的感覺在他們之間產生,那感覺形成一個難以控制的張力,在兩雙各懷鬼胎的凝望中對峙、拉鋸。
  
  「呃……我好多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她在失魂中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太明白剛剛一瞬間自己在想什麼。
  
  「你長得這麼美,為什麼非要待在一個老頭身邊不可?"他忽然問道,視線仍停留在她標緻的臉上。
  
  「廣爺對我有恩……"她努力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是一點用都沒有,被困在這個靠窗的座位上,她的悍氣根本起不了作用。
  
  「有恩?什麼恩能讓你為他這麼賣命?"說起來他仍有點不是滋味,她之所以千方百計把他弄回去,全是為了爺爺!也就是說,在她心目中,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地位比他重要多了。
  
  光想到這一點就夠氣死人的了,更別提她又為了那個老頭使詐騙得他團團轉,不擇手段地要把他弄回去相親。
  
  「我和廣爺的事很複雜,他對我的意義你是不會懂的。"她防備地道,早就發誓絕口不再提起自己的過去。
  
  一股妒意沒來由地在軒轅地陽的胸口炸開,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對爺爺的厭惡又增加了三分。
  
  「你的意思很容易讓人誤解為……你喜歡那個老頭……"他尖酸地道。
  
  「我……"她正想辯解,一抬眼瞧見他吃味的表情,恍然看出他的不快,隨即興起開他玩笑的念頭,伸手就往他頭頂摸去,道:「幹嘛?你在嫉妒你爺爺啊?真像個小孩子,你幾時對姑姑我這麼在意啦?」
  
  他倏地扯住她的手腕,好脾好性驟然消失,臉色略沉,"別把'孩子'這種字眼冠在我身上,蝴蝶,我對你的這種自以為是長者的態度已經狠厭煩了。」
  
  「你再怎麼厭煩,也改變不了我是你姑姑的事實啊!"她抿嘴一笑,仍強調著自己的身份,以打擊他不斷逾越的動作。
  
  他眉一攢,雙手搭在她的座椅把手,正好將她圈住,並低頭壓向她,冷哼,"你才不是我姑姑,我也不是你侄子,我是個男人,你對我來說也只是個女人而已,懂嗎?」
  
  「呃……"蝴蝶被他懾人的陽剛氣息震了震,再加上難得見他如此正經的表情,方纔那抹心悸又再度浮現。
  
  他沒忽略她瞬間的侷促,揚了揚眉,表情陡地一霽,換成調笑的語氣。
  
  「我在想,你一直強調我們之間那可笑的輩分關係,或者是你害怕沒有了這層限制,會忍不住受我吸引吧……"說著,他的臉壓得更低,幾乎要貼向她仰起的小臉。
  
  「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怎麼可能被你吸引?"她自衛地往後縮擠,臉微紅,奮力想掙開他的鉗制。
  
  「既然不怕又幹嘛急著劃清我們之間的界線?還是……你怕我會偷襲你?"難得佔上風,他可不放過調侃她的機會。
  
  「你偷襲得了我嗎?別忘了,還是我從黑傑克手中把你救出來的。"她反唇相譏。
  
  「你不來,我照樣能自己脫險。你來了,沒事白挨一槍,反而讓我欠下人情。"他瞇起眼冷笑。
  
  「這時候才說大話?我沒去的話,你現在已經被鯊魚生吞活剝了。」她以取笑他來自保。
  
  「你的意思似乎是對我的身手沒信心。"他不服。
  
  「當然。"簡短的兩個字,對男人尊嚴的殺傷力卻很大。
  
  「沒有人告訴你,隨便取笑一個男人會有什麼後果嗎?」他調皮地勾起嘴角,貼向她,在她面前不過十公分處輕笑。
  
  「你……你想幹什麼?」她板起俏臉,可是黑瞳中的不安卻洩漏了怯意。
  
  這麼毫無防備又近距離地暴露在男人懷中,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她再冷靜也禁不住內心的緊張。
  
  「你認為我想幹什麼?」他笑嘻嘻地反問,充分享受著她難得出現的驚慌。
  
  終於,她也有像個女人的時候……
  
  「你……可別……亂來,地陽……現在是在飛機上……"聽出他的企圖,她更是大駭,奮力掙扎。
  
  「在機上又如何?我只是想感謝你替我白挨了一發子彈。"他的唇已在她的耳際巡行。
  
  「不用這麼客氣!你……你放開我……"被他吐吶的溫熱燒紅了脖子,並且向四肢蔓延,她氣急敗壞地奮力掙扎。
  
  「咦?你雖受了傷,力氣還滿大的嘛……"他接著與她鼻尖碰著鼻尖,低睨著她臊紅的雙頰,悄聲諷刺。
  
  「你給我閃開點!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她怒聲喝斥,可是還未說完,小口就被兩片溫潤豐厚的唇給堵住了。
  
  蝴蝶震愕得腦中一片空白,除了耳中傳來飛機的引擎聲,她什麼也聽不到……
  
  軒轅地陽熟練地吻著她,早在初見到她時他就想這麼做了,不過遲至現在才付諸行動,一點也沒有減損她給他的震撼。
  
  她的唇柔軟鮮嫩,有如人間最美的極品,讓人恨不得想一口吞下。他忍不住以舌尖輕佻開她的雙唇,以親暱的吻法完全霸佔她的利口,流連不放。
  
  蝴蝶被他過度的侵略嚇醒了。
  
  她猛地推開他,快如閃電地回敬他一個清脆的巴掌,並捂著口怒罵:「你這個混蛋!竟連姑姑也敢侵犯!」
  
  四周都投注過來愕然的眼光,連空服員也走過來想詢問出了什麼事。
  
  軒轅地陽不怒反笑,環顧眾人一眼,道:「我女友脾氣大,請多多包涵。」
  
  一句話讓所有人釋懷,大家又各自專注自己的事,不再理他們。
  
  蝴蝶氣炸了,要不是不想讓自己再丟臉,她會立刻將他踹下飛機。
  
  軒轅地陽回過頭看她,冷笑,"怎麼?這樣子就被嚇到啦?你的膽子有那麼小嗎?」他也站起身,聳聳肩,笑看她失去冷靜的模樣。
  
  原來表面看來世故、成熟、狡猾的她,私底下還很清純嘛!剛才一吻,他發現她對吻完全陌生,既不懂得回應,也顯得生澀,但不可否認,這樣的她更激起他探索的慾望。
  
  「我才沒有……"她猛地驚覺自己的憤怒失態只是讓他看笑話而已,因此努力克制著火氣。"我怎麼可能被你這點小動作嚇到?」
  
  「沒有就好,想你也算見過世面,不該會為了這小小的一吻大驚小怪。"他故意以言詞激她。
  
  「沒錯,這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因為你的接吻技巧太過花稍,嘗起來沒什麼味道。"她立刻以利嘴還以顏色。
  
  「是嗎?那可能是時間太短,要不要再來一次比較看看?"他沒被她激怒,繼續捉弄她。
  
  「我看不必了,一個男人在第一次接吻就不能打動女人的話,接下去也沒什麼好令人期待了。」她恨恨地損他,氣他的犯上。
  
  軒轅地陽眉一挑,瞳眸中火光四射。
  
  好個臭丫頭!她是第一個嫌棄他的吻的女人!
  
  「剛才是誰被吻時還顫抖?沒經驗就承認,我不會笑你的。"他冷冷地嘲笑她。
  
  「你……"她瞪大眼,無法盡情發洩的怒火差點攻心得內傷。
  
  「啊,別生氣,太生氣會讓傷口裂開的哦!"他又虛情假意地安撫她。
  
  「我要睡了!請你別吵我。"忍耐,千萬要忍耐,這時和他起衝突搞不好正好給他反悔回紐約的借口,她可不能功虧一簣。
  
  「好好,不吵你,好好休息吧!夏威夷就快到了……"軒轅地陽又變回剛才的好男人模樣,心情因為小詭計的得逞而大好。
  
  蝴蝶懶得再多說一個字,她轉過頭,閉起眼睛,賭氣不再理他。
  
  她要盡早把軒轅地陽弄回紐約,然後再也不要再見到他!
  
  她在心底暗暗起誓。
  
  然而軒轅地陽此刻心中早已另有打算,他的笑容逐漸凝結,隱藏的狂焰慢慢引燃。
  
  這個吻是我該得的,不過這只是個前奏,接下來的,保證讓你玩得更痛快,蝴蝶。
  
  他不懷好意地揚起嘴角笑了。
  
  ☆☆☆
  
  一抵達火奴魯魯機場,蝴蝶才發現軒轅廣的私人飛機竟然遲了,因為檢查機械而延遲了起飛,可能要兩個小時後才會到達夏威夷,害她原本想過境直飛美國的計劃無法順利進行,這下子該暫時把軒轅地陽這只瘟神擱到哪裡去才好?
  
  「怎麼了?」軒轅地陽發現她臉色不對,關切地詢問。
  
  「沒什麼,飛機delay了,可能要等兩個小時。"她隨口應著,生怕在上機前被他發現她動用黃帝財團的私人飛機來接他。
  
  「那正好,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他高興地建議。
  
  「不,飛機就快到了,而且機上就有食物……"她才不想單獨陪他去吃飯呢!看見他的臉她就沒胃口了,哪還吃得下?
  
  「我不喜歡飛機上的食物,你若不餓,那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他聳聳肩,手插進口袋,朝入境室走去。
  
  「喂!地陽!你別亂走……"她一驚,連忙追上去。
  
  都到這種時候了,她怎能放他走?
  
  「怎麼了?」他笑著轉身。
  
  「我想……我也吃一些東西好了。」她連忙掩飾她的焦急,假聲假氣地說。
  
  「就是嘛!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得好好補充點營養才行。"他一說完就攬住她的肩。
  
  「呃,我們不如在機場的餐廳裡吃就好了……"她瞪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一眼,捺住性子道。
  
  「不,來到這裡不去威基基海灘享受美食和陽光實在太可惜了。」他執意地將她帶往入境室。
  
  「可是我們的護照動過手腳,這樣進進出出太危險了。」她提醒他他們的處境。
  
  「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親愛的姑姑,這些護照想必不會出紕漏才對。"他笑著更摟緊她。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總覺得自己原來的計劃都亂了。
  
  「放輕鬆,蝴蝶,這裡是度假天堂,在這裡多待個一、兩天再回去見爺爺應該沒什麼關係的。"他對飛機的遲到暗自竊喜。
  
  「在把你交給廣爺之前我沒心情度假。"她漂亮光潔的額頭全皺了起來。
  
  真是的!怎麼搞的?明明時間都敲得剛好,偏偏飛機會誤點,以廣爺的個性,應該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啊!
  
  「別那麼在意這點小事了,走走走,我請你吃這裡最好吃的意大利通心粉和奶油煎魚。"他說著不容她否決地牽著她就走。
  
  順利地出了機場,迎面吹來涼爽的晚風,那充滿濃厚休閒氣息的空氣立刻讓人心曠神怡。
  
  軒轅地陽似乎來過,熟稔地上了計程車,直趨威基基海灘的夏威夷皇家飯店,當那座以西班牙建築結構聞名的"粉紅色宮殿"出現在眼前時,蝴蝶也不禁讚歎地睜大了眼。
  
  「好美的飯店……"她早就聽聞這家飯店了,只是一直太忙,根本沒時間到這裡一遊。
  
  「是啊,我曾來住過,內部與外觀一樣美麗舒適。"他笑著下了車,並禮貌地幫她開車門。
  
  「喂,不是說好要吃晚餐嗎?你進到飯店來幹什麼?」她可沒被這閒高級飯店的特別給弄糊塗了,對他跑到這裡來的動機依然有所誓覺。
  
  「美食就在這裡新館的地下樓啊!"他笑著解釋。
  
  「是嗎?」這傢伙每次都是在飯店中逃脫的,她不得不謹慎一點。
  
  「別盡防著我,我保證,我永遠都不會從你身邊逃走了。」他似是而非地承諾。
  
  她聽得一怔,總覺得這句話有語病。
  
  「走吧!我快餓死了!"半推著她往地下樓走,他的嘴角偷偷露出一抹冷笑。
  
  蝴蝶就這麼被他帶進了這幢粉紅色宮殿內,投身在一片喜樂歡暢的人群中,享受了一個神奇的夜晚!
  
  半個小時後,他們坐在充滿意大利情調的餐廳裡,口中品嚐著香氣四溢的佳餚,眼中觀看著觥籌交錯的景象,蝴蝶有點迷亂了。
  
  六年來不曾有這麼奢侈的時光,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嘴上雖說要休假,但她從來閒不下來,不只是財團的事,軒轅廣的私事也多半由她處理,忙碌讓她有種特有的充實感,她喜歡那份緊湊的壓力,更喜歡在壓力中不斷學習成長的自己,因此,當她看見這麼多人拋下工作來到這個島嶼瘋狂玩樂時,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如何?有趣吧?」軒轅地陽不停地為她斟酒。
  
  「嗯,好像每個人都很快樂。"她看看左右,啞然失笑。
  
  現在她終於瞭解為何軒轅廣說她是個工作狂了。
  
  「是很快樂,因為來這裡的人都把煩惱忘了。」他凝視著她粉嫩的臉龐,忽然覺得她看來比食物可口多了。
  
  「是嗎?」煩惱真有那麼容易忘了?
  
  「你也該暫時把你的煩惱忘掉,盡情亭樂,蝴蝶。"他半開著玩笑。
  
  「我的煩惱就坐在我面前,教我怎麼忘得掉?"她挖苦地看他一眼,他難道不知道他佔去了她幾乎七個月的時間?七個月耶!開玩笑,這七個月她放下多少事,就為了找他。
  
  「放心,我不是答應你要去見我爺爺了嗎?你的煩惱該結束了。」他啜了一口酒,對她把他列為她的煩惱有種說不上來的快意。
  
  「在你確實回到廣爺面前之前,我都放不下心。"她坦白地道。
  
  「那就多喝點酒讓自己寬心點吧!"他說著又要倒酒。
  
  「你可別打著想把我灌醉,然後逃跑的主意哦!地陽,我的酒量你是擺不平的。"她阻止他的動作,笑瞇瞇地戳破他的不良居心。
  
  「你太多心了,我從不用'灌醉女人'這種不入流的把戲,我如果要她們,我會用我的魅力,而不是酒精。"他自傲地道。
  
  「是嗎?萬一魅力不管用呢?」她嘲笑地挑了挑細眉。
  
  「那就得看情況了……"他邪氣地笑了。
  
  「什麼情況?"她蹙了蹙眉,總覺得他笑中有非。
  
  「如果那個女人抗拒得了我,而我卻非要她不可,我就可能使點手段……"他直勾勾盯著她。
  
  「什麼手段?"她敏銳地回瞪他。
  
  「例如……讓她自然昏倒什麼的……"他笑得更放肆了。
  
  「你會做這麼卑劣的事?"她臉色微變,戒慎地瞄了瞄杯子中殘存的酒液。
  
  「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不給她點顏色瞧瞧怎麼說得過去?你說是嗎?」他雙肘抵在桌面,兩隻大手互相交握,目光漸冷。
  
  「你……"她大吃一驚,這才恍然他其實早已知道了她的計謀。
  
  「虧我還為你的傷窮操心一場,你演得可真逼真哪!蝴蝶。"他傾身向前,冷冷地笑著。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沉著俏臉質問。
  
  「這重要嗎?反正我已經知道一切,你的戲該下檔了,現在,換我來演。"他皮皮地聳聳肩。
  
  「看來你的演技也不差嘛!"她悶哼道,原來後來他會只得這麼溫柔體貼也全是在演戲,現在想想,果真是被他捉弄了!
  
  「彼此彼此,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那現在咱們扯平了。」她對情勢繞回原點感到無力又煩悶。
  
  「不!我的戲還沒完呢!後半段還有專為你設計的壓軸,你可不能錯過。"他拿起酒杯,象徵性地向她致個意。
  
  「我已經沒有看戲的興致了。」她冷漠地回絕。
  
  「現在後悔太遲了,蝴蝶,咱們的戰爭才要開始呢。"他說著看著她的酒杯猛笑。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啊……"她暗叫不妙,霍地站起,可是突然聞覺得四周都在打轉,又連忙抓住桌沿。
  
  「你該覺得驕傲的,為了你,我竟使出這麼爛的手法,這實在有違我的人格,不過,既然你都能不擇手段了,我又何必跟你客氣,只要能抓住你這只蝴蝶,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擁住她,低頭陰笑。
  
  「你……這個小人……"她困難地抬頭,但才罵一句,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昏倒在他懷中。
  
  「我從沒說過我是個君子,蝴蝶,惹上我,算你倒霉。"他勝利地笑,一把將她橫抱而起,在眾目睽睽下,直接上樓到他早已預訂好的高級套房。
  
  其實,飛機的誤點也是他的傑作,打個電話給紐約的朋友,請他在黃帝財團的專屬飛機上動個手腳,輕易地就瓦解了蝴蝶的詭計,然後再利用這多出來的時間將她擺平……
  
  這只能怪蝴蝶自己不小心,倘若沒讓他發現真相,她或許就能成功地完成使命,不過事情演變至此,她就只有認栽。
  
  冷笑地將她平放在雙人床上,他在她身邊坐下,散開了她烏黑的長髮,欣賞著她粉嫩雙頰上因酒精而染成的暈紅,體內的燥熱被她的嬌酣模樣引得騷動。
  
  「今晚,我會把你給我受的氣連本帶利地要回來!"他邊撫摸著她的臉龐邊低喃。
  
  蝴蝶動也不動,緊閉的眼瞼上睫毛濃密捲翹,小而挺的鼻子完美可愛,紅唇則因熟睡而微張著,美麗中帶著無邪的純真,看得軒轅地陽呼吸逐漸急促。
  
  真是個教人又愛又恨的小魔女!
  
  他低歎著,又盯了她片刻,才慢慢地解開她上衣的鈕扣,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雪白如軟玉的胴體便逐一在他眼前展現。
  
  一如他的預測,她的身材積纖合度,比例勻稱,四肢修長迷人,骨架窈窕,而最令他血脈噴張的,是她那飽滿渾圓的雙峰!
  
  雖然瘦了些,但她的乳房卻如蜜桃般嬌艷欲滴,粉紅色的乳尖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讓他忍不住想立刻嘗嘗看那份柔嫩甜美。
  
  不過時機未到,他按捺住體內翻騰不已的慾望,脫掉自己的襯衫,將其撕成幾條細繩,上前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雙腳則綁在床尾,再將薄被輕蓋住她,等一切就緒,他點起一根煙,在一旁坐下,靜靜等候她醒來。
  
  欺負一個沒知覺的女人太無趣了,他要等她清醒,然後再好好玩弄她!
  
  這一次,他要讓她徹底明白,女人在男人面前永遠只是個弱者,她別以為她能制得了他,要不要回紐約,只能由他自己決定,而不是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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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8:24
  第五章
  
  蝴蝶忽然醒了!
  
  她幾乎是立刻想起昏倒前的一切,但當她正想行動,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縛住,根本動不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愕然地眨眨眼,轉頭看著手腕上的布繩,驚大了雙眼。
  
  「你清醒了?」軒轅地陽幽冷的聲音悄然出現。
  
  她循著聲音,看見了坐在床尾的他,怒聲喝道:「你……你把我綁起來做什麼?放開我!」
  
  他閒適地踱向她,上身只著一件無袖白色T恤,看來輕鬆卻耀眼。
  
  「放了你怎麼玩遊戲啊?」他笑著將煙按熄。
  
  「玩遊戲?"她眉心微攢,不安地反問。
  
  「是啊!我們兩人的遊戲……"他說著一下子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蝴蝶這才看清自己正全裸地癱著,身無寸縷地躺了個大字形,不禁驚駭地倒抽一大口氣,臉倏地刷白。
  
  「你……你……"羞辱、惱火和狂怒使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早就想好好看看你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美……"他在她身邊坐下,以目光覽過她的全身。
  
  老天!這真是個噩夢!與其這樣像只待解剖的青蛙般全身暴露在男人面前,她寧願死掉!
  
  「別看!"她驚叫道,掙扎地想蜷起身子,合起雙腿,卻無法如願。
  
  可惡的軒轅地陽!她要殺了他!她一定要殺了他!
  
  「我怎麼捨得不看?你是這麼的教人心神蕩漾……"他癡迷地笑著,手更覆向那尖挺的雪峰。
  
  「不要……"她渾身一顫,驚聲大吼。
  
  「輕鬆點,這個遊戲正是為了回報你的欺騙,我好心想讓你領略一下什麼叫做快感……"他輕揉著她的乳尖,壞壞地瞇起眼。
  
  「你……你恨我就直接殺了我,別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她急紅了眼眶,咬牙切齒地大罵。
  
  他的手好燙,燙亂了她的思緒,也燙慌了她的心。
  
  「我如果能恨你就好了……"他迷惘地看著她。"偏偏我又覺得自己也滿喜歡你的,正是這種矛盾讓我想出了這個好計謀報復你。」
  
  「你敢胡來?別忘了我是你姑姑……"她連忙搬出輩分來壓他。
  
  「毫無血緣關係,還想佔我便宜,你省省吧!"他最氣的就是她時時刻刻把姑姑的身份掛在嘴邊,一聽她又提到這點,俊臉拉得更長,手也更不規矩地在她的身上移動,從她美麗的臉頰,到她曲線玲瓏的臀部。
  
  「別……別碰我……"她不斷扭動身體悶叫。
  
  從沒有人用這麼親暱的方式碰過她,在這一刻,她頭一次感到自己的脆弱,在他面前這麼赤裸裸的,除了難堪,還有害怕……
  
  害怕,害怕隨著他的手而揚起的某種不知名感覺,那種感覺,讓她自覺像個淫蕩的女人。
  
  「這麼敏感?沒有男人碰過你嗎?」他讚歎地低下頭,輕輕吻向她的頸間。
  
  她的嬌軀有著淡淡的馨香,令他著迷不已。
  
  「沒有!沒有!你放開我!"她委屈地大喊。
  
  「真的?那老頭沒碰過你?"他抬起頭盯著她,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
  
  「你齷齪!廣爺才不是那種人!"怒氣讓她全身發抖,他竟然有這麼低級的想法。
  
  「是,我齷齪,我爺爺才是聖人,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齷齪。"他冷哼,被她的指控惹火,倏地拉起她的頭,狠狠地吻住她。
  
  蝴蝶驚慌地想撇開,但他的力量好大,在他的強逼之下,她毫無抵擋的力量,只能任憑他為所欲為。
  
  軒轅地陽非常清楚自己多少在嫉妒著爺爺,在蝴蝶眼裡,爺爺是個神,而他只是個花心流氓,要不是奉命帶他回去,她很可能對他不屑一顧!
  
  因此,他吻得毫不憐惜,狂霸地挑開她的口,不斷地吮吻著她的舌尖,索求她的給予。
  
  她在驚惶失措中,一口咬住他的唇,以阻止他的攻擊。
  
  「啊!"他痛呼一聲,抬起頭,唇角滲出一絲血紅,氣焰迅速在胸口炸開。
  
  「你真懂得如何激怒我,蝴蝶。"森然的眼神,陰鷙的表情,他的耐性已經磨完了。
  
  「你要是敢再碰我,我會殺了你!"她抖瑟地瞪著他,被吻得腫脹的唇內全是血的氣味。
  
  「這種威脅從來就嚇不了我,我不只要碰你,還要讓你的身體臣服在我的手裡。"他冷酷一笑,再度貼近她,手往她的雙腿間摸去,在那溫熱的私密處輕輕撩撥。
  
  「你敢!"她大驚,弓起身子想抗拒他大膽的挑逗。
  
  「我要你在我面前吶喊、顫抖,我要你親自體會什麼叫高潮,讓你嘗嘗被慾火焚身的滋味。"他宣示完他的目的,便俯下身,舔吻著她胸前的蓓蕾,手則在那女性的柔軟中心做神秘的探險。
  
  「我才不會這麼輕易被你擺佈!"她連連吸氣,厲聲怒斥道。
  
  「是嗎?可是你的身體卻不聽從你的指揮哦!"他吃吃暗笑,更加強了指尖的撫弄。
  
  「你……軒轅地陽……"她渾身一蕩,使不出力量來抵抗這太過放肆的觸探。
  
  「別逞強了,蝴蝶,你的身體已經投降了,順著感覺,釋放自己吧。"他低噥著,被她如蜜般的溫暖刺激著所有的感官。
  
  「不要!地陽,放開我……"她被一波波在體內亂竄的酥麻電流嚇到了,那種無處著力的虛空感彷彿要將她吸入地獄般,使她慌張恐懼。
  
  他沒有理會她的抗議,只是撐起上身,以手指更輕佻、更深入地愛撫著她,並且直勾勾地觀賞著她一寸寸被慾望擄獲的模樣。
  
  「不要這樣……對我……"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對情慾生澀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壓抑身體內的火花,她越是排斥,感覺就越強烈,他的手就像帶著什麼詛咒,被他輕觸,整個人就失去了理智,然後一步步走進他為她張開的火坑,難以自拔。
  
  「享受它吧!蝴蝶,縱情一下並沒有錯。"他在她眼前噥喃著,帶著低沉魅惑的嗓音,引導著她回應他的煽動。
  
  「我恨你……我……啊……"她的忍耐已到極限,一股激情的浪倏地湧現,將她整個人吞沒,她在那層慾火中無助地痙攣、戰、抽搐,靈魂在一瞬間被拋得好遠……好遠……
  
  好美!被情慾席捲的她是這麼的蕩人心弦!
  
  看著她在他手中狂燒,軒轅地陽的慾望也膨脹欲裂,他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遊戲會這麼狂烈銷魂,單單看她一個人達到高潮,他就想要她,想把她緊抱在懷裡,想讓她變成他的女人!
  
  當她漸漸從感官的極樂中平息,他全身緊繃地靠近她,這才驚覺她的臉上流滿了淚水。
  
  「蝴蝶……"心有如被電擊中,他的胸口因那無聲無息的水珠而抽了好幾下。
  
  「遊戲玩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嗎?」軟癱在床上,她冰冷地問。
  
  狂野過後,只留下滿心的羞慚與殺氣,他竟用這種方法撕碎她的自尊……這下子他該滿意了吧!
  
  「你哭了。」他輕拭去她的淚,並拂開她凌亂的長髮。驕傲的她竟然哭了,這表示他的薄逞得到了效果。可是不知為何,他不但沒有快意,反而還有著濃濃的疼惜之情。
  
  「我哭,是為廣爺有個像你這麼差勁變態的孫子感到難過。"地面無表情地道。
  
  「差勁變態?"他濃眉一挑,臉色愀變。她的利日經常能輕易地把他心中滋長的情苗砍除。
  
  「你這樣對我和強暴有什麼兩樣?」她的黑瞳燃著激動的火苗。即使他並沒有實質地佔有她,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種更可惡的侵犯。
  
  「原來你在哀悼你的純潔無瑕?老天!你又沒失去什麼,只不過表演一場高潮秀給我看而已,而事實上,女人的這種姿態我可見多了,不足為奇。"他又被她的口氣惹火,自然口不擇言地反擊。
  
  「你是個下流又無恥的惡棍!是個人渣!我恨你!"她的冷靜潰決了,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該死!
  
  「是,我是惡棍,但你又能奈我如何?這麼容易就被我挑起熱情,也許,你也是個淫蕩的女人,卻裝成一個端莊淑女欺瞞男人……"他立即還以顏色。
  
  「軒轅地陽,你閉嘴!"她氣爆了,奮力想掙開手上的布繩。
  
  「或者,我爺爺就是被你這種悶騷的浪蕩給迷惑了,才會對你寵愛有加。"他繼續冷笑。
  
  「你……你竟敢這樣污蔑我和廣爺……我要殺了你……"她怒叫,使勁一扯,布條應聲而斷,但她的手腕因此勒出一道紅痕,甚至肩胛的傷口也裂開,血滲出了紗布。
  
  「蝴蝶,你做什麼?」他微愕,上前攫住她的手。
  
  「放開我!"她不顧肩胛的傷痛,翻轉身替另一隻手解套,紗布在掙脫中掉了,露出一道約十公分的傷疤,上頭還滲著鮮紅的血漬,恰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驚住了,原以為她只是輕傷,沒想到傷口竟然這麼大。
  
  滿腔的火氣馬上消了七、八分,他猛然醒悟,她雖然使了詭計,但冒險前往黑傑克的別墅救他卻是事實,當時她若身手差些,或是一個閃神,那顆子彈狠可能貫穿她的左胸,擊中她的心臟……
  
  光想到這點,他就一陣陣心悸。
  
  「你的傷裂開了……"攫住她的肩,他憂心地想仔細查看她的傷口。
  
  「走開!"她一把推開他,沒心情慢慢解開另一個結,乾脆也用力扯斷。
  
  「別再動了!我幫你解。"他說著緊緊抱住她,從腰帶中抽出一把薄利的小刀,輕輕割掉她手腳上的束縛,還她自由。
  
  「放手!"受盡他的折辱狎玩,她早已忍無可忍,一旦四肢脫困,倏地就以手肘撞他的肚子,一個翻身掙出他的鉗制,飛躍到床下,迅捷地拉過薄被包住自己,並眼明手快地抄起她那把被他丟在床下的袖珍手槍指著他,動作靈捷得讓人猝不及防。
  
  軒轅地陽吃痛地收手,收起小刀,看著立在眼前、全身燃著怒焰的美人,被她那頭長長流洩而下的烏絲,以及澄澈得發亮的黑瞳奪去心魂。
  
  此時的她比任何時刻都還要嬌艷,騰騰的殺氣讓她有如一朵述人的毒花,吸引著獵物甘願自投羅網,死在她的手裡……
  
  「怎麼?你想殺我嗎?請便。"他定了定神,攤開雙手,再度以嘻皮笑臉逗弄她。
  
  殺了他?是的,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可是他偏偏是軒轅廣的孫子,偏偏……她動不得他!
  
  「我是很想殺你,可是我不能對不起廣爺,我只要你跟我回紐約,之後我不會再管你的事。"她強壓下憤恨,非常明白這筆帳她是永遠討不回來了。
  
  「如果我不回去呢?」他雙手環在胸前,懶懶地道。
  
  「我騙了你,你也整了我,難道你不該遵守諾言?"她氣得差點扣下扳機,直接轟掉他的鼻子。
  
  「當初是以為你為我受了傷我才答應回去的,結果只是件猴戲,你居心不良在先,那我又何必履行約定?"他冷哼一聲,轉身拎起隨身皮包,打算就此離開。
  
  玩夠了,他也沒心情留下來,再待下去,也許他會真的侵犯她。
  
  「站住!我這次絕不放你走!"她閃到他面前攔人,脫口喝道。
  
  「哦?原來你這麼捨不得我?是不是迷上我了?」他挑挑眉,笑得曖昧輕慢。
  
  「你……你這張嘴就是吐不出象牙來!"她厲眼一瞪,小嘴抿得死緊,全身氣得發抖。
  
  「我這張俊臉要是吐得出象牙來才嚇人呢!"他吊兒唧當地大笑。
  
  「給我正經點!我沒時間和你再鬧下去,說吧!你要怎樣才答應回紐約?"她的確沒時間再陪他耗下去了,當初軒轅廣給她的期限是八月,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她那時說一個月就要將任務完成的豪語早已失效,軒轅地陽硬是逃了快七個月,再讓他走掉的話,她肯定無法如期交差。
  
  而最重要的是,她再也沒耐性和他玩追逐的遊戲了!
  
  軒轅地陽盯著她半晌,一抹詭笑倏地浮上嘴角。
  
  「你是要我開條件?」
  
  「沒錯。"她揚起下巴,篤定地點頭。
  
  「無論我要求什麼,你都能做到?」
  
  「是的,只要你開口。"她急於擺脫這種以他為中心的日子,因此決定和他攤牌。
  
  「好,那……我要你!"他伸手直指著她,邪邪地笑了。
  
  她呆了呆,隨即懊惱地自責為何沒想到他那該死的風流性子!
  
  「你要我?"氣呼呼地重複一次他的要求,她沒想到竟會被自己的失算陷入兩難。
  
  她不笨,多少看得出他對她一直存有某種程度的好奇與興趣,但她認為這是他的風流因子在作祟而已,不會是真的對她有私慾。
  
  可是,他卻在這時提出這麼大膽的交易,讓她只能杵著發呆,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
  
  「陪我過一夜,我就回紐約。"他賊賊一笑。
  
  這個條件不只是存心要刁難她,也為了平息他體內被她挑起的慾望,在碰觸過她後,難抑的渴望就一直啃觸著他,他認為只要和她上了床,他對她超乎尋常的慾火就能消除,從此便能解開他對她毫無道理的戀棧。
  
  和他過一夜……
  
  她咬著下唇沉思著。
  
  犧牲一夜換得任務的終結,到底劃不划算呢?
  
  忽地,他在她身上激起的快感又在體內深處蠢動,她知道自己對情愛一直是個白癡,早晚她都得去體驗男歡女愛的滋味,既然是條必經之路,那麼把第一次給他又有什麼不好?他是個老手,又已看過她的全身,和他在一起或許會自在快樂些……
  
  再者,就當是報償廣爺對她的栽培,當年要不是軒轅廣帶走她,她這身子搞不好早就被那群大流氓給侵佔了,哪可能維持清白到今天?
  
  這麼一想,她便豁了出去,直視著他的眼睛,鐵了心道:「好,就一夜,過了今夜,你就得乖乖跟我回去。」
  
  軒轅地陽有點意外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愕然之餘,馬上聯想到她的心事,臉又馬上拉長。
  
  「你為了報恩,什麼都肯做,是不是?"天殺的恩情!他真不想知道她是為了這種愚蠢理由才投入他的懷抱。
  
  「不管是不是,都不關你的事,反正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也不能反悔。"她冷著俏臉,不悅地說。
  
  「也對,你的想法是你的事,而我只要你的身體而已。"他故作輕鬆與無情。
  
  「我希望我們速戰速決,別拖太多時間。"她說得好像在打仗一樣。
  
  「這種事怎能速戰速決?那不是太無趣了?夜,可是很漫長的……"他被她的話惹笑,心中的鬱悶和彎扭一掃而空,上前輕輕拿開她手上的槍,接著扯掉她身上的薄被,飢渴地盯著她白皙如瓷的胴體。
  
  乍然裸露,冷氣的涼意從四面八方向蝴蝶襲來,她忍不住打哆嗦,但她明白讓她顫抖的真正原因,是他那雙燃著情火的眼瞳。
  
  那是一雙純粹的男性眼神,狂猛深切得教人心驚,彷彿認定了她將會是他的,不容她再逃離……
  
  軒轅地陽的確是被她迷住了,她身上美麗的丘壑他明明早已看遍、摸遍,為何再一次目睹依然強烈地撼動他的心?
  
  他輕輕將她拉近,低頭捧住她的臉,聲音低嘎而譏諷,"別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蝴蝶,和我在一起絕對不是件痛苦的事,說不定……你還會因此愛上我……」
  
  「打死我都不可能愛……"她怒聲駁斥,然而後來的聲音已被吞進他的口中。
  
  他以熱吻封住她嘈雜反抗的嘴,再也不想聽見她那犀利得扎人的語氣。
  
  現在,他只想聆聽她的呢喃與呻吟,他要她在他懷中化成棉絮,融成糖衣,他要把爺爺從她的腦袋中剔除,只准她想著他!
  
  這旖旎詭譎的一夜就在夏威夷的異國情調中展開,爾虞我詐的這兩人將會有什麼新的發展呢?
  
  這,大概只有愛神才會知道了……
  
  ☆☆☆
  
  偌大的雙人床上,蝴蝶躺在軒轅地陽身邊,老實說,她有點緊張,男女之事對她來說一直是最生疏的課題,不過她相信以她的學習能力,這點小小的挑戰一定馬上迎刃而解。
  
  但,為什麼在軒轅地陽的吻中,她的機靈應對全派不上用場?甚至做事一向主動的她完全陷於被動的狀態,只能傻傻地被他左右每一條神經的跳動。
  
  他的吻好細密,好溫柔,不同於方纔的惡整,這一次,他似乎不再保留實力,傾盡全力要展現他的技巧,將她馴服。
  
  她有點怕這樣的他,充滿了慾望、火熱、野性……明明白白地宣示著要她,卻不一口將她吞下,而是以極盡挑逗的手法,一點一點地引燃她體內的黑暗之火,徹底顛覆她的所有矜持,要讓她燃燒成灰才肯罷休。
  
  天!光是一個吻她就招架不了了,接下來她又要如何接招呢?
  
  軒轅地陽以一記長吻做為開場,原想製造些美好的前戲,但他自己卻不聽使喚地先上了癮,盲目地眷戀著她的唇瓣與體香,久久放不開她,只想深沉地與她的口舌繾卷糾纏,不停地索求著她口中的甘美滋味,最後,直到他發現他們彼此都快窒息了才放手。
  
  「這個吻如何?"他在她耳畔輕輕吐氣。
  
  「差強人意。"她氣喘咻咻,利嘴仍不示弱。
  
  「哦?原來你不太滿意,無妨,這只是個熱身而已。"他向後退開,褪去衣物,才又大步地依進她。
  
  她被他的裸程弄得臉紅,別過臉,不敢直視。
  
  「我的身體你不是見過好幾回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他笑著調侃她。
  
  「情況不一樣……"她咬了咬下唇,悶悶地道。
  
  那時她全心只為找他,根本沒想到男女之別,可是現在……現在她充分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而他是個男人……
  
  「有什麼不同?你只是從旁觀者變成了當局者。"他慢吞吞地側躺在她身邊,刻意拉長她的侷促。
  
  「別再唆好嗎?我不想花太多時間做這種事。"她連忙武裝自己,回瞪著他。
  
  「一點都不浪漫,看來我爺爺沒教你這方面的常識哦!"他取笑她,手悄然罩住她的左胸。
  
  「你……"她倒抽一口氣,顫了一下。
  
  「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輕輕搓揉著那只渾圓的乳房,他迷醉地吻向她的髮鬢。
  
  「這種事哪還要準備?你快點就是了……"她表現得很不耐煩,呼吸卻早已被他的手弄亂。
  
  「我不該用問的,你是不是準備好,你的身體比你還清楚……"他說著低低一笑。
  
  「你好柔軟!"他低歎著,不讓她阻礙他的探險,抓住她的雙手,拉高過頭,緊扣在頭頂,然後從她的唇開始往下狂吻,而另一隻手則繼續他的撩弄。
  
  她幾乎要淹沒在感官的強烈刺激中,尤其當他含住她的乳尖時,她全身都籠罩在一股難以言喻的膨脹感中,逼得她嚶嚀出聲。
  
  「啊……地陽……"全身緊弓著,她喚著他的名字。
  
  「我在這裡,喊吧!用你最性感的聲音叫出來。"他舌蕾劃過她平滑的小腹,那屬於處女的氣息讓他每一條神經差點為之爆裂。
  
  「啊……啊……你……"她難以自持地仰起頭,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被她的熱切回應激起了更強的慾火,放開她的手,將她抱緊,鎖住她嬌吟的小口,愛撫著她細緻的背脊。
  
  蝴蝶被他給嚇了一大跳,猛地覺醒,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攀在他的身上,簡直像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而更教她害怕的,是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軒轅地陽臣服,那慾念如同打翻了瓶子後不斷溢出的水,四散奔流,慌得她不知該如何收拾,她的理智不見了,她的冷靜消失了,才不過短短幾分鐘,她在他的挑逗下變成了一隻狂蜂浪蝶,一個蕩女!
  
  老天爺!她在幹什麼啊?
  
  過度的驚嚇和自責讓她從沉溺中醒來,倏地推開他,她抓起薄被逃下床,以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惶亂語氣顫聲念著:「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這種交易,這是錯的,我們停止吧!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蝴蝶!回來!"軒轅地陽錯愕地追下床,揪住她的手臂。
  
  「我們不該做這種事的……我是廣爺收養的女兒,你是他孫子,我們這是亂倫……"她臉色蒼白地猛搖頭。
  
  「亂個屁!我們之間毫無關係!就算爺爺收養了你,我也不認為你會是我的長輩,你別想用這個借口反悔,今晚我要定你了!"他怒氣勃發地壓近她,將她圈在他的胸膛與牆壁之間。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去找別的女人發洩,偏要找我的麻煩,用這種奇怪的條件逼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是為了要打壓我?還是故意要整我?"她仰起頭,煩躁又不安地質問他。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不會讓你逃掉的,在你把我惹得全身慾火時,你休想撤退。"他粗重地喘著氣道。
  
  「可是我不想玩了……"她說得毫無力氣。
  
  「撒謊,你的身體也想要我,別否認了……"他一說完就吻住她的唇,激情又狂野。
  
  她這次連推開他的力量都沒有了,被他吻得雙腿發軟,無法支撐地往下滑。
  
  他立刻摟住她的細腰,兩人雙雙滾向地毯,交纏得像緊結的籐蔓,無法分開。
  
  房間只剩下他們深濃急促的喘息聲,就在情慾達到燃點時,他輕輕分開她的腿,直接埋進她濕熱的中心點,尋找到撫平他心靈飢渴的泉源……
  
  「好痛!"蝴蝶被那強勁入侵所引發的刺痛驚得全身一僵,淚險些溢出眼眶。
  
  「放輕鬆,等一下就好了……"他靜止了動作,憐愛地吻著她的眼睛與櫻唇。
  
  「女人的第一次……都得受這種罪?"她不斷吸氣,困惑地問。
  
  「大概是吧!"他莞爾一笑。
  
  「那麼我們可以結束了嗎?」她蹙眉地問。
  
  「別急,親愛的,還沒完呢!"他被她的純真與無知逗笑了。」別叫我親愛的……啊!"她才要抗議他那噁心的稱呼,就被接下來的快感淹沒。
  
  「那我要叫你什麼?姑姑?那多沒情調!在這種時候,我只想叫你寶貝……"他沉沉地笑著,挑開她的嘴,以十足的法式吻法吻她,直到她的身體習慣了他的存在,直到她在他的身下以蠕動做無言的邀請。
  
  再次揚起的欲潮來得又急又快,他們幾乎是同時發出滿足的呼聲,軒轅地陽從未感到這麼充實與快樂,而初嘗雲雨的蝴蝶只覺得眼前全閃著燦爛的金光,那美麗的景象仿如置身在天堂……
  
  高潮過去,兩人癱軟在地上,他捨不得放開她,仍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片刻後,他們就在這無聲的寂靜中沉沉睡去,意猶未盡地在夢裡延續著這場美麗但虛幻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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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8:54
  第六章
  
  蝴蝶盯著沉睡中的軒轅地陽,總覺得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他,從去年年底第一次照面到現在,兩人一見面不是地點場合不對,就是彼此挖苦奚落,互不相讓,此時回想起來,他們好像從沒有平心靜氣地面對面談過話,每一次相處都不歡而散,因此也很少像這樣好好地看過對方。
  
  現在,他熟睡著,像個孩子似的,五官自然放鬆,平常俊朗陽剛的臉看來竟帶著些許稚氣,她看著看著,心沒來由地暖了起來。
  
  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
  
  也許她早就知道,只是故意去忽略這一點,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被他的魅力所惑,到時失去了立場,徒鬧笑話。
  
  可是再怎麼防衛,到頭來她仍然和他上了床!
  
  想來還是心驚,她不懂為何要答應他提出的條件,用上床來換得他回紐約,這件事若是被軒轅廣知道了,他會說什麼?
  
  而她,一向冷靜又理智,為何會衝動地做出這種事來?
  
  真的只是為了報答軒轅廣嗎?
  
  還是還有其他原因?
  
  邊自問著,她的目光從軒轅地陽剛毅飛昂的眉毛梭巡到他挺直的鼻和豐厚性感的唇,想到他那熱情的唇吻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心臟竟不由自主地加快節拍,臉頰也不禁染上嫣紅。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可是感覺上卻好像是相戀已久的戀人,纏綿的感覺不但不生澀,甚至還濃得像杯烈酒。
  
  在他狂野的索求中,她能體會到他不經意流露的溫柔,也許是發現這是她的初夜,也許是他的床上功夫本來就這麼厲害,總之,她並沒有覺得被傷害,甚至……還有種被寵溺的錯覺……
  
  在那靠著彼此氣息交纏的一刻,她彷彿是個被他深愛的女人,兩人結合不只單純為了慾望,還有愛情。
  
  慢著,愛情?
  
  她陡地一驚,往後抽身,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感觸嚇呆了臉。
  
  她和他怎麼可能會有愛情?
  
  這只是一筆不合邏輯的交易,不帶任何感情,純屬公事,如此而已。
  
  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經過了昨夜,她除了貞操,還失去了某種最重要的東西,讓她覺得有點空虛,又有點悵然……
  
  軒轅地陽翻了個身,手正好擱在她的大腿上,她一驚,小心翼翼地溜下床,拎起衣服衝進浴室。
  
  事情結束了,她還發什麼呆?趕快沖洗乾淨,再打電話聯絡專機,早一點把軒轅地陽送回紐的地才可以早一點鬆口氣。
  
  然而才剛這麼想著,當溫熱的水沖刷在她身上,她卻忽然又憶起軒轅地陽溫暖的擁抱,水珠沿著她的乳尖往下滴落,就好像他那雙大手撫摸著她的身體。
  
  這種聯想讓她又驚又羞,如止水的心湖一夜之間就被攪亂,她是怎麼了?竟在大白天想起這種丟臉的事!
  
  水龍頭轉到冷水,她決定讓自己清醒清醒,這要不得的淫念怎能讓它存在?
  
  但她的手剛握上把手,浴室的門就霍地打開,軒轅地陽全裸地踱了進來,臉上還殘留著惺忪與慵懶。
  
  「早安。"他一派自然地打招呼。
  
  「你……你進來做什麼?我還沒洗完,出去!"她氣急敗壞地遮掩住自己,脫口斥罵。
  
  「你肩胛有傷,我想你會需要幫忙……"他微微一笑,一腳跨進浴缸。
  
  「別進來!我自己會洗,滾開!"她縮向角落,被他的堂而皇之氣白了臉。
  
  是,她雖和他過了一夜,但並不表示他就能如此隨便。
  
  「緊張什麼?我們早就是自己人了,不是嗎?」他探向前,將水關緊,與她面對面站著,目光緊鎖住她美麗的容顏。
  
  「誰……誰和你自己人?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發現他眼中的熾熱並未比昨夜減少絲毫,甚且更為沸騰,她心跳數陡地升高,平常便給的口舌一下子變得有點結巴。
  
  「交易結束,就翻臉不認人了嗎?昨晚你明明還在我懷中激盪地顫抖吶喊,今天難道就全忘了?」他貼近她,手輕柔地拂開她濕漉漉的髮絲。
  
  「對!我全部都不記得了!"她臉紅地打掉他的手,轉身就想跨出去。
  
  「騙人!忘了你為什麼臉都紅了?」他大手一攬,從後摟住她的腰,將她拉回,乘勢吻向她的後頸。
  
  「放……放手……"她渾身一抖,急著掙開他。
  
  「你在怕什麼?」他又吻著她的耳垂,手則覆住她豐滿的雙峰。
  
  「軒轅地陽,你太過分了……明明……說好只有一晚……"她一連吸了好幾口氣才找回抵抗他的力量。
  
  「我後悔了。」他低笑一聲,扳過她,立刻堵住她正要怒罵的小嘴。
  
  他是真的後悔了,因為一夜根本不夠。
  
  剛剛一醒來,他居然因她不在他身邊而感到難以言喻的孤寂,這情形可是前所未見的,以往和女人上過床後,他的興致就會大減,甚至不再有任何眷戀,因此總是很快地和對方分手,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
  
  他對她的渴望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昨夜的繾卷歷歷在目,她的吟喃猶在耳畔,他的身體竟無一不在呼喚她,更驚人的是,他忽然想在每天一醒來時都能看見她,每一天都能觸摸到她、吻她,想將她綁在他身邊,讓她永遠只成為他的女人!
  
  真是瘋狂!
  
  他終於向自己承認,他一定是愛上她了!
  
  在漫長七個月的互相敵對與互相鬥智角力中,不知何時,他心中對她的好奇已發酵成為愛情,只是他不願去正視內心那抹奇異的騷動,一直先入為主地將它認定是對她的排斥與厭煩。
  
  那時,他不懂為何每次看見她他的心都會緊縮,為何每次與她對話都想打壓她的囂張氣焰,更不明白為什麼總是想逃避她的追緝,而不正面與她對決。
  
  現在,他知道了,他之所以這麼在意她的存在,完全是因為他喜歡她;老愛逗弄她,惹她生氣,無非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至於不停地逃開,則是怕被她擒走了他的人和心,怕自由率性慣了的自己會被她的美麗困住,從此成為愛神的俘虜。
  
  如今,和她在一起後,心中的感覺全被攤在眼前,他赫然驚覺,提出一夜情的條件只為他再也抑制不了對她的感情,他要她,不是一個晚上,而是永遠!
  
  他要成為她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
  
  蝴蝶哪會知道他的想法?她以為他色心又起,而且出爾反爾,一股氣驀地炸開,奮力推開他,不再客氣地向他的俊臉餵了好幾個拳頭。
  
  啪啪幾聲,她的攻擊全被他一一化解,不僅沒傷到他,還被他抱個滿懷。
  
  「你這隻大淫蟲!別再碰我!"她膝蓋高舉,邊罵邊撞向他的鼠蹊。
  
  「嘿!你可真悍哪!"他小心地避過,笑罵中將她壓在磁磚牆上,整個人由上到下向她緊貼住。
  
  「你……你究竟想怎樣?不是說好今天回紐約的嗎?」她背抵著牆,被兩人這種極親密的相貼惹得又羞又怒。
  
  「我會回去的,放心,你昨晚的工沒白做,但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他看著她黑亮澄澈的水瞳,臉色一正。
  
  「什麼話?"他的眼神像一顆大石壓住她的胸口,讓她窒息。
  
  「你對昨晚的事有什麼感覺?」
  
  「昨晚?你問這個做什麼?」她睜大眼,臉更紅了。
  
  「告訴我實話,你喜歡,還是討厭?"他追問。
  
  「我說了,那只是一件交易,和我的感覺無關,事情過去就算了……"她想支開話題,生怕會不小心洩漏了她才剛覺醒的感情。
  
  「告訴我,否則我今天就和你這樣耗著。"他可不是在開玩笑。這麼和她光溜溜貼在一起一百年他都願意。
  
  「別鬧了,讓我出去。"她不想說,別開了頭。
  
  「回答我。"他壓得更低,唇幾乎碰到她的鼻尖。
  
  「如果我說討厭呢?」她挑釁地瞪著他,盡量不去注意他性感的唇形,與渾身散發出的男性熱力。
  
  「真的?"他眉高高挑起,銳利地低睨她。
  
  「好吧,感覺還不錯,這樣可以了吧?」她拗不過他,隨口說著。
  
  「不可以,你沒有說實話。"他不滿意這樣的敷衍,倏地堵住她的口,以極為挑逗的方式吮吻著她,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摩挲輕撫。
  
  她連阻止的力量都還來不及使出,就又被他魔力四射的吻奪去了呼吸。
  
  「說,喜歡這樣嗎?」
  
  「你做什麼……"她倒抽著氣,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想推開,又忍不住環住他。
  
  「告訴我,你喜歡嗎?」他往下滑,埋首在她傲人的胸前,舔吻著那兩朵為他敏感挺立的蓓蕾。
  
  「地陽!"她快站不住了,顫著雙腿低呼。
  
  「說!"他以指尖挑弄,逼她稱臣,完全主宰了她心跳的快慢與氣息的清濁。
  
  「我……」
  
  「說你喜歡。"他的聲音因情慾的狂躁而沙啞。
  
  「是的……是的,我喜歡……哦!天啊!求求你……地陽……"她仰起頭,被那痛苦與極樂參半的快感征服了。
  
  小小的斗室,瀰漫著屬於他們之間水乳交融的氛圍。
  
  蝴蝶緊緊攀在他身上,無助地發現自己不但不排斥和他在一起,甚至還非常喜歡他帶給她的歡愉。
  
  不,不只喜歡他在性愛上的技巧,她深刻地明白她喜歡上的是他——這個叫軒轅地陽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在她心中竟佔著這麼大的份量,就在她急著把他歸類於壞男人,費心想將他推出心門,劃清和他之間那層輩分撐起的模糊界線之時,他卻無聲無息地滲進了她心底,在裡頭築巢……
  
  但,可悲的是,這個麥現有如將她打進了地獄,因為她很清楚,這份感情已嚴重違反了她的原則,也絕不會有任何結果。
  
  所以,她得快刀斬情絲,立刻遠離他,早點恢復原有清靜無慾的生活。
  
  「蝴蝶……"他愛不釋手地捧起她的臉,烙下無數個溫柔得能溺死人的吻。
  
  如果能這麼一直被他擁著該多好?她陶醉在他溫暖動人的體溫中,幾乎想放棄理性的掙扎。
  
  只是,一閉起眼,軒轅廣慈祥的臉龐及信賴的表情就霍然躍入她的腦海,把她從浪漫的夢幻中驚醒,逼迫她面對現實。
  
  於是她只能狠心推開他,重整自己崩塌的警戒與亂成一片的思緒。
  
  「你佔盡了便宜了,地陽,你到底想怎樣?」她僵硬地說著。
  
  「我在想什麼,聰明的你還不懂嗎?」他的手仍圈住她,笑了。
  
  「懂什麼?」她看出他異樣的神情,心不由得一緊。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終會找到一個我不想放手的女人,現在,我找到了。」他的眼神洋溢著愛意。
  
  「是嗎?」怔怔地盯著他揚起的迷人微笑,她屏息於他將說出的話。
  
  「你就是我要的女人,蝴蝶,我想我是愛上你了。」他像在宣佈一件大事,笑吟吟地看著她,等待著她驚喜地投入他的懷抱。
  
  他愛她?
  
  他說他愛上她?
  
  天……
  
  蝴蝶是受驚了,但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才剛發現自己的心繫在他身上,他就有所回應了?這是老天的禮物還是考驗?
  
  「我想,你應該也是喜歡我才對。是不是?"見她發傻,他笑意更深,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臉頰。
  
  腦袋依然被紊亂填滿,她文風不動地看著眼前俊朗瀟灑的他,不知該說什麼。
  
  她該高興的,喜歡的男人親口向她表白,這樣的場景在連續劇中正代表著幸福即將來臨,然而,此時此刻,她卻笑不出來。
  
  她的身份,她的立場,都不允許這種事務生,她對他動心已經夠麻煩的了,若他也對她動了情,事情將會亂得不可收拾!
  
  「喂,蝴蝶,你的魂飛走了嗎?」軒轅地陽笑著輕敲她的前額。
  
  「你……拜託你別再開我的玩笑了,行嗎?」久久,她才從錯愕中回過神,立刻蹙起細眉,試著在五味雜陳的心情中理出頭緒。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就不該答應和他過一夜,這樣就不會發現自己的真心,也不會陷入這個無所適從的迷惘中。
  
  「你以為我在說笑?"沒看見預期的興奮,他的笑容消失,俊臉堆起了微慍。
  
  「難道不是?一個花花公子對一個才上過一次床的女人說這種話,誰信?"她以譏笑來隱藏內心的不安。
  
  「你對你的魅力這麼沒信心?"他反諷道。
  
  「我是對你的說辭心存懷疑,怎麼,以你在情場上的百戰經驗,竟會被我這個處女搞定,太可笑了吧?」只有拚命攻擊他,她才能減輕對軒轅廣的愧疚,並且從他撒出的情網中脫身。
  
  廣爺還等著她把軒轅地陽帶回去相親呢,她怎能讓自己的私情壞了黃帝財團和競天科技的聯姻計劃?
  
  軒轅地陽變了臉,一番告白竟換來聲聲嘲弄,他不但下不了台,自尊更受到莫大的刺傷。
  
  他,四魔王中的"地王"頭一回真正愛上一個女人,得到的竟不是感激涕零的擁吻,而是尖銳又難堪的拒絕,這女人是故作驕態還是不知好歹?她也不想想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有幸得到他親口的示愛?
  
  滿腔的熱情一下子結成了霜氣,他的眼神一節節變冷,口氣也益發森然。
  
  「你似乎很不屑我的這份感情。"他直視著她嬌美卻冷漠的臉蛋問。
  
  「不是不屑,只是覺得很荒唐,我是為了'請'你回紐約才不得不答應陪你一晚,結果卻讓你有了愛情的錯覺,怎麼想都覺得是場鬧劇……"她誇張地低笑著,心口卻揪得好疼。
  
  「鬧劇?"這就是她對昨晚到今天所發生的事的結論?
  
  「是啊,我這種人是工作第一,為了達成廣爺交付的任務,可以不擇手段。昨晚是因為我不想再為了追拿你而浪費時間,才不得不和你上床,那純粹是公事公辦,目的是提早帶你回去見廣爺,讓你好好準備相親事宜。"她說著繞過他,打開溫水,沖洗著自己冰冷的身體,以及平靜表象下那顆凍結的心。
  
  「可是我倒覺得你很享受我給你的快樂……"他眉峰聚著怒氣,將她扳過身來,陰沉地冷笑。
  
  「沒錯,我是很快樂,因為你的技巧很好,我想,以後我大概會非常想念你在床上的本事。"她面對他,吞下痛苦,擠出狠笑。
  
  「原來如此,敢情你是在利用我來嘗嘗情慾的味道?"他怎麼會愛上這樣的女人呢?從一開始便讓他在愛恨交錯的情結中盤桓,現在更進一步將他推進情海後,只是站在岸上納涼嘲笑。
  
  「我們是各取所需,地陽,你得到我的身體,而我也得到我想要的性經驗,這又有什麼不好?更重要的是,這個交易還能讓你自願回紐約,算起來我得到的比失去的還要多……"說得冷靜又絕情,她這下子是真的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好,的確很好,你比我想像的還厲害,蝴蝶,這場戰算你贏了。」他恨恨地瞪著她,然後拿起浴巾圍在腰間,大步走出浴室。
  
  他輸了,輸給自己的心,只有認栽,這份感情,他會想辦法自行勾銷!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地陽,你今天就得回紐約。"她喊住他,心裡不但沒半點勝利的愉悅,反倒有著即將失去什麼的恐慌。
  
  「我知道,但我不想和你一起回去,以後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他不留情面地留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摔上門。
  
  她被那砰然關上的門聲震碎了堅強的面具,怔怔地坐倒在蓮蓬頭下,在氤氳迷中,讓水氣燻熱她的眼眶……
  
  ☆☆☆
  
  軒轅地陽在當天就離開了夏威夷,蝴蝶雖然不知道他的去向,但她能肯定他一定會回去見軒轅廣,於是她以電話向軒轅廣報告任務即將完成,之後就請了幾天假,飛到茂伊島,去沉澱一下紛亂的情潮。
  
  軒轅廣什麼也沒問,只是叫她好好去玩玩,並謝謝她這七個月來的奔波,開玩笑地說要給她加薪。
  
  她陪著乾笑幾聲,心中的苦澀更甚。
  
  如果他知道了她和軒轅地陽之間還有一段小插曲,或者就不會這麼開心了吧!
  
  基於這種自責的心態,她不想太早回去見軒轅廣,但除了這個理由,她深知還有一項讓她留下來的最大原因,那就是——
  
  她忽然非常不願聽見有關軒轅地陽和競天科技千金之間的婚事,一想到軒轅地陽將被安排與尹家的小姐結婚,她就覺得心好悶。
  
  奇怪,以前總能幸災樂禍地看待這場政策性婚釣,為什麼現在會覺得這件事是這麼的令人煩躁?
  
  究竟愛神對她下了什麼藥,讓她的心和情從此不再自由?
  
  一夜之間,她失去的不只是她的處女之身,還有她的靈魂!
  
  多慘重的損失!
  
  這怎能叫勝利呢?軒轅地陽才是真正的贏家啊!
  
  她相信她情緒的轉變一定瞞不過軒轅廣的狐狸眼,為免尷尬,她乾脆就避開一陣子,等他們祖孫倆都談妥了再回去。
  
  也許過一陣子,她就能將不該有的一夜情忘掉,對軒轅地陽也將不再有感覺。
  
  只是,看起來很灑脫,不過當她獨自一個人參觀著茂伊島的美景時,卻沒有想像中的釋然,反而心更沉、更重。
  
  餚著那海天一色的景色,腦中不斷湧現的竟是軒轅地陽那張性格迷人的臉孔,他的唇,他的吻,他的呼吸彷彿都成了詛咒,無時無刻不在鞭笞著她的意識,挑戰著她的理智,害她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到後來,難得的假期變成了難熬的折磨,她發覺無所事事反而更容易讓人胡思亂想,於是短短兩天便決定起程回紐約。
  
  起碼她可以用繁忙的工作來忘記一切,只要讓頭腦沒時間停下來,軒轅地陽就沒機會再佔據她的思維。
  
  沒錯,正是這樣,只要她再投入工作,要忘記一個人太容易了。
  
  整束好行裝,她不再耽擱,馬上搭飛機飛回歐胡島。
  
  由於軒轅地陽拒搭專機,因此專機依然停在火魯奴奴機場的停機坪上,奉命等她,因此她一抵達機場,便想直接搭機離開夏威夷。
  
  當她和專機的駕駛與機師們聯絡好之後,正準備走向出境室,突然,幾個身穿花襯衫的高大當地人攔住了她,笑著道:「蝴蝶小姐,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麼?」她一凜,謹慎地看著來意不善的他們,她直覺遇上了麻煩。身在異地,有人能直呼她的名字,這不尋常的狀況使她的戒心大起。
  
  「我們老大找了你好久,他一直想請你到他的別墅坐坐,蝴蝶小姐,"那幾名當地人笑得不懷好意。
  
  「你們老大是誰?」她細眉一攏,漂亮的眼睛立刻敏銳地朝四方搜尋。
  
  太詭異了!是什麼人在找她?
  
  「我們老大是誰,等你見了就會知道了。」那些人說著便走近她,作勢要將她強行架走。
  
  「你們這樣太沒禮貌了吧?這裡可是國際機場,豈能容你們胡來?"她隨即轉頭,喊住一位正巧經過的機場警衛,揚聲道:「我不認識這幾位先生,但他們卻想侵犯我,能否麻煩通知警方……」
  
  那警衛皺著濃眉走過來,喝道:「是真的嗎?」
  
  「我們只是想請這位美麗的小姐去吃頓飯而已,這件事你最好別管。"那些人不慌不忙地解釋,並亮出一張奇特的證件。
  
  那警衛一看,臉色乍變,沒再多說,摸著鼻子就走。
  
  蝴蝶詫異不已,沒想到這批人背後的老大有這麼大的勢力。
  
  「瞧,你是走不了的,這裡沒有人敢得罪我們老大,他沒放行,你的飛機根本飛不出夏威夷。"他們得意地大笑。
  
  「好大的架子!我開始好奇你們老大會是誰了。」她冷笑,在心中思索著是誰在找她的碴。
  
  「跟我們走吧!老大再三叮囑我們不能傷了你,因此請別逼我們出手,快上車吧。"他們排成兩列,朝機場大門外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轎車比了比手勢。
  
  「是嗎?你們不能出手,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嫣然一笑,倏地一個側踢,修長的腿掃向其中一人,將他踹倒在地,然後拔腿朝貴賓室狂奔。
  
  哼!她倒要看看誰能留住她。
  
  纖細的身影靈巧迅捷地從工作人員的特定通道穿過機場大樓,很快地來到停機坪,直衝向停在兩百公尺處的那架印有"黃帝"兩個中文篆體字的私人專機。
  
  飛機的門是開著的,她知道駕駛與服務人員應該都在上頭,於是直接上了樓梯,但當她一腳跨進機艙時,赫然發現兩把槍已分別在門的兩側恭迎她的到來。
  
  隨著槍管同時抵住她的兩鬢,一陣朗笑霎時揚起。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那些嘍請不動你,只好親自出馬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斜靠在通往座位的門邊道。
  
  黑傑克!
  
  蝴蝶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那位要找她的"老大"就是黑傑克!
  
  「是你……"她怔怔地睜大眼睛,愕然過後立刻覺得困惑。
  
  按理說,黑傑克要對付的應該是軒轅地陽,幹嘛找她?
  
  難不成他是在遷怒她救走軒轅地陽的事?
  
  「你真會跑,我原以為你回紐約去了,還特地跑到紐約,沒想到你卻來到了夏威夷。"黑傑克高興地盯著她,眼中有著令人費解的熱切。
  
  「哼!軒轅地陽早就走了,你找到我也沒用。"她冷笑道。
  
  「我不找軒轅地陽,我找的是你。"黑傑克激動地看著她的臉,就像在望著什麼失而復得的珍貴東西。
  
  「找我?你找我幹什麼?」她更不解了。
  
  「想請你一起去吃頓飯。"他走近她,笑得溫文儒雅。
  
  「我從不和陌生人吃飯的,黑先生。"她雙手環胸,冷傲地拒絕。
  
  「一回生,二回熟,咱們也算認識了,不是嗎?」
  
  「那只是你的看法,對我來說,你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
  
  「吃過一頓飯後,你根快地會發現我誠心地想交你這個朋友。」
  
  「是嗎?恕我直言,我倒認為你可能會記恨著我救走軒轅地陽的事,而在菜裡下毒。"她犀冷地瞇起眼。
  
  「呵呵呵,像你這麼美的女人,我怎麼捨得毒死你呢?」他忽然笑了,欣賞著她的機靈與冷靜。
  
  「不妨直說吧,黑先生,你到底為什麼要找我?"她不想再和他多說廢話。
  
  「說了你也許不信……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女人……"黑傑克失神地道。
  
  其實,塵封的回憶在第一次撞見她的那一剎那就被打開了。
  
  好快,二十多年了,這個女孩長大了,而且長得多像他的小喬啊!
  
  蝴蝶愣了愣,立刻明白他的意圖。
  
  「很差勁的開場白,黑傑克,你看上一個女人都是用這種爛理由嗎?」她譏諷道,對他那種男人垂涎女色的嘴臉感到鄙夷。
  
  「不,我看上的女人從不費事開口,她們就會乖乖跟著我。"他笑了,她連小喬的那股悍味都具備了。
  
  「是哦,恐怕是跟著你的'財勢'吧?我想,軒轅地陽已經讓你認清用財勢是綁不住女人的。"她故意挖他的痛處。
  
  「女人是不能用財勢綁住,但絕對能為財勢放棄一切。"他嘴角冷蔑地一抽,倏地想起了小喬離開他的原因,正是因為貪圖榮華富貴!
  
  「聽來好像你吃過女人的虧似的。"蝴蝶大膽奚落他。
  
  「沒錯,男人總是得吃過幾次虧才會變得聰明,所以我這十多年來只玩女人,不動真情,直到我遇見了你……"他說著又以那種放肆的眼光看她。
  
  「很可惜,我對你沒興趣,黑先生。"她討厭他的注視,不悅地抿緊了唇。
  
  「但我卻要你,蝴蝶,被我看上的女人,沒一個跑得掉。"他大言不慚地咧嘴一笑。
  
  好個狂妄的男人!
  
  這性子倒和軒轅地陽極為相似……
  
  想起他,蝴蝶的心又一陣抽痛,沒來由地好希望他就在身邊。
  
  但她隨即將這種脆弱的依賴從心中清除,這是她的麻煩,她就得自己解決。
  
  「這麼霸道啊?難道你不問問我是否心已有所屬?"她哼道。
  
  「就算你嫁人了,我也會不惜一切把你搶過來!"他臉色一正,認真地說。以前失去了小喬,現在他不會再讓她從他手掌心中溜掉。
  
  她被他獨佔的口氣震住了。
  
  這個毒梟是當真的?
  
  「我想,你一定非常喜歡那個和我很像的女人,不過請你搞清楚,我不是她。"她冰冷地瞪著他。
  
  「你不是她,但你長得像她,只有這一點就足夠了。」他固執地笑了笑,伸出手,輕碰著她精雕般的細緻臉龐。
  
  她大怒,不顧左右制衡的兩把槍,扭住他的手腕,一個回身想將他摔出去。
  
  可黑傑克並非省油的燈,他濃眉一挑,以另一隻粗壯的手臂摟住她的腰,反而將她困在他的胸前。
  
  蝴蝶驚駭於他的力道,低呼一聲,手肘自然往後撞向他的胃。
  
  「呵呵呵,你連脾氣也和小喬一樣,真有意思……"黑傑克好興奮,反手擋住她的攻擊,輕輕一使力,就將她橫扛在肩上,哈哈大笑。
  
  「你……放我下來!"她氣得怒斥,手腳奮力掙扎。
  
  「別再做困獸之鬥了,小蝴蝶兒,跟我走吧!"他說著便直接走出機艙。
  
  「黑傑克,我是黃帝財團的人,你敢動我?"她束手無策,只好搬出軒轅廣來壓他。
  
  「那又如何?你跟著那個老頭太委屈你了,不如當我的女人。"黑傑克才不把什麼黃帝財團放在眼裡呢!
  
  「你休想!放我下來!"她暗暗叫苦,落進這惡棍手裡,天曉得下場會如何。
  
  「認命吧!在這裡,就算四魔王全來了也動不了我,你就死心地跟我在一起吧。"他將她扛下飛機,那輛勞斯萊斯轎車早已在機旁待命,兩名手下一見到他們便打開了後座車門。
  
  蝴蝶終於明白自己陷入了什麼困境之中,現在被黑傑克一帶走,她很可能真的再也回不了紐約了!
  
  那裡有著軒轅廣為她打造的世界,那裡是她的一切,她若不能回去,這六年來的努力又有何意義?
  
  不!她不能任黑傑克毀了她,她的未來不能斷送在這個大毒梟手裡……
  
  為此,她氣憤填膺,不知哪來的力氣,在被丟進車子之前,掙出一隻手,拿出口袋中的袖珍手槍,毫不遲疑地就朝黑傑克的臉開了一槍。
  
  砰!
  
  霎時,她被拋落地面,滾了好幾圈。
  
  黑傑克靈捷地向後仰,躲開了子彈,但還是被劃破了右耳,震怒中,他一杷揪起她,狂聲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將會怎麼治你。」
  
  語畢,他像在洩憤似的,粗暴地吻住她的口,蹂躪她柔軟的雙唇。
  
  她大驚失色,拚命要掙開,陡然一記重擊襲向她的後頸,她就這麼軟軟地倒進了黑傑克的臂彎中。
  
  「這次,你再也不能離開我了,小喬。"他低頭看著不省人事的她,像抱著心愛的玩具般緊緊將她摟住,陰沉地笑了。
  
  不久,黑色轎車迅速駛離,消失在日落的方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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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9:22
  第七章
  
  軒轅地陽最後還是來到紐約,親自面對爺爺軒轅廣。雖然他對蝴蝶的拒絕仍然耿耿於懷,但這終究是他們說好的條件,她賠上她的初夜,他就得乖乖回來,即使期間因無法控制而產生了微妙感情,也不能爽約。
  
  不過他仍然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幾天,他不想和蝴蝶同時抵達,於是跑到加拿大去散散心,想讓頭腦冷靜冷靜再來和爺爺談婚事。
  
  但這些日子的散心不僅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轉,反而更加惡劣。
  
  蝴蝶的一顰一笑就像在他心裡生了根,無論他走到哪裡,滿腦子想的都只有她,她的嗔笑,她的傲氣,她的機靈,她的瞪視,甚至是她的氣息……
  
  真不可思議!第一次有女人能如此左右他的情緒,他還真不習慣這麼孬種的自己,女人玩過也就算了,幹嘛還魂牽夢縈的?這世上又不只有蝴蝶一個美女,他是發什麼神經才會以為愛上了她?
  
  啐!白癡!
  
  沒好氣地甩開又在心中浮現的情影,他幾乎是臭著一張臉來到位於曼哈頓的黃帝財團總部。
  
  下了車,筆直走進一幢新穎時髦的摩天大樓,在這大樓的第三十三與三十四層,正是軒轅廣運籌帷幄、控制全球各據點的指揮中心。
  
  事實上,在六年前他正是被帶到這裡來見軒轅廣,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臭老頭時,只覺得他又乾又瘦又扁,根本無法想像他就是聞名世界的黃帝財團創辦人。
  
  然而,在後來親眼目睹他收服了大哥軒轅天旭及小弟軒轅海昕之後,他對他就再也不敢有小覷之心。
  
  真的,他不再懷疑他是否是他們四兄弟的親爺爺了,和他比起來,他們四魔王當真只是小巫見大巫啊!
  
  搭電梯直上三十三樓,門一開,櫃檯的小姐似是早被通知他將蒞臨,一見到他便禮貌地向他點頭致意,並在前指引道:「二少爺,這邊請,總裁已經在他的辦公室等你了。」
  
  「嗯。"他就知道,一踏進紐約,他的一舉一動馬上會被鎖定。
  
  隨著那位小姐繞過以透明玻璃隔著各部門的走道,他的出現難免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即便只穿件輕便的海藍色襯衫和一條深色長褲,英俊帥氣的模樣依然招來驚羨的目光。
  
  這又是軒轅四兄弟的另一個共通點。
  
  高軀的身材,出眾的外表,自信十足的神態,舉手投足充滿巨星的架式,要忽略他們的存在實在太困難了。
  
  「哇,這就是總裁的第二個孫子?好帥啊!」
  
  已有女性員工在竊竊私語了。
  
  「是啊,他就是咱們新任總經理的弟弟啊。」
  
  「可是他看起來比較親切,不像總經理那麼冷漠邪俊,看了就教人發抖……」
  
  「對那,他看來更有男子氣概,我喜歡這一型的。」
  
  「瞧,他那對眉毛好性格,那雙眼睛好深邃,嘴唇好性感,被他那有力的四肢抱著的感覺一定很棒!」
  
  「你沒希望了啦!沒聽說總裁早已幫他找好對象了嗎?」
  
  「啊,我聽說了,是不是那個香港競天科技的千金?」
  
  「對對對,就是她。」
  
  「好羨慕她喲!」
  
  「就是啊,能嫁給這麼英俊又有錢的男人,就好像小說情節一樣……」
  
  軒轅地陽當然聽不見她們的談論,不過他靈敏的天線早就接收到女人熱烈的注目,因此自然地轉過頭,朝那些偷瞄他的女員工大方地拋送一記爽朗的微笑。
  
  「啊……他真的是風度翩翩……」
  
  那群吱喳的女人才一下子就全被他的魅力征服了。
  
  他滿意地暗笑。瞧,只要他招招手,還怕沒有女人嗎?
  
  蝴蝶又算什麼?不過是個臭丫頭罷了!
  
  從現在起,他再也不會想她,也不願再聽見任何有關她的事了。
  
  彷彿卸下了重擔,他昂首舉步,在通報過後,便踏進了軒轅廣的辦公室。
  
  軒轅廣坐在一張大桌的後方,瘦弱的樣子與寬敞典雅的大房間恰成強烈對比。
  
  「你來了?地陽。"軒轅廣皺紋橫陳的臉上露出一抹難測的微笑。
  
  「是的,再不來,恐怕你會派人追我一輩子,對吧?」他大剌剌地在米白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閒閒地伸展著,一出口便是帶劍的語氣。
  
  「不會那麼久,起碼你若能逃到我掛了之後,就自由了。」軒轅廣老雖老,口齒可也犀利得扎人。
  
  「我不想賭這一把,因為你看來不像會那麼早死的樣子。"他哼了哼。
  
  「聽起來,你似乎有點遺憾……"軒轅廣挪揄著他。
  
  「有嗎?我可沒說什麼。"他聳聳肩。
  
  這雖是第二次見面,但卻是軒轅廣第一次當面與軒轅地陽對話,軒轅廣發現他是屬於外放型的個性,灑脫狂放,不像軒轅天旭的內斂深沉,不過兄弟同樣脾氣很硬,要馴服他們都得費一番本事。
  
  「這七個月你過得挺逍遙的吧?走到哪裡都不缺美女相陪。」
  
  「只可惜我的艷遇全被你派去的人給腰斬了。」軒轅地陽悶悶地看他一眼,討厭話題免不了地扯上蝴蝶。
  
  「是嗎?那真是太抱歉了,不過為了尹家的小姐,我總得把你看緊點,否則在相親之前你的風流韻事就傳進人家耳朵裡,那婚事還談得成嗎?」軒轅廣一臉瞭然地笑著。
  
  軒轅地陽心下微驚,他在各地不停地泡女人,的確是想製造點緋聞以阻斷婚事,不料這點小小伎倆也沒逃過爺爺的法眼。
  
  果然是只千年老狐狸!好高的道行!
  
  「婚事吹了正好,我回來並不表示答應了你的安排。"他直言道。
  
  「哦?那你又為什麼肯來見我?」
  
  「我……"他為之語塞,總不能向爺爺坦白他和蝴蝶之間的交易條件吧?
  
  「我實在很好奇蝴蝶是怎麼把你勸回來的……"軒轅廣瞇起老眼問道。
  
  「停!別提起蝴蝶,我不想再聽見她的名字。"他冷著臉打斷他的話。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軒轅廣小心地探詢。
  
  「沒什麼。"三個字就已清清楚楚地表示不想回答。
  
  「她得罪你了?還是做錯什麼事……"笑意在軒轅廣的嘴角堆起。
  
  「我說別談她!"他霍地從沙發站起,雙手叉腰地瞪著他。
  
  Shit!已經為了要忘記她而煩躁不已了,偏偏臭老頭又一直問個不停。
  
  「好吧,不談她了,咱們來談談競天科技尹漢天的女兒好了……"軒轅廣話鋒一轉,帶到了最重要的婚事上。
  
  「這也沒什麼好談的,我不可能娶個連臉都沒見過的女人。"他插嘴道。
  
  「所以才安排你下星期去香港看一看人家啊!"軒轅廣喝口茶潤潤喉,又接著道。
  
  「我懶得看,只要是你介紹的女人我都沒興趣!"他怒視他。
  
  「我介紹的有什麼不好?身世背景和長相全替你過濾過了,無可挑剔……」
  
  「就算那個尹家小姐美若天仙我也不去,別以為我會像老哥和海昕那樣被你耍著玩,我要的女人由我自己來選,不勞你費心!"他固執地說。
  
  「看你這麼堅決,難不成你已有對象了?」軒轅廣精明地盯著他。
  
  「我……"被這麼一問,他心中一緊,蝴蝶俏麗絕美的模樣又從他心底鑽了出來。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帶來給我看看啊!」
  
  「這樣你就會取消這檔可笑的婚事了嗎?」他迅速地反問。
  
  「那得看情況,看她順不順我的眼……"軒轅廣故意為難他。
  
  「拷!是我要娶還是你要娶?我的妻子為什麼得順你的眼?太可笑了!"他誇張地攤開雙手低喊。
  
  「我是對你的眼光沒信心。」
  
  「我對你的眼光也同樣沒信心。"他立刻反駁。
  
  「等你見到尹小姐,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軒轅廣自信地道。
  
  「問題就出在這裡,我連一丁點見她的意願都沒有。"他冷哼。
  
  「我會強迫你去的,地陽。"軒轅廣也不讓步。
  
  「你……"他真會被這個難纏的老頭給氣死,大步走向軒轅廣,他兩掌奮力拍在桌面,與他對峙。"說吧!你到底為什麼堅持要我去見那個姓尹的小姐?他們不就是一般的科技公司嗎?你和他們聯這個姻能撈到什麼好處?」
  
  「這等你見了尹家小姐我再告訴你。"老頭子賣個關子。
  
  「我現在就想知道!"他沒大沒小地怒喝。
  
  軒轅廣向後靠進椅背,雙手交握在胸口,笑而不答。
  
  「喂,你……"軒轅地陽正想追問重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正要發作的脾氣。
  
  「進來。"軒轅廣慢條斯理地應道。
  
  一個男子匆忙進來,滿臉焦急地報告:「總裁,我們派去尋找胡秘書的人全失去聯絡,胡秘書至今下落不明,我怕那些人也凶多吉少……」
  
  軒轅地陽渾身一震,被這人所說的話驚住了。
  
  蝴蝶下落不明?
  
  「哦?"軒轅廣飛快地看了軒轅地陽一眼,向那男子揮揮手道:「你先出去,等一下我再找你。」
  
  「是。"那男子面有憂色地走出去,手才放在門把上就聽見一聲沉喝。
  
  「等等,蝴蝶她怎麼了?」軒轅地陽脫口追問。
  
  「她……"那男子欲言又止。
  
  「別說了,你出去吧!"軒轅廣示意他別多嘴。
  
  「是。"那男子什麼也沒說就趕緊出了門。
  
  軒轅地陽轉頭瞪著軒轅廣,氣急地問:「你們在說蝴蝶,她怎麼了?」
  
  「啊,我們說到哪裡了?對了,你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硬是要逼你娶尹漢天的女兒……"軒轅廣顧左右而言他。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現在問的是蝴蝶……"軒轅地陽真會被他氣死。
  
  「你不是不想談她嗎?現在這麼緊張幹什麼?」軒轅廣賊兮兮地打斷他的話。
  
  「我……"他怔了怔,連忙掩飾自己所表現出的過分擔心,"我只是想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她的事與你無關,你只需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下星期的相親上就好了。」軒轅廣就是不提蝴蝶。
  
  「爺爺!"他一拳捶在桌面,真的被惹毛了。
  
  「啊,我還以為你會罵我臭老頭呢!怎麼,現在倒懂得禮數了?」軒轅廣冷冷地奚落他。
  
  「我要知道蝴蝶出了什麼事。"他現在沒空和他談這種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只想早點弄清楚蝴蝶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麼關心蝴蝶啊?好吧,那我就告訴你,蝴蝶她失蹤了。」軒轅廣邊說著邊仔細地觀察他的反應。
  
  「什麼?」軒轅地陽眉峰緊攢,沉重的心更往下墜了。
  
  「她本來在三天前就聯絡了專機要回來,結果卻在上機時被人劫走。」
  
  「被劫走?這怎麼可能?"他震驚不已。
  
  那麼機靈的蝴蝶,怎麼可能讓人有機可乘?
  
  「據駕駛和機上的工作人員說,他們在準備起飛前的例行檢查時,有一群人突然衝進機艙,打暈了他們,而當他們醒來,發現只有蝴蝶的手機掉在機艙中,人卻不知去向,然而後來他們向機場誓方報案,竟以沒有任何損失而遭撤回,更誇張的是,問遍機場的警衛,沒有人說見過那群人,也沒人見過蝴蝶。」
  
  「有這種事?"一股焦慮在軒轅地陽心中泛起,這件事太怪異了。
  
  「千真萬確,我派人找她,可是就是沒任何消息,她就像空氣蒸發了一樣不見了!"這時,軒轅廣的老臉上才稍稍顯現出焦灼。
  
  蝴蝶像空氣般蒸發掉了……
  
  這句話如同重槌般敲碎了軒轅地陽的冷靜,在這一剎那,他的胃陡地揪痛起來。
  
  他知道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他對蝴蝶是真的動了情了。
  
  「還沒查出是什麼人幹的嗎?」他攢眉問。
  
  「還沒,可是我已猜出可能是什麼人在作怪了……"軒轅廣欲言又止。
  
  「什麼人?"他著急地問。
  
  「試想,蝴蝶最近曾經得罪過什麼厲害角色?而那個人在整個太平洋水域又有著強大的勢力,能在夏威夷機場冠冕堂皇地擄人,還有辦法讓夏威夷的警方三緘其口的?"軒轅廣分析道。
  
  軒轅地陽心中一凜,這些加起來推論,有個人便呼之欲出了。
  
  「'海流氓'黑傑克!"他低呼。
  
  「沒錯,我想八九不離十就是他。」
  
  「但……為什麼?真正得罪他的人是我啊!"他不解,黑傑克幹嘛不找他,卻去對付蝴蝶?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覺得蝴蝶救走你,壞了他的事,遷怒於她;另一個原因則是……"軒轅廣頓住了。
  
  「什麼?」
  
  「黑傑克是出了名的獵艷高手,他也許是看上蝴蝶了。」
  
  「他……看上蝴蝶?"他困難地重複著軒轅廣的話,一股酸意與怒氣直逼胸口。
  
  「以蝴蝶的姿色,會成為他的獵物並不讓人意外。"軒轅廣歎道。美麗的女人永遠是男人收藏的對象。
  
  「他怎麼可以……他老到可以當蝴蝶的爸爸了啊!"他揮拳怒斥,那個老不修,竟敢動蝴蝶的歪腦筋?該死的!
  
  「四十出頭的壯年男人,情慾可正旺呢!"軒轅廣悄悄在一旁煽火。
  
  「去他媽的情慾,他敢碰蝴蝶,我會殺了他!"他越聽越氣,不禁破口大罵。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難道你對蝴蝶……"軒轅廣皺起白眉。
  
  「我和她沒什麼!"他立刻回答。
  
  「我可警告你,她論輩分是你的長輩,而你則已有婚約,你最好別喜歡上她。」
  
  又是這種一點意義也沒有的陳腔爛調,軒轅地陽聽得一肚子火,扯著喉嚨就大聲道:「最好別這樣,最好別那樣,你以為你是上帝嗎?你管得著我嗎?告訴你,我愛她,她也愛我,我們甚至還上過床了!」
  
  「你說什麼?」軒轅廣睜大眼,表面是怒,內心卻是喜。
  
  「如果你硬是要逼我結婚,那我寧願要她!"他豁出去了,遮遮掩掩著真實的心情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愛就愛了,別人又能拿他怎樣?
  
  「胡來!太胡來了!"軒轅廣喝斥道。
  
  「不是胡來,是蝴蝶,我要你的女秘書,老頭,我只要她!"他像在向全世界宣佈著自己的愛情。
  
  「你是當真的?」
  
  「是的。」
  
  「可惜,沒有我允許,蝴蝶一定不會接受你。"軒轅廣一語中的。
  
  他一愣,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若要蝴蝶在他和爺爺之間做選擇,她肯定選擇撫養她六年的軒轅廣。
  
  這個認知真去他媽的讓人不爽到極點!
  
  「所以,別鬧了,她不是你的對象,你未來的老婆在香港。"軒轅廣拚命唱反調。
  
  「我會讓她站在我這邊的,你休想破壞我們。"他氣騰騰地反駁。
  
  「你們?算了吧,地陽,我相信蝴蝶不會跟你的,否則她這時就不會落進黑傑克的手中,不是嗎?」
  
  「這……"沒錯,如果她在他向她告白時就回應他,那麼她現在應該在他身邊,而不會成了黑傑克的俘虜。
  
  「說起來,這都應該怪你,要是你不去招惹黑傑克的女人,又不濟地被他給逮了,蝴蝶也不會和他照面,更不會為了你而得罪他……你說,你把她害成這樣,她還會原諒你嗎?」軒轅廣又在設陷阱了。
  
  他無言以對。可不是?追究源頭,都是他害了她。
  
  「我派去的人可能全遭毒手了,黑傑克不知把她藏到哪裡去了,他若只是想逼你出現,或是勒索我黃帝財團那倒還好辦事,但棘手的就在於他並不想交出蝴蝶,從各種跡象看來,他劫走她是為了想得到她,也許這時蝴蝶已成了他的禁臠了……"軒轅廣老眉深鎖,他外表看來平靜,但內心其實非常擔憂蝴蝶此刻的處境。
  
  「不!"軒轅地陽肝腸俱焚地大吼,轉身走向房門。
  
  蝴蝶是他的女人,他絕不容允黑傑克碰她一根寒毛!
  
  「地陽,你去哪裡?"軒轅廣微愕。
  
  「我去找蝴蝶!"他頭也不回地道。
  
  「你這麼單獨去無非以卵擊石。你想,你一個人對付得了黑傑克嗎?」軒轅廣對著他的背後說道。
  
  「別小看我,我們四兄弟全都接受過游擊野戰訓練,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他轉過身,陰狠地抿著唇。
  
  「但你連蝴蝶在哪裡都還不清楚……」
  
  「我會找到她的,順便告訴你,若我找到了她,我不會再放她回到你身邊。"他說完便摔門而出,篤定的口氣,堅決的眼神,他這次是真的認了真了。
  
  軒轅廣沒再多說什麼,目送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憂喜參半。
  
  喜的是事情比他預料的還要順利;憂的是他的計劃中根本沒有黑傑克這號人物,眼看著這個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就要破壞了他好不容易布好的大局,他又該如何是好?
  
  軒轅地陽的實力他很清楚,他要單獨對付黑傑克絕沒問題,可是多了個蝴蝶,他這一去恐怕會有麻煩……
  
  也許,該是尹漠天出場的時候了。
  
  拿起話筒,他向文書秘書吩咐道:「馬上幫我接競天科技董事長尹漢天。」
  
  「是。」
  
  他相信,只要尹漢天出馬,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不過,大前提是必須快點找到蝴蝶的行蹤,他希望軒轅地陽能辦到這一點。
  
  當然,他也得叫他的手下加快行動,否則他很有可能會看不到完美的結局。
  
  緊抓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他黯然地暗忖。
  
  真的要快,因為他的時間已剩下不多了……
  
  ☆☆☆
  
  得知軒轅家老二和爺爺的善女秘書譜出不倫戀曲,又聽說他為了她槓上黑道大毒梟黑傑克,並拒絕當競天科技未來的女婿,這些八卦加在一起,難怪會將四魔王另外三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好好討論一番。
  
  軒轅天旭趁著回台灣分公司開會,帶著妻子唐珞回老家一趟,讓親愛的老婆吃吃向鴻玲煮的補品,順便告知老三和老四這個驚人的消息。
  
  三個男人和三個女人邊吃著美味晚餐邊談著軒轅地陽的這段戀情,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風流不羈的軒轅老二從不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樹林,這回竟改了性只想要一個女人,怎麼看都有點不尋常。
  
  「那個蝴蝶一定長得根漂亮。"軒轅海昕絕對肯定這一點。
  
  「是啊,二哥從以前就喜歡漂亮的女人。"向朝陽點頭附和。
  
  「真的耶,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你說是不是,天旭?"唐珞讚歎地說著,並向老公求證。
  
  「還好啦!我倒不覺得她有多好看,只是一臉機靈強悍,那模樣倒和咱們爺爺大人很像。"軒轅天旭面無表情地下評論。
  
  「哎,現在天旭哥眼中有哪個人比大嫂美啊?」向朝陽挪揄地偷笑。
  
  「別聽天旭亂說,蝴蝶真的很漂亮,而且又率直迷人呢,怎麼會像爺爺?"唐珞輕啐道。
  
  「也許是個性像吧!」軒轅人曜難得地會在吃東西時開口。
  
  「地陽會不會就是愛上她那種性子?"向鴻玲也很關心軒轅地陽的感情發展。
  
  「哎,我說去年在日本我就發現他對蝴蝶有了好感了,然後這七個多月的追逐,雖然沒有常在一起,不過也算是個相處的機會,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會相戀很可能又是爺爺的伎倆。"軒轅天旭敏銳地揣測著。
  
  「可是爺爺如果要他們相戀,幹嘛又替地陽安排婚事?"軒轅海昕奇道。
  
  「所以說那老傢伙陰險嘛!老讓人摸不透。"軒轅天旭冷哼。
  
  「天旭,說好別這樣叫爺爺的。"唐珞立刻糾正他。
  
  「是是是,我錯了。」軒轅天旭溫順地拍拍唐珞的手,就像個對妻子疼愛有加的好丈夫。
  
  向鴻玲微笑地看著他們,眼中全是慈愛的光芒。
  
  沒想到孤冷深沉的天旭也變得這麼溫柔,愛情的魔力還真是偉大啊!
  
  「爺爺如果有意撮合地陽和蝴蝶,何必又扯進尹家小姐?太奇怪了。」軒轅海昕百思不解。
  
  「或者爺爺是想讓他二選一。"向朝陽道。
  
  「那不就得冒著得罪競天科技的危險?爺爺在商場從不樹立敵人的。"軒轅海昕立即反駁。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唐珞也困惑了,雖說她早有預感地陽的戀情會轟轟烈烈,但她怎麼也弄不清其中的原委。
  
  「也許正好蝴蝶是尹家的人。"軒轅人曜又冒出一句話。
  
  「你別鬧了!人曜,吃你的飯吧!"軒轅海昕翻了翻白眼。
  
  這麼不合邏輯的事虧老三想得出來。
  
  「反正看下去就知道了,何必事先費神去猜?"軒轅天旭笑道。
  
  「可是現在地陽一個人跑去夏威夷了,他會不會有危險?"唐珞擔心地問。
  
  「他一個人去?天啊,老爺怎麼可以讓他去冒這種險?"向鴻玲著急地放下碗筷。
  
  「放心,向姨,地陽很強的。"軒轅海昕安慰她。
  
  「再強也對付不了一群人啊!」向鴻玲還是憂慮不已。
  
  「你以為我爺爺會任他一個人行動?不會的,他一定派了人跟去了,所以別在這裡窮緊張。"軒轅天旭接著道。
  
  「是嗎?」
  
  「嗯,依我爺爺那種人做事,絕對是圓滿無慮的,向姨,別為地陽操心了。」軒轅海昕又道。
  
  「是啊,媽,地陽哥不會有事的啦!"向朝陽夾了一塊肉餵入她口中,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現在倒要注意競天科技的反應了,原本昨天要安排地陽和尹家小姐相親的,結果他跑去找蝴蝶,爽了人家的約,就不知道尹漢天會怎麼想了。」軒轅天旭又接著說。
  
  「管他怎麼想,如果地陽愛上了胡秘書,那我全力支持他。"向鴻玲大聲表態。
  
  「向姨,別激動啊!"軒轅海昕忍俊不住。
  
  「媽,你可別去管這檔事啊!"向朝陽急急勸醒老媽,怕她撈過界越幫越忙。
  
  「哼!你們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一點都不關心地陽。"向鴻玲對大家的淡漠非常不悅。
  
  「我們關心他啊,但又幫不上忙……"軒轅海昕叫屈。
  
  「真的關心他就應該去夏威夷幫他找蝴蝶,而天旭則應該問清楚老爺的意思,別把地陽耍得團團轉。"向鴻玲越說越氣,在這個家待了一年多了,四兄弟她全當成自己的孩子,現在其中一個身陷險境,她當然著急,可是看看其他人,一點手足之情都沒有,真讓她傷心。
  
  「向姨,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軒轅天旭失笑道。
  
  「你們不去幫地陽,我就再也不煮飯。"她使出撒手鑭。
  
  「我去!"軒轅人曜第一個舉手。
  
  為了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向姨!"其他人則一致驚呼,對她毫無理性的決定感到恐懼。
  
  開玩笑,向鴻玲不煮飯,大家準會餓死。
  
  「還是人曜最有良心。"向鴻玲笑著拍拍軒轅人曜的背。
  
  「他的良心只聽胃的指揮。"軒轅海昕挖苦地哼道。
  
  「向姨,我保證地陽會平安回來,請你不要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軒轅天旭就怕她不燉補品補補他的妻子和肚子裡的孩子。
  
  「我是認真的,你們最好去幫幫地陽,否則明天開始都吃便當。"向鴻玲撂下話後,賭氣地走出飯廳。
  
  「天啊!"她一離開,眾人莫不哀歎。
  
  接著,軒轅人曜二話不說地站了起來,惹得大家又是一驚。
  
  「人曜,你該不會真的要去夏威夷吧?」軒轅海昕睜大眼看他。
  
  「不,我得先去多買些胃藥備用,免得吃便當吃壞肚子。"軒轅人曜無厘頭地說。
  
  哄!
  
  全部的人一起打跌,沒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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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49:57
  第八章
  
  蝴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五天前,當她醒來時早被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不過以溫度和濕度來看,她相倍她並未離開夏威夷。
  
  但是,她也只能確知這一點而已。
  
  黑傑克將她安置在這間被森林包圍住的豪華別墅,提供她最好吃的美食及最美麗的服飾,也可以在屋內走動,可是她的身邊時時有人監視,房子的四周更佈滿尖哨,那種感覺和囚禁並沒有兩樣,甚至讓向來大膽的她感到有點恐懼。
  
  而恐懼的來源正是黑傑克。
  
  她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對她,從她被帶回來的第一天起,他就天天命令她陪著他吃晚餐,這倒還沒什麼,最令她困擾的是,每天晚餐前他都會拿些奇特的衣服叫她穿,一下子要她扮成十七歲的女學生,一下子又要她扮成秀麗典雅的淑女,或是嫵媚可人的交際花……
  
  他彷彿是在她身上找他以前女友的影子,總會用一種迷戀般的狂熱眼光盯住她,讓她背脊發毛,食不下嚥。
  
  這種精神上的壓力使她每天過得提心吊膽,怕他隨時會有侵犯的舉動,因此她總是配合他的要求,不曾忤逆過他,或是去激怒他。
  
  她非常明白,只要繼續與他周旋,軒轅廣會找到她的,所以她得沉住氣,在確定逃離的時機到來之前絕不輕舉妄動。
  
  然而,她的隱忍卻在看見今晚他為她準備的服裝時崩潰了!
  
  看看那是什麼衣服?一件黑色透明長紗禮服,裡頭沒半件襯裡,只在重要部位繡上一些亮片遮掩……
  
  這根本只是塊破布!
  
  那個色鬼竟然要她穿上這種噁心的服裝?
  
  天殺的!
  
  她在心裡咒罵著,徘徊在床邊,怎麼樣也無法勉強自己穿上它。
  
  「蝴蝶小姐,快穿吧!黑先生不喜歡等人的。"被派來伺候她的年輕女僕在一旁催促道。
  
  「這種衣服打死我也不穿!"她憤怒地轉開身。
  
  「這衣服是名家設計的耶,聽說美國有個名女星曾穿著同款的衣服參加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女僕津津樂道。
  
  「那又如何?真沒品味!"她低斥一聲。
  
  「可是你如果不穿,黑先生會生氣,他一生氣,所有人都會遭殃的。"女僕害怕地拎起衣服到她面前,滿臉懇求。
  
  「這……"她為難地看著眼前的女僕,被她的話引發了惻隱之心,這女孩約莫十六、七歲吧?她讓她想起了以前被黑道控制的自己。
  
  「穿下去吃頓飯而已,吃完再趕快上來換掉不就沒事了。」女僕拚命勸道。
  
  「但是穿這種衣服……"穿這種衣服等於沒穿,那不就讓黑傑克那混球給看光了?
  
  「你身材這麼好,穿起來一定會迷死黑先生的。」
  
  「這正是我顧慮的地方。"她喃喃地冷哼。
  
  「小姐,求求你,時間快到了……"女僕急得快哭了。
  
  「好吧好吧!穿就穿吧!"反正她這身體早被男人看過,甚至摸遍……
  
  哦!真該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軒轅地陽惹出來的!
  
  佔了她便宜,還留個禍根給她,太可恨了!
  
  但恨歸恨,她仍不由得想起他,想到那一幕幕兩人裸裎交纏的畫面,他在她身上烙下的吻痕,以及他看著她的那種令人怦然的眼光,心中再一次激起了波瀾。
  
  這時的軒轅地陽會在哪裡呢?香港?還是紐約?
  
  是不是正打算去見那位尹家小姐呢?
  
  她怔怔地遙想著,竟燃起了無助的哀傷。
  
  女僕在她發愣時幫她穿好了衣服,故意不讓她照鏡子,領著她就走出房間。
  
  她心不在焉地走下樓,沿著弧狀的階梯一步步踱著,不經意瞥見牆上裝飾鏡條中自己的倒影,頓時驚得無以復加!
  
  媽呀!她的胴體在黑紗下若隱若現,一個不小心,若是引起了黑傑克的慾念那還得了?
  
  不行!這太危險!
  
  她臨時反悔,轉身就要奔回房間,但才剛起意,就發現黑傑克早已站在樓梯底下抬頭凝望著她。
  
  「這件衣服果然適合你……"他臉上帶著癡迷,驚歎地道。
  
  「是嗎?我倒覺得比較適合你的情婦。"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你不就是我的情婦嗎?」他朝她伸出手。
  
  「當然不是。"她正色地反駁他。
  
  「就快是了,我的美人,就快是了。」他大笑。
  
  她心中一凜,有著不好的預感。
  
  今晚他或許就會對她出手,她得趕快想個辦法逃出去……
  
  「下來吧!"他看她不動,索性走向前執起她的手。
  
  「我自己會走。"她甩開他,對他的任何碰觸都覺得反胃。
  
  他其實保養得很好,四十多歲的男人仍然滿頭黑髮,體格剛健,黑襯衫和他的成熟氣質很是相稱,對一般女人來說,他應該會是個很好的情人,但她就是無法喜歡他,第一次見到他她就直覺他身上有著某種血腥與殺戮的氣味,像是來自最醜陋的世界,披著人皮,卻沒有人性……
  
  同樣出身黑道,她倒覺得軒轅地陽可愛多了。
  
  黑傑克不介意她的冷漠,笑吟吟地跟在她身後,覽盡她背後幾近裸露的風情。
  
  蝴蝶感受得到他充滿色慾的目光,整個胃糾得好痛,可是偏偏無法發作,只能忍受他猥褻的視線。
  
  來到餐廳,她正要往長桌的另一邊走去,就立刻被他叫住。
  
  「來,坐在我身邊,今天我要你服侍我吃飯。"他大剌剌地命令,並支開所有的僕傭與手下。
  
  伺候他吃飯?
  
  真是天助我也!
  
  蝴蝶摸著手上的一枚戒指暗地冷笑,這戒指內藏有毒粉,是軒轅廣送給她防身用的,之前一直遠遠隔著長桌,她無法下毒對付黑傑克,現在他要她坐在他身邊,正好有機可乘。
  
  「好吧!"她故意說得勉強,不動聲色地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其實,光這樣看著你的秀色我就飽了,蝴蝶,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麼讓人血脈憤張?"他等不及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摩挲。
  
  「我知道。"她忍著砍掉他那隻大手的衝動,面無表情地說著。
  
  「你知道?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的手更放肆地往下伸向她的臀部。
  
  「你想一口把我吃掉。"她僵直不動。
  
  「哈哈哈……你這個性太有意思了……"他再次被逗笑了。
  
  「但我認為在被你吃掉之前,最好讓我吃飽,才有力氣……"她巧妙地暗示,替他斟滿了酒。
  
  「好好好,先吃飯,酒足飯飽後才好辦事!"他放開了她,笑著將一大杯酒一仰而盡。
  
  哼!"辦事"?你準備辦"後事"吧!
  
  蝴蝶在心中臭罵,不過手則不停地替他夾菜勸酒。
  
  「你的廚子手藝很好。"她雖然沒半點胃口,仍裝作很餓的樣子,邊吃邊扯開話題。
  
  「他們可是我從香港的餐廳挖角過來的哦!"他大口吃著龍蝦,得意地道。
  
  「香港?你喜歡廣東菜?"她早就納悶他的中文如此流利,一聽他提到香港,疑竇更多。
  
  「是啊,我曾在那裡住過一段很長的時間。」
  
  「哦?那你是在香港認識你那位情人的嗎?」她繼續套話,以便引開他的注意力,找機會下毒。
  
  「她……"黑傑克的思緒飄回了三十年前。
  
  「她多大年紀?和我長得真的很像?」
  
  「嗯,她離開我時才二十歲,可是模樣就和你現在一模一樣……"他又盯上她的臉龐,忽然詭異地笑道:「理所當然會一模一樣啊……」
  
  「什麼意思?"她被他笑得頭皮發麻。
  
  「呵呵呵……有你就夠了,等我得到你,我的恨才會化解……"他的語氣聽來惡毒凶殘。
  
  當年小喬選擇了那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完全不顧他對她的一片深情,對他的傷害之大,無人能夠體會。
  
  他就不懂那個男人哪一點比他強?既沒他英俊,又沒他熱情,像個木頭人一樣,只除了有點鈔票……
  
  哼!他就是衝著這一點才涉足販毒,因為他要一夜致富,他要比那個人更有錢,讓小喬後悔跟錯了人!
  
  而現在……這只蝴蝶可是他報復小喬最好的工具啊……
  
  「知道嗎?我認為你並不喜歡我,只是對心上人的移情作用,所以我勸你回去找那位正主兒解開你的心結,別把無辜的我扯進來……"她注意到他的失神,悄然地將戒指轉往下,利用倒酒的瞬間將毒粉灑進酒裡。
  
  「她已經嫁入二十多年了!我早就將她忘了!"他冷笑。
  
  「真的忘得了?」她覺得好笑,男人不管幾歲,總會有孩子氣的一面,就像軒轅地陽,不停地找女人也許只是種戀母情結的轉移,他那不成熟的愛情觀說穿了就是幼稚……
  
  咦?神經!她幹嘛又想起軒轅地陽?現在可不是想他的時候啊!
  
  急急煞住遠揚的心,她專注地盯著黑傑克,默禱他快點將毒酒喝下。
  
  「當然!我已經不再想她了,因為我找到了你……"黑傑克說著一把摟住她,嘴就往她唇上貼近。
  
  「喂……等一下,先喝點酒……"她大驚,使勁推拒著他。
  
  「我喝夠了,現在我只想嘗嘗你……"他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他要她用身體來撫平他心中的傷口。
  
  「等等……我還沒吃飽……"她發覺他的力量好大,在他懷中根本動彈不得,若他想用強,她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別吃了!我等不及了。」他吻向她的頸子,熱血沸騰。
  
  「那……那讓我們再喝一杯酒吧!我敬你!"她騰出一隻手,拿起酒杯。
  
  「敬我?敬我什麼?」他抬起頭,手仍緊扣住她的細腰。
  
  「敬你早日稱霸太平洋水域。"她第一次拍人家馬屁,一說完就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嗯?你會這麼說,有點奇怪哦……"黑傑克懷疑地瞇起眼睛看她。
  
  她微顫了一下,手中的酒差點溢出。
  
  這黑傑克果然不能小覷,她得小心應付才行。
  
  「我當然得多說些好聽的話,看看你能不能因此放過我。"她坦承不諱。
  
  「別蠢了,蝴蝶,我要定你了,你哪裡也別想逃。"他嘿然冷笑。
  
  「強摘的瓜不甜,這道理你不懂嗎?」她有點著急了。
  
  「甜不甜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吃就行了。」他語畢就像惡虎般撲向她。
  
  她慌忙中拿起他的酒,想也不想地潑向他的臉,心想這樣多少會讓他沾進一點毒酒吧。
  
  但他卻飛快地閃過了毒酒,並且抓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手中的戒指,又抬起頭,一臉看穿地冷笑。
  
  「你這點小伎倆就想把我擺平?真是太小看我黑傑克了。」
  
  她俏臉大變,沒料到他早就知道,頓時顯得有點失措。
  
  「沒毒死你這個大毒梟真是太可惜了。」她迅速掙開他的手,拉過椅子擋在他與她之間,轉身便逃。
  
  「哼!你把我惹火了,小蝴蝶,我看你今晚怎麼飛得出我的手掌心。"他怒喝一聲,一腳踢翻那礙事的椅子,向她撲去。
  
  「我要飛之前,會先砍斷你的雙手。"她輕巧地往後一躍,焦急地思量要從哪裡走成功率會大些。
  
  「好大的口氣!沒關係,你越悍,我征服起來就越有快感。"他獰笑地說,一步步走向她。
  
  她跑向大窗,用力撞開,但外頭就如她所料有人站崗,她根本無處可逃。
  
  驀地,她想起了在樓上往後窗看去時,屋後似乎是一大片林木,那無際的綠林也許會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哈哈哈,你是插翅也難飛了!乖乖投入我的懷抱吧!"他活像在捉小雞似的,張開手臂衝向她。
  
  可惡!為什麼這老色魔這麼難纏呢?
  
  她急出滿身冷汗,拎著礙手礙腳的裙擺,拚命閃躲,但貼身的長禮服害她行動受限,還沒奔到門口就被他堵住。
  
  「哦!看你這麼亂跑,我就慾火焚身……"黑傑克眼中火苗狂燒,舔了舔嘴唇,色迷迷地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她掙扎著怒斥,誰知手一揮,薄紗應聲而裂,她的左胸整個暴露出來。
  
  「啊!真美……"他癡望了幾秒,發狂地摟住她。
  
  「Damnit!"她臉色大變,恨極了這件爛衣服,早知道就別穿上。
  
  「讓你挑吧!你是要跟我上樓,還是在這裡做。"他制住了她,上下打量著她勻稱又美麗的半裸嬌軀。
  
  「我死也不會讓你得逞,老色鬼!"她氣呼呼地將膝抬高,直撞向他的肚子,再滴溜地一轉,將他摔向一旁。
  
  「啊!"黑傑克沒料到她還能反擊,一跌下便立即跳起。
  
  「呼……呼……"她的力量快沒了,黑傑克身材高大,光是這麼一摔就費了她好大的力氣。
  
  「軒轅廣似乎教了你不少東西,怎麼?那老頭有沒有教你如何取悅男人啊?」他說著便伸展著筋骨,發出剝剝的嚇人響聲。
  
  「當然,他告訴我,要讓男人痛快的最好方法就是一槍斃了他!"她嘴上猶然不甘示弱。
  
  「哦?他竟教你這種沒用的本事,太可笑了。」他輕蔑地大笑。
  
  「等我殺了你,你再笑吧!"她冷哼。
  
  「我保證,等你成為我的女人,你不但會捨不得殺我,而且還會乖乖投降……"他曖昧地笑著,並向她節節逼近。
  
  「你做夢!"她往後退,恨他那副色樣恨得牙癢癢的。
  
  「是不是做夢,馬上就會知道了,蝴蝶。"他身形一閃,一個箭步將她推倒在地,迅速壓住她。
  
  「你……"她嚇了一跳,驚駭地發現在這一瞬間她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現在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他一手撕開她的裙擺,強行分開她的雙腿。
  
  「放手!"她無法掙脫,眼見他的手就要摸向她的禁地,急得不停扭動。
  
  「我要你今晚就成為我的,蝴蝶。"他發了狠,兩眼如野獸。
  
  「不——"她怒叫著,手不經意摸到一根從桌上掉下來的叉子,順手拿起就往他背上一刺。
  
  「啊!"他慘叫一聲,立刻縮手。
  
  她立刻從他身下滾開,乘機衝出餐廳,往屋子的後方逃竄。
  
  廳外的女僕們全都大吃一驚,呆愕當場。這時,黑傑克的得力助手阿旺帶著幾名守在前門屋外的手下搶進廳內,急問道:「黑先生,怎麼了?」
  
  「蝴蝶跑進後園了,快抓住她!"他怒吼地下令。
  
  「是。」
  
  「等等,我要活捉她,懂嗎?而且不許傷她一根寒毛!"他補充道。
  
  他要蹂躪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知道了。」阿旺集結所有的人奔往林木蒼鬱的後園,展開了追緝。
  
  蝴蝶就這麼在慌亂中闖進了這片廣大的未開發林地,在黑暗中橫衝直撞,但沒多久她就發現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驚得背脊的寒毛全豎了起來,手心也因緊張而頻頻冒冷汗。
  
  她絕不能被逮回去,一想到剛才被黑傑克壓住時,他那只在她身上胡來的大手,她就噁心得想昏倒,那感覺真的恨不得死掉算了。
  
  但為什麼她就能接受軒轅地陽碰她呢?
  
  為什麼只願意接納他?
  
  委屈地紅了眼眶,這一刻,她忽然好想好想他!
  
  一個閃神,她被樹根絆住,只覺得腳踝一扭,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栽進濕答答的泥巴裡。
  
  「啊!」她低聲痛呼,發覺右腳嚴重扭傷,根本無法再逃了。
  
  這時,她身後的樹叢已有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顯然敵人已經追來,她無助地愣在原地,竟是無計可施。
  
  天!這下子真的完了!
  
  怎麼辦?誰能來救她?
  
  地陽!地陽!
  
  閉起眼在心中吶喊,蝴蝶第一次懂得什麼叫深刻的絕望……
  
  ☆☆☆
  
  風好大,而且還飄著細雨,這是夏威夷群島典型的氣候,即使在乾季,也會有乍現的陣雨。
  
  蝴蝶討厭這場雨,因為她身上的衣服薄如蟬翼,而且被撕破了一大半,簡直是衣不蔽體,再加上沾在身上的水和泥巴,冷氣已開始滲進了她的皮膚,讓她渾身打顫了。
  
  不過,真正讓她發顫的,是那個從樹叢中慢慢現身的人影。
  
  有人追上她了!
  
  她不再傻傻地等死,以單腳站起,躲在一棵樹的後方,手緊緊抓住一根撿來的樹枝,只待那人一靠近就要出手。
  
  雨勢越來越大,雨水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掩蓋了一切細微的聲音,她小心地喘著氣,盡量不讓對方知道她的位置。
  
  但等了許久,那人始終沒出現,她納悶地探出頭,正要確認是否安全,倏地一個人就從她身後跳出,一把摟住她。
  
  「啊!"她嚇得尖叫,手中的樹枝想也不想地就向來人劈下。
  
  那人抓住樹枝,單手將其折斷,然後大手急急摀住了她的嘴,截斷她的叫喊。
  
  「蝴蝶!是我!"他出聲喝止她的抵抗。
  
  地……地陽?
  
  蝴蝶呆掉了。
  
  她是在做夢嗎?身後的人竟是她思念不已的軒轅地陽?
  
  「別出聲,離我們十公尺外有個敵人,小心點,慢慢蹲下來,別亂動。"軒轅地陽附在她耳邊悄聲命令。
  
  她其實已無法思考,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做,和他一起蹲了下來,身體又僵又冷。
  
  不久,一個人影果然向他們走來,等他一走近,軒轅地陽手中的刀便飛快地射出,射進那人的喉嚨,當場讓他斃命。
  
  軒轅地陽見四周稍微安全了些,才扳過蝴蝶的身體,焦急地問:「你沒事吧?胡蝶。」
  
  聽到這句話,蝴蝶才真的相信他就在她身邊,忍了許久的眼淚再也壓抑不住,奪眶而出。
  
  「地陽!地陽!真的是你……"她投進他懷中大哭。
  
  軒轅地陽緊緊擁住她,兩天來一直懸在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天!我可找到你了!"他瘡□地說,將頭貼在她耳邊,慶幸自己找對了地方。
  
  兩天前,他一離開紐約便透過當年重日組情報人員的協助,很快地就找出黑傑克在夏威夷的幾個落腳處,但黑傑克的別墅不少,又分佈於各個島嶼,找起來非常費時,因此他一一刪除一些不可能的地點,最後只剩下茂伊島和可愛島兩處的住所。
  
  當時,他曾得到訊息,有人曾在茂伊島看見黑傑克帶一個女人出入,而另一方面又聽說黑傑克近來都待在可愛島上,這兩種說辭讓他大傷腦筋,無法確定蝴蝶到底被藏在哪一個地點。
  
  又經過一天,情報人員告訴他,黑傑克在茂伊島是有個女人,不過那是個金髮洋妞,不是東方女子,此外,黑傑克這陣子每次回可愛島都很神秘,似乎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人在可愛島上。
  
  軒轅地陽因而大膽推測,蝴蝶必定是在可愛島上,黑傑克大方在茂伊鳥出入無非是要混亂視聽,製造迷障。
  
  於是他才決定變裝瞞過黑傑克的眼線,來可愛島找蝴蝶。
  
  可愛島是座花園之島,島上多是森林和花草,四處綠意茂盛綺麗,風景迷人。
  
  黑傑克在這裡擁有大片土地,他的別墅就蓋在一個大林園中,當地人稱之為"黑森林"。
  
  從大門到主屋就有一百公尺見方的大庭院,而屋後更是整片的天然大叢林,根據軒轅地陽得到的資料顯示,這個森林別墅黑傑克平常很少來住,不過只要他一到,他那批強悍可怕的手下就會遍佈整個區域站崗,因此要潛入並不容易。
  
  軒轅地陽在黑森林外觀察了一個下午,把整個地形稍作研究,等到天黑了才單槍匹馬地進去救人。
  
  由於當年的游擊訓練,他對突襲已很有經驗,帶著最新的配備便從別墅後方的大片森林進入,他認為這裡是黑傑克防守的漏洞,比較容易混進去,唯獨得花不少時間,因為他必須繞到森林的另一邊,再徒步穿越森林。
  
  正因為這個耽擱,當他來到別墅時已是夜晚八點了,才要想辦法打探蝴蝶的行蹤,就赫然聽見騷動,黑傑克的怒喝聲清楚地讓他知道蝴蝶正是被困在此處,而且她剛剛才逃走!
  
  他心中又驚又喜,便早一步追上前去,幸好他對路徑熟悉,趕在黑傑克的人逮到她之前先發現了她……
  
  相擁的兩人都是百感交集,才分別幾天,卻有如隔世,好像經過了一番大波折兩人才又在一起,因此除了緊偎著,都說不出話來。
  
  幾分鐘後,軒轅地陽發覺她在顫抖,立即道:「先找個地方避雨,你全身都濕透了。」
  
  「我……"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連唇也在抖。
  
  她知道她是太高興的緣故,軒轅地陽像夢般應她的求救而來,他的人在這裡,就在她身旁陪著她,而不是去香港相親,這對她來說意義太重大了。
  
  「這裡是黑傑克的地盤,不過我剛才進來時看見靠左邊不遠處的上坡地有個洞穴,先到那裡去躲一躲再說。"他攬住她的肩就往前走。
  
  她跟著跨出一步,右腳踝立刻痛得她低呼。
  
  「啊,我的腳……扭傷了……,
  
  軒轅地陽二話不說,橫抱起她,大步走向那個山洞的方向。
  
  她甜甜地摟住他的頸子,心中的驚惶不再,她甚至認為,老天在這時要她死去她都願意。
  
  片刻後,他們來到軒轅地陽所說的洞穴,這洞穴不大,但非常深,的確是個躲藏的好地點。
  
  「快把衣服換下來……"他將她輕放在地上,這才發現她身上不僅衣服殘破,而且模樣狼狽至極,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起來糟得簡直就像……就像……被凌虐過一樣……
  
  「老天!黑傑克對你做了什麼?」他幾乎是用吼的,雙手攫住她的肩,看著她半露的酥胸,以及碎裂裙擺下的雙腿,一股怒氣立刻在他全身爆裂開來。
  
  那個混蛋竟然碰了她?還……還讓她穿這種該死的衣服?
  
  方才急著將她帶走,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樣子,現在一看,差點氣瘋了。
  
  「沒什麼……"她環抱住自己,低下頭,對身上的凌亂又羞又氣。
  
  「他是不是對你……"他心疼得問不下去,俊臉充滿了憤恨。
  
  「沒有!我沒讓他得逞,我逃出來了!"她對他認定她已被強暴的眼神惹火了,推開他厲聲澄清。
  
  「那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副德行?"他忐忑地問。
  
  「我本想毒死他,結果被他發現,他一生氣想用強,才會把我……"她顫聲解釋,但一提到黑傑克壓住她的情形,她又害怕得住了口。
  
  「把你怎樣?」他屏息地問。
  
  她不想再說,撇開頭去。
  
  「他把你怎樣?」他受不了地抓住她的肩用力搖晃,狂聲質問。
  
  「他把我壓倒,撕破我的衣服,還在我身上亂摸,就這樣而已,就這樣……我沒讓他得逞……"她被他的態度氣哭了,放聲大喊。
  
  他心一緊,將她按進自己胸膛,又急又痛地抱住她,自責不已。
  
  「別哭,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成了他的目標的,都是我的錯。"他喃喃向她道歉。
  
  「我當時好怕,好怕被他強佔去身體,就拿起一支叉子刺他……然後跑出來……"她哽咽地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別說了。」她吃的這些苦頭,他一定要連本帶利向黑傑克要回來。
  
  任她發洩過後,他打開手電筒,以一個塑膠袋接了些雨水,脫掉自己的襯衫幫她清洗掉身上的泥土。
  
  「把衣服脫掉吧!"他皺眉地為她褪下那件騷浪的薄紗,一想到黑傑克可能已看遍她的胴體他就怒火中燒。
  
  她全身一絲不掛地縮著,由他以濕襯衫替她擦拭著全身,冰冷的濕氣以及他的手同時帶來的冷與熱,讓她芳心亂顫,不知所措。
  
  「地陽……我自己來就好了……"她咬著下唇,羞怯地看著他的手輕擦過她的乳尖,臉更紅了。
  
  他沒有回答,內心的焦慮在見到她後轉換成了強烈的慾望,他迷醉地撫著她的身體,忽地低吟一聲,將她拉進懷中,瘋狂地吻住她冰涼的雙唇。
  
  他是這麼地思念著她,五天來,她的髮,她的唇,她的每一寸肌膚都佔據了他的思維,不留一絲空隙給他,尤其在他向軒轅廣坦承愛上她之後,他更無法阻止那股澎湃而來的思潮。
  
  她明白他對她有多在乎嗎?
  
  熱情的吻慢慢從她的唇移向她的頸,她的鎖骨,她的酥胸……
  
  他輕含著那兩朵粉色蓓蕾,再度被她挑起了情慾,恨不能當下就與她成為一體。
  
  「不……不要這樣……地陽,我們現在還很危險……"她嬌喘不已地提醒他。
  
  是的,現在還很危險,黑傑克的手下隨時會找到他們。他當然知道這一點,因此急急煞住奔膽的熱火,摟住她,將臉埋進她的頸肩喘氣,好平緩對她的渴望。
  
  「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輕啄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尖。
  
  「嗯……"她其實也被他的慾火惹得全身無力。
  
  「等我們安全了,我要你,以及你的一切……"他像在預支她的未來。
  
  「嗯。"她回吻著他,根本沒注意到他話裡的真意,只是熨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沉溺在他的氣息中。
  
  她早已明白,他才是能擁有她身體與靈魂的男人,誰也無法取代。
  
  溫存了半晌,他萬般不捨地放開了她,立刻從他的背包中拿出薄毯,將她裹住保暖。
  
  她看著他一應俱全的裝備,似是有計劃地來找她,不得不問道:「你來這裡,香港那邊怎麼辦?」
  
  「香港?我不會去了。」他爬梳著頭髮,蹙著眉頭。
  
  「這怎麼可以?廣爺已經和對方談好了……"她急道。
  
  「叫老頭自己去娶算了,我現在沒心情談婚事。"他臭著臉,有點厭煩了這個話題。
  
  「但是……"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他以吻打斷。
  
  野氣的舌尖像在懲罰她,在她小口中攪動撩撥,奪取她所有的呼吸,直到她快斷氣了才放開她。
  
  「你什麼意思?在我千辛萬苦找到你之後,你卻跟我談這種事,你又想氣死我是不是?"他的前額抵著她的,豎眉瞪眼地問。
  
  「我只是……"她該怎麼說呢?愛他又不敢說出口,只因為她不是軒轅廣安排給他的新娘啊!
  
  「我愛你,只要你,你還感覺不出來嗎?」他捧住她的臉,不再遮掩他的心情。
  
  「我知道,但我不能……"她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愛他等於背叛了廣爺,不愛他又違背自己的真心,這兩難局面如何取捨?
  
  「我已經把我們的事告訴我爺爺了,我也向他說清楚,我要你,其餘免談。"他篤定地道。
  
  「天,你怎能這樣……"她被他的直接嚇到了!這狂放的男人果真是愛恨隨性,喜怒無常哪!
  
  「我怎麼樣?我誠實地說出我的感覺,那你呢?」他挑釁地反問她。
  
  在情海中漂泊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港灣,怎知她卻不接受他的進駐,想來就有氣。
  
  她明明就是愛著他嘛!
  
  「我……"她怎能開口?怎能啊?
  
  「除了你愛我這三個字,什麼都不准說!"他霸道地命令,對她始終欲迎還拒的態度,以及把軒轅廣擺在心中的第一位的堅持有點火了。
  
  她安靜不語,頹喪地低下頭,傷心地只能在心中傾訴著無數次的"我愛你……"!
  
  他氣她沒有回應,猛鷙地扯開她的薄毯,將她推倒,堵住她的小嘴,火辣辣地愛撫著她的全身。
  
  「地陽……"她一驚,連忙推阻他。
  
  「我想你已經忘了在我懷中的感覺了,現在我就讓你重溫一下,這樣你才會去正視你自己的心聲。"他企圖讓她再一次投降軟化。
  
  「不要,你瘋了!"她縮起腿,驚詫他居然想在這裡就要她。
  
  「是你讓我瘋的!蝴蝶,是你……"他沙啞地說著,唇也不停地在她美麗的雙峰問來回舔吻。
  
  「啊……地陽……"她仰起頭,長髮向後飄曳而下,身體的感覺一下子就被他掌控住了。
  
  「說你愛我!"他命令道。
  
  「地陽……"她哀求著,一陣陣騷動從小腹向四肢傳導開來。
  
  「承認你愛我,蝴蝶……"他粗喘著氣息,強迫她說出來。
  
  「我不能……"她揪扯著他的頭髮,嘴上抗拒,身體已難以抵擋他的挑逗。
  
  「你能,因為你也深愛著我。"他邊狂吻著她,邊脫下剩餘的衣物,然後再一次將她擁進懷中,貼住她的雙腿,讓她確切地感受他為她有多麼癡狂。
  
  她咬緊牙,生怕自己一鬆口就會將深鎖在心底的保情釋放出來,可是在他的撫弄下,她的自制力已瀕臨解體,全身都在呼應他的熱情與索求。
  
  喘息越來越急切,他們激情地擁吻著,相纏的身體熱得能燎燒整片森林。
  
  「地陽!"她被他撩得無法自制,投降了。
  
  「哦,蝴蝶……"軒轅地陽低喊一聲,進入了她。
  
  「地陽,地陽……我愛你,我愛你……"她敞開了身體迎向他,在高潮來時真心話脫口而出。
  
  天地可鑒,她是如此愛著這個男人啊!
  
  軒轅地陽狂喜地將愛情的種子灑進了她體內,發誓無論如何都不再放開她。
  
  她將永遠成為"地王"的女人!
  
  誰也阻止不了……
  
  外頭風雨漸弱,但小小的洞穴內卻春情滿溢,大膽狂肆的兩人已將黑傑克這號人物拋到腦後,完全縱情在彼此的體溫中,享受著這真情流露的短暫時光,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什麼能打擾他們互訴衷曲,放心相愛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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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0:50:25
  第九章
  
  雨停了,所以搜山的行動變得更容易,黑傑克在久等不到消息,憤怒地親自出馬,帶領一批最強的手下進入森林找尋蝴蝶的行蹤。
  
  「在這塊自己的土地上居然會把人弄丟了,全是一群飯桶!"他氣炸了,邊走邊罵,一張臉拉得又陰又沉。
  
  「天雨路滑,我們在想胡小姐會不會滑落溪澗了……"手下解釋道。
  
  「那就派人找啊!混帳東西,找不到她,今晚大家都別想合眼。"忍不住又是一陣破口大罵,他一想到蝴蝶能從他手中逃離,就大為光火。
  
  一群追兵又向四方散開,打算以地毯式的搜索揪出蝴蝶,黑傑克瞪著這片自己的土地,忽然討厭起這些礙事的大樹。
  
  等找到蝴蝶,我一定要把這片樹林砍光!
  
  他額暴青筋,在泥濘中邊咒罵邊前進。
  
  另一方面,在洞穴中的軒轅地陽及蝴蝶則仍舊靜靜相擁著,這段小別重逢,彷彿是從上帝手中偷來的時間,他們格外珍惜與感激,兩人都不願開口打破這份心靈與身體相契的美好氣氛。
  
  不過,當雜杳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時,這個遠離現實的小世界便隨之被打碎。
  
  軒轅地陽幾乎是立刻有反應,他跳了起來,凝神注意外頭的情況,然後迅速穿上長褲,套上一件防水貼身夾克,並把他原本穿在身上的長袖棉T恤遞給蝴蝶。
  
  「你把我的衣服穿上,在這裡等我。"他邊拉上拉鏈邊說。
  
  「不,我和你一起出去!"蝴蝶急道。
  
  「你的腳扭傷了,還是別冒險。"他幫她穿上衣服,低聲勸道。
  
  「但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黑傑克的手下都帶著槍……"她擔心地拉住他。
  
  「我也有槍,這把給你。"他從背包中拿出一把小槍給她,自己則在腰間放進另一把奇特短刀。
  
  「那你呢?在這種時候帶刀有什麼用?"她被那把刀嚇壞了,因為那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是把特製的刀,別擔心,我用刀比用槍在行。"他笑了笑,拍拍她僵掉的臉。
  
  「可是他們好多人……"怎能教她不擔心呢?黑傑克的手下有數十人哪!
  
  「那又如何?我一樣對付得了。」
  
  「地陽!"她害怕地叫著。
  
  「在這裡等我,若聽到一聲尖銳的哨音,就表示我被抓了,到時立刻往山後逃,千萬別停留。"他仔細交代。
  
  「不!你……你不能被抓,他會殺了你……"她顫聲道,他的口氣把她嚇傻了。
  
  「不會的,我死不了,更何況,爺爺也不會讓我死。"他揚起嘴角。其實一到夏威夷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他了,雖不能查出那些人是不是黃帝財團派來的,但可以確定絕不是黑傑克的人馬,因為他們似乎一路上都在替他做掩護。
  
  「那我們直接通知廣爺我們的所在不是更好?"她建議。
  
  「不,黑傑克有通訊接收器,打手機會被他發現,反而弄巧成拙。聽話,乖乖在這裡等我的訊息。"他說著便要往洞外沖。
  
  「地陽!"她叫住他,怔了一下,臨時把脆弱的話吞進肚子,用力擠出微笑。"要小心!」
  
  在這種時刻,像他這種黑道男人需要的不是兒女情長的撒嬌,而是信任。
  
  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無後顧之憂。
  
  軒轅地陽讚許地回頭看她,心口一熱,拉過她,給了她一個深情的長吻。
  
  「我會回來的,因為我還想和你再來一百次呢!"他暗示地揚嘴一笑,瀟灑跨出洞穴。
  
  蝴蝶沒有被他逗笑,盯著他碩長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樹叢中,心好像也被他帶走,不復存在。
  
  她將臉埋進手心,不停地向上帝祈禱,保佑軒轅地陽能打敗黑傑克,平安回來。
  
  天色很暗,沒有星光,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但軒轅地陽卻走得平穩又快捷,好似他有雙夜視的眼瞳一般,完全無視於交錯橫雜的林木枝牙。
  
  他沒有夜視鏡,他的眼睛從小就比一般人還習慣黑暗,這是"地王"的特質,也是重日組每個人都知道的異事,大家因此更尊他為大地之王。
  
  不過他個人倒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因為這對他的人生並無太多幫助,反而還被迫參加更多的黑暗游擊訓練,比起其他三位兄弟,他只有活得更辛苦而已。
  
  但也多虧了少年時期的苦訓,他才能在這時挑戰黑傑克這票毒販。
  
  首先,他故意留下行蹤,引黑傑克的手下遠離蝴蝶所在的山洞,然後再以他最拿手的叢林戰各個擊破,一個個將他們放倒。
  
  這整片山林如同他最熟悉的戰場,他只用一把利刀,不出十分鐘就擺平了十個人,神勇得有如電影上那個肌肉男藍波!
  
  黑傑克的手下阿旺還未發現人數的減少,但黑傑克本身卻已嗅出某種詭譎的氛圍。
  
  事情有點不對勁!
  
  蝴蝶就算躲著,也應該早被找到,但為什麼至今三個多小時過去了仍沒有她的消息?難道她已經逃出這片森林了?
  
  但怎麼可能?這裡的一切都在他的監視中啊!
  
  黑傑克在一棵樹旁站定,滿臉不悅地沉吟。
  
  這時,他留駐在別墅內監控的手下打來電話,焦急地向他報告一件令他吃驚的事
  
  「黑先生,有人發現軒轅地陽來到可愛島了。」
  
  「什麼?」黑傑克大驚。
  
  「他在中午抵達,然後就失去了行蹤,而我們留在後園的監控器傍晚時曾拍到有個人影闖人後山……」
  
  「該死!為什麼不早說?"黑傑克氣得怒吼。
  
  一定是軒轅地陽救走了蝴蝶,否則她不可能會躲得無影無蹤。
  
  可惡!那小子竟為了蝴蝶追來了!
  
  誰知舊怒未消,新的消息又讓他頭頂冒煙。
  
  「黑先生……我覺得有點奇怪,我們好幾個弟兄都失去了聯絡……"阿旺擔憂地對他說。
  
  「該死!一定是那個臭小子幹的!"他恍然大悟,軒轅地陽必定還在這附近,而且蝴蝶一定和他在一起!
  
  「誰?」
  
  「那個叫軒轅地陽的東方小子!他就在這裡!"黑傑克抓狂地一拳打向身旁的樹幹。
  
  「他來了?」阿旺愣住了,他對軒轅地陽印象很深,因為那小子是唯一一個能從黑傑克手中逃走的人。
  
  「快,叫所有弟兄小心,那小子不是那麼好對付,我聽說他曾受過野戰訓練。"黑傑克急道。
  
  「糟了,那我們那十多個弟兄恐怕都栽在他手裡了。」阿旺驚道。
  
  「得把他引出這裡才行,繼續待下去,說不定我們會全軍覆沒。"黑傑克知道這片山林對軒轅地陽反而是個最好的保護,他一個人來去自如,神出鬼沒,根本防不勝防。
  
  「要怎麼引?"阿旺費神地思索著。
  
  「蝴蝶。"黑傑克目光一閃。"找到她!」
  
  「是。"阿旺點點頭,召來幾名身手靈活的手下去做更細微的搜尋。
  
  這時,剛又清理掉一個敵人的軒轅地陽則口中含著刀,爬到了樹頂觀望著整個情勢。
  
  他發現有幾個人正以放射線狀向四周散開,其中一個所去的方向正是蝴蝶所待的洞穴,他一驚,將刀倒轉,把手中暗藏的火焰彈向另一方向射出。
  
  一道紅光在天空劃了一道弧線,墜落地面,引起了黑傑克的注意。
  
  「他在那裡!"阿旺喜道,"在西邊,快追!」
  
  「等等!"黑傑克喝住他,冷冷道:「他在那裡,可是蝴蝶很可能就在反方向的地方,分兩批,一批跟著我去找軒轅地陽,你則帶另一批往東邊去。」
  
  「知道了。」阿旺領著一干人向洞穴方向搜去。
  
  黑傑克得意地看著西方,惡狠道:「軒轅地陽,你等著領死吧!」
  
  午夜,寧靜的黑森林中殺機重重,軒轅地陽發現黑傑克不上當,濃眉乍攏,咬牙道:「好個黑傑克,果然精明。」
  
  他拿出一卷強力絲繩纏繞在黑傑克等人會經過的幾棵樹木之間,並在那幾棵樹幹上頭灑滿高濃度酒精,製造點小小的陷阱,再故意丟些石塊出聲,將他們慢慢引過來。
  
  「那裡有聲音!"黑傑克的手下大喊。
  
  「小聲點,他一定就在這附近。"黑傑克低斥。
  
  他們一步步走向那些絲繩之處而不自知,軒轅地陽在樹上盯著他們的舉動,再將一顆石頭丟進陷阱區,屏氣凝神地等待。
  
  「在那裡!"眾人一起舉槍朝石頭掉落處射擊,並向前奔去。
  
  黑傑克正想叫大家小心,他還來不及說,七、八個手下就已被絲繩絆倒,東倒西歪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哎呀!」
  
  軒轅地陽立刻再從刀柄射出一發火焰彈,正中那特製的絲繩,沾滿油料的絲繩馬上變成了引線,將火傳向樹幹,引燃酒精,頓時,那個區域全燒了起來,正好形成了一個火圈,將那些人困住。
  
  「哇!」
  
  一群人驚慌的叫聲把及時止步而沒陷入的黑傑克看得傻眼。
  
  在這剛下過雨的林子裡,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著火?軒轅地陽是怎麼辦到的?
  
  他又驚又怒,扯著嗓門大吼:「軒轅地陽!你給我出來!」
  
  混亂的場面除了大家的哀號,沒有軒轅地陽的任何聲息。
  
  「給我出來!你這個只敢躲在暗處傷人的孬種!"黑傑克簡直氣炸了,他拿槍向四周亂射,以發洩被愚弄的暴怒。
  
  軒轅地陽沒被激怒,冷笑地跳下樹木,不再理他,直接衝回洞穴。
  
  只見他的身影如風般在林木中穿稜,身上的黑衣正好掩藏了他的行蹤,但他才跑到一半,就聽見一連串的槍響迸出。
  
  「砰砰砰!砰砰砰!」
  
  糟了!
  
  他心驚肉跳地加快速度,生怕蝴蝶落進那些人手中。
  
  但當他回到洞穴時,竟發現黑傑克的手下全倒在地上,不是死,就是傷,而洞內的蝴蝶已不知去向。
  
  「這是……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驚魂未定,不放棄地再找一圈,仍不見蝴蝶。
  
  會是爺爺救走了蝴蝶嗎?但為何只救走她,沒有知會他?
  
  他不解地進到洞內,裡頭只留下他的背包,以及他交給蝴蝶的手槍。
  
  撿起那把槍,裡頭的子彈仍在,表示蝴蝶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到底是誰帶走她?
  
  他心急如焚地抓著頭髮,一抬頭,陡地看見牆上貼著一張字條,上頭寫著——
  
  要見蝴蝶,請到香港。
  
  尹漢天
  
  尹漢天?
  
  軒轅地陽大驚,競天科技的董事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帶走蝴蝶有什麼目的?
  
  難道是要逼他娶他女兒?
  
  老天!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滿心混亂地拎起背包就往外衝,不巧撞上了憤怒得發狂的黑傑克,兩人同時大駭後躍,同時舉槍。
  
  「臭小子!你傷了我這麼多手下,還以為能逃得了嗎?」
  
  「我沒空理你,黑傑克,我要去找蝴蝶了。」他神色急促,這時哪還有心情和黑傑克窮蘑菇。
  
  「蝴蝶?"黑傑克這才注意到蝴蝶不在他身邊,愕然地問:「蝴蝶在哪裡?」
  
  「她被人帶走了。」
  
  「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不耐地瞪他。
  
  「你不說,我就讓你嘗嘗被打成蜂窩的滋味。"黑傑克哼道。
  
  「你以為只有你會玩槍嗎?」他揚揚手上的槍,要他看清兩人籌碼相當。
  
  黑傑克遲疑了一下,知道一開槍就必定是兩敗俱傷。
  
  兩人手上都有槍,這樣的對峙將沒完沒了,軒轅地陽實在不想再耽擱,倏地左手射出飛刀率先打破僵局。
  
  黑傑克隨即開槍,軒轅地陽也向一旁滾開躲過連發子彈,隨即雙手齊出,準確回擊。
  
  「啊……"只聽得黑傑克痛叫一聲,手上的槍落地,右手掌心正插著一把薄刀。
  
  軒轅地陽露出勝利的微笑。
  
  他的槍法普通,不過刀可是例不虛發!
  
  「我走了,你留下來把這裡清一清吧!"他丟下這句話就大剌剌地離開。
  
  黑傑克氣得眼帶紅光,他蹣跚地站起,正想再拿槍瞄準軒轅地陽背後,突然瞥見洞穴飛出的那張字條,尹漢天三個字有如核彈般在他胸口爆開。
  
  「又是你!尹漢天,以前你拐走了小喬,如今你又把我的蝴蝶帶回去,我不會放過你的,這筆帳咱們是該好好清一清了。」
  
  新仇加上舊恨,黑傑克咬牙切齒地仰天狂號,恨火直衝雲霄。
  
  森林中的人都走了,但戰爭並未結束,兩天後,戰場移往香港,在那裡,將會有場決戰等著大家……
  
  ☆☆☆
  
  香港
  
  競天科技其實從其資本及格局來看都不是一個最被看好且最有利可圖的公司,因為香港還有許多營業額更大、更有前途的科技團隊,若真要聯姻或合作,競天科技理應不是個好對象。
  
  但黃帝財團的軒轅廣卻選擇了它。
  
  這是最令軒轅地陽困惑之處,也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重點。
  
  不過軒轅廣始終沒有告訴他原因,即便在他親自從夏威夷趕到香港,決定與競天科技把話說清楚的此刻,他依然搞不懂軒轅廣在想些什麼。
  
  當然,他對尹漢天將蝴蝶帶來這裡的行為也覺得奇怪。
  
  到底軒轅廣和尹漢天之間在玩什麼把戲?
  
  這一趟他將把事情從頭到尾給弄清楚。
  
  從機場搭車到競天科技的辦公大樓,他行色匆匆,沒有浪費一點點時間,在確定胡蝶是否安好之前,他的心就一直無法安穩。
  
  一進入大門,尚未向櫃檯詢問,一位身穿旗袍的鳳眼小姐就向他走來,溫雅有禮地道:「軒轅先生吧?請跟我來。」
  
  他點點頭,跟在她身後,邊走邊打量著這幢稱不上氣派的普通大樓。
  
  和外頭那些時髦的大廈比起來,這裡實在沒有半點高科技的感覺,只是乾淨清爽,空間寬敞,員工似乎不多,整幢樓給人空蕩蕩的感覺。
  
  那小姐帶著他走向電梯,一進去他就發現這架電梯有問題,警戒地摸向腰帶中的刀,按兵不動地看著那位小姐按下一枚龍形標識。
  
  電梯上升到四樓便停住,門開了,卻不是前面的門,而是後面看來像一面牆的門。
  
  他皺了皺眉頭,對競天科技這種奇特的房子結構頗有意見。
  
  又不是藏著金庫,幹嘛弄得神秘兮兮的?
  
  然而,當他跨出電梯,突然就被眼前仿古的中式四合院落嚇了一大跳。
  
  大概有幾百坪的空間,四周全是高樓,如果從天空看下來,就像個凹陷的四方形,不過要從天空俯瞰大概也很難,因為四面高樓的頂樓被一大片玻璃強化纖維給蓋住,透光,卻不透明,不管從四面八方看過來,絕對沒有人會知道裡頭別有洞天。
  
  要進入這裡,也許真的得從電梯才行吧!
  
  他驚歎地走下階梯,看著這片年代似乎非常久遠的古意建築,恍然明白這裡說不定是尹家的祖屋,為了保留它才以這種方式建構。
  
  來到四合院的大門,他更驚異這裡也種有各式植物,沒有日光,這個封閉的空間怎麼還能綠意盎然?
  
  那位小姐領著他進門,一條石板道直通正中主堂,道旁則每十步就有個身穿灰色唐服的守衛,那陣仗,讓他有種進了五○年代武館的錯覺。
  
  正當他困惑驚愕之際,一個乾啞的笑聲從主堂中傳出,他一凜,等不及慢慢踱步,直接衝進裡頭。
  
  果不其然,軒轅廣正坐在堂中的八仙椅上,笑吟吟地和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聊著天。
  
  「爺爺……?"他直覺得有問題,這兩天他一直聯絡不上的人,竟會出現在這裡。
  
  「啊,我孫子來了,漢天,他就是老二地陽。"軒轅廣指著他向那位男人介紹。
  
  「嗯,雖然看過照片,也在夏威夷擦身而過,不過這算是第一次見面。你好,我是尹漢天。"尹漢天笑著向他走來,伸出大手。
  
  尹漠天長得斯文白淨,清朗的國字臉上五官平庸,簡單的平頭與他的樸實倒很相稱,看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些,只有兩鬢的灰白點出歲月的痕跡。
  
  「我知道你是尹漢天,但另一個身份呢?」軒轅地陽與他相握,立刻提出他心中最大的疑團。
  
  能親自帶人闖入黑傑克的住所,神不知鬼不覺地救走蝴蝶,這樣的人不可能只是一般的企業家。
  
  更何況,這裡的一切都在說明著尹家的不尋常。
  
  「呵呵,廣老,你的孫子腦袋可不比你差哦!"尹漢天笑著向軒轅廣道。
  
  「過獎了,能受到龍幫幫主的讚賞,是我們的榮幸。"軒轅廣謙虛地笑了。
  
  「龍幫?"軒轅地陽驚道。
  
  道上的人都知道,"龍幫"多年來一直是協助各國誓方及政府掃蕩罪惡的神秘白道組織,他們專門對付黑社會,在黑道人心目中,他們才是最可怕的執法者。
  
  可是,他明明聽說"龍幫"已經消失了啊!
  
  「是的,我的另一個身份是龍幫幫主,這裡正是龍幫的秘密總壇。"尹漢天說出他真正的身份。
  
  「你就是龍幫的主腦?但為何我聽說龍幫早已不存在了?」軒轅地陽驚疑不定。
  
  「過去幾年,龍幫內部的確有很大的問題,不過現在都已解決。"尹漢天簡扼地帶過這五、六年來的家族紛爭。
  
  「是嗎?如今你們經營起科技公司,是想另謀發展?"他還是震驚著,怎麼也沒想到龍幫的幫主會是個企業人士,更沒想到其總壇就在香港。
  
  在黑道,龍幫一直是個謎。
  
  「競天科技只不過是個表象,我們藉用這個公司名號來掩飾真正的身份,為的就是不讓黑道得知太多我們的資料。」
  
  「噢……我現在知道我爺爺強迫我娶你女兒的原因了,和你們聯姻,黃帝財團等於擁有一批強大的自衛武力。是不是,爺爺?"他目光精燦地盯著軒轅廣。
  
  「可以這麼說。"軒轅廣答得含糊。
  
  「其實我們也極需要資金的協助,與黃帝財團聯姻對我們也有利。"尹漢天道出聯姻之所以談攏的主因。
  
  「但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可不想當你們的棋子,我不管你是龍幫或豬幫,我是永遠不會娶你女兒的,尹幫主,我只要蝴蝶,把她還給我。"軒轅地陽毫不客氣地直接表態。
  
  軒轅廣和尹漢天都因他的率直愣住了。
  
  「地陽,不可以沒禮貌。"軒轅廣斥道。
  
  「沒關係,廣老,你孫子很有個性呢!"尹漢天咧嘴一笑。
  
  「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請把蝴蝶交出來。"軒轅地陽冷冷地道。
  
  「你真喜歡蝴蝶?"尹漢天盯著他。
  
  「是的,我不會娶你女兒的,尹先生,如果你是打算拿蝴蝶要挾我,那你是打錯了主意。"他只能歸納出這個可能性。
  
  「你不先見見我女兒嗎?」尹漢天挑高眉。
  
  「我沒興趣。"他一口回絕。
  
  「但她倒很想見見你呢。"尹漢天笑了笑,不等他回應,轉頭就向後頭喊道:「帶丫頭出來吧,小喬。」
  
  通往後堂的門簾一掀,一個美麗的婦人領著一個女孩走了出來,軒轅地陽在看到那個女孩時不禁瞠目結舌,下巴還差點跌個粉碎。
  
  那……那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啊!
  
  約莫十五歲,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小巧的嘴角一直強忍著笑意。
  
  「你們要我娶個臭丫頭?"軒轅地陽這下子真的火了,爺爺分明從一開始就在捉弄他。
  
  「我才不是臭丫頭!而且我也不要嫁給你!"那女孩立刻反駁,嗓音清嫩鮮脆。
  
  「哦,那真是萬幸。"他一撥劉海,冷笑地雙手叉腰。
  
  「蘭蘭,不許多嘴。"那美婦細眉一攢,輕責女兒的無禮。
  
  軒轅地陽的目光隨即移往那名婦人,一看見那婦人精美無瑕的臉孔,下巴又險些脫臼。
  
  驚人的美貌,機靈的眼神,充滿訕笑的嘴角……
  
  老天!如果年輕個十歲,她跟蝴蝶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你好,我是尹漢天的太太,厲小喬。"厲小喬笑嘻嘻地看著他,不得不承認"地王"長得還真是英俊帥氣。
  
  不錯,這個女婿很對她這個丈母娘的眼哦!
  
  「你和蝴蝶……"一個怪異的念頭瞬間在軒轅地陽的腦中形成,然後,整個來龍去脈都連了起來,他霍然懂了。
  
  蝴蝶其實就是尹漢天的女兒!龍幫的大小姐!
  
  「真聰明!"厲小喬一眼就看出他想通了,讚許地走向他,說:「沒錯,我就是胡蝶的親生母親,蝴蝶則是我們失蹤了十九年的大女兒瓊瓊。」
  
  這種事真是太複雜了……他根本不知該說什麼。
  
  難道一開始軒轅廣就知道所有的一切?
  
  「現在,你還敢說不娶我女兒嗎?」厲小喬瞇起眼,故意問道。
  
  「我……"他被堵得啞口無言。
  
  嘖,有其女必有其母!根本毋需懷疑蝴蝶和厲小喬的關係,因為她們的劣性是這麼的相似。
  
  「你如果不要,我想婚約也是可以解除的。"厲小喬雙手環胸,挑釁地說。
  
  「不,我錯了,請別再說了,如果我早知道蝴蝶是尹家千金,早就飛來了。」他投降了,乖乖道歉了事。
  
  「那可不見得,若沒有這七個月的相處,你會真心愛上她?"軒轅廣犀利地反問。
  
  軒轅地陽呆住了。的確,若非爺爺設計了這個婚約,他又怎麼會與蝴蝶相愛?
  
  「半年前,當我接到廣老的電話,說我女兒在他那裡時,我還一頭霧水,心想蘭蘭好端端地在家,怎麼可能會出事?"尹漢天微笑地解釋。
  
  「後來我們才知道,廣老口中的'女兒'正是我們失蹤了十九年的大女兒瓊瓊……我那時真是高興上帝終於聽到我的祈禱了。」厲小喬紅著眼道。
  
  「之前,我一直以為廣老提親的對象是蘭蘭,雖然認為蘭蘭還小,但為了龍幫,也只好委屈她,誰知道,我們全被廣老給耍了……"尹漢天搖頭歎氣,要不是知道軒轅廣是出於一片善意,他還真怕和這個老狐狸合作呢!
  
  「爺爺,你是不是六年前就知道蝴蝶的身世了?」軒轅地陽冷面地質問軒轅廣。
  
  所有的事都在爺爺的掌控之中,他是怎麼辦到的?
  
  「是的。"軒轅廣承認了。
  
  「你是因為知道她是尹漢天的女兒才收養她?"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事實對蝴蝶將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對。」
  
  「那麼你收養她完全是為了向尹幫主套交情?"他心驚於軒轅廣的工於心計。
  
  「一開始是如此,但後來已不是那麼單純了……"軒轅廣目光飄向簾後,正好對上蝴蝶蒼白的臉孔。
  
  軒轅地陽隨著他的視線移去,看見蝴蝶,立刻衝向前,不由分說地抱住她。
  
  「蝴蝶……"他無法說什麼,因為剛才那些對話必定傷透她的心。
  
  「從頭到尾,我只是你操縱的一個布偶,是不是?"蝴蝶推開軒轅地陽,寒著臉,跛著腳走向軒轅廣。
  
  才兩天,她的世界又變了,從一個孤女一下子變成尹家的女兒,從不能愛上軒轅地陽到能光明正大地嫁給他,太多的喜悅與迷惘同時湧入,讓她的心亂得無法收拾。
  
  然而,軒轅廣剛才的話卻把她所有的快樂全部抹殺掉了!
  
  「你這麼認為嗎?」軒轅廣反問。
  
  「你收養我,給我一切,只不過是在飼養一個餌嗎?」淚已在她的眼中打轉。
  
  「我不否認。"軒轅廣蒼老的臉上有一抹疲憊,計劃很完美,但他唯一的失算,就是蝴蝶的傲氣與易脆的心靈。
  
  他只顧幫她安排好未來的幸福,卻忘了真相的大白所帶來的痛苦。
  
  「你對我的好,也都是假的?"她好恨!她最敬愛的人,曾經以為是世上唯一的親人,竟然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這點,你自己難道不能分辨?"軒轅廣苦笑著。
  
  「我……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相信你了,廣爺,地陽說得沒錯,我只是你養的一隻狗而已!"她憤怒地大喊。
  
  「夠了,蝴蝶,廣老不是那種人!"尹漢天替軒轅廣說話。
  
  「你怎麼知道?你不也被他耍了?他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女兒,還不告訴我真相,更不將我送回來,他安的是什麼心?"她聽不進任何話。
  
  「要不是他發現了你,教育了你,你不會是今天這個模樣,孩子。"厲小喬上前安撫她。
  
  「我覺得奇怪,為什麼你們都不恨他?他替你們善女兒是有目的的啊!"她激動地斥責著所有人。
  
  「就算是有目的,你有任何損失嗎?他給你愛,給你家,為你創造了一個翱翔的空間,他並沒有虧待你,不是嗎?」厲小喬靜靜地道。
  
  「那全是假象!"她哭叫著。
  
  「蝴蝶,冷靜點,爺爺對你的愛連我都看得出來,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在他心目中,比我們這些孫子重要多了!"軒轅地陽不捨地將她摟在胸前,沉聲道。
  
  爺爺是陰險,但絕不是個無情的人,這點他十足肯定。
  
  「如果你分不清我是在利用你,還是培育你,那表示你還不夠成熟,小蝶,即使我以你當籌碼搭上龍幫,這也只是我計劃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軒轅廣說著臉色倏地慘白,身子微晃,額際已冒出冷汗。
  
  「爺爺?"軒轅地陽放開她,奔向他,將他扶住。
  
  蝴蝶看著他揪痛地抓著心口,知道他心臟病發,想也不想地衝過去,從他口袋裡拿出藥片,利落地讓他吞下。
  
  但這習慣動作一做完,她自己又愣住了。
  
  兩人生活的點點滴滴,像電影一樣在她腦中掠過。
  
  這個老人足足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他對她的慈愛是那麼自然,一點都不像在作假,若非他自己承認在利用她,她根本不會相信。
  
  她怎麼能相信啊……
  
  「小蝶……我從不把你當外人……"軒轅廣稍稍有了起色,正想把話說清楚,赫然就聽見一陣陣警鈴大響。
  
  「怎麼回事?"軒轅地陽詫異道。
  
  「有人入侵!"尹漢天眉頭一皺,隨即向堂外的手下示意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不出三秒鐘,許多灰衣漢子全部待命,並且有人前來回報。
  
  「幫主,是黑傑克,他帶著他的手下在前廳鬧事。」
  
  厲小喬大驚,美麗的臉龐頓時染上秋霜。
  
  「黑傑克追來了?」蝴蝶同樣驚駭。
  
  「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早知道就該在他的森林中把他給宰了!"軒轅地陽摩拳擦掌地轉身,準備應戰。
  
  「他就留給漢天和小喬去解決吧!地陽。"軒轅廣費力地叫住他。
  
  「為什麼?」他奇道,黑傑克不是衝著蝴蝶來的嗎?
  
  「因為這是我們和他之間的問題。"尹漢天攬著妻子的肩往外走去。
  
  解鈐還需繫鈴人,有些問題是該徹底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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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5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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