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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見]冷總裁的剋星【愛上干物女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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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2:58 |倒序瀏覽 | x 2
冷總裁的剋星(愛上干物女之三)作者:蜜見
 
都怪她的愛犬把人家的名種狗搞大了肚子
才會讓她背上五百萬的債務,還得去當人家的女傭!
偏偏她家的男主人活像個魔王,冷情毒舌又難伺候
最惡夢的是,他居然會妄想染指她這個小女傭……
唉!逃得了一劫,卻逃不過永久
她不知道這個可怕的男人是對她使了什麼魔法
不但讓她乖乖地上了他的床,還變得熱情又主動
彷佛她不再是灰姑娘,而是風情萬種的公主……
只可惜灰姑娘的美夢只能維持到半夜十二點
現實的差距讓她明白,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公主
自然也無法從他那兒得到任何的承諾
心痛又遍體鱗傷的她終於從令人昏頭的愛欲中清醒
卻赫然發現,自己肚子裏竟然留下了一個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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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3:38
楔 子

  情逢對手,是兩敗俱傷或雙宿雙飛,就看對這[情]字看透了多少……

  某日,幾個好友聚在新竹山區一間咖啡廳![世界的盡頭]那是一棟被大片波斯菊環繞的白色小木屋,雖然木屋有點歷史,重新上漆卻讓它煥然一新,裏頭的擺設簡單而溫馨。這裏原本是樓凡的老家,父母過世後將這片土地和老房子留給她,空了好幾年,兩年前樓凡才將它改成咖啡廳,也是一票好友的聚會處。

  因為非假日,樓凡特地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將時間和空間留給好朋友們。她一向是個很隨性的跑堂兼老闆娘,不想營業時就這麼做。

  “啊—能像這樣坐擁花田,品嘗上好的咖啡,感覺好幸福哦!”柏寧滿足地伸伸懶腰。她專門在網路上幫人訂制衣服,訂單已經接到明年,每天窩在工作室裏的難得能夠偷閒出外透氣,因此非常珍惜這優閑的片刻。

  “是不錯啦,只是天氣這麼好,如果能帶BOBO出來透透氣該有多好!”因為樓凡禁止大型寵物入園,莫優只能將所養的拉布拉多犬留在家裏。她開了家寵物美容用品店,雖然請了兩個店員,但她仍放心不下店裏那些貓狗寵物。“也不知道小潔和阿寬能不能應付那些小寶貝……”

  正翻閱雜誌的莊淨忍不從上到下抬頭糗她:“你呀,對那些小貓小狗比對男人還有興趣!”

  莊淨人如其名,白白淨淨的,靜靜坐在那兒時看來極為優雅,一開口卻完全破功。她在高中時是跆拳道校隊,也是四人這中最大刺刺、最白目的一個。

  她現在接手家裏開的按摩館,前陣子才將店面大肆整修,弄成明亮現代的按摩會館。

  “我們這幾個哪個對男人有興趣?念書的時候大家也沒交男朋友,畢業那麼多年了,各自忙著念大學或工作,這中間你們有跟誰交往嗎?”樓凡提出一個大家都很少細想的問題。

  她在幾人裏頭個性最沉穩,思想也最成熟。她們高中念女校時,樓心可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因為身材高眺,又長得十分英氣,因此話劇公演時都是演男主角,迷倒好多學妹。

  “對耶,我們這群好朋友還真奇怪,大家畢業後沒進入職場,反而邢店當老闆娘,也沒交男朋友耶……”柏寧恍然大悟,顯然很少想過這個問題。

  “可能是因為平姐的關係……”莊淨偷瞄了樓凡一眼,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著,但大家都聽到了,包括樓凡。

  “喂,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呀?”莫優用手肘撞她一下,大家同時偷覦樓凡的反應。

  樓凡臉色變了一下,卻很快恢復灑脫的笑容。“沒關係啦,我姊都走了很久了……”

  樓凡的姊姊樓平人小就是個優秀的學生,卻在念台大外文第二年級時因為感情的事輕生,當時她們才高二。這些好友一起陪伴樓凡走過那段傷痛,但因為樓家兩老太過傷心,幾乎忽略了還有一個小女兒的存在。

  或許因為這樣,那時幾個小女生潛意識都對愛情產生莫名的排斥,一直對談感情這件事沒有興趣。即使樓凡表示不在意,現場還是一片靜默。莊淨為自己的失言懊惱不已,只好低頭假裝翻閱雜誌,剛好翻到一頁探討目前最熱門的話題,於是故意提高聲調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喂,你們看,日本最近出現一個新名詞,叫作[干物女]哦…”

  “什麼東西呀?”柏甯和莫優興致勃勃地呼應,意欲藉此沖淡哀傷氣氛。

  莊淨大聲念出雜誌的某一段話:“所謂干物女就是形容[放棄戀愛,凡事都以不麻煩為原則的年輕女子],她們假日時幾乎都在家裏睡覺,穿著高中時代的體育服,斜躺在家裏喝啤酒,看棒球轉播,DVD等,完全進入懶散舒服的生活。因為像乾貨一樣漸漸乾枯,所以不足以吸引男人的注意……”

  莊淨不管其他人臉上正冒出三條線,仍自顧自念著:“你們看,這裏列了十點,只要符合六項就具備[干物女]的條件哦……”

  雖然這段定義讓眾人心裏挺不是滋味,大家還是湊上前看著雜誌裏提到的十點條件:

  一、追求懶散閒適生活的年輕女人。

  二、不管額頭看起來有多高,在家裏一定把頭髮隨意夾起。

  三、愛穿寬鬆的運動彈性布料,整體看起來不搭也無所謂。

  四、會隨便站在廚房吃東西。

  五、最近只有爬樓梯讓自己心跳。

  六、忘記東西不脫鞋就直接以腳尖踩地板到房間拿。

  七、假日不化妝也不戴胸罩。

  八、一晃半年沒上美容院;只有夏天除毛。

  九、一個人也敢上飯館吃飯。

  十、認為在家看漫畫也比跟男人談戀愛有趣。

  每個人愈看臉色愈沉,看完後很有默契地望著彼此,臉上明白寫著[心虛]。

  “我才不是[干物女]咧!”莫優首先發難,卻是抵死人承認,也對那樣的報導不以為意,“我們打扮是為了自己,覺得舒服就好,又不是為了男人!況且,他們還不如狗狗忠實……”

  “我同意,戀愛太麻煩了!尤其搞曖昧的階段,真的很煩耶!又不知對方想些什麼,等到確定彼此心意,又覺得不好玩了!”柏寧鼓起圓嫩的臉頰附和著,“我們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浪費在男人身上?而且一個人上館子有什麼不對呀?”

  樓凡笑得極為淡然,她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或定義自己。“好,我承認我是[干物女],那又怎樣?我覺得一個人過很好呀!愛情那東西就像煙火,幾秒鐘的燦爛後化為灰燼,不如平平淡淡過日子,為自己而活……”

  “沒錯!我們真不愧是好朋友耶,大家的想法都一樣!朋友是一輩子的,男人未必會一輩子對你忠實。像我們這樣很好呀!平時抽空出來聚聚,老了以後大家一起作伴,誰需要男人?”莊淨的口氣極為豪氣,卻說中大家的心思。

  “對女人要自立自強!我們好歹算是個老闆娘,工作事業都是自己的,自己最可靠!”

  “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老了一起作伴!”四個女人異口同聲說著,濃濃的友誼隨著咖啡香飄散在空氣裏。雜誌被丟在一旁,鬥大的[干物女]三個字好像默默為她們的生活下了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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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4:02
第一章

  天母的高級住宅區獨棟別墅林立,家家戶戶都有寬敞的庭園,還有大片的林蔭公園,因此這裏是養狗人士的天堂,今晚時分隨時可見打扮簡單入時的居民帶著愛犬出外溜達。[BOBO的好朋友]寵物店就開在幽靜的巷弄內,外頭還有一小片花園,佈置得極為簡單溫馨,加上親切的服務,老闆娘莫優對狗狗的熱愛和瞭解,開幕兩年多以來擁有一群死忠顧客。

  這天是週末,通常寵物店假日都告別忙,莫優幫了五隻狗狗修毛後決定喘口氣,於是帶著BOBO到天母公園遛遛。她不想因為忙碌忽略了愛犬。

  牽著BOBO跑了一圈後,她在一個小廣場和BOBO玩球,很多小朋友對BOBO的壯碩感到既好奇又害怕,但BOBO的友善和溫馴讓它結交到很多新朋友;莫優也乘機和許多帶著狗狗散步的飼主交流,順便替寵物店打廣告。忽然間,不知從何處竄出一隻黃金獵犬直撲向莫優,她穩住身體抱住舔得她滿臉濕的龐大身軀,這才認出這只熱情的大狗。

    “喜樂!”莫優興奮地抱著狗狗,不斷以手掌撫觸細軟的長毛,看來和大狗交情匪淺。
   
    喜樂是寵物店常客,每個星期由照顧它的菲傭瑪莉來做美容。只是每次喜樂一來,莫優就必須將BOBO關起來以隔開兩隻狗狗,因為瑪莉的老闆嚴格叮囑不准讓任何公狗接近喜樂,以免玷污它那價值數十萬的高貴血統。
   
    從瑪莉的描述以及她那惶恐的態度,莫優實在對喜樂的主人沒什麼好感。
   
    上個月聽瑪莉說她簽證到期即將回國,喜樂也有一陣子沒來店裏,剛剛見到一些黃金獵犬經過,令莫優想起那只漂亮名犬,沒想到一個轉身就見到它!
   
    一旁的BOBO見到喜樂,也高興得跳來跳去,一直以身體磨贈著漂亮的母狗,在它身邊搖著尾巴東聞西舔,喜樂的回應也很熱切。
   
    見兩隻狗狗互舔得難分難舍,莫優怕BOBO一個興奮就要撲上喜樂,正想拉開它,遠處便傳來一聲嚴厲的呼喚。
   
    “喜樂,過來!”
   
    夏天闊今日極為難得有空閒,見家裏的黃金獵犬懶洋洋趴在地上,在院子裏陪它玩球也提不起興致,只好帶喜樂出來散步。
   
    照顧喜樂的瑪莉因為簽證問題必須離開,管家羅太太還在找人專責照顧喜樂,沒有人陪伴的它才會顯得無精打采。
   
    一踏出家門,喜樂猶如脫韁野馬興奮不已,夏天闊必須緊抓住繩子才拉得住它。他心想該再送它回狗學校訓練一下定性,免得辜負了傳承好幾代的優良血統。
   
    本想帶著喜樂繞公園一圈就回家,誰知走到一半,喜樂忽然用力往前奔馳,皮繩頓時由手中鬆開,他只好跑在後頭追上愛犬。
   
    沒想到它竟然撲到陌生女人懷裏,還有只看來[髒兮兮]的公狗在一旁虎視眈眈,似乎想染指喜樂。
   
    夏天闊最看不慣那些放任狗狗到處留種的主人。
   
    “喜樂!”他再次厲聲叫喚著。喜樂卻一點也不理會他這主人,正忙著和BOBO膩在一起。莫優猜想眼前這臭臉男應該就是喜樂的主人!瑪莉的老闆,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年輕,看來只比她大個幾歲。
   
    夏天闊一個箭步拉住喜樂的皮繩,硬將它從莫優和BOBO身邊拉開,BOBO很不識相地繼續黏在喜樂身邊,卻被他不客氣地趕開。
   
    他略帶指責地看著拉下臉的莫優。“你應該看好自己的狗,別讓它像流浪狗一樣到處亂跑,欺負別的狗!”
   
    男人不可一世的態度讓莫優更加肯定他就是喜樂那個勢利的主人,心頭頓時升起熊熊怒火。
   
    但她還是壓下火氣,開店做生意後她的脾氣改了不少,畢竟人以和為貴。
   
    “先生,請你講話空氣一點!是你的狗先撲上我的,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圍觀的群眾直點頭,夏天闊卻不以為然。
   
    “我的狗受過嚴格訓練,它不會隨便撲上別人。倒是你的狗不斷打著喜樂的主意,差點就撲上它……喜樂是只純種名犬,不是雜種狗能碰的。”夏天闊拉開喜樂與BOBO的距離,兩隻狗仍熱切地望著彼此,顯得躁動不安。
   
    莫優當然知道喜樂的身價,但BOBO也是獨一無二的,她不許任何人輕蔑愛犬。“我家BOBO也受過嚴格的訓練,它不是流浪犬,不會隨便欺負別的狗狗,它和喜樂認識,所以才會表現得這麼熱情……”
   
    “喜樂很少出門,怎麼會認識你家的狗?而且一副和你很熟的樣子……”
   
    夏天闊皺起濃眉,以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同時抓緊手中的皮繩制止喜樂的蠢動。
   
    這男人該不會吃她的醋吧?莫優只覺得好笑。
   
    “喜樂是跟我很熟呀!每個星期都是我幫喜樂洗澡、做美容,因為它跟我是好朋友呀!喜樂,對不對?”莫優彎下身對喜樂露出燦爛笑容,和面對夏天闊的冷凝有著天壤之別。
   
    喜樂又開始搖尾巴回應,甚至抬起前腳想撲上莫優,好像她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夏天闊只覺莫優的行為有些挑釁,他最討厭這種伶牙俐齒、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是寵物店的員工?”
   
    “有什麼指教嗎?”莫優不正面回答,對這男人的目中無人頗不以為然。
   
    夏天闊不理會她耍嘴皮子,因他懶得浪費時間在這些不相關的人身上。
   
    “回去告訴你老闆,以後喜樂不會再上你們店裏消費。”他淡淡搖下這句話,便牽著喜樂離開。
   
    莫優瞪著男人跌得要命的背影,氣得牙癢癢的,心底興起一個捉弄他的念頭,於是,她忽然朝那背影大叫一聲:“喜樂!”BOBO也跟著吠了一聲。
   
    喜樂本來垂下尾巴跟在主人身後小踱步,聽到熟悉的呼喚,猛一回頭,接著便毫無預警地往後奔去,力道之大讓夏天闊毫無防備,只能任大狗拖著跑。
   
    “喜樂,STOP!”夏天闊厲聲制止喜樂,喜樂雖然聽話地停了下來,熱切的眼神卻依舊望向莫優,尾巴搖晃得厲害。
   
    夏天闊懶得理會她的挑釁,繼續拖著不情願的愛犬往前走,喜樂卻顯得躁動不安,邊走邊回頭。夏天闊被狗狗拖著跑的狼狽相令莫優暗自竊喜,不過想到以後會失去喜樂這個顧客,又感到有些不舍,她真的好喜歡又漂亮又溫馴的喜樂。
   
    “唉!BOBO,以後我們就看不到喜樂了……”她撫著BOBO的短毛,開始對剛才的捉弄感到懊惱。
   
    她這人就是敗在太好面子,只要有人對她八分好,她會還對方十分情;但如果有人對她一分惡,她肯定十倍奉還。
   
    都怪那個臭臉男先招惹她!
   
    算了,像這種跌得要命的[傲客]不要也罷,以免還要看他臉色!莫優倒是想得開,拿起小皮球又跟BOBO玩了起來。
   
    又是另一個週末,這天來修毛的狗尤其多。
   
    等員工小潔和阿寬下班後,莫優忙著打掃善後,一直到晚上十點才有時間整理今天的帳。此時,玻璃門的鈴鐺卻響起。“歡迎光臨!”她抬起頭看向門口,卻見到喜樂正對著她猛搖尾巴,接著便出現夏天闊那張冷臉。
   
    “你好…”沒料到他還會上門,莫優趕緊起身迎上前。真是冤家路窄!
   
    她無奈地想著。
   
    儘管之前的對立有些尷尬,但莫優還是儘量維持笑容,畢竟這是生意場所,每個上門的客人都不能得罪。
   
    夏天闊微皺眉頭,沒料到會再見到她。
   
    歐洲那邊的分公司臨時有些狀況,明天一早他必須飛到荷蘭,所以得幫喜樂找到寄宿的地方。剛剛繞了天母一圈,唯一還開著的寵物店只有這家,卻是他之前說過不再光顧的店。
   
    “老闆在嗎?”雖然百般不情願,但現在只有這個選擇。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今天來是為了上次的事前來投訴嗎?這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莫優暗忖。
   
    “我只跟老闆談。”夏天闊完全不將她放在眼底。
   
    莫優悄悄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地挺起背脊,掛在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僵。“我就是這裏的老闆,我姓莫。請問有什麼需要為你服務的?”雖然之前和他有些過節,但他的反應讓她很不服氣。
   
    她已經習慣客人得知她是老闆時臉上的訝異,卻沒有人像眼前的男人流露毫不掩飾的輕蔑。
   
    莫優個頭嬌小纖瘦,一百五十幾公分的纖小身材加上娃娃臉,一雙大眼看來澄澈明亮,嘴唇卻是飽滿又小巧,長相看來就像只瑪爾濟斯般無辜可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高中生或店裏的工讀生,因此她刻意留了一頭波浪的長髮讓自己看來成熟一點,但顯然成效不彰。
   
    “你是老闆?”夏天闊挑起眉打量著她,眼神帶著質疑,接著便不以為然地說:“那就算了。”
   
    他牽起喜樂轉身就要離去,瞧不起人的舉動讓莫優感到很受傷,卻也激起她個性中不服輸的一面。
   
    “先生,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她必須留住他以證明自己的專業,不能讓他看扁。夏天闊果然留住腳步,為她的放下身段感到詫異。
   
    見他回頭,莫優趕緊抓住機會說服他。“雖然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但你不能因此否定我的專業。”
  
    她接著起身指向掛在牆上的兩張證書。“我叫莫優,今年二十七歲,開店兩年多,這是我的專業寵物美容師執照,還有營業執照......”
   
    她的積極讓夏天闊的印象有些改觀,但質疑仍在。
   
    注視她誠懇的表情好一會兒,夏天闊才開口問著:“如果我將喜樂寄放在這邊一星期,你能給我什麼保證?”
  
    原來他不是來找麻煩的......見生意上門,再多的成見都煙消雲散,況且附近寵物店競爭激烈,她必須留住每一個機會,尤其喜樂算是店裏“大戶”。

    “我們保證將喜樂完好如初地交還給你,寄宿期間還會免費的美容服務,我們每天會帶它出去散步兩次,而不是一直關在籠子裏。當然環境的清潔舒適更是重要,像這只狗狗已經在這邊寄宿第三天,它的狗籠我剛剛才清潔過......”
   
    莫優努力推銷寵物店的服務,為的就是證明自己的能力。接著,她從抽屜中拿出一迭曾和客戶簽約的合約書,在夏天闊面前翻看。

    “這些都是我的主顧客,他們都很信任我的專業,你把喜樂交給我一定沒問題。尤其它對這裏的環境很熟悉,如果到陌生的環境,它會感到不安,晚上也沒辦法睡好......”
   
    兩人以話的同事,喜樂一直伏在莫優腳邊,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它連忙起身抬
頭望向她,莫優也以手掌輕撫著它的下顎,喜樂眯起眼眸,一副很享受的模樣,令她不禁露出寵溺的笑容。

    “你看,喜樂很信任我......”

    那由衷的笑容和積極的態度讓夏天闊的態度稍稍軟化,甚至有點說服了他。

    “可是,我不喜歡任何公狗親近喜樂。它是只擁有血統書的純種狗,最近開始發情,我還不打算讓它配種,更不想讓任何來歷不明的狗親近它,你做得到嗎?”

    他冷眼看向工作室,BOBO正隔著玻璃門癡情地往外望,不時抬高前腿趴在門上,顯得焦躁蠢動。莫優以手勢示意BOBO安靜下來,轉頭又對夏天闊露出自信的保證。“包在我身上,剛好這幾天寄宿的狗狗較少,我有較多的心力照顧喜樂,不會讓BOBO或任何公狗接近它。”

    他的改變心意讓莫優內心雀躍不已,賺錢固然重要,但現在的她為的是爭一口氣。

    夏天闊若有所思地看著莫優,那審視的眼神讓她感覺像是在參加求職口試,正面對著難纏的大老闆。為了爭一口氣,莫優拼命穩住心跳回視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充滿自信,甚至有些不甘-不弱。

    夏天闊倒是滿佩服她的勇氣,很少有人被他這麼一瞧還能笑得出來。“把合約書給我。”

    他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他也不懂為何會被這女人給說服,何況之前對她的印象還那麼差......或許被她眼神裏的認真感動了吧!他隨即對這樣的想法感到可笑。

    “感動”這種飄渺的情緒對他來說很陌生,也很不必要。

    “好的。”莫優強抑著勝利的喜悅,趕緊將合約書翻到空白那份,讓夏天闊填寫一些基本資料。

    誰知他看了一下合約內容,開始皺起眉頭。“我要加一項條款。”

    他於是拿起筆在最後的空白處注明:苦因甲方(BOBO的好朋友)的疏失造成乙方(夏天闊)損失,包括走失、受傷、懷孕或因照顧疏忽導致的病症,必須賠償黃金獵犬同等價值的五倍,總計五百萬元。

    莫優看了附加條款,不覺瞪大杏眼。五百萬他乾脆去搶銀行算了......

    “這一項:...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吧?我一定不會讓這些事發生!”她信誓旦旦保證著。開店兩年,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提出這種荒謬要求的客人!

    “既然不會發生,那加上這項條款應該沒什麼差別吧?”夏天闊冷眼等著她打退堂鼓,“這麼做只是預防萬一,消費者的權益應該獲得保障不是嗎?還是你怕自己做不到?”

    既然在他面前誇下海口,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是否像她自己所吹噓的那麼厲害,或只是靠嘴巴做生意。被這麼一激,莫優更不能自打嘴巴。“當然做得到!你儘管放心,到時我會把完好如初的喜樂交給你。”

    她趕緊在合約書上簽名、蓋上店章,以免他反悔。

    夏天闊這才滿意地簽了名並收起合同,掏出錢包付錢的同時不忘調侃她。

    “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跟著蹲下身撫摸著喜樂的背脊,表情和語氣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喜樂,你乖乖待在這裏,爸比很快就來接你......”他的語調就像哄孩子般溫柔,連眼神都帶著無比的寵溺,如同一個疼愛孩子的父親。

    莫優看得嘖嘖稱奇,這個男人是怎樣?對她說話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態度,對狗狗就這麼輕聲細語,說來她比一隻狗還不如耶!雖然她一向認為男人比狗還不如,但自己被這麼一對待時,還真是不好受。

    正當莫優腦中浮現這樣的想法之際,夏天闊已經起身,對她投以一個審視的眼神後便轉身離去。

    她這才回神,想起該有的禮貌。

    “夏先生,謝謝你哦!”送走開店以來最難搞的客人,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喜樂,你家主人好恐怖哦......”她彎下身撫著大狗的柔細毛發,感覺像是剛打完一場艱辛戰役,“不過,你是只幸福的狗狗哦,因為那個男人眼中只有你耶!”

    喜樂熱情地舔著莫優的手,不斷以搖尾巴回應她的撫觸,心裏想著:爸比去哪裡了?

    打烊後,莫優將喜樂安頓在店面裏的大籠子裏,並將BOBO關在工作室,讓這兩隻彼此看對眼的狗只能隔著玻璃遙遙相望。

    “BOBO,別這樣,做人要認分,當狗也是呀!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你雖然也是店裏的大少爺,但還是配不上人家--...”

    BOBO是只雜種的拉布拉多犬,是“再見可魯”風潮後的犧牲者,被丟棄在路邊的紙箱內被莫優撿到。它身上的毛髮夾雜著一些雜毛,東一片西一撮的,令她不禁懷疑BOBO有大麥盯或其他阿裏不達的血統,反正就是雜種狗。

    莫優一點也不在意血統這無聊的東西,因BOBO是她的幸運星,自撿到它之後,她便決定朝寵物美容方面發展,連店名和招牌都以BOBO為主角,果然招來不少好運。雖然BOBO在莫優心中是獨一無二的,但她可不想攀附權貴和有錢人結為“親家”;而且,這牽扯到五百萬的天價,她絕不能掉以輕心。

    “嗚......”BOBO嗚咽了一聲,隨即無奈地趴在地上,好似聽得懂主人的勸告。

    “唉!可憐的孩子......”莫優輕撫了愛犬一下,看看外頭的喜樂也安分地趴在籠子裏,這才安心地步上後面的小樓梯上了閣樓,這是她安身的小窩。

    樓下的寵物店整理的乾乾淨淨,但這小閣樓卻亂得像個狗窩。

    只見莫優順手撿起地上的髮圈將頭髮高高束起,同時出腳踢開擋路的報紙還有飲料空瓶,整個人用力往床上一撲。“啊--累死了!”她接著抬起上身脫下內衣丟在訂尾,慵懶地在床上翻滾了好賬圈,還把早上收好丟在訂上的衣服踢到角落,最後生了根似地再也懶得起身。腦子一靜下來就會想些有的沒的,夏天闊那張冷冰冰的臭臉一下子就闖進她腦中。

    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勢,好像很瞧不起人的樣子,“BOBO的好朋友”很客人都是有錢人,但還沒看過像他這麼拽的!

    不過他對喜東的疼愛溢於言表,好像把它當孩子般疼寵,或許他在家裏是個好爸爸或好老公也說不定!不過,之前好像聽瑪莉說她的老闆還沒結婚......

    “哎呀!干我什麼事啦?”莫優翻了一下身,不讓無關緊要的男人擾亂她的生活。

    她從好早以前就打定主意不談戀愛,對目前的單純生活也挺滿意,每天和喜愛的狗狗們相處,把它們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很滿足。

    雖然她很喜歡這個行業,但美中不足的是必須跟人打交道。遇到好的客人可以成為朋友,但有些“傲客”實在讓人氣得牙癢癢,卻又必須擺出笑臉來應付,就像那個男人......她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吼!莫小優,你這樣就被嚇到了嗎?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呀?”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以雙腳夾起床尾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準備看看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轉臺到新聞台,赫然發現夏天闊正在接受訪問,那是今晚稍早的畫面。

    莫優見鬼似地跳起來,努力 眨眼睛確認他就是喜樂的主人。

    夏天闊面對鏡頭還是沒有半點笑意。“有關新貨輪的交貨時間延遲,我明天會飛到荷蘭親自瞭解,並儘快要求廠商趕工。至於兩岸貨運三通後暴增的貨運量,目前‘海天集團’的船隊調度足以應付,謝謝大家關心。”他說完就轉頭走進公司大樓,不讓記者有追問的機會。

    記者接著又說出“海天航運集團”新訂購的五艘新貨輪可能延遲交貨,會影響海天航運的業績,並加油添醋談起依照夏天闊的強勢作風,這次必然對製造廠商索取延遲交貨的高額賠償金,期望可為集團進帳好幾億…

    “哇塞!果然是個可怕的男人…”莫優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回床上。難怪他看來這麼不可一世,原來是全世界排名第五大的“海天航運集團”總裁!她這下皮得繃緊一點,萬一出了差錯,她的下場可不只一個慘字了得…

    想到這兒,莫優緊張兮兮地跳起身衝到樓下,見BOBO安分地窩在工作室,讓她鬆了一口氣。她透過玻璃門偷偷觀察喜樂的狀況,喜樂只是抬起眼眸看她一眼,隨即又閉上眼睛。

    莫優這才安心地回到閣樓。“唉……我真是自找麻煩!”爭一口氣卻換來好幾天的不安,這筆生意怎麼看都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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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4:29
第二章

    隔天星期一,寵物店休息,但莫優還是得一早起來喂狗狗。她邊打呵欠邊下樓,BOBO正對著玻璃門又撲又抓,外頭的喜樂也發狂似地一直抓著鐵籠。莫優斥退了BOBO,趕緊將喜樂由鐵籠中放出來,喜樂一出籠就對著莫優又跳又撒嬌的,還迫不及待衝向玻璃門和BOBO隔門相撲,熱情得好似乾柴烈火。

    這大小姐開始發情了,得看牢它才行…

    “別急,阿姨等等帶你去散步哦……”莫優連忙隔開喜樂走進工作室,並關上玻璃門,但她發現門鎖有些鬆動,便自言自語地念著:“明天叫阿寬買個鎖頭來換……”關好門後,她制止愛犬的蠢蠢欲動。

    “BOBO,你安分點,晚一點媽咪再帶你出去。”BOBO一見主人離開,又開始趴在門上,爪子不斷搔抓著玻璃;喜樂的動作同樣急切,還不時發出嗚咽的叫聲。

    聰明的BOBO開始以前掌不斷拍打著喇叭鎖,原本鬆動的把手經它這麼一拍變得更鬆,它更是急切地拍打它,門鎖竟然就這樣彈開了!

    BOBO俐落地頂開門扉,喜樂則是激情地迎上前,乾柴烈火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莫優正吃完早餐,卻被樓下重重的關門聲給嚇了一跳。她趕緊跑下樓,BOBO依舊乖乖地趴在工作室裏,後面開敞的窗戶吹來陣陣強風,將立在木架上的訊息看板給吹掉了。

    莫優將窗戶關起來,只留下一個小縫。扶起看板後,她拉開玻璃門走進店面,才發現喇叭鎖比之前更鬆動,門一拉就開。她狐疑地望著BOBO和另一頭的喜樂,見兩隻狗兒都乖乖地趴在地上,才讓她稍稍安心。

    “拜託…自己嚇自己!”不過今天還是先叫鎖匠來比較保險……莫優謹慎地想著。

    “喜樂,我們去散步囉!”

    莫優這麼喊著,喜樂卻顯得懶洋洋的,完全不像放出籠時那樣地雀躍,莫優以為它肚子餓了。

    “先去晃一圈,回來再吃早餐哦…”莫優寵溺地撫摸著喜樂的下顎,打開鐵卷門便帶著喜樂出門。

    BOBO抬起頭瞄了主人和喜樂一眼,又趴回去閉目養神,心裏OS著,呼好累---…

    接下來的幾天,莫優可說是如履薄冰。

    她那天回來便叫鎖匠來換了個鎖,並不時叮囑員工小潔和阿寬千萬不能讓BOBO和喜樂接近,對這只貴名犬的保護可說滴水不漏。

    直到另一個週末夜晚,夏天闊那張冷凝的臉又出現在寵物店。

    “夏先生,你回來啦?”莫優終於鬆了口氣,不禁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兩片小巧卻飽滿的嫩唇展露熱情的弧度,那表情竟讓夏天闊愣住。

    沒回家他就讓司機阿昌先繞道來接喜樂。

    他從不知自己會如此想念這個小傢伙,莫優的熱情歡迎更讓他心裏泛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一年中有大半時間必須出差,這是第一次有人以充滿期待的口氣跟他說聲“你回來了”,熱切的表情竟讓他有種回家的溫暖!

    但這情緒的波動只是一瞬間,他很快斂起不必要的想法。

    “喜樂還好嗎?”

    一見到主人,喜樂早已捺不住衝動,莫優連忙將它放出來。喜樂隨即衝到主人身前撒嬌,夏天闊則蹲下身以雙手撫觸著那身泛著光澤的毛髮,瞬間換了一張臉。“喜樂,爸比回來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和愛犬的互動,但這麼輕柔的語調和寵溺的笑容由一個嚴肅的男人身上散發,莫優還是覺得很不習慣。

    但他對狗狗的疼愛讓她挺感動的,不知不覺羡慕起喜樂的幸運。不過像喜樂這麼乖巧漂亮的大狗,任誰都會愛上它吧?

    “她很好,胃口不錯,我每天早晚都會帶它去散步一小時……你看它的肌肉變得結實多了!”莫優跟著蹲下身輕撫喜樂的背脊,經過一星期的相處,她還真捨不得它離開!

    “喜樂每天都在花園裏奔跑,肌肉本來就很結實。”夏天闊不客氣地澆她冷水,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邀功。

    真是難以取悅的男人!像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大概都以為別人急著討好他,她還是別再自討沒趣…莫優緩緩起身,不再說話,只是微笑著,並暗自希望他趕快離開。

    “你沒讓任何公狗接近喜樂吧?”夏天闊跟著起身,審視的眼眸直盯著玻璃門另一邊的BOBO,BOBO則心虛似地轉過頭看向別處。

    “我們一直很小心。”莫優簡短地回答,明亮的眼眸充滿自信。

    夏天闊凝視著她好一會兒,又是那種想要看穿人心的眼神:莫優則是笑臉回視,心臟卻不由自主地加快節奏。

    她真慶倖自己不是他的下屬,要她每天過著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肯定生不如死!

    夏天闊不自覺地相信了她,眼眸並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欣賞。

    他發現眼前的女人還真是令人難以捉摸,第一次見面時像個鬼靈精怪的小女孩,做起生意來一張嘴又說得頭頭是道。她個頭雖然嬌小,但整個人散發出的光彩卻有著不容小覦的高度。他欣賞有膽識的女人!

    “很好。”夏天闊微微牽動嘴角,露出算是滿意的神情。

    他牽起喜樂就要離開,莫優隨後補上一句對所有顧客都會說的客套話。“謝謝哦,希望下次還有機會為你服務!”然而她心裏卻直嘀咕道:總算走了……夏天闊卻停下腳步回頭,以促狹的表情看著她。“真的還想為我服務嗎?”

    “啊?”沒料到他會來這招,莫優頓時愣住,雖然很快就回復生意人的笑臉,卻帶著更多的尷尬,背脊早已冒了一堆冷汗。“當然啦,夏先生,歡迎有空再來……”

    “我會再來的。”他說得斬釘截鐵,嘴角卻揚起一抹淡笑,竟讓莫優看得心驚膽戰。

    不過,至少她留住了這個難搞的客戶,這讓她相當有成就感。

    莫優每週只休星期一,這一天是她可以全然放縱的一天。

    她總是睡到自然醒,醒了就躺在床上看電視看到自然睡去,不然就是租堆小說和漫畫看到過癮,十足“干物女”的休閒模式。這天,剛剛脫離“干物女”行列的好友柏甯卻急著拉她出門。

    “莫小優,休假不要窩在家裏嘛,出來陪我喝下午茶啦!我老公去美國出差不讓我跟,我好無聊哦……”電話那頭傳來柏寧撒嬌的聲音。

    “喂,柏小寧,我又不是你老公,拜託不要用那種口氣跟我撒嬌好嗎?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莫優誇張地抖了一下身體,“你這個孕婦就該安心待在家裏,懷孕初期趴趴走很危險耶!”

    柏甯是四個死黨裏最不夠義氣的,前陣子大家才說好要一輩子當“干物女”,不談戀愛也不結婚,老了就一起住進養老院,誰知道這小妮子不久就和知名服飾品牌總裁安克讓傳出誹聞,幾個月後就閃電結婚,同時升格為准媽媽。

    她們這些好友當然是很祝福她啦!但當面還是不忘調侃她重色輕友、背信忘義。

    “呵呵…人家已經習慣這樣說話了嘛!好無聊哦,克讓也不讓我回店裏做衣服,人家有一堆訂單要趕耶!”柏寧雖是抱怨著,但聽聲音就知道她是個幸福的小女人,“走啦,喝個下午茶不會怎樣啦!”

    莫優連忙回絕。“我才不要咧!去喝下午茶還要化妝,還要裝優雅,像你們這種貴婦才做得來,我可不習慣!”她還是習慣穿T恤、牛仔褲,不然就是穿個小短褲趴趴走,假日在家裏連內衣都不穿,更別說化妝了!

    “喂,什麼貴婦?你這樣很看不起我哦!”柏甯終於恢復正常的聲音回嗆好友,“不過,有人依靠、有人疼愛的感覺很棒耶!你那邊不是很多客戶?有沒有單身的?趕快找個男人來疼你啦!”

    “我才不要咧!我有BOBO陪伴就好,男人呀,比狗還不如!他們疼你疼得了一時,疼不了一輩子的!”提起男客戶,莫優腦海中直覺浮現夏天闊對著喜樂說話時的疼寵神情。

    她連忙甩開這不該有的幻想,那個恐怖的臭臉男最好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呀,可是我家小讓讓真的不一樣……”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柏甯,希望好友都能像她一般幸運。

    “我知道啦!你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別擔心我好嗎?我一個人過還比較自在咧!”莫優當然能感受好友的好意,但這樣的生活比較適合不受束縛的她,此刻店裏的門鈴響起,莫優生怕客戶有什麼急事找她,趕緊掛了電話。

    她匆匆跑下樓,BOBO正對著緊閉的鐵卷門擺出警戒姿勢,莫優出聲喝止它之後便按下遙控器,同時將BOBO趕到後面的工作室。

    門開到一半,她便彎下身看看來者何人,卻見到夏天闊那張更甚於上次的嚴厲臭臉,怒氣衝衝地像是前來尋仇。鐵門還沒全開,夏天闊就走進店裏,挾著強烈的氣勢朝莫優逼近,以冷得不能再冷的語氣說著:“看你幹的好事!”

    “怎……麼了?”莫優跟著後退一步,一股涼意由背脊竄升。

    夏天闊輕哼一聲,以冷冽的眼神看著她的無辜。“還說你們一向很小心!現在喜樂懷孕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不!不可能……”這突來的晴天霹靂讓莫優手腳冰冷,頭皮發麻,“怎麼會?”

    “少裝無辜!我剛剛帶喜樂去看過獸醫,它已經懷孕三周,是帶到你店裏第二天受孕的,你別想抵賴!”

    這幾天他忙得沒有時間陪喜樂玩,白天只好將他交給管家照顧,今天好不容易有空陪它,喜樂卻一直嘔吐,本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帶到獸醫院,卻發現這個令他怒火中燒的事實!

    他像個女兒被搞大肚子的老爸,心裏既心疼又氣的想殺了那個臭男人,一雙足以殺人的眼眸瞪著玻璃門後面的BOBO。

    莫優倒退了好幾步,手扶著身後的辦公桌才穩住身子,臉色瞬間刷白,“不可能,我一直看著喜樂,連BOBO都沒辦法靠近她的身,更何況別的狗?搞不好喜樂送來之前已經受孕了,獸醫有時候會算錯受孕日。”

    她努力回想那個星期的每個細節,她一直都很小心看著,幾乎沒出過店門一步,即使上樓也會叮囑阿寬和小潔,怎麼可能出差錯?一定是搞錯了……

    她那毫無血色的小臉褻慢難以置信和慌亂,夏天闊卻認為那是推諉責任的作戲。

    “看來你這個女人一點都不誠實!”夏天闊本來還對她稍有好感,心想如果她勇於認錯或許還可能和解,但她的死不認錯讓他感到很失望。原來她只會靠耍嘴皮和那張無辜的表情做生意……而他最鄙視那種做生意不誠實、存著僥倖心態的人!

    “喜東送來那天才去過獸醫院,這裏有獸醫師的診斷證明,說它正處於發情期,尚未交配……”他像是有備而來,從口袋掏出幾張紙,“你說獸醫師可能算錯受孕日,但總不會兩個獸醫師都剛好算錯吧?”

    他將三張紙攤在桌上,莫優以顫抖的手拿起來一瞧,那都是附近最大獸醫院的醫師證明,明明白白寫著喜樂的受孕日期是它到寵物店的第二天,讓她百口莫辯。

    試著冷靜下來回想每個細節,那天是公休日,她都在家,喜樂可說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視線——…她急著跟夏天闊解釋當天的狀況,但他的表情卻是愈來愈輕蔑,好似看待一個騙子。

    “事實擺在眼前,你再說下去我都當作是在狡辯,我想法官也會這麼認定。”他冷冷地威脅著,故意忽略由心底角落蔓延開來的莫名心軟。

    證據會說話,莫優不得不承認夏天闊說的是事實,這樣的想法讓她感到絕望。想到即將面對的難關,她感覺身體被一塊大石狠狠撞上,不知所措的她只能承受。

    見她開始掉眼淚,夏天闊輕嗤一聲。“收起你的淚水,別指望我會心軟。”

    在他眼中只有兩種人!可用之人和無用之人,以淚水作為武器的女人則是無用之人中最低等的!

    輕蔑的話語喚回莫優的自尊,她擦乾淚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擔當。現在再去追悔已經來不及,目前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決問題。

    “因為敝店的疏忽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夏先生,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她深深一鞠躬,表情帶著賠上一切的決然。

    夏天闊倒是對她這麼快就回復鎮定感到詫異,依事態的嚴重性,大多商家都會抵賴到底以推卸責任,但莫優的態度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但他的訝異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你當然沒話說。只要你照合約賠償,至於已經造成的錯誤,現下只能亡羊補牢。”

    最後一句話讓莫優怔住。“你說……要怎樣?”

    “當然是處理掉!獸醫說第一次發情就懷胎對母體較危險,我不會讓喜樂冒險生下小狗。再說,喜樂只能生下和它一樣有著純正血統的後代,而非來歷不明的雜種狗!”

    “不可以!”一聽到他要扼殺喜樂肚中的小生命,莫優再也無法冷靜。顧不得兩人正處於對立狀態,她出手抓住夏天闊的手臂哀求著:“雖然生下來不是純種狗,但那也是幾條小生命呀,請你不要傷害它們!”

    她打算帶BOBO去結紮,所以那可能是它和喜樂唯一的寶寶,可以說是“愛的結晶”呀!知道他討厭淚水,但她卻忍不住聲淚俱下地為小生命求情。

    “結果你能讓喜樂生下來,狗狗我來養,如果我沒辦法,也一定會找到人照顧它們……”

    她的態度再次出乎夏天闊的意料。見她放下身段來求他,卻不是為了那五百萬賠償,而是向幾隻尚未出生的小狗請命,那懇切的語調和淚水讓他有些動容。

    但他的感受不僅於此,由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女人香刺激著他的感官,他從不知女人不擦香水也能有這種好味道!而且,那兩片微翹的嫩唇看來如此飽滿鮮嫩,如剛采的草莓般誘人;甚至他最討厭的淚水都讓她看來楚楚可憐,像個渴望被原諒的孩子…

    夏天闊訝異自己腦中怎麼產生這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尤其對一個犯錯的女人……但他的語氣卻不知不覺跟著放軟。“你還是關心自己能不能付得出五百萬再說吧!”--

    “我:-…根本付不起!”她怎麼想也不可能籌出五百萬。

    當初開這家店,她一毛錢也沒跟別人借,只靠前幾年在證券公司當營業員存下的積蓄。如今犯下這樣的錯誤,自尊心超強的她還真沒臉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更別說借錢了。

    “我只剩下這家店,還有二十萬的存款……”她這才發現自己還攀著他的手臂,趕緊縮回手拉開兩人的距離,頹然地垂下頭。

    如今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想告我毀約或怎樣都可以,我也可以把所有的財產都賠給你,但是請你別傷害喜樂和BOBO的寶寶,好嗎?”即使天都已經塌下來壓倒頭頂,莫優還是不忘幫那些未出世的小狗狗求情。

    這份執著反常地感動了夏天闊,一如之前願意把喜樂交給她的不尋常。

    “你為什麼執意要留下那些小狗?雜種狗根本沒什麼價值……”生意人凡事講求利益與效率,更不可能做出損己之事,因為他是如此寶貝喜樂,不會讓他冒著危險生下不想要的小狗。

    莫優急於反駁,“對我來說,每一隻狗狗的出生都有他的價值,就拿BOBO來說,他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丟棄在路邊,但是緣分讓我們相遇,他讓我找到開寵物店的信心,也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充實,這就是每只狗存在的價值。即使他是雜種狗,但BOBO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就像你對喜樂的疼愛,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啊!”

    她自然地將手掌放在心窩上,模樣看來極為真切,卻也說到夏天闊的心坎,他的確疼喜樂像疼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果然伶牙俐齒…”但他卻不直接承認被她說服。夏天闊外表看來冷酷,內心卻沒他自己想得那麼鐵石心腸,只是想得比較實際。喜樂懷第一胎的風險較高,但順利生產的機率也不低,如果懷孕過程受到悉心的照料……他不斷衡量著她的話,腦中忽然萌生不曾有過的念頭。

    雖然這樣做對他並沒有好處,或許最後可能犧牲了喜樂,但盤旋腦中的主意竟令他感到微微興奮。

    “這樣好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可以保證讓喜樂平安產下小狗,我就放過它們,這些小狗的撫養權歸你。”他說得淡然,深邃的眼眸卻閃動著玩味的光彩。

    抬頭仰望的莫優不自禁陷入那謎樣的眼波中。“我……有什麼本事?我又不是獸醫……”

    這個男人的眼睛好像藏著某種磁石,有時讓人不敢直視,有時又難以移開目光,尤其現在看她的眼眸好似打著什麼主意;但那樣的提議卻又令她心底泛出微微的興奮……

   “我可以留下喜樂的胎,但你必須住進我家親自照顧它,直到它平安生產為止。”他平靜地宣告著。他只是想測試這個女人能為這些小動物犧牲到什麼地步?如果每個生命都有它的價值,那他要看看她的價值在哪裡!是個能言善道、只做表面功夫的女人,抑或如她表現出來的認真執著、熱愛每個小生命?

    他向來不做沒意義的事,但這個女人卻能激起他“善心”的一面、或許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沒有這個東西,更想摸清她的本性。

    而且,喜樂需要一個“特別看護”,她是最適當的人選。

    莫優猜不透他的轉變,只覺這提議聽起來匪夷所思。“那……我的店怎麼辦?”

   “你不是說過這家店是你僅有的?今後理所當然由我接收。依我的估計,這家店的產值一年不過一百萬,大概淨賺個八成,就分七年攤還本金及利息。等喜樂生下小狗,你繼續回來店裏工作,但扣除管理費用手利潤全歸我,你就當做白工還債七年,還算合理吧?”

    夏天闊理所當然的接收她的賠償,而且很快做出處分,在莫優眼裏看來有如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魔王。但莫優無從選擇,雖然她還是搞不清楚錯在哪裡。況且,一家小寵物店怎麼鬥得過大財團?這樣總比關掉寵物店並且要她拿出五百萬還債來得有人性,看來她還必須感謝他的寬容。

    儘管百般不願,但莫優還是得向現實低頭。

   “是的,夏先生,我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賠償你的損失。”她的語氣還算平靜,卻顯得有氣無力。

   “那小狗呢?還要不要?”夏天闊還真不喜歡她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他寧願這女人像之前那樣信心滿滿,甚至無懼地回應他的淩厲眼神。

   “我要!”一提起狗狗,莫優的精神就來了,連忙露出急切的表情。

   “那就跟我回家!”夏天闊說得淡然,“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莫優還真有些慌亂。

   “給你三天時間處理手邊的事。三天后我會先叫律師帶和解書過來讓你簽。原則上你還是這家店的負責人,你不在這段期間,我會找人來當店長,原有的員工也繼續留任。不過,以後店裏所有帳目都必須由我公司的會計部門審核,每月盈餘直接匯入我的帳戶……”

    他接著逼近莫優身前,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來極具威脅感。“這三天你別想跑,我會派人盯著。如果你逃走了,我有辦法以敢快的速度揪出你送進監獄!我向來說話算話。”

    莫優努力咽下狂猛的心跳,他那警告的眼神就像主宰地獄的魔王,正宣告著她這輩子只能永遠被困在地底深處,但她仍挺起背脊不願被打倒。“我……同樣說話算話!”她已經輸掉未來,不想連自尊都賠上。

   “很好。”夏天闊不自覺地揚起嘴角,莫優卻讀不出那抹微笑的含意。

    她還在做垂死掙扎。“那……照顧喜樂這段時間,我可以帶BOBO去嗎?”

   “你以為我會讓欺負喜樂的壞蛋進家門嗎?”夏天闊輕嗤一聲,仿佛嘲笑她的天真,隨之掉頭離去。

    目送高壯的背影,莫優隱約看到他背後長出一對黑色翅膀,猶如魔王的羽翼。

    她如洩氣的皮球跌坐椅子,全身冰冷得直發抖,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場惡夢,卻始終猜不透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

    不知失神了多久,直到耳邊一直傳來異樣的聲響,莫優轉頭一看,BOBO前腳正趴在玻璃門上,不斷以右掌晃動把手。

    “BOBO!”她反射地起身衝到玻璃門前看著第一次做出這個動作的狗兒,終於知道百密一疏的破綻所在!

    她以僅存的力氣打開玻璃門,BOBO連忙繞在她身邊撒嬌,她跌坐地上抱著BOBO的頸子,欲哭無淚。

    BOBO歪斜著頭任由她抱著,心裏想:媽咪,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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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4:55
第三章

   “呵呵……同學,沒想到你這次會這麼小題大作,杠上一家小小的寵物店,還出動我這個大律師……”

   “海天航運集團”專屬律師孫千一走進總裁辦公室,便出言糗著從小到大的同學兼玩伴。

   “簽了嗎?”夏天闊白他一眼,伸手討取孫千手中的和解書。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簽了……”孫千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夏天闊,卻是一臉好奇,“說真的,你幹嘛對人家趕盡殺絕呀?她的過錯不過是不小心害喜樂懷孕,要人家賠五百萬未免太過分了吧!”

    孫千對好友的大費周章還真感興趣。出生航運世家的夏天闊從念私立小學時代就出類拔萃,同窗十二年,夏天闊一直過著嚴謹自律的生活,為著繼承家族企業做準備。高中畢業後兩人同時到美國念哈佛,一個學企業管理,一個念的是法律。待夏天闊自父親手中接掌“海天航運集團”,孫千的律師事務所便負責“海天”的法律相關事宜。

    據孫千對老同學的瞭解,夏天闊凡事講求效率,從不浪費太多時間在不相關的事情上,這次去大費周章卯上寵物店老闆娘,讓他有些匪夷所思。

    夏天闊卻絲毫沒有罪惡感,“像那種半調子的女人只會靠嘴巴做生意,一點都不可靠。我身為消費者,當然要討取屬於自己的權利,並給不負責任的生意人一點教訓!”他仔細看著合約上的簽名,這才記得莫優的名字。

    孫千為他的理直氣壯更是感到疑惑,不經間地提起:“不過那位莫小姐……長得挺甜美的。”

    甜美是想像她笑起來的模樣,因為今天的莫優始終深鎖眉頭,孫千還真擔心那副纖弱的肩膀能否找起這樣的責任?

    好友的讚美讓夏天闊直覺想起莫優說著“你回來啦”時的笑臉,那似乎已經在他腦中生了根,但他不會對任何人承認這一點,甚至是自己。“是吧?我沒注意……”

   “的確很少有人能引起你這位大總裁的注意,尤其女人!”孫千精明的眸光沒有錯過好友瞬間的發愣,他的表情和做法都太不尋常了……

    夏天闊生來就是為了繼承“海天航運集團”,向來是為了工作而活,很少對任何人產生“興致”,工作狂且大男人的他已經嚇跑三任女朋友了。

    孫千感覺這次似乎不太一樣,他有預感,這個叫做莫優的女人將會改變夏天闊的生活,不管更好或更糟,他都樂觀其成!

   “我沒有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上面。”夏天闊冷冷地打斷好友的意有所指,重申自己只是就事論事。“人呢?”

    孫千故意裝傻。“誰呀?”

    夏天闊沒好氣瞪著他,“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這位大律師不要命地杠上他最大的客戶。

   “莫優。人呢?”第一次說出這個名字,夏天闊竟感到不自在。

   “哦……那個小可愛呀?照你的吩咐簽完約後就直接押解到看守所呀!”孫千以行話房間誇大莫優的處境,並裝出心疼的表情,“可憐呀,你真該看看她離開寵物店時的樣子……”

    之前夏天闊吩咐孫千簽完約直接將莫優帶到他家,開始負起照顧喜樂的責任。

   “她……怎麼了?”夏天闊微皺著眉,直覺地想起所有女人會有的反應,“該是哭哭啼啼博取同情吧?”

   “錯!”孫千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搖晃,“剛好相反。她一臉平靜,就是這種隱忍的表情才讓人感到心疼呀!”

   “有什麼好心疼?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這就是做生意該承擔的風險。”
    夏天闊說得毫無感情,但腦海卻不由自主地想像她的表情;而且,孫千的口氣讓他很不是滋味。“你如果心疼,就幫她付這五百萬。”

   “我呀,還是別瞎攪和,省得有人白白賺了五百萬,還暗自罵我多管閒事!”孫千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因為夏天闊口氣中的酸度已經洩漏了心思。

   “那就管好你自己的事。”無視好友的調侃,夏天闊冷冷地回他一句,接著又埋首於電腦,間接下了逐客令,“不送了!”

    孫千聳聳肩,對他的冷漠早就習以為常。“不敢勞駕!等到需要出動我這個大律師時,夏總裁儘管吩咐吧!”

    孫千揮揮手離去,夏天闊頭也不抬地揮了一下手,盯著螢幕的眼神卻沒有焦距。

    她——已經在他家,這樣的想法竟讓他萌生早退的念頭。

    夏家的豪宅位於置高點,占地兩百多坪的獨棟洋房後方有花園和游泳池,望下去就是整個天母社區。

    莫優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副美景,豪宅的現代簡約風格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對她來說,這只是個牢籠,她已經開始倒數計時,等待重獲自由那天的來臨。但想到那五百萬的債務,她便感覺好沉重。

   “這是你的房間,浴室在走道在盡頭……”管家羅太太依照夏天闊的吩咐,將她安排在一樓客房。

    這位元在夏家服務幾十年的女管家看來十分嚴謹,無論髮型或穿著都打扮得一絲不苟,一雙小眼總是由金框眼鏡後冷冷打量著莫優,令她想起高中時代宿舍的舍監。

   “謝謝。”莫優將簡單的行李放在單人床邊,淡淡地掃了房間一眼。

    都已經到了這等地步,睡哪裡都無所謂了……

   “喜樂呢?它平時都睡在哪裡?”照顧喜樂是她來此最主要的目的,而且她也挺想念它的。

   “它就睡在你隔壁房間,夏先生這麼安排也是希望你能就近照顧它。”羅太太隨即帶領莫優往隔壁走去。

    一打開房門,本來正窩在大藤籃裏打盹的喜樂敏感地睜開眼睛,一見到莫優隨即起身,先是懶洋洋地伸展四肢,接著緩緩走近她,在她身邊又聞又磨蹭。

   “哈囉!喜樂……恭喜你要當媽媽了哦!”莫優蹲下身抱著喜樂,手掌輕撫著喜樂尚未隆起的肚子,胸口盈滿喜悅與感動。裏頭有BOBO的孩子耶; 這是她來這裏唯一感到安慰的事。但這樣的想法讓她開始想念BOBO,更激起她守護這一家子的決心。

    喜樂乾脆側躺下來,任由莫優撫摸它的肚子和下顎,眯起眼眸顯得很享受。

   “它這幾天吐得很厲害,獸醫開了一些說是加到狗食裏,但它也吃不多……”羅太太在一旁補充說明,聽得莫優心疼不已。

   “狗狗懷孕第三周會孕吐很正常,再過幾天應該就好了……”感覺羅太太語氣裏的關心,莫優對這位嚴肅的女管家稍有好感。

    她接著以極其寵溺溫柔的語調幫喜樂打氣。“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你也要健健康康地生下小貝比哦!”

    莫優同時也為自己打氣,這三天忙著處理一些交接事宜,還得向老客戶預告女性要出國一個月的消息,儘管如此,她還是抽空找了一些狗狗生產的資料趁打烊後熟讀,因為她沒有失敗的餘地。喜樂舔著她的手,凝視她的眼神似乎訴說著對莫優的信任。

    心浮氣躁了一個下午,夏天闊這天破例八點就回到家。一到家,只有羅太太從餐廳走出對他點頭示意。“喜樂今天還好嗎?”他沒直接提起莫優,等著羅太太主動報告一切。

   “今天害喜的狀況好多了,可能有莫小姐陪它,看來比較有精神,現在和莫小姐在花園裏。”

   “嗯!”他往客廳落地窗一瞥,隨即轉身上樓換衣服。

    主臥室正對著花園,他一進房間便不由自主地走向窗邊,居高臨下看著花園中的情景。

    莫優正靠坐在游泳池畔的白色木制躺椅上,體型不算小的喜樂竟然擠在她身邊,而且將頭靠在她胸前。莫優閉著眼眸,纖手不時輕撫著喜樂的頭,好像哄孩子般。好一副和諧寧靜的景象……夏天闊胸口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悸動。身為夏家唯一繼承人,家庭溫暖對他來說只有童年時的浮光掠影。但在他僅存的印象裏,小時候的是他曾經趴在母親胸前,母子倆就這麼擠在同一張躺椅上享受傍晚的和風吹拂。當時母親也是這樣輕撫著他的背,好安心的感覺……

    他忽然嫉妒起喜樂了!

    這樣的想法小他有些愣住,他趕緊甩開不切實際的情緒,轉身進入更衣間換上家居服。

    他下樓後直接往花園走去,緩緩走近窩在一塊的人與狗。喜樂先意識到主人的靠近,它慢慢躍下躺椅在主人腳邊撒嬌,他蹲下身回應喜樂的熱情,撫著它的頭輕聲問著:“小妞,你今天好一點沒?”

    他的眼神不時飄向依舊閉起眼眸的莫優,心想這女人竟然還睡著著,顯然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莫優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好,都怪這裏的環境太安靜,不知不覺就打起盹來。雖然感覺喜樂的離開,卻迷迷糊糊地不想睜開眼睛,直到那有些熟悉卻陌生的磁性噪音響起——她像是從惡夢中驚醒般瞬間睜開眼眸,瞧見夏天闊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便倏地坐正身體。“夏先生……”

    老天!上工第一天她就這麼睡著了……莫優對自己的失態懊惱不已。

    她好像做錯事的小學生,危襟正坐等待著老師的訓話,雖然臉上睡間全消,但白皙的嫩頰卻佈滿紅暈。她繃緊全身神經,表情也顯得戰戰兢兢。

    夏天闊放開喜樂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那拘謹的表情和姿勢,故意出言調侃著:“看來你在我這兒挺自得其樂的……”

    他的口氣分明就是找茬,莫優知道躲不過,只好起身迎向那雙奚落的眼眸。

   “抱歉,我不該這麼失態……”

    仰起的小臉正經八百地表達歉意,她儘量將自己當成他的員工,並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再犯下這種錯誤。

    莫優疏離的態度卻讓夏天闊心裏有些不快,他的語氣也跟著變硬。“既然知道錯了,以後就該謹守自己的本分。如果喜樂有什麼差錯,你別想推卸責任。”

   “我知道,夏先生。”莫優暗籲一聲。她當然知道這個冷血魔王不可能對她寬容,來這裏之前早有心理準備。

   “喜樂今天情況如何?”凝眸了她一眼,夏天闊強迫自己將心思放在愛犬身上。喜樂則是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任由主人撫觸。

   “喜樂今天的胃口似乎比較好,嘔吐的次數也比較少。我下午和‘民和動物醫院’的王醫師通過電話,他說如果明天不再嘔吐,就要以停止用藥。”

    雖然上過狗狗生產過程的課程,但因為沒有實際操作過,莫優一點也不敢馬虎。

    她的主動讓夏天闊頗為稱許,但他只是淡淡地回一句:“你繼續和獸醫保持聯繫,何時該做什麼都由你全權負責。”

   “是的,夏先生。”莫優的回答也相當簡短,兩人之間不再對話,夏天闊逕自逗著喜樂,莫優站在一旁不知該留下來還是離開,總之氣氛極為尷尬。

   “喜樂也累了,我帶他進房休息。”莫優連忙找藉口避開兩人相處的時刻。夏天闊這才放開喜樂,讓它隨著莫優進屋。

    莫優一進門,剛好看到羅太太拎著包包要出門,她不禁問道:“你要出門嗎?”

   “我要下班了。”羅太太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以為你住在這裏。”那麼晚上這屋裏不就只剩下她和那個男人?

    她當然不認為魔王會對自己有興趣,但與他在同一個屋子裏獨處讓她感覺有些不自在。

   “我每天八點半下班。”羅太太像是想到什麼,隨即以平淡的語氣說著,“對了,明天開始夏先生讓我休假一個月。”

   “那,會有接替你的人選嗎?”莫優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身後傳來的聲音幫羅太太做了回答。“接替的人就是你。”
    莫優回頭一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眸,夏天闊沒有理會她,先示意羅太太離開。

    等到客廳只剩下兩人,莫優再也無法忍受地發出抗議:“這和我們之前談好的條件不一樣!你說我來只需要照顧喜樂,直到它平安生產為止。”夏天闊緩緩坐在皮沙發上,副胸有成竹的悠然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要不要接受隨你!”

   “你這男人分明故意找茬!”莫優真被他激起了火氣。

    見她滿臉通紅,緊握的拳頭說明她有多生氣,夏天闊似乎很滿意能激起她的鬥志。“以後除了照顧喜樂,你還得幫我準備早餐,打掃整個房子!如果你不接受也隨時可以離開。不過……”他身體前傾盯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喜樂肚裏的寶寶就隨我處置。”

    這殘酷的魔王!莫優心裏暗忖著。她相信他真會毫無猶豫地拿掉BOBO的孩子,所以只能暫時壓抑滿腔的怒火。

    如今都已經上了賊船,她還有回頭的餘地嗎?如果她的犧牲可以換來幾條無辜的小生命,那麼她會對他屈服!反正再怎麼爭取也不會改變他的主意,她不想求他或被他激怒。

    莫優深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將一肚子的火氣吞入腹中,然後淡淡回了一句:“那就照夏先生所說的。”

   “很好。”夏天闊不禁挑起濃眉,眼神隨之帶著些許的挑釁,“不過,和我獨處一室,你不怕嗎?”

    莫優冷靜地反問:“我有害怕的權利嗎?”她已經倒楣到這種地步,再也沒什麼事嚇得了她,包括他的挑釁。雖然答應了他的條件,但她決定不再對他卑躬屈膝。

    夏天闊對她的態度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露出饒富興味的笑容。“有自知之明很好。你放心,我對女人挑剔得很。”

    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他才帶著神秘笑意步上樓梯,丟下一臉憤慨的莫優。

   “我還真是感到慶倖呢!”她不自覺地在他身後咕噥了一聲,以為夏天闊沒聽到,他卻突然轉頭。

   “你說什麼?”耳朵向來銳利的夏天闊當然聽到了她的喃喃低語,卻故意看她怎麼回應。

   “哦……”莫優腦子飛快轉了一下,隨即學他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是說——希望你晚上‘睡得安穩’,夏先生。”

   “我一向睡得很好,不勞你費心,莫小姐。”夏天闊對她拋下若有所思的一瞥後,才轉身上樓。

   “哼,臭魔王!”確定他已經上樓了,莫優才暗啐一聲。

    這個魔王……是順風耳轉世,還是背後長了眼睛?她以後還是儘量與他保持距離,只求平安度過這一個月。

    一大清早的,莫優就被急掠風似的敲門聲吵醒。“好吵……”她翻了個身將自己埋進被窩裏,敲門聲催魂似地不願善罷甘休,她乾脆用枕頭捂住耳朵繼續呼呼大睡。

    夏天闊每天六點就起床游泳,行經餐廳時發現廚房一片靜寂,於是立刻前來敲門喚醒莫優。敲了老半天沒人回應,他只好不請而入,用力掀開縮成一團的涼被。

   “起床煮早餐!”莫優想拉回涼被,夏天闊卻將被子丟在地上,她只好在床上翻滾了一下,一邊伸懶腰。睡得迷糊的她根本沒注意到房裏還有人人,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小閣樓的房間裏。

   “哈……”她將四肢延展到極致,打了一個很大的呵欠,這才睜開惺忪睡眼,卻對上一雙冷凝的眸子。“夏……”

    嚇死人了!她這才想起身在何處,還有自己連內衣都沒有穿的窘況,猛然起身抓起枕頭護住胸口,頓時睡間全消。

   “我七點準時用餐。”夏天闊面無表情地重複方才的話,接著踏出房門。

    走向花園的途中,他的心卻為方才看到畫面產生一絲騷動!當她賴床翻床時,卷起的衣擺往上翻,他清楚見到兩隻雪白飽滿的乳峰下緣,頂端的一抹粉紅更隱約可見——

    這綺麗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久久無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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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莫優根本不知道早餐該準備什麼,只能打開冰箱翻找一番。隨意煎個荷包蛋和培根,烤了兩片吐司加一上杯鮮奶,見還有五分鐘才七點,她趕緊將早餐端出廚房,夏天闊已經坐在餐桌邊看報紙。夏天闊先是看了盤子裏的食物一眼,隨即拿起叉子拔弄著荷包蛋。“我只吃半熟的蛋。”

   “我再去煎一個。”莫優翻了一下白眼,無奈地端起盤子走入廚房。

    蛋煎好了之後,夏天闊又要她拿餐巾來……這樣來回跑了幾趟,好不容易伺候他用完餐,莫優早已累得半死。

    一回到廚房,喜樂早已坐在經的狗碗旁邊等著。

    “喜樂,你的胃口恢復啦?那早餐就準備豐盛一點,幫你補一下哦……”莫優拿了一罐法式牛排罐頭及一包鈣片餅乾,準備幫喜樂補一補。打開罐頭,完整的肉塊連她看了都垂涎三尺。

   “哇!看來很好吃耶……”這是原裝進口的狗罐頭,聽說是從認識的進口商那邊大量採購來的,而且這裏的存量居然比她店裏還多!

    “喜樂,你吃得比BOBO好太多了!”莫優感慨地說著。在這M型社會裏,當只有錢人家的狗比當窮人家的孩子還好命呢!

   她以手指沾了點法式牛排的醬汗,舔著指尖試試看味道,廚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

    夏天闊注意到莫優手裏的狗罐頭,對她的怪異行徑有些愕然。

   “夏、夏先生……”莫優趕緊將手指洗乾淨,尷尬地漲紅了臉。

   “如果冰箱裏的食物不夠,這裏面的錢專門供家裏開銷,你不用和喜樂搶罐頭吃。”他忍不住出言糗她,眼底卻流露藏不住的笑意,“味道如何?”

    這女人的某些行為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他竟不覺得討厭,反而感覺有趣。沒想到他竟會開她玩笑;莫優尷尬之餘忍不住反擊。“還真不錯,夏先生要不要試試看?”夏天闊不由得露出笑容,和她展開唇槍舌戰。“不了,你慢用……記得留一些給喜樂,別忘了它需要營養。”

    沒想到魔王也會笑耶……第一次見夏天闊笑開一口白牙,莫優對他突然的友善感到受寵若驚。而且他笑起來挺好看的,比起冷冰冰的模樣看來年輕許多——她竟想起梁朝偉的笑容。

   “怎麼?剛吃狗食就馬上中毒了嗎?”見莫優盯著自己發呆,夏天闊似笑非笑地調侃著。

   “哦……我因為不常吃大餐,所以有些呆滯……”莫優趕緊回神自我調侃,指著紙袋轉移話題以掩飾心虛。“這是什麼?”
   “這是羅太太平時記帳用的家計簿,每筆花費都要記帳,發票和收據都必須保留,裏頭五萬元供這個月的開銷,每個月底給我看一下帳本。”

    夏天闊一談起正事又擺出嚴肅的面容,莫優的表情也跟著緊繃。“我知道了。”

   “我去公司了,晚上通常不回來吃飯,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他轉身就要離開廚房,莫優卻直覺脫口而出:“那你晚上幾點回來?”

    話一說出口,才想到這不是她該過問的事,莫優不禁懊惱自己多管閒事。

    夏天闊卻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你希望我幾點回來?”

    從沒有人這麼問過他,以前的女朋友也不敢查他的行蹤,莫優的無心卻讓他心底燃起陌生的溫度。

   “我……只是想知道要不要等門……”莫優趕緊補上一句,隨即想到這根本是多此一問。這是窿家,他當然有鑰匙和保全的密碼。

   “我今晚大概十點會到家……”夏天闊還真的在腦中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半開玩笑地說:“我希望到時你能在門口迎接,說聲‘你回來了’。”

    沒等她回應,夏天闊便帶著神秘的微笑離去。

   “啊?”莫優愣住了,搞不懂他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但他的表情是那麼正經……

    莫優根本不知道要何如當管家,但她自動決定不管那麼多,所以一整天下來過得還挺愜意的。除了稍微整理一下客廳,她大多時間都陪在喜樂在花園玩球,因而認識了在夏家服務了三十年的阿信伯。

   “這個家總算有年輕女孩住進來……”老園丁一見莫優,笑得格外開心,完全不像夏天闊和羅太太那麼難以親近。

    莫優知道他誤會了,趕緊澄清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來照顧喜我,等它生下寶寶我就會離開。”

   “寶寶呀?很好……很好……除了狗以外,終於有人陪小老闆了!這樣他就不會無聊到一個人坐在花園裏發呆……”阿信伯根本不理會莫優的解釋,繼續說著。“那個孩子一直希望有個人陪他,他這裏——是空的,很可憐……”
  
    老園丁指著自己的心臟,露出疼惜的表情。可憐?莫優根本無法將這兩個字和那個魔王聯想在一起!

    “哪裡可憐呀?他只會讓別人變得很可憐……”她自言自語嘟噥著,這回老園丁卻聽得一清二楚。

    “老闆和老闆娘太忙了……小老闆沒有兄弟姐妹,總是一個人在家,只有小狗陪伴……”阿信伯站在鐵梯上修剪著樹木,一邊自言自語,看也沒看莫優。

    難怪他這麼難相處,難怪他會這麼疼愛喜樂,原來是一個人由狗狗陪伴長大的……莫優不斷咀嚼著阿信伯的話,腦海中忽然浮現小男孩和狗狗坐在花園看著遠方的情景,這樣的畫面讓莫優感到有些心酸。

    她忽然想到早上在廚房的對話和那個笑容,夏天闊那張嚴峻的臉似乎不再那麼難以親近了。

   “那……他的父母呢?”莫優仰頭問著。她忽然對夏天闊的家世背景感興趣,好似這樣就能減少對他的反感。

   “都走啦……老闆過世後,老闆娘一年後也跟著走了,就剩下小老闆一個人……”阿信伯緩緩回到地面,收起鐵梯扛著它走往工具間,邊走邊叨念著,“這麼大的家產,只剩下一個人有什麼用?人呐……”

    莫優一直想著阿信伯的話。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麼可恨的人必定也有可憐之處嗎?這句話適用在魔王身上嗎?

    雖然對夏天闊的霸道和冷酷十分不認同,但她從沒想過恨他,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懂。

   “喜樂,你說他到底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呀?”但他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晚上九點半,莫優懶洋洋地趴在喜樂房間的長沙發上,喜樂則是側躺在她下方眯著眼眸讓她撫摸著毛髮。面對莫優部了不下十次的問題,它有時僅是稍稍睜開眼眸看她。

    若是昨晚或早上,莫優可能不會理會他的話,但阿信伯的一席話奇異地讓她產生許多不該有的想法,以及心軟。她居然對不斷壓榨自己的魔王感到心軟,甚至可憐他,若被好友們知道了,可能會笑她沒出息。

    她莫優可是大家公認的鐵板,誰踢到誰倒楣;如今鐵板變成了一塊海綿,任人壓榨到變形了,還想吸收別人的心傷,真是不自量力!她不禁搖頭苦笑。

    但她可以體會那種孤單的感受,身為獨生女的她也是從小由狗狗陪伴長大。

    還好她沒變得陰陽怪氣,否則肯定像魔王那樣沒人緣!

   “啊——不管啦!”她伸伸懶腰換了個姿勢,一轉頭卻見到夏天闊站在房門口,表情顯得有些不高興。

   “夏先生……”莫優趕緊坐起身,偷偷看了一下時鐘,才九點四十分。

    夏天闊沒理她,私自蹲下撫摸著迎上前的喜樂。“小妞,你今天看來好多了……你怎麼沒有到門口迎接我,是不是有人自己食言,還故意不讓你去?”

    說話的同時完全將莫優當成透明人,帶刺的字眼卻故意指向她,莫優完全沒料到他是當真的,趕緊為自己解釋。

   “現在不到十點耶……”夏天闊卻當作沒聽到。

   “爸比肚子餓了,你要不要陪我去廚房找東西吃?”若不知道他是個無血無淚的魔王,莫優還以為他正在跟自己賭氣。“我……晚上煮了一些鹹稀飯……”她還是善意的提議著。

    夏天闊這才正眼看她,卻是微慍的表情。“那還不去幫我弄熱?”

   “哦!”莫優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不過以目前的狀況看來,還是先離開火線比較保險。

    見她離去,夏天闊這才起身走向她剛窩過的沙發,上頭還留有餘溫。

    他學她剛剛的姿勢趴在上面,一聞到她留下的味道,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氣。

    這個女人果然只會出那張嘴!說好要在門口迎接他的……剛剛一推開家門,只見到空蕩蕩、留著一盞燈的客廳,雖然這一切和平常時回家所見到的沒什麼兩樣,但他還真的有些失落。

   “喜樂,你說人類較容易習慣孤獨,還是習慣有人陪伴?”他輕撫著愛犬,答案卻早已心知肚明。

    當莫優熱好稀飯回到房間時,躺在沙發上的夏天闊似乎已經睡著了,姿勢和她剛剛一模一樣,同樣將手放在喜樂背上,她感覺那麼孤單的小男孩又浮現在心底。

   “夏先生?”她走近他,彎下身子,試著叫醒他。

    夏天闊卻睡得挺熟的,全然放公的表情不再具有威脅感。

    而且她發現他的輪廓挺深的,或許混有一些外國血統,尤其凹陷的眼窩十分明顯,眉毛和睫毛都超濃的,難怪瞪人的時候看來很凶……

    她的臉與他相距約莫三十公分的距離,正當她開始研究起他的長相時,夏天闊忽然睜開眼,以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她。

    莫優嚇得倒退一步,意識到即將跌坐在喜樂身上,她緊急一個側身伸手撐扶著地板,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哎呀——”右手腕傳來的劇痛讓她扶著手驚呼一聲。

    喜樂反射地站起身,連夏天闊都趕到她身邊,“怎麼了?”
   “我的手……好像扭到了。”她只能扶著手腕不敢動。

   “這麼不小心!”夏天闊折起她的手輕撫著關節處,動作異常輕柔,嘴巴卻還是一樣不饒人,“這麼大的人還會跌倒……”
   “都是你忽然張開眼睛,害我嚇一跳,差點跌到喜樂身上……”這魔王真沒同情心!她都已經受傷了還這麼奚落她……

   “我又不是雕像讓你在那邊研究老半天……”他斜眼瞪視她,瞧得莫優心虛地低下頭。

    夏天闊當然也目睹莫優跌倒時的情景,她對喜樂的在意不言而喻。

   “我以為你睡著了,想叫醒你……”莫優低聲嘟噥著,夏天闊這時卻前後擺動她的手掌,痛得她驚呼一聲縮回手,以控訴的眼神瞪著他,認定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瞪我幹嘛?我如果要傷害你,你的手早被我折斷!”夏天闊故意露出殘酷的笑容嚇唬她,接著倏地起身並拉起她,“走。”

    莫優抱著受傷的手腕努力穩住身體,夏天闊卻拉著她的手臂走出房間。莫優有些忐忑不安地問著:“要去哪裡啦?”

   “去醫院掛急診呀!不然你又要以為我故意弄疼你……”他說得冷淡,好像對她的誤解感到很受傷,這下換莫優有些心軟。

   “我……又沒這麼說。”她不好意思地嘟噥著,夏天闊也沒說話,只是一徑地拉著她出門,以保時捷跑車載著莫優飄到最近的醫院。

    一個小時後,莫優的手腕包著固定的彈性繃帶回到家,她想到剛剛熱好的鹹稀飯。

   “那個,房裏的鹹稀飯,你還要吃嗎?”想到他剛剛餓著肚子還載她去醫院,雖然一路上都擺臭臉,莫優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吃呀!”夏天闊放下車鑰匙便走向餐廳,不發一語地坐下來吃起冷稀飯。

    莫優趕緊跟在後頭。“要不要我再幫你加熱?這樣比較不好吃……”

    夏天闊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的手。“你不要再給我添麻煩就好了!”

    他繼續吃著稀飯不再理她,見莫優還杵在一旁,他又抬頭看她。“怎麼還愣在那裏?”

   “我要等你吃完洗碗呀!”莫優回答得理所當然,夏天闊卻輕嗤一聲,“醫生不是說這幾天少動到右手嗎?只剩一隻手怎麼洗碗?”

    莫優有些詫異。剛剛看診時他都一副臭臉杵在旁邊,還以為他根本沒聽醫生說些什麼……

   “可是……”她這樣照顧喜樂還可以,做家事就有些困難,但碗盤總要有人洗吧?

   “我不是個連碗都不會洗的大少爺。”夏天闊斜睨了她一眼,樣子有些不耐煩,但莫優卻感覺出他並非那麼不近人情。

    “是,就勞煩大少爺您自己洗碗,小的告退。”她不要命地丟下這一句就逃離餐廳,也不管身後射來的利箭。

    這女人……夏天闊瞪著她,卻不自覺地扯開了嘴角。

   “糟糕!”第二天早上,莫優突然驚醒,見陽光已經斜射進屋裏,她趕緊起身換好衣服,來不及梳洗就衝進餐廳,那兒空無一人。已經九點了,魔王怎麼沒叫她起床做早餐?她忐忑地走進廚房,流理臺上有個圓弧形大鍋蓋引起她的注意。一打開,餐盤裏竟然放著兩片煎好的培根和一個荷包蛋,旁邊還擺著兩片吐司。

    這……是誰做的早餐?是留給她的嗎?莫優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受寵若驚。

    水槽裏沒有堆積的碗盤?空空的狗碗顯示喜樂吃過早餐。她狐疑地離開廚房往樓上走去,主臥室的門打開著,房裏卻是空無一人,床鋪竟鋪得整整齊齊。

    到底是誰做的?她帶著滿腹疑問下了樓,喜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等在樓下對著她搖尾巴。

   “早安,小妞!你今天看來比較精神哦……”她不自覺地學著夏天闊的語調逗弄著喜樂。它稍稍恢復了往日活力,開始和她玩了起來。

    莫優的心思仍繞著這不可思議的情況打轉,但她能問的只有狗狗。“喜樂,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喜樂則是歪斜著頭,心裏想著:“你還看不出來嗎?

    一整天莫優都顯得心不在焉,不過她還是陪著喜樂在花園玩球。害喜階段過去後,狗兒的食欲會開始變好,體重也會跟著增加,必須維持適度但溫和的運動,這樣生產時較不會吃力。

    中午時間一到,喜東顯然餓了,莫優也覺得有些餓,正想著這裏不知道有沒有泡面,一走進屋裏,門外便傳來車子駛近的聲音,她開門出去看個究竟,卻見到夏天闊的司機阿昌拎著一個紙袋下車。

   “莫小姐,這是你的午餐。”

   “謝謝!”莫優一臉驚喜地接下紙袋,“你怎麼會——”

    她跟阿昌只打過兩次照面,他怎麼會如此用心?感動之余,阿昌連忙補上一句:“是夏先生叫我送來的。”阿昌說著又上車將車子開走,留下一臉莫名的莫優。走回廚房找開紙袋,裏頭是買自“和風廣場”樓下熟食店的外帶餐點,有熏雞沙拉、三明治、義大利面和麵包,足足夠她吃兩餐。

    這時,她大概猜到早餐和其他事都是誰做的。

    魔王怎麼會變得這麼好心?她輕撫著右手的繃帶,總覺得身邊好像圍繞著神奇的魔法,一切都變得如此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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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傍晚時刻,莫優和喜樂坐在花園乘涼,喜樂依舊依偎在莫優身旁。望著山下林立的豪宅和屋舍,她腦海中不斷浮現當年那個和狗狗坐在這裏發呆的小男孩。

    當時他心裏想些什麼?是像她一樣覺得這環境很棒、很舒服,抑或寧願用這裏的一切換取父母的陪伴?

    這個問題只有魔王能給她答案,但她又不可能在老虎嘴上拔毛……如果她真的拔他嘴上的毛,魔王肯定會氣得跳腳,然後想盡辦法懲罰她吧?

    莫優無理頭地想著,笑出聲。

    夏天闊在一旁站了大約五分鐘,莫優一直沒有察覺。他也沒有驚擾她,但目光卻一直停在她那表情變化豐富的小臉上。只見她望著遠方一下子微微皺眉,一會兒又露出無奈的微笑,最後那個開朗的笑容竟牽動他心底最脆弱的神經。

   “什麼事那麼好笑?”雖然貪看她難得的開懷表情,但他還是忍不住出聲。

    他想知道什麼事讓她這麼開心,第一次想知道她的想法、想瞭解她。

   “夏先生?!”這魔王怎麼每次都不出聲,專門喜歡嚇人啊?

    莫優趕緊坐正身子,但一瞧見夏天闊審視的表情,卻又忍不住想起方才的想像畫面,她感覺好想笑,只能拼命忍住笑意。

   “笑什麼?”

    夏天闊越是追問,莫優越是忍不住發笑,最後只能伏在躺椅上悶聲而笑。

    從未有人在他面前笑得這麼誇張,而且很可能是在取笑他,夏天闊卻沒有生氣,反倒被她那失控的笑意經感染了

   “不說是嗎?”

    這女人膽敢當面取笑他,他非要知道她笑些什麼!

   “喜樂,舔她的臉!”喜樂聽話地展開攻擊,任由莫優左躲右藏卻無法逃脫,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哎呀!喜樂……不要啦!哈哈哈……”

   “快點說出你到底在笑什麼?”夏天闊像審查犯人般站在一旁看好戲。“不……不說……哈哈哈……不要舔了……”莫優當然抵死也不能說出在腦海裏捉弄他的事!無奈這笑意像是悶在胸口好久,一爆發就不可收拾。

   “不是說嗎?那就別怪我……”夏天闊嘴角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她逼近,跟著伸出手指左右夾攻地搔向莫優的腋下,喜樂的玩性也跟著高昂起來,舔得她更難以招架。

   “哈哈哈……不要……哈哈哈……”莫優最怕癢了!她再也顧不得形象地整個人躺在椅子上,身子蜷成一團躲開兩方的夾擊,笑得眼角都逼出了淚水。

   “還不說嗎?”夏天闊乾脆坐在她身邊繼續逼供,臉上難得流露出玩興。

   “不……哈哈……不說……哈哈哈……”說了下場更慘,她才不是傻瓜。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哦!”他的手指開始攻向她最敏感的腰窩,莫優終於發出崩潰般的狂笑,不得不求饒。“不……饒了我……”

   “準備說了嗎?”夏天闊還是沒有停止攻擊。

   “我……哈哈哈……我說……”

    夏天闊示意喜樂按兵不動,自己也停下動作彎下身俯視著她。“快說剛剛笑什麼!”

   “呵……我……”莫優仍止不住笑意,胸口劇烈起伏地喘息著,濃烈的男性鼻息噴在她臉上,更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害羞地別過頭,夏天闊卻以為她耍賴不願說出真相,大掌包覆著她的臉頰將她扳正面對自己。“還不快說!”

   “我……”這教她怎麼說出口嘛!尤其這個姿勢好曖昧……莫優輕咬著潤唇,漲紅的粉顏露出為難且羞澀的神情。“你……你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說出來!”本來只想捉弄她,但是一貼近這張粉嫩可口的小臉,夏天闊感覺身體起了莫名的騷動,他的語氣和表情開始染上曖昧的氛圍,像是調情般充滿了誘惑力——

   “你先放開我啦……”莫優不敢直視著他,因那雙本來冷如冰的眼眸竟閃動著兩簇火苗,她被瞧得渾身發熱,不自覺地發出嬌嗔。夏天闊卻沒有回答,只是直盯著她瞧,那雙看來不太一樣的俊臉越來越靠近。

   “夏——”尚未說出口的話語被貼上的熱唇堵住,莫優先是瞪大眼眸,隨著嘴角傳來濕滑的觸感,她反射性地閉上眼眸,沉浸在這奇妙的接觸中……

    他先是試探般輕啄著她的柔潤,如品嘗上等食物般細膩地舔舐著,將那兩片小巧卻飽滿的潤唇染成了妖豔的嫣紅。

   “嗯……”這……好怪異的感覺!她時常和BOBO或喜東玩親親,但她從來不知男人的嘴唇這麼柔軟而有彈性,莫優忍不住嘟起嘴任他舔弄,四片膠著的唇瓣緊密相貼。

    僅是這樣已無法滿足夏天闊內心急速升起的渴求,唇舌的攻勢也更加激狂。

    以舌尖輕輕撬開軟化的櫻唇,濕熱的靈舌肆無忌憚地探入她口中,以狂猛的姿態佔據不知所措的小舌。

   “嗯……”莫優不自覺地嬌吟出聲,被動的小舌本來任由他挑勾,慢慢地開始好奇地回應著他。感覺她的生澀和被動,他更是極盡所能地在她口中使壞,以綿密的舔弄和挑勾踐激起前所未有的風暴。

   “嗯……”莫優憑著身體本能回應他的進襲,情不自禁地發出急促輕細的呻吟。異樣的感覺由下腹竄至全身,她覺得全身的血液快速奔流,只能無助地扭動身軀。

    他不斷以舌尖與她嬉戲,由她口中退出時,她便迫不及待伸出丁香小舌追尋著他,反過來挑勾著他。熱切地響應更助長他的攻勢,大掌同時攫住高挺的雪峰,隔著衣物磨蹭著不盈一握的渾圓。

   “嗯……”莫優不自覺地挺起胸口,不知想要甩開這折磨般的逗弄還是期待更多,身子的蠕動卻是越來越激狂。

    正當欲火急速往上竄燒之際,夏天闊忽然放開莫優坐起,努力穩住呼吸地凝望著她。

     不行再繼續下去!否則他真會在這裏要了她……莫優仍躺在長椅上半眯著眼眸看著他,被吻得紅腫的嫣唇微張,胸口劇烈地起伏,尚未從情欲的迷霧中清醒。

   “去梳洗一下,我帶了晚餐回來。”夏天闊很快穩住呼吸,寒著一張臉下達命令後便起身離開。

    冷然折語調瞬間澆熄莫優的意亂情迷,她以手撫著額頭極力穩住呼吸,想起身卻使不出力氣,只覺得渾身軟綿無力。

   “還不起來?”夏天闊起了幾步又回過頭,皺著眉望著那喘息不已的嬌軀,又感覺到心底的蠢動。

    以為她的手傷又發疼,他只好再次走近她。

   “我……沒力氣。”莫優瞪大仍然迷蒙的眼眸,模樣顯得好脆弱、好無辜。

    夏天闊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掌對著她。貝齒輕咬著潤唇,莫優遲疑了一下才伸出左手回握著,任由他使力拉起自己。
   
    等她一起身,夏天闊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大掌牢牢地握著她的手,她走進屋裏,喜樂則乖乖跟在後頭。

    進了屋,他依舊冷聲說著:“去洗個臉,然後來吃晚餐。”

    “哦……”莫優只能傻傻地點頭,抬起虛浮的腳步走進浴室。望著鏡子好一會兒,她慌神地瞧著佈滿粉嫩紅暈的兩頰,竟覺得鏡中的自己看來好陌生。她伸出手指輕撫著被吻腫的紅唇,那火熱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上頭……
   
    她望著鏡子發怔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頭傳來夏天闊的呼喚。“洗個臉需要那麼久嗎?我都快餓死了!”

    莫優如夢初醒般大聲響應,以為他正等著她把晚餐端上桌,趕緊用水潑了一下臉,洗去那段不真實的記憶。

    她快步走進餐廳,夏天闊已經坐在主位,他的面前擺著一盤冒著煙的義大利面,旁邊的位置上也有一盤。

    莫優一時楞住了,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不尋常的狀況。

    “楞著幹嘛?還不快點坐下來吃!”夏天闊不耐煩地催促,莫優卻急著逃離。

    “中午……還有剩下的面,我在廚房吃就好。”

    “中午的放到現在不好吃,倒了它!”夏天闊拿起叉子開始用餐。莫優又找了別的藉口。“我先幫喜樂弄吃的。”

    “我弄好了!”夏天闊有點被惹毛了,放下叉子沒好氣地看著她,“你到底要不要坐下來吃?”

    這女人真不可愛,他難得幫別人準備晚餐。她居然推三阻四!夏天闊不爽地想著。

    “哦……”莫優已經想不出什麼藉口,只好在他身旁坐下,以左手拿起叉子不甚俐落地叉起麵條。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充滿了詭譎的氣氛,莫優竟感到有些緊張,更不懂自己為何沒拒絕,甚至有些貪戀那麼親昵的接觸……

    滿懷心思的莫優低頭看著盤子,靠著不慣常使用的左手只能一根一根地插起麵條。吃到一半時,面前的盤子忽然被端起來,夏天闊挪動著椅子朝她坐近,拿走她的叉子卷起盤中的義大利面。莫優傻住了。“還不趕快張開嘴巴?”夏天闊不耐煩地命令著,她只能傻傻地照做,讓他將麵條送進口中。

    莫友低垂著頭咀嚼著QQ的麵條,香濃的番茄醬汁在口中散發開來,那股酸酸甜甜的香氣似乎也在心底蔓延6

    “我只是不希望你以手傷當藉口偷懶太久,不用太感謝我!”他再送上第二口,不耐煩地撇著嘴角。

    莫優輕撫著受傷的手腕邊咀嚼著送進口中的美食,心底被這彆扭的溫暖熨得服服帖帖。
   
    同樣的模式持續進行了幾天,莫優可說受寵若驚到了極點。

    同時,她在心底不斷猜測著夏天闊的行經為何有如此大的轉變,是如他所說希望她的手趕快好起來,不讓她有偷懶的藉口,還是因為那個一直困擾她的吻?雖然之後他不再吻她,但那觸感仍留在她唇上,甚至隨著他那不算溫柔的體貼侵入了她的心……

    這晚,夏天闊照常帶回晚餐,莫優也自然地在門口等他,以略點羞澀的表情說:“你回來啦!”

    “嗯!”夏天闊輕哼一聲,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直接走進廚房,將帶回來的晚餐一一拿出來。

    莫優連忙跟在後頭,抬起已經拆下繃帶的右手在他面前晃著。“我的手已經好了,我來弄就好。”

    夏天闊放下手中的食物,淡淡地說:“那以後我就不用“伺候”你了。”

    他的語氣聽來有些不高興,好象之前那麼做是萬不得已或是侮辱了他的尊貴身份,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那陌生的失落。

    “謝謝你……”以為他在抱怨,莫優連忙開口致謝,口氣卻顯得疏離,甚至帶著失望,之前他那麼做的原因很明顯,只是她自己會錯意,胡思亂想……

    “以後小心一點,別想我會在伺候你!”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陌生的情緒,只好以慣用的冷漠來掩飾。

    “我知道……”莫優默默地將食物裝璧加熱,也覺得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魔法消失了……或許,它只存在她的幻想中。

    這晚異常地躁熱,雖然有開冷氣,莫優仍悶得睡不著,她決定到花園透透氣,癱靠在躺椅上仰望著星光閃爍的夜空,本以為這樣的景象能讓浮躁的思緒稍稍平靜,但那幾天與他的互動畫面卻不斷在腦海裏重播,還有那個吻……

    他這幾天又回復之前的冷漠,仿佛之前的一切不曾發生,她也儘量與他保持距離,謹守顧主和傭人之前該有的分際。只是,包裹得緊密的心防一旦被揭開了一角,許多不該有的猜測和幻想就會趁隙而入,在她一向平靜的心糊激起不小的漣漪。不能再這樣下去,她不能再隨著魔王的節奏起舞!儘管莫優這麼告戒自己,卻再也撫不平被激起的波瀾。

    望著月光透出水藍光的游泳池,滿池的清涼似乎對著她招手,游泳似乎是個恢復平靜的好方法。不過,她根本沒帶泳裝來。

    現在已經半夜兩點,抬頭望向二樓黑漆漆的主臥室,她心想魔王應已經睡熟了,於是脫下T恤和短褲,身上只穿著白色運動型內衣和棉質內褲,做了一下暖身,便緩緩步入泳池中。

    她先是以蛙泳式來回游了幾趟,接著便以仰式漂浮在池面,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浩瀚星空中的一顆小星子。

    她閉起眼眸讓身體呈現無重力狀態,腦筋回復到最初的真空,無欲無念的境界……

    夏天闊被細微的水聲吵醒,家裏雖有安裝保全,但一向警覺的他仍不敢掉以輕心。下床後打著赤腳緩步走向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下沒見到什麼可疑的入侵者,卻逮著一條白色美人魚。好不容易稍稍平靜的心緒,又被眼前的景象再次攪亂。

    從小他就學會不讓任何人類影響自己的情緒,這樣失望和期待在他心裏就沒什麼差別。但自從這女人出現後,他開始感到不對勁。

    對於不該產生的種種心思和舉動,他一方面對自己的失序屬到氣憤,視線和思緒卻又不又自主繞著她打轉,就像受到磁石吸引的金屬。

    他承認某方面深受她的吸引,因為她和自己遇過的女人不太一樣,但著只是一時的新鮮感作祟,還是有人陪伴讓他開始產生了情感的依賴?夏天闊自己也說不上來。

    商場上任何難事都無法讓他皺眉,但在感情路上,他還是個剛學步的孩子,連自己想走到哪裡都無所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光是看著水中那副凸凹有致的胴體,許久未被撩撥的欲望便自動勃發,更甚上次親吻她時的強烈。他急切地想擁有她,想再次品嘗她口中絲綢般細膩觸感,嘗遍那一寸的凝脂玉膚,甚至佔有她……

    莫優浮躺在水面上,感覺有些昏昏欲睡,她慢慢劃向階梯處,伸展的指尖卻忽然碰到溫熱的觸感,嚇得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跌入水中。

    站在水中的夏天闊一把撈起她,她顯然被水嗆到了,只能抓住他的手臂猛咳嗽。

    “我真的那麼可怕嗎?”她見鬼似的反應讓他心裏有些不快。

    莫優依然不斷地咳嗽,無法回答,只能以埋怨的眼神仰望著他,心裏暗悴著:誰教你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

    臉頰和嬌唇因為咳嗽染得更加紅嫣,瞅著他的表情帶著嗔怒,竟讓夏天闊看得入迷,深邃的眼眸頓時變得幽暗,兩簇欲望的火苗開始閃動著。

    莫優邊喘息著,但眼睛像是被他勾住般無法移開視線。

    關於那個吻的記憶和體內竄起的熱氣讓她呼吸更加急促,奇妙的電流在凝望的眼波之間流轉、發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纖小的嬌軀已被往上撐起,緊緊鎖在他精壯的胸口,嫩唇瞬間被攫住。

    他的舌霸道地長驅直入,她主動張開櫻唇迎合他回應狂猛的進犯,口中不斷沁出的津液隨著舌尖的交纏自嘴角流瀉而出。

    所以的告戒和理智都被這激情狂吻沖刷而散,她似乎對這種親昵的觸感上了癮,甚至渴望更多……

    “嗯……”被吻得意亂情眯之際,莫優感覺全身泛起酥麻快感,尤其下腹傳來莫名的壓力和空虛,讓她忍不住扭動著嬌軀,以胸前的渾圓磨蹭著他結實的胸膛。
   
  夏天闊以手掌撐住輕盈的身子,但隨著她難耐的扭擺,差點站不住腳。
  
  以手臂撐開她的雙腿纏住毫無贅肉的挺腰,勃發的突起正好頂住虛位以待的凹陷,胸口更被兩團軟綿的山丘頂得陣陣酥麻。
  
  左手繞到她背後解開胸罩的鉤子,快速解放兩隻被壓迫得幾乎要爆出的綿乳。左手悄悄擠進緊貼的胸膛佔據一隻豐盈,軟綿柔膩的手感令他體內的欲望更加憤張,健臀也不斷朝貼近的幽谷挺進。
  
  “嗯……”觸電般的騷動由乳峰頂端傳導至全身,莫優只能如抓住浮木般緊緊攀附著強壯的手臂,感覺快被激昂的欲潮給溺斃了……
  
  她不安地扭動著身軀,小蕾果卻在他掌心磨蹭中更加硬實凸起,私密處更將他的灼熱磨蹭得如火燒灼。
  
  觸摸已無法滿足夏天闊空虛多時的饑渴,他吻得愈來愈激狂,身體也因為興奮微微顫抖。抱起纖細的她走向階梯,他緩緩將她放倒在池畔,掛在手臂間的內衣隨之滑落水中,兩隻渾圓彈跳入目,頂端被欲望浸染得紅豔的乳蕾俏皮地晃動著。
  
  急切的唇舌由濕熱的口滑出,沿著優美的頸線一路往下遊移,一路攻上被大掌揉成尖形弧線的峰頂,誘人的莓果一下便被攻佔、侵吞。
  
  陣陣快感由被逗弄的頂點傳導至全身,莫優只能順著本能吟哦出聲,同時由上身傳導至女性私密處,那兒感覺好奇怪,了陣陌生的熱液開始泛流而出……看出她已被撩起欲望,摩孿著嬌臀的大掌更沿著內褲縫隙往下探去,指尖輕掃過濃密的芳草直接搗向蕊心,不意外地發現那兒已經覆上一層動情的蜜液。莫優身子一顫,雙腿反射地夾得更緊,卻擋不住指尖的攻勢,反而以更激烈的力道搔刮著敏感至極的花心,激出更多的愛液。
  
  她緊夾著雙腿彎下身子想避開火熱的折磨,夏天闊的指尖卻不放過她,一舉探入緊窄的花心之內來回搔弄著。
  
  “別……”微微的痛楚夾雜著更多的快感,從未有過的欲潮首次襲來,陌生且狂猛得令莫優難以招架,她只能更蜷起身子在他身下渾然忘我地高聲吟叫。
  
  莫優不做作的激吟更助長夏天闊的攻勢,他想要進入他,讓渴望得疼痛的分身取代手指享受這銷魂的緊窒!扳正縮成一團的嬌軀,他開始拉下白色底褲的鬆緊帶,攫高嬌臀就要褪下最後屏障,莫優原本糊成一片的意識頓時被夜風吹醒。
  
  “不要!”她輕呼一聲,不知從哪裡生出力氣地抬高雙腿往他胸口頂去,毫無防備的夏天闊頓時跌入池中。
  
  莫優狼狽地拉回內褲,以最後的意志力撐起癱軟的雙腿,顧不得上身的赤裸奔離現場。
  
  夏天闊很快浮出水面,望著她逃命般的背影,錯愕不已。
  
  沒料到最後關頭她會來這一招,之前的氣氛不是都很好,她也很陶醉嗎?他實在搞不懂她的心態。
  
  此時水面飄來白色的物體,揮起一看,發現是她的內衣。將內衣握在手裏,夏天闊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內心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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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6:09
  第六章
  
  隔天準備早餐時,莫優總是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聆聽樓梯的動靜。稍有聲響,心臟便開始坪然亂跳。她感覺整個人像是飄浮在雲端,整顆心始終懸在夏天闊身上。他為何會抱她?莫優猜不透答案,如同對之前那個吻……
  
  但肯定不是因為喜歡她,以他的身分背景要找什麼女人沒有?不可能對不起眼的她有興趣,而且她還算是他的債務人。
  
  或許這只是有錢人無聊的把戲,或想尋求一夜情的刺激,而她剛好離他最近……莫優無奈地想著。
  
  看著時鐘還有十分七點,她不想見到夏天闊,因此提早將早餐端出去,他卻早已坐在餐桌邊看報紙。莫優將餐盤擺在他面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因此始終不發一語。
  
  “請慢用。”她急著逃離他身邊,他卻叫住她。夏天闊的表情雖然如往常冷淡,全他卻無法將視線由她身上移開。他總覺得該說些什麼,他想和她一起吃早餐,甚至壓抑不住想抱她的衝動。
  
  “昨天晚上:……”他想問的是她為何要逃開,緊繃的語調帶著許不放心。
  
  莫優卻搶先一步展開反擊。“我會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你放心。”
  
  她倔強地回視著他,不讓被攻陷的心防坦露在他面前,更害怕聽到的是比這還要傷人的話語。
  
  夏天闊愣了一下,滿腔熱情就這麼被澆熄,連續兩次的挫敗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很高興我們有這個共識。”他深深地凝望她一眼,接著拿起刀叉吃起早餐,又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淡漠。
  
  莫優轉身逃進廚房,無力地靠坐在高腳椅上,望著窗外失神。
  
  聽著門外車子駛離的聲音,莫優才走進餐廳收拾碗盤。整個早上她只能以忙碌讓自己沒空胡思亂想。約莫中午時分,阿寬打電話給她,說BOBO顯得無精打采,似乎很想念她。
  
  最脆弱的時刻讓她愈發想念愛犬,還有她那小窩居,顧不得可能被罵的風險,莫優拜託園丁阿信伯幫忙看一下喜樂,便直奔寵物店。
  
  “BOBO!媽咪想死你了……”
  
  一見到莫優,原本趴在地上無精打采的BOBO眼睛立即一亮,隨即奔上前對著莫優又舔又纏。
  
  她緊抱著愛犬,所有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就要潰堤,她趕緊眨去奪眶的淚水,打起精神問起店裏的狀況。“怎樣,最近有沒有客人問起我?”
  
  “有呀,一堆哦……像李太太、王小姐她們一聽到你出國一個月,都說等你回來再帶狗狗來修毛……”小潔指著工作室裏正在幫狗狗修毛的中年婦女。
  
  “不過,店長還挺有一套,很快就讓那些女客戶信服。聽說她以前了是開寵物店哦!”
  
  “這要我就放心了……”不知道夏天闊從哪裡找來的人手,莫優不得不佩服他。
  
  小潔接著問起莫優的情況。“莫姐,你在那這還好嗎?喜樂還好嗎?”
  
  莫優沒說起那一百萬的負債以及與夏天闊的約定,只說他聘用自己去家裏照顧喜樂,直到它生產為止。
  
  “它現在很會吃,體重也慢慢增加,肚子也開始變大了……”莫優抱起BOBO的頭開心地說著,“BOBO,你快要當爸比了哦!”
  
  “那不就還要一個月……還很久耶!我們和BOBO都很想念你!”小潔嬌聲說著,指著裏並沒有的店長低聲說著:“店長人是滿好的啦!但就是嚴肅了一點……”
  
  “我也希望這一個月趕快過去……”莫優回答得十分無奈。
  
  之前對夏天闊,只是單純地把他當成債主以及冷情魔王,但現在的她卻回不到那麼單純的心思。嘴上逞強說著當作一切都沒發生,但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豁達。“這一個月你和阿寬就多擔待一點,一切都聽店長的安排,知道嗎?”莫優正想走進工作室和店長打招呼,手機卻響起,是阿信伯緊張的催促聲:“老闆快回來了,你趕快回來!”
  
  “我馬上回去!”莫優掛下電話,匆匆和小潔及BOBO道別後,一路跑著回夏家。
  
  如果讓夏天闊知道她丟下喜樂跑出去,不知道要怎麼訓她……
  
  回到夏家這條斜坡不算陡,跑起來卻是要人命。不接下氣,接下來幾近四十五度的坡道更讓她腳軟。
  
  “呼……呼”跑了幾步便感覺肺部就要炸開,莫優跑到小圓環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她只好停下來休息一下,正要繼續往上跑時,身邊忽然停下一部黑色賓士,搖下的後車窗傳來催促的聲音。“上車!”看到夏天闊那張嚴肅的臉,莫優只懊惱自己跑得太慢。但是既然事情穿幫了,反正都要受責罰,她寧願自己跑回去也不願和他同處狹窄的空間,那會動搖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我自己回去就好。”她直視著前方,昂起頭,繼續邁開腳步往上跑。
  
  夏天闊怔怔望著那倔強的背影,臉色更難看。
  
  “天闊哥哥,那個女人是誰?”夏天闊身旁坐著一個看來極為美麗優雅的女人。她叫劉其媚,是麗生集團的千金;劉家和夏家是世交,他和劉其媚從小就認識。
  
  “新來的傭人。”夏天闊淡淡回了一句,隨即命令阿昌開車,行經還在逞強的莫優時看也沒看她一眼。
  
  “只不過是個傭人呀……”劉其媚撇著嘴角,看著吃力地提起腳步往上跑的莫優,眼底浮現一絲警戒。
  
  跑回夏家時,莫優已是一身汗,雙腿直發抖。正想進廚房灌一大杯水,客廳裏兩雙注視的眼睛卻讓她停住腳步。她儘量避開夏天闊那張比以往還嚴厲的臉,但劉其媚略帶輕蔑的審視卻讓她感覺不舒服。
  
  “天闊哥哥,你家的傭人怎麼搞的,竟然比主人還晚回家……”劉其媚原本就有大小姐的驕氣,女人的直覺更讓她的語氣充滿敵意。
  
  夏天闊沒有應和她的嘲諷,只是冷冷地命令著莫優:“去幫劉小姐倒杯水。”
  
  他的態度讓莫優一怔。原來他一直把她當成傭人,就只是這樣……
  
  “是。”她兀自喘息著,回應的口氣恭敬卻冷淡。
  
  劉其媚接著也傲詭地發出命令:“我只喝艾維養礦泉水。而且,我已經渴得一秒也無法等待。”她的意思就是要莫優馬上端水來,不容一秒的延遲。
  
  劉其媚常來夏家,因此自作主張地指定羅太太必須買這個法國進口的礦泉水品牌,儼然以夏家女主人自居。莫優不理她逕自轉身離去,走進廚房,先是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水的同時不斷猜臆劉其媚的身分。
  
  她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和夏天闊可說如出一轍,兩人看業還真是“門當戶對”!只有那種擁有高貴血統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吧?莫優忍不住這麼想,卻掩不住心底莫名的苦澀。
  
  等著她端著兩杯礦泉水走進客廳,劉其媚刻薄的語氣立即響起:“天闊,你家傭人是聽不懂國語嗎?等那麼久才端來……”
  
  她故意將莫優貶為外籍幫傭,而且不屑於和她直接對話。
  
  夏天闊沒有回應,逕自翻閱著膝上的財經雜誌不理會她,自討沒趣的劉其媚只好撇著嘴角。
  
  “請用。”莫優放下水杯轉身就要離去。
  
  “站住!”劉其媚端起水杯遞給莫優,以傲慢無比的語氣說著,“我不加冰塊的!你不會先問我嗎?這是當傭人的基本常識,你難道不知道?”莫優立即反唇相稽。“要不要加冰塊你應該先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去猜你的心思,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你不知道嗎?”她傲然回視劉其媚一臉的怒氣,眼皮眨也不眨。
  
  她來這邊是為了救小狗狗的生命,不是讓人使喚糟蹋的!
  
  “你——”向來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嬌嬌女從來沒受過傭人的教訓,莫優的無禮對劉其媚來說是個奇恥大辱。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想也不想就往莫優臉上潑去。
  
  “其媚!”夏天闊低聲喝止,卻已來不及。
  
  劉其媚斜睨著莫優,並以刻薄的語調咒駡著:“做傭人就該注意自己的身分,有本事的話你去當使喚傭人的大小姐呀!”
  
  劉其媚接著坐回沙發蹺起修長的美腿,完全不將被潑得一身濕的莫優當一回事。
  
  羞辱的字眼深深刺傷了莫優,她抹去臉上的水滴,以很快的速度拿起夏天闊面前的水反潑向劉其媚。“傭人也是人,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連狗都比你懂得尊重人!”
  
  語畢,她重重的放下杯子並以泛紅的雙眼瞪了夏天闊一眼,轉身離開客廳走進花園,不理會劉其媚的呼天搶地。
  
  “天闊哥哥,你看啦,人家的衣服都濕了……你馬上開除那個傭人,她實在很過分耶!”劉其媚拉著夏天闊的手臂不依地嬌慎著,夏天闊卻怔怔望著莫優的背影,心裏漫溢著說不出的歉意。
  
  “其媚,你先回去吧!我讓阿昌送你回去……”他拉著劉其媚往外走,硬是將一臉不情願的她塞進車裏。
  
  他真後悔讓這個被寵壞的女人來家城。中午他和劉其媚及她父親一起用餐,餐後她便吵著來他家看看喜樂。他顧忌世伯的面子,勉為其難地帶她回來,沒想到竟傷害了莫優。
  
  他從來不知有錢人的嘴臉是這麼惹人厭惡,或許他不知不覺中也以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對待她。方才她那泣然欲泣的神情讓他的心一陣揪緊,仿佛被傷害的人是他……但傷害已經造成,她該是對他更加痛惡深絕吧?畢竟羞辱都是因他而起。
  
  夏天闊想拉開落地窗,卻有些卻步。
  
  他靜靜地站在門邊望向並肩而坐的莫優和喜樂,纖弱的肩膀似乎微微顫動著,讓他感到心疼。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卻還是鼓起勇氣走進花園。
  
  “喜樂,你說我該放棄嗎?”莫優像自言自語般說著,委屈的淚水跟著滑落,“可是我又捨不得你和BOBO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對是錯,但因為這樣的堅持,讓她失去尊嚴,甚至一向保護得密實的心也快要淪陷了。
  
  一旦這些都失去了,她還能回到從前的生活,背負著五百萬的債務撐下去嗎?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從遇上魔王開始,是他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團糟,都是他!
  
  正當她在心裏咒駡著夏天闊之際,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她回過頭,一臉警戒地望著臉色沉重的夏天闊。
  
  以為他是來教訓自己的,莫優憤恨地起身,無聲奪人地發飆:“別想叫我道歉,我認為自己沒錯誤錯的是那個女人!有錢就了不起、就可以隨便糟蹋別人嗎?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也有自尊……我不偷不搶,也沒有領你半毛錢,難道活該任人羞辱嗎?那個女人是這樣,你也是……”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稍稍喘口氣,又繼續發出不平的怒吼。
  
  “我的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我也是努力地工作,盡力照顧好每一隻狗狗……就是因為一個不小心就背上這麼大筆債務,還雞婆地自以為是救世主,結果搞得自己裏外不是人,還被你……”
  
  她哽咽了一下,接著以無比委屈的語調說著:“當成隨便可以上床的玩物看待!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值得嗎?”
  
  奔流的淚水訴盡了多日來的委屈,她拼命揮動雙手對命運的捉弄發出不平的抗議。
  
  夏天闊緊咬著牙,以她字字血淚的控訴感到愧疚和心疼。
  
  他緩緩地走向激動不已的莫優,硬是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裏,不顧她的掙扎和拳腳的回擊,以輕柔的語調回應她的控訴。“你不需要向其媚道歉,我已經叫她離開了……你說得沒錯,不對的人是她,你沒有錯……”
  
  感覺懷中的人兒漸漸恢復平靜,他接著以更輕柔的語氣說著:“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成玩物,如果讓你這和能說會道為,我很抱歉……對不起!”
  
  雖仍猜不透他的心思,但這一句“對不起”有如咒語般拂去了她的委屈,所有的憤怒都化為輕聲啜泣。她緊緊抓住他西裝的領子窩在寬闊的懷抱裏悶聲哭泣,他則是輕拍著她的背,如同撫慰著傷心的孩子。
  
  從這天之後,兩人都感覺自己的心不似表面那麼淡然平靜。
  
  只要夏天闊一回家,莫優便會躲進喜樂房間,因為她不知道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她覺得好累,不想再去招惹不屬於她的東西。
  
  夏天闊的態度卻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不再緊繃著臉,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搜尋那纖小的身影,或是主動接近她。現在,他早餐都改在廚房吃,就坐在窗外的小餐桌。莫優則是坐在高腳椅上,將流理台當成餐桌,兩人各據一方,很少交談。
  
  但每次她一轉頭,總會對上他投射過來的目光,裏頭閃動著難懂的情緒,卻讓她不自在別開臉,心臟難以克掉地狂跳不已。
  
  他到底想怎樣?說好不再期盼什麼,但他的態度卻不由得讓她胡思亂想,因為她無法如過去般對他的一舉一動無動於衷。
  
  “喜樂肚子愈來愈大,快生了吧?”夏天闊望著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的喜樂,主動打破沉默。
  
  他最近因為新貨輪交貨的事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根本沒時間關切喜樂,也知道莫優正在躲他。
  
  “大概還有一星期。”她抬起頭對上那雙背光的眼眸,他臉上流露的笑意讓她的心怦然一動。
  
  她很快閃過他的注視,將焦距放在遠處的喜樂身上。“我打算下午帶它去照超音波,看看裏面有幾隻小寶寶。”
  
  “幾點?”夏天闊顯得興致勃勃。
  
  “兩點:……”他問這個幹嘛?難道他也要去?莫優心裏嘀咕著。
  
  “那我一點五十分回來接你們。”還真被她料中。
  
  “我們……走路去就可以了。”他突然關心起喜樂的寶寶,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我關心喜樂的狀況,不行呀?”見她似乎不歡迎他去,他有些拉不下臉,只好耍賴皮。
  
  “你想去就去呀!”她別過臉低聲嘟噥:你是老闆,我還能說什麼?
  
  之前才說不要這些小狗狗,現在又關心起它們的狀況,他心裏到底想些什麼呀?莫優難以理解夏天闊的陰晴不定。
  
  夏天闊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冷不防回了一句:“狗阿嬤都去了,我這個狗阿公能缺席嗎?”
  
  他朝她揚起嘴角。是莫優所見過最和善的弧度。
  
  “我去上班了,記得等我。”
  
  愕然望著那最後的,她感覺好多小狗狗在心底活蹦亂跳。
  
  “有沒有看到?裏頭有五隻小寶寶哦——…”獸醫指著螢幕裏的五個小黑影說著,莫優和夏天闊同時湊上前想看個清楚。“那它們健康嗎?”莫優關切地問著,渾然沒發覺她和夏天闊的臉頰貼得好近。
  
  “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喜樂的體理控制得很好,小狗狗的胎位也很正常,順利生產應該沒什麼問題。”王醫師的聲音十分溫柔親切。
  
  “太好了!”莫優終於鬆口氣,轉頭看向旁邊的夏天闊,笑得極為開心,才發現他的唇貼得好近,差點就要碰上她的。
  
  兩人凝望著彼此,交換著欣喜的神色,差點忘了獸醫和喜樂的存在。
  
  “即將多了五個小成員,喜樂爸爸和媽媽很開心哦?”獸醫的話讓兩人從暖昧的凝視中回神,莫優不好意思地走向喜樂身邊,將它抱起。“是呀,這樣家裏熱鬧多了……“夏天闊笑著回答,同時趕上前幫忙將喜樂抱下床。
  
  他的回答讓莫優感覺有些難為情,奇妙的甜意卻在心裏滋長。
  
  出了診所,夏天闊看到隔壁的知名霜淇淋店,提議去吃霜淇淋。雖是露出懷疑的眼神,莫優還是跟著走進去。他們坐在沒什麼人的庭園裏,喜樂躺在一旁,兩人看來就像是出來遛狗的夫妻。
  
  “你:……也會吃霜淇淋?”這樣舒服的天氣,加上知道喜樂狀況良好,莫優一掃近日的陰霾,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心情。
  
  夏天闊的心情看來也挺不錯的。“別懷疑,我當年在美國念書,每天都把霜淇淋當午餐,結果胖到一百公斤……”
  
  話匣子一打開,他開始說起在美國念大學的事,言談之間流露著莫優不曾見過的風趣。烏黑的眼珠子隨著他的描述閃閃發亮,她像是被勾魂般,無法將視線自他臉上移開。
  
  “好難想像你變成胖子的模樣,也是像現在那麼嚴肅嗎?胖子通常看來都比較有親和力……”莫優忍不住摸他。
  
  見她願意和他並坐甚至開起玩知,顯然卸下對他的防衛?這讓夏天闊心頭一陣歡喜。
  
  “你這什麼意思?好像我現在很難相處似的……”他故作嚴肅地瞪著她,莫優卻嘟起櫻唇嗔目回視。
  
  “你本來就很難相處,難道沒有人在你面前說實話?”或許眼前的氣氛太好了,她不自覺恢復毒舌的本性。
  
  “的確沒有!所以這只是你個人的偏見,該罰!”他拿起湯匙往她杯子裏偷舀一瓢霜淇淋往口中送,故作得意。
  
  “你很霸道耶!”莫優不依地抗議,也跟著伸手舀起他杯中的霜淇淋,不甘示弱地反擊。
  
  夏天闊想再挖她的霜淇淋,莫優趕緊捂著杯口,他嘖嘖搖頭。
  
  “你才是小氣:學學我大方一點!”他接著舀了一匙自己的霜淇淋送到她面前。
  
  “不是想吃草莓口味嗎?”莫優難為情地看向兩邊,遲遲不肯張口。
  
  “滴到桌子你得舔乾淨哦……”他出言威脅。
  
  見沒人注意他們,莫優趕緊張口含住他的湯匙,將一口口甜蜜往肚裏送,然後面帶羞色地斜睨著他。“好啦,你最大方,可以吧?夏先生……”
  
  
  “那當然!不過……”他忽然伸出指尖往她唇邊一抹,將嘴角殘留的霜淇淋往自己口中送,滿足地舔著指尖的甜汁,“緊棒的是這種口味!莫小姐。”
  
  “喂……”莫優頓時羞紅了臉,甚至頸肩處染上一片嫣紅。
  
  夏天闊則是含帶笑意地望著她,覺得這樣的她好美、好清純……喜樂仰望著爸比和媽咪,吐著舌頭癡癡地等,心裏OS:我怎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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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6:36
  第七章
  
  夏天闊這晚心情以十一點多才下班。見客廳沒人,他自然而然就往喜樂房裏走去。喜樂的柔道期就在後天,他決定明天就將它送到醫院生產比較保險。推開門見莫優坐在喜樂的身邊,纖和不斷撫著它的背。喜樂換了一個較大的藤籃,裏頭鋪了一層層的軟布。
  
  “怎麼了?”夏天闊在莫優身邊坐下,莫優隨即憂心地看著他。“喜樂好像快要生了……”
  
  “要不要送去醫院?”夏天闊有些慌亂,像個不知所措的准爸爸。
  
  “再看看好了……應該還有兩天,但它今天很不安。”溫柔的眼眸望著不斷變換姿勢的狗狗,它時而扭動身軀,時而咬著鋪在身下的毯子。
  
  “生產用的工具我都準備好了,剛剛也幫它剃了乳頭旁邊的毛,如果它今天晚上就生,我應該可以應付。”莫優指著擺在一旁的東西,接著輕撫無病呻吟樂的肚皮,柔聲安撫著:“喜樂,別怕!有媽咪在……”莫優自然地稱自己為媽咪,就像是對BOBO般親昵,也沒發現這樣的說法有什麼不對。
  
  在微弱的燈光下,那撫慰的笑容充滿自信和慈愛,見她對喜樂的愛意溢於言表,夏天闊感覺心臟被什麼震了一下,心裏盈滿了感動。
  
  “可是……我怕你太累。”伸出手指拂去她黏在臉頰的髮絲,夏天闊動作極為自然,神情卻很寵溺。
  
  “沒關係,我不累!”莫優轉頭對他笑得甜美,眼下的黑影卻讓他心疼不已。
  
  “你先去睡,我在這這看著,有狀況再叫你。”他體貼地提議著。
  
  “你工作一天更累,你去休息,我來就好了……”她卻擔心他的身體。
  
  “你這女人真不聽話!叫你去休息就去呀!”他故意擺起臉色。
  
  “你這男人太霸道了!我說不去就不去!”她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來我往地抬起杠來,但他們都心知肚明對方同樣不放心喜樂,也在彼經眼中看到了疼惜,最後兩人相視而笑。
  
  “不然我們一起陪它,好嗎?”夏天闊的態度先軟化,莫優了回以嬌柔的笑容。
  
  他的改變令她感到好窩心,這魔王只是臉臭了一點,嘴巴壞了一點,態度差了一點,但褪下幽暗的外衣和那對嚇人的黑色羽翼,他的心原來也是有熱度的。尤其最近更是熱得發燙,她甚至可以感受他身上傳來的熱力……
  
  “笑什麼?”見莫優露出神秘的知容,夏天闊不懷好意地問著。
  
  “沒什麼……”她想起上次被搔癢的慘狀,趕緊挪開身體靠著牆,離他遠一點。
  
  “不說是嗎?”他的身體跟著朝她靠近,出其不意地將她攬入懷裏。
  
  “不要啦……”莫優低聲輕呼,生怕他像上次那樣對付她。
  
  “你以為我想幹什麼?”他沒有放開她,只是讓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手臂將她鎖在懷裏,親吻著她的髮柔聲說著:“你先睡一下,待會兒換我睡。”
  
  “嗯!”莫優乖順地應聲,整個人窩進溫暖的懷抱,閉上眼眸,感受背脊傳來的強而有力的跳聲。
  
  “優,快起來!喜樂好像要生了……”見喜樂喘息得厲害,甚至有些濃稠的黏液由它體內流出,夏天闊連忙搖醒莫優。
  
  “真的哦”莫優倏地睜開眼眸,卻像是還沒回過神,身體一下子往左倒,一下子往右倒,夏天闊趕緊握住她的手,以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別緊張!喜樂和我都信任你。”
  
  莫優這才定下心,堅定地點頭。“嗯!你一邊按摩它的肚子,一這安撫喜樂,這樣它比較不緊張……”她開始發號施令,兩人一起跑在喜樂旁邊幫它打氣。
  
  半小時後,第一個寶寶由產道滑落。“生了!”莫優和夏天闊興奮地叫著,莫優甚至流下感動的淚水。“傻瓜,哭什麼?都當狗阿嬤了……”夏天闊拭去她的淚,同時在她嘴上輕啄一下。
  
  “太感動了嘛……”莫優趕緊收起淚水,吩咐他繼續幫喜樂打氣。
  
  她則是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狗狗作去包覆頭部的胎膜,並以紗布清潔它的口鼻,以細繩綁住臍帶,然後剪斷臍帶讓寶寶和母體分離。
  
  確定寶寶有了呼吸後,她吩咐夏天闊去準備三十九度的熱水,開始清洗它身上的黏液。
  
  “又生了!”夏天闊又發出驚呼,莫優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直到第五只寶寶出生,它身上帶著不太明顯的黑色雜毛。
  
  “好像BOBO哦……”莫估欣喜地捧起最後一隻小狗狗,卻將它放進夏天闊的掌心。“狗阿公,這只由你負責。”
  
  她接著開始清理排出的胎盤,並準備溫水幫喜樂擦拭身體,將喜樂移到乾淨的藤籃裏。看著夏天闊小心翼翼地處理最後一隻小狗狗,莫優不禁想像他當爸爸時會是怎樣的情景。他也會像現在這麼笨手笨腳卻很用心地照顧小貝比嗎?他會是個嚴厲的父親,還是溫柔的爸爸?
  
  “都開好了……”夏天闊捧起小狗狗交給莫優,有些不知所措,臉上的笑容卻很滿足。
  
  “把它們放在媽媽身邊,小傢伙肚子餓了……”一隻小狗狗一躺入媽媽的懷裏,便蠕動著身體本能地找到乳頭,開始吸著豐沛的奶水。
  
  “你看它們,……好可愛哦!”莫優跪坐在一旁,為這美好的一刻動容不已。
  
  夏天闊在莫優身邊蹲下,摟著她的肩膀,同樣感動地說著:“好奇妙的感覺……”
  
  “這就是生命的喜悅。”她轉過頭望著她,眼底溢滿深情。
  
  在這美妙的時刻,她親手迎接了新生命的到來,也坦然地面對壓抑在最底層的情感。愛情總在最無防備的時刻到來,她不想再躲避,只想抓住這一刻的感動。夏天闊抱磁卡她,吻去盈滿眼眶的淚水,還有熱切仰起的紅唇。他們分享了生命的喜悅也激發出澎湃的情感,此刻只想緊緊依偎在彼此懷裏,宣洩出滿溢的熱情。
  
  感動的擁吻如星火燎原,引發出兩人藏在心中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嗯……愛我……”她熱切地懇求更多的激情,嬌軀不斷在他懷裏磨蹭,跟著發出難以抗拒的邀約。
  
  “你確定?”儘管欲火中燒,他沒忘記對他的尊重。
  
  莫優在他懷裏猛點頭,抬高雙手主動攀上他的頸背“快點……我要你……”
  
  “老天!你好熱情!”夏天闊一把抱起嬌小的身軀往門口走去,她則是分開雙腿夾住他的腰。
  
  上樓的途中,饑渴的唇舌不斷交纏著,直到他將她放在主臥室的大床上,她仍緊緊攀著他不讓他離開。
  
  他們如分開許久的戀人饑渴火熱地交纏,夏天闊再也克制不住脫閘而出的欲火,急切地剝除她身上的衣物。當最後的遮蔽物被褪下時,莫優嚶嚀了一聲,羞澀地以手遮住三角地帶,別過頭不敢看他。
  
  “優……你好美!”拉開她的手,他以充滿情欲的目光侵佔著她每一寸雪膚,瞧得她渾身發出輕顫並泛出誘人的粉色。
  
  以目光意淫那雙飽滿的挺峰之時,他快速解下身上的贅物,露出陽剛精壯的男體以及為她瘋狂的證據。
  
  半眯起眼眸望著這輩子渴求的第一個男人,她吞下猛烈的心跳,對他露出羞赧且深情的微笑。
  
  這笑容在他眼底看來是最難以抗拒的邀請,他緩緩覆上她的身子,肌膚相貼相親的觸感讓兩人同時沉吟出聲。
  
  以膝蓋分開緊攏的玉腿,他將自己擠進她雙腿之間,以火熱的分身前後磨蹭著沁出微微濕意的幽谷,同時攫住她的唇,將一聲聲難耐的吟哦納入口中。
  
  大掌更是慢條斯理地揉捏著上下起伏的乳峰,手下的觸感比記憶中還要軟綿滑膩。修長的指尖不斷逗弄著小巧的乳蕾,直到它們在手中變得更加硬實嫣紅,周圍的粉紅暈影也染上瑰麗的色澤。
  
  “嗯……”莫優蠕動了一下身子,三方夾擊的攻勢逗得她渾身酥麻無比,卻又被焚身似的欲火燒得不知所措,只能反射地搖擺翹臀,主動摩擦著愈發腫脹的熱仵,以不斷沁出的愛液滑著它。
  
  夏天闊不舍地鬆開交纏的小笑,濕潤的唇舌沿著優美的頸線往下遊移,在雪膚上留下一道晶瑩的濕痕以及紅暈。
  
  他接著急切地攀上被大掌揉捏得更加高聳的乳峰,以饑渴的唇舌盤據其上,放肆地彈弄著頂端敏感充血的乳蕾。
  
  莫優只覺得渾身舒坦又癢得難受,卻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索討更多的愛撫,以誘人的細吟和輕喘回應他的侵佔。
  
  女性的嬌吟更激發男人的獸性,夏天闊極盡發揮魔王的邪惡本事,舌尖的攻勢愈發淩厲,惹得她的吟聲更加高亢激昂。
  
  莫優渾身像是著火般難耐,時而輕泣、時而輕吟。“好熱……好難受……”飽脹的乳峰挺得更高,下體的擺動愈發激狂,猛烈的情潮逼得她招架不住。感受她已經欲火中燒,夏天闊起身分開她的腿,讓女人的私密處毫無遮掩地敞開在眼前。
  
  “不……”這羞人的姿勢讓她驚呼出聲,試著併攏雙腿,噙著淚水的模樣顯得楚楚可憐,卻更加激發他的魔性。
  
  “讓我看看你,這裏好美……”將她的腿拉得更開,夏天闊以指尖沾灑著蕊心的蜜液放入口中舔舐,接著露出滿足的微笑,“好甜,比任何口味的霜淇淋還香甜……”
  
  淫穢的動作和露骨的話語讓他看來有如淫邪的魔王,卻讓莫優興奮得全身發顫,忍不住低喃出心裏為他取的綽號。“你……魔王……”
  
  這魔王,一點一滴將她誘入情愛的陷阱,將她的身心一併都給奪去了,卻教她癡迷不已呀!
  
  她無意識的低吟卻讓夏天闊輕笑出聲。“魔王?你都是這麼偷偷罵我的嗎?”他壓低上身以狂肆的眸子啾著她,真如勾魂的魔王。“如果我是魔王,你就是專門伺候我的小魔女,那我就不客氣地享用囉!”將開張的雙腿拉向自己,他接著抬高軟弱的嬌臀,俯下身以舌尖佔有稚嫩的花蕊。
  
  “啊……”莫優如觸電般驚呼一聲,瞪大眼眸望著他如何玩弄著那最稚嫩、最私密的羞處。“不……”
  
  她試圖抗拒,舌尖的顫動卻更激狂!敏感的蕊心承受不住狂肆的撥弄,更多的動情蜜液隨之傾泄而出,沾染了滿園春潮。
  
  “啊啊……”下身的抖動有如風中的花朵,激昂的吟叫回蕩滿室,小魔女徹底沉淪於鳳官的挑逗,難以自拔。
  
  第一波高潮來得狂猛,她的身子先是緊繃到極點,跟著癱軟在床上虛軟如小組,緊閉著眼眸急促地喘息。
  
  夏天闊知道她準備好了,兀自伏身在佈滿紅暈的嬌軀上,吻著殘淚的同時,拉開虛軟的玉腿一舉衝入超乎想像的緊窄中。
  
  “嗯……”莫優疼得雙腳直打顫,緊咬著唇不喊疼。無助的淚水和啜泣聲稍稍軟化他的攻勢,一顆心也被那故作堅強的表情熨得溫溫軟軟。“別哭……忍耐一下,待會兒就不疼了。”他以手掌撫去粉頰上汗濕的髮絲,甚至俯下身吻去她的淚,疼惜之情溢於言表。
  
  他不願捨棄這銷魂無比的滋味,更不想就此退出攻佔的禁地。他是個有耐心的魔王,等著小魔女為他敞開,主動迎承他的進襲。
  
  莫優睜開淚眼凝望著他,隱忍的汗水由他鬢角滴落,溫柔的撫慰表情讓她醉心不已。
  
  疼痛雖然稍稍褪去,但停在體內的異物是有生命一般跳動著,刺激著敏感的神經,她忍不住皺起秀眉輕哼一聲,難耐地扭動著下身,原本想甩開這飽脹得難受的感覺,卻將他吸得更緊。“好難受……我好奇怪……”
  
  “呃……”絲絨般的內壁傳來陣陣壓迫感,夏天闊忍不住發出銷魂的悶哼,健臀不由自主地往前挺進,在她體內埋得更深。
  
  “嗯……”她無助地搖晃著小腦袋,從交合處傳來有如著火般的灼熱強烈得令她想要尖叫呐喊。她半眯著眼眸望向他,噙著淚水的眼神充滿了渴求,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夏天闊知道她適應了自己,於是緩緩移動健臀,由淺入深,由緩至狂,將一波波熱力送進她體內。
  
  於是,魔王主宰了夜的力量,小魔女身不由己地承迎更猛烈的撞擊,以激昂不止的吟叫聲顯示身體的臣服……
  
  “嗯……”睡得昏沉的莫優一個翻身,玉腿跨上旁邊的隆起,卻被下身傳來的刺痛痛醒。
  
  “小狗狗!”她倏地坐起身,忽然想起那些剛出生的小傢伙。
  
  身旁的夏天闊慵懶的聲調。“我剛剛看了,它們剛喝完奶,睡得正香甜。我也喂了喜樂……”
  
  莫優這才楊起昨晚的水乳交融。“哦!我去看看……”她掀開被子急著下床,面對這樣的窘況有些難為情。夏天闊卻一把將她撈回懷裏。“你一睜開眼睛只想到狗狗,都不管我哦?我也餓了耶……”
  
  莫優這才抬起頭,羞澀地望著那張佈滿胡渣地俊臉。“那……我去開早餐。”
  
  以為他指的是肚子餓了,莫優掙扎著又要下床,夏天闊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那是等會兒的事,你必須先喂飽我的小兄弟。”
  
  “啊?”她漲紅著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夏天闊只是一笑,接著便俯下身開始享用魔王的早餐……
  
  激情過後,好多現實的想法隨之湧上。
  
  這天晚餐過後,莫優將喜樂和小狗狗安頓好便逃出屋外,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面對夏天闊,更害怕看到他仍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好似昨晚的水乳交融僅是一場夢,他昨晚是以怎樣的心情和她發生關係?而他們這樣的關係又算什麼?她知道自己並非一時的衝動,而是不想再壓抑氾濫的情潮,但他呢?她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抑或是那個目中無人的千金小姐是他的女朋友?
  
  “唉……”或許,她不該再放縱自己的感情,免得愈陷愈深。
  
  她遠望山下的萬家燈火,懸浮的心怎麼也無法塵埃落定。
  
  按捺不住對莫優的想念,夏天闊一整天都感覺心浮氣躁的,若非公司有太多事要處理,他根本不願從她身邊離開。
  
  如莫優所想的那樣,對感情極為遲鈍的他也不知道這煩燥從何而來。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歡她的陪伴,但不知道這是因為習慣,還是某種他還搞不清楚的原因。
  
  尤其經歷幫喜樂接生的那面奇妙經驗,他感覺從那一刻起,兩人的身心充滿了彼此,她將第一次獻給他,這讓他內心驕傲無比,還有說不出的感動。
  
  現在,他急切地想念著她,才會提早結束最後一個會議趕回家,因為那兒有她!客廳裏昏暗的燈光讓他內心感到微微失落,他以為迎上前的會是那張熱情的笑臉。夏天闊猜想莫優可能是在喜樂房裏,昏暗的燈光下卻只有喜樂和小狗狗們窩在一起的溫馨畫面。他摸了一下喜樂的頭,跟著又跑去敲莫優的房門,無人回應後推門一看,空蕩漆黑的房間讓他非常失望。
  
  他懷疑她或許離開了,因為昨晚而後悔;而且喜樂也平安生產,所以她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這想法讓他的心霎時涼了一半。
  
  他沮喪地走進客廳,抬頭往窗外看去,偌大的躺椅後頭隱約看到飄飄的衣角,夏天闊這才發覺靜止的心跳又狂如鼓鳴。
  
  他努力壓抑想將她抱入懷中的衝動,希望自己不要表現得太急躁,因為他同樣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或許只是一時感動所產生的衝動,或許現在後悔了……
  
  “怎麼在這裏吹風?感冒了別想又叫我伺候你!”他緩緩走到她面前,本想說出一些感性的話,一出口卻又一陣奚落,連表情都因為忐忑不安而顯得緊織。“我哪敢麻煩夏先生!”他今天的口氣雖頑和以前一樣直接,但莫優沒錯過他眼底的溫柔。他故作委屈地看著他,微嘟著嘴看來像撒嬌。“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他在旁邊的躺椅坐睛,朝好伸出手臂瞪視著她。“還不過來!”
  
  強抑著心臟的狂跳,她矜持了一下才緩緩起身走近他。
  
  夏天闊一把攬住她往懷裏坐,以結實的臂膀將她鎖在胸前,一這叨念著:“都快凍成冰棒了,還在這邊吹風……”
  
  深深汲取他身上的男性氣息,魔王的黑色羽翼困住了她,卻是這般地溫暖,令她一輩子都不想離開。
  
  “你好溫暖……”莫優將自己埋進他懷裏,不自禁地發出低吟。
  
  “你好香……”由她身上傳來的馨香總令他心猿意馬,但此刻他只想品味這對他來說深具意義的一刻。
  
  “你知道嗎?”望著遠處的燈火點點,他緩緩道出童年時最大的盼望。
  
  “我小時候最喜歡坐在這裏往下看,總感覺每一戶的燈光都好溫暖……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的家也能和普通家庭一樣,不需要有錢,只要爸爸媽媽每天都在家陪著我就好了……但是,陪伴我的只有狗狗。”
  
  他從未對任何人訴說童年的心境,甚至最要好的朋友孫千也不瞭解他內心的孤寂,但他認為莫優會懂。她當然懂得他的心!從阿信伯說出這件事後,那個只有狗狗陪伴的小男孩一直在她心裏,一直被她疼惜著呀!由他親自說出當時的心境,更讓莫優感動莫名。抬頭仰望他那從未顯露過的脆弱表情,她轉身抱著他,以真切的語調在他懷裏低喃著:“有我!以後有我陪你……”
  
  只要你還要我,我一直都會在,她在心裏喊出不敢說出口的愛意。
  
  “優……”夏天闊將她抱得更緊,嘴角揚起滿足的笑意,“是呀,有你陪我。”
  
  他不再羡慕每一盞溫暖的燈光,因為他的心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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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0:26:59
  第八章
  
  恩愛的日子持續加溫,兩人都沒有談以未來,因為他們眼中只有現在的彼此。
  
  夏天闊根本沒太多心思想到兩人的關係,一切就自然發生了,他只知道結束忙碌的工作後,他一心想回去的地方是有她在的家,莫優則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之中,也沒想到小狗狗已經出生了,她是否該繼續留在他家,甚至寵物店和BOBO都被她暫時拋在腦後。
  
  幾天後,夏天闊為了新貨輪的下水典禮必須到歐洲一趟。
  
  如果兩人還在劍拔弩張的當時,莫優肯定為這個短暫的自由欣喜若狂,但現在一想到好幾天見不到他,她便沒由來地感到慌亂。
  
  夏天闊出門前一晚,她不知道怎麼化解心頭的空虛感,只能以更激烈的熱情回應他的撫觸,好似兩人沒有了明天。激情過後,她趴在他身上,將有埋進他頸間不住地喘息,雙手緊緊攀住他的頸子。夏天闊慢慢調整呼吸,手掌輕撫著光滑細膩的背脊,感受到懷中女人的不對勁。
  
  “我不在這一星期,你要乖乖待在家裏陪喜樂和小狗狗,不准亂跑,知道嗎?”儘管他的語調很輕柔,氣勢還是霸道得很。
  
  他一年到頭飛到國外出差,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捨不得離家,尤其捨不得懷裏這個小女人:……這小魔女到底使了什麼魔法,連他這個魔王都難以招架?
  
  命令的語調像是提醒自己該注意身分,莫優感到十分委屈,不免鬧起脾氣。
  
  “我就要到處亂跑!你前腳一離開,我馬上跑走,讓你找不到人!”悶悶的語調由他頸間傳來,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調。
  
  “你如果敢亂跑,我回來就狠狠打你屁股!”夏天闊以大掌輕摑著蜜桃般的嫩臀,語帶威脅。
  
  “嗯……”她先是悶哼一聲,肩膀接著開始輕顫。夏天闊感受到頸部傳來的濕意,趕緊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急切地問著:“怎麼了?”“不要管我!”莫優以手掌捂磁著臉頰別過臉。
  
  他硬是撐開她的手壓在枕上,一雙委屈的淚眼和哭紅的鼻頭無所遁逃。她倔強地看向別處,淚水乘勢滑落枕上。
  
  夏天闊的心頓時被融化了,大掌捧起濕潤的臉頰面對自己的,他輕聲問著:“怎麼哭了?”
  
  溫柔的表情讓她更像個小女孩般啜泣出聲。“臭魔王,只會欺負我。”
  
  除了家人,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哭過,但這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莫優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沒由來的軟弱。
  
  “你……已經開始想我了,對不對?”他輕聲問著,為這樣的想法感到既驕傲又滿足。他的小魔女呵!他也開始相信她了……
  
  “我才不會想你!你不知我有多開心,這樣就不用留在這裏繼續受你摧殘……”莫優邊啜泣邊說著狠話,不願承認被他說中的事實。
  
  “你想走就走,但是……”她的口是心非反倒讓夏天闊心頭盈滿感動,他俯下身吻去她的脆弱,“我會想你。”小狗狗已出生了,但他們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之前的約定,夏天闊內心何嘗不怕她真會離開?但他賭的是也的心,賭她和自己有同樣的感受,賭她會心甘情願為他留下!因為她承諾要一直陪伴他……
  
  這次的分離正可以考驗她的感情,還有自己的心意。
  
  莫優霎時止住哭泣,拼命眨去淚水想看清楚他眼底的情意是真是假。
  
  是真的嗎?他會想她……就像她想他一樣強烈?即使心底已被他的真情告白引得欣喜若狂,她的嘴還是不願承認。
  
  “我會離開……”她緊抱著強壯的腰杆,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以食指指著結實的胸膛嬌慎宣告著:“我會逃離你的……壞魔王!”
  
  儘管百般不情願,但她的一顆心已經學會掛念,不知不覺中逃不開魔王所布下的情欲陷阱、萬惡的泥沼......但此時她竟覺得自己掉進一整池蜂蜜之中,甜得好幸福......

    “你以為逃得過魔王的掌心嗎?我的小魔女...”他亦回以同樣霸道的語氣,嗆聲的同時,一雙健臂抬高纖細的腰肢,將已然高舉的昂揚對準敞開的花心,以迅雷之姿頂進她的深處。

    突來的充實讓她尖叫出聲,還來不及喘口氣,嬌弱的身軀再次被高高頂起又重重落下,深深地、毫無空隙地包覆著他,全心全意。

    “魔王......”

    牢籠的門明明已經打開了,莫優卻還是乖乖地待在裏頭,對她的牢籠眷戀不舍。

    除了第一天回店裏探望BOBO,其餘時間她連出門都覺得懶。

    羅太太恢復上班,而且一反之前的態度,非但不讓莫優做任何事,還主動幫她準備三餐。

    她大多時間都窩在喜樂房裏陪著小狗狗,心思卻放在遠方的夏天闊身上,想著他現在在做什麼......她從來不知道想念的滋味如此難捱。晚上十點,她還不想進房睡覺。自夏天闊離去後,她晚上都睡在他床上,披著他的睡袍撫慰潮水般的思念,但那張床還是空蕩得令人難受。

    “還有三天耶......”她側臥在喜樂房間的沙發上,失神望著在媽媽身邊蠕動的小傢伙們,它們已經能張開眼睛,卻還不會走路。

    她和夏天闊一起幫這些小傢伙取了名字!第一隻出生的是大哥哥,叫優優;第二只是大姐姐叫樂樂,以紀念夏天闊所養的第一隻狗;第三只小哥哥叫天天;第四只小姐姐叫喜喜;最後的小弟弟長著和BOBO一樣的雜毛,所以取名點點。

    她希望他能趕得及見到小狗狗們跨出的第一步,一起分享成長的喜悅。但怎麼沒人告訴她想念的滋味這麼難受,她連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即使身體好累,但她仍不想回房睡,那會讓她愈加想念和他相擁而眠的溫暖。

    “好冷...”她抱著靠墊瑟縮著身子,感覺眼皮愈來愈重,陷入昏睡之中,沒聽到車道傳來的引擎聲。

    本該一星期的行程,夏天闊卻熬不過思念的折騰提前三天回來。

    落桃園機場,他竟有些近鄉情怯。旅途中他盡力克制不打電話回家,以免聽到她已經離開的消息。

    方才回家的路上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中,心情更甚於兩人第一次發生關係之後那天。那時他只是感到失落,這次卻是難以形容的不安,好像身體的部分跟著離開了。

    他踩著沉重的腳步入屋,吩咐阿昌將行李放在玄關。緩緩步入大廳,他的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中,當房車駛進車道,客廳透出的微弱燈光讓他心一沉。

    遲疑了一下,他踩著沉重的腳步走向喜樂房間。一見到窩在沙發上的身影他重重地喘了口氣,一股強烈的情緒由胸口湧向咽喉。

    他靜靜地在她身邊蹲下,掌心輕撫著明顯的黑煙圈,虛弱的倦容讓他心疼。

    儘管動作再輕柔,莫優還是被吵醒。她睜開沉重的眼皮,見到思念的身影,不自覺漾起嘴甜美的笑容。“你回來啦......”這張笑臉比任何擁抱更能溫暖他的心。

    “怎麼不去房裏睡?”他輕觸著冰冷的粉頰,微皺著眉。

    莫優以纖手包覆他的大掌,嬌惑地抱怨說:“你不在我睡不著......”

    “來,我抱你去房間......”他伸出雙手,她自然而然攬住他的頸背。

    強烈的睡衣襲來,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將身子偎得更緊,眼皮再次闔上。

    “我好想你......”她模糊地嘟噥一聲,夏天闊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也好想你。”他感受到回家的喜悅,一股難以言喻的歸屬感。

    第二天一早,莫優從夢中驚醒。她倏地起身,趕緊撫著一旁的枕頭,感受不到有人睡過的余溫。難道她在做夢?昨晚她好像看到他回來了...來不及穿上拖鞋,她急著下床往樓下奔去,客廳空無一人。難掩落寞的心情走進餐廳,卻見到夏天闊正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報紙,乍來的喜悅讓她紅了眼眶。

    見她光著腳丫子站在原處,而且眼眶泛紅,夏天闊放下手中的報紙關切地問:“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莫優卻轉身離去,在淚水滑落之前奔回自己的房間。

    她好想奔進他懷裏傾訴思念之情,但她做不到,也不能這麼做......這樣的認知讓她好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厘清難受的苦悶。

    “不喜歡見到我回來嗎?”夏天闊立即追進她房裏,將她內心的掙扎看在眼底。

    她的背脊一僵,不願面對那張看穿她心思的臉,生怕洩漏了對他的愛意,只能口是心非地埋怨著:“這是你家,你想回來就回來,誰能攔得住你!”她好氣,氣心情隨著他起伏不定,更氣自己如此愛他,愛得就要失控發狂!

    夏天闊走到身後出手攬住她,將下顎靠在她肩膀上,臉頰貼上她的,輕聲說道:“是沒人阻攔我回家...但只有一個女人讓我踏出家門卻又急著回家,害我花了一天半的時間飛到歐洲,辦完正事後又立刻搭了近二十個小時的飛機趕回家,現在累得要命......你說我該找誰負責?”

    指控的語氣卻說成如蜜私語,莫優嘴角偷偷露出笑容卻沒讓他看到,心裏泛起說不出的甜意。“有不關我的事......”

  “還說不干你的事!你這小魔女只會口是心非...”手指擰著挺翹的鼻翼,手臂卻將她圈得更緊。

  “那......你想怎樣阿?大魔王!”她嬌聲反問,身子卻不斷往他懷裏鑽去。

  “小魔女的任務不就是伺候好大魔王嗎?包括在床上......”他抱起她往床上一方,語帶曖昧地說著。

  “不要啦!大白天的......”莫優嬌聲抗議著,表情顯得扭捏羞澀。他們從未在大白天親熱,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何況羅太太在...

  “我只是想抱著你睡一會兒,你想到哪裡去了?”夏天闊故意取笑她。

    莫優嬌聲抗議著,“你很可惡耶...故意捉弄我!”

    “不捉弄你,我還配稱為魔王嗎?”他飛快將壓在身下輕啄著粉潤的嬌唇,輕聲問著:“好困...陪我睡一下好嗎?”

    此刻他想怎樣也沒有體力,只能暫時養精蓄銳後再來行使魔王的權利!

    莫優回以款款深情。“嗯!”

    夏天闊一個翻身將她抱入懷裏,兩人緊緊偎在她的單人床上,莫優很快便感覺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真的累壞了......她掀起棉被蓋住兩人,望著酣睡的臉龐,才知道由心底泛出的甜意就叫作“幸福”。

    這天傍晚,莫優正在廚房準備晚餐。她主動攬起料理晚餐的任務,然後等夏天闊回家一起享用。聽到外有車道傳來的引擎聲,還以為是夏天闊提早回家,不禁揚起幸福的笑容。儘管想出去門口迎接他,然後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但莫優還是忍住。畢竟羅太太還在,她不知這位嚴謹的女管家看出什麼端倪,因目前的她畢竟還是傭人的身份,而且,她不想讓魔王太得意!

    她忍住心頭的雀躍待在廚房忙碌著,靜靜等他溜進來。夏天闊一回到家總會先到廚房,抱著她偷一個吻,然後說聲:“我回來了。”

    突然,廚房的門被用力開啟,莫優等到的不是夏天闊,而是劉其媚那張趾高氣昂的臉,她身後跟著一群戴著高帽子的廚師,個個手中都捧著保麗龍箱子。

    “還有兩個小時,你們動作要快一點,客人們六點就會到。”劉其媚一聲令下,這群看來來頭不小的廚師很快就定位,將莫優準備好的食材推開,更將莫優逼至角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其媚的囂張讓人看不過去,莫優可不會讓這個女人在這裏鳩占鵲巢,因為羅太太曾在她面前不經意地透露劉其媚的身份,她心頭的疑慮也跟著煙消雲散。

    劉其媚斜睨莫優一眼,接著勾勾食指,示意莫優走出廚房。

    一頭霧水的莫優她進餐廳,立刻被眼前的大場面給嚇到。不知從什麼地方來了五六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侍應生,他們正佔據著餐廳,將那張大餐桌佈置成高級餐廳的擺設。

    劉其媚帶著莫優走向同樣莫名其妙的羅太太,兩人面面相覦,不知這位大小姐玩什麼把戲。

    劉其媚站在她們面前,氣勢有如這個家的女主人。“今天是天闊三十三歲生日,我幫他辦了一個慶生會,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的三十三歲生日?莫優有些詫異。

  “但是,你也不能在別人家這樣亂搞呀!”莫優實在看不慣這個女人的霸道。之前她怎麼亂搞還無所謂,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什麼別人家?這裏我熟得就像自己家裏一樣,羅太太,你說是不是?”劉其媚故意在莫優面前擺出高姿態,恨不得將莫優踩在腳底。

  羅太太看了莫優一眼,為難地點點頭。

  見莫優臉色一變,劉其媚繼續編織著謊言。“況且,我上星期已經先和天闊去了一趟歐洲參加貨輪的下水典禮,我們的關係……已經好到不用分彼此了……”

  麗生集團也算是海天集團的股東之一,一聽說夏天闊要去參加新貨櫃船下水典禮,劉其媚馬上吵著要跟,說是代表股東出席。夏天闊本不想再理會她,誰知劉其媚硬是要父親對他施壓,拗不過她的糾纏以及世伯的懇求,他才勉為其難帶她一起去。

  誰知他一參加完儀式就匆匆飛回臺灣,將她一個人留在歐洲,間其媚猜想他急著趕回家可能是為了莫優,於是今天特地前來下馬威。

  “或許……不久我就會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也說不定!”劉其媚繼續火上加油,莫優一聽臉色更加蒼白。原來他是和她一起去歐洲……好多的猜疑和問號在她腦海裏翻攪,她不願相信夏天闊近日對她的眷戀是裝出來的。他雖沒有說愛她,但眼底的深情是那麼真切……

  莫優忍住突來的暈眩,手扶著身後的沙發穩住身子。“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恭喜你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裝出事不關已的淡然,更不願衝動地相信劉其媚的片面之詞。

  “呵呵,希望你是真心的……”莫優的冷靜讓劉其媚有此詫異,不禁懷疑自己的猜測有誤。

  但她仍將莫優當成勁敵,不放過羞辱莫優的機會,並找機會報復上次的潑水這辱。“既然你今天不用煮飯,那就先在廚房幫忙,餐宴後負責清洗碗盤。”

  莫優不想跟劉其媚爭辯,反正她的身份還算是這裏的傭人,她就繼續當個供人使喚的傭人,夏天闊既然沒有解除她的身份或公開兩人關係,看他有何反應。

  “知道了。”莫優淡淡回了一句便走進廚房,劉其媚也使喚著羅太太進廚房幫忙,不准她對夏天闊通風報信。

  “哼,既然是傭人就該守本分,別想踴、跟本小姐爭什麼!”劉其媚輕悴一聲,同時走向餐廳扮起女主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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