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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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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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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發表於 2014-7-12 22:07:07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40:准神

面對雲薇子的問話,有才緩緩搖了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蘇宇在雲薇子背後,微微皺了皺眉,「難不成……」

    「是的。」有才抬起頭,看著蘇宇,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應該是准神。」

    「准神?」蘇宇愣住了,那張表情平靜的臉,也開始出現了波動,顯然「准神」這個稱呼,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准神嗎?」雲薇子的表情卻依舊平靜,只是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然而屋子裡的人都沒能感受到這種變化。「我們所知的准神,可並不多。」

    「不是組織裡的高層。」有才搖了搖頭,「那幾位站在頂點的人,我都認識。他不是。」

    「這麼說來,是一個新出現的民間准神了。」雲薇子緩緩點了點頭,「越來越有趣了,我本以為是一個碰巧與我們發生利益衝突的異能者,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可怕的傢伙。蘇宇,今後我們行動時,一定要加倍小心。如果遇上了他,千萬不要力敵,要像有才一樣,懂得保存自己。」

    「大姐知道我是從他手上逃出來的?」有才尷尬地一笑。

    雲薇子也笑了笑,卻沒接有才的話茬:「他的能力是怎樣的?」

    「現在可以肯定,苗家的關樹文,和關樹文的三個部下,是死在他的手下。」有才看了鳳美倫一眼:「如果鳳老大和莫夫帶回的消息,不是唐方隨口亂說的話。」

    「他能在那時候亂說嗎?」鳳美倫不大高興地哼了一聲,「關樹文他們是被人用手掐破了心臟而死的,這事千真萬確。」

    「我差一點也這麼死在他手上。」有才點了點頭,「雖然沒能看到背後的景象,但我可以肯定,我是被他的運偷襲了。他和運前後夾擊,我留意他的時候,運就下了手。如果不是我,而換成別的人遇上他,那就危險了。」

    「能夠捏破別人的心臟……」蘇宇微微皺眉,低聲地念叨著,「這種類型,應該和莫夫的運差不多,是可以實體化的……不過,穿透人的身體,而又不傷害到被穿透的部分,卻從內部對臟器進行破壞,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應該是特殊的類型吧。」雲薇子緩緩開口,解答了他的疑惑:「先以虛化的形勢,讓運穿過人體皮內骨骼的阻隔,然後再實化,以運的手去抓握心臟。至於他的運,與目標人物身體相重疊的部分,可能就變成了一種同化的狀態。」

    「沒錯。」有才點頭肯定了雲薇子的想法,「當時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後背被固定在了什麼東西上,那應該就是他的運實體化後,對我的肉體產生的影響吧。因為是同化,所以不會破壞我的身體。」

    「真是奇妙啊。」蘇宇歎了口氣,「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隔著數重房間的情況下,將目標人物輕易殺死。這麼一說,董紹父子的死,也就好解釋了。」

    「那時,他還沒注意到運的同化能力,可以為殺人帶來極大的方便。」雲薇子點了點頭,接著分析起來:「所以,他的運只好借助外物,也就是董家保鏢的槍,來殺死董紹的兩個兒子。至於董紹的死,我想一定是那個運突然抓住了董紹的手臂,以外力改變了董紹的動作,而生成的自殺假象。之後,通過這一場刺殺行動,那位准神察覺到了運與重疊物間的同化效果,所以就琢磨出了這種不靠外力,靠運自身力量殺人的方法,於是就有了關樹文和他三個部下的死。」

    「關樹文可能是他的第一個試驗品。」蘇宇想了想後,也分析了起來:「通過關樹文,他掌握了這種殺人的方法,然後,就立刻將這方法應用在他三個部下身上。」

    「他是准神,不用像我們一樣,要用眼睛來觀察情況,才可以使用運。」有才說,「所以只要混進醫院裡,在他運活動範圍之內的隨便哪個地方坐等,他的運就可以自行去殺了那三個傢伙。真是方便啊!」

    「准神的稱號,可不是鬧著玩的。」雲薇子淡淡地笑了笑,「我想,苗家的空城計,一定是因為唐方的緣故。如果我是唐方,一定會將苗輝的兒子苗家梁拉攏到自己身邊,人多,就是最大的優勢。不過他們並不足懼,真正要小心防備的,是那位准神。」

    「下一步怎麼辦?」有才問。

    「很簡單。」蘇宇緩緩開口,代雲薇子回答了這個問題:「等待就是了。」

    「等待?」有才一怔。

    「麻煩鳳老大,安排人接收苗家的地盤。」蘇宇抬起頭,沖鳳美倫微微一笑:「還有,請派口才好的人到柳家的地盤上,去遊說柳家的大哥們,要他們投向鳳家。如果有死硬分子,請告訴我,我會安排莫夫、孫翌和蒙萌他們去說服他們。」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鳳美倫微微一笑,「對於這種事,唐方已經給我做了個好榜樣,我只要學他接收董家的辦法就好了,放心吧,絕對不會辦差的。」她一邊說,一邊緩步走出了這間客廳,在出門的剎那,她長出了一口氣。

    「和這些傢伙共處,還真是令人不舒服。還好,有個借口讓我離開。」

    鳳美倫走後,蘇宇看著有才,說道:「苗家梁只有苗輝一個親人,所以對於父親的感情非常深。唐方的家,現在等於是一個堡壘,想要攻破並不是容易的事,與其硬碰硬,不如坐等,時間一久,苗家梁自然會沉不住氣,帶著自己的人衝出來到這裡與我們決鬥,我們只要做好準備,等他們過來送死就是了。」

    「我明白了。」有才一點頭,「另外,我逃走時給那位准神留下了電話號碼,如果他對我們有興趣的話,就會打我的手機。」

    「也要提防他。」雲薇子淡淡說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單純的殺戮遊戲,還是打算統一搖蘇勢力,建立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我們還不清楚。而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會與我們發生衝突。也許,他會趁我們與苗家動手的時候,偷偷地下手。」

    「我會一直在旁邊監視一切。」有才搶著說:「我保證,只要他一出現,我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他。」

雲薇子淺笑著點了點頭:「對你,我很放心。你那種與生俱來的對異能者的感知力,是我們最有用的武器。」

    「謝謝大姐誇獎。」有才的臉色微微發紅,滿眼的興奮。蘇宇則低著頭,暗處琢磨自己如果與這位准神對抗的話,勝算會有多少,又是否能將對方捉住。

    「如果能捉到一位准神的話……」這樣想著,他的心中不免有一些激動與興奮。

    當幾人彼此說著自己的想法,在圍繞著宮平交談時,宮平已經回到了張靈的住處。進門後,張靈立刻從屋裡出來,和他打招呼,然後幫他端來了一杯熱茶。

    「你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一點興奮。」張靈盯著他的眼睛,笑著問。「怎麼,事情的進展非常好對不對?柳龍文……」

    「死了。」宮平平靜地說,張靈卻被嚇了一跳:「死……死了?」

    「不止是他。」宮平瞥了一眼被扔在茶几上的那張搖蘇市地圖,隨手抓了起來,在上面指了指:「苗輝也死了。唐方跑得快,活了下來,現在拉著苗輝的兒子一起躲在唐家的宅子裡,等著打一場防守反擊戰。但是否會如願,還是未知數。」

    「是……是鳳家干的?」張靈瞪圓了眼,「不可能啊,鳳家怎麼會有這種力量與膽量?」

    「鳳美倫過去或許沒有,但現在不同了。」宮平搖了搖頭,把那張地圖慢慢地放在茶几上。「鳳家已經不是從前的鳳家了,我從唐方的部下花峰友那裡得到消息,很早之前,就有一群陌生的外地人找上了鳳美倫,然後成了鳳家的座上賓。現在可以肯定,就是因為有了這群傢伙,鳳美倫才敢展開手腳。不,或許應該說,是那些傢伙控制著鳳家,對其它三大幫展開了殺戮。」

    「這……這有點瘋狂。」張靈搖著頭,不敢相信宮平說的一切。「是什麼樣的人,能控制鳳家去做這種瘋狂的事?」

    「那應該是一群與我和唐方一樣的人。」宮平皺了皺眉,「剛才我去觀察鳳家的動靜,打算順便觀察一下那夥人,看看他們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算是成功了,也算是失敗了。」

    「怎麼講?」張靈好奇地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宮平說,「他們佈置了一個暗哨,我被那個暗哨發現了。他們早就注意到了我,所以在行動時,專門分出一個在四周搜索我蹤跡的人。那個人擁有一種可以令他平空消失的異能,具體是什麼,還說不清,估計與空間移動有關。」

    「你終於正式向我說異能這種東西了。」張靈看著宮平,鎮定地問:「那麼,你憑著你的異能打敗了他?」

    「不。」宮平搖了搖頭,「我抓住了他,但他卻利用異能,在我眼皮底下輕易地逃走了。他們至少有五個人,已經見過面的這個,我都沒能摸清其實力高低,所以說現在的我,完全處於劣勢。」

    「可你卻在笑。」張靈歎了口氣,「我想你確實如你自己所說的,是個瘋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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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發表於 2014-7-12 22:09:0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41:厄運仍是我的武器

    「明天我會搬出這裡。」宮平慢慢站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謝謝你之前的幫助,讓我對搖蘇市內各家勢力有了一個清楚的瞭解。今後,你可以過你自己的生活了,別再沾黑道的邊,搖蘇的黑道,必定將會全盤覆滅。」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靈追了過去,擋在宮平面前。「是覺得眼下的形勢變得危險了,不想讓我跟著你一起涉險?」

    「有一定關係吧。」宮平說,「現在,搖蘇的黑幫已經徹底完蛋了,被消滅只是遲早問題。我已經不再需要黑道顧問了。你沒必要跟著我冒險。」

    「可如果你到別的地方住,只能增加危險。」張靈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想到你住在普通百姓的家裡,但卻一定會留意旅館和酒店。你跑出去,等於直接告訴他們你的行蹤。況且,你不是說那些人控制了鳳家嗎?他們要霸佔搖蘇市的黑道,也必須讓黑道的人來替他們管理一切吧?有我在,你可以清楚地知道鳳家每個老大的詳細情況,這對你應該有幫助吧?」

    「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宮平淡淡地笑了笑,「現在這場戰鬥,不是我與搖蘇黑道的戰鬥,而是我與一群異能者間的戰鬥。」說著,他繞過張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請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張靈在背後大聲說,宮平沒再理她,逕自關上了門。

    「有一點她說得很對。」一進屋,運就迫不及待地說:「如果搬到外面去住,確實很不安全。」

    「住在這裡,她會不安全。」宮平搖了搖頭,「她已經和這事沒有關係了,我不想讓她被牽連進來。」

    「你這傢伙,一會兒像殺人狂,一會兒又像慈悲的佛。」運嘟囔著,「真搞不懂你。」

    「有時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宮平隨口回了他一句,然後,便伸直了左臂,打量著那上面蹲著的兩個厄運怪物,他的思路也從張靈身上,轉移到了這兩個怪物之上。

    「有什麼想法?」運的思路,也跟著轉移過來,它繞著這兩個不大的厄運怪物轉圈,轉得宮平有些頭疼,忍不住瞪了它一眼,運一撇嘴,飄到了邊老實了下來。

    「不論是由誰製造出的殺意,都是殺意,其本身的負面能量之力,是不會改變的。」宮平看著厄運,緩緩說道。「我在想,如果我可以將別人製造出的殺意變成我的,那會如何?」

    「變成你的?」運一怔,「你不是已經做到過了嗎,在賓州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到了那一步啊。」

    「是的。」宮平點了點頭,「但那只限於殺意中所包含的恨,並不那麼強烈的厄運。我想,我必須讓我的力量再次提升,達到可以隨意將別人製造的厄運怪物,變成我的的地步--不管那怪物有多強大,不管其中包含的恨意有多麼強烈。」

    「可那有什麼意義?對現在的你我來說,這有什麼意義嗎?想要殺誰,我直接出手就是了。」運嘟囔著。

    「你殺得了運嗎?」宮平側過頭,十分認真地看著運。

    「殺運?」運一怔,「開什麼玩笑,除了利用擁有殺心的厄運之外,誰也殺不了運啊,除非是命自殺,連累運跟著死……等等,你該不會是……」

    「沒錯。」宮平一點頭,目光重新投在那兩個厄運之上。「異能者是什麼?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遇見這麼多的異能者,我已經可以肯定,所謂異能者,就是其運擁有特殊力量的人。異能者的異能,是運的異能,而不是命的異能,如果運死了……」

    「異能也就消失了。」運歎了口氣,「不但如此,命還會處於再無力抵擋厄運攻擊的悲慘地步,實在是比死更可怕的遭遇。」

    「我並不是虐待狂。我的意思是,惟一能與運對抗的,是厄運。」宮平笑了笑,「能掌握厄運的人,就等於掌握了壓制異能者的最強武器。試想,如果一個強大的、帶有殺心的厄運附在異能者的身上,他還怎麼發揮異能呢?他的運必須隨時隨地與厄運對抗!」

    「我明白了!」運點了點頭,眼睛裡透出興奮。「你的意思是,這樣一來,就可以完全封閉異能者的異能,而惟一可以解除這種封印的,就只有你!天啊,你會因此成為異能者之王的!」

    「在盲目樂觀之前,還是先努力做到隨意轉化厄運再說吧……」宮平盯著那兩個厄運,又陷入了沉思。運不敢再打擾他,飛到一旁,靜靜地觀察著他的舉動。

    宮平看著那兩個厄運出神,他明白替換的方法,因為那是他已經用過的技巧。但他想讓這種力量得到提升,所以,他並沒有急著替換,而是不斷地集中自己的精神,讓腦子裡的思維變得統一,讓其它紛亂的想法像雪一樣融化,慢慢的,他的精神達到了一種高度集中的狀態。

    眼睛注視著那兩個厄運怪物,然後,幾乎在一瞬間裡,兩個厄運怪物就都發生了變化,突然之間,一下變得高大挺拔,那各自不同的外形,也在一瞬間裡變成了同一模樣--長著一大一小兩對手臂,大的強壯無比,小的指爪銳利,而那頭顱上,還生著兩副面孔,一副雙目緊閉,面容寧靜,另一個則瞪圓了雙眼,多少顯得有些瘋狂。

    「一起改變兩個厄運?」運驚呼一聲。「這明顯是力量提升了。」

    「還不夠。」宮平微微皺了皺眉,「憑這種程度的力量,對付普通人和單獨的異能者時,會有輔助作用,可面對現在這種局面,這種力量根本無濟於事。現在的敵人,是看得見運的傢伙,我不確定他們那一夥人是不是都如此,但現在只能按最壞的情況去預計。如果你的力量,只能用在制約對方的運上,我們就不佔任何優勢。但如果我能用厄運來制約他們的運,他們在我們的面前,就變成了普通人。五個也好,六個也好,一群普通人不會是你我的對手。」

    「說得對啊。」運用拳頭在手心上捶了一下,「那樣的話,只要你帶上足夠多的厄運,就可以制約住他們所有人了。」

    「以厄運為彈藥嗎?」宮平喃喃地說著,半晌後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的力量還要再提升才行,比如說……」

    他怔怔地抬著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運驚訝地看著,卻不敢輕易過去打擾他。這樣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後,宮平慢慢地站起身,緩步走到衣櫃門上的鏡子前,瞪大了眼睛,一直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你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很有趣嗎?」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起來,「你以為你是超人?是救世主?還是不可一世的霸王?你什麼都不是,你曾經不過只是個低著頭,隨便受人欺負的軟蛋!」

    運呆住了,它不知宮平這是怎麼了,又不敢上前去問。低下頭,它愕然發現自己身上的顏色已經發生了變化,那代表著憤怒和憎恨正在宮平心中快速成形。

    宮平的眼神開始變化,目光中充滿了憎恨,他輕輕地咬著牙,開始回憶過去的歲月中,自己所受到的那些污辱與欺凌。

    「明白嗎,這就是你過去犯下的錯。你軟弱無能,害自己承擔了那麼多的恥辱,那些無能的小人,個個都能過來踩你幾腳,而你呢,只是笑著逆來順受,你為你的過去蒙上的,是恥辱!」

    一團黑霧,在宮平的身後緩緩地綻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那霧中慢慢地扭動著,彷彿在泥潭中掙扎著的人,載沉載浮。

    運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它已明白了宮平在幹什麼,但它不敢細想,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瘋狂了!它不相信這種事能成功,但當它看到那團黑霧越來越濃時,又不得不相信,一種奇跡或許會出現在宮平的身上。

    宮平的眼睛變得十分冰冷,寒光四射地注視著鏡子裡自己的眼,他的眉頭深鎖,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猙獰,運見到這樣的宮平,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它不敢再看下去,於是帶著一點點驚慌地轉過身去。

    那團黑霧還在不斷地擴大,如同從地獄深淵中噴出來的黑色岩漿,翻湧、沸騰著,那個黑色的人形影子,不斷地浮起再沉下,於沉浮之中,漸漸地由霧化的虛影,顯露出實體來,許久之後,一對強壯、巨大的手臂從那霧中伸了出來,慢慢地活動著,逐漸發力,將巨大的拳頭握緊。片刻之後,一對細小的手臂,也從霧中伸出,那銳利的指頭,彷彿是鋼刀一般,閃爍著點點寒光。

    運偷偷地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了,它歎了口氣,穿透了牆壁,在自己移動範圍之內,到公寓樓的其他住戶家裡蹭電視看去了。它知道自己這麼做純屬沒心沒肺,甚至嚴重點說,叫沒心沒肝,但它是真的感到害怕,真的不敢再看現在的宮平。

    它就這樣,一直在別人家裡過著夜,然後又不時看一看自己身體的顏色。

    憤怒、憎恨,再沒別的。

    它感覺渾身發寒。

    電視一台台關閉,最後,連那些網蟲們也關上了電腦,躺到了床上,可運身上的顏色變化卻還沒有停止。它膽戰心驚地看著自己,在周圍鄰居家裡徘徊著,卻不敢回到宮平的身邊。漸漸的,天空於無盡的黑暗中,誕生出了一點點亮光,然後那亮光慢慢地擴大,讓黎明悄然來臨。

    這時,運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顏色恢復正常了,於是,它急忙穿透層層樓板、牆壁,重新回到了宮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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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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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2 22:10:32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42:張靈的決定

宮平表情平靜地坐在床上,一夜未眠對他多造成了一些影響,比如眼神有些黯淡,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有些無精打采,這種外在的形象表現,讓運誤以為他這一夜的奮鬥最終失敗。

    「回來了?」抬起頭看了看運,宮平淡淡地笑了笑,運從那笑容中,看出了一種帶著點得意的自信。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發生任何明顯的顏色變化,於是它知道,宮平或許是成功了。

    「那個……」它試探著問,「昨晚你做的那個瘋狂試驗……怎麼樣了?」

    「你說的是這個?」宮平淡淡地笑著,在那種和緩的笑容中,一團黑霧猛地自他背後洶湧而起,轉瞬之間就化成了一個兩米高的厄運怪物,那擁有一對巨大手臂與一對細小手臂,頭上生著兩張臉的怪物,自然就是宮平製造的厄運。當看到這個厄運時,運的外不由自主地地變成了宮平的形象。

    「突然間看到另一個自己,這種情況還真有趣。」宮平看著運,笑著搖了搖頭。

    「一瞬間的憤怒與憎恨……」運看了看自己身上剛剛湧起又快速退走的顏色,驚訝地看著宮平:「你竟然可以在剎那之間,對自己生出這麼大的恨,製造出這麼厲害的殺意,而又在一瞬間……不對啊,如果殺意消失,那厄運也應該……」

    「我這一整夜,做的就是這種練習。」宮平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鏡子前,看著背後那高大的厄運。「現在的我,可以在意識最深層裡,默默地憎恨自己,所以這種情緒不會在你身上產生出什麼變化,但它又可以永遠維持厄運的存在。」

    說著,他反過手去,只一用力,就將背後的厄運扯了下來,拿到面前看了一會兒後,隨意地用手向外一掃,厄運飛到空中,不久後就尖叫著消散了。

    「太可怕了……」運慢慢搖著頭,「你就這樣一直在心底暗暗憎恨著自己,暗暗對自己釋放著殺意嗎?這太可怕了……」

    「無所謂吧。」宮平淡淡地笑著,慢慢地走到書桌前,拿起紙筆,在紙上寫下「咱晚沒睡,白天補覺,請別打擾,謝謝」的字樣,然後來到門前,打開門,將那張紙貼在門外,然後關上門回到床邊,一下倒在了床上。「這一夜很累,這是真的,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自己隨意吧。電腦在書桌上,你已經可以實體化,自己能……」

    說著說著,他竟然就這樣合上眼睡著了。

    「也不怕著涼。」運歎了口氣,飛了過去,實體化後,為他蓋上了被子。浮在空中,看著宮平那張偽造出的虛假的臉,它忍不住悵然歎息:「老實說,我可並不喜歡這張臉。宮平,你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我無法想像,在這種憎恨自己的潛意識之下,你會幸福平安地活著,可……」

    再次歎了一聲,它知道自己無權決定太多,也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守護著宮平而已。它是運,不是命。

    早晨的時候,張靈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客廳,走到宮平的房間門前,她已經做好了早飯,想叫宮平來吃,同時再好好地勸勸他,讓他不要搬出這裡。來到門前時,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張極為醒目的紙,看了半天後,她慢慢點了點頭,笑了:「好啊,至少你今天不會走了……」

    轉過身來到廚房,坐到餐桌旁自己吃了點東西後,張靈回到房間,先是找出紙筆,寫了一封短信,然後對著鏡子用很長時間例行女人每天的公事,然後到衣櫥裡找了一套合適的衣服,換上後,拎著小包出了房間,將門關好後,把那封短信貼在了門上。離開家,關好門,她乘電梯一路來到公寓樓下,走出大門後,又回頭向上看了看位於十三層上自己的家,微微一笑:「呆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荊天先生,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攔下一輛出租車,她乘車來到市區,到各大商場中轉了一圈,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又坐上了出租車,直接報出了鳳家幫一處地盤的名字,十多分鐘後,車子就到達了那裡。那是一家擁有三層樓的酒店,名叫漢皇大酒店,酒店的老闆姓鄭,叫鄭成忠,是鳳家裡負責監視搖蘇市內其它幾大幫和政府官員、警務部門動向的大哥之一,類似於唐家的花峰友。

來到酒店前台,前台迎賓小姐立刻笑著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沒等她問完,張靈便已擺了擺手:「我不是食客,我找鄭成忠有事。」

    「抱歉……」迎賓小姐愣了一下後,立刻笑著說:「鄭老闆他……」

    「別跟我說不在。」張靈搖了搖頭,「張大泉呢?把那小子叫出來,他知道應該怎麼迎接我。」

    聽張靈報出了鄭成忠心腹部下的名字,迎賓員不敢再隨便拒絕她了,禮貌地請張靈稍等後,她立刻拿起電話,按下內部號碼。

    張靈走到大廳窗邊的椅上坐了下來,一點也不著急地等著。沒過多久,一個穿著黑皮衣的男子,就在兩個小弟的陪伴下,搖晃著從樓上走了下來,來到前堂,沒等那個迎賓小姐過去解釋,他就一眼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張靈,一愣之後,急忙笑著迎了過去:「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張小姐嗎?什麼風把您吹來啦?怎麼,午飯還沒吃吧,我請!」

    「少來這套。」張靈看著那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張大泉,你們鄭大哥挺難見是不是?」

    「不是不是。」張大泉嘿嘿笑了笑,「昨晚上喝多了,現在還在睡呢。張小姐要見我們大哥?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說成不成?」

    「也成,我本來也沒想著能見到大哥級的人物。」張靈歎了口氣,張大泉急忙笑著打哈哈:「看你說的,這不是大哥醉了嗎。」

    「實話實說吧。」張靈站了起來,看著張大泉,無奈地搖了搖頭:「確實是因為沒飯吃,所以才跑過來找你們大哥的。」

    「這事好辦啊。」張大泉嘿嘿一笑,「我不說了嘛,我請客……」

    「不是一頓飯的問題。」張靈搖了搖頭,「是一輩子的吃飯問題。」

    「啊?」張大泉的頭腦當然不是不好,他完全聽得懂張靈的意思,只不過他為人滑頭得很,常愛懂裝不懂,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種習慣其實是一種很好的武器,常讓他的對手放鬆警惕,而最終敗在他手上。張靈完全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沒過多解釋,只是瞪了他一眼:「怎麼,現在又反悔不想幫忙了?」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張大泉急忙擺手。張靈是原來曾高居搖蘇黑道勢力之首的董家,最器重的外姓大哥徐子風的心腹部下,這一點,但凡是搖蘇黑道的人都知道,關於張靈的能力,也是所有黑道高層公認的優秀,張大泉也明白自己的裝糊塗在這位精明人面前一點意義也沒有,所以乾脆地把這副傻子嘴臉收了起來,笑了笑說:「張小姐要是願意到我們這裡來,我個人來講,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不過這事還得我們大哥說了算,現在……」

    「大泉哥,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張靈先是歎氣,後又是微笑。「子風哥遠走他鄉,董家也散場倒台,我現在是舉目無親,又沒朋友可靠,只能到鄭大哥這邊來討飯吃了,大泉哥看在我一個女孩家,不顧面子問題跑到這邊來要飯的份上,也不好這麼拒絕我吧?」

    「不是不是。」張大泉連連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帶我去見鄭大哥吧。」張靈咯咯地笑出了聲,「我知道他沒喝醉,只不過是被鳳老大痛罵了一頓,現在正在窩火呢。快帶我去吧,鄭大哥有了我這個幫手,就不用再挨鳳老大的罵了。再說,你是鄭大哥的表弟,我在他面前也搶不了你的風頭是不是?」

    「這個……」張大泉看著張靈,心中忍不住暗想:「這女人太不簡單了,換成從前董家勢大,她權力也不小時,像我哥被罵這種事,她知道不足為奇,可現在她只不過孤身一人,消息還這麼靈通,不簡單,真是不簡單啊。這樣的人才,恐怕哥不用,鳳老大以後也不會放走吧,還不如……」

    想到這裡,他嘿嘿一笑:「這個好說,這個好說。」然後低聲說:「我也不瞞你,確實跟你說的一樣,我哥昨晚被鳳老大叫去罵了好久,說連苗家人拋棄地盤投奔唐家這樣的大事,他都沒能及時調查清,所以……張小姐多多理解啊,他心情確實是不太好。」

    「我明白。」張靈微微一笑,張大泉也咧嘴笑了起來:「理解萬歲嘛!走走,我這就帶你過去。」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引著張靈一路向樓上走去。

    一路來到頂樓內部的一個大房間外,張大泉伸手敲了敲門,大聲說:「哥,能進來嗎?」

    「什麼屁事?」裡面傳來鄭成忠的怒吼,「老子清靜一會兒也不成?想要讓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行了行了,別那麼大火氣。」張大泉皺著眉頭,毫不見外地對吼起來。他從小和鄭成忠一起長大,彼此的關係和親兄弟一樣,所以他與別的部下不同,可以完全無視大哥的威嚴。「我進來了啊,有女士跟著,你注意點形象。」

    說完,轉頭沖張靈一笑,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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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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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2 22:11:53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43:短暫的寧靜

鄭成忠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稱一稱差不多得有二百二三十斤,因為太胖,所以懶,而因為懶,所以胖,懶的結果是他不願出房間,不願出房間就導致了他缺少陽光,所以皮膚很白,所以他就是典型的大白胖子。

    大白胖子此時正在屋子裡健身,戴著拳套使勁地打一個吊在天棚上的重沙袋,別看大白胖子看上去一副沒用的愚相,但打起沙袋來有板有眼,一看就是過去正經練過的高手。張靈隨著張大泉走了進去,看到赤著上身,穿著條格鬥大褲衩的胖子,不由笑了笑:「鄭老大老身手啊。」

    聽到這聲音,大白胖子立刻停了下來,慢慢轉過頭,多少有些詫異地看著張靈:「這不是張靈嗎?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

    「還不是因為沒飯吃了。」張靈笑了笑,大方地走到屋子中央,拉過張椅子坐了下來,鄭成忠脫下了拳套,扔在沙袋下,拿過條大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後,伸手接過張大泉遞來的浴袍,套在了身上,然後一屁股坐到沙袋不遠處的大沙發上,沖張靈一笑:「張小姐可真會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張靈搖了搖頭,「確實是沒飯吃了。鄭大哥也知道,我出身幫派世家,除了幫派裡的這些事外,沒有什麼別的營生可做。現在董家完全倒了,子風哥又退出了這個圈子,我現在真的是沒辦法了。」

    「不會吧?」鄭成忠多少有些詫異,「你可是徐老大的心腹啊,他走前能不給你安排好後路?」

    「安排了有什麼用?」張靈歎了口氣,「董家整個倒台,所有的大哥都跟了唐家,我找誰去?也多虧我平時和他們的關係就不怎麼好,不然現在我加入了唐家,恐怕早晚得橫屍街頭了。」

    「以你的聰明,恐怕一開始就知道搖蘇要有一場動盪吧?」鄭成忠呵呵笑著,「所以一直等到現在,你才開始活動,我沒說錯吧?」

    「我哪有那麼睿智。」張靈一笑,「只不過是一直找人,一直沒人理而已。現在我是真的過不下去了,所以只好自己拋頭露面,直接來求鄭大哥你了。我別的本事沒有,對搖蘇黑道中各個大哥小弟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我想一定能幫得上鄭大哥。」

    「豈止是能幫得上。」鄭成忠笑了,「老實說,你要是進到鳳家,我都可以退位了。」

    「鄭大哥這玩笑開的可挺嚇人啊。」張靈連連擺手,「我能在鄭大哥手下混個事幹,就知足了。」

    「都是熟人了,我也不說客氣的話了。」鄭成忠笑了兩聲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以前在徐子風那裡,干的也是收集情報的事,我這邊干的,也是這種東西,說老實話,我手下不缺能幹活的人,但缺能幹好活兒的人。」

    「哥,說了你別生氣。」張大泉在旁邊插了一句:「張靈剛才就說,知道你是被鳳老大訓了。」

    「我猜得到。」鄭成忠一咧嘴,「張靈小姐的消息靈通,是全搖蘇公認的。現在鳳家正要和唐家還有苗家開戰,現在上頭交待,一方面要監視他們兩家的動靜,一方面還要密切注意柳家地盤上那些大哥的舉動,媽的,煩都煩死我了。你要是能來幫我,我倒是很高興。」

    張靈微笑注視著鄭成忠。她瞭解他,就像瞭解搖蘇黑道上每位大哥級的人物一樣,她知道他不是個多智的人,雖然有時有點小聰明,但其實智慧還不如張大泉,而張大泉,也不過是善於耍滑頭裝糊塗而已。正因為他們的頭腦都並不聰明,所以才會負責這種在鳳美倫看來,無足輕重的工作--監視各家動向,時刻觀望搖蘇局勢。

    這也是搖蘇市內除董家外,餘下的四大幫派最大的弱點,包括唐方這位厲害無比的老大,也一樣對收集信息這種事過分的輕視,否則,花峰友這樣的人才在唐家絕不會只是大哥中無足輕重不被重視的一員。而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正是因為徐子風重視這件事,並重用有這方面天才的張靈,董家才能一直保持著搖蘇市內實力第一的風光。

    現在,唐方那邊有花峰友,而鳳美倫這邊,有了她張靈,這樣一來,宮平就同時掌握了兩家的信息。在張靈看來,這樣宮平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我現在,已經完全陷入其中了,你再怎樣也無法將我推開了。」看著鄭成忠,張靈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但心裡想著的人,卻是「荊天」。

宮平當然不知道這些,此時的他,正躺在床上,沉浸在夢中。運自己浮在空中,移動著鼠標,在玩著電腦遊戲,自從可以實體化後,它就迷上了這種從前它想也不用想的娛樂,當然,太高深的遊戲它也掌握不了,只是玩玩操作系統中自帶的紙牌和掃雷而已。

    它最喜歡玩的,是掃雷,現在已經可以玩通最高難度了,雖然用時未免多了些,但對一個初次接觸遊戲的它來說,這已經是極快的進步了。掃雷是需要動腦的遊戲,但卻又常常需要依靠運氣,有時到了最後,除了賭運氣之外,一切智慧都派不上用場,而且當摸到了一些規律後,那原本需要動腦的地方,就變得十分簡單,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附近哪裡有地雷,可當你得意而熟練地點擊時,卻又往往因自信與大意而失敗。

    運覺得這遊戲很像是人生,或者很像是戰爭,智慧與實力故然重要,但有時卻又要取決於運氣。

    「玩得很開心啊。二百三十秒,嗯,也算是很不錯了。」不知何時,宮平已經醒來,悄悄地走到運的背後,突然開口,嚇了運一跳,一下將本來已經計算好的位置點錯,結果引爆了地雷。

    「啊,這是我最高的記錄啊!都怪你!」運氣哼哼地叫著,「要不是你,我就可以達到二百三十多秒完成遊戲的最新記錄了。」

    「那我賠給你吧。」宮平淡淡地一笑,不客氣地擠開了運,坐到電腦前的椅子上,然後點擊了重新開始,隨後,在屏幕上隨意點了兩下,結果第二下就碰上了雷,他毫不在意地又試了兩次,直到有次開了一塊不錯的區域後,才飛快地在那些展開的數字周圍點擊起來,或是標上紅旗,或是直接點開。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宮平一邊笑,一邊用足以令運瞪眼驚呼的速度快速地點擊著,掃雷遊戲上顯示的時間一秒秒過去,當那上面顯示出「76」時,宮平微微一笑:「成功的另一半,是好的結束。」一邊說,一邊點開了其中一個,於是遊戲在77秒時完成。

    「七……七十七秒?」運驚呼一聲,「這還是人不是?」

    「好久不玩,退步了。」宮平搖了搖頭,「剛上班時,這遊戲是我緩解壓力和挑戰自己時的惟一手段。我最好的成績是52秒,據網上說這已經是國內最高的速度了。不過現在可能早有高手把這記錄改寫了吧。」

    「真不是人!」運哼了一聲,搖頭表示自己不能接受自己與宮平間的巨大差距。

    「遊戲而已。」宮平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抬頭望了望窗外那昏黃的陽光,看了看牆上的掛表:「已經六點多了,難怪我這麼餓。不知張靈準備沒準備好晚飯。」

    「等等!」運突然想起了什麼,實體化後一把拉住了他:「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宮平問。

    「你和花峰友玩俄羅斯輪盤賭時,我明明幫你計算好了子彈的位置,可怎麼……可怎麼卻錯了?」運不解地問

    「很簡單。」宮平笑了笑,「左輪槍,在開保險時,輪會轉一下,你也看到了。但它在開槍時,輪會如何轉呢?是扣動扳機,再鬆開時,輪開始轉,還是扣動扳機時輪開始轉呢?」

    「這個……」運想了想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是在扣動扳機的過程中,左輪槍的輪轉動。所以說,從扳開撞針前的位置算,子彈在第六彈孔,而第一槍擊發,實際射出的是第三彈孔裡的子彈。」他一邊說,一邊慢慢走到門邊,推開門來到客廳裡,留下運一個在房間裡琢磨著第三、第六的關係。

    客廳裡十分安靜,沒有半點別人的聲音,宮平四下望了望,很快看到張靈房間門上貼的那封短信,急忙走過去揭了下來,那上面寫著:「荊大哥,你推不走我,我要幫你,就幫到底。我去投靠鳳家了,有消息電子郵件聯繫。張靈」

    「這個女人……」宮平慢慢地將那張紙團成一團,緩步走到廚房,找到打火機把它燒了個乾淨。「還真是不簡單,難道她也把這當成一場遊戲沉迷其中了?還是內心中,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與失落,讓她沒了生存的目標,丟了生命的意義,所以必須想盡辦法,用別的方式忘掉痛苦,或是尋找到活著的意義?」

    自語中,他笑了起來:「那很好啊,不論如何,能有一個這個的幫手,也算不錯。」

    笑的時候,他眼睛裡流露出的光芒,多少帶著一點邪惡的氣息,而同時,在他房間裡的運,身上的顏色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但那變化就像王菲的歌裡唱的那樣「來得快也去得快」,而且運又忙著挑戰宮平,在那邊狂點鼠標不止,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

    廚房的桌上,擺著早上的食物,有麵包,有牛奶,冰箱裡也有不少儲備,蔬菜、水果、肉類。櫃子裡有米,也有面,有油,也有調味料。宮平逐一檢查著這些東西,慢慢地點了點頭:「看來,這段日子又要恢復到從前工作時的獨身生活了。」說著,他將這些東西在操作台上放好,一邊哼著歌,一邊點燃了煤氣灶,燒起水。

    半個小時後,他給自己做了一頓不錯的晚餐,坐下後很愉快地吃了起來。

    「小點心雖然不見了,但卻來了道大菜。」他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著,「很好,很好……一會兒我得去見見花峰友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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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44:熱血沸騰的人們

    苗家梁靜靜地坐在唐方分給自己的房間中。此時已經是深夜,外面院子裡仍然燈火通明,唐方不知從哪裡搞到了兩個大探照燈,裝在了屋頂上,一到天黑時,就開始輪流掃射四周的街道與建築物,防止有人趁黑偷襲。

    敲門聲響了起來,很輕微,似是怕被其它房間的人聽到一般。苗家梁沒有出聲,而是站起身走了過去,慢慢把門打開。站在門外的,是苗家過去負責搖蘇市內所有店面管理工作的王飛,此刻,這個三十五歲的男人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見屋門開啟後,便立刻走了進去。

    「準備得怎麼樣了?」苗家梁關好門後,低聲問。

    「一切都已經妥當了。」王飛點了點頭,「兄弟們都知道具體的行動細節了。少爺……不,老大,你放心好了。」

    「路線定得妥當嗎?」苗家梁仍有些不放心地問。王飛忍不住皺了皺眉,心想:「如果換成苗老大,一定不會問這種問題的。對我們難道還沒有信心嗎?」表面上仍恭敬地一點頭:「您放心吧,是我親自製定的行動路線,,兄弟們會在我和另外三位大哥帶領下,分四路出發,四面合圍。」

    「很好。」苗家梁一點頭,從他的眼中,王飛可以看到一點點的緊張,忍不住在心中暗歎一聲:「少爺現在,還是不成熟啊。」

    「唐家人怎麼樣了?」苗家梁問,王飛一笑:「還是那樣,緊張得要死,瞪眼盯著外面,有個風吹草動都要出一身汗。」

    「我們不能再和這幫膽小鬼一起龜縮在這裡了。」苗家梁憤怒地一揮手,「我們的地盤都已經被鳳家強佔去了,我的父親都被他們下毒手殺害了,我作為他惟一的兒子,作為苗家幫的老大,卻一直躲在別人家裡,這算什麼?不能忍了,走,我們現在就出發!」

    「是!」王飛一點頭,然後謹慎地問了一句:「老大,傢伙都準備好了嗎?」

    苗家梁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我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嗎?」說著,一拍胸膛:「防彈衣都已經穿在身上了。」王飛一笑:「那就好。」

    兩人出了房間,小心地關上門,然後大步向外走去,下了樓後,遇到零星四處巡邏的唐家幫小弟,兩人也不說什麼,那些小弟早得到了唐方的指示,見到苗家的高層時,都恭喜地行禮問好,但見對方對自己的問好沒什麼反應,不免心裡不痛快,時間久了,也就對苗家人愛理不理。不過,這倒正好方便了兩人。

    一路來到樓下,正要向大門走去,唐方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苗老大這麼急匆匆地,是要去哪裡啊?」

    回過頭,苗家梁看到唐方從另一條走廊中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不快。他哼了一聲:「唐老大,我去哪裡,恐怕不用向你匯報吧。」

    「苗老大,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事。」唐方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我的決定肯定非常不滿,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要對付的又是非常人物,最安全、最有效的戰術,就是死守堡壘,讓他們無法下手……」

    「你直接說學烏龜不就得了?」苗家梁冷笑一聲,「唐方,已經過去一周零兩天了,我們就這麼龜縮著不動,像一隻膽小怕事的王八一樣躲在這裡,可外面已經是風雨雷電鬧得歡了!你是不著急,可我不成,你沒有父親被人殺死的仇恨,也沒有地盤被人占走的恥辱,我不成!」

    「別衝動。」唐方搖了搖頭,「合則強,分則弱……」

    「是合則你強,分則你弱吧?」苗家梁不屑地說道,「我現在越來越明白,你不過是借這事,把我們苗家的人禁錮在你們唐家,等我們苗家地盤被別人佔盡,生意被別人搶光,最後走投無路,不得不投入你們唐家,變成唐家人,是不是?」

    「我沒那個意思。」唐方多少有些動怒了,他不理解,一個男人活到苗家梁這個歲數上,怎麼還這麼衝動,這麼愚蠢。不過換成從前,這種小事絕不會令他如此惱火,理智也會使他壓下衝動,耐心地去和苗家梁解釋,分析局勢,但現在,在對方異能者虎視眈眈卻又一直不動的這種巨大壓力下,年輕的他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了,智慧在這個時候,輸給了少年人的熱血與衝動。

    「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為,好,不用這麼偷偷摸摸地離開,正大光明地走出去吧,少了你們苗家這三百多隻槍,我們唐家一樣可以與鳳家對抗!」他惱怒地一揮手,「但,當你的人被一個接一個殺死,你自己也將要死掉的時候,可別指望著我會去救你!」

    說完,他一轉身,就這麼走了。

    「王八就縮在自己的殼裡好了。」苗家梁冷笑一聲,「我們這些食肉的狼,可要去證明自己是條漢子了!」說完,推開大門大步走出唐宅,在院子裡大吼一聲:「苗家的人,不用藏著了,咱們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隨著他的喊聲,六十多人陸陸續續從院子各處走了出來,一邊有些訝異地問同伴:老大為什麼改變了計劃?一邊又有些興奮起來。這些人都是打打殺殺慣了的強豪,這麼龜縮在別人家裡,也確實讓他們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如今,老大展現出了這種「英雄氣概」,他們當然會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苗家的三百多小弟,只有這六十多人守在唐家大院中,其他人則分散在唐家附近各處,依苗家梁之前的計劃,他和王飛先趁黑帶著宅裡的小弟出來,然後再與外面的兄弟們匯合,分兵出擊,直搗鳳家,但現在,他就著這一股熱血衝動,乾脆命令所有的兄弟全都出來,在唐家大院外集合。

    王飛不無擔憂地看著他的舉動,幾次想要提醒他,這次行動越隱秘越好,但都沒能開口。苗家梁現在非常激動,這是因為多日來的壓抑導致的,王飛知道,苗家梁正急於釋放這種情緒,而王飛自己,也多少有一些釋放情緒的衝動。

    猶豫間,苗家梁已經高聲對著苗家的小弟們吼了起來:「誰來告訴我,誰是搖蘇市最大的老大,哪家是搖蘇市最強的幫派?」

    「苗老大,苗家幫!」小弟們聽到老大這樣的吼聲,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紛紛高聲叫喊。

    「那現在是誰殺了我們曾經的老大、我最愛的父親,又是誰搶佔了我們的地盤,讓我們像烏龜一樣躲在唐家的宅子裡?」他大吼著問。

    「鳳家混蛋!」小弟們大聲吼著回應。

    「鳳家算什麼東西!」苗家梁雙眼通紅,大聲吼叫:「不過是五大幫中末流的幫派而已,它憑什麼膽敢欺負我們強大的苗家?我們是虎、是狼,是吃肉喝血的野獸,是搖蘇這塊土地上最強的王,為什麼卻要龜縮在小小唐家的宅子裡?這樣膽小如鼠地活著,你們甘心嗎?」

    「不甘心!」小弟們的血也沸騰了起來,長久以來的壓抑,讓他們暴發出了震天的吼聲。

    「那就跟我一起去,證明我們的力量,證明我們是血性的漢子,不是烏龜王八蛋!」苗家梁大吼著,「跟著我,殺光鳳家!」

「殺光鳳家!」小弟們大吼著,邁開大步,隨著一臉激動的苗家梁,一起順著大街向鳳家大宅的方向進發。不再有什麼行動計劃,也不再有什麼分散移動路線,苗家幫每個小弟心中,只有一個苗家梁,只有一個殺人的衝動。

    幫內幾位年長的大哥,多少皺起了眉,對這樣衝動表示擔心,但很快,他們也被周圍人的情緒感染,有一種回到了年輕時代的感覺,甚至跟著小弟們一起吼了起來。他們突然發現,原來這樣可以很痛快。

    「殺光鳳家!殺光鳳家!」他們心情地吼著,把連日來受的委屈,全都在這吼聲中宣洩了出去。

    隊伍浩浩蕩蕩地前進著,一路大吼明志,那吼聲震動了附近所有睡著了的人,人們驚訝地趴在窗邊,偷偷望著街上這一大群憤怒的幫派分子,不少人都知道,搖蘇市今夜要有大事發生了。

    但沒有一個人會去報警,因為他們知道,幫派的爭鬥與他們沒有狗屁關係,警察也不會干涉這裡幫派的龍爭虎鬥。對普通百姓來說,搖蘇黑道是姓張姓李還是姓王八蛋,他們都照樣像以前一樣活著,鬼才懶得理這種官不管警不查的事。

    他們只是期待著明天早上的新聞或報紙,想看看這次官方的媒體,又會扯出什麼樣不著四六的淡來而已。

    隊伍一路前進,一路高歌,走到半途時,或許是因為喊累了,也或許是因為感覺這要大張旗鼓,並不是明智之舉,所以苗家幫的人便自動地住了口,激昂的聲音,便被紛亂的腳步聲所取代。

    這時,苗家梁突然停下腳步,將手一伸:「各位老大,按原計劃,分散行動!」

    隊伍中的大哥們,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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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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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7-13 20:23 編輯

其245:鬼一般的空間異能

「老大,這時再分散,就沒有意義了。」王飛在苗家梁耳邊低聲說,「我們聲勢這麼浩大地走到這邊,鳳家的人一定早就知道了,防範也一定已經做好,現在我們只能利用兄弟們的熱情,正面與鳳對抗,要是再分散開來,我怕……」

    「方才,是為了讓喪氣了這麼久的兄弟們都振奮起來。」苗高家梁搖了搖頭,「現在,這一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當然得再分散開。鳳家這些日子一定在忙著收拾柳家那些不願投降的大哥,收柳家和咱們的地盤,不一定監視著唐家的動靜。而且,就算他們已經有了準備,咱們這們直接衝過去,不是正好合了他們的意?聽我的,沒錯,按原計劃分散行動。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們集合起來之後,又使出這招的。」

王飛還想再勸,但苗家梁已經板起了臉,他也只好應了一聲,到隊伍中找到各位大哥,將苗家梁的意思說了,幾位大哥沒什麼別的意見,便帶著各自的人,快速地分散開來,按原來的路線走了。

    在這個時候,遠在別處的宮平,發現自己的電話震動了起來,拿起一看,正是花峰友的號碼。

    「或許,我這提醒已經是多餘。」花峰友在電話那頭低聲說,「因為這幫傢伙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在唐家外面又喊又叫,還一路大喊著口號向鳳家進發,所以也許你已經知道這事了--苗家梁沉不住氣,帶著他的手下去襲擊鳳家了。」

    「早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宮平緩緩說道,「我想鳳家那邊,正等著這事呢,他們一定高興壞了。知道他們的行動路線嗎?」

    「走到中途的時候,那群傢伙又突然分散了。」花峰友笑了笑,「我想這次他們死定了。因為如果全體正面進攻,他們仗著人多槍多,多少還有一拼之力,但像現在這樣……」

    「說路線。」宮平淡淡地打斷了花峰友的話。

    「好吧。」花峰友一笑,將自己打探到的具體情況說了一下,宮平緩緩點了點頭:「謝謝,我會考慮採取一些行動的。你自己保重。」

    說完,他慢慢地掛斷了電話,看著自遠處而來的那一群人,微微一笑,自語著:「花峰友還算可靠,透露給我的信息沒有什麼錯漏。」

    「這傢伙純是多此一舉。」運在旁邊笑著,「張靈那鬼精靈的丫頭,早把消息傳過來了,他可是晚了好幾步啊。」

    早在苗家梁帶著他的兄弟們從唐家大院中出來,並在外面大呼小叫時,張靈就已經通過手機聊天工具,將這一情況傳給了她的「荊天大哥」。在她成為鄭成忠的部下後,她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利用鳳家的力量,布下了一張信息大網,搖蘇任何一處可能與宮平行動有關的地方,都有她安排下的人二十四小時輪流監視,苗家人的動向,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所以在第一時間,她就能掌握苗家人的分散行動路線,並及時通知了宮平。

    同時,她也不安地告訴給宮平一個消息:那就是,鳳家的「客人」,十分重視信息收集,所以她請求「荊大哥」務必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宮平特意挑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路線,乘車來到附近後,先苗家人一步埋伏了起來。此刻的他,正隱藏在小巷旁邊一幢居民樓三樓某家的陽台上,隔著玻璃窗向外看。

    這種半夜入室的小事,對現在的他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只要派運到樓裡檢查一番,他就知道陽台臨街的人家中,有哪家沒人在家,然後再讓運實體化後打開窗子,把他拉上去就好。

不論是鳳家還是苗家,或者是異能者們,首先都是人,是人,就受人的心理意識限制。一般來說,在這種時候,很難有人會想到,那個一直在暗中窺視一切的神秘人,會隱藏在民宅中。這,也是宮平選擇進入民居的原因。

    越走越近的那支隊伍,大概有五十多人,領頭的是年近四十的苗家幫大哥楊海,他的這支隊伍,專門負責包抄鳳家後院,尋找並消滅鳳家隱藏在附近的偵查、防衛力量,屬於奇兵。所以為了突出這個奇,讓鳳家人死也摸不到他們的行動路線,他們在設定路線時,就故意繞了個彎子。然而他們卻並不知道,有了張靈的鳳家,已經成了消息靈通的千里眼,而且,某位凌駕於鳳美倫之上的真正大姐,也派出了自己在這方面有著無人能敵天才的部下。

    有才。

    在漆黑的夜色中,有才靜靜地站在一座高樓的樓頂,有趣的是,這幢樓正是宮平藏身的那處。此時的有才,低著頭,朝樓下看著,不知是在尋找宮平的蹤影,還是在監視著楊海和他兄弟們的動向。

    許久之後,當楊海和他的隊伍走近這邊時,有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終於找到了……」這句話,從他的嘴裡悄悄流出,然後,他就突然平空消失。

    楊海走在隊伍中間,隨時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動靜。在這深夜之時,於這偏僻之地,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外,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他確信,這次行動絕對可以成功,鳳家人或許會留意其它那些隊伍,卻絕不會留意到這支長途繞遠的奇兵。

    正當他為此感到得意,並滿心幻想著自己神兵天降般將鳳家人殺個人仰馬翻的時候,卻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高大的、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子平空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男子已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衝他一笑,在那一笑間,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又花了一下,周圍的境物一下因此而模糊起來,等他的視力恢復如常時,他駭然發現,雖然那個男子和自己都沒有變化,但他周圍的環境卻變了。

    「歡迎楊大哥大駕光臨。」他聽到鳳美倫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而對於楊海的小弟們來說,環境沒有變,大哥卻不見了。

    走在楊海身後和身旁的小弟,清楚地看到一個人突然平空出現在楊海面前,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防衛反應,楊海就和那男子一起消失了,他們驚訝地瞪大了眼,張大了嘴,怔怔地看著那片空地,更後面的人受到他們的阻擋,而無法前進,不由低聲催促起來。

    「大……大哥不見了!」那些小弟終於驚慌地喊了起來,於是,整個隊伍都停下了。

    「出現了!」運在陽台玻璃之後,也驚呼一聲:「是那次追咱們的那個傢伙,他……他把那個人抓走了?」

    「是的。」宮平一點頭,「看來他的確是擁有空間異能的人。這種傢伙……很難辦啊,現在看來,他可以隨意選擇移動地點,我想,他一定已經將那位帶隊的大哥捉到鳳家去了。」

    話音未落,一聲慘叫便響了起來,宮平清楚地看到,那個穿黑運動服的男人又重新出現,手裡白光一閃間,一個苗家幫小弟的脖子上就飛射出一道血箭,人在慘叫中摔倒在地上。

    「他回來了!」運驚呼一聲。

    「你注意到沒有,他是從方才出現抓走那位大哥的地方重新出現的。」宮平指著窗外,這時,有才已經再次平空消失,苗家的小弟們一時間亂成一團。

    沒等運回答,有才已再次出現,這次,他出現在最外圍一個小弟的身後,一刀刺去,那小弟便慘叫一聲,向前撲倒。沒等別的小弟反應過來,他便又立刻消失。

    「這次的位置變了啊……」宮平喃喃自語著,「這麼說來……」

    在宮平的注視下,有才一次次平台出現在眾苗家幫小弟看不到的地方,要果斷地殺人後,又快速地消失,沒多久工夫,那數十幾組成的、個個懷裡揣著槍的黑道分子隊伍,就已經被他幹掉了七個人。

    「如果他可以隨意出現在任何地方的話,那麼為什麼第一次和第二次,會在同一處?」宮平輕聲低語著,運忍不住盯著他,問:「難道你在琢磨他的能力嗎?」

    「是的。」宮平一點頭,「我覺得,他應該也是必須用眼睛觀察,才可以正確地使用力量的類型。這恐怕是除我之外,所有異能者共有的弱點。我想,他或許是在第一次出現的地方,設了一個點,當他將這隊的帶隊大哥捉回鳳家後,再返回這裡時,因為無法用眼睛看到具體情況,所以只能再回到這個點上。而當他回到了這裡,可以用眼睛觀察周圍情況時,就可以再次隨意移動了。也就是說,他的空間移動異能,可能是需要事先定點然後才可以完成,而不是突然想到哪裡,就可以到哪裡這麼方便。」

「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哦。」運也跟著點了點頭。

    他們對話的時候,又有三個苗家幫的小弟倒下了,而直到這時,終於有一個小弟因承受不住這種恐懼的壓力,而哆嗦起來,顫聲大叫著:「是鬼,是鬼啊!」

    「鬼?」其他人也驚慌了起來,除了這種解釋外,他們找不到別的解釋。關於「異能者」的事,除了幾位大哥級人物外,這些小弟們並不怎麼知情,這也是怕他們事先生出懼意,而不敢對鳳家下手的考慮,可這也在此時,令他們因不明真相而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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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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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0:25:3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46:異能者們的殺戮之宴

有了第一個驚慌恐懼的人,就有了第二個渾身顫抖的人。恐懼像一種急性傳染病,快速地在苗家這隊人中間傳播開來,很快,原本滿心裝著仇恨與憤怒的苗家小弟們,就不般一切地四散奔逃,沒多久,就都順著不同方向的小巷和胡同,跑了個乾淨。

    有才現在又站在了那幢居民樓的樓頂,看著那四散而去的人群,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目光慢慢地投向腳下,低聲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力量,你猜到了它的秘密嗎?來吧,給我打電話來……」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就在口袋裡劇烈地震動了起來,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發現對方的號碼已經設置了隱藏,他不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喂,是你嗎?」他按下接聽鍵,淡淡地笑著問。

    「是我。」宮平沉聲說道,「幹得不錯啊,一個人就把一支幾十人的隊伍打散了。」

    「這算什麼。」有才微微一笑,「當初在叢林戰場上,我一個人消滅過一支裝備精良的小部隊。」

    「你這種神出鬼沒的能力,確實很適合叢林戰。」宮平緩緩點了點頭,「不過你的能力不適合用來對付我,我沒有死角。」

    「這我知道。」有才笑了,「你是准神,有運幫助你,當然可以沒有死角。我們這樣的類神,又怎麼會是你的對手?」

    「准神?類神?」運在旁邊驚訝地嘟囔著,「這……這都是什麼意思?」

    宮平一皺眉,運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嚇得急忙摀住了嘴,但有才顯然沒能聽到運的話,他仍在自顧自地說著:「很高興你能打來電話,不然的話,恐怕我就只能選擇動手了--雖然我並不願那樣。」

    「看來,他或許是不能聽到運的聲音,或者是運的聲音無法通過電話這類東西傳遞。」宮平在心中暗想著,問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統一搖蘇,建立自己的勢力,稱霸一方?」

    「那些小兒科的東西,我們可沒興趣。」有才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們只不過是利用這個被黑道統治已久的城市,來實現我們的理想而已。黑道,只是我們用來籌集資金,鞏固勢力的工具而已,只是工具。」

    「也就是說,你們需要龐大的資金,還有強橫的勢力,而不管那資金是怎樣來的,勢力又是否是合理的,對不對?你剛才捉走的那位大哥,好像就是苗家負責與國內各地毒販聯繫的大哥楊海吧?捉他而不是殺他,我想,你的大姐之所以派你過來對付這支隊伍,就是為了活捉楊海,從而得到苗家的國內毒品銷售網絡,從而為自己牟利吧?」宮平緩緩問著,微微睜大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運從那裡讀到了宮平打算與這伙傢伙對抗的決定。

「是的。」有才回答得很乾脆,「如果你想瞭解我們的理想與計劃,不如就跟我走吧,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們的大姐,她會很樂意讓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分子的。」

    「讓我想想……」宮平慢慢垂下頭,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半晌後才說:「好吧,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恐怕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有才笑了,「苗家的那群人,在我們眼裡看來,根本就是一群沒用的傢伙而已,對付他們,有那三個就夠了。」

    「那麼好吧,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宮平說。

    「不必了。」有才一笑間,接著說道:「我已經找到你了。」

    剎那間,他已經從樓頂上消失,而出現在宮平所在陽台對面的街上,他抬起頭來,微笑注視著那個陽台,藉著明亮的月光,看清了已經走到陽台窗前的宮平,然後便突然消失,出現在宮平身後。

    迎接他的,是運那閃動著光彩的眼睛,看到這雙眼,有才不由愣了一下,顯然是被這種擁有智慧,且有著如人一般靈活雙眼的運嚇到了。宮平慢慢轉過身來,衝他一笑:「抱歉,我對你們的理想沒有興趣,也不想成為你們中的一員,我只是覺得,能和這樣一群了不得的傢伙戰鬥,會非常有趣而已……」

    苗家梁和王飛,帶著一百多人,依之前兩人商定的路線,自正面大路向著鳳家進發。與其它隊伍分手約半個多小時以後,一行人來到了鳳家的大門外,此時的鳳家,已經敞開了大門,點起了院內所有的燈,一副歡迎各位入內的模樣。

    「老大,這……」王飛望著那敞開的大門,和門後空蕩蕩的大院,不免猶豫起來。「咱們就這麼衝進去?」

    「不然怎麼樣?」苗家梁冷冷一笑,「他們幾支隊伍,一定已經到達了各自的位置,我們必須向他們發信號了。」

    「可是……」王飛猶豫著,「唐方說過,對方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人,而且不止一個,我們……」

    「我們有一百多兄弟,一百多支槍。」苗家梁哼了一聲,「我不相信這些傢伙有那份力量,可以把我們消滅掉!如果他們這麼厲害,就到那些小國裡征服政府,建立自己的國家好了!還用到這裡來扯什麼淡?」

    「還是小心些為妙。」王飛謹慎地勸道,苗家梁一點頭:「這我知道,小心些當然沒錯,但沒有必要過分小心。」

    「怎麼,各位還沒做好進來的準備嗎?」這時,一個好聽的男子聲音,自院中響起,苗家梁和王飛抬頭向院內望去,只見一個戴著復古式圓框眼鏡的年輕男子,正手拿著一個高腳杯,緩步地走在院內的草坪上,他一邊小口地喝著杯中的紅酒,一邊向這邊張望,然後笑了笑:「這裡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別的埋伏,各位苗家的大哥,請進來吧。」

    沒用苗家梁吩咐,所有人都一下拔出了槍來,舉槍對準了那院子裡的男人,男人看了看那些槍,搖頭微微一笑:「不要隨便舉槍向人,因為那樣往往會為自己招至災禍……」

    「沒錯。」隨著一陣大笑,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突然從鳳家大院對面的樹叢中鑽了出來,如同一隻猛虎一般,飛快地衝進了苗家隊伍的後方,他的兩隻大手十指張開,彎曲成爪狀,快速地揮舞著,隨著他手爪的揮動,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血如雨揮灑,淋了苗家幫成員一身一臉。他們驚恐地回過頭,將手中的槍指向那人,那人嘿嘿笑著,手輕輕揮舞間,遠處苗家幫成員手中的槍,和殘斷的手指、胳膊,就一起凌空飛舞起來。

    「真是簡單哈,你們這麼容易就中了埋伏!」少年模樣的男子從隊伍左側一輛車後轉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容,衝著苗家的兄弟們伸手一指:「無智的笨蛋,就是要被充滿智慧的強者拿來玩弄的哈。」

    隨著他的那一聲「哈」,二十多個離他最近的苗家幫小弟,便一起聞到了一種極為刺鼻的味道,那種味道令他們喪失了行動能力,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開始劇烈地咳嗽,十秒鐘後,他們就結束了那令他們嘴裡血沫橫飛的咳嗽,變成了僵硬的屍體。

    沒有槍聲響起,並不是因為苗家的小弟們被這眼前這兩個人嚇倒,而失去了抵抗的意識。他們也想開槍,可是舉起槍來,卻怎麼也無法扣得動扳機,彷彿扳機已經從裡面銹住了一樣。他們焦急地使著勁,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從手上傳來,那涼意在片刻之間變成了一股冰寒,彷彿他們手中抓的不是槍,而是一塊緊冰,那種突如其來的寒冷,令他們忍不住一下鬆開了手,將那幾乎要將自己手凍僵的武器扔掉。

    一個身材苗條修長,面容美麗冰冷的女子,已自一條小巷的黑影中緩步走出,她沒說一句多餘的話,只是緩步向前,那些離她最近的苗家幫成員,便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流撲面而來,瞬間將自己身體內所有的水分都凍住,他們就那樣如同雕像般站定,再也不動。

    「給唐方打個電話吧。」戴圓眼鏡的男子,自院中緩步而來,一口將手上杯內的酒喝光後,將杯子隨手扔飛一旁。他慢慢穿過那些已經被眼前情景嚇呆了的苗家幫成員,來到了面如土色的苗家梁面前,衝著苗家梁微微一笑。「就說,一個神秘人出現,把異能者都殺死了,鳳家已經被你們打下來了。打吧,打了這個電話,我就可以饒你一命。」

    苗家梁看著這男子,狠狠地咬著牙,突然猛地撲了過去,一拳向那男子臉上打去,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花,大腦裡嗡地一響,整個世界彷彿都搖晃了起來,他的身體在瞬間裡失去了行動能力。

    隨即,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得向後倒去,多虧王飛搶上一步將他扶住,不然他一定會摔倒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上啊!打倒他!」王飛大叫著,周圍那些呆若木雞的小弟們,被這一聲吼驚醒,一起向男子圍了過去。

    「蠢貨。」男子淡淡一笑,在這笑容中,有一道旋風似的能量波動,以他為中心迅速地向外擴散出去,席捲以他為中心,二十米為半徑的空間。

    剎那間,除了苗家梁外,所有苗家幫的成員,都突然顯露出呆滯的表情,然後,帶著這種呆滯的表情,倒在了地上。

    此時,除了苗家梁外,苗家幫這一隊成員中,再無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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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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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47:玩弄

驚恐地看著一地的屍體,苗家梁的身體和靈魂一同顫抖了起來,他現在知道自己犯了多嚴重的錯誤,知道自己有多低估了異能者的力量,又多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他終於知道,上百個帶著槍的普通人,也完全無法用正面衝擊的方法,與這些異能者對抗。同時他也明白,自己另外那幾支隊伍,肯定已經遭遇到了對方的毒手。

    「苗老大,不用緊張。」蘇宇淡淡地笑著,來到被嚇得坐倒在地的苗家梁面前,慢慢地蹲了下來。「苗家的地盤,我們已經收下了,你派出的另外幾支隊伍,早在你們到達這裡前,就已經被我的這幾位同伴消滅掉了。現在,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處,殺你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只要你願意配合,我會饒你一命。」

    「你的意思是……打電話給唐方?」苗家梁好半天後,才勉強能說出話來。

    「對。」蘇宇點著頭,「很簡單的說一個謊而已,沒什麼困難的。」

    苗家梁沒有說話,只是瞪著蘇宇。他想突然伸手扼住蘇宇的喉嚨,用力把他掐死,但卻又不敢。一切的英雄情節與男子漢尊嚴,都在這遍地死屍之夜中消失無蹤,他第一次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不是自己一直認為的那種英雄好漢。

    「其實你不打這個電話也無所謂。」蘇宇一笑,伸手拍了拍苗家梁的肩膀,這動作讓苗家梁哆嗦了一下,於是蘇宇又縮回了手。「我們可以將唐方孤立在城堡裡,直到彈盡糧絕,然後再慢慢收拾他。而且,苗家已經完了,唐家卻還屹立著,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嫉妒與不甘嗎?」

    苗家梁崩潰了,在這一刻裡,他除了想要活下去之外,更覺得唐方至少也該有自己這樣的遭遇。人性的惡,在此時此地,在他的心中完全綻放。

    「是啊,憑什麼我全軍覆沒,他卻還可以坐在家裡當老大?」這種念頭在苗家梁心中反覆翻湧,他終於掏出了手機,看著蘇宇問:「你……說話算數?我打了這個電話,你真的不殺我?」

    「我肯定不殺你。」蘇宇點了點頭,「我向來不是食言的人。」

    「好。」苗家梁點了點頭,「我什麼都不要了,苗家的地盤,苗家的客戶,都歸你們了。」說完,他快速地按出了唐方的電話號碼,就在他按完確認鍵後,蘇宇一笑:「當個好演員,別把戲演砸了,不然……」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苗家梁。

    苗家梁沒說什麼,只是接過紙,低頭仔細地看著,靜靜地等著唐方接通電話,不久之後,唐方的聲音終於響起:「苗老大?」

    「有件事……很奇怪。」苗家梁看著那張紙,按紙上的提示說了起來,「鳳家的那幾個異能者,真的很厲害,不過……」

    「不過什麼?」那頭的唐方一怔。

    「我們那樣大張旗鼓地出來,鳳家果然事先做好了準備,除了我親自帶的這支正面進攻的隊伍外,其它的隊伍都……都被消滅了。」苗家梁多少帶著些真正的心痛,念著紙上的字。「那些異能者,根本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對付得了的,我這支隊伍也差一點就……不過,在關鍵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人,竟然一個人把那幾個異能者都……都殺死了。」

    「什麼?」唐方驚呼一聲。「神秘人?」

    「是……」苗家梁嗯了一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中等,長得挺英俊,面相多少有些冷酷。他殺了那些異能者後,就逕自走了。現在鳳家已經被我的打下來了,因為……因為我們進去看時,才發現鳳家宅子裡的鳳家人,都已經被這人殺死了。」

    「難道……」唐方在電話那頭陷入了沉思。如果苗家梁說的沒錯,那麼,就與他之前估計的一樣,那個殺董家父子和關樹文的神秘人,根本與鳳家的異能者無關。

    「他出面殺異能者和鳳家人,是為了什麼呢?」唐方在心中暗想著,「難道說惱怒於他們出面干擾了自己的計劃?有可能,但……他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對付得了那些異能者嗎?花峰友向我報告過,說鳳美倫之前與人數在五個以上的外地人的接觸,而且那些外地人很快成了她府上常客,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現在可以肯定,那些人應當就是異能者。如果異能者有五人的話,那個神秘人一個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殺掉他們五個……」

    「不可能!」唐方哼了一聲,對著電話冷冷說道。「苗家梁,現在你的人已經死光了,而你已經落到了那些異能者手中了,對吧?」

    苗家梁愣住了,他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怔怔地看著蘇宇,好一會兒後才慌忙解釋:「怎麼可能,難道我還會騙你……」

    「你當然會騙我。」唐方冷冷地說,「失去了一切,性命也落在了別人手上,你難道不會騙我?況且,你恐怕也不甘心只有你自己一個倒霉吧?作為曾經的夥伴,你失去了一切,而我還在堡壘中當著自己的老大,你心裡又怎麼會平衡?把電話給主事的人,我想那人一定不是鳳美倫。」

    苗家梁看著蘇宇,後者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電話--在這樣的靜夜中,苗家梁電話中的聲音很容易被離他很近的蘇宇聽清。

    「唐老大不愧是少年英傑啊。」蘇宇歎了口氣,「小把戲果然難不住你。」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唐方緩緩問道,「統一搖蘇黑道?」

    「那只是第一步而已。」蘇宇說,「為了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理想基地的第一步。」

    「基地?」唐方一怔。

    「沒錯。」蘇宇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可以看見某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又是在什麼時候懂得利用它來讓自己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上還有多少像你一樣的人?是不是每個這樣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它?它們又是不是永遠沉默不語,只能充當你的小小工具?那些被它壓制著的醜惡怪物,又是什麼東西?這些問題,你有沒有想過?」

    唐方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對方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是他在擁有異能後,所思考過、懷疑過的。他再聰明,也沒辦法靠自己一個人找到答案,所以他一直只能是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懵懂者。

    「想知道答案嗎?」蘇宇笑著問道,「想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嗎?想知道除了我們之外,這世上還存在著哪些異能者嗎?想知道是否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不斷地壯大嗎?想知道這些的話,就到鳳家來吧,我們會很歡迎你成為我們的一員。你有這個資格,因為……你也是類神!」

    「類神?」唐方被這個字眼嚇了一跳。

    「對,類神。」蘇宇看著苗家梁,緩緩說道:「想對自己有更進一步的瞭解,就來這裡吧。」

「我怎麼能信任你?」唐方猶豫了片刻,「我險些就死在你們人的手上。」

    「如果他存心殺你的話,就會第一個向你動手。」蘇宇笑了,「他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類神的力量,只是想讓你感到害怕。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麼做的意義。」

    「讓我甘心向你們投降?」唐方冷冷問道。

    「說得好聽些,是讓你能心甘情願地加入我們。」蘇宇並不避諱這話題,「或者說得難聽些,讓你甘心投降,也可以,是一個意思。你是一方老大,主宰自己勢力的皇帝,讓你甘心聽命於別人,你一定不肯。所以先要給你一個下馬威,讓你知道,你的力量不足以與我們對抗,讓你知道,你其實不過是無數個類神中的一員而已,在凡人中間,你是強者,但在類神的族群中,你只不過是普通一員。」

    「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唐方點了點頭,「現在我承認,面對你們這群傢伙,我除了死守自己的城堡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可這又能堅持多久呢?」蘇宇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孤城總是要自己崩塌的。來我們這裡吧,我們會歡迎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其實莫夫動手那天,他就想對你說明一切了,可惜你的逃跑技術太厲害,他沒追上你。所以我們決定,還是等你的銳氣被磨平後,再用這種手段讓你明白,數百人和數百支槍在我們眼裡看來,沒有任何意義。你明白嗎?」

    「明白。」唐方點了點頭,「我們唐家部下的力量,遠不及苗家。」

    「那麼,有答案了嗎?」蘇宇笑著問。

    「我會過去,一個人。」唐方下了很大決心後,終於說出了這一句話。他明白,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與對方對抗,對抗的結果只有一條死路。他不想死,同時,他也真的想弄清一切,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的力量是什麼,還有,這世界是㫘還是自己所瞭解的那個「凡人」擁有的世界。

    「來吧,我們敞開大門歡迎你。」蘇宇笑著掛斷了電話,他和藹地問著苗家梁一笑,然後慢慢站起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孫翌。

    「我可以走了嗎?」苗家梁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蘇宇問。

    「請便。」蘇宇一笑間,孫翌緩步走了過來,將手搭在苗家梁身上。

    「走吧,地獄之門一直對你開著。」隨著孫翌那冰冷的語聲,苗家梁的身體便再也不動了。

    「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殺你啊。你應該早明白這種小把戲的。」蘇宇看著被凍僵了的苗家梁,歎了口氣:「電影和電視上早把這種情節演爛了,你卻還學不會弄不懂,真是笨蛋。不過,重複這種爛情節的我,是不是也有點愚蠢呢?」

    笑了笑後,他緩步走進了鳳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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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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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48:那個島

    「你要和我們為敵?」有才看著宮平,對他的這種想法十分不解。「為什麼?你並不是搖蘇任何一個勢力的朋友,與這些凡人根本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而我們……我們是同類啊!」

    「我說了,我只是覺得好玩。」宮平緩緩說道。

    「只為了好玩?」有才驚訝地問,他越來越無法理解宮平的想法了。

    「是啊。」宮平點了點頭,「與一群普通人鬥,當然沒有和一些異能者斗更有意思。最初,我是想和搖蘇的黑勢力玩一玩,滿足自己追求刺激的心理,同時還可以伸張正義,減少國內毒品流量,讓受害者減少一些。但現在,既然你們願意代替黑道陪我玩這個遊戲,我當然很高興與你們鬥一鬥。」

    「等等,難道你只是為了消滅毒品這種可笑的事?」有才連忙擺手,「可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宮平一笑,那笑容詭異而可怕。「只是我內心中,仍有一絲可笑的善良凡心在作怪,不找點能當作借口的正義理由,它就一直折磨著我,讓我坐立不安。所以我只好像超人或蜘蛛俠一樣,在為了世界和平的前提下,滿足一下自己。」

    「瘋子……」有才看著宮平,後者背對著窗外投進來的光,身子完全變成了一團黑暗,但那明亮的眼睛,卻隱隱地閃動關一點光彩,有才被他那眼神嚇壞了,情不自禁地念出了這兩個字,話一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下意識地伸手摀住了嘴。

    「沒錯,我就是瘋子。」宮平的眼神變得更加邪異,有才感覺到自己開始有寒意,他覺得有必要拉開與宮平之間的距離,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離宮平太近了,而稍有安全常識的人就知道,不可以太過接近野獸。

    而就在這時,宮平突然對運使了個眼色,於是運便立刻飛了過去,穿過有才的身體,一把將有才身後那正要向前與有才身體重疊的運抱住,同時嘿嘿一笑:「這位異能者,來了就別急著走嘛,我的命有不少問題要問你咧!」

    冷汗順著有才的臉頰流了下來,他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對方是准神,是遠遠超越自己的高級能力者,而自己卻天真地以為憑著自己的力量,可以對付得了他。

    「第一個問題,你可以做到隨心所欲地移動嗎?」宮平看著有才,慢慢地走近他,將他逼到陽台的角落裡,使他遠離通向房間的門,也無法衝向在宮平背後的窗。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有才一咬牙,猛地將藏在袖子裡的刀拔了出來,對著宮平揮出去。然而宮平只是輕易地向後一仰身,就躲過了他的刀子,然後順勢一腳踢在有才的肚子上,有才哼了一聲,捂著肚子慢慢彎下腰,蹲在了角落裡,手裡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宮平一腳將刀子踢到一邊,看著有才,微微一笑:「如果徒手搏擊的話,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怎麼樣,是老實地回答我,還是被我打個半死,綁在凳子上慢慢拷問?」

    「我……我可以……」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考慮,有才決定還是順著宮平,敷衍他一番,再找機會逃走。

    「他在說謊。」運在有才上方,用力抱緊有才的運,嘿嘿笑著說。

    「我……我沒說謊。」有才抬起頭,對著宮平的運叫了起來。宮平微微一笑,現在他可以肯定,這些傢伙不但能看見運,也能聽見運的聲音,但運的聲音卻無法通過電子設備傳輸,就像之前運在電話旁邊多嘴,有才卻不曾聽到一樣。

    「你說沒說謊我還不知道?」運哼了一聲,「我的眼睛只要在你的運上掃一下,就知道你小子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

    「准神果然是站在頂點的存在啊!」有才在心裡感歎著,不由得低下了頭。

    「所以,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宮平笑了笑,「不然恐怕會受皮肉之苦。你之前說過,你們為了資金,會繼續做毒品生意,這正好令我那可笑的內心善良念頭得到了安慰,所以我不會不忍心對你下手。」

    「好吧。」有才歎了口氣,「我並不能隨心所欲地移動,必須事先在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設好一個空間點。然後,不論我到了哪裡,哪怕是地球的另一邊,也可以立刻進行空間移動,回到那個創好的空間點處。」

「如果那個點上,正好燒著大火,或是剛好有車子開過來,你不是等於自殺嗎?」宮平好奇地問。

    「不……」有才皺了皺眉,心中盤算了一陣後,也只好說出實話:「我的異能是空間與時間上的,不過,時間方面並不是改變真實的時間,而是改變我的腦時間。我可以讓我的大腦高速運轉或是低速運轉,從而使我的思維與感官,遠遠超過時間。對我來說,一秒鐘可以等於一天那麼久,一天也可以等於一秒那麼短。」

    「所以當你轉移到空間點時,可以利用這種能力快速觀察周圍的安全位置,如果有危險情況發生,你也可以立刻再設空間點,移動到安全點上,對不對?」

「沒錯。」

    「而當你的思維和感官變慢時,你就可以躲開一切不必要的苦難。」宮平笑了笑,「比如說有人要揍你一頓,你就把腦時間變慢,一個小時的苦難,很容易就成了一秒鐘的痛苦,對不對?」

    「是的。」

    「如果我沒能制住你的運,就算可以讓你無法移動,也將拿你沒辦法。」宮平搖了搖頭,「可惜,你的一切能力在我面前都沒有意義。第二個問題,你們有多少人?」

    「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出賣同伴。」有才十分堅定地說,「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加上我在內,我們一共有七個人。告訴你這個,是因為這是無關緊要的情報,但如果你問我那六個人是誰,有什麼力量,有哪些弱點,那麼我絕不會說。」

    「可靠的夥伴。」宮平點了點頭,「我還沒無聊到那種程度。第三個問題,類神和准神是什麼?」

    「這個也可以告訴你。」有才一笑,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那只是我們習慣上對自己的稱呼而已。所謂的異能,就是運與命互相配合而生出的超自然能力,能使用這種能力,但看不見運的人,就是異能者,而能看得見運,知道這能力是運所產生的人,就是類神。而像你這樣,運擁有獨立的智慧,因此可以擁有數種異能的,就是准神,意思就是說,你們已經是神的入門生了。」

    「神?」宮平一笑,「你們的口氣還真是不小,竟敢以神自居。」

    運卻忍不住驚訝起來,忍不住喃喃自語:「他說你們,意思就是說,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擁有智慧的運?這麼說,我還有同類?我不是孤單的惟一?」

    「我們是超出凡人的存在,這世界必將是屬於我們的。」有才驕傲地說,宮平微微皺了皺眉:「按你這種邏輯,這世界應該是屬於准神的。因為準神是超出你們類神的存在,不是嗎?」

「這個……」有才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的確,如果以能力大小決定世界歸屬的話,這個世界確實應該屬於准神們。但他對這種說法,絕不服氣,於是強辯起來:「准神祇是極少數的存在,全世界也只有那個島上的五人而已……」

    「那個島?」宮平看著他,冷冷問。

    「那……」有才張了張嘴,把想要衝口而出的話又嚥了回去。

    「那個島是什麼?」宮平繼續追問,但有才明顯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抬起頭,看著宮平,證據堅定地說道:「要麼,你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建立新世界。你是准神,我想大姐甚至會願意把位子讓給你,由你來領導我們,要麼,你就殺了我,再試試看能不能殺了我們所有人!」

    「硬漢嗎?」宮平笑了笑,「你既然沒有開口的意思,那麼好吧……」他一邊說一邊慢慢地板起了臉,剎那間,一團黑霧如花般在他肩頭綻放,四散開的煙霧中,一個一頭雙面,身長四隻臂膀的厄運怪物,自那霧中快速浮現而出,看到那怪物的運,立刻變化成了宮平的模樣。

    「你……你這是?」有才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宮平肩頭那個蹲著也有一米多高的厄運怪物,張大了嘴,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厄運,有很多種用途。」宮平緩緩說著,將厄運怪物從自己的肩膀上摘了下來,衝著有才緩緩伸過手去,那厄運怪物在宮平的左臂上靜靜地伏著,隨著宮平手臂拉移動,而漸漸接近了有才。剎那間,厄運怪物那張表情憤怒的臉上,突然暴發出兩團光,那光源自厄運怪物的眼睛,代表著那可以摧毀一切的「殺心」。

    「因為這是我製造給自己的厄運,所以我只要一閃念,就能讓我心中的殺心,與它相合。」宮平緩緩說道,「這種與殺心相合的厄運,有殺掉運的力量。」

    「你……」運驚呼了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麼?你想死啊?」

    「放心吧。」宮平沖運淡淡一笑,「你以為我那一晚,為了什麼而筋疲力盡?只為能對自己生出殺意嗎?我在訓練,訓練可以將厄運隨意轉換,我成功了。我可以對自己生出殺意產生厄運,也可以將這厄運的宿主,由我變換為別人。」他一邊笑著,一邊慢慢抬起右手,同時將左臂上的厄運對準了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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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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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49:厄運之手

    「厄……厄運之手?」看著那不斷向自己接近的厄運,有才那張充滿恐懼表情的臉不覺有些扭曲,驚恐地叫出了一個奇怪的稱呼,宮平的動作不由為之一緩,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疑惑地問:「你說什麼?」

    有才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猛地抬起頭,對著空中宮平的運大叫:「你難道不想知道,世上還有哪些與你一樣的運嗎?你難道不想知道它們都在哪裡嗎?」

    運怔住了,那種渴望同類、渴望自己不是孤單惟一的想法,一下衝上它的心田,一時間,它的思維有點恍忽,而就在這時,有才的運猛地一掙,趁著宮平的運分神的工夫,一下解脫了束縛,猛地向下方的有才撲去。

    「不好!」宮平一皺眉,以最快的速度揮出右手,將左臂上的厄運推向有才,然而卻晚了一步,有才的運已與有才重疊在一起,這個穿著黑運動男人,便立刻平空消失不見。

    「我們上樓!」宮平吼了一聲,不管那失去目標後,重又回到自己臂上的厄運,一把拉開了陽台的窗子,自覺慚愧的運二話不說,忽地飛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樓頂,實體化後抓住屋沿,將宮平用力快速地拉了上去。

    站在樓頂,宮平藉著月光向周圍望去,卻根本不見有才的蹤影,他皺著眉頭,悶聲不語,這讓運覺得很難受,低著頭問:「對……對不起,是我大意了……那個,要我在周圍找找他嗎?」

    「他或許跑了,或許仍躲在附近。」宮平歎了口氣,抬起左臂,看了看蹲在那上面的厄運怪物,心念一動間,那怪物光芒四射的眼,就漸漸地黯淡下來,最後,那怪物本身也漸漸模糊,最後化為一無數黑霧消散。

    運驚訝地看著,它知道,宮平的力量已經進化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厄運已經完全成了被宮平操縱於手,想怎樣便怎樣的工具。此時的他,可以輕易主宰任何一個普通人和異能者的生死。

    也只有有才口中的「類神」和「准神」,才有能力與現在的宮平對抗。

    「不要找了。」宮平輕輕搖了搖頭,「如果他仍在附近,就可能趁你離開我到旁邊偵查的機會來殺我。算了,能從他那瞭解到的東西,大致已經瞭解了,我們走吧。不過,他說的那個島,還有厄運之手,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的有才,正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勉強讓自己不倒下,鳳美倫坐在一旁,驚訝地看著如此狼狽的有才,心中亂猜著:是怎樣的遭遇,讓這麼個異能者如此驚恐呢

「怎麼,完全失敗了?」雲薇子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中,微笑注視著牆邊的有才。

    依有才的能力,他一共可以創建兩個空間點,在今夜裡,他將一個設在了鳳家,而另一個則在方纔的那幢樓上,並在殺人時隨意改變,以完成任務,所以他才能快速地直接逃回鳳家。不過雖然逃過了一劫,但有才的心情卻並不輕鬆,目前仍沉浸在恐懼中,一時間還不能自拔。

    「怎麼了?」剛剛推門進來的蘇宇,看到坐在牆邊失魂落魄的有才,不由微微愕然。

    有才艱難地抬起頭,看了看他,然後衝著雲薇子勉強地苦笑了一下:「碰上……大釘子了……」說完,又垂下頭去,連連搖頭:「完全不是對手,沒有人能敵得過他!因為……因為……」

    蘇宇慢慢地皺起了眉頭,那句「沒有人能敵得過他」,令他感到一絲不安。

    「抱歉,鳳老大,可以讓我們單獨在一起呆會兒嗎?」他微笑著走到鳳美倫面前,禮貌地躬了躬身,鳳美倫知道,他們一點要與有才說什麼機密話,於是知趣地站起身來,沖蘇宇嫵媚一笑:「有事再叫我。」

    蓮步姍姍地走出房間,回手再向跟過來關門的蘇宇一笑,鳳美倫緩步向遠處走去,心中暗想:「我堂堂一幫老大,如今竟然……算了,比起苗輝和柳龍文他們,我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還是不甘心啊!」

    「對方到底有什麼能力?」關上門後,蘇宇快步來到有才面前,沉聲問。

    「什麼能力?」有才苦笑一聲,「我想關於這個問題,回答起來恐怕會很難。我覺得,他至少有透視、監聽、遠距離攻擊的能力,外加測謊儀一樣的功能,蜘蛛俠一樣吊鋼絲飛躍的本事,其它還有什麼,我說不準,但有一條最可怕的能力,就是讓異能者無法發揮異能。」

    「准神當然可以利用自己的運,來制約對方的運。不過測謊和凌空飛躍……」蘇宇自語著,「探查到這位准神的這兩項能力,倒是不小的收穫。可這些也不至於讓你怕成這個樣子吧?」

    「換成你,一樣會害怕。」有才看著蘇宇,歎了口氣,「因為他還有一種能力,一種可怕至極的能力。」

    「那是什麼?」蘇宇焦急地追問。

    「之前我們以為,那或許是一位新出現的准神,但我們錯了。」有才搖了搖頭,「雖然他的聲音不對、相貌不對,一切外表都不對,但那能力卻絕不會有錯,他就是厄運之手!」

    「什麼?」這次,連一直表情平靜的雲薇子也再不能平靜,失聲驚呼起來,蘇宇更是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怎麼可能?」他多少有些顫抖,「怎麼可能是他?不會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我會弄錯?」有才皺了皺眉,然後打了個哆嗦。回想起方纔那一幕,他就感覺到一陣後怕。「就在剛才,那個眼睛裡光芒四射,身材高達兩米,長得恐怖無比的黑色怪物,就像現在你離我這麼近!我差一點就完蛋了,我會弄錯?」

    有才的話讓蘇宇也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就好像怕有才身上沾染了厄運的氣息,再把自己傳染了一樣。

    「只是聽說就已經這樣,你可以想像,當時我面對著那恐怖的怪物時,是什麼感覺了吧?」有才長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痛苦地搖了搖頭。「我再不想有那樣的經歷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雲薇子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之中,蘇宇則擔憂地說:「難道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難道他們……」

    「不,不對!」雲薇子果斷地搖了搖頭,臉色漸漸地恢復了正常。「我想沒有那種可能。」

    「大姐,你的意思是……」蘇宇看著雲薇子,「那人不是厄運之手,而只是能力合……」

    「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雲薇子搖了搖頭,「是准神,又能隨意操縱厄運,這樣的巧合不可能存在。我有一種感覺,他是厄運之手,但又不是那個我們熟悉的厄運之手。

    「這話怎麼說?」蘇宇問。

    「無解。」雲薇子搖了搖頭,「我自己也無法解釋。我想,真相也許只有島上剩下的那四個人知道吧,也許厄運之手&也並不清楚一切,因為……」她淡淡地笑了笑:「因為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他已不再是原來的他。」

    「不再是原來的他?」蘇宇怔怔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然後,一臉冰冷的孫翌便推開門走了進來,先沖雲薇子點頭行了個禮後,對蘇宇說:「唐方自己開車來了,現在就見他嗎?」

    「果然是自己一個人嗎?」蘇宇勉強笑了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點頭:「讓他進來吧。」說完,慢慢走到雲薇子身後站定。

    孫翌一點頭,看了仍失魂落魄的有才一眼,目光中多少帶著點驚訝,但卻沒有細問什麼,轉過身緩步去了。

    「你最好把情緒調整一下。」蘇宇看著有才,歎了口氣,「別讓新夥伴生出不好的印象。至少,別讓他以為我們不是那個神秘人的對手。」

    「我明白。」有才點了點頭,慢慢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後,搖了搖頭:「媽的,內心還是在動搖!」他拉過一張椅子,慢慢走到房間角落裡,將椅子放在那裡,然後坐了上去,將身體的重量全交給了椅背和牆角,看上去有一種頹廢的風格,但卻不容易看出是因為害怕。

    「好吧,這樣也好。」蘇宇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在孫翌、莫夫和蒙萌陪伴下,唐方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迅速地用眼睛打量了屋內的三人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雲薇子是所有人的首腦,但蘇宇是負責具體實施一切的人。就像是董事長和總經理。

    「你好。」他先對雲薇子點了點頭,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一舉動令莫夫和蒙萌多少有些不滿,覺得唐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不請自坐」,直接坐到大姐的對面去了。

    「你好。」雲薇子淡淡地笑著,也對唐方點了點頭。蘇宇沒有笑,也沒有打什麼招呼,直接說:「我想,聰明人之間不必囉嗦沒用的廢話,就讓我先來解答你的疑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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