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不要簽……」莊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蒙朧之間,她憶起昏睡前的片段,口中不斷發出囈語。
由胸部傳來的麻癢讓她倏地睜開眼眸,赫然發現自己正背靠在男人懷裏,而且一絲不掛。男人正以粗糙的掌心磨蹭著飽脹的翹乳,頂端的蓓蕾更被擰揉得高高凸起。
「嗯……別弄了……」她回頭望向藍宏樂,身體傳來的快感很快挑起她的欲望,尤其在厘清自己的心意之後,她不再抗拒他的撩撥,因她想要他的欲念一樣急切。
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問清楚,她使力撥開佔有兩隻凝乳的手,制止藍宏樂的侵犯。「你……有沒有簽?」
「簽啦!」藍宏樂說得蠻不在乎,卻沒有停止雙手的攻勢,更以膝蓋架開她的雙腿,讓毫無遮蔽的羞花全然綻開,長指迫不及待地擷取蕊心的甜美汁液,並以極緩慢的速度蹂躪女性的嬌弱。
等她醒來等了八個小時,隱忍好久的欲望已經瀕臨潰堤邊緣,他這次肯定不再放過這個小女人!
「你這傻瓜……我……他根本沒……來不及拍……」莊淨幾乎說不出話來,卻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癱在他懷裏發出破碎的氣聲,「你……啊……被騙了……」
「萬海青沒拍,我拍啦!」他抬起她的下巴望向床尾,腳架上正架著那台攝影機,前面的小燈亮起表示機器正在拍攝,「五百億換來的攝影機,不用多可惜!」
在打定主意後,他便帶著昏睡的莊淨回到他家,決定善用這台攝影機,讓它發揮超過五百億的價值。
「不……不可以拍我……」他竟然將攝影機接上大型的液晶電視,清晰的畫面將她的表情、姿勢拍得一清二楚,莊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雖然拍她的不是別人,但這麼毫無遮掩的性愛畫面令她感覺好害羞……但另一方面,猶如看片的刺激感很快壓過羞恥心,被窺探的異色快感竟讓她特別興奮。
她是有什麼毛病呀?欲求不滿的爆發期到了嗎?莊淨實在無法理解心裏的矛盾。
「你……好過分……」莊淨還在做最後掙扎。儘管嘴巴發出抗拒,身體卻誠實得毫無遮掩。
感覺一波波熱液自私密處傾泄而下,她急著併攏雙腿,卻被藍宏樂架得更開,甚至抬起她的下身對準攝影機,瑩瑩水光潤澤了一大片嫣紅的秘密花園,大腿內側也被染得雪白晶瑩。
「你的清白是我用五百億換來的,你說該怎麼還?」藍宏樂以為她的反應是抗拒他的碰觸,不免有些惱羞成怒,氣話隨之脫口而出,「這樣好了,就用你的身體償還一輩子!看,你的身體多誠實,多麼等不及了……」
他賭氣似地使力揉擰綻開的兩片羞花,引來她全身輕顫。肉體是歡愉的,但心卻被他的話刺傷。
原來他救她的目的只是想佔有她的身體?或許之前若有似無的情意,還有那些真情表白都是為了這個……既然他想要,那就給他吧!畢竟這是她一意孤行必須付出的代價。
將第一次交給所愛的男人,她給得心甘情願!只是,他既然收回了對她的愛和疼惜,她也沒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如果這是你要的……就拿去吧!」仰頭望著長出青髭的唇,莊淨說得淡然,好似對誰得到她的身體都不在乎。
輕佻的態度讓藍宏樂氣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他還僅存著一絲男性尊嚴,就該拒絕這施捨般的獻身,可恨的是,他想要她想得發狂!
他要深深埋進這個女人的身體裏,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輩子都不放手!面對愛情,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孬種!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地享用了。」他的語氣冷淡到極點,但體內的欲火卻加速燃燒。
他以唇舌極盡玩弄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最私密的部位、最直接的呐喊吟叫、最淫蕩的反應都被收錄在電視裏。
她則毫無保留地獻出渾身的熱情,敞開她的身心接納他時而溫柔、時而狂暴的肆虐。
「啊……樂……啊……」當他將自己埋進她的最深處,與她緊密結合那一刹那,莊淨忍不住流下感動的淚水,卻疼得渾身顫抖。
她沒喊疼,只是以雙臂緊抱著偉岸的身軀,雙腿交纏著他的腰,囈語般地呼喊出他的名字。
「呃,淨……你好緊……好舒服……」他俯身吻去她的汗水、她的淚,為這水乳交融的一刻同樣感動不已。
「疼嗎?」她的蒼白和顫抖令他好不舍,所有怒氣早就被濃濃的憐惜和愛意衝淡,她的濃情呼喚和淚水更熨平了心裏的百轉千折。
莊淨猛搖頭,淚花濺濕了枕頭。「愛我……快點愛我!」她不只要他的身體愛她,更想要回那顆或許曾經屬於她的心,
一切似乎都已太晚,他的心應該是冷卻了,但一如往常的溫柔卻令她感到酸楚。
「我要聽你說愛我!」他的額頭抵住她的,霸道地命令著。
他其實最想說的是問出「你愛我嗎」,卻害怕聽到否定的回答,只能用這種方式欺騙自己這是兩情相悅的歡愛。
「我愛你……我愛你……」莊淨再也無法阻擋情感的潰堤,她緊抱著他,將一聲聲歡愉的呐喊化為深情的呼喚,字字句句都飽含著她的愛,只是藍宏樂並不認為那是衷心的。
勉強的愛聽來格外刺耳,他只能任由思緒放空,讓最原始的情欲主宰一切,將心愛的女人送上一波波的高潮,以感官的刺激愉悅她的身體。
*****
任憑有著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樂觀,莊淨還是逃了。
她逃離了藍宏樂,也逃避面對自己的真心,選擇逃到「世界的盡頭」,帶著一張沮喪得好似被遺棄的臉。
在藍宏樂的家裏度過極度荒淫沉淪的三天後,趁他體力不支呼呼大睡之際,莊淨謊稱回家拿衣服,瞞過守候在大門的保鏢,便直往新竹奔來,連家也不敢回。
「唉!我真不懂你們,快活的時候不會來找我,只有想逃離什麼時才會躲到這裏來。」樓凡一臉無奈地望著好友。
上次柏寧兩次躲狗仔的糾纏就是來她這兒避難,同樣也是苦著一張臉,十足陷入愛情困境的慘樣。
只是,她沒想到一向大剌剌的莊淨也會沾惹上情愛,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不像她……
「因為你這裏是『世界的盡頭』呀!可惜還是在地球上……」如果可以,莊淨真想逃離地球,或是喝下什麼忘情水把一切煩惱都忘了!
見莊淨還有心情說笑,樓凡有些哭笑不得。「好啦,你老實說,是不是遇上感情的事?快給我一五一十地招來!」
她們這群好友中,大家一遇上煩惱總會找樓凡訴苦,而沉穩的樓凡總能給予適當的建議。或許年紀輕輕時家裏便遭逢變故,使得樓凡比同齡女孩成熟穩重,像個大姊姊般令人依賴。
莊淨還沒說出口,臉上的紅暈和心虛的表情卻透露了一切。「哎呀,就是我小時候的死對頭嘛……」
她開始敍述從小與藍宏樂的「孽緣」,激動時不忘比手畫腳,只是省略了那幾段纏綿徘惻的激情片段。
「唉……」樓凡聽了之後長籲一聲。怎麼好友們不久前還信誓旦旦不沾惹愛情,才過幾個月就相繼陷入苦戀,而且找的對象一個比一個難搞?!
「所以,當樂虎將你從那個萬海青手中救出之後,你就發現自己愛上他了?」如果不是這樣,天塌下來都不怕的莊淨怎會哭喪著一張臉?
被說中了心事,莊淨的臉色瞬間發白,在好友面前卻強撐起自尊說著氣話:「他都不愛我了,我才不愛他咧!」
賭氣的同時,一顆顆珍珠般的淚水卻滑落倔強的臉頰,證實了她的口是心非。
認識十幾年、從未見過莊淨落淚的樓凡被嚇到了!
看來莊淨真是陷進去了,而且不是普通的深!樓凡的心有著旁觀者的清明。
雖然好友一一尋到好歸宿讓她感到些許孤寂,但她不會阻擋她們尋找幸福,反而會以誠摯的心祝福她們。
「如果他不愛你,何必用五百億換來你的裸照?雖然愛無法用金錢衡量,但以我這個旁觀者看來,這個樂虎真的是愛慘你了!」
「可是……他要我一輩子用身體來還他五百億!」一想到他是抱著討取報償的心態與她發生關係,莊淨不由得悲從中來。
樓凡卻輕笑出聲,「所以你開始還債了嗎?」這傻小妞,人家都說要一輩子將她鎖在床上了,她還聽不懂這代表的意義啊?
「還啦!」莊淨回答得理直氣壯,見到樓凡那雙帶著曖昧的促狹目光,才知道被套出話來,全身像蝦子般潮紅。
「哎呀,樓凡,你很故意耶……」莊淨一下子又扭捏了起來。
「好啦,我不取笑你了……」樓凡發覺愛情還真是奇妙,讓每個正常的女人都變得不太一樣!她也說不出那是怎樣的改變,只感覺戀愛中的女人好像存在著某種迷人的風情,介於小女孩和女人之間的模糊地帶,即便為情所困也會散發這般的韻味。
「我都已經夠苦惱了,你還落井下石……」莊淨雙手撐著粉頰,目光迷蒙地望著窗外。「今年的秋天,來得好快……」遠山被片片楓紅裝點得多彩多姿,樂觀的她也變得多愁善感。
「那是你沒心情好好感覺季節的變換。」樓凡意有所指,也對莊淨難得的傷春悲秋感到莞爾。「季節的變換就是那麼自然,誰也無法阻擋。就像我喜歡秋天,也沒辦法叫滿山的楓葉別凋落……」
樓凡的目光放得好遠,心思卻始終停留在好友身上,「愛情也是同樣的道理吧?它想來的時候,即使你不想陷進去,還是由不得自己呀!」
雖然她沒有,也不想擁有愛情,但世間的情愛不就是那麼回事?多聽聽別人的例子,多看看書,清醒的旁觀者都可成為愛情的心靈導師。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不想愛呀!」莊淨這回一點就通。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只是沒有愛的勇氣。她拉起樓凡的手緊握著,似乎想從她那邊得到力量或者是慰藉。
「我告訴你,愛情真的好可怕!會讓你全身變得軟弱,甚至整顆心都不屬於自己……尤其做那件事時,就像被捲入一個好強好強的漩渦,心肺都被掏乾似的,而他會乘機鑽進你的心魂,主宰你的意志……」
「瞧你說得好像被外星人入侵,被控制了神智……」樓凡無法體會那種幾近驚心動魄的感覺,但她看出好友眼中的驚恐還有卻步。「淨,你是不是……被我姊的事影響太深了?」
這件事多少在她們心中蒙上陰影,只是沒想到會讓她們對愛情卻步。
莊淨愣了一下,最後默默點頭。「我怕……一旦他深入了我的骨血,哪天不再愛我,我已經無法獨活……」
她一向獨立自主,從小只有別人依賴她,很少有柔弱的時刻,但在藍宏樂面前的她卻沒有這樣的自信,他總是讓她感覺好嬌弱,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尤其在床上……
樓凡在心裏深深歎息。看來最堅強的莊淨,她的心卻是最脆弱的!都是她的錯,喪姊之痛只該由自己承擔,她卻拖了好友們下水,奪走她們追求幸福的勇氣。
「淨,別這麼認為!你不是我姊,樂虎也不是那個男人。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不同,女人不可能永遠柔弱,就像男人不可能永遠強悍。你即使成了別人的妻子,不代表必須改變自己的個性,我想樂虎也不希望你改,他欣賞的正是原原本本的你,那個恰北北、正義感十足的小淨淨呀!」
樓凡果然是個高明的說服者,莊淨的腦袋像是有那麼一些開竅了。
「真的嗎?」莊淨的眼神依然迷蒙,語氣也不是挺肯定的,「可是,他的世界……好複雜。」
「既然愛他,就要接受全部的他。既然他沒做些姦淫擄掠的壞事,就把他當作一般的生意人看待,不就得了?」樓凡幫她拂去臉頰上的髮絲,像哄著孩子般。
樓凡的話還真的說服了莊淨,讓她頓時茅塞頓開,感動地抱住好友,在她臉上印下無數個友情之吻。「凡,我懂了……謝謝你!」
「想通了就好!」樓凡也抱緊莊淨,兩個人開心地搖晃著身子。
此時,木框玻璃門突然被震開,兩人同時轉向門口,臉頰貼著臉頰。
「你……」莊淨頓時瞪大杏眼,因為藍宏樂正一臉陰鬱地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女人。
「跟我回家!」他二話不說衝向兩人,拉起莊淨就要往外走。
他今早醒來一發現旁邊的枕頭已冷,便急著趕往「美而淨」緝捕逃脫的女人,發誓將她拉上禮堂之前,再也不讓他的女人逃離視線。淨媽卻說女兒沒回家,還著急地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
淨媽也不確定女兒會上哪去,只說有個好朋友在新竹山區開咖啡廳。他於是開著保時捷一路奔馳到新竹,像無頭蒼蠅般找尋莊淨的蹤影,碰了好多壁之後終於找到她,卻見到她親昵地窩在別人懷裏又親又抱,對方還是個女人!
他有種戴綠帽的感覺,衝動得想殺人!但他不動女人的。
「放開我!」他的霸道和臭臉讓莊淨極為火大,忿忿地甩開他的箝制,「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行動?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一來就擺張臭臉,她為何要跟他回家?回誰的家呀?!
「憑我是你的男人!」藍宏樂再次箝制莊淨的手臂,一肚子醋意和她的不告而別沖昏了他的理智。
本以為醒來後,莊淨會乖順地依偎在他懷裏,安心做他的女人。誰知她竟敢落跑,而且是投入女人的懷抱!他嫉妒她們之間那份親昵,嫉妒莊淨對別人真情流露,對他卻充滿了防衛和敵意,從沒有好瞼色。
樓凡英氣的臉和中性打扮激發藍宏樂的醋勁,因而誤會莊淨和她有著超乎同性的情愫,並認定這也是莊淨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
「你才不是!」如果他給她一個深情的擁抱,低喃訴說相思之情,而非這種蠻橫粗魯的態度,莊淨必然毫不遲疑地投入他的懷抱。但硬碰硬的結果,只會產生更多摩擦。
「如果不是,你怎麼會任憑我抱你,還在我身下叫得那麼舒服?」藍宏樂故意點出兩人纏綿的情事,急於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卻惹得莊淨又氣又羞。
「你住口!」他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說出這麼私密的事,教她如何面對好友?
「那只是個錯誤!就算是償還你損失的五百億!」她氣急敗壞地還擊,故意將自己的獻身當作是個補償。
原本就猜不透她的心思,藍宏樂不加思索便將她的氣話當真,表情瞬間凍結成霜,原本飽含情感的臉龐霎時變得好無情。
「既然把自己當成還債的工具,你以為短短三天就能償還得了嗎?就算是全世界最昂貴的妓女也沒這樣的價碼,而你,憑什麼?」
微揚的嘴角殘留著狂妄的笑意,輕蔑的表情和話語如利箭般刺痛了莊淨脆弱的心。原本漲紅的臉色一下子刷白,她瞪大眼眸以屈辱的眼神控訴他。
空氣當場凝結如霜,樓凡感覺自己莫名地被捲入這場漩渦,正想出言澄清,莊淨卻早她一步賞了藍宏樂一個巴掌。
「我恨你!」她紅著眼眶道出此刻的心傷,「你為什麼要來破壞我的生活?我原本過得好好的,你一出現,我的生活就變得好複雜,連我都不像我自己了!你憑什麼把我的生活弄亂,憑什麼?你這個死樂虎!」
劈哩泊啪啦罵了一大串,在淚水奪眶而出之際,莊淨跟著奪門而出,遠遠逃離這個傷害她的男人。
屋內一片靜寂,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藍宏樂撫著發燙的臉頰愣在原處,莊淨飽含屈辱的淚光和指控讓他恢復了理智,悔恨跟著擰痛了心。
她看來真的很恨他……這個想法讓他沮喪得想哭。
樓凡看不出藍宏樂沈默代表的意義,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相愛的人互相傷害。連她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有多愛莊淨,他方才的表現像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任性男孩,她聞得到散佈空氣中的濃濃醋勁,只是少根筋的莊淨沒發現。
「小淨這麼說……不是真心的。」思索著該怎麼撫慰一頭受傷的猛虎,她可不願成為無辜的犧牲者,「她愛你,只是不願承認。」
藍宏樂抬起頭,望著眼前閃耀著智慧的眸光,這才注意到樓凡善意的笑容。「你……怎麼知道?」眼前的女人有雙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眸,他相信她的話,這個問句只是代表對自己的沒信心。
「我知道你也愛她,而且愛得很深……」善於察言觀色的樓凡一眼便看穿他的沮喪,「只是你沒把握能得到她的愛。」
在愛情裏,渴求的一方眼神總是卑微的。
如此輕易被看穿,藍宏樂有些難以置信卻也如釋重負。終於有人懂他的辛酸,知道他愛得有多辛苦,而這個人卻是他的情敵,教他該如何反應?
「你別誤會,我和小淨只是十幾年的手帕交,我們沒有同性戀傾向,我很確認自己比較喜歡男性……」樓凡看出藍宏樂眼底的戒慎,那是種面對情敵才有的態度,不禁輕笑出聲。
「那……剛剛你們……」他此刻的表情看來有些癡傻。
「這就是女人的友誼,男人永遠也無法理解。」女人出外逛街可以手挽著手,高興時抱在一起大笑,悲傷時相擁而泣,男人的友誼就含蓄許多。
「我!真蠢!」藍宏樂以手掌重重拍擊著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該死,這麼簡單的事卻被他弄擰了,還說了那些狼心狗肺的話,難怪小淨淨會打他,還以那樣的眼神看他……他是來尋回所愛,卻將她推得更遠!這該死的醋勁!
「呵呵,小淨很難搞吧?」見誤會解開了,屋裏的空氣也變得好清新,樓凡又恢復了一貫的輕鬆,「接下來想追回她,還得費一番心力羅!」
「唉!我已經費盡心思,卻愈弄愈糟……」藍宏樂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忽然想到可以向最懂莊淨的好友求助,「不如你幫幫我,你也想看到好友得到幸福,不是嗎?」
樓凡的確是這麼想,免得好友將到手的幸福往外推!她決定加入敵軍陣營當軍師。
「我怎麼知道幫了你之後,會不會害小淨一輩子?」她得先測試這個男人的真心。
「你要我怎麼證明?」藍宏樂表現出赴湯蹈火的從容。
「聽說黑道的規矩都是以切小指來證明自己的決心……」樓凡說得一派輕鬆,藍宏樂卻一點就通。
他毫不遲疑地走進吧台,選了一把水果刀,還特地將它磨利。
「左手還是右手?」走回樓凡面前,他的表情極為堅決。
她卻還有心情說笑,「看你平時用哪只手挖鼻孔。」
藍宏樂將左手放在桌上,伸出小指,將水果刀對準指頭,最後看了樓凡一眼,她仍舊噙著笑意也沒出言制止。
他接著拉回視線,以刀尖點著桌面,握著刀柄稍稍往下,接著使力將刀柄往下一壓——
喀地」聲,刀子抵住了樓凡早一秒擋住的不銹鋼湯匙,只是輕輕劃到藍宏樂的小指。
藍宏樂不解地望著樓凡,她依舊笑得悠哉,並拿下他手裏的水果刀。「你拿錯刀子了,這把只能用來切水果,不沾腥的。」
藍宏樂被她的話給逗笑,對這女孩的慧黠和機全讚賞不已。「呵呵,還好我追的人不是你……」
「客氣了!我也慶倖自己對你沒興趣耶!」樓凡也輕笑出聲,接著看看手錶,「不去追你的女人嗎?」
「你還沒告訴我該怎麼讓小淨接受我。」藍宏樂不忘討取代價。
樓凡轉了轉眼珠子,接著笑得神秘。「以退為進。」
「以退為進?」藍宏樂還是有些不懂,「可是我不放心小淨淨……」
「你如果不相信我這個軍師,幹嘛剁手指?」樓兒啜飲著咖啡,不以為然地搖頭。
這男人是個陷入情感漩渦的傻瓜,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意會不過來,虧他還是個黑道大亨!看來她得點醒他。
「你將小淨逼得太急了!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愈是逼她,她的反彈就愈大……等到你哪天不再逼她,甚至冷落她,她反而會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小淨,別怪我出賣你,這是我欠你的!樓凡暗自懺悔著。
藍宏樂不斷咀嚼著樓凡的話。如果他的出現破壞了小淨淨想要的平靜生活,那他的消失能讓她的生活恢復原有的平靜嗎?如果她心裏真的有他,應該會如他一樣思念對方,撐不過分離的每一分每一秒。
雖然他很想追著她把話說清楚,但在她還沒厘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他的靠近只會是種壓力,何況她還在氣頭上……
「我懂了!我會在她眼前消失一陣子……謝謝你!」或許這是對彼此的考驗,儘管相思難熬,但他只能賭這一把!
思緒一片清明,藍宏樂又露出「笑面虎」的招牌笑容,對樓凡伸出手,「我叫藍宏樂,大家都叫我樂虎。」
「我是樓凡,大家都叫我樓凡。」她也伸出手回握他的,對好友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感到開心。
「我欠你一個人情!」對樓凡丟下這句話,藍宏樂接著離開小屋。他壓抑了朝莊淨追去的腳步,開著車離開「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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