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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三才陰陽法圖
天色漸亮，赤皇宗和大蓮法宗法師弟子間的切磋終於落下帷幕。
赤皇宗前面十二名法師的表現，基本上都是乏善可陳，唯有聶青雲煉製法器的過程有些亮點，但和蘇夜在切磋最後上演的絕地大反擊相比，聶青雲的那些亮點，立刻就變得暗淡無光。
蘇夜只是一勝，便將之前赤皇宗所有的敗績都遮掩了過去，而大蓮法宗最後一敗，此前的意氣風發便似全都化作了流水。
好在聶伊表現得同樣令人驚豔，大蓮法宗的光芒才沒有被蘇夜完全蓋住。
可即便如此，大蓮法宗數十人離開靈仙台時，仍舊是沒精打彩，垂頭喪氣，那種從巔峰直落谷底的感覺的確是太打擊人了，更何況，能夠來到這裡的，無一不是大蓮法宗的天之驕子。
赤皇宗眾多弟子則是恰恰相反，幾乎是從谷地直上高峰。
直到兩宗法師走得乾乾淨淨之後，靈仙台四周的空地以及山峰中仍有不少人停留，興致勃勃地談論著蘇夜和聶伊的表現，如此精彩紛呈的破陣之戰必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為人所津津樂道。
晨曦初露，隨著人流的散去，赤皇宗各地情形都已差不多恢復正常。
“如何？”
赤皇宗中央區域迎客峰一座殿堂內，看著對面的聶伊睜開眼睛，姬顏皺紋密佈的臉龐上露出關切之色。
“好多了。”和離開靈仙台時相比，聶伊的神色的確是好轉了不少，她輕舒口氣便眼露歉意的道，“長老，我輸了。”
“無妨！你已經盡力了！”
姬顏擺擺手，眼神倏地變得銳利起來，“沒想到那個蘇夜的法陣造詣如此之深，而且不管是佈陣還是破陣，他的奇思妙想都是層出不窮，即便六星法師，都不一定能達到他那種隨心所欲的境界。”
“莫非這又是一個澹台綠野？”
說到最後，姬顏的眉頭已是擰成了一團疙瘩，赤皇宗最強盛之時，便是澹台綠野掌控御法殿的那數百年。澹台綠野失蹤後的赤皇宗，雖仍是個龐然大物，但總的來說，卻已是衰弱了不少。
若蘇夜將來真能達到澹台綠野那等層次，說不定赤皇宗便會再次重現昔日的輝煌。
赤皇宗和大蓮法宗之間可不僅僅只法師弟子十年一次的切磋，雙方關係錯綜複雜，利益糾葛極深。
赤皇宗過於強大，對大蓮法宗可不是什麼好事。
“澹台綠野？”
聶伊眨了眨美眸，旋即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有關澹台綠野的事跡，她聽說過不少。如今和蘇夜切磋了整整一夜，她對蘇夜在法陣方面的天賦和造詣，可說是深有體會，自然知道長老以“澹台綠野”來形容蘇夜、一點都沒有誇大其詞。
“那蘇夜天資再好、潛力再強，現在也只是個四星法師，暫時無需太過擔心，現在還是先想想那‘菩提法域’。”姬顏哼了一聲，旋即道，“聶伊，你觀察了那麼長時間，可有什麼發現？”
“長老，消息果然沒錯，我的確是從不少赤皇宗法師身上感應到了‘佛陀神力’的氣息！”聶伊眯眼一笑。
“好！”
姬顏拊掌一笑，可很快面色又是沉了下來，“不過，此次我們沒能在法陣方面壓制住赤皇宗，怕是沒那麼容易達到目的了。好在我們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菩提法域’之內的‘血陣’！”
“走，隨我去見見那位傅副殿主！”
“是！”
“……”
法藏峰，靈光殿。
剛剛進入這座寬闊的殿堂時，蘇夜很是吃了一驚。這靈光殿地面便如一塊晶瑩剔透的巨大青玉，材質與靈仙台一模一樣，不過，讓蘇夜吃驚的並非這個，而是殿堂內側那堆成一座小山的傀儡法符。
只看那規模，傀儡法符的數目起碼超過了十萬枚。
不過除了大量的傀儡法符，靈光殿內便再無別物，蘇夜只打量了片刻，便靜靜地盤坐了下來。
離開靈仙台時，他本準備進入清幽殿獨立空間修煉，可還沒等他行動，傅水流就吩咐他來這靈光殿等候。
至於原因，傅水流沒有說，蘇夜也懶得去問。
和聶伊切磋時的畫面不斷從腦海中浮現出來，蘇夜很快便沉浸其間，細細回味著她佈陣和破陣的手法。聶伊天縱奇才，蘇夜雖最終勝過了她，可這次長時間的切磋，讓蘇夜也是有了極大的收獲。
一座座法陣研究下來，不知不覺間，自己佈置的最後那座法陣又在眼前閃現。
揣摩片刻，蘇夜倏地心神微動，下意識地彈身而起。
“嗤！嗤……”
旋即，輕微的破空聲便接連不斷地在靈光殿內迴盪開來，沒過多長時間，那座法陣便再次呈現出來，絢爛的青芒又是疾速凝聚成一團，狀若“兩儀陰陽法圖”，其流轉之勢也如法圖一般。
繞著法陣觀察許久，蘇夜突然腳步一動，竟是直接進入陣中，隨波逐流般順著法陣運行之勢遊走，一圈、兩圈……五圈……十圈……蘇夜發現自己的法圖竟似與這法陣形成了某種共鳴。
不知不覺間，蘇夜整個人都似融入了法陣。
恍兮惚兮，又不知過了多久，蘇夜神庭之內，那疾速流轉的“兩儀陰陽法圖”似乎出現了一絲奇妙的變化，那陰陽分界處的中心，竟似出現了一團極其微小的漩渦，竟也順著法圖之勢而旋轉。
然而片刻過後，便有種猛烈的滯澀感衍生出來。
“這是……”
蘇夜陡然清醒過來，注意力立刻往神庭空間內集中，卻見那法圖流轉依舊，那細微的漩渦卻是蹤影全無，彷彿從來就不曾出現過。莫非是幻覺？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蘇夜否決，那絕非幻覺！
“老頭子，你發現了沒？”蘇夜順著法陣之勢遊走的同時，忍不住一道意念送入“璿璣神印”，騷擾了老傢伙一把。
“發現什麼？”老傢伙有些心不在焉。
“我的‘兩儀陰陽法圖’剛才好像出現了一點變化。”蘇夜的語氣略顯急切。
“哦，發現了！”老傢伙還是漫不經心。
“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麼？”老傢伙的態度，讓蘇夜很是鬱悶，恨不得一把將其從“璿璣神印”內拽出來。
“小子，別著急。”
老頭子笑眯眯的道，總算是正視了蘇夜的問題，“你修煉的是‘大陰陽真經’，的確是每突破一重，法圖就會跟著變化一次。剛才你的‘兩儀陰陽法圖’只是顯露出了一點向‘三才陰陽法圖’變化的跡象而已，距離真正的蛻變，還早得很呢。你現在還是多花點時間琢磨琢磨這座法陣吧。”
“三才陰陽法圖？”
蘇夜嘀咕一聲，眉宇間浮起驚喜之色，原來“大陰陽真經”突破到第二重時，“兩儀陰陽法圖”也會蛻變為“三才陰陽法圖”，雖說現在只是顯露出一點跡象，卻也足夠讓蘇夜高興萬分。
過了好一陣子，蘇夜才靜下心神，念力瘋狂輻散。
只感應片刻，蘇夜臉上就露出了驚奇之色，他原本覺得這座法陣流轉之勢極其順暢，可如今再次觀察，卻發現法陣運行之時，竟有許多區域有非常強烈的阻滯感，這便表明法陣還有很大的瑕疵。
“這‘兩儀陰陽法陣’處處破綻，的確得好好琢磨。”
蘇夜隨意給這座法陣起了個名字，卻是越觀察越不滿意。瞬即，蘇夜遊走之時，一道道念力便融入法陣之內。只不過片刻功夫，蘇夜就已閃爍而出，而法陣範圍內的青芒則是迅速暗淡、消散。
瞬息間，兩儀陰陽法陣便已化作數千枚傀儡法符，與殿堂地面脫離。
蘇夜沉思半響，可就在他準備重新佈陣時，傅水流蒼勁的大笑便在靈光殿外響起：“姬顏長老，請！”
153 真佛界
片刻後，便有四道身影相繼進入了蘇夜的視線，卻是傅水流和李神通引著姬顏、聶伊兩人走了進來。
蘇夜立刻意識到，他們出現在這裡，必與“菩提法域”有關。
“蘇夜，快過來。”傅水流眼睛一轉，目光便落在了蘇夜身上，而後笑眯眯地衝他招了招手。
“是！”
蘇夜連忙應聲過去，先向傅水流和李神通躬身施禮，而後才轉向姬顏，“蘇夜見過姬顏長老。”
“以一人之力敗我大蓮法宗五十八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姬顏打量著蘇夜，臉上笑容可掬。
“長老過獎了。”
蘇夜淡然一笑。
客套幾句，傅水流和李神通已引著姬顏在靈光殿內盤坐了下來，蘇夜自然而然地走到傅水流身後站定，而聶伊也是靜靜地站在姬顏身後，一雙眼睛卻是悄悄地觀察著蘇夜，眸中好奇之意十足。
蘇夜見狀，迎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聶伊連忙轉動眼睛，打量著靈光殿內的情景，片刻後，她那雙美眸又悄悄地移了過來，卻發現蘇夜居然還在看著自己，連忙再次挪開目光，可沒一會，她又忍不住轉了回來，結果蘇夜的目光還是沒有絲毫變動。
彷彿捉迷藏一般循環了數次，聶伊雙頰終於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蘇夜看得大感有趣，沒想到這位大蓮法宗的天之驕女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不過，他也能猜到聶伊為何會有這樣的表現，在靈仙台上時，她的注意力想必是全都放在法陣之上，如今這靈光殿再次相遇，又無需再耗費心力推衍法陣，自然有了閒心，想要觀察一下自己的狀況。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她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當目光再次轉動回來、又碰觸到蘇夜的目光後，聶伊似有些氣惱，鼓著那雙美眸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蘇夜暗暗一笑，竟是起了一絲童心，也是不閃不避地迎著聶伊的目光看過去，想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傅水流、李神通和姬顏你來我往地寒暄，各懷心機，倒是並未發現蘇夜和聶伊的小動作。
兩人這般大眼瞪小眼，沒一會，聶伊似乎自己都覺得有些幼稚，瓜子臉上頓時綻放出嬌豔的笑容，可很快她便醒悟到這裡明顯不適合發笑，又趕緊抿住了嘴唇，那笑容便如曇花，陡然消失。
蘇夜也是啞然一笑，旋即便被姬顏的一句話給吸引住了全部心神：“傅副殿主，李長老，不知兩位可知道佛陀神力？”
“佛陀神力？”
傅水流和李神通都是怔了一怔，顯然是初次聽到這四個字符。剎那之後，兩人便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都是有些狐疑，他們剛才一直和姬顏兜圈子，卻不知她為何突然說出這幾個字。
蘇夜卻是心中咯噔一跳，“佛陀神力”這東西，他也是從老傢伙那裡知道的，而且，這段時間，他一直努力提升修為境界，為吸取煉化那棵菩提樹內蘊含的雄厚的“佛陀神力”做準備。
姬顏如今提及“佛陀神力”，莫非是發現了什麼？
蘇夜這般心念轉動，臉色不自禁地有了細微的變化，對面聶伊似有所覺，美眸中掠過一絲異色。
“萬千世界中，有一個地方名叫‘真佛界’，距我們大羅界極其遙遠。”
似看穿了傅水流和李神通的疑惑，姬顏宛如狡猾的老狐狸般眯眼一笑，自顧自的道，“在那‘真佛界’內，有一種被視為‘聖樹’的菩提樹，樹內蘊含著異常雄厚的力量，這種力量便是‘佛陀神力’。‘佛陀神力’十分獨特，只要在菩提樹旁邊待過，便會沾染上這種力量的氣息。”
說到這裡，姬顏語調微提，“‘佛陀神力’的氣息看不見摸不著，即便是沾染這種氣息的人，也感應不到它的存在。而且，這種氣息一旦沾染，最起碼都得過半個月的時間，才會慢慢消散。”
“哦？”
傅水流和李神通都是面色微變。
蘇夜也是心神一動，姬顏突然說到這個，絕非無的放矢，定是已在眾多赤皇宗法師身上感應到了“佛陀神力”的存在。“佛陀神力”只存在於菩提樹內，而那聶菩提的“菩提法域”其實就是以一株菩提樹凝煉而成。如此看來，姬顏顯然已通過“佛陀神力”，確認那“菩提法域”就在赤皇宗內。
他能想到這點，傅水流和李神通肯定也能想到。
果然如傅水流當初所料，“菩提法域”的秘密真的是保不住了。
“老身後面的這個小丫頭，乃是聶菩提前輩的後裔，開啟神庭之時，無意間融合了一枚聶菩提前輩凝煉而成的君印，而且那君印之內還封印著一道‘佛陀神力’，如今，這小丫頭不但是數千年來血脈最為純正的聶家後裔，更能通過那道‘佛陀神力’清晰感應到這種力量的氣息。”姬顏再次開口，這番話，既點出了聶伊血脈純正，又說明了聶伊的能力，意思已是非常明顯。
“居然是她發現的？”蘇夜頗為訝異地看了看對面的聶伊。
“看來這小丫頭已經感應到了我們身上‘佛陀神力’的氣息。”
傅水流也不再打啞謎，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隱瞞了，聶菩提前輩的‘菩提法域’的確是在我們赤皇宗內。天下寶物唯有能者居之，不可否認，那‘菩提法域’源自於聶菩提前輩，不過，它待在青璋城數千年都無人問津，如今被我們赤皇宗的祖師所得，自然是屬於我們赤皇宗。”
聽到這，姬顏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聶伊也是眉頭微皺。
將她們神色收入眼底，傅水流又是一笑，話鋒陡然，“當然，聶家畢竟是聶菩提前輩後裔，赤皇宗也不會獨占寶物，我們雙方可以互相合作，共同破解、分享菩提法域，以示對聶菩提前輩的尊重之意。”
“如何合作？”姬顏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經過我們赤皇宗數年努力，那‘菩提法域’的六萬多座法陣如今已破解了一半，想必姬長老也不好意思多占，所以老夫提議，‘菩提法域’破解成功之後，裡面若有寶物，可以那招你三我七的比例進行分配。”傅水流捋鬚笑道。
“你七我三？傅副殿主真是好大方！”姬顏冷著臉，卻是並未發作出來，“破解之後的‘菩提法域’呢？如何處置？”
“自然是留在我們赤皇宗。”李神通笑呵呵的道。
“傅副殿主，李長老，老身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菩提法域’之內可是有著一座血陣，若是血陣不破，‘菩提法域’便是一件擺設！”
姬顏臉都黑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菩提法域”最珍貴的其實並非裡面所藏的各種寶物，而是“菩提法域”本身，那可是一處極其廣闊而堅固的獨立空間，而且，裡面蘊含的靈力必定濃郁到了極點，只要稍作改造，便是修煉的聖地，絕對能夠快速地提升宗派的整體實力。
“這點老夫已猜到了，實不相瞞，我們赤皇宗已找到了破解血陣的方法。”傅水流笑吟吟的道。
“什麼？絕不可能！”
姬顏竟是驚得站了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在她身後，聶伊也是紅唇微張，眼眸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不僅姬顏和聶伊，甚至連李神通長老，也被傅水流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震住了。
整個靈光殿內，除了傅水流這始作俑者之外，也就只有蘇夜神色如常。
當然，蘇夜的神情也不是沒有絲毫變化，在傅水流說出那番話時，他唇角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154 老混蛋和小混蛋
短暫的震驚過後，姬顏便回過神來，依舊面色陰沉，似自言自語，又似對傅水流和李神通道：“莫非是找到了聶伊這丫頭的某位族人……不可能，不可能，且不說她族人當中並無其他法師，就算有，也沒有任何人的血脈有她這般純正……哼，血脈不純，又豈能破解得了法陣？”
聲音微微一頓，姬顏冷笑道：“傅副殿主，你這是在誑騙老身？老身可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鄉巴佬！”
聶伊聽到姬顏這番話，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點頭，破解血陣只有兩種途徑，一是佈陣者自己破陣，二是佈陣者後裔以純正的血脈之力破陣……這差不多已被無數年來大羅界所有法師所公認。
“姬長老言重了。”
傅水流擺擺手，笑眯眯的道，“若是姬長老不信，老夫可以現在就可以在這靈光殿內佈置一座血陣。”
“那老身就拭目以待了！”
姬顏沉聲道，她絕不相信，在不動用血脈之力的情況下，赤皇宗真有人能夠破解其他法師佈置的血陣。
“好！”
衝滿眼疑惑的李神通點點頭，傅水流笑吟吟長身而起，右手輕招，近三百枚“傀儡法符”就已破空而至，靜靜地懸浮於身畔。
瞧見他這淡然自若的模樣，姬顏眉頭緊擰，心中又開始有些疑神疑鬼。
只要血陣佈陣成功，能否破陣，很快便可水落石出，若是真的破不了陣，傅水流就等於是自搧耳光。
傅水流堂堂赤皇宗御法殿的副殿主，豈會做這樣的事情？
難不成他真有把握？
思忖間，姬顏忍不住側頭和聶伊對視一眼，都隱隱從對方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絲擔憂，顯然兩人都有著同樣的疑慮。
“嗤嗤嗤……”
密集的破空聲響成一片，卻是傅水流已經開始動手，頃刻之間，兩百八十八枚傀儡法符就已融入數十米外的地面，動作竟是無比迅疾，激發兩枚傀儡法符之間的那點間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蘇夜還是首次見到六星法師佈陣，幾乎是一眨眼，近三百傀儡法符就已各安其位，再一眨眼，傅水流的身影已在佈置著傀儡法符的區域遊走起來，十根手指靈動到了極點，絲絲縷縷的念力噴薄而出。
剎那過後，傅水流的身影驀然停頓，一片血紅氣息從右掌浮現出來，凝聚成圓溜溜的一團，大若海碗。
“呼！”
傅水流右掌往下一拍，旋即便見一道道血紅瑩光從地面升騰而起，瞬息之間，方圓二三十米空間便都充斥著濃濃的血紅色，狂暴的氣息從法陣內源源不斷地波蕩而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只是隨意佈置了一座血陣，肯定不能和聶菩提前輩佈置在‘菩提法域’內的血陣相提並論，讓姬顏長老見笑了。”
傅水流身影一個閃爍，就已回到原處盤坐下來，先是向姬顏一笑，繼而便對著身後揮了揮手，“蘇夜，去吧！”
“是！”蘇夜輕一頷首，向血陣走去。
“你要讓他來破解法陣？”
姬顏驚呼出聲，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夜的身影。
她身後的聶伊也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美眸，在她剛才的猜測中，傅水流選擇的破陣之人應該是李神通才對，畢竟李神通和他一樣，都是六星法師，而蘇夜天賦再強，也只是四星法師。
傅水流笑眯眯的道：“這血陣由兩百八十八枚傀儡法符佈置而成，只是一座很簡單的四星法陣，由他來破陣，足矣！”
“……”
見他這般神態，姬顏不再說話，卻更是心中疑竇橫生。
這時，蘇夜已在八道目光的注視下，來到了血陣邊緣。的確如傅水流所說，這座法陣佈置得極其簡單，法陣的脈絡一目了然，如果不是血陣，任何一個四星法師，都能夠將其輕鬆破解。
然而融入了傅水流的血脈之力後，這座法陣就似變成了擁有生命的靈物，血陣之內的每一寸空間，都洋溢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要破解這樣的法陣，就必須借助同源的血脈之力，這早已成了大羅界所有法師的固有認知。
蘇夜完全贊同這樣的觀點，不過有的時候，另闢蹊徑也能夠“破解”法陣。
“呼！”
下一剎那，蘇夜便出現在了血陣之內，身影快速閃爍。幾乎同時，“兩儀陰陽法圖”的虛影從他體內升騰而起，在頭頂疾速流轉，眨眼之間，這虛影便似凝聚成了實質，在血陣內疾速擴張。
過了約莫半刻鍾，那實質般的法圖虛影竟是膨脹至和血陣一般大小。
“破！”
蘇夜猛地暴喝，這聲音便如炸雷般在靈光殿內轟隆隆震響，幾乎是這聲音響起的瞬間，那龐碩的法圖虛影突然沉落，融入到血陣範圍內的地面。緊接著，那一道道血紅氣息便開始暗淡下去。
當蘇夜緩步走出法陣時，那片濃郁的血光已是徹底消失。
“血陣……真的被破解了？”
姬顏再次彈身而起，眼中滿是震駭之色。
聶伊那張嬌媚的瓜子臉上也滿是震驚，水靈靈的美眸竟是有些發直地看著那道行雲流水般朝這邊走來的身影。
李神通努力維持著臉色的平靜，可瞳孔中依舊有震撼之色流露出來。
“姬顏長老，現在可信了？”
傅水流笑容滿面的道。
姬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可瞬即她便想起了什麼，聲音異常急促：“不對！蘇夜，你既已破解血陣，那兩百多枚傀儡法符為何不曾與地面分離？莫非你並未破解血陣，只是壓制血陣？”
說話間，姬顏一雙鋒銳如刀的目光死死盯著蘇夜，似要將其心思看個透徹。
蘇夜聞言，卻是不慌不忙的道：“姬長老有所不知，破解這血陣不能用一般的方法，不但要用巧力，還得用上暴力，那兩百八十八枚法符已在法陣破解時完全粉碎，自然不會分離出來。姬長老若是還懷疑，可以試著感應一下，那座血陣範圍之內，可還有一絲傀儡法符的氣息？”
姬顏意念微動，強大的念力一遍遍地探查著那片區域，果然如蘇夜所說，沒有察覺到任何傀儡法符的氣息。當第九次探查結束後，姬顏終於死心，兩道目光看向蘇夜時，眼神極其複雜。
“傅副殿主，李長老，‘菩提法域’全是你們赤皇宗的了，老身告辭。”
過了好一會兒，姬顏才似回過神來，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向殿外走去，“聶伊，我們走！”姬顏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雖心中極度不甘，可既然赤皇宗已能破解血陣，再糾纏下去，不但於事無補，反倒惹人恥笑。
“姬顏長老，請留步！”
傅水流連忙起身，將姬顏叫住，“我們赤皇宗雖能破解血陣，可長老剛才也看到了，這種破解法陣的手法是以損壞所有法符為代價，這必然會對‘菩提法域’造成不小的損害，所以我們完全可以繼續合作……”
“……”
半晌後，姬顏和聶伊的身影出現在了法藏峰下。
回首看著那座雲遮霧繞的高峰，姬顏神色間滿是無奈，赤皇宗和大蓮法宗終究還是達成了合作的意向，“菩提法域”留給赤皇宗，而“菩提法域”內的東西，赤皇宗則是做出了不小的讓步，雙方各占五成。
“沒想到赤皇宗竟真能破解血陣，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不過好在傅水流答應了將聶菩提前輩留放置在法域中的‘菩提靈根’放在我們那五成東西裡面，有‘菩提靈根’，你便能凝煉成別具一格的菩提法身，到時候修為和實力必能突飛猛進。”姬顏輕嘆一聲，略有些欣慰的道。
“多謝長老。”聶伊感激的道。
“丫頭，你還和老身客氣什麼。”
姬顏啞然失笑，可瞬即那笑容便僵在了她的臉上，猛地轉身，甚至連聲音都變得異常尖銳，“不好，我們上了那對老混蛋和小混蛋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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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xyzsiemens
發表於 2014-2-20 20:06:43
看書之餘請按下感謝作者~感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