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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戀妳,無可救藥【TOP情婦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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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0:27 |倒序瀏覽
戀妳,無可救藥(TOP情婦之二)作者:葉霓
 
她一向以叛逆少女兼不良太妹自居
飆車、偷拐搶騙樣樣都來
進出警局對她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但又關他這位警界當紅炸子雞何事
他不忙正事偏要追她這爹娘不要的惡女
還對她端起∫ 護人的架子管東管西
她四處捅樓子,他就跟在後面收爛攤子
先是跑到應召站救人卻差點淪入魔掌
後又跑到牛郎店慶祝成年卻被他逮個正著
該死的,沒有哪個男人禁得起她的誘惑
他居然視她的美於無物,厚!氣死人
哼,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跟他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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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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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1:43
  我的哈利
  
  前兩天霓子去看了大家耳熱能詳的電影「再見了,可魯」。對於霓來說,它催淚的效果雖不及廣告上說的濃烈和誇張,但的確是出足以令人心疼的電影……心疼它從小離鄉背井,一再的接受離別的命運。
  
  看見拉不拉多,讓我想起姊姊家裡的嘟嘟,發覺它們長得還真是一個樣,雖然體積龐大卻很喜歡接近人類,一興奮便直往你身上撲,希望你能和它玩在一塊,是非常活潑且善解人意的狗。
  
  然而,它對人類的忠實也讓我回憶起我從小的玩伴哈利。
  
  哈利是只小狼狗,但它的貼心卻不遜於任何一隻名狗,霓子和它的第一次接觸是隔著霓媽的肚皮。從一張霓爸拍攝的照片中,我看見大腹便便的母親肚子上趴著一隻小小狗,像是正在聽著胎音,而肚裡的baby就是我,那隻小小狗就是哈利。
  
  從小霓子只要出門上學,它就會搖著尾巴送我出門,每當我的腳步才剛接近大門,就可聽見它歡迎的叫聲。
  
  直到霓十一歲、哈利十二歲時,由於它年邁體衰,終於敵不過感冒的侵襲而病逝。俗話說「貓死吊樹頭、狗死放水流」,可當霓爸將它帶往水溝邊,卻怎麼也忍不下心扔下它,便在一旁挖了坑將它好生埋了。
  
  所以在動物當中,霓子最喜歡的還是狗兒。喜歡它的忠實,喜歡它的直率。可之後我卻不敢再養狗了,畢竟狗的壽命太短,要再一次嘗到那離別的滋味,的確是很蝕心的。
  
  但我想說的是,希望大家千萬別因為一時流行買了狗兒後又不養,便將它遺棄為流浪狗。
  
  「一○一忠狗」流行時,滿街大麥町;哈士奇流行時,滿街哈士奇,我可不希望不久的以後又看見滿街的拉不拉多,所以,在養狗之前一定要看看自己的耐性、環境與愛心適不適合喔。
  
  「狗經」說了太多,該轉移目標到這本《戀你,無可救藥》羅!
  
  這本書的女主角和霓子以往所寫過的女主角個性有著極大相悖之處,她活潑、任性、固執、略帶點脾氣,與男主角有很多激烈的對手戲。
  
  希望讓大家看看一個叛逆的小太妹,是如何被她的死對頭兼最討厭的男人所俘虜?總而言之,霓子是放了滿多心思在上頭。本想多介紹一些,但怕介紹多了會損及大家看書的興致,所以簡短精要就好,剩下的就讓大家去發掘囉。
  
  OK,現在該是出題贈書囉!
  
  一,《愛你,毀天滅地》中,男主角在高中時期曾經與女主角去爬哪一座山?
  
  二、《愛你,毀天滅地》中,男主角最後成為律師,那他的好友鐵旗呢?
  
  三、《愛你,毀天滅地》中,男主角事後對女主角招供,說他學生時期都是利用在做哪件事的時候唸書?
  
  三題全答對的朋友,就有機會得到霓子新書《戀你,無可救藥》一本,當然得經過我的巧手一抽,有三個名額(不限國內)。
  
  另外,還會抽出五位讀者可得霓子的舊作。請各位朋友將答案回答在「答題網頁」,因為信件和答案老是混在一塊,我往往會刪錯,又會搞混,所以體諒霓子向來簡單的腦袋,禁不起太複雜的整理步驟,就統一回答在答題網頁,千萬別寄答案給我喔,麻煩之處請大家見諒,謝謝囉。
  
  得書名單將不定期公佈在「禾馬官方網站」與「細語霓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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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2:18
  第一章
  
  「阿蔡,走,我們飆車去。」
  
  連四季穿著一身辣妹裝,跨上一輛噴上彩色噴漆的哈雷機車,對著前座那名頭髮染得像《倚天屠龍記》中金毛獅王般的年輕人說。
  
  「這有什麼問題?」阿蔡可是她的隨從,只聽她一人吩咐。
  
  他一催油門,車子立即朝前頭馬路狂飆而去。
  
  現在正值深夜,這條路又是飆車族最愛狂掃的地方,所以許多駕駛者都會自動繞路,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的耍帥尖叫。
  
  但是這可苦了兩旁的居民,幾乎是夜夜不得安寧,只好煩勞警方在這裡站崗。但這種辦法只能治標,暫時遏止他們狂肆的不法行為,等風頭一過,那些飆車族立刻又聚集回來。
  
  「喲荷!」車速雖快,但連四季仍張開雙臂,興奮大喊,一點懼怕感都沒有。
  
  也只有這時候,她才能徹底的解放自己,忘了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與不堪的家世背景。
  
  「酷吧?要不要再快一點?」阿蔡笑著問道。
  
  「好,好……快,再快點!」她開心大叫著。
  
  就在他們興奮地高聲呼喊之際,突聞身後傳來警車的鳴笛聲,他們同時回頭,看見一輛警車遠遠逼近時,連四季忍不住咒罵,「該死的!」
  
  阿蔡見狀拚命催油門,沒想到她居然說:「停車吧。」
  
  「什麼?」背著風,他沒聽清楚。
  
  「我說停車——」她拉大嗓門喊道。
  
  阿蔡終於聽見了,立刻停下車,轉頭看了她一眼,「你真要下車?」
  
  連四季沒有回答,逕自跨下車後說:「你先走。」
  
  「什麼?」
  
  「聾了呀?我叫你快走,我沒事的。」她氣得朝車尾踢了下。
  
  阿蔡眼看警車已經在不遠處,只好發動機車,先閃人了。
  
  過了一會兒,警車就在連四季身邊停了下來,隨即走出一位身材碩長、長相酷帥卻冷然含威的男人。
  
  他望著連四季的眼神帶著複雜的困惑,緩步走近她。
  
  「冷嗎?」他一開口不是數落,而是關心的話語。
  
  看她在這初冬季節的深夜裡,穿得這麼單薄在路上吹冷風,他的眉頭不禁蹙緊。
  
  「駱翔東,誰要你雞婆?」要比皺眉嗎?她可以皺得更厲害。
  
  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走,我們回去吧。」
  
  「去警局嗎?」她怒視著他。
  
  「回家。」他面無表情地說。
  
  「你給我聽好,我並不一定非要跟你住,把你的善良和惻隱之心用到需要的人身上吧。」她拿下頭上的安全帽,忿忿地說。
  
  「我是你的監護人。」每次他都用這句話堵她的嘴。
  
  「媽的!」她氣得拿起安全帽朝他擲去。
  
  駱翔東俐落地接住它,「別再孩子氣了,回去吧,看你穿得這麼單薄,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拜託,你也不過大我八歲,何況再一年我就滿二十了,你不要用一副大人教小孩的語氣對我說話,行嗎?」她用力嚼著嘴裡的口香糖,故作叛逆。
  
  「那也是一年以後的事,上車。」他微微擰起眉,冷然表情裡的固執遠勝於她的拗氣。
  
  握緊拳頭,連四季氣憤地上了警車,還故意吐出口香糖黏在擋風玻璃上,「雖然你是我爸的弟弟,但也不必硬要接下監護人的工作,更何況我爸還是養子,你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你需要我。」
  
  「哈……」她像是聽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簡直笑不可抑了。「你說什麼?我需要你?」
  
  「以你現在這副樣子,即便年滿二十,還是需要我。」他這句話說得自信滿滿,卻一點都不帶自大的口吻。
  
  連四季最、最,最生氣的就是他這副德行,即使她的態度惡劣,他仍舊是不慍不火的,好像她是個丑角正演著獨腳戲!
  
  想想,他也不過才二十七歲,警察大學畢業後,因為連續破獲幾起棘手的大案子,再加上他有過人的觀察力、敏銳度,可以一眼看出犯人所說的話是真抑或是假,連測謊器都用不上,再奸詐的犯人也會因為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以及慢慢抽絲剝繭道出真相的嘴而膽寒,不得不承認犯行。
  
  就因為他有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本事,年紀輕輕就坐上刑事組組長的位子,如此一來他不是很忙嗎?怎麼還有空成天沒事幹追她這個爹娘不要的惡女呢?
  
  「你少自以為是了。」她轉開視線,不想看他那張過分執著的臉。
  
  「我父母在我十三歲時就已過世,雖然我是用他們的保險金一路求學、維持生活,可你父親卻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駱翔東瞇起眸子道。
  
  連四季冷哼一聲,「你說別人我沒話可說,因為我不認識,但連克強這個人我太瞭解了,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關心了,還會關心任何人?」
  
  她生長在一個父母爭執不斷的家庭裡,親眼目睹父親拿著菜刀追著母親滿街跑,也曾看見母親心碎痛哭自殺未遂,所以她告訴自己這輩子絕不會走上結婚這條路。
  
  後來,她母親終於受不了不幸福婚姻的煎熬而離家出走,數月後她父親跟著失蹤,她被社會局的人帶走,不久後竟冒出一個從未謀面的「叔叔」,更讓她痛恨的是他居然還是個條子!
  
  尤其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讓她每每忍不住想踹他、踢他。
  
  「你父親不是那種人,起因在於你母親,他們的事你並不清楚。」駱翔東瞥了她一臉任性的模樣,不知她何時才會懂事、長大。
  
  「天呀,突然冒出來的人居然敢在我這個從小看著他們吵鬧追殺的人面前說你比我瞭解他們?」她擺擺手,「原來做警察的也會說大話、打誑語。」
  
  他勾唇一笑,像是對她這樣的語氣非常不屑。
  
  不過,連四季難得能看見他的笑容,打從心底感覺到有種詭異的氣氛,「沒想到你也會笑。」
  
  「除了顏面神經失調,否則沒有人不會笑。」
  
  天,他居然還跟她談起醫學常識!
  
  「行,你厲害,博古通今,我比不上你身上一根寒毛。」她從口袋掏出一片口香糖,拆開包裝紙含進嘴裡,然後拉下車窗把包裝紙往外頭一扔。
  
  這動作引起駱翔東一陣蹙眉。
  
  她眼角餘光瞄見了,忍不住大笑,「怎麼了?很痛苦是不是?恨不得罰我錢,嗯……現在亂丟垃圾罰多少呢?六百?一千二?沒關係,你說,我有的是——」
  
  她正要從口袋掏出鈔票,卻被他的大掌給鉗緊手腕,「這些偷騙來的錢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你……你知道?」她愣了下。
  
  「你的所有行為我是一清二楚。」
  
  「那你為什麼不把我抓起來?送我進牢裡呀!」她瞇起眸,氣得變了臉色,「不抓我你就是循私偏袒,我可以告你。」
  
  「我已經將你偷騙來的錢全數歸還了,而且你又未成年,他們也都不予追究。」他淡淡回答,好像這種事他經常做。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想有種虧欠他的感覺。
  
  「我是你的監護人,監護便有監管保護的責任,我沒有管好你,替你還錢是天經地義的。」駱翔東就像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的口氣。
  
  「我不需要你雞婆。」她別開臉,咬牙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
  
  「可你就偏偏需要我。」
  
  媽的,他又是這一句。
  
  連四季這下氣得額上青筋浮動,如果不是在車裡,她的性命還掌控在他手裡,她早跳到他身上捶他了!
  
  「我告訴你,以後我的事不用你再多管一分一毫,否則我就逃得遠遠的。」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意思是她絕對說到做到。
  
  翔東只是揚起嘴角,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起任何反應。
  
  突然車子停下來,連四季才發現已經到家了,她立刻打開門下車,以最快的速度想衝進屋裡,可是大門深鎖,她摸摸口袋,怎麼連鑰匙也忘了帶出來?
  
  「你有多久沒回家了?連鑰匙長什麼樣都忘了吧。」駱翔東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扔在她手上,「這是你的,我在你房間地板找到的。」他邊說邊開門進入。
  
  「什麼?你竟然進我房間!」她跟在他身後,將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往沙發上一甩後就衝進房間,這一瞧——她藏在棉被裡的幾件衣服居然不見了!
  
  她氣得再度衝出房間,「你為什麼要翻我東西?把它們還給我。」
  
  「我已經扔了。」他將她甩在沙發上的外套掛在衣架上。
  
  「扔了?!」她氣得全身發抖。
  
  「那種東西你能穿嗎?」他指的是她用來行騙男人時所穿的性感貼身衣物與吊帶襪、馬甲等。
  
  「為什麼不能穿?」連四季在他身前轉了一圈,身上的辣妹裝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出來;豐滿的胸部、纖細的腰身是她這個十九歲少女的利器,加上她絕佳的演技,自然可以將男人手到擒來,在男人傾盡所有時再拍拍屁股走人。
  
  駱翔東坐進沙發裡,雙手抱胸地看著她為了證明自己絕對有本錢穿那樣的衣服,而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樣。
  
  看著看著他不禁皺起眉,她這些野浪的姿勢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第四台的彩虹頻道?或是那些不堪入目的DVD、錄影帶?
  
  「夠了!你以為你是從酒店跑出來的?」他的斥喝聲嚇住了她。
  
  該死的,沒有哪個男人禁得起她這樣的誘惑,即便是眼前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監護人也一樣吧,可是他居然視她的美於無物,厚……氣死人!
  
  「總而言之你快把那些衣服還我!」她氣得破口大罵,「否則我詛咒你絕子絕孫,生兒子沒——」
  
  「通常老天在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時,口德是很重要的。」他再度打斷她的話,讓她的情緒更加緊繃。
  
  「你不但沒收了我的錢,還有我的東西,你還把不把我當人看?我簡直一點人權都沒有。」
  
  「你要多少零用錢可以向我開口,以後你身上只能帶一定金額的錢。」無視她一臉氣憤,他突然轉移話題,「餓了吧?」
  
  「我……」她還沒罵完的話梗在喉頭。
  
  「我去廚房弄點吃的,等我一下。」他邊捲起袖子,邊步進廚房,讓連四季直瞪著他的背影,恨不得踢他個無影腳。
  
  為什麼他就可以這麼自然地面對她的怒氣,完全不為所動呢?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廚房裡,她這才垮下雙肩,小臉滿是她平常不容易看到的疲累。
  
  他們真以為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她只不過是想宣洩,宣洩累積在她心中滿滿的恨與痛……
  
  ☆  ☆  ☆
  
  金黃色的落日將連四季的身影映在馬路上,迤邐成一條長長的灰褐色影子;兩側屋舍的磚牆上爬滿了攀籐植物,形成這社區裡共通的特色。
  
  她無聊地踢著腳邊的石頭,又抬頭看看遠處的落霞餘暉,不是說看著這些自然景象可以開闊心胸、洗滌塵俗之氣,可看看自己一身五顏六色的裝扮,她只覺得自己離「俗」這個字,愈來愈近了。
  
  「四季,來根煙吧。」說話的人是阿蔡的死黨小賴,也算是他們同夥之一。
  
  連四季接過煙,讓他點燃後吸了口,「你今天心情怎麼那麼好,居然請我抽煙?」
  
  「因為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小賴抓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
  
  「呵,還真現實,說吧。」她吐著煙圈,看著它們一個個飛高飛遠,直到散了、不見了。
  
  「我的女人被她老子賣了,我查出來,她現在正在某應召站接客。」小賴氣餒又不平地說。
  
  聽他這麼說,連四季胸臆間燃起一把火,她最恨那種狠心的父母,不盡職也就算了,居然還把親生骨肉往火坑裡推,太可惡了!
  
  「你要我怎麼做?」她很阿沙辦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答應了?」小賴眼底閃著感激的光芒。
  
  「嗯,說吧。」
  
  「我……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是應召站,還是得女孩比較容易進去。」他搔搔頸後的頭髮,「可接下來該怎麼做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連四季想了想,「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你知道?」小賴想想覺得不對,趕緊又說:「可是這麼做對你太危險了,如果拖累了你,那可不好。」
  
  「沒關係,我連四季天不怕,地不怕,還怕被拖累嗎?」她用力拍著胸脯,「包在我身上,地點在哪兒?」
  
  「就在……」他將地點道出。
  
  「好,我今晚就過去。」
  
  「我跟你一塊去。」小賴怎能放心讓她一人前往,到時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她,他絕對會被她家那個監護人給大卸八塊的。
  
  「不用,你跟在我後頭豈不是會讓人懷疑,笨哦!」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腦袋,「你安啦,我一定把你的阿美交到你手裡。」
  
  「謝謝你,四季,謝謝。」小賴感激涕零,差點跪在她面前。
  
  連四季只是彎起優美的唇線,對於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一點也不以為意。這就是她只知拚命往前闖,卻不計後果的個性。
  
  ☆  ☆  ☆
  
  幸好今晚討厭的駱翔東得留在警局開會,正好方便她行動。
  
  雖然前陣子駱翔東將她那些誘人睡衣、馬甲給扔了,可是今晚不用穿得那麼浪,聽說應召站那種地方需要的女人是愈清純愈惹人憐愛,於是連四季翻箱倒櫃地從一個紙箱裡找出高中制服。
  
  看著這套制服,她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手藝,想當初她為了表現出特立獨行,特別將這件及膝百褶裙剪短,縫至大腿股邊,寬大的襯衫也裁短後剪去贅布,呈現出腰部的曲線美,教官看見時簡直傻眼了,還特地把駱翔東找去數落一頓,說他警察是幹假的啊,而他只能黑著臉站在一旁,讓她是既得意又開心,恨不得大叫出來。
  
  不過,雖然她從頭到尾都充滿了叛逆因子,唯獨一頭飄逸的長髮她從不曾動過,頂多將它綁編起來,倘若要她燙或染,可是想都別想。
  
  將一頭瀑布般的頭發放下來,臉上的五顏六色給卸乾淨,此刻的連四季儼然像個青春美少女,讓人忍不住想擰擰她白裡透紅的小臉,看看掐不掐得出水來。
  
  「OK!」她滿意地對著鏡中的自己眨眨眼,背上行騙道具之一的「美少女小布包」後就翩然離開家。
  
  才走出大門,她就看見小賴等在那兒。
  
  「喂,我不是要你別跟,你還來做什麼?」她雙手擦腰,不耐煩地睨著他。
  
  「我不放心。」回去後,小賴愈想愈不對,四季一個人去那種地方救人,會不會太危險了?
  
  偏偏阿蔡跑到南部找朋友,他在無計可施下才想到四季。
  
  「拜託,怕我被吃了。」她氣得吹吹額前的劉海,無奈地歎口氣,「難道你不知道只有我吃人的份嗎?」
  
  「說得也是,阿蔡說你很厲害,是他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子,所以我才請你幫忙……但是再怎麼說你一個女孩……」
  
  「安啦、安啦,看見沒?我已經決定『盛裝』出席。」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打算深入敵營,好救出阿美。」
  
  「那你要多小心。」
  
  「我知道。」她走到路口,攔了輛計程車離去。
  
  小賴本想聽她的建議不跟的,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內心的擔憂,決定偷偷跟去。
  
  約莫半個小時後,連四季到達目的地,她下了計程車,瞬間一改強悍的神情,換上楚楚可憐的模樣,慢慢朝大門走過去。
  
  「小姐,你不能進去。」門外兩名彪形大漢擋住她。
  
  「我……我想找老闆,因為我……我姨丈說你們這兒有在收留需要錢的無依少女。」她淚眼汪汪地說,讓他們想趕都覺得太殘忍。
  
  「你說你姨丈……」
  
  「哦,我表姊叫阿美,我姨丈叫……」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就是來這裡後成天哭哭啼啼的那個女孩對吧?」說起阿美,這兩個男人就一臉怒意。
  
  「為什麼我表姊要哭?你們欺負她嗎?」她一臉不解的問道。
  
  「你不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他們倒是驚奇。
  
  她無辜地搖搖頭。
  
  他們得意一笑,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看來這樣的貨色,老大一定會喜歡,就帶她進去試試吧?」
  
  另一人也笑得邪惡,「也好。」
  
  「你們在說什麼?」連四季偷偷觀察四周。
  
  「我們決定讓你進去了,跟我進來吧。」
  
  「謝謝、謝謝……」她裝出一副欣喜若狂樣,立即跟著那人走進昏暗的屋子裡,來到一間房間。
  
  「老大,這小妞說要來我們這裡工作,我看她模樣屬上等,所以帶來給你看看。」那人進屋後便說。
  
  那名被喚做老大的男人立刻從桌前抬起頭,瞇起一對精明的眼睛打量她好一會兒,「嗯,的確不錯,你先出去吧。」
  
  「是。」
  
  那人離開後,連四季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為什麼她會害怕呢?
  
  「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目的?」她想了想才說:「我需要一筆錢,所以想學我表姊在這裡上班,聽我姨丈說你可以先借我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你表姊是誰?」
  
  「阿美。」
  
  「哦。」他眼珠子一轉,「你是來救阿美的吧?」
  
  「什麼?」連四季錯愕地瞪著他,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難道她臉上寫明了她來這的目的?
  
  「別緊張,像你這種別有居心的女人我可見多了。」他冷冷一哼,跟著站了起來。
  
  「你誤會了,我是真的需要錢,何況我表姊在這裡做得好好的,我為什麼要救她?」她眨著一雙惹人憐愛的大眼,小手絞著裙於,怯柔的模樣讓任何男人都想撲向她吃了她。
  
  「你成年了嗎?」他一改話題。
  
  「還……還沒有。」
  
  「那表示還軟嫩可口囉?」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露出一張猙獰的笑臉,「就先讓我監定一下吧。」
  
  「你做……做什麼?不要呀!」連四季一顆心提得老高,事情不該是這樣呀,他應該會被她「我見猶憐」的模樣所吸引,對她呵護備至……至少她該是個可以撈錢的搖錢樹。
  
  「你會不知道嗎?」他笑得更邪惡了。
  
  「知……知道什麼?」她裝傻。
  
  「別裝了,會有哪個良家婦女跑來這兒找工作換錢花?好,就算你真的需要一大筆錢,但又有哪個好學生會穿成像你這樣?瞧這裙子短得都快看見小褲褲了。」他咧嘴笑了笑,「我猜,你該不是援交妹吧?」
  
  「我才不是——」她瞪大眼喊道,雖然她的行為舉止是大膽了些,可還不至於玩出賣肉體的遊戲。
  
  「算了吧,既然你敢跑來我這兒要求上班,那就讓我先嘗嘗你的滋味囉。」男人說著就朝她撲過去,所幸連四季向來會鑽,立刻從他手臂下逃了出去。
  
  「你還真會逃!」這下他火了,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雙臂,說什麼也不肯放,甚至還空出一手摸了下她的臀。
  
  連四季火了,抬起腳用力往他的腳背一蹬,趁他痛得哇哇叫之際,立即拔腿就逃。
  
  「哼,看你還能逃哪去?」他追上抱住她的腰。
  
  鹹豬手再次要撲上她的胸口時,門突地遭到重擊後彈飛開來,他抬頭一看,竟看見一把槍正對著自己。
  
  他的手鬆了,抖著聲音問:「你……你是誰?」
  
  連四季含淚望著來搭救她的男人,忍不住念著他的名,「駱……駱翔東……」
  
  「你還不過來?」駱翔東走過去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接著對眼前發抖的男人說:「你經營的應召站已被查獲,跟我們到警局吧。」
  
  「我……我……」男人還想辯解,可看見不少手下都被抓了,他只好垂頭喪氣的跟著其他警察離開。
  
  駱翔東瞇起眸看著連四季蒼白的小臉、顫抖的唇,跟著又看向她短得不像話的百褶裙,「你真敢這麼穿,即便要來救人,也可能把自己送進火坑。」
  
  「我……我裡頭有穿安全褲。」她辯解道,但旋念一想,不對呀,他怎麼知道她是來救人的?
  
  「你……」她甫開口,一件長風衣便披在她肩上,衣服下擺都要觸地了。
  
  「有話回去再說。」這次他沒再拉住她的手護著她出去,而是獨自走出去,沒再理會她。
  
  連四季傻站在原地,胸口浮現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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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2:51
  第二章
  
  原來是小賴見她一直沒有出來,加深了對她的擔憂,最後決定去找駱翔東請他出面救人。
  
  當駱翔東得知連四季居然傻得做出這種事時,立刻把重要會議擱下,領著一群警察迅速趕到應召站,將他們一舉擒獲。
  
  回到家裡,駱翔東仍未開口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瞪著裹著風衣、模樣滑稽的連四季。
  
  「你眼睛大,瞪夠了沒?瞪完了我要去洗澡睡覺了。」她被盯得渾身發毛,只能用凶巴巴的語氣武裝自己,反正先聲奪人嘛,這樣才能表現出她根本不怕他的氣勢。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劫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明明是憤怒的詞句,可駱翔東就是能不疾不徐地緩緩道出。
  
  「好啊,那你剖呀。」她靠近他身邊,故意露出足以氣死人的笑容。
  
  連四季以為他絕對不敢動她,哪知道他真的朝她探出手,用力握住她的下巴,俯身向前,欺近她的小臉。
  
  「你要幹嘛?」她想後退,可他卻握得死緊。
  
  「後悔了?我正要剖開你的腦呀。」駱翔東瞇起眸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可以洞悉她心裡所有的念頭。
  
  「要剖得拿刀,你這樣盯著我看做什麼?」天,她竟然被他的眼神瞧得渾身發熱,真是怪了。
  
  「我用眼神就可以剖析你。」
  
  他居然這麼有自信?
  
  「哦?」她勾起嘴角,笑得很美麗,「好啊,那你說說我現在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呢?」
  
  「你剛剛有一瞬間因為我的靠近而紅了臉。」他挑高一眉,嘴角勾起一絲令她心動的笑容。
  
  連四季立即往後一閃,錯愕地看著他那對冷靜得彷似獵人般灼亮的眼。
  
  「真好笑,你以為你是誰,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怪叔叔,我會因為你臉紅?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乾笑道。
  
  「答應我,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找我商量一下。」他又一次突兀地轉移話題。
  
  「為什麼?」她撇嘴冷笑,「跟你說不是自找苦吃嗎?我不說你都有本事剖析我了,我若說了還有什麼樂子可玩的。」
  
  「你就這麼貪玩?」
  
  她聳聳肩,「我還年輕,本就貪玩呀,這沒什麼不對。」
  
  他仔細審視著她,語氣有些沉重,「你父親失蹤後,你似乎從沒悲傷過。」
  
  「我為什麼要悲傷?他只會拿著菜刀追著我媽,讓我媽哭天搶地,最後嚇得跑掉,這樣的父親我還要替他哭和難過嗎?」
  
  「事情不是這樣的——」
  
  「你是他弟弟,當然替他說話。」她打斷他的話,不想聽到那些會令她生氣的話。「告訴你,你再囂張也沒多久了,等我滿二十就可以脫離你的掌控,如果我媽突然出現,我就可以跟她走。」她笑著說。
  
  「她願意出現的話早出現了。」他的語氣充滿鄙視。
  
  「你認為我媽不要我了?」
  
  「算了,那好吧。」他輕吐出這句話。
  
  「你的『好吧』是什麼意思?」這怪人。
  
  「警局為了附近社區的上班族婦女設立了一間幼稚園,需要幾個專門和小孩玩的保母。」
  
  「保母?!」她像是聽見外星話驚訝。
  
  「對,反正你貪玩,就去玩玩吧。」他說著便站了起來,「我還得趕回去開會,你去把這一身給換了,否則就別出去。」
  
  「駱翔東!我告訴你,我不會聽你的話去做什麼保母。」她在他背後大喊。
  
  他勾唇一笑,不語地逕自往門口走去,這樣的姿態讓連四季無法忍受。
  
  「喂,你還沒回答我。」
  
  「回答你什麼?」
  
  哼,沒想到他還會裝傻。
  
  「如果我不去當保母,你會怎麼樣?」她咧開冷笑挑戰他,因為她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應付,否則這些年來她早找到機會溜人了。
  
  「小賴來找我,告訴我如果我救了他的女友,他就會答應我一件事,所以……」他故意停頓下來,好引起她的好奇心。
  
  「所以怎麼樣?你快說呀。」她催促道。
  
  「他已承諾要和他的女友一塊擔任保母的工作,直到滿五千個小時為止,你不是他的大姊頭嗎?能見死不救?我願意讓你用工作的時數來抵他的。」丟下這話,駱翔東便推門離去,不再看她那張恨不得掐死他的怒容。
  
  五千個小時要做多久?這個死小賴,也不會答應他一百或五百小時就好。
  
  假如一天得做八小時,五千個小時就要做六百多天,若三人……不,到時得把阿蔡也抓進來分攤,可就算四人平分也還得做一百多天!
  
  可惡!
  
  她美妙的一百多天就這麼泡湯了?非但如此,還必須跟那些似惡魔般的小孩相處,這簡直就是酷刑嘛。
  
  駱翔東,這次算你狠,等我脫離了你的掌控之後,我看你還怎麼管我?你還是趕緊討個老婆來管吧。
  
  連四季氣呼呼地抓頭又握拳,最後氣得脫下他的風衣扔在地上拚命亂踩以洩恨,「駱翔東,我踩死你、踩死你——」
  
  ☆  ☆  ☆
  
  連四季站在一群小鬼頭面前,手裡抱著顆籃球,「你們給我聽好,待會不許哭、不許吵,我才肯讓你們玩籃球,聽懂了嗎?」
  
  「好!」小鬼頭們一個比一個聲音還要響亮。
  
  「現在分成兩隊,由阿蔡哥哥帶領紅隊,小賴哥哥帶領綠隊,現在開始!」
  
  口哨一吹,就看見兩隊人馬開始爭先恐後地搶起球,紅隊的隊員頭上都綁了紅色絲襪、綠隊的隊員頭上則綁著綠色絲襪,一場籃球賽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哇……姊姊,大雄打我。」一陣推擠下,名叫小香的女孩砰地一聲趴在地上。
  
  連四季見狀趕緊過去將她抱起,可這一看……糟,她流鼻血了!她嚇得手一鬆,小香差點二度遭殃,幸好小賴及時接住了她。
  
  「她……她流血了……怎……怎麼辦?」她瞪著鮮紅的血液,嚇得雙腿發抖。
  
  「四季!」阿蔡和小賴面面相覷,他們認識連四季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她這麼怕看到血。
  
  「我先送她到醫院。阿蔡,這裡就交給你了。」
  
  小賴抱著女孩離開後,阿蔡和其他小朋友都擠到連四季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與發抖的四肢。
  
  「大姊姊,你怕血呀。」大雄嘲笑的笑聲震醒了她。
  
  她趕緊深吸口氣,否認道:「誰……誰怕血了!」
  
  「但我看見你在發抖喔。」大雄竊笑著。
  
  「我哪有發抖……」天,被口水嗆到,她輕咳了幾聲,繼續說:「我只*&^是替小香擔心,綠隊少一個人由我代替吧。」她拿起小香留下的綠色絲襪,綁在自己的額頭上。
  
  阿蔡只好當裁判,當哨聲響起,一夥人再次衝鋒陷陣,個子比這些孩子都高的連四季立刻搶到球,然後拼了命的投籃。
  
  嗶!阿蔡吹了下哨子,「四季,這樣不行,你投了籃就得換邊發球。」
  
  「哪有這回事,拿到球球就是我的。」她蠻不講理。
  
  「不公平、不公平,我們不玩了!」孩子們有的大、有的小,稍大的早看出連四季犯規,可她居然知錯不改,氣壞他們了,索性罷玩。
  
  「你們這是做什麼?就算我的方法不對,但這是我的球,你有權利不痛快嗎?剛剛你們不是說都要乖乖的?」她指著面前這些蘿蔔頭說教。
  
  「四季,可玩法不是這樣。」阿蔡趕緊上前解釋。
  
  「你走開。」她推開他,「這些孩子太任性了,被父母寵過頭,養成了小霸王的個性,我只是替他們父母教教他們。」
  
  說著,她還找來一支籐鞭在他們面前甩呀甩的,「誰不同意我說的話,就走出來,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皮癢了。」
  
  「哇……」幾乎是同時的,那些孩子張嘴大聲哭了出來。
  
  「四季,別鬧事,他們的父母都是這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是看在駱組長的面子才將孩子送來這的。」阿蔡拉了她一下。
  
  「那我走,這樣總可以了吧。」連四季用力丟下球,氣呼呼的衝了出去。
  
  ☆  ☆  ☆
  
  回到家後,連四季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便猛罐了起來,可是心裡愈想愈嘔,為什麼她要受這種氣呢?
  
  她走到外頭院子,坐在竹籐編成的搖椅中,一邊喝酒一邊輕搖,心情頓時變得好複雜。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不過就是玩個遊戲嘛,何必斤斤計較?
  
  突然,大門被推開,她抬頭一看竟是駱翔東。
  
  「你來了,是來興師問罪嗎?」討厭,壞事傳千里的速度還真快呀。
  
  「聽說你把所有孩子給弄哭了?」駱翔東笑望著她一臉土色,「是不是覺得他們很番,怎麼教都聽不懂?」
  
  「咦,你怎麼知道?」本以為他會數落她一頓,沒想到他竟是她的知音。「沒錯,就是這樣。」
  
  「怎麼知道?」他撇撇嘴,「因為我家裡就有個孩子。」
  
  「你家!」連四季猛地瞪大眼,「你是指我?」
  
  「沒錯,你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大孩於,不知道別人的用心良苦,只一味的為反抗而反抗。」他瞇起眸,意味深長地說。
  
  「你居然指桑罵槐?」她輕蹙兩道細眉。
  
  「我的意思是你該反省才是。」駱翔東走近她,看著她嬌美的小臉,偏偏有一副回異的剛傲個性。
  
  「我做錯什麼?」
  
  「帶孩子不是像你這樣拿起做大姊頭的威風去恫喝,你把他們當什麼了,你的小跟班嗎?」他嚴肅地問道。
  
  「提早訓練他們沒什麼不好的,我只是教他們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主動去搶,什麼規矩、原則,那全都是放屁!」
  
  「連四季,你夠了——」舉起手,駱翔東正想甩下,可看見她那張倔強的小臉時,他竟打不下去。
  
  「想打我了?好啊,你打呀。」她抬起下顎,勇敢地與他對視。
  
  她早料及一向沉冷的他只會在口頭上訓他,是絕不會動手的。
  
  但是這回她猜錯了,就在她自以為逃過一劫時,整個人卻被他騰空抱起,舉得高高的。
  
  「你……你要做什麼?」她沒想到他力氣還真大,竟然可以抱著她將她舉到頭上。
  
  「我要你認錯。」駱翔東大氣也不喘一口地說。
  
  「我才不!」她咬著牙吐出話。
  
  說來慚愧,她從小就害怕鮮血也有懼高症,雖然只是這麼一點高,她已經怕得發抖了,還真丟臉呢。
  
  「不肯是不?」他勾起嘴角,「那我要放手囉。」
  
  「你……你敢!」她還嘴硬。
  
  「那我真試了。」再給她一次反悔的機會吧。
  
  「我才不怕你,你真敢,我就……啊——」連四季話還沒說完,他就真的放手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摔碎骨頭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接住。
  
  「你居然虐待我,我可以告你……」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想,依你過去留下的『偉大』紀錄,拐、騙、飆車……種種惡行,大家會信你還是信我?」駱翔東看著她,語氣充滿挑釁。
  
  「放我下去。」知道自己從沒說贏過他,她忍不住開始拳打腳踢了起來。
  
  「認錯?」他還是那句老話。
  
  「不……」
  
  「嗯?」他的手又往上舉高。
  
  「好好,我認錯就是了。」沒辦法,她真的怕他故計重施,那種可怕的經驗一次就夠了,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駱翔東,我連四季跟你槓上了!
  
  見她肯認錯,駱翔東這才將她放下來,雙臂抱胸冷睇著她那對淚眸,看見她眼底那抹微顫的瞳影時,像有條繩索正扯住他的心。
  
  但他強壓住想上前安慰她的衝動,目光直視著她,「既然認錯了,以後可不能再用這種心態去教那些孩子。」
  
  「你還要我去當保母?」
  
  「你打算食言?」他又往她貼近一步。
  
  她下意識往後退,「去就去,大不了我什麼都別做,讓阿蔡他們去帶好了。」
  
  駱翔東搖搖頭,「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怎麼了?已經受不了我了,巴不得我趕緊長大,你就可以完全擺脫我?」她抿唇一笑,「早告訴你,做我的監護人沒這麼容易的。」
  
  「你有句話倒是說對了,我的確是不想再當你的監護人。」他眼底閃著一抹讓連四季感到全身冷颼颼的寒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以後你就知道了。」駱翔東笑了笑,拿起手機撥了警局的電話,「現在情形怎麼樣了?那些家長安撫得如何?嗯……好,我知道,向他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對,一定要讓他們安心。」
  
  掛了電話後,他看著她說:「你捅的樓子搞定了,下次不准你再恣意妄為,回去工作吧。」
  
  「什麼?現在就要我回去工作?」
  
  「對,坐我的車回去。」他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
  
  連四季嘟著小嘴,告訴自己:再忍忍,再忍忍,頂多再八個月,她就脫離他的魔掌,到時候她就像一隻自由的小鳥可以任意飛翔了。
  
  ☆  ☆  ☆
  
  八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連四季二十歲生日即將到來,阿蔡和小賴、阿美好意想替她慶生。
  
  「四季,恭喜你明天終於解脫了。」阿蔡笑著說。
  
  「是呀,今晚十二點一過,看駱翔東還拿什麼身份管我?」連四季的小嘴噘得高高的,笑顏中流露著誘人的青春色彩。
  
  「我和小蔡決定幫你過一個特別的生日,賞個臉吧。」小賴一手搭在阿美肩上,眼底閃著一絲得意。
  
  他怎能不得意呢?為了這個日子,他可是和小蔡籌備良久,就連費用都是從半年前開始打工辛苦存下來的。
  
  「瞧你們笑得好詭異喔,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微瞇起眸審問,不知道他們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嘿嘿,這事說出來就不好玩了。」阿蔡守口如瓶,「你等會跟我們走就對了。」
  
  「真是的,這麼神秘兮兮的。」連四季從椅子上站起來,「好吧,那走吧,我還會怕你們把我賣了不成。」
  
  「那就走吧。」阿美也催促著。
  
  連四季坐上阿蔡的車,小賴則載著阿美,兩輛機車一路上發出極大的引擎聲,在黑夜裡享受著唯我獨尊的快意。
  
  在大馬路上,他們仿若無人般的狂飆,最後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連四季皺眉看著招牌問道。
  
  「星期五餐廳。」阿蔡對她擠眉弄眼。
  
  「什麼?喂,我不——」
  
  連四季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反對就被他們連推帶拖地拉了進去,繼而往包廂一丟,跟著阿蔡開口道:「這裡男人不宜久留,我們走了,你好好享受吧。」
  
  「對了!」小賴頓住腳步,從口袋中掏出兩顆藥放在她手心,「把這個吃下,你會更high喲。」
  
  「這是……喂,你們回來!」她想喊住他們,可這幾個傢伙居然逃得跟什麼似的,她坐立難安,正打算離開時,從另一扇門走進一位cool
  
  man.
  
  「小姐,第一次來嗎?」這個有著一身肌肉的男人只穿著一件洞洞背心與緊身牛仔褲,與外頭那些西裝筆挺的男人明顯不同。
  
  「對,可是……」
  
  「看樣子你有點害怕,不過一回生、二回熟,你只要放輕鬆就行了。」他的手放在她肩上,「你肩膀好硬,我幫你捏一捏。」
  
  他還沒開始捏,連四季就往旁邊一閃,「你別碰我。」
  
  「少來了,連四季的大名可是很響亮的,聽說你很敢,在前面那個社區裡哪個人不認得你?」他剛好就住在那社區,所以剛才一進包廂看見是她,有瞬間的錯愕。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也這麼「火」。
  
  「知道我是誰,就該趕緊離開,我要回去了。」
  
  她才跨出一步,男人便張開雙臂擋住她的去路,「四季小姐,你不想留下,可我已收了錢,至少得讓我為你服務一下吧。」
  
  「服務?」就像突然有個東西卡在喉嚨似的,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下一秒,男人竟然將洞洞背心脫掉,瞼上帶著抹詭笑走近她,並將她壓在沙發上,「你可以摸我的胸,很硬的。」
  
  連四季別開臉,身子不斷往後貼,誰要摸他呀?
  
  「不敢嗎?沒關係,我教你好了。」他抓住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胸口移去,然後慢慢往下……
  
  連四季趕緊抽回手,佯裝鎮定的說:「你既已收了錢,那就好,我不計較這些,我得走了。」該死的阿蔡、小賴,他們哪來的錢荼毒她?
  
  「別這樣。」他突然整個人貼近她,讓跌坐在沙發上的她動彈不得。
  
  這時,外頭突然掀起一陣喧鬧,可是在這間包廂裡的男女一個忙著耍帥現身材、一個拚命想著辦法離開,根本沒空注意,然後包廂門被猛力撞開,走進數名男人,他們手上拿著槍對著他們說:「臨檢!把手放在腦後……」
  
  臨檢!連四季吃驚的看向他們,但因為光線太暗她瞧得不是很清楚,但突然有道高大的黑影走進來,並拿出手電筒照著她的臉和已嚇得腿軟坐在她大腿上的半裸男人。
  
  手電筒的燈光立刻熄了,接著包廂內的大燈亮了,讓連四季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駱翔東!
  
  他的臉色鐵青,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她,接著他伸手把坐在她大腿上的男人拎往角落丟去。
  
  「誘拐未成年少女,你該知道犯了什麼罪吧?」
  
  摔得四腳朝天的男人趕緊喊冤,「是她花錢買我玩的,既是有錢上門,我當然來者不拒,不能怪我。」
  
  駱翔東聽得更是受不了了,隨即沉聲下令,「把這男人帶走,還有,將這間包廂封鎖,任誰都不准進來。」
  
  其他警察立即把男人帶走,並將這屋子列為重要證物場合,暫時沒人能夠打擾他們。
  
  「你怎麼會來?」連四季喉嚨乾澀的開口。
  
  「有人密報,這裡經常有未成年少女出入。」在他眼中凝聚的青焰似乎尚未消褪,所以他的聲音聽來好似悶在氣球中,好燙、好熱,即將爆發一般。
  
  「什麼?」
  
  「但我沒想到會是你。」尤其剛剛她和那男人交疊的坐姿直刺激著他的眼,一股痛楚直搗他的心窩。
  
  「我……我明天就滿二十了。」她深吸口氣,起身拍拍被坐皺的長褲。
  
  他的目光投向她那件長褲,想起它被剛剛那男人坐過,就恨不得上前褪下它,將它燒了、扔了。
  
  「那也是明天的事。」他走近她,皎著牙道。
  
  「駱翔東,你別太過分。」她一氣之下又想動手,可手才舉起就如同以往一樣被他鉗住,握在手心裡的兩顆藥丸登時掉了下來。
  
  駱翔東撿起來看了眼,又湊近鼻子前嗅了嗅,立即沉下臉,「是MDMA,你居然有這種東西!」
  
  「MDMA是什麼?」她皺起眉問道。
  
  「methylenedioxy-methamphetamine,俗稱『快樂丸』。」他的火氣已經和他陰霾的心情相呼應了,只見一道熱焰在他眉間聚攏,就快要燒到她身上了。
  
  「快樂丸?!」這下誤會大了!
  
  連四季趕緊否認加喊冤,「那不是我的,是小賴他們給我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快樂丸。」
  
  「吃了沒?」
  
  她搖搖頭,「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我哪敢吃。」
  
  駱翔東這才稍稍安心,「你怎會來到這種地方?」
  
  看他用這種查案的口吻在問她話,連四季感覺非常不痛快,但誰教她倒楣被逮,也無話好說了。
  
  「是阿蔡他們說要為我慶生。」
  
  「好,他們在哪兒?我們去找他們對質。」他瞇眼道。
  
  她猛搖頭反對,「不說,我不出賣朋友,何況他們只是真心要為我慶生,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冷酷男居然又笑了,連四季有些膽戰的看著他,因為他這一笑準沒好事。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嗎?」他嘴角微微往上揚,「如果被我查出來,他們的罪可就不輕。」
  
  「你又威脅我?」
  
  「你就該讓人威脅。」駱翔東轉頭對著守在外頭的警察說:「你去查查兩個人,一個叫——」
  
  「好,我說就是。」她不得不妥協。
  
  「謝謝,請跟我去警局做筆錄。」他公事公辦的說。
  
  「我還得去警局?」她的胃部頻頻抽緊。
  
  「對,你一犯再犯,我已不想再縱容你了,再說你再過幾個小時就成年了,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駱翔東看似語重心長,實則挖苦譏誚。
  
  「放心,我會負責的。」她氣得大步走出包廂,來到大門外,發現阿蔡他們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口,她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揍人,索性不理會他們逕自往前走。
  
  阿蔡等人看著連四季被駱翔東帶進警車,嚇得上前問:「怎麼了?駱組長,你要把四季帶去哪?」
  
  「去坐牢啦。」連四季搶先回答。
  
  「坐牢……不會吧?!」小賴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我問你,你那快樂丸是哪來的?」連四季這一問,他們立刻變成啞巴,還垂下臉,一副歉疚樣。
  
  「我看你們就一塊來吧。」駱翔東拉開車門示意他們也坐進去,這下他可得好好對他們說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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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3:40
  第三章
  
  在警察局被詢問了一整晚,連四季好不容易終於回到家了。
  
  原來小賴他們也是被騙的,對方告訴他那是興奮劑,吃了會很快樂,但沒說那是快樂丸。
  
  天!有這麼驢的驢蛋嗎?真是丟了她這大姊頭的臉。
  
  「放心吧,只要他們幫忙找到販售者,應該就沒事了。」一進入屋裡,駱翔東才發現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她斜睨他一眼,一語不發地走進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駱翔東把她的舉動看在眼中,只道:「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十二點鐘一到,你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跟他在一塊她就事事不順,現在她已經滿二十,終於可以展開她美麗的人生了。
  
  「你把自己說得跟灰姑娘一樣。」他撇嘴一笑。
  
  「灰姑娘?我可沒她這麼好命,有英俊的王子等著她。」她拿出皮箱,將衣服一件一件扔了進去。
  
  「你怎麼這麼確定?」他倚在門邊瞇眼問道。
  
  「我自己的人生我哪會不知道啊。」她頭一抬,望入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神裡,這代表著什麼?他又想要什麼心眼呢?她不禁暗暗留神了起來。
  
  「你還不能走。」
  
  「對不起,我不想再多留一分鐘。」
  
  「是嗎?那我也要回你一句對不起,並不是我非留你不可,你自己想想,在牛郎店裡發現了你,你身上又帶著快樂丸,可以這麼一走了之嗎?」他挑高一眉,語氣淡然的詢問。
  
  「你的意思是……」她收衣服的手一頓。
  
  「等我找到賣快樂丸的人,否則你和你那些跟班都脫離不了干係。」他笑了笑,「當然,你要走我是留不住,可當我們傳訊時,你就必須到場面對法官的詢問,到時你也不會由我負責,他們怎麼看待、怎麼審、怎麼判決,我也不會過問。」
  
  「可惡!」她臉色泛白。
  
  「若要留下,以後凡事得聽我的,不准再出入那種不正當的場所。」他湊近她的瞼,熱唇只和她相隔不過寸餘。
  
  「你……」看著他緊貼向自己的唇,連四季的心跳開始加速了。
  
  「可以嗎?」
  
  天,他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了。
  
  「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就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她整個人向後靠在牆上,卻逃不過他噴在她臉上的男人氣味。
  
  「你看看時鐘。」駱翔東指指背後的鐘。
  
  連四季揚眉一看,十二點零三分!
  
  驀地,他的唇貼上她的,還用力地吮了她一下。
  
  等到他移開時,連四季只能瞪大眼,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還沒回答我。」他的唇又貼回她的小嘴,細細吻吮著。
  
  她像是受到過度驚嚇,居然忘了反抗,只是睜著一雙大眼,怔怔地看著他瞳底閃爍的光芒。
  
  「我要的答案你還沒給我。」他笑著又問了一遍,熱唇轉而朝她的頸窩啃咬,惹得她一顆心顫抖不已。
  
  這樣親暱的接觸震住了連四季,好半晌她才推開他,衝口道:「放開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恭喜你,你已經成年了。」他勾起嘴角笑了,「想不想出去慶祝一下?」
  
  她疑惑地看著他,「你變了……變得好不一樣。」
  
  以前的他只能用道貌岸然、不苟言笑來形容,可現在的他竟然是這麼的刁頑滑頭、詭邪難測,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讓什麼怪東西給附身了?
  
  好吧,她就看看他還有什麼能耐?還有,她還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或許……該說這些年來她根本沒有弄懂他?
  
  「我沒變,一直都是如此。」他只是在等,等她長大而已。
  
  「是嗎?」
  
  「你是希望我對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和一個已成年的女人用一樣的態度囉?」他瞇起眸,眼裡閃過一絲幽光。
  
  瞧他那詭魅的眼神,不禁讓她的心一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是要慶祝嗎?你到底走是不走?」
  
  看出她的逃避,駱翔東也不逼她,只是點了點頭,「想怎麼慶祝?」
  
  「說要慶祝的人是你,就看你的誠意了。」說是這麼說,她卻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他一眼。
  
  「好,那就讓我來安排吧。」他拿起車鑰匙,做了個請的手勢,紳士地說:「連四季小姐,請。」
  
  連四季斜睨他一眼,立即旋身走出去。
  
  駱翔東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浮現一抹難以形容的溫柔。
  
  ☆  ☆  ☆
  
  坐在駱翔東的車子裡,連四季並沒有問他要去哪裡,最後他將車停在一條寬廣的馬路上。
  
  「這裡是?」她不解地看著四周問道。
  
  「專供飆車的地方。」駱翔東開門下車,一手放在車頂,「這附近沒有住戶,不怕會吵到人。」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實在想不透他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
  
  「飆車。」他笑了笑。
  
  「飆大車?」她指著他的車問。
  
  「不,你等一下。」他抬頭往遠方看了看,不久後他咧開嘴,「來了。」
  
  連四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兩個人騎著兩輛機車過來,一到他們面前就下車。
  
  「組長,你要的車。」
  
  「謝謝,你們先回去吧。」駱翔東笑說。
  
  那兩人點點頭,合騎另一輛車離開。
  
  駱翔東拿起兩頂安全帽,其中一頂遞給連四季,「這頂給你。」
  
  「你該不會要載我飆車吧?」連四季大感驚訝,他今天似乎讓她看見了太多不一樣的一面。
  
  「不然你以為我要做什麼?」他撇嘴一笑,「上車吧。」
  
  連四季質疑地跨上車,可他突如其來地加速嚇得她趕緊摟住他的腰,他的車速還真快……以往她覺得阿蔡的速度很快了,沒想到他的更驚人,用「風馳電掣」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由於速度太快,她不得不緊抱住他,小臉緊貼在他的背上。
  
  駱翔東瞇起眸,感受到緊貼在背後的那股溫暖,嘴角的弧度彎得更大了。
  
  到達馬路的盡頭,他終於停下車,回首看著她,「怎麼?你不是喜歡飆車,我以為你的承受度應該很大。」
  
  「我是喜歡飆車沒錯,但不是像你這樣,簡直跟火箭差不多。」她鼓起腮幫子,悶悶地看著他。
  
  不過,剛剛倚著他的感覺真的很不錯,有種熱熱的、暖暖的舒適,更有一股她從沒有過的安全感。
  
  「你會騎嗎?」
  
  「當然會了,你別看不起我,我可是有駕照的。」她下了車,並朝車後座一比,「你坐後面,我來。」
  
  「這可是重型哈雷。」他很疑惑地挪到後座。
  
  「小case?」連四季自傲地笑了笑,坐定後,她把油門轉到底,車子立刻疾速向前衝。
  
  駱翔東雙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並沒有做出她所要的驚嚇或膽戰的反應,這讓連四季很不滿意,卯足勁猛加速,就是要逼出他的害怕。
  
  但是問題來了,她還沒得到想要的結果,自己的尖叫聲卻先衝口而出,「啊——」
  
  她一個打滑,連車帶人的摔了好一段距離!
  
  駱翔東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他只覺得手臂一陣酸麻,但他還是先扶起她,擔憂地問:「四季,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她搖搖頭,可甫坐起身,瞥見他手臂上一大片的血漬時,立刻嚇得渾身顫抖,「不……不……」
  
  「你怎麼了?」他皺眉看著她。
  
  「血……血……」她摀住臉大喊道。
  
  駱翔東這才想起她的父親——也就是他哥哥連克強——曾經對他說的故事,該不會是這個原因吧?
  
  「沒事,看著我,四季,我說沒事了。」他用力拉開她的手,要她看清楚。
  
  「不……不要……好多的血、好痛……我不要……」她像是亂了神智般,語無倫次的說。
  
  「我送你回去吧。」他將她打橫抱起,還好這裡離他車子停放處不遠,他加快腳步奔過去,動作輕柔的將她放進車裡,然後開車返家。
  
  ☆  ☆  ☆
  
  回到家後,連四季的心情才稍稍得到平靜。
  
  躺在沙發上,她仍不敢看向駱翔東手臂上的血漬,只是盯著天花板說:「你怎麼還不去醫院看醫生?」
  
  「我說過這不算什麼。」駱翔東眼神擔憂的直瞅著她。
  
  「那……那你也替自己包紮一下。」把傷口包起來,她就不會看見那刺激的鮮紅色。
  
  「你這麼怕血?」他蹙眉問道。
  
  連四季遲疑了一會兒,最後不得不承認,「我看見血就會莫名其妙地發抖,情緒跟著失控,從小就怕,不知原因的怕。」
  
  「那你『那個』來了怎麼辦?」他還有心情開她玩笑。
  
  「你……」連四季雙頰染上兩片紅雲,「我都不去看,用感覺的,當自己是瞎子,反正習慣就好了。」
  
  「還真難為你了,以後若有需要,可以喊我一聲。」他語氣不正經地說。
  
  「你真的變了,我好不習慣現在的你。」
  
  「那就慢慢習慣吧。」說完,他褪下染了血的外套,瞥見她雙手掩臉的動作,但他只是撇嘴一笑,走到另一邊審視手上的傷。
  
  「我勸你還是到醫院一趟。」他的外套都染紅了,可知傷勢有多嚴重。
  
  「你還好意思說,罪魁禍首是你。」他背對著她,盡可能不讓她看見那血淋淋的傷口。
  
  「嘶……」撕開黏在傷口上的襯衫時,那股疼讓他不禁倒抽口氣。
  
  「很疼?」聽見那聲輕逸,她的心驀地一揪。
  
  哼,這臭男人疼不疼關她什麼事?雖然肇禍的人是她,但是他帶她去飆車,本就不該怪她。
  
  尤其像他這種表裡不一的色男,她根本不必因為他的傷而難受,可是見他動也不動地杵在那兒,她居然跟著擔心害怕。
  
  「喂,你怎麼不說話?」她轉首看著他問。
  
  「你要我說什麼?說衣服黏在傷口上,撕下來疼得很,你就會過來幫忙嗎?」如果她再次嚇得歇斯底里,倒不如他自己來。
  
  「我、我……」天,她怎麼結巴了!連四季深吸口氣,開口道:「我只是沒有心理準備,若讓我心裡有個底,我才不會這麼怕血呢。」
  
  「哦。」他只應了一聲,奸像壓根不相信。
  
  她從沙發上翻身坐起,「別這副不相信的模樣,我就做給你看。」她深吸口氣,一步步怯怯地朝他走去,然後半閉著眼在他面前蹲下來,「哪……哪裡黏住了?」
  
  「你得把眼睛睜開才看得見吧。」他忍不住取笑道。
  
  一聽他這麼說,連四季立刻睜開眼睛,看見他傷口上血液黏著布料,一團模糊時,她只能掩住嘴,控制不住地再次發抖。
  
  「行了,別再尖叫了。」駱翔東趕緊背轉過身。
  
  聽他這麼說,連四季發現自己這樣的毛病真的太糟了,居然讓他這麼看不起!不行,她要改,一定要改。
  
  「過來。」她用力轉過他的身體,慢慢舉起手,發著抖說:「我來。」
  
  她雙眼直瞪著傷口,顫抖的小手緩緩移過去,當血液染上指頭時,她真的好想大叫出聲。
  
  「不行就算了。」看她快昏倒的樣子,駱翔東忘了疼痛,任她一雙小手折騰他的傷。
  
  天,還真的分不開。連四季突然想起唸書時老師教的方法,立刻從醫藥箱裡找來雙氧水,打開瓶蓋就往傷口倒下。
  
  「媽的!」駱翔東疼得脫口道,這種疼還真是酷刑。
  
  該怪自己剛才只注意她的臉部表情,沒注意到她手裡拿了什麼東西,等發現時已經太遲了……他的手快被她給廢了!
  
  他抓住她的手,眉頭緊皺的看著她,「你這是報仇嗎?」
  
  「我只是想幫你。」她覺得好冤枉。
  
  「雙氧水不是這麼用的。」天,他整隻手臂開始發燙了。
  
  「但課本上是這麼教的。」她可是拿出所有的勇氣替他包紮。
  
  「課本上是寫雙氧水嗎?應該是乾淨的溫開水吧。」說著,駱翔東拿過她手中的棉花棒,「我自己來。」
  
  「算了,就當我好心沒好報。」她氣得站起來,轉身欲走時,卻聽見他重喘一聲。
  
  「別動。」
  
  「我偏要動。」她賭氣道。
  
  可她才往前走一步,便被他猛地抱住往旁邊沙發一推,看他眼露紅火的樣子,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刺激了他?
  
  「你怎麼了?」她詫異地問。
  
  駱翔東沒有回答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的長褲……
  
  天,他在做什麼?
  
  「放開我!你這個野獸,沒想到你一副正派樣都是偽裝的,放手!」連四季緊張地踢著小腿,但為什麼她的小腿肚會有種刺疼的感覺?
  
  駱翔東抬頭看著她,眼底凝聚著風暴,沉聲怒問:「為什麼你連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
  
  「我受傷了?」她心一擰,這才發現小腿肚真的好痛。
  
  對了,她想起來了,摔車時她覺得自己的腿像是不能動彈,她檢視了下腿,但那裡光線不夠亮,加上她穿的是深色牛仔褲,壓根瞧不出什麼,接著她就被他抱進車裡駛回家,之後又擔憂他的傷勢,忙著與他鬥嘴、抬槓,根本沒空注意到自己是否有受傷。
  
  「你別再亂動,雖然傷口不是很深,但也可能造成感染。」他從醫藥箱裡找出棉球,這回換成她是病人了。
  
  那片擦傷範圍挺大的,從小腿肚一直到大腿窩,但她的褲管只能捲至膝蓋,再上面的傷就擦不到藥了。
  
  「把褲子脫了。」
  
  什麼?他竟要她脫褲子?!
  
  「你還不脫,再不消毒,待會可要去醫院脫給別人看。」他威脅她。
  
  連四季不情不願地將褲子脫下來,嘴裡不甘心地叨念著,「脫給別人看也好過脫給你看。」
  
  「你說什麼?」他瞇起眸瞪著她。
  
  「沒有啦。」連四季縮了下脖子,感覺到兩條白嫩嫩的大腿暴露在他眼裡,真是夠難為情的。
  
  他的手從她的小腿慢慢往上移,酥麻的感覺令她渾身超了陣說不出的潮騷,無法忍耐地,她不禁抽回腿。
  
  「不是要你別動嗎?」駱翔東拿著沾了優碘的棉球輕柔地擦拭著她的傷口,只是……天,這道傷未免太長了,傷痕最頂端離她底褲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你抖得好厲害。」
  
  「我……我自己來。」連四季伸手想奪過他手中的棉球,卻被他給握住手,對她邪魅地搖搖頭。
  
  接著,他又擠了些藥膏,用手指慢慢抹到她的傷口上。
  
  天!連四季屏住氣,剛剛的棉球已經讓她受不了了,何況現在還是用手……有溫度的手。
  
  那熱度就像有魔力一樣,直燒灼著她的皮膚,從神經末梢一直燒灼到體內深處,血液像是滾燙的,她的心跳狂躍不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收回手,但她一口氣還沒吐完,他又拿了紗布貼上,每碰觸一下都讓她的呼吸斷了下。
  
  該死的臭男人,貼個紗布也慢吞吞的,存心整人嘛。
  
  就在她要破口大罵前,他終於住手了,可下一瞬間居然整張臉貼了過來,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吻住她的嘴!
  
  「嗯……」她想掙扎,可是身子被他給鉗住,他的腿又卡在她的腿窩間,膝蓋正抵在她的私密處,只要她一動,立刻會被他吃豆腐。
  
  「駱……駱翔東……你聽好,你是我叔叔耶,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在他的熱吻下,她好不容易偷得說話的機會。
  
  「叔叔?」他眼一瞇,笑了笑,「想想我當你的監護人這四年來,還是頭一次聽你這麼喊我。」
  
  「我是懶得這麼喊你,怕把你喊老了,但也不能磨滅這個事實。」她全身繃得像支拉滿的弓,再多施點力就會斷掉似的。
  
  「那真的很感激你了,幸虧你不喊我叔叔,否則豈不讓我佔了便宜?我們之間可是連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都沒有,『叔叔』我是擔待不起。」駱翔東笑睨著她一臉緊繃,「告訴你吧,當初當你的監護人我也是被逼的,因為你父親曾提過他若發生任何意外,我有權接替他的一切,當然包括扶養你,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是不是該拿回一些報酬?」
  
  「你……沒想到你這麼王八蛋!」她瞪大眼,但才掙動一下,她的腿窩就撞向他的膝蓋,一股熱麻感倏地貫穿了她的全身。
  
  「怎麼了?」見她頰上突然染上紅暈,他還壞壞地明知故問,膝蓋不規矩地挪前一分,隔著底褲,緊抵著濕熱的凹處,挑逗般的擰揉著。
  
  連四季心跳加速,身子不自主地發起抖……可是她不想認輸,絕對要讓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告訴你,你再這麼做,我會……會將你的暴行說出去,讓你在警……警界待不下去……」
  
  她潛藏在體內的慾望已被他緩緩勾起,卻仍極力抗拒,那張小臉已像個熟透的紅番茄了。
  
  「別激動,我不會用強的,除非你主動送上門。」他輕扯笑意,接著慢慢撤身,雙手輕輕合上她打得大開的雙腿。
  
  天……旁人不知道還以為真是她自己送上門,可他卻對到嘴的天鵝肉不屑一顧。
  
  氣死她了!
  
  見他又回復冷靜地在一旁收著醫藥箱,連四季在心底告訴自己,她就繼續住下去,看看到時候是誰先將自己送到對方的嘴?
  
  只是她沒發現自己在這麼想的同時,是不是一顆心已經漸漸對他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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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4:12
  第四章
  
  拿起紅筆在報紙求職欄上畫了一個個大叉叉,連四季不得不歎口氣,仰首看著那幢高大新穎的大樓——「三宅毅夫」建築公司。
  
  聽阿蔡他們說這家公司在建築業中屬於老招牌,但是成品絕不守舊,在建築雜誌評比中無論是美感、實用性、材質與流行都名列建築之首。
  
  她雖然從高中畢業後就不務正業到現在,但是對建築方面的立體繪圖一直很感興趣,這兩年來也買了不少書研讀,亦經常四處觀摩各新興大樓,對於這行始終帶著一份熱忱。
  
  可空有熱忱有什麼用,連一點實務經驗都沒有的她,又能勝任什麼工作呢?
  
  她也不是沒想過繼續升學,駱翔東也一直鼓勵她,可是她一向以「叛逆少女」兼「不良太妹」自居,如果還去念大學,像話嗎?
  
  但現在她卻有點後悔了,想起剛剛那段對話,她就恨不得旁邊有個地洞好讓她鑽進去,連找人幹一架的勇氣都沒有。
  
  「你是學建築的嗎?」一個戴著眼鏡的副理級人物看了看她的履歷表問道。
  
  「沒學過。」
  
  「沒學過?」他瞪著空白的學歷欄又問:「那你是哪間研究所畢業的?還有,專攻什麼?」
  
  「我只是高中畢業,還是那種名不見經傳的補校。」她本想矇混過去,哪知道學歷真這麼重要,非說不可。
  
  「什麼?」他皺眉看著她,「小姐,我們需要的是建築方面的人才,你沒學過,也沒學歷,這……」
  
  「我有興趣,我可以學。」她很認真地說。
  
  「不不不,我們是公司,不是讓你學習經驗的學校,你可以出去了。」他不再理會她,準備叫第二個應徵者進來。
  
  連四季氣得整個人站起來,椅子都翻倒了,她雙手按向桌面,「你、你……」
  
  「怎麼了?我不錄用你,你就想動粗?也不看看自己的資歷和學歷。小姐,我看你還年輕,再去念個幾年書吧。」他搖搖頭說。
  
  連四季握緊雙拳,當真是火大呀,可她還是強忍住發飆的衝動,抽回桌上的履歷表便衝了出去。
  
  她伸手攝了掮臉頰,在這種酷熱的天氣裡找工作真是痛苦,偏偏還不順心,真是氣煞人。
  
  阿蔡本打算騎車載她,可他自己有份在泡沫紅茶店配料的工作,她又怎好麻煩他,沒機車的她只好騎著腳踏車,一家家試了。
  
  「駱翔東,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才不會要你養一輩子呢,找到工作後我就付你房租,省得你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哼!」
  
  她一邊騎車,一邊罵人,好像這樣才能激發她的體力。
  
  「別的不說,說起你的小氣還真沒人能比得上,向你借錢買機車,硬是不肯,說什麼我要上哪兒你都自願當司機載我去,又說台北市交通混亂,我騎機車一定會出事。媽的!我都還沒買呢,就詛咒我出事,呸!真是只大烏鴉……啊——」
  
  連四季還沒罵個痛快,腳踏車就不小心輾過大石頭,龍頭一歪,她整個人登時摔下車子——
  
  「嗚……好痛呀……」
  
  她揉揉臀部,痛苦地爬了起來,正想用力踢踢倒在地上的破車,突然眼尖地看見旁邊的辦公大樓門口貼著一張「求才」的大紅紙。
  
  她的心情頓時一好,趕緊把腳踏車牽起來放到路旁,然後蹦蹦跳跳地跑進大樓問著管理員,「請問一下,外面貼著求才紅紙的是哪一家?」
  
  「哦,是五樓的雜誌社。」管理員笑著回答。
  
  「謝謝。」連四季朝他點頭一笑,走進電梯打算去試試。
  
  如今她已不管是什麼工作了,只要可以賺錢的,她都願意嘗試。
  
  當!電梯門開啟,她慢慢步出,左右張望著,看見有扇門外掛著「007雜誌社「的牌子。
  
  「這是什麼怪名稱呀?」她皺著眉走進去,發現裡頭的人似乎都很忙碌的樣子。
  
  「呃……我是來應徵的。」連四季拉大嗓門說。
  
  眾人停下手邊工作看向她,一位打扮時髦的女人問:「你是來應徵的?」
  
  「對。」
  
  「你會什麼嗎?」她挑眉望著她。
  
  「我會吃飯、睡覺、拉屎。」該不會又要問她學歷、經歷了吧?呸!
  
  「呵,你倒有意思,不過我們不用沒用的人。」那女人開始翻閱桌上的資料,「至少得有點幹勁,記者助理的工作你做過嗎?」
  
  連四季伸長脖子,看了看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突然眉頭一皺,「這種工作我是沒做過,不過我倒認識他。」她指著一名長相酷帥俊挺的男人照片說。
  
  「啊,你認識駱翔東?!」那女人這才抬頭正視連四季,語氣十分驚訝,「他可是目前警界的當紅炸子雞,大家都對他的未來相當看好。」
  
  「我認識他可久了,他……他是我叔叔。」聰明的連四季看得出來這女人很重視駱翔東,那她就不妨利用他一下囉。
  
  「哦。」女人聞言,眼睛猛地一亮。
  
  「怎麼了?」連四季偷偷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嗯,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間雜誌社的副社長兼採訪記者方慧。唉,說起這個駱翔東就讓人頭痛呀。」她說著說著,居然哀聲歎氣了起來。
  
  「怎麼說呢?」連四季索性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就不知這女人要跟她談論駱翔東談多久,她騎了好久的車,腳都酸了。
  
  「你叔叔根本就是冷血動物。」
  
  「我贊成。」連四季用力點頭。
  
  「我不知去警局拜訪過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接受我的訪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名人想藉由我們雜誌的專訪出名嗎?」方慧自以為是地說。
  
  連四季撇撇嘴,不知是誰想利用誰出名?
  
  不過她很需要這份工作,只好對不起駱翔東了。
  
  她毛遂自薦,「我可以幫你,我跟他朝夕相處,要採訪他有什麼困難的。」
  
  「真的?好,那我明天過去訪問他可以嗎?」方慧立即站起來,已是興奮得無以復加。
  
  「明天……」她想了想,「明天星期三他不用開會,嗯……那就晚上八點來我家吧。」
  
  「好,那快把你的履歷表拿過來,我立即向人事室登記,正式錄用你了。」方慧笑開了嘴,好似有只肥羊即將到手般的得意。
  
  「是。」連四季趕緊從背包裡拿出那張已揉爛的履歷表,雖然心裡有一絲絲利用駱翔東的歉意,但那也不過像煙一樣,一陣風吹過就散了。
  
  ☆  ☆  ☆
  
  今天是連四季到雜誌社上班的第一天,原本她是帶著興奮的心情前往,但後來她才發現原來記者助理只是做些打雜的工作。
  
  有人要水得送水,要報紙得遞報紙,要點心得騎著她的破腳踏車去買點心,只差沒有替他們吃喝和拉撤。
  
  她一肚子火憋到下班,好,今晚如果任務達成,她肯定要跟方慧談好條件,看看她是不是該升個職位,即便是做個文字謄稿員總比做小妹要強多了吧?
  
  回到家中,她開始等著八點來臨,到了七點,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接起手機就傳來方慧痛苦的呻吟,「哎喲……」
  
  「喂,你怎麼了?」她不禁蹙起眉。
  
  「我……我肚子好痛,你下班前買給我吃的是什麼,怎麼吃完後就痛得直跑廁所?」方慧痛得咬牙。
  
  「你不是要吃小籠包嗎?我特地騎車去幫你買,只是回來的時候車子一拐,它掉到沙堆裡,我還好心將沙子一顆顆彈掉咧。」她才覺得委屈呢。
  
  「天呀……夭壽喔,居然給我吃掉進沙堆的小籠包。」方慧破口大罵。
  
  「你還真嬌貴,我從小就在土堆裡長大,把沙子、泥土當配菜,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這女人是不是太嬌生慣養了?
  
  「你……不管了,今天採訪不能不做,就讓你替我採訪吧。」方慧揉揉肚子又說:「等下攝影師小K就會到你那兒,你愛問什麼就問,主要是問得出東西。」
  
  「這有什麼困難的。」連四季話剛說完,門鈴就響了,「可能是小K來了,我去開門,Bye!」
  
  她快步來到門口打開門,看到的卻是駱翔東。
  
  她看看表,「才七點,你今天回來的還真早。」
  
  「我是回來拿東西的。」他繞過她,繼續往裡頭走。
  
  「拿東西?意思是你等下就要走囉?」
  
  「怎麼?」駱翔東突然停下腳步,笑看著她,「你捨不得我走?這還真是新鮮,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想我了?」
  
  「是呀,我好想你哦!」為了達成採訪他的任務,她不得不拉下臉說出這些噁心巴拉的話。
  
  「有什麼目的,說吧。」他才沒那麼好騙。
  
  「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吃飯?」連四季笑得好清純,微偏著腦袋,貝齒微露……那巧笑倩兮樣美得讓人驚艷。
  
  駱翔東瞇起眸,研究她半晌才說:「可以,想吃什麼?」
  
  「嗯……你待在家裡,我出去買,我們在家裡共進晚餐,再點根蠟燭,一定很有氣氛。」她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而這並沒逃過他的眼睛。
  
  「不用這麼麻煩,外面餐廳一樣很有氣氛,走吧。」他率先走向門口。
  
  「我只想在家裡吃。」她趕緊追上去,擋在門口。
  
  「你還真奇怪。」駱翔東不想這麼快就戳破她的詭詐之處,只是抿唇笑問:「該不會是打算把自己送給我吧?」
  
  「啊!你大頭鬼……」一罵出口她就後悔了,真怕他會一氣之下跑了呢。
  
  「原來我在你心裡只是個大頭鬼,那你還想我做什麼?」他轉身走進書房,找到他要的東西,才走回客廳。
  
  「不、不、不,你誤會了,你在我心裡怎麼會是大頭鬼呢?」她在心裡補充:只是小氣鬼。「你不要這麼小家子氣,留下陪我吃飯嘛。」
  
  這時門鈴又響了,駱翔東眉頭一蹙,快步走過去打開門,動作快得讓連四季想阻止都來不及。
  
  「四——」小K以為是連四季開的門,張嘴欲喊卻在見到來人時住了口。
  
  天,他不就是駱翔東嗎?小K見機不可失,立刻舉起相機對著駱翔東。
  
  沒想到駱翔東一個揮拳將他擊倒在地,另一手順勢拎起他的相機,沉聲問:「你是誰?」
  
  「我是四季的同事,她沒跟你說嗎?」小K吃痛地揉揉下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駱翔東瞇起眼瞪著她。
  
  「我……這是我的新工作,第一個任務就是要採訪你,怎麼樣?你夠跩了吧?還不快坐下來讓我們好好訪問!」為了不在小K面前丟臉,連四季故意擺出高傲的架式。
  
  「你應徵記者……還上了?」
  
  他一副質疑的口氣直讓連四季聽得氣結。
  
  她皺起眉,「怎麼?不像嗎?」
  
  駱翔東拿起相機,將裡頭的電池拿出來,然後把相機還給小K,「拿去,限你五秒內離開,至於電池我會讓四季帶去還你。」
  
  「我們不是說好要……」小K還不想走。
  
  「要我毀了這顆電池嗎?」
  
  駱翔東這句飽含威脅的話立刻止住小K的念頭,想想沒辦法了,他只好先行離開。
  
  「連四季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乖不到一個月,又給我添麻煩。」駱翔東瞇起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那雙有點生氣又有點害怕的眼睛。
  
  「人家想採訪你不好嗎?為什麼不讓人採訪?」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頑固呢?
  
  「當然不好,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政治人物,為什麼要拋頭露面給眾人當猴子看著玩呢?」這丫頭的思想未免太單純了,或者該說她是故意的?
  
  「可這是我的工作。」她垂下小臉,咬著下唇。
  
  「說句難聽的話,你是被利用了。」駱翔東看了她一眼後,打算回局裡忙去。
  
  「等等。」連四季連忙抓住他的袖子,目光逼視著他,「連你也看不起我?認為我一個高中生幹不了大事!」
  
  「我沒這個意思,而是希望你做任何事都不要被利用或利用別人。」他語重心長地說。
  
  「你少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她不悅道,
  
  「我只是照實說,你不想聽就算了,但是別鬧了。」他輕吐了口氣,「既然沒事,讓我走吧。」
  
  連四季突地勾笑起來,「啊,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去吃飯嗎?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他半帶疑惑地看著她一臉詭計,「OK,想吃什麼?」
  
  「當然是浪漫又有氣氛的法式料理囉。」她甜美地一笑。
  
  「那走吧。」
  
  「等等,晚上有點冷,我去披件外套。」不待他開口,她便衝進自己房間,在抽屜裡翻找著。
  
  錄音筆、錄音筆在哪兒?它可是兩個月前因為快樂丸的事件,阿蔡與小賴於事後特地買給她的賠罪禮物呢。
  
  「啊!在這裡!」她終於在抽屜的角落找到了。
  
  駱翔東,既然我無法明著訪問你,只好暗地裡訪問了,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她得意一笑,將錄音筆放進外套口袋中,開心的跑出房間。
  
  「可以了,我們走吧。」
  
  駱翔東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她那不自然的笑臉,隨即轉身走出門口。
  
  見他終於走出去,連四季這才輕吐口氣,快樂的跟上。
  
  ☆  ☆  ☆
  
  駱翔東開著車來到一家燈光美、氣氛佳的法式餐廳,下車後便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偕同連四季一塊走進餐廳裡。
  
  「哇!」她張大眼四處瞧著,看來有錢真不賴,可以常到這種地方享受,像她只能跟阿蔡、小賴他們去擠士林夜市,多不公平。
  
  坐進椅子裡,她開始找著話題,「想想這四年多來,你很少帶我出來吃飯耶,你這個監護人太苛了吧?」
  
  他輕哼一聲,「我問過你好幾次,要不要出去吃飯,你沒一次正眼看我,甚至理都不理我,你想我還有興趣再問下去嗎?」
  
  「是哦。」真沒誠意。
  
  「再說這幾年來,我帶回去給你吃的點心可都不便宜,如果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清算一下。」他哪記得這些,不過是想嚇唬她。
  
  清算!連四季氣得正想挖苦回去,服務生適時送來菜單,打斷她的話。
  
  「Lady First.」駱翔東笑說。
  
  連四季接過菜單,看著上頭一個個像英文又像蟲在爬的字,天哪,吃東西前還得考語文喔!最後她把菜單推給他,狀似不在意地說:「你點吧,我不挑食,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駱翔東抿唇一笑,對服務生說了幾句話後,服務生點頭退下。
  
  「你會說法語?」她蹙起雙眉,這才發現她對他的瞭解似乎不夠。
  
  「嗯,學過一段時間。」
  
  「看來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她噘起嘴說。
  
  「只看學不學了。」
  
  他這話好像暗示是她自己不肯學的。
  
  「算了,不提這些。」她偷偷按下錄音筆,心想訪問正式開始囉!
  
  清了清喉嚨後,她問:「我一直不知道你有沒有女朋友,你有嗎?」
  
  「沒空交,何況我正在等一個女人自動上門,所以分身乏術。」駱翔東深邃的雙眼直盯著她,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夫!」她小聲咒罵了句後又問:「那你為什麼會從事警察的工作?」
  
  「你怎麼不問我,我等的那個女人是誰呢?」
  
  她幾乎要被他那低柔沉斂的嗓音給震得失魂,半晌後,她深吸口氣開口,「我……我不想知道。」
  
  「我卻很想告訴你。」
  
  「不用、不用,啊……餐點來了。」呼,還好服務生救了她。
  
  嗯,這些話不用錄,她趕緊切掉錄音筆,但好像按錯了……糟了,會不會洗掉了?她趕緊低頭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後,她才抬起頭對他傻笑,「好餓喔。」
  
  「那快吃。」他先拿起刀叉,開始吃起沙拉。
  
  她也跟著吃了一口,表情怪異的說:「這味道酸得好奇怪喔。」
  
  「這是鄉村肉派沙拉,法文是Pate de Campagne et
  
  Seade,味道很獨特,還帶股肉香,要慢慢品嚐。「他像紳士般慢條斯理地吃著。
  
  連四季皺著一雙細眉瞪著他那好看到斃的吃相,不久服務生又送來第二盤。
  
  「先生,這是本店的招牌Crepes Gratinee aux Crevettes et aux
  
  Champignons,您品嚐看看。「
  
  待服務生離開後,她忍了半天還是禁不住好奇的問了,「他剛剛嘰哩咕嚕說了一串法文,那是什麼意思?」
  
  「他在介紹這道菜的名字『海鮮蘑菇焗薄餅卷』,我相信它的味道一定讓你滿意,吃呀。」
  
  他的回答讓連四季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鄉巴佬,早知道她就不要不自量力,說要吃什麼浪漫的法國料理。
  
  不過就在她吃了口後,覺得味道香甜可口,看樣子他似乎瞭解她的程度比她瞭解他還深,但現在不是在比較誰瞭解誰的時候,而是她要挖他的新聞呀。
  
  她又按下錄音筆,「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為何會從事警察的工作?」
  
  「什麼時候對我的事這麼好奇了?」他偏不說。
  
  「我就是好奇,你快說。」真怕再耗下去會沒電了。
  
  「因為那可以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駱翔東邊說邊切了塊白酒香煎河鱒,放入嘴裡咀嚼得津津有味的。
  
  「只因為這樣?」這樣的答案好奇怪。
  
  「就是這樣。」他挑起眉看著她,「你不吃嗎?到底在忙什麼?冷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我吃就是。」她囫圃吞棗般的吃了幾口後,又把握機會的問:「你既然沒有女朋友,總有初戀情人吧,說說她的名字。」
  
  「連四季。」他想都不想就說。
  
  「啥?你別開玩笑好不好?知不知道我在——」她趕緊住口。
  
  「你在做什麼?」他挑眉問道。
  
  「我在……我在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支吾地改了口,「不說就算了,那我換一個,你哪時候學法文的?」這個應該不難吧。
  
  「高中時期。」
  
  「哦……」她點點頭。
  
  「不好吃是不是?若不吃我們就走了。」他拿起身上的餐巾紙。
  
  「要吃、要吃,我要吃。」那麼貴的餐點,不吃的是傻瓜,等下到車上再問好了。
  
  連四季決定暫時不問了,開始專心進食。她不得不佩服駱翔東很會點餐,幾乎每一樣食物都很好吃,讓她又得減肥好一陣子了。
  
  「這一餐多少呀?」她隨口問問。
  
  「六千五。」他也隨興回答。
  
  「啥?兩……兩份?」連四季倒抽口氣,開始算著她平均一口是吞了多少鈔票進肚子裡。
  
  「一份。吃飽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見她盤子已空,他不禁笑說:「想吃下次再來。」
  
  「如果我天天都想吃呢?」
  
  「沒問題。」
  
  「喂,警察薪水雖不少,但也不是很多,夠你這樣揮霍嗎?看來我得替你未來的老婆擔心了,嫁給窮光蛋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可愛地喃喃自語。
  
  他揚起一抹優雅的笑容,「呵,你還會為我未來的老婆擔心?我倒是要為你未來的老公擔心才是。」
  
  「我老公?」她冷哼,語氣不屑的說:「我才不結婚呢。」
  
  「為什麼?」
  
  「好讓男人虐待呀?我又不是傻子。」她用力抹了抹嘴,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們走吧。」
  
  駱翔東當然知道她為何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起身到櫃檯付帳。
  
  解鈴還需繫鈴人,想要解開她心中的誤解,還是要靠她父親連克強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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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4:38
  第五章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連四季還真是分秒必爭。
  
  「你問吧。」駱翔東已經無所謂,反正她要玩,他閒閒奉陪就是。
  
  「你……你第一次性經驗是什麼時候?」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怕口袋裡的錄音筆沒辦法錄完整。
  
  「十六歲。」他坦白回答。
  
  「天,你殘害幼苗呀?」她瞪大眼。
  
  「當時我也算是幼苗吧。」他撇嘴一笑。
  
  「什麼邏輯?」她對他吐吐舌,「那她不就是你的初戀嗎?」
  
  連四季嘴裡這麼問著,可心裡卻有種奇怪的酸澀感覺,不知道他的初戀女友長什麼模樣?美嗎?
  
  「她不算。」
  
  「啥?不是……不是你還吃了她!」
  
  駱翔東轉過眼,笑望著她不服氣的表情,「怎麼?吃味了,巴不得我的初戀女友是你?」
  
  「才怪,誰要做你女朋友。」她噘著嘴又說:「那你未來的打算呢?」
  
  「未來?我得先讓一個女孩長大,等她心理變得成熟。」他別有含意的說。
  
  她瞄了他一眼,開心笑道:「呵呵,還說你沒有女朋友,這下漏餡了吧?」
  
  他勾唇一笑,沒有說話,直到把車開回住處,兩人進入屋裡後,他在連四季進房之前喊住她,「等等。」
  
  「有什麼事?不早了,我想去洗澡睡覺。」她邊走說,並偷偷將錄音筆從領口塞進乳溝中間。
  
  「我說過來。」他靠在牆邊臉上帶著笑容等著她。
  
  「幹嘛呀!」她沒好氣地走過去,「有話快說。」
  
  「拿來。」他對她彈彈手指。
  
  「什麼?」她倒曲口氣,佯裝不解。
  
  「你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錄音嗎?錄音筆呢?」駱翔東眉一揚,眼裡閃著邪氣的光芒。
  
  「什麼錄音筆,你別胡亂說好不好?」她矢口否認,「我真的好累喔,不陪你閒扯淡了。」
  
  他大步走向她,抓住她的手,「你有幾兩重,我會不知道嗎?快點拿出來,否則我要搜身了。」
  
  「搜身?」她吃了一驚,但想他還不至於敢搜那兒,於是勇敢的頂回,「好啊,你搜呀,搜得到才怪。」
  
  駱翔東微瞇起眸,看著她一臉得意樣,「這可是你說的。」
  
  「對,我說的。」她把外套的口袋翻出來給他看,「你看,什麼都沒有。」
  
  「我不是要搜那兒。」他突地將她壓在沙發上,「再給你考慮十秒鐘,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動手。」
  
  「你少嚇唬人了,找不到故意這麼說對不對?」她固執的不肯認輸。
  
  「好,我看你嘴硬到幾時?」駱翔東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一把將她的襯衫給扯下兩顆鈕扣。
  
  「啊!你這是做什麼?想強暴我嗎?」連四季急忙摀住胸口,可惡的男人,居然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
  
  駱翔東不理會她的吼嚷,直直望進她那對錯愕的大眼裡,「把手拿開。」
  
  「我偏不,如果你用強的,我就會尖叫,把左鄰右舍統統給喊來。」不能給他,絕不能,否則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泡湯了。
  
  「沒關係,你儘管叫,如果你認為你嗓門夠大的話。」他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慢慢掰開她的手指。
  
  「我就不要。」她猛一個翻身壓著沙發,不願讓他得逞。
  
  駱翔東搖搖頭,不知道該笑她傻還是笨。他索性將雙手繞到她身前將剩下的鈕扣給解開,跟著把襯衫往後一拉,雙手解開她胸衣後頭的鉤環。
  
  背後驀然一鬆,讓她嚇了一跳,慌張叫道:「你快住手!」
  
  見她仍是這麼的拗脾氣,駱翔東氣得將她翻轉過來,瞪著她一雙大眼,「你非得要我用強的才行嗎?」
  
  「我說我身上沒那東西,你為什麼不信?」她的小手開始發抖了。
  
  「是這樣嗎?」他的雙手貼在她光裸的小腹上,慢慢往上游移,在她的胸廓處曖昧地畫著弧。
  
  「你……你這是做什麼?」天,艱癢,讓她忍不住打起顫。
  
  「要我繼續嗎?」他的眸光覆上一層赤色火焰,「或者你這麼做的目的,只是想引誘我?」
  
  「我引誘你?」連四季真想大笑,「我才沒這麼想過。」
  
  「好吧,你這丫頭每次都得要我拿出證據才肯承認。」他的手繼續往上栘,最後托起她豐滿的乳房,就只差半公分的距離,他就要觸到那支筆了。
  
  「別……別過來……」錄音筆還是被他給搶去,連四季氣得伸手要奪回來,他卻先一步按下清除鈕。
  
  「不要——」她撲向他捶著他的胸,卻忘了自己的兩團雪峰正好落在他眼前,當他張嘴含住了它,她才愕然傻住,最後雙雙滾下地毯。
  
  駱翔東縛鎖住她嬌軟的胴體,舌尖輕繞著她粉紅色的乳蕾,帶給她前所未有的酥麻感。
  
  「呃……」他在做什麼?
  
  連四季施不出力推開他,整個身子被他火熱的包圍著,好像要燃燒起來。
  
  「好熱……」她如被火焚身般,一顆心紊亂莫名的狂跳著。
  
  「這是你該得的處罰。」
  
  「駱翔東,你……」她想罵出的話最後化為一聲呻吟,在他指尖的撫弄下,成功的將她推向情慾邊界。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利用我。」
  
  「駱翔東,我恨你。」連四季趕緊拉好衣服,扣上鈕扣,淚眸凝睇著他,「總有天我要讓你好看。」
  
  他扯嘴一笑,「你想怎麼讓我好看?」
  
  「我……我一定要讓你後悔這麼戲弄我。」她瞠大一雙眼,氣呼呼地說。
  
  「隨時歡迎。」駱翔東笑著站起來,看了她好一會兒,語帶疑惑地問:「我可以養你,也從沒餓著你,你真需要工作?」
  
  「我又不是廢物。」她給了他一記白眼。
  
  「那我可以替你介紹,你的興趣是什麼?」他自認人面挺廣的,要為她介紹工作並不困難。
  
  「謝了,我才不希罕呢,那跟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不同,我就是要脫離你,徹徹底底的獨立,不要動不動被你……被你性騷擾。」
  
  聞言,他忍不住大笑,「你不是挺喜歡被我騷擾的?否則你也不會事事不聽話,為的就是我這樣的處罰不是嗎?」
  
  「你還真自大。」此刻的連四季對他恨之入骨,「我終於大開眼界了,知道全天下臉皮最厚的男人長什麼樣了。」
  
  駱翔東不以為意地撿起被他扔在一旁的錄音筆,朝她擲了過去,「就算我再怎麼自大,總比你這種小人行徑好多了,下次再被我發現這種事,我絕對會將它分屍了再還給你。」
  
  說完,他拎起外套朝房間走去,才走了幾步,他突然旋身對她說:「我辭職了。」
  
  「你說什麼?」這消息讓她大戚愕然。
  
  這男人有病呀,她找工作受了一肚子氣,他卻把好好的刑事組組長的職位給辭掉了!
  
  「這樣吧,我們來訂個比賽好不好?」連四季看著她提議道。
  
  「什麼比賽?」
  
  「看我們誰先找到工作。」他露出一抹別具心機的笑意,「如果我贏的話,以後你都得聽我的。」
  
  「你……你以為我不敢接受嗎?好,就跟你比了,如果你輸的話,就得喊我一聲『姑奶奶』,哼!」
  
  「行,就這麼辦。」對她眨眨眼,他笑得有些曖昧,然後走進房裡。
  
  「我一定不會輸的!」連四季瞪著他傲氣凌人的背影,非常有勇氣地說。
  
  可她心裡還懊惱著另一件事,想起剛才他對她做出的曖昧舉動,她的身體為何會有那種又燙又麻的感覺?更可恨的是,她並不討厭它,甚至還有點喜歡。
  
  該死的,她是不是有病,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還是她一直以來都不曾嘗試過性愛的滋味,才會有這些怪異的感覺與想法?
  
  嗯,看來她該找個男人試試,或許她就不會老想著這件事了。
  
  ☆  ☆  ☆
  
  可想而知,連四季任務沒達成,注定是要被炒魷魚了。
  
  丟臉哪!上班第二天就被轟出去,這樣的際遇還真不是一般人會遇到的。
  
  「唉!」連四季窩在床上,無奈地猛歎氣,突然外頭傳來郵差的機車聲,她想,該不會是有信吧?
  
  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沒精打彩的走到院子將信箱打開……咦,果真有信,收件人還是她呢!再看看寄件人——威爾廣告公司。
  
  連四季疑惑地將信撕開,發現裡頭居然是張錄取通知單。
  
  啊,她有工作了!連四季興奮地跳了起來,衝進屋裡打算打電話給阿蔡他們,可當她拿起話筒時卻又頓住了。
  
  她印象中好像沒去什麼廣告公司應徵呀,怎會莫名其妙收到這樣的通知?而且上頭還寫著要她下午就去報到。
  
  「哎呀,不管了,既然是好事,我就沒必要想太多了。」
  
  她打了阿蔡的手機,接著又通知小賴,告訴他們,她連四季又有工作囉!
  
  接著她回到房間開始裝扮自己,這次她非得保住這份工作,廣告……一定不會再和駱翔東這臭男人扯上關係,太好了。
  
  連四季從她少得可憐的裙裝中找到一件洋裝,又上了些口紅,便快樂的出門了,相信今天她一定出師必勝。
  
  搭計程車來到威爾廣告公司,她看了看這家公司的門面,嗯……還挺有模有樣的,希望公司的制度健全,這麼一來,她就可以很驕傲的搬出去,不必再賴著駱翔東過日子了。
  
  她開心地走進去,有禮的向一位女職員問:「請問,我今早接到貴公司的錄取通知,不知要找誰。」
  
  「錄取通知?」那名女職員愣了下,「我們沒有缺人,你哪來的錄取通知?」
  
  「啊!」連四季蹙起眉,趕緊從背袋中找出那張錄取通知單,「就這個呀。」
  
  對方看了一眼,「這是我們公司的信箋沒錯,可是……咦!」她看見下頭的電話分機,「哦,這是徐經理的專用信箋,你等一下。」
  
  她打內線電話到徐經理辦公室,問了幾句後便說:「小姐,徐經理請你進去,從這過去右轉第二間辦公室。」
  
  「謝謝。」連四季點點頭,迅速朝目的地走去。
  
  直到看見門上寫著「業務經理徐琳「的房門時,她伸手敲敲門。
  
  「請進。」裡頭立刻傳出一道悅耳的女聲。
  
  連四季開門進入,看見辦公桌後是位長相美麗高雅的女人,心底的安定感不禁更濃了,她給她的第一印象可要比那個方慧好太多了。
  
  「我叫連四季,今天收到你的錄取通知,請問我能做什麼?」因為太開心了,她的聲音裡難掩喜悅。
  
  徐琳偏著腦袋,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說:「我這裡是業務部,你知道業務是要做什麼的嗎?」
  
  「知道,就是推銷嘛。」她傻笑回道。
  
  「對,是推銷的一種,但是含括的更多,它也是種技巧,如何將對消費者而言是不起眼的優點轉為實質的效益,這才是最重要的。」徐琳一邊說,眼神不停的在連四季身上繞。
  
  「這我懂,我會學。」對於她打量的目光,連四季感到非常不自在,真不知這女人幹嘛用這種眼神看她?
  
  「那好,我這裡剛好有個案子,就當你在這段試用期的挑戰吧,過了就等於試用合格,過不了關,那我們也只能與你合作三個月。」徐琳把桌上的資料夾遞給她。
  
  連四季接過來打開一看,「三宅毅夫……」咦,這不是她最嚮往能夠進入的公司嗎?
  
  「對,就是『三宅毅夫』。」徐琳笑開嘴的說:「他們在半個月前買下一塊地,我相信不久後就會新建『三宅毅夫』第二十三期大樓,到時候將會有一筆金額龐大的廣告費用,我要你爭取到這個機會。」
  
  「請問這筆廣告費大約是多少?」
  
  「平面、立體,加上電視廣告,或許這一推出就是三年的建造期,我想絕對不下五億。」
  
  「五億!」連四季瞪大眼。
  
  「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你覺得怎麼樣呢?」徐琳等著她的回答。
  
  五億對連四季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本想退縮,可一想起駱翔東那張高傲的臉時,她忍不住點頭了。
  
  「好,我答應。」
  
  只要她能爭取到這個機會,這樣駱翔東就非得喊她一聲「姑奶奶」了。
  
  「那好,一切就麻煩你了。」徐琳這一笑,將連四季送上不知名的未來。
  
  ☆  ☆  ☆
  
  連四季回到家本想向駱翔東炫耀,哪知道他竟然一夜沒回家,不知去哪鬼混了。記得以前她還在他監護下時,除非公事上的需要,他幾乎沒發生過夜宿外面的事情,可是這幾個月來,這種情形愈來愈嚴重了。
  
  討厭,玩女人就娶回家玩嘛,幹嘛偷偷摸摸的,她又不會管他。
  
  可話又說回來,每當她這麼想,心底總有種沉甸甸的痛,這痛雖經常被她漠視,可她知道它一直潛藏在心裡深處。
  
  是她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嗎?
  
  不會……一定不會,這一切只是錯覺,只是她不正%$*常的反應,她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霸道又高傲的男人?
  
  揮去這些不該有的想法,接下來的兩天她非常認真的學習,業務部李課長負責傳授她業務的必備禮儀和說話技巧,接著便是她出馬上陣的時候了。
  
  「四季,徐經理好不容易和三宅先生約好見面的時間,你可不能搞砸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李課長叮嚀道。
  
  「我知道。」連四季雖緊張,可也非常勇敢地迎接挑戰。
  
  她搭車來到「三宅毅夫」大樓外,每每欣賞著這棟建築,她都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能將屬於歐洲十七世紀宮殿式建築與日式的清雅和風派如此契合地相融在一起,恰如其分地展現出它古意中帶著現代感的幽靜與典雅。
  
  走進大樓裡,她先向櫃檯小姐遞上名片,「我是威爾廣告公司的連專員,已經和三宅先生約好時間,我能進去見他嗎?」
  
  「好,請你等一下。」櫃檯小姐通報過後,確認無誤,這才對連四季說:「連小姐,請你跟我來。」
  
  連四季跟著她步入電梯,直到二十樓電梯門打開後,對方便指著外面說:「就是這裡,我們執行長正在等你。」
  
  「謝謝。」連四季輕咳了聲,低頭看了看這身昨天才花了她僅有的積蓄買來的套裝與高跟鞋,深吸口氣後,她緩緩走出去。
  
  透過纖維絲玻璃門,她隱約看見一個男人正低頭寫著東西,心想他應該就是三宅毅夫吧?
  
  她輕叩兩下門,房門居然自動開啟,嚇了她一跳。
  
  待她走進後,房門又自動關上,似乎暗藏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三宅先生,我是滅爾廣告公司的連四季,我們約好……」
  
  就在對方從桌上資料中抬起頭的剎那,連四季猛然愣住,完全忘了底下的話。
  
  「駱翔東!」好不容易找回說話的能力,她忍不住大喊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真的,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剛那副小女人的溫柔。」他瞇起眼,笑得非常放肆。
  
  「難道你就是……」連四季難以相信地瞪著他的穿著打扮,還有坐在這張高級辦公桌後的威風神情,一時間無法將他與她印象中的駱翔東連在一塊。
  
  「沒錯,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他優雅地往後一靠,笑睨著她。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三宅毅夫?」她揉揉太陽穴,又閉起眼搖搖頭,天呀!是她亂視加閃光嗎?該不會認錯人了吧?
  
  「我一直以來都是三宅毅夫。」駱翔東微微一笑,「只是我沒告訴你我還有另一個日本公民的身份,不過我還是喜歡聽你凶巴巴的喊我『駱翔東』,而不是諂媚地喊我『三宅先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快受不了了。
  
  「我母親是日本人,我外公就是這家建設公司的創始者三宅一牧郎,前身是『三宅旨建設』。當年我母親生下我後,我外公希望我能保有日本國籍,於是在日本的戶籍上我隨母姓,在他臨終前要求我將公司改為我的名字,希望我繼續發揚光太,所以才變成如今的『三宅毅夫』。」他笑著解釋。
  
  「天呀!不不不……你真是天之驕子,一生下來就有這麼大一間公司等著你,上天還真是不公平。」她愈聽愈覺得自己身世可憐。
  
  為什麼這種灰姑娘的際遇不會落在她身上?
  
  「沒想到你也找到工作,滿厲害的嘛。」
  
  「什麼厲害,這分明就是立足點的不平等,還說比賽咧。」她蹙起眉抱怨著,但愈想她愈覺得不對,「可你之前不是在警局上班嗎?」
  
  「我可以兩樣兼備,只是目前公司正好有大案子要推出,我可能會分身乏術,與其兩樣事情都做不好,我只好捨棄從小當警察的心願。好了,我該解釋的已經解釋的夠清楚了,請問連專員來到敝公司,有什麼事呢?」
  
  「你不會不知道吧?當然是為了廣告的事。駱翔東,說什麼你這次一定要幫我。」甩開對他的偏見,她不得不求他,如果再被炒魷魚,她乾脆跳淡水河死了算了。
  
  「這得做出許多評估,我沒辦法一開口就答應你。」他帶著淺笑道。
  
  連四季深吸口氣,走到他面前低聲下氣地說:「好嘛,看在我們住在一塊的份上,你又監護我這麼多年,怎好不幫呢?」
  
  「不幫。」他搖搖頭。
  
  「哎喲……」識時務者為俊傑,連四季把面子、裡子全拋開來,上前黏著他說:「別這樣啦,看在我陪了你四年多的份上,沒功勞也有苦勞。」
  
  「是呀,一會兒在牛郎店遇到你、一會兒在應召站與你相會,哇……還真是讓我忙得不可開交。」他彎起唇線,笑得絕魅。
  
  「我……」她在心裡拚命告訴自己不可以頂嘴,絕不可以頂嘴,任他說去,只要他罵夠了,就會答應她的要求。
  
  「在想該怎麼讓我答應你的要求,是嗎?」
  
  她嚇了一跳,這男人有讀心術嗎?
  
  「當然,我們也不是平白要你答應,我們一定會拿出最好的製作水準……對了,我今天還帶來我們公司歷年來的得獎作品……」
  
  「不用,那些我全看過了。」駱翔東站起身,指著一旁的乳白色沙發組,「過去坐,你站著讓我壓力好大。」
  
  「原來我也會給你壓力呀。」她笑著走過去。
  
  駱翔東先行坐進沙發,瞇起眸笑問:「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麼?」
  
  「啊!」她臉色一變,「是什麼?」
  
  「如果你給了我那樣東西,我就答應你。」他故意不把話說清楚。
  
  「你說明白點,我才知道給不給。」她拚命吞著口水,滿腦子直往有色的地方想。
  
  「就看你我之間的默契囉。」他挑高一眉,「想喝什麼?我請秘書端過來。」
  
  「不用。」她有些害怕的看著他那張邪氣的笑臉,「你想要的東西我有嗎?」
  
  「絕對有。」他對她眨眨眼,「好了,我給的提示已經很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期限呢?你總要給我一個可以猜想的期限吧?」
  
  瞧她一副因想不出來而懊惱的表情,駱翔東輕笑道:「喂,丫頭,別這麼難受,真想不出來或拿不出來就放棄吧。」
  
  「我才不會放棄呢。」她很堅持的。
  
  「好,那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
  
  「你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等下我就離開。」或許坐在這裡多多觀察他,可以知道他到底要什麼。
  
  說來還真慚愧,跟他相處這麼久,她從沒想過他的想法,只知道他很喜歡跟她作對,該不會這次是他想跟她作對所找出的怪難題吧?
  
  「駱翔東,你不會是因為不願幫我才這麼說吧?」她得先問清楚。
  
  「我拿三宅毅夫的商譽與名譽保證,絕不是。」他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拿什麼懷疑他呢?
  
  見他埋首在公事裡的神情,連四季不禁開始懷疑今天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而已?
  
  一個刑事組組長眨眼間變成了跨國集團的執行長,天,這不是童話故事裡才有的情節嗎?
  
  連四季纖指揉著太陽穴,正慢慢消化自己滿腹疑慮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話筒,聽見對方的聲音立刻笑說:「王總,怎麼?你也對我這次新案子的廣告代理有興趣呀……嗯,這事急不得,我還沒作出決定,除了要公司內部做評估外,還要比價呢。」
  
  他場面話說得倒挺溜的,不過連四季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他會不會把這機會直接給對方。
  
  「什麼?你價錢向來公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吧,給我三天時間,我會仔細比價與評估,我想你的希望會是最大的。」又說了一會兒的客套話,駱翔東才掛上電話。
  
  「我的對手很多?」她急忙問道。
  
  「直到目前為止有三十幾家廣告公司在爭取。」他說的是實話。
  
  「好,三天內你不能給任何人這個機會,我一定會想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小拳頭緊緊一握,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駱翔東看著她疾步而去的身影,看得出來她極重視這份工作,可是這小妮子能猜出他要的是什麼嗎?
  
  從她十六歲等到現在,他還真不敢奢望他能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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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5:23
  第六章
  
  連四季回到家後,坐在沙發上反覆思考著,腦袋都快要想破了,還是猜不出駱翔東要的是什麼。
  
  這男人怎這麼麻煩呢?她哪知道他腦子裡的想法,又不是他肚裡的蛔蟲。
  
  「該死的!」她用力按下電視遙控器,突然聽見這麼一句話——
  
  「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一個男人緊張地搓著手,有點靦腆地說。
  
  女孩同樣害羞地繞著手指頭,「嗯……我知道。」
  
  「那……我們可不可以……」男人用力吞了口口水,伸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接著轉首攀住她的肩用力吻住她。
  
  女孩也羞赧地回吻他,但沒多久,女孩居然開始寬衣解帶,任男人在她身上摸索著。
  
  「天呀!」連四季趕緊關掉電視,吃驚得張大嘴。
  
  難道真如她所想的,駱翔東要的也是這個——她的身體?
  
  雖然先前她是這麼猜測,可又怕是自己會錯意,這才會又惱又傷神。
  
  天,她該怎麼辦?
  
  突然,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連四季緊張地坐直身子,等著他進來。
  
  門被推開,駱翔東走了進來,見到她在家,不禁笑問:「以往這時間你通常不在家的,今天還真是破天荒啊。」
  
  「你少裝了,該知道我正在等你。」她盯著他那張俊臉瞧了半晌,再看向他的穿著,「你怎麼換衣服了?早上不是穿得挺高檔的嗎?」
  
  「剛剛去警局辦交接,總不能穿著那一身吧。」他笑意盎然地瞧著她那張嬌美的小臉。
  
  「我想一定沒人知道你還是雙面人呢。」她冷冷地說。
  
  「你不就知道了嗎?」他伸了下懶腰,學她上次逃避的借口,「真累,我要去洗澡睡覺了。」
  
  「駱翔東,你等等。」她喊住他。
  
  「還有事嗎?」
  
  「我想到了,想到你要的是什麼。」她站起身,一臉柔媚地走近他,「我這人一向不喜歡拖,既然知道了就想盡快解決。」
  
  「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的心,才半天的工夫就知道了?」他雙臂抱胸笑睇著她。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連四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像是要給自己勇氣,不停地吸氣又吐氣,終於調適好心情後,她伸手撫著他微帶胡碴的下巴,面露媚笑,「男人嘛,想要的東西不就是那幾樣。」
  
  「哦,哪幾樣?」她這樣的話題倒是新鮮。
  
  「五子登科囉,最好是外加個情婦。」她微瞇著眼回答。
  
  「嗯,如果真能這樣,實在是太完美了。」駱翔東沒有否認。
  
  「我幫你看了看,像車子、房子、銀子你都有了,如今只差個妻子跟兒子,不過這兩樣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情婦我倒可以充當一下。」她大膽地向他下挑戰書,「我都自願下海了,那你敢嗎?」
  
  「這世上除了作奸犯科和找死的人我不屑之外,沒有我不敢的。」他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凝住她的眼,「只是我很好奇,你知道情婦該怎麼做嗎?」
  
  「呃……」她微微蹙起眉,隨即又笑了起來,「當然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嘛!」
  
  「你這樣的比喻還真有趣,那你就表演一下吧。」駱翔東雙手環胸看著她那張看似叛逆卻又清純的小臉……
  
  「你以為我不敢?」連四季用力拉過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這是她這輩子首次主動獻吻。
  
  「就這樣?太小兒科了。」他扯笑。
  
  「這種事總不能在客廳裡做,是在你房間還是我房間呢?」她漾出笑容詢問。
  
  「去我房裡好了。」說實在,他並不喜歡她現在這副故作放浪的模樣。
  
  「OK,沒問題。」她點點頭。
  
  駱翔東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將門打開請她進入。
  
  連四季一進去便往他身上撲去,將他推到床上,小嘴貼著他的耳說:「我不想再拖下去,要就開始吧。」其實她是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會突然消失,只想趁她還沒後悔前完成這件事。
  
  下一秒,她低下頭在他的頸部啃咬著,小手亦不規矩地在他的胸前撫弄。
  
  天,那是什麼味道,是屬於他男人味特有的青草混著麝香的氣味嗎?那味道自她的鼻間直達心窩。
  
  「喂,等一下。」駱翔東將她推開一段距離,伸手抹了下她沾得他滿身滿臉的口水,搖頭說:「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我已經盡力了,你還挑!」她不悅的瞪大眼。
  
  「我哪敢挑,只是想教教你怎麼做好情婦的工作。」他撇嘴一笑,翻身壓住她,望著她那對無比清艷迷離,足以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大眼。
  
  「隨便了,就讓你教吧。」在近距離的對視下,她才發現他那對黝黑的眸竟是這麼邪、這麼壞。
  
  ☆  ☆  ☆
  
  連四季俯在他胸前,到現在她的心跳仍很激狂。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膽子,居然敢用這種方式挑逗他,但剛剛所經歷過的滾滾狂焰至今仍燒灼在心口,讓她渾身發燙著。
  
  感受到她身子的顫抖,駱翔東將她摟得更緊些,「會冷?」
  
  她搖搖頭,「我只是在想,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
  
  連四季從沒想過她會將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給了他,這個她向來討厭又有點喜歡的男人。
  
  還記得她父親失蹤後,社會局的人將十六歲的她帶到他面前,她當時幼小的心靈突地觸發一陣悸動。
  
  她知道自己被他全身散發出的絕魅性感給吸引了,但上一輩的教訓告訴她男人都不可靠,所以她開始反抗他、挑戰他,之後會淪為太妹,也算是拜他所賜,因為激怒他已成為她生活上最大的樂趣。
  
  「你認為是什麼樣的關係?」他抬起她的下顎,望著她眼底流轉的光影,「別忘了,這次是你勾引我的。」
  
  「哈……」她笑得誇張,「你在怕。」
  
  「我怕什麼?」他蹙起眉。
  
  「怕我說我們這種關係像……亂倫。」她推開他,撿起四散的衣服著衣。
  
  「是嗎?」駱翔東再次推倒她,灼熱的視線逼視著她,「如果你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喊我這個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一聲叔叔,我就承認。」
  
  「我……」連四季瞪大眼,瞧著他逼近自己的俊魅臉孔,還有他已赤裸上身的結實肌肉,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見她根本開不了口,他索性說了,「如果我說我們之間是情夫和情婦的關係呢?」
  
  「你說什麼?」她一雙柳眉輕蹙。
  
  「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的確很像,我猜你八成不敢跟你那些死黨說已經跟我有一腿了,對不對?」他肆笑地鬆開她,而後套上T恤,走出房間到廚房倒了杯水。
  
  連四季想想不對,跟著穿好衣服衝出去。
  
  「我的事呢?你答應了嗎?」
  
  「什麼事?」他故意問道。
  
  「你怎麼可以忘了,就是代理廣告的案子呀。」她氣惱地走到他面前,「你該不會想吃乾抹淨,不認帳了?」
  
  他緊蹙眉峰,「喂,我說四季,你這口氣很像電視上那些風塵女郎說的話,收收口好不好?」
  
  「我也不想這麼說,那你告訴我答案啊。」
  
  駱翔東又倒了杯水,可她卻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喝,「你別光喝水,快說呀,我們之間的約定你認帳嗎?」
  
  「你和我上床的目的就只是這個?」他瞇眼問道。
  
  「我……我當然只有這個目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會愛你?」她情急之下衝口而出。
  
  「哦,真悲哀呀。」他試圖掩蓋心裡的失望,轉身看著她說:「好,既已說了,我就不會食言,不過……你還是猜錯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什麼?」她繞到他面前,瞪著他說:「不是?那你還……你還對我……」
  
  「不是我對你,是你對我。」他看著她眼中氾濫的怒潮。
  
  「你可以拒絕呀。」
  
  「我為什麼要拒絕?看來你並不清楚男人,我們絕不會對主動送上門的女人說:」你請回吧。『。「他冷冷地頂回去。
  
  連四季傻了,他是怎麼了?幹嘛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算了,我懶得搞懂你,只要你答應就好了。」她瞪著他陡變得暴怒的臉孔,「我要回房睡覺了。」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什麼意思!」
  
  「既然是情婦,就該知道這時候該往哪兒走。」他原本不想這麼對她,但她的話讓他很生氣。
  
  「你的意思是這也算是這案子的條件之一囉?」她啞著嗓問道。
  
  「沒錯。」他火熱的眸光始終沒離開她那悲傷的臉蛋。
  
  駱翔東好恨自己,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了?
  
  為了讓她接近他,他籌畫了這麼多、這麼久,可得到的卻是她「要不然你以為我會愛你」這句話,可為何對她拋出狠言冷語後,見到她落寞的神情,他的心會隱隱作痛呢?
  
  「好,就依你吧,反正做一次和做十次不都一樣嗎?」怒視他一眼,連四季氣呼呼地走進他的房間。
  
  駱翔東回房拿了件外套,丟了句:「我去公司一趟,你睡吧。」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連四季的嘴卻愈抿愈緊,最後她無法抑制地哭了出來,哭得梨花帶雨。
  
  記憶中,她已經好久好久沒這麼大哭過了,即使媽媽離家時她也沒哭得這麼傷心,為何現在她心底會有種非常苦澀的感覺呢?尤其在看見他臉上明顯的失望時,她甚至有種想追他出去的衝動。
  
  駱翔東,你到底是對我施了什麼法?你這麼對我,我為什麼還會對你產生那麼強烈又無法割捨的感覺?
  
  ☆  ☆  ☆
  
  跑到酒吧喝酒的駱翔東,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心裡的壓力不能單單用一個「煩」字來形容。
  
  是他錯了嗎?他根本不該對她做出這種事?還是他根本就不該愛上她,愛上這個小他八歲,性子似孩子,可身材卻充滿成熟美感的女人?
  
  拿起酒杯又喝了口酒,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他猛地回頭,驚訝地看著那張近五年不曾見過的臉孔。
  
  「哥……」他望著滿臉落腮鬍的連克強,「天,你這樣的打扮差點讓我認不出你來了。」
  
  「但你還是認出來了不是嗎?」連克強笑了笑。
  
  「這幾年你上哪去了?」
  
  「我就住在附近,看著你們,關心著你們。」連克強垂下臉,低聲道:「四季一直對我有偏見,既然我無法解釋,我想我不出面是最好的,而且我也發現你……你似乎愛上了她。」
  
  提起「愛」這個字,駱翔東第一個想法是逃避。
  
  「先別說我,說說你吧,怎麼會突然消失呢?」
  
  「當時我打聽到四季母親的去處,所以便趕了過去,但她已經離開了,於是我一路追,她一路跑,偏偏三年前我跟丟她了。」連克強搖搖頭,「本打算帶她回去向四季解釋清楚,我並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這下希望全沒了。」
  
  駱翔東搖搖頭,「對一個精神異常的人,你能期望她說什麼真話。」
  
  「但總得試試。」
  
  「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你的愛了,即便四季已經成年,還是需要你。」駱翔東歎了口氣,「她還像個孩子,做事衝動魯莽。」
  
  他只差沒將她為了達到目的,都可獻身給他的事告訴連克強。
  
  「我一直觀察著她,哪會不明白?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哥要謝謝你。」
  
  這聲「謝謝」對駱翔東而言還真是受之有愧,「別這麼說。對了,當年你要我替四季保管的那筆錢我還沒告訴她。」
  
  「我知道。」連克強撇嘴一笑,「三宅毅夫有數百億資金,我還怕你吞了我那區區一億。」
  
  這一億元是駱翔東的父親留給養子連克強的,算起來駱家人對他可說是仁至義盡,讓他在成年後可以回歸本姓、認祖歸宗,連該有的一切也都有,這就是為什麼連克強一直很信任駱翔東的原因。
  
  「我在等,等她真正長大懂事的時候再交給她,否則憑她現在這樣的個性,極可能三兩下就把這一大筆錢搞不見了,更有可能成為別人覬覦的對象。」駱翔東解釋道。
  
  「我明白,就交給你作主吧。」連克強瞇起眸看著桌上那透著光影的酒杯,「今天我和你見面主要是要告訴你,勇敢追愛,別顧慮太多,四季能擁有你才是最大的幸福。另外,我打算前往南部,可能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回來了。」
  
  「為何去南部?」
  
  「我剛丟了份工作,一個『幽靈人口』在南部較好找工作。」
  
  「何必捨近求遠,我可以幫你的。」駱翔東緊握他的手,誠懇地說:「咱們兄弟你還客氣什麼呢?」
  
  「不,我還是堅持過我的日子。」他拍拍駱翔東的肩,「我還是那句老話,四季交給你了。」
  
  「哥……」眼看連克強就要離開,他付了帳後立即追出去。
  
  「回去吧。」連克強對他擺擺手,笑著離去。
  
  「安定好後,別忘了給我一通電話。」駱翔東在他身後大聲道。
  
  「我會的。」
  
  直到連克強的身影消失後,駱翔東才想起連四季一個人在家裡,這麼晚了,他不放心地回返住處。
  
  或許真如連克強所言,他不能這麼容易灰心喪志,該勇敢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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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5:49
  第七章
  
  聽見外頭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躺在床上的連四季心口微微一緊,明明累得全身酸疼卻睡不著,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她只好佯裝睡著了。
  
  她緊閉著眼睛,聽見他開門、丟鑰匙、換衣服,以及走進浴室梳洗的聲音。
  
  轉過身,她發現浴室的門沒有關攏,禁不住好奇,她悄悄爬起來走近浴室,躲在門口偷瞄裡頭的情景。
  
  天,雖然之前他們才發生親密關係,可是那時房裡燈光昏暗,她又處於緊張之中,根本沒心情好好欣賞他的體魄,此刻他就站在明亮的燈光下,帶著水珠的黝黑肌膚泛著誘人的光澤,直讓她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那臀……緊實微翹,甚至比雜誌上的猛男還有看頭!
  
  「想看就進來看,不要偷偷摸摸的。」駱翔東突然轉身看向浴室門口。
  
  連四季的視線往下一滑,驀地雙腮翻紅,趕緊合上門,跳回床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從浴室走出來,看著她緊抱著被子的窘樣,忍不住笑著上前為她拉好被子蓋上。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坐在她身邊,一邊擦著潮濕的頭髮,一邊撩起她披散在枕上的髮,突然有個念頭,與她「結髮」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依舊整天大小吵不斷?或是經常鬧得他無心於公事?
  
  她將頭髮保養得極好,黑亮柔密,還帶股清香,頸部皮膚滑嫩如脂,可見她也是剛剛梳洗過吧。
  
  「我會認床。」她故意找借口。
  
  「如果真睡不著,就回去自己房間睡吧。」他不想再逼她了,強摘的瓜不甜,這道理他懂。
  
  「真的可以?」她輕聲問道,以為他在說笑。
  
  「嗯,去吧,反正在同一間屋子,需要的話我會去敲你的門。」他爬了爬半濕的髮,然後從公事包裡拿出幾本資料看著。
  
  見他不睡覺,還拿出公事來做,她忍不住問:「你……」
  
  「放心,答應你的事我就不會食言。」他這話堵住了連四季的關心,她皺起雙眉,不開心地哼了聲。
  
  「你還不走?」他翻了幾頁資料,發現她還在。
  
  「我不走了。」她鼓著腮幫子,「我這人的個性就是這樣,人家愈要我走,我就愈不走;愈要留我,我就偏要走。」
  
  「那你留下。」
  
  她坐直身子看著他,「你真要我走,不後悔?」
  
  「我幹嘛後悔?你這女人還真奇怪,那麼愛唱反調?」他蹙緊眉心,「走不走隨你高興,行了吧?現在讓我安靜一下,OK?」
  
  聽他口氣好像嫌她吵似的,連四季好不甘心,索性就倚著他,看著他審閱資料的專注神情。
  
  「四季,你——」
  
  「我沒有吵你喔,是你自己開口說話,你不是要安靜嗎?那就別說話,嗯?」她伸出纖纖玉指抵在他唇上,輕輕搖著腦袋。
  
  「你又來了。」他太瞭解她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
  
  每每太平靜她就閒日子無聊,但如果真逼她,她又哭天搶地的,像是他得罪了她。
  
  要應付這樣的女人,只好不答話,任她唱獨腳戲。現在他的心情還沒恢復,惹他是她自找苦吃。
  
  「我怎麼了?」
  
  「四季,如果你要『三宅毅夫』的廣告代理權,就讓我安靜,否則我隨時可能收回約定,食言也無妨。」他很清楚她罩門在哪裡。
  
  「你……你真賊。」她沒轍,只好氣得躺下來。
  
  駱翔東撇嘴一笑,換了另一份資料繼續翻閱。
  
  連四季雖是躺著,可她的眼神始終凝視著他臉上的神情。
  
  突然,她覺得他認真的神情好帥,比任何時候都帥。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以有限的時間掌管這麼大的公司?該不會都像現在這樣,把東西拿回來做,一夜不睡,這麼辛苦只為了陪隔著一面牆的她吧?
  
  這麼想時,她心底有種說不出的甜沁,只是不知道她是哪句話得罪他,讓他突然氣得丟下她不管,就在她哭得傷心欲絕後又突然出現了?
  
  「瞧你精神這麼好,幫我把這裡統計一下。」駱翔東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她。
  
  「啊!」她有點震驚,又有著說不出的興奮,「我可以幫你?」
  
  「當然可以,計算機在那邊桌上。」他用下顎朝桌子點了下。
  
  「嗯。」連四季立刻爬起身,從桌上拿來計算機,替他將資料上一筆筆的估價加總起來。
  
  「這些東西你都看得懂呀?」要她拿計算機把數字加起來她會,可要看懂每一筆數字代表的意義,與價值的判斷,還真難。
  
  「當然,要不怎麼管理一間公司?」他隨口應了聲,跟著把整個思緒投注在這些資料數據中。
  
  連四季見狀,也不再吵他,幫著他將那一筆筆數字給算出來,直到所有數字都算好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好了。」她笑著把結果遞給他。
  
  「謝謝。」駱翔東又看了下表,「時間不早了,你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說得也是。」才剛有工作,平常晚睡的她還不習慣早睡,如今時間已經很晚了,她是該睡了。
  
  躺下之後,她突然喚道:「翔東……」
  
  他心口一震,轉首笑看著她,「什麼時候你也會喊我喊得這麼親熱了?」
  
  「我不是你的情婦嗎?嘴甜點是應該的。」連四季趴在枕頭上偏著腦袋笑睇著他。
  
  「你終於開竅了,不過我現在沒空寵你。」他朝她眨眨眼,起身走到桌邊,索性遠離她。
  
  「算了,不吵就不吵。」閉上眼,她還真的累了,不知是不是知道他就陪在身旁,今晚她睡得特別香甜。
  
  但是經常纏繞著她的噩夢卻沒有放過她,她又夢到這十幾年來千篇一律的畫面——
  
  她被人高高舉起,那人作勢要扔下她,嚇得她緊張地大哭,全身不停地發抖、抽搐
  
  接著就是那一滴滴血從她眼前滴下,讓她的小臉忽地轉白、轉青,牙齒也因為緊張而不住敲擊著。
  
  「不……不要……不要扔下我……」她終於哭了出來。
  
  「血……不要……不要流血,不要再流血……」她傷心地喊叫著。
  
  「四季、四季,醒醒。」駱翔東用力拍拍她的小臉,「你到底是怎麼了?在作噩夢嗎?」
  
  連四季聽見他的聲音,漸漸得到了平靜,像是下意識知道在他身邊她是安全的,也因為這樣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靠向他,緊緊偎在他懷裡。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以及眼角流出的淚水,駱翔東關掉床頭燈,緊擁她入懷,與她一塊進入夢鄉。
  
  ☆  ☆  ☆
  
  連四季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用結實的雙臂圈著她的駱翔東,就在這一剎那,她感受到他對她的關愛,還有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依賴。
  
  想想這些年若不是他一直照顧著她,而是她不停地適應認養人,不知道情況會變得怎麼樣?
  
  叛逆,是不是為了得到他更多的關心與保護?
  
  撒野,是不是為了讓他更無法離開不馴的她?
  
  她不知道。
  
  只知道與他對罵作對的時光是她最快樂的時候,說要離開他也只是嘴上的抱怨,抱怨他不夠體貼,如果她真想走,早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是嗎?畢竟在她年滿二十歲的那一秒開始,他對她已不再具有約束力了。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臉看向床頭的時鐘,嗯,十一點了……
  
  等等!她不相信地揉揉眼睛再看一次,沒錯,是十一點!
  
  「天呀,我遲到了!」她想跳起來,但他仍牢牢地圈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喂,駱翔東,我說我遲到了,你不也遲到了嗎?」她邊說邊掰著他的手。
  
  「公司是我自己的,無所謂遲不遲到。」駱翔東閉著眼,喃喃說著,原來他早已醒了。
  
  「怎麼可以這樣?不公平。」她瞪大眼,「放開我啦。」
  
  「不放。」他搖搖頭。
  
  她深吸口氣,「我是想做個最最溫柔的情婦,不想跟你吵架喔,你不要不識好歹,聽見沒?」
  
  他睜開一隻眼,冷哼一聲,「你這叫溫柔?」
  
  「是你逼我的。」她還在掙扎,「讓我起來。」
  
  「別慌,之前看你睡得很熟,我已經打電話到你公司替你請假了。」他扯開唇角,將她摟得更緊。
  
  「什麼?哪有人剛上班就請假的?」她忍不住抱怨。
  
  「你拿那麼大一個case的合約回去,我就不信他們敢把你怎麼了,」他把額抵著她的,突然問:「想不想來我公司上班?」
  
  「啊!」她想,一直都很想,可她還是搖搖頭說:「不要,我不去。」
  
  「為什麼?」
  
  「其實我去應徵過了,但那個戴著眼鏡的醜男人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還叫我回去多念點書。」想起這事,連四季就又氣又窘。
  
  他想了想,「你是指吳副理?」公司應徵新人都是交給他負責。
  
  「誰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反正我討厭他。」
  
  「他這人就是這樣,不過說的倒是實話,你若真想唸書,我百分之百幫你。」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有時我覺得你很壞,可有時又覺得你對我不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我的心思到底是什麼?」她眨著大眼看著他,語氣很是疑惑。
  
  「你是希望我說我愛你,然後再大聲取笑我嗎?」駱翔東點了下她的額頭,看進她那對被他戳破心思而逃避的雙眸,笑說:「好吧,就讓你得意一下,其實我老早就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了,那天在那家法式餐廳時,你問我的初戀情人是誰?你還記得我說出誰的名字嗎?」
  
  她回想了下,最後結巴地說:「是……我……」
  
  「對,就是你。」
  
  「你不是開玩笑的?」一直以來和他鬥嘴慣了,她還以為那時他只是在尋她開心。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嗎?」他垂下眼,坐直身軀,背對著她穿鞋。「就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愛上我,即便我已經愛了你快五年了。」
  
  連四季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他是說真的嗎?他愛她……愛了她快五年!
  
  「沒關係,得不到你的愛,能讓你屈就當我的情婦也不錯,」他依舊背對著她,說完後正要站起卻被她抱住。
  
  「別走……」她的小臉貼著他的背脊,「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你懂什麼?」
  
  「你最想要的東西。」她啞著嗓說。
  
  「哦?」駱翔東輕笑,認為她沒這麼聰明,「你說說看。」
  
  「我的愛。」仰起小臉,連四季看著他突然緊繃的背脊,「我猜對了是不是?所以你才會因為我一句氣話就跑了出去?」
  
  「沒想到你真的開竅了,不過你別得意太早,我還沒完全放棄,雖然我這個大你八歲的老男人跟個小女人索愛有點難看,但我豁出去了,所以……你等著接招吧。」他回頭對她魅惑一笑後,隨即走進更衣間。
  
  「好,你儘管出招吧,我要看你怎麼追我。」她開心地對著更衣室大吼。
  
  他把頭探出更衣室,笑著說:「喂,有精神吼就該換衣服上班了,等下我順道送你過去。」
  
  「真的?」她趕緊跳下床,「那我回我房間換。」
  
  跑到門口,她又忍不住回頭對著更衣室的門,大聲說:「四年多前我才十六歲,你怎可能愛上我?」
  
  「不知道,愛上了就是愛上了。」駱翔東推開拉門走出來。
  
  她眼珠子轉了轉,掙扎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如果我說……我對你說不可能愛上你只是氣話,而我也早就愛上你了呢?,」
  
  「什麼?」駱翔東震住,不難看出他情緒的激動。
  
  「不過……你還是得付諸行動,否則我才沒那麼容易答應給你愛呢,寧可留給自己。」說完,她打開門逃了出去。
  
  「四季!」他咧嘴微笑,一顆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大哥說得對,他該勇敢追愛,永不放棄。
  
  四季,你放心,這輩子我都會一直守著你,除非你放棄了我。
  
  ☆  ☆  ☆
  
  連四季並沒答應駱翔東去他公司上班。
  
  因為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本事在這麼大的公司工作,但駱翔東答應她可以在下班後來公司見習,從最基本的開始學習,他有時間亦可親自教她。
  
  這對連四季而言已是非常大的喜悅了,她發誓一定會好好學,絕不讓他丟臉或失望。
  
  「徐經理,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達成了,三宅先生要你下午到他公司與他洽談合約細節。」連四季語氣驕傲地對徐琳說。
  
  「真有你的,你是怎麼辦到的?」徐琳臉上掛著好奇的微笑。
  
  「當然是靠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了。」打死她也不會老實說出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徐琳點點頭,「看來你真的有業務的天分。」
  
  「這麼說,我可以成為正式職員囉?」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請阿蔡他們去大吃大喝一頓了。
  
  「那是當然了。」徐琳笑望著她,「好好做,別讓我失望。」
  
  「嗯,我會的。」連四季用力點點頭。
  
  徐琳看看表,「時間有限,我得先把合約研究一下,趕在中午前整理好,下午過去簽約。」
  
  「那你忙,我出去了。」連四季立刻離開。
  
  徐琳拿出早巳謄好的合約,翻了翻,重新檢視了一遍,然後打了通電話給駱翔東。
  
  電話一通她便笑問:「聽說你下午要和我簽約?」
  
  「早答應你的不是嗎?只是將簽約挪後而已。」駱翔東淡淡地說。
  
  事實上他與徐琳是大學同班同學,兩人的感情就跟哥兒們沒兩樣,徐琳嫁給廣播界名人為妻,生活十分幸福。
  
  「她看見你時可有嚇一跳?」她掩嘴笑問道。
  
  「當然了,在她心裡我只是個警察,看見我突然變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她能不吃驚嗎?不過這事遲早要讓她知道的。」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你就這麼簡單答應她了?有沒有……」徐琳好奇地追問。
  
  「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合約弄好了沒?」他沒好氣地搖搖頭。
  
  「當然好了,我看我們中午一起吃頓飯怎麼樣?下午就不用耗掉太多時間了。」對商場上的人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我中午正好沒事,可以,去哪兒吃飯?」
  
  她想了想後說:「你是我們的大金主,我遷就你,去你公司樓下的日本料理店怎麼樣?」
  
  「好吧,就讓你遷就一次。」駱翔東笑了。
  
  「對了,你要不要我再幫你個忙?」徐琳瞇眼一笑。
  
  「什麼忙?」
  
  「有時候女人的愛是要用激的才會被激發出來,像你們這樣無風無雨的,很難達到最大的效果。」
  
  「你別亂出餿主意,她好不容易說愛我了。」駱翔東挺直身子,緊張地說。
  
  「哈哈,被我套出來了吧?她說愛你之後呢?」徐琳興奮的問道。
  
  「什麼之後?」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屬於有話不肯說那一派的,說了這句少有下一句,這樣怎起得了動人火花,看我的吧。」說完,她笑著掛上電話。
  
  「喂,徐——」來不及了,回應駱翔東的是斷線的嘟嘟聲。
  
  不知道她會用什麼辦法刺激四季?在學校時她就是個有名的鬼靈精,希望她別愈幫愈忙就阿彌陀佛了。
  
  徐琳掛了電話後便走出辦公室,經過連四季的辦公桌時,故意在她面前轉了一圈,「四季,你看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連四季看了一眼,「很好呀。」
  
  「那妝呢?會不會太濃或太老氣?」
  
  「很美……說真的,我還不會化妝呢。」她不好意思的說。
  
  「那就好,我知道三宅毅夫不喜歡女人濃妝艷抹,也不喜歡她們穿得太招搖,喜歡清純一點的,就像我香水的味道。」說著,徐琳拿出香水往手腕處與耳後噴了下。
  
  「你……」連四季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你要去約會?」
  
  「不,應該說是藉公事之便,剛剛我約了他,他居然同意跟我一塊午餐,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呢。」徐琳對她眨眨眼,「那我走囉。」
  
  「嗯。」連四季傻了,從徐琳說了那番話之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下班的,只知道在剩下的時間裡,她滿腦子都在想像徐琳和駱翔東在一塊的畫面。
  
  他們會不會就這樣一見鍾情?
  
  天,她用力抓著頭髮,氣自己胡思亂想,對於駱翔東她應該比誰都清楚,他不是個見異思遷的男人,何況他才向她表白愛了她近五年,這麼長的時間絕對不是徐琳刻意的裝扮可以比得上的。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地衝進洗手間,望著鏡中的自己,脂粉未施、穿著簡單,哪來的女人味呀?
  
  看來,她得好好改變一下自己才行,否則怎麼和他週遭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相抗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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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16:13
  第八章
  
  下班後,連四季先到百貨公司買了幾件洋裝,這是專櫃小姐替她挑的,她也很滿意,只是她這輩子還從沒穿過這麼女性化的衣服,一時間還真的不敢嘗試。
  
  但想起徐琳那張興奮的臉孔,她就沒辦法漠視自己內心的煎熬,所以她決定豁出去了。
  
  回到家換上一件漂亮的洋裝後,她將一頭烏溜溜的秀髮給放了下來,又上了些淡妝,將自己打扮得好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
  
  不知道駱翔東對她這樣的公主打扮會有什麼看法?
  
  對著鏡中的自己甜甜一笑後,連四季走出房間來到飯廳,點了幾支充滿氣氛的花果香精蠟燭,只是桌面是空的,總該放點點心吧。
  
  她打開冰箱東翻西找,找出了一些麵粉和超士條,打算做一份香甜的起士可麗餅。
  
  調好麵糊,她打開瓦斯爐,從沒下過廚的她一直堅信一個原則,那就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所以她學著外頭可麗餅店老闆的手法開始製作。
  
  但不知是火太大,還是麵粉太稠,面皮漸漸焦了,接著鍋子竟然在毫無預警下冒起火來。
  
  「啊!」連四季嚇得手足無措,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承接水往爐火潑去,可不知為什麼火勢卻愈變愈大,嚇得她往後跌去。
  
  「救命!救命……」她大喊著。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見她的呼喊,駱翔東正好回來了,一聞到廚房傳來怪異的味道,以及聽見連四季的呼喊聲,他外套一扔便衝了過去。
  
  「天!」廚房內的熊熊火光讓他吃了一驚,他先拿來鍋蓋將冒火的鍋子蓋上,跟著衝到外頭搬來滅火器,將已經波及到一旁的火苗給熄滅。
  
  直到火全被熄滅,他才吁了口氣,轉頭看向蹲在角落的連四季,她自責地垂著腦袋,落淚不語。
  
  「沒事了,別怕,你有沒有受傷?」他抬起她的小臉,看著她那雙淚汪汪的眸子,這才發現她上了淡妝,再看她身上已被煙熏得髒兮兮的洋裝,他露出一抹笑容,「你今天好美……」
  
  「才沒有呢。」她緊抿唇瓣,淚水淌落臉頰,「我好笨,本想做可麗餅給你吃,沒想到會把家裡弄成這樣。」
  
  「沒關係,找人整修一下就行了,或者你想搬到更好的地方?」
  
  「不要,我喜歡這裡,這裡有你我在一塊的所有回憶,我才不搬。」她很用力地表達自己的堅持。
  
  「好,不搬就不搬。」駱翔東微笑地抱緊她,直到現在他終於確定她是愛他的。「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穿成這樣,還突然下廚呢?」
  
  「我……我想問你,你身邊的女人多不多?」她揚眉看著他問道。
  
  「身邊的女人?什麼意思?」這種問題最好不要隨便回答。
  
  「就是倒追你的女人呀。」她瞠大一雙杏眸。
  
  「呃……沒有。」他摸摸鼻子。
  
  「還說沒有,你那動作就是說謊的前兆。」她指著他的鼻尖,「很多是不是?那你為什麼會愛我,我哪點好?」
  
  「嗯,你的確不太好,但是很可愛、不造作,我就是喜歡這樣自然的你。」他揚起嘴角笑著,她那張染上煙垢的臉此刻看來真是美麗極了。
  
  「那徐琳呢?」
  
  「怎麼會提到她?」天,該不會她真的對四季說了什麼吧?
  
  「你們中午不是去約會嗎?」
  
  「我們是談公事,絕非約會。」他抱著她起身,「再說我現在的情婦、愛人都被你包辦了,其他的女人哪有戲唱。」
  
  走進浴室,他將她放在馬桶蓋上,然後在浴缸裡放滿水,「瞧你一身都髒了,快洗個澡,我帶你出去吃,你不是說想天天吃法式料理嗎?」
  
  她搖搖頭,「才不呢,這麼貴,我又不是敗家女。」
  
  「那你想吃什麼?」
  
  「我們去吃烏龍面,就以前你常帶我去吃的那間,才一百二十塊錢,香濃又好吃。」說起它,她就忍不住想流口水了。
  
  「好,都依你。」他關掉水龍頭,「水放好了,快洗吧。」
  
  「翔東。」她拉住他的手,這聲呼換可比什麼都讓他心動。
  
  「嗯?」
  
  「陪我一塊洗,情婦邀約,別拒絕喔。」她站起來貼向他的胸膛,緊緊抱住他。
  
  「四季!」他勾起嘴角,心愛的女人邀約拒絕就是傻瓜了,他撩起她的洋裝,一場火漾的熱情正要展開。
  
  ☆  ☆  ☆
  
  這陣子連四季可說是情場事業兩得意。
  
  在廣告公司的工作已漸漸步上軌道,並在駱翔東的教導下對於建築方面的知識有大幅度的進步,每個禮拜她還找一天晚上去學習建築理念與繪圖技巧,雖然得從頭開始,但她喜歡這種忙碌的生活。
  
  今天晚上,她同往常一樣準時離開補習班,突然有個女人在身後喊住她。
  
  「四季!」
  
  她愣了下,回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女人……雖然已認不出她來,但隱約中她已知道那女人是誰了,她衝口喊道:「媽!」
  
  「四季,你沒忘了我,太好了,太好了。」陸華跑上前抱緊她。
  
  連四季傻傻的讓她抱著,說也奇怪,她想母親想了好多年,可為何好不容易盼到了,她卻連一絲絲的興奮都沒有呢?
  
  見她沒有反應,陸華神情黯然的說:「我知道你一定很恨媽,你還那麼小我就離開你,你能記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哪還會天真的希望你會原諒我。」
  
  「我沒有恨你。」連四季看著她,緩緩伸出手摟住她,「媽……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媽也想你,只是我不敢回去。」陸華虛情假意地說。
  
  「媽,這些年你是上哪去了?」連四季拉著她的手問道。
  
  「四處跑,但前幾年你爸找到了我,可嚇壞我了。」陸華知道女兒不愛她父親,便乘機挑撥離間。
  
  她皺起眉,「爸去找你了?後來呢?」
  
  「我逃掉了,後來就沒有他的下落。」陸華拍拍她的手背,「這些年來媽一直沒好好照顧你,實在沒臉見你,但是……媽得了絕症,就怕再也沒機會見到你了。」說著,她哭了起來。
  
  「什麼?!」連四季心一驚,跟著流下淚,緊抓著她的手說:「走,我帶你去醫院,我們不能放棄任何機會,我不希望我們母女才重逢,就又要與你分開。」
  
  「四季,沒用的,媽的病是醫不好的,就算能治療也得花大筆錢,媽不想造成你的負擔。」陸華搖著頭說。
  
  「沒關係,我可以去借。」她想到駱翔東,他一定會幫她。
  
  「借?」陸華眉一挑,「怎麼需要借呢?你現在應該過得不錯吧?」
  
  「怎麼說?」
  
  「之前你爸找到我,逼我跟他走時,他說他把一億元交給他弟弟保管。後來我才知道你一直跟他弟弟住在一起,如今你成年了,他不是該把那一億交給你嗎?」陸華之所以突然出現,為的就是這筆錢。
  
  「一億!」連四季直搖頭,「媽,你別開玩笑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有這麼大一筆錢。」
  
  「媽說的是真話,別以為我是要你的錢,媽都快死了,還能花嗎?」陸華邊說邊拭淚。
  
  「先別管錢的事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我不去,我之前在醫院住了好久,不想再聞到那股藥味了。」她說謊,當然不敢到醫院檢查。
  
  「媽,你……」
  
  「別再說了,媽能在有生之年再看到你,已經很滿足了。」說著,她從皮包翻出一張名片,「這是你爸的養父當初將遺產留給你父親時作證的律師,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他,媽是不希望你吃虧,說不定那男人根本想吞了你的錢。」
  
  「你說駱翔東?」連四季搖頭一笑,「不可能的。」
  
  就算她真有一億,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他需要這麼做嗎?
  
  「可是……」
  
  「媽,名片我收下,但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塊住,好嗎?」好不容易看見母親,她現在身體又不好,她怎能讓她走?
  
  「我想見你時會再來找你,別勉強媽好嗎?」
  
  陸華的話讓連四季不知該怎麼說,片刻後才開口,「奸吧,我不勉強你。但是媽,你要給我你的聯絡方式,我無法忍受你又像斷了線的風箏,突然不見了。」
  
  「那是當然,這是媽的手機號碼。」陸華拿出紙筆寫下手機號碼,「不過除非必要,少打電話過來。」
  
  「為什麼?」
  
  「呃……」還不是怕她的精神病隨時會發作,但陸華不能照實說,只好撒了個謊,「我最近睡眠時間較長,怕吵。」
  
  「我知道了,媽,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捨不得與她就這麼分開,連四季的淚水驀然滑落。
  
  「我會的,你也一樣。對了,千萬不要跟駱翔東說我來找過你。」陸華叮嚀她,「他一直護著你父親,對我有偏見,還是別說吧。」
  
  「嗯,好,我知道。」連四季點點頭。
  
  「那我走了,媽會再跟你聯絡。」陸華第一步的目的達到了,便急著離開。
  
  連四季看著她的背影,擔憂她的身體,希望下次見面不會又是經過好幾年,畢竟那種思母之痛,她比任何人都瞭解。
  
  ☆  ☆  ☆
  
  陸華彎過街角,有個男人正在那兒等著她。
  
  「錢在她那裡嗎?」他沉著聲問道。
  
  「沒有,駱翔東沒有把錢交給她。」陸華皺起眉心,「那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處處提防我這個大嫂。」
  
  「那連四季怎麼說?」他急聲問著。
  
  「她似乎不相信。」
  
  「那你該盡力讓她相信才是。」他用力抓住陸華的手腕,語氣狠冷,目光兇惡地逼視著她。
  
  「施義,我不能一直強調那筆錢,這樣她會起疑的。」陸華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難不成你還要我等?等她成年已經等得我都快發霉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去逼她跟駱翔東要回來,去呀!」他用力推著她。
  
  陸華受不了他這樣的折磨,雙手捧著腦袋,神情突然變得激動,「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錢我給你,你不要逼我……」
  
  「不逼你可地下錢莊逼我呀!」他在她耳邊大吼。
  
  「我拿錢,我拿錢,拿錢給你。」陸華神智混亂地掏出幾張鈔票,「給你……都給你……你拿去……」
  
  看著她顫抖的唇、恍惚的神情,施義氣得罵道:「該死的,不該發作的時候偏偏給我發作!」他將她胡亂揮舞的雙手扣上手銬,然後用力推進停在一旁的車子裡,迅速將車子開走。
  
  陸華不停掙扎、晃動,重複做著擦汗的動作,他知道她的陣發性強迫心理症又發作了。
  
  平常內心平靜時,她的舉止可以跟一般人無異,一旦受了刺激,她就會開始焦躁、不安,反覆地做著同樣的動作,或者過分幻想……
  
  施義擰起眉,若不是他還要靠她得到那一億,他根本不想陪她這種精神病。
  
  為了擺脫她,他得趕緊想辦法拿到錢才行。
  
  ☆  ☆  ☆
  
  連四季回到家,發現駱翔東坐在沙發上邊做著公事邊等她,她趕緊搓了搓臉,將一臉的灰澀抹去,既然媽交代不能讓他知道,她也只好這麼做了。
  
  「今天下課好像比較晚?」見她回來,他這才鬆口氣。
  
  「對,是比較晚點。」她凝目看著他,突然想起母親曾說過遺產的事。
  
  他真的扣住這筆錢嗎?但他並不缺錢呀,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的神情看來有些疲倦,我看補習就暫緩好了。」見她這樣,他怎能不為她的健康擔心?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感興趣的課,才不要放棄呢。」何況她的疲倦跟這些完全沒關係。
  
  駱翔東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扶住她的肩,「你有心事?」
  
  「我這種個性的人怎麼可能有心事。」她勉強一笑。
  
  「一個人的個性是會變的。」
  
  他俯身想吻她,卻讓她給推開來。
  
  「翔東,有件事我想問你,你要老實告訴我,不能有任何欺瞞好嗎?」
  
  「你說。」他點點頭,微瞇著眼等著她的問題。
  
  「你和我爸的感情很好嗎?」
  
  「當然很好了。」
  
  「那你父親……也就是我爸的養父對他好嗎?」唯有對他好,才可能留給他一億吧。據她所知,雖然駱家經濟狀況不錯,但一億元可是大手筆,至於駱翔東如今所擁有的,完全是他外公留下及他自己打拼而來的,與駱家毫無開系。
  
  「一樣很好。坦白說,我一直到二十歲前都以為和你父親是親兄弟,完全看不出他和我們家人有何不同,從小我有的,你父親一定有,這是我父母最公平的地方。」駱翔東很坦白地說。
  
  「那我懂了。」她點點頭。
  
  「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打量她與平時不太一樣的神情。
  
  「沒有,其實這問題擺在我心裡很久了,我一直以為我父親是因為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才會出現暴力行為。」她隨口胡誨。
  
  「才不是,有暴力行為的人不是你父親,而是你母親!」雖然知道每次跟她爭論這種事,都一定會鬧得兩人都火爆了起來,可他當真不希望她繼續誤解自己的父親。
  
  「駱翔東,我不想跟你吵架。」連四季皺起眉,轉過身不看他。
  
  「我只是說實話,不希望你日後後悔。四季,你已經長大了,不該再這麼任性。」他真不知道如何扭轉她對自己父親的偏見。
  
  「這你放心,我相信自己,一直相信自己。」她消極的頂回。
  
  駱翔東抹了抹臉,歎了口氣,「不要吵架了好嗎?」
  
  「我也不想跟你吵呀。」她百般委屈,在母親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對他,她也開始茫然了。
  
  他為何一直為她那不負責任又殘暴的父親說話?過去的事她記憶猶新,根本不可能弄錯。
  
  他重重吐了口氣,「好,那就別再說了,我想你也累了,回房睡覺吧。」
  
  連四季抬起臉,凝視著他,「翔東,我還想再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他漾出微笑點頭,「好,你問。」
  
  「過去的事就當過去了,從現在起,你可有事瞞著我,無論這事是大或小,你老實回答我好嗎?」她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他想了想,「沒有。」
  
  「真的沒有?」她的心緊揪了下,在心裡告訴自己:她要信任他才是,也許是母親搞錯了。
  
  他揚起一道濃眉,直望著她那雙彷似有千言萬語的眼瞳,「當真沒有。」
  
  「好,我相信你。」她伸了個懶腰,朝他露出一抹笑容,「我真的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嗯,去睡吧。」看著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駱翔東的眉頭不禁愈蹙愈緊,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坐在沙發上,繼續做著未完的公事,約莫半個多小時後,他走進房間,看見她已梳洗過躺在床上。
  
  但他發現她的眼皮微微顫動,知道她還沒睡著,於是捉弄似的輕吹著她的眼睫毛,又偷啄了下她的鼻尖,「你這丫頭到底怎麼了,一回來就問了堆奇怪的問題,現在又裝睡,究竟在想什麼?」
  
  「我看見她了。」連四季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她的個性就是直,實在學不會隱瞞,若把太多事擺在心底,她會覺得很痛苦。
  
  「你說誰?」
  
  「我媽。」她慢慢張開眼,「她要我別告訴你,可是我不想瞞你,就跟我不希望你有事瞞我一樣。」
  
  「她是不是跟你說了我什麼?」駱翔東捧住她的小臉,定定地看著她。
  
  「她……」這教連四季怎問得出口?這話一說出來好像她在跟他要錢,那種感覺讓她非常不喜歡。「她沒說什麼,只說她得了絕症,希望在有生之年再看看我。」說到這兒,她又哭了出來。
  
  「乖,不哭。」駱翔東緊抱住她,心裡對於陸華的病有著莫大的懷疑。
  
  雖然他與陸華沒見過幾次面,可該看見的卑鄙情景都看見了,至於她是什麼樣個性的女人更是一清二楚。
  
  「我想帶她去醫院治療,我相信你會幫我,可是她不肯,難道她不知道我會多擔心嗎?」她在他懷裡顫抖。
  
  「別難過,我想她有她的想法吧。只是她在你還小的時候就跑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恨她?」
  
  「我為什麼要恨她?她不逃就會被連克強殺了,你不知道我爸這幾年一直在找她,他怎這麼過分?原來他還沒死!」
  
  「四季,他是你父親,非常愛你的父親,你不能這麼說。」他用力推開她,盯著她的眼睛說。
  
  「不是,他根本不愛我。」她吼了回去。
  
  「你……」他的心裡有著對連克強的歉疚,沒想到他照顧四季這麼久,還是無法解開她的心結。
  
  「我不想說了,我要睡了。」她轉過身,僵著身體背對著他。
  
  駱翔東皺起眉心,伸手環住她,聞著她淡雅的髮香,「別鬧彆扭了,說真的,我不希望把我們之間的氣氛弄得這麼僵。」
  
  「我也不要。」她噘著小嘴。
  
  「好,那你睡吧。」他只是緊緊抱住她,給予她要的安全感。
  
  連四季閉上眼,感覺全身被他的男性氣息所包圍,心漸漸安定了下來,慢慢沉入夢鄉。
  
  感覺到她呼吸平順後,駱翔東確定她已熟睡,這才起身離開房間,找出昨天連克強才給他的聯絡電話,打了過去,等了好一會兒電話通了。
  
  「是哥嗎?」
  
  「翔東啊。」連克強笑道。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打電話吵你。」
  
  「沒關係,我還沒睡著,有什麼事嗎?」連克強知道若不是很重要的事,翔東是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的。
  
  「陸華出現了。」
  
  「什麼?」連克強持話筒的手一緊。
  
  「我說她回來了,而且找上四季,我不知道她的意圖,也不清楚她對四季說了什麼,但我覺得你該回台北等著接招。至於生活費,你真的不用跟我計較,四季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知道了,也會盡快回台北。」連克強允諾道。
  
  「我等你。」駱翔東發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陸華就別想傷及四季一根寒毛。
  
  ☆  ☆  ☆
  
  「不對,鋼骨結構雖然很牢固沒錯,但是它並非百分之百的安全,倘若在架構的連結上發生疏失,在發生地震時的危險性甚至此一般RC建築還高,所以現在大都採用RC與鋼骨合併的SRC方式。」
  
  駱翔東利用假日教連四季一些建築方面的專業知識,但連四季從頭到尾都沒聽進去,只是睜著雙大眼瞪著他。
  
  他解說了好大一串後,猛抬頭看到的就是她那雙直瞅著他的靈燦大眼。
  
  「怎麼了?我哪說錯了?」他勾唇一笑。
  
  「我現在才發現你真的很帥。」她半瞇著眸,喃喃說著。
  
  「現在才發現?那以前呢?在你眼裡像個怪物囉!」他扯唇笑了笑。
  
  「不,是撒旦,是偷走我心的惡魔。」她怔怔地看著他,然後轉開話題問:「近來你還有跟徐琳約會嗎?」
  
  「我跟她見面僅只於公事上的需要,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想學這些東西,還不專心聽?」
  
  「我今天不想聽。」
  
  「好吧,那就休息一次。」駱翔東合上書,跟著以雙臂圈住她的身子,「自從你見過你母親後就心事重重的,她還有來找你嗎?」
  
  「沒有。」她搖搖頭,「就因為這樣我才煩,為什麼我的親人總是一個個走遠呢?所以我真的好怕有天你也會離開我。」
  
  「你就愛胡思亂想。」他揉揉她的腦袋,「你以為這四年多的糾纏要丟就丟得掉?再說我對你的愛可不是可以用幾年來計量的。」他的話中藏著某種她不能理解的心思。
  
  「嗯,我知道。」她笑了,「那你要永遠保護我,不可以欺負我。」
  
  「欺負你?」他眉一挑,「那要看是哪一種欺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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