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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跟妳,亦步亦趨【TOP情婦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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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26:17 |倒序瀏覽
跟妳,亦步亦趨(TOP情婦之四)作者:葉霓 

討厭!這個臭保鏢一天到晚跟著她做什麼?
她走到哪就跟到哪,活像個跟屁蟲
電影裡的保鏢都是面無表情像殭屍般冰冷
為何他卻是吊兒郎當、愛耍嘴皮子?
啐,他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啊?
以保護她的名義大剌剌地進出她的香閨
亂吃她的豆腐卻擺出受害者樣,真是氣死人
瞧不出他有啥真本事,倒是疑心病挺重
只要跟她有關無論親疏一律列入嫌疑名單
也不想想在他的保護下她反而處處危機
但他從不檢討自己帶塞程度只會牽拖別人
把生命安全交給這種見錢眼開的人保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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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26:53
  第一章
  
  柳喻瑩坐在椅子裡,一顆心隱隱作疼著,已經三天了,可是她還是不能從這樣的噩耗中回復過來。
  
  她的父母……最親愛的爸爸和媽媽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永遠離開了她,這是真的嗎?或者只是一場夢?
  
  「小瑩,你說說話呀,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她的阿姨李蓉緊緊抱住她,「我知道你很悲傷、很難過,但也不能什麼話都不說,姐姐和姐夫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會有多心疼。」
  
  柳喻瑩的父母本打算前往澳洲旅遊,卻在前往機場的途中意外車禍身亡,消息一傳來,柳喻瑩悲慟欲絕,而她的阿姨李蓉立即從加拿大趕了過來。
  
  「阿姨,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所以上天要這麼懲罰我?」她抽噎地問。
  
  想想數天前他們一家人還有說有笑的共進晚餐,為何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的世界全改變了?只要想起以後再也看到父母的身影、無法再對父母撒嬌,她的心就好痛,幾乎快要窒息了。
  
  當然不是,小瑩一向是個最聽話的好孩子,怎麼可能做錯事呢?「李蓉輕聲安慰著她。
  
  「是嗎?那為何上天要奪走我的父母,為什麼?」她抓住李蓉的手,哭得宛如淚人兒。
  
  「那是因為……因為小瑩最乖、最獨立,上天接走你的父母,讓他們卸下肩上重擔,在屬於自己的世界過著幸福的兩人生活。」李蓉強撐起笑容,一邊拍著她的肩,一邊找著安慰的借口。
  
  「只要你堅強,充滿信心面對未來,你父母在天上才能夠放心……
  
  柳喻瑩垂下小臉,已無力關心自己的未來,失去父母的椎心之痛,教她如何堅強得起來呢?
  
  見她這樣,李蓉更著急了,她要是再不振作起來,如何接掌姐夫的龐大事業?
  
  柳喻瑩的父親柳亦風是「麗亞集團」的負責人,名下財產高達數百億,如今與妻子雙雙去世,這些財產全由柳喻瑩一人繼承,她能不能掌理是一回事,壓力與危機又是一回事。
  
  其實她還有件事沒有告訴外甥女,姐姐與姐夫的去世並非出自意外,而是有人在他們的車子上動了手腳。
  
  會做出這種事動機多半是為了金錢,看來小瑩一樣有危險了。
  
  「對了,小瑩,我已經建議你姨丈替你請個保鏢。」目前也只能這麼做,才能讓她稍稍安心。
  
  「為什麼?」柳喻瑩不明白,「我並不需要。」
  
  李蓉拍拍她的手,「別忘了你繼承的一大筆遺產,很容易引來覬覦的目光,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可是有個保鏢跟前跟後的,我不習慣。」她還是拒絕了,她不認為有錢就會有什麼危險,阿姨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唯有如此,我和你姨丈才能放心。想想,我們遠在加拿大,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怎麼辦?看在我們會為你擔心的份上,答應阿姨好嗎?」李蓉軟聲勸導—她。
  
  「阿姨……」柳喻瑩眼眶仍含著淚,「這事以後再說好嗎?」
  
  「好吧。」現在她心情還沒恢復平靜,李蓉也只能等過陣子再說了。「小瑩,不要再傷心了,接下來還有許多事你得要處理,還有你父母的後事也得快點辦了。」
  
  一聽見「後事」兩字,柳喻瑩就無法控制的發起抖,為什麼這種事要降臨在她父母身上?他們可是善心募款活動的常客,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她趴在李蓉肩上再次痛哭,李蓉只是輕拍著她的肩,讓她宣洩出心中的痛苦。
  
  ***
  
  李蓉與丈夫范達強也是「麗亞」的股東之一,因此在辦好柳亦風夫婦的喪事後,他們立即召開董事會,由柳喻瑩繼承柳亦風的位子,但因為她大學剛畢業,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因此主要的決策還是先由公司的高級主管決定,她則是從頭學習起。
  
  約莫一個月後,在范達強夫婦認為柳喻瑩已經可以接受父母雙亡並重新振作後,這才搭機返回加拿大。
  
  今天,柳喻瑩上了一整天班,疲累地回到家坐在沙發上休息時,女傭阿喜跑到她身邊說:「大小姐,外頭來了一個男人,他說他叫古灝月,是來找你的。」
  
  「古灝月?」她愣了下。
  
  「對,他說跟你這麼說,你就知道他是誰了。」
  
  「我怎麼會知道他是誰,請他回去。」柳喻瑩故意這麼說,其實李蓉在臨走前曾告訴她,他們已經請了一位叫古灝月的保鏢負責她的安全。
  
  還說他是保鏢界的第一把交椅,身上有最先進的儀器,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安全無虞了。可是她不需要保鏢呀!如果沒了自由,她還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沒想到大小姐年紀輕輕,記性還真差呀。」
  
  一道陌生的男音出現在她身後,她吃驚的猛一回頭,看見一名身著白色休閒服的男人慵懶地靠在門上,嘴角還噙著一抹謔笑。
  
  「你……你是誰?」柳喻瑩立即站了起來。
  
  「古灝月。」他眉一挑,淡淡的回道。
  
  「原來就是你!」她皺起雙眉,「外頭有守衛,保全系統也已經啟動,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說的那些玩意我早在八百年前就玩遍了,在我眼中它們只是玩具而已。」他臉上的笑意加深,「說真的,我不喜歡保護千金大小姐的工作,無奈我一向見錢眼開,范先生開的價碼讓我很心動,只好接下這樁工作。」
  
  「既然你這麼不情願,正好我也不歡迎你,你走吧。如果你擔心對我姨丈過意不去,這你放心,儘管把一切錯都推給我。」不待他回答,柳喻瑩繼續說:「或是見錢眼開的你沒拿到錢無法滿足?那看我姨丈花多少錢僱用你,我給你,然後就請你離開。
  
  「呵,你很有意思,我雖然愛錢,但是信用第一,否則以後還有誰會找我,那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古灝月冷笑道。
  
  「你到底要怎麼樣?」
  
  「你這麼急著趕我走,不怕自身安危嗎?」
  
  「我不怕。」她抬頭挺胸回道。
  
  「你的死活與我無關,不過這麼一來倒是稱了對方的心。」他走進客廳,自動自發地坐在沙發上,翻著茶几上的商業雜誌。
  
  「對方?」她瞪著他,「你少故弄玄虛,把話說清楚。」
  
  古灝月點點頭,轉頭看了看四周,「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吧。」
  
  「你還真是……」柳喻瑩搖搖頭,「算了,後面有間視聽室,那裡可以吧。」
  
  「可以,最好準備一些點心和飲料,千里迢迢趕來這裡,我渴死了。」他故意摸著喉嚨說。
  
  她瞪了他一眼,轉向一旁的女傭說:「阿喜,去準備一些點心和茶水,端到視聽室來。」
  
  「是。」
  
  阿喜離開後,柳喻瑩便對他說:「跟我來。」
  
  他撇嘴一笑,隨她一塊離開客廳,在到視聽室的一路上,他一反剛才吊兒郎當的模樣,仔細觀察著每一處角落,像是要在心中有個底,以防不時之需。
  
  來到一扇門前,她伸手推開門,「就是這裡,請進。」
  
  古灝月等她打開電燈後這才步入裡頭,就如同來時般,他四處看著,連角落都不放過。
  
  「喂,你到底在看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都是這樣,跟小偷沒兩樣。」柳喻瑩忍不住了,衝著他叨念著,「我真的不需要什麼保鏢,我想還不至於有人為了謀奪我的財產殺了我吧,你——」
  
  叩叩!
  
  阿喜敲了門後將點心和茶水、飲料端進來,在看了古灝月一眼後便退了出去。
  
  「你剛才說不會有人為了你的財產謀殺你嗎?」古灝月挑高一眉,「有件事范先生和范太太覺得不該讓你知道,但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如果當事人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請再高明的保鏢都沒用。」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她邊問邊在沙發上坐下來。
  
  「等一下,先讓我喝點飲料再說。」
  
  古灝月從那堆點心中挑了罐啤酒,打開拉環才喝了一口,就聽見她說:「喝酒是會醉的,這樣還能保護人嗎?」
  
  聞言,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有時候醉了腦袋會更清楚。」
  
  「歪理。」她無奈地等著他喝完,「能不能快點說?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從現在起她不能再像個嬌嬌女事事不過問了,一切學習才剛開始,那些資料、文件常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可她不能認輸,只能盡全力去瞭解。
  
  「0K,我說。」古灝月笑著貼近她的臉,冷冷勾起唇,「你真以為你父母的死是場意外?」
  
  她一震,「你是什麼意思?」
  
  「還有,你也相信那是場單純的車禍嗎?」他斂眉深思的模樣讓人無法看出他的心思。
  
  「什麼?你是說……」柳喻瑩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心中的疑,問:「他們是被謀殺的?」
  
  「有可能。」
  
  「那只是你的猜測,我沒道理因為你的一句話而緊張。」她緊握起拳頭,微顫的語調無法掩飾心裡的恐慌。
  
  他咧嘴笑了,「唉,你就是嘴硬,跟我調查的一模一樣。」
  
  「你調查我?」
  
  「調查我要保護的當事人是必須的。」他的黑眸亮出一抹燦光,從口袋掏出幾張紙,「這是警方的事後檢驗報告,證實你父母坐的車子曾被人動過手腳,這可不是我自己胡謅的。」
  
  柳喻瑩拿過報告看著,頓時白了臉,這……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誰這麼狠呢?
  
  「你一定在想會是誰下的毒手吧?我也是這麼想,只可惜很多事不是光用想的就會有答案,必須親自面對後才能知道答案,只是一個不小心,下場就是被害……但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他伸了下懶腰,「所以從現在起,無論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懂了嗎?」
  
  「你太自以為是了吧?」她被他搞得心思全亂了,「我為什麼要因為你的出現,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的?」
  
  「你是該緊張,這樣才能事事提高警覺。」
  
  「不對,我應該冷靜的把事情調查清楚,不過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還是離開吧。」她還沒從驟失雙親的悲痛中恢復過來就得投入繁忙的公事裡,已經很吃不消了,如今又多出這件事,要她怎麼去面對這個衝擊?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希望有人在身邊打擾她。
  
  「該探的消息全探到了,就想把人一腳踢開,太過分了吧。」古灝月搖搖頭,「再說,我要的不多,隨便一間房間就行了,但是最好離你的房間愈近愈好。」
  
  「我看你是想白吃白住吧?」
  
  坦白說這男人有副俊魅奪人的外表,若不是他那張嘴太油條,還真可以算是個迷人的男人。
  
  「你這麼想也行,我無所謂。」把對她眨眨眼,「你的脾氣不太好,是不是該收斂一點,這樣我們以後才好相處。」
  
  她脾氣不好?
  
  柳喻瑩深吸口氣,賭著氣說:「我這理有守衛、有保全,我的安全不用擔心,所以用不著你。」
  
  「我是不會走的。」他收起笑臉,很認真的表一不。
  
  「你——」她瞪大眼。
  
  「既然已接受了這個任務,我就不會離開,除非我比我的當事人早死。」這是他們做保鏢的天命,也是使命。
  
  柳喻瑩疲累的揉揉眉心,無奈地搖搖頭,「待會我會吩咐阿喜請你離開,還請你自動自發些。我想回房歇息,還有一堆資料要看,我已經好一陣子……」她突地一頓,「天,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說也奇怪,她對他根本還不算認識,為何會對他抱怨這些瑣事呢?或是在他那吊兒郎當的外表下有著一股讓人想依賴的穩定力量?
  
  「沒關係,我是很好的聆聽者。」他露出一派的瀟灑笑容。
  
  「是哦,不必了。」
  
  她走出視聽室,他還是跟在她身後,保持五步的距離,不靠近、不離開,此外他四處打量著,不知在觀察什麼o
  
  「你不要跟著我好不好?」柳喻瑩受不了的回頭瞪著他。
  
  他攤攤手,「我又沒礙著你,你可以當我是隱形人。」
  
  「隱形人?」
  
  「對,就是隱形人。」他彎起唇,瀟灑一笑。
  
  柳喻瑩愣了下,想她父親的地位與身份,不知有多人人巴結獻媚,自然也有不少男人追求她,那些人哪個不是彬彬有禮、斯文客氣,哪像古灝月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慢樣,這種男人怎有資格當保鏢?
  
  但不可諱言的是,他有張性格俊挺的臉孔,偉岸的體魄、頎長的身高,即便只穿著休閒服,都能給人不容小覷的感覺,可他的性子為何就這麼固執、不知變通呢?
  
  「受不了你。」
  
  她轉身欲走,卻一個不注意拐到腳,多虧他及時勾住她的腰,兩人就這麼四目交接,唇與唇之間的距離不盈一寸。
  
  就在這一瞬間,她看見他眼底輕閃而過的一絲幽光。
  
  柳喻瑩心一慌,用力推開他,倉皇的加快腳步走向客廳,只朝阿喜丟下一句話:「請這位先生離開。」說完後,她便快步奔上樓。
  
  古灝月正要尾隨而上,卻被阿喜給擋住了。
  
  「對不起,你不能上去。」
  
  「我不上去怎麼保護大小姐?」他笑著反問。
  
  「呃……」阿喜被他這一笑給閃了神,跟著搔搔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保護,可大小姐不願意讓你保護,所以還是請你離開吧。」
  
  「這樣吧,你到廚房假裝很忙碌,就當是我自己溜上去的,這不就行了嗎?」他對她邪魅一笑。
  
  哇……好帥呀!阿喜差點醉倒在他的休閒褲下,傻傻地點點頭,「好,可是你千萬千萬不能踉大小姐說,是我讓你上去的。」
  
  他朝她比個0K的手勢,「放心,絕不說。對了,大小姐住在幾樓?」
  
  「二樓。」
  
  「那二樓還有空房間嗎?」
  
  「大小姐不喜歡吵,所以她房間兩側都沒有人住,如果你要住,右側那間比較寬敞舒適。」阿喜小聲地提醒他,「還有,大小姐喜歡鵝黃色,所以房門是鵝黃色的,很好辨認。」
  
  「謝了,剛剛大小姐喊你阿喜,那我也喊你一聲阿喜姐。」他抿唇輕笑,還真會逗人開心。
  
  「不好意思。」她的臉更紅了。
  
  「我住在這裡的事不需要讓大小姐知道,這樣她會過得自在些。」古灝月對她眨眨眼,彷彿這是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阿喜點頭如搗蒜,「不說,我絕對不會說的。」說了她也會被炒魷魚。
  
  「那謝了。」古灝月轉身往樓上走去。
  
  阿喜欣喜地在樓下瞧著他的背影,心想以後可以天天看見帥哥,不也是一件樂事嗎?
  
  ***
  
  看了一晚的資料,柳喻瑩疲累不已,現在她才知道工作不好做,而且她似乎沒有遺傳到父親的商業頭腦,光一些數據就看得她兩眼冒金星,將近天亮才睡下,近午時她才突然驚醒。
  
  該死,她睡過頭了,阿喜怎麼沒叫她?
  
  衝下樓她便問:「阿喜,你忘了叫我起床。」
  
  「我是看大小姐最近為了公事常常忙得好晚才睡,怕你身體吃不消,這才。。。。。」阿喜小聲地說。
  
  「你……唉,算了。」她搖搖頭,知道阿喜是為她好,況且現在就屬阿喜與她最親近,她不能再失去她了。
  
  「大小姐,可以吃午餐了。」她恭敬地說。
  
  「好,我馬上過去。」柳喻瑩拿起報紙走進餐廳,打算好好學著看商業新聞與股票分析。以前她對於這些東西完全不懂,可公司既然有投資股票與基金,她就必須要花工夫瞭解。
  
  利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吃完午餐,看完報紙後,她便準備出門了。
  
  「大小姐,你要去公司啊?」阿喜過采收拾餐桌,「要不要我叫小陳先把車準備好等著你?」
  
  「不用了,我打算自己開車。」
  
  「這樣好嗎?大小姐平常很少開車,到公司的路上車子又多,不好吧?」阿喜擔心地說。
  
  「現在只剩下我一人,我該學會獨立,不能再事事依賴別人不是嗎?」柳喻瑩早在父母去世後就慢慢給自己這樣的心理建設。
  
  從現在起她己沒有撒嬌、偷懶的權利了,況且她還得調查出父母的死因,如果真是被他人所害,她一定要找出兇手。
  
  開著父親前陣子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紅色IEXUS跑車,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踏實,好像父母正呵護著她,告訴她,她不必害怕面對未來。
  
  可才剛轉出大門,一道黑影突從眼前閃過,嚇得她立刻踩下煞車。
  
  車子一停,柳喻瑩張大眼瞪著那個不要命的男人,他不就是昨晚那位不速之客?
  
  她蹙起眉頭,「你怎麼又來了?」
  
  「我說過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古灝月雙臂抱胸,笑得很恣意,像是根本不怕她會誤將油門當煞車踩,自己就變成車下冤魂。
  
  面對他的堅持與固執,她還是不願相信,冷笑著問:「你真的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我?」
  
  「那是當然。」他咧嘴一笑。
  
  柳喻瑩抬起下巴,突然想試試他是否和他說的一樣。於是她換下檔,對他說:「你再賴著不走,我可要撞過去,如果你真笨得不知閃開,我也服了你。」
  
  她慢慢踩下油門,車子忽地往前衝——
  
  老天,他還真賴在那兒不走!
  
  完了,她油門踩得太用力,現在想煞車也來不及了!
  
  柳喻瑩別開臉,緊閉上眼,以為會發出很大的撞擊聲,但卻什麼都沒發生。
  
  她再次張開眼,發現他居然已經跳進車裡,就坐在她身邊,這讓她很驚訝——他到底是什麼人?
  
  「喂喂,別光看我,看路……水溝在那兒。」古灝月提醒她。
  
  「可惡!」她趕緊轉過方向盤躲過這場危機,氣惱的將錯都推給他,「一遇上你就沒好事。」
  
  「真的嗎?那還真對不起,不過我自從跟了你之後,倒覺得心情不錯。」他雙手抱胸,一抹淺淺的笑意掛在臉上。
  
  「你當真賴定我了?」柳喻瑩不悅的問道。
  
  「除非范先生主動取消這樁交易。」
  
  「好,我立刻請他取消。」她戴上耳機,以手機打了通越洋電話到溫哥華,可等了好久都沒人接聽,她只好無奈的掛斷。
  
  「台北時間比溫哥華快了十五個小時,以現在的時間來看,他們應該才剛入睡,你不如等晚上再打。」古灝月倒是挺冷靜的分析給她聽。
  
  知道他說的沒錯,柳喻瑩只好摘下耳機,正想右轉卻又聽見他說:「不行,這裡是單行道,你會不會開車啊?」
  
  「是,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連車都開不好,這樣行了吧?」她踩下煞車,憋在心裡許久的無奈終於爆發出來,其間還夾雜著驟失雙親之痛。
  
  說她成熟、說她已經平靜的接受這事實,其實都是謊言,她只是想用這樣的話安慰自己,安慰週遭的人,更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再受傷害。
  
  但為什麼隨隨便便一個男人就會讓她卸了心防,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淚?
  
  「大小姐,你這樣的表現,我能怎麼做?不理你人家會說我沒風度,可是想抱抱你安撫你,又怕被誤會我性騷擾,這年頭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哦。」古灝月一點都沒被她的悲哀所影響,還在那發牢騷。
  
  「你還真愛耍嘴皮子;」柳喻瑩打開車門,怒瞪他一眼,「既然你厲害,那我們換位子吧。」
  
  「你想通了?」他撇嘴一笑,直接越過駕駛座,等她坐穩後他立刻發動車子,「你要去公司?」
  
  「沒錯。」
  
  「好,我知道了。」他轉動方向盤朝另一條路駛去。
  
  「喂,我雖然不知道哪條路是單行道,可我確定你開錯路了。」柳喻瑩看著車子經過的街景,眉頭不禁皺起。
  
  「你所熟悉的那條路前面在整修,必須改道。」他淡淡回答。
  
  「你怎麼知道?」她勾起唇嗤笑,「我看你是胡說的吧。」
  
  聽她這麼說,他並不反駁,只是打開車上收音機,將頻道調至交通台,柳喻瑩仔細聽了一會兒,果然聽見那條道路正在整修的消息。
  
  「沒想到你連路上的交通狀況都事先查過了。」這下她無話好說了。
  
  「當然,這樣才不會浪費時間,更能確保安全。」古灝月看著前方的路況,徐徐說道。
  
  她斜睨著他,「我不懂,你說不浪費時間我明白,但這跟安不安全有什麼關係?」
  
  「如果對方有意加害你,這是很好的機會,當你不知情的開到整修路段時,一定會停下車觀望,而且那路段的人車一定不多,對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下手。」
  
  柳喻瑩被他這麼一說,渾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天!該不會她被他給影響了,也變得神經緊張,開始有著被害妄想症吧?
  
  「你少嚇我。」她搖搖頭,「我不信。」
  
  「算了,你最好永遠別信。」
  
  「這樣表示事情從沒發生過。」將車子轉了個方向,他瞥了照後鏡一眼,「不過我似乎話說得太早了。」
  
  古灝月不語,只是一直看著照後鏡,車速也愈來愈快。 柳喻瑩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下意識往後一看,只見四輛黑色轎車緊緊跟在他們後頭。
  
  「別看,轉過來。」他趕緊將她的身子攬向自己,加快車速穿梭在車陣中,只是現在是午後時分,並非上下班時間,路上車子不算太多,所以想甩掉對方並不容易。
  
  砰!
  
  車尾被對方的車重重一撞,柳喻瑩嚇得緊抱住自己,全身止不住地發起抖。
  
  呯呯呯!
  
  對方不肯罷手,撞擊聲不斷,柳喻瑩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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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27:14
  第二章
  
  「抓緊了」
  
  古灝月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立刻朝前飛馳而去。
  
  剛剛他之所以讓他們撞,只是想試試他們的企圖與能耐,現在,開胃菜的時間已過,是他該有所行動的時候。
  
  不過有個只會尖叫的女人在車上,他無法回擊,只能先擺脫他們再說。
  
  「天,怎麼會這樣?」柳喻瑩不敢相信,可已經不能再說服自己了。
  
  「錢惹的禍。」
  
  「錢?錢就這麼偉大嗎?」她心口一緊。
  
  他撇撇嘴,「對你這種有錢人來說是感覺不出錢的美好,但
  
  對於沒錢的人而言,為了它即使犧牲性命都不在乎。「
  
  「你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這麼說。」他挑眉一笑。
  
  柳喻瑩睨了他一眼,「可到底是誰這麼狠?」
  
  之前害死她父母,現在居然還不放過她,難道有錢真是一種禍害嗎?不……這是她父親留下的,她說什麼都要守著它。
  
  「還在查,我也不確定。」
  
  她輕吐了口氣,小聲地問:「他們還在跟嗎?」
  
  「我已經甩開一輛,盡量俯低身子,我擔心他們會開槍。」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一點都不像在說假話。
  
  開槍?她瞪大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逼我們停車。」
  
  「然後呢?」「當然是把你給抓了,用來換你老爸的公司。」古灝月一邊回答一邊閃躲,利用對方不注意之際,快速駛進一條小巷子。
  
  「他們走了?」柳喻瑩回頭張望了下。
  
  「應該是。」古灝月輕吐了口氣。
  
  過度驚嚇的柳喻瑩猶豫了好久,終於顫抖地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你怎麼了?」她居然會對他說對不起,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慘死街頭了。」如今她終於能瞭解阿姨的用心良苦,也因為阿姨早知道她父母是被害的,這才堅持為她雇個保鏢保護她。
  
  「這麼說你是接納我,願意讓我保護了?」他笑問。
  
  「你說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她瞟了他一眼,繼而握緊雙手,「現在我還不能死,在找出是誰害死我父母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你放心,有我在,你就絕對死不掉。」他的眸光輕閃,裡頭似乎藏著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柳喻瑩督沉默的垂著腦袋,一時還無法從剛才的驚嚇中回神。原本她的世界就跟一般人無異。只是個懂得享受親情溫暖、衣食無虞的女孩,可為何在一夕之間會發生這麼多事?
  
  「現在我們該去哪兒?」她只覺心頭好傍徨。
  
  他回頭看著她,「你不是要去公司嗎?」
  
  「我還能去嗎?」
  
  「為什麼不行?」
  
  「萬一他們追到公司……」她擔心的是對方若不死心,那可就糟了。「不能因為害怕,你就一輩子不去公司吧,只好賭一賭
  
  了。「他發動車子,慢慢駛出巷子,先觀望了一會兒,這才火速朝目的地開去。
  
  一路上他不再說話,而是非常專注地開著車,柳喻瑩也趁這機會仔細觀察他,撇開他那不正經的缺點,他還真具備著保鏢的條件,只要是責任在身,他就不會掉以輕心,當真是以性命在保護當事人,她對他也因此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來到公司大樓外,她突然問:「你真的會一直跟著我?」
  
  「是覺得煩心還是安心?」他扯笑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我不太相信會有人為了另一人連命都不要。」柳喻瑩定定地看著他。
  
  「所以我說保鏢不是人做的。」他聳肩一笑。
  
  雖然沒說出口,但她真的很需要他,語氣也不再這麼硬冷,
  
  「跟不跟在於你。」
  
  「這還用說,當然跟了。」能得到她的認同,他心底的大石也
  
  放了下來。
  
  他的答案似乎讓她放心了,「我等下要開會,你就在隔壁的
  
  房間等我。「
  
  「OK!」古灝月對她點點頭,接著像摸到什麼似地問:「你是
  
  不是掉了什麼東西在車上?「
  
  「有嗎?」她摸摸身上、頸子,「啊!我的項鏈!」
  
  「喏,可能是剛剛你在閃躲時不小心扯落了。」他手上拿著一條項鏈,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謝謝。」她趕緊拿回項鏈戴上,「這是我媽咪送我的,要是弄丟就糟了。」
  
  「下次小心點。」
  
  將車開進停車場後,他們一前一後的走進公司,見他走進會議室旁的房間後,柳喻瑩才安心地轉人會議室。
  
  曾幾何時,她竟會對一個還算是陌生的男人有著如此重的依賴?
  
  ***
  
  古灝月和柳喻瑩回到柳家,守衛立刻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入。
  
  當阿喜看見古灝月陪著大小姐回來時,還以為她偷偷收留他的事穿幫了,嚇得臉色一白,「大……大小姐,你回來了。」
  
  「你怎麼了?聲音好怪。」柳喻瑩疲累的揉了揉頸後。
  
  「沒……沒什麼……」阿喜偷瞄古灝月一眼,而後走進廚房,不一會兒端來柳喻瑩喜歡吃的點心和花茶,「大小姐,吃點東西吧。
  
  古灝月拿了塊手工餅乾咬了一口,「嗯,真好吃,阿喜姐,這是你做的嗎?」
  
  「是的,古先生覺得好吃?」阿喜笑問。
  
  「很可口。」他為自己倒了杯花茶,「阿喜姐,謝謝你的招待。」
  
  柳喻瑩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忍不住說:「這是阿喜為我做的,不是你,所以嘴巴不用這麼甜。」
  
  「喂,你不用這麼小心眼嘛,我這麼說是禮貌耶。」他又拿了塊蛋糕津津有味的吃著。
  
  「可為什麼我覺得怪噁心的?」她抿緊唇,說不出心底那種怏怏不樂的感受,她並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呀?
  
  阿喜在旁見狀,不禁好奇地問:「大小姐,你們和好了呀?」
  
  「我跟他從沒吵架,你說是嗎?」柳喻瑩反問他。
  
  「是是,沒錯,我哪敢跟大小姐鬧什麼不愉快呢。」他撇嘴一笑,快要將桌上的點心全吞進肚裡了。。
  
  阿喜雖不懂把們在說什麼,可明白他們和好才是最重要的。
  
  柳喻瑩喝了口花茶,站了起來,「你慢慢吃吧,我先回房洗澡,如果你也想……對了!」她轉首對阿喜說:「你替古先生準備
  
  一間房間。「
  
  「呃。。。。」阿喜,心虛的低下頭。
  
  「怎麼了?」
  
  「古先生昨晚已經……已經……」本想瞞騙下去,但看來她已經快穿幫了。
  
  「昨晚阿喜姐便已為我準備好房間了。」古灝月開口,接著看向阿喜說:「謝謝你,你先下去,我會跟她說的。」
  
  阿喜點點頭,又對柳喻瑩說:「那我去準備晚餐了。」
  
  待她離開後,柳喻瑩詫異地問:「你昨晚就睡在我家?」
  
  「沒錯,被子很暖和,床也很軟。」
  
  「你是睡哪間房?」
  
  「你隔壁那間。」
  
  「老天,有個陌生人就待在我隔壁房間一整夜,我居然一無所知,阿喜怎麼可以違背我的意思呢?」她不悅的抱怨。
  
  「反正我們已經盡釋前嫌了,昨天的事就別再提了,你也別怪阿喜姐,她是被我煩到頭暈,這才不得不答應。」他率性一笑。
  
  就是這痞子般的笑容,讓她看得氣惱又無話可說。
  
  「算了。」她不想與他起正面衝突,拿起外套就走上樓。
  
  其實她也不是個喜歡亂發脾氣的人,只是詫異阿喜竟會背著她收留他,真不知這男人還會哪些拐騙女人的手段?
  
  古灝月跟在她身後上樓,「我能不能進你房間看看?」
  
  「你要做什麼?」柳喻瑩提防的看著他。
  
  「你想歪了?」他笑得異常曖昧。
  
  「誰想歪了,我總要知道你的目的吧?否則有哪個女人會讓個陌生男人進自己房間?」柳喻瑩就是不肯讓開。
  
  「行,你說什麼都有道理。」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慵懶一笑,「我要看看你房間是不是該做些防範。」
  
  說實在的,她還是搞不懂他想做什麼,但問太多又表現出自己的笨拙,只好打開房門讓他進去。
  
  古灝月走進房間後,先打開窗子看了看,接著又看看房裡的擺設,「你要把床換個方向。」
  
  「為什麼?」
  
  「因為你的床正對著窗子,如果對方要射殺你,太容易了。」
  
  「射殺?開什麼玩——」一對上他那雙爍亮的眼眸,她底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像之前幾次她也很自信地說不可能,但事情還是一一發生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危言聳聽,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說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些小儀器安裝在她房內。
  
  「那是竊聽器嗎?」她可不滿了,「難道我在自己房裡都要被你監控?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
  
  「這不是竊聽器,竊聽器我早裝在你身上了。」他面無表情地說。
  
  「你說什麼?」在哪?在哪?她全身上下一直摸,卻什麼都沒發現。
  
  「別找了,你是找不到的。」
  
  「那你說,到底在哪兒?」她冷睇著他。
  
  「我才沒這麼笨。說了你就會逼著我弄掉,這樣很危險。」他回頭對她曖昧一笑,「你放心,該聽的我會聽,不該聽的……我會閃。」
  
  「什麼叫不該聽的?」
  
  「比如說……叫床——」
  
  一個抱枕狠狠地擊中他的腦袋,止住他的話。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告訴你,我可能要約會,要和情人情話綿綿,身上擺著這東西,叫我怎麼自在得起來?」
  
  「你這麼『恰」,有情人嗎?「
  
  「古灝月!」她瞪大眸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男人怎這麼滑頭?而她竟然會被他三言兩語所迷惑,答應讓他住進來,看來她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懂了,對你而言,說實話就等於過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讓柳喻瑩受不了,只見她噘唇不語地瞪著他。
  
  「被我說中心底話,所以惱了?」他瞥了她一眼,繼續動手安裝儀器。
  
  「我要換人!」她違背心意地吼出這四個字。
  
  古灝月頓住動作,「我說過,這事得跟你姨丈說去。」
  
  「你以為我不敢?我晚點就打電話給姨丈。」柳喻瑩鼓起腮幫子。
  
  「這樣應該可以了。」他站起身,像是對她的叫囂已經習以為常。「我裝的是聲音感應,只要你尖叫、吶喊,超過一定的分貝它就會通知我,如果你要叫……的話……」他故意曖昧的看了她一眼,「可以事先跟我說一聲,免得我誤闖。」
  
  他撇嘴一笑,「還有,我在床邊安置了一個按鈕,如果你被摀住嘴不能說話,還可以伸手按下它,瞭解嗎?」
  
  柳喻瑩氣呼呼地看著他,「你不用麻煩了,因為我會立刻換掉你。裝好了是不是?那走吧。」
  
  「你真的很無情。」他肆笑地聳聳肩,「是啦,為了你的安全我是囉嗦了些,但你不想想我囉嗦是為了誰?」他無奈一歎。
  
  「我並不——」她上前一步想說清楚,哪知腳卻撞到他放在地上的某樣東西,整個人向前撲進他懷裡,力道之大讓兩人倒在床上。
  
  柳喻瑩的唇就壓在他的唇上,一雙水燦的眼張得大大的,從沒和男人接過吻的她頓時傻了。
  
  傻得忘了逃開。
  
  傻得忘了反應。
  
  就像只受到驚嚇的黃金鼠,只會眨著大眼瞪著對方,時間忘了移動,地球也忘了旋轉……只剩下端放在胸口那顆狂野跳動的心。
  
  古灝月就如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雙手張得開開的,無
  
  辜的對她真皺眉。
  
  「大小姐,你還要吻多久?雖然晚餐時間到了,但我可不是美味的食物。」好幾分鐘過去了,兩人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他的話讓柳喻瑩一震,她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羞愧不已地指著他,「你……你」我怎麼了?看見沒?我很君子的,是你粘著我不放,我又不能推開你,免得我一碰就讓你說我性騷擾,所以我說男人真命苦。「
  
  他吃她豆腐,居然還耍悲情?
  
  「你真的好可惡。」她捂著臉,羞窘極了。
  
  「這也是我的錯嗎?」他沒轍地攤攤手,站了起來,「遇到你這種大小姐,往往眼高於頂,從不看地上,沒辦法!」
  
  「你能不能出去?」
  
  「反正我也餓了,去找阿喜姐要吃的羅。」他開心地咧開嘴,笑著轉身離開。
  
  柳喻瑩忿忿地看著他的背影,這是她的初吻耶,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呢?輕輕撫著還發燙的唇,她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
  
  不行,她不能再讓他住下,否則她還沒被暗殺之前,就已經被他給氣死了。
  
  ***
  
  在餐桌上,柳喻瑩始終不說話,只顧著吃東西,而且專挑古灝月夾的那道菜進攻,目的很明顯,她就是有意和他作對。
  
  古灝月眉一挑,壓根不在意她孩子氣的舉動,反正他們做保鏢的能吃的都得吃,他對於吃可是一點都不講究。
  
  「大小姐,你今天怎麼了?」阿喜在旁邊愈看愈吃驚。
  
  柳喻瑩依舊頭都不抬的繼續吃。
  
  「你已經吃掉好幾盤了,這不是你平常的作風。」阿喜搔搔腦
  
  袋,雖然明白說了準會挨罵,但她還是老實說出來。
  
  「吃東西跟作風有什麼關係?我就偏要吃。」她今天很不開心,只能從「吃」去享受做人的樂趣。
  
  「哦,好吧。」阿喜只好先將空盤收走。
  
  「吃成大胖子,到時候跑不動是很危險的。」
  
  他的話讓她更煩躁,也吃得更凶了。其實她已經塞不下去了,甚至有股想吐的衝動,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該不會因為他,讓她得了暴食症吧?
  
  「算了,你吃吧,我去做我的事了。」古灝月知道她這麼做完全是針對他,如果他先離開,她就不會再這樣了。
  
  「你要做什麼?」見他站起來,她皺著眉問道。
  
  「屋子四周也得做些防衛措施,反正剩下都是我的事,看你是要繼續吃,然後到浴室裡大吐特吐,還是好好泡個澡,把一身火氣泡掉。」他像是在建議,可柳喻瑩明白他是句句挖苦。
  
  「哼!」她丟下筷子站起來,猛地抱住胃。
  
  天……好撐喔!看來她真是自作自受。
  
  抱著肚子回到房間,她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覺得輕鬆點,然後走進浴室泡個香噴噴的香精澡,就在她差點在按摩浴缸內睡著時,突被外頭一記聲響給驚醒。
  
  她趕緊套上浴袍走出浴室往窗外一看,發現古灝月居然在搬動大門口那兩座特地從歐洲運回來的雕像。
  
  天呀,那男人到底在做什麼?
  
  考慮了好久,柳喻瑩還是拿起電話打給在加拿大的阿姨,接電話的正是李蓉。
  
  「阿姨,姨丈在嗎?」
  
  「你姨丈今天有應酬還沒回家呢,發生什麼事了?」
  
  「阿姨,那個保鏢你見過嗎?」
  
  「見過呀,一表人才不說,為人正經又謹慎。」
  
  「正經?」柳喻瑩撫額歎了口氣,「他只會耍嘴皮子,而且承認自己見錢眼開,你說這樣的人可靠嗎?」
  
  李蓉淡淡一笑,「傻孩子,你對他瞭解多少?」
  
  「我根本不想瞭解他。」
  
  在她心裡,古灝月就像個突然飄進她生活圈的男人,或許某天他又會突然的飄走,不會再有交集。
  
  「那你心目中的保鏢是什麼樣子?」
  
  「呃……就像電影裡演的,冷冰冰、不苟言笑,你說一他不敢說二。」柳喻瑩想了想才說。
  
  「哈哈,你真是被電影、電視誤導了。古灝月打從十九歲就開始做保鏢,十年來從未失手過,是那一行裡響叮噹的人物,想請他當保鏢的人多不勝數,你姨丈可是利用不少關係才請到他的。」李蓉只想讓她知道,她有多麼幸運。
  
  「真的嗎?」老實說,柳喻瑩很懷疑也很驚訝。
  
  「阿姨哪時騙過你。」
  
  「既然他那麼厲害,有這麼多人等著請他,他為何會答應姨丈?哦,我知道了,他收了姨丈一大筆錢對不對?」柳喻瑩一副不屑的口吻。
  
  「你錯了。」李蓉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坦白說,是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但據你姨丈告訴我,他一毛錢也沒收。」
  
  「什麼?」
  
  「問他為什麼不收錢,他只是笑笑不語,其實那時法國、意大利、大陸都有案子等著他,價碼更是天價,你說他為何要放棄,這只有問他才知道了。」李蓉笑了笑,「好啦,脾氣鬧過就算了,真要換掉他,別說你姨丈不會答應。連我都不肯。」
  
  「但是……」。
  
  「難不成你真要個冷面無情、像個殭屍,或是跟殺手沒兩樣的保鏢來保護你?」李蓉輕笑的問道。
  
  「當然不要……那謝謝阿姨,我懂了,我會試著跟他好好相處。」放下電話後,柳喻瑩心裡的疑惑更深。
  
  他為什麼不收錢呢?
  
  這時她眼角餘光瞄到桌上的筆記型電腦,她立刻打開它,連線上網查詢古灝月這個人……天呀!果真有。
  
  大家對他的評價幾乎是滿分,有人甚至抱怨排了整年也排不到他,更有人用好幾百萬美金請他辭去原來的工作,轉而為他服務,可在他手上的任務未結束之前,,他是連眉頭都不動一下。
  
  也就因為如此,他極受大家的歡迎,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從不與保護的女人發生感情牽扯,即便是逢場作戲的肌膚之親都不曾有過。
  
  當然,一定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只道感情是最美的,但也是會影響一個人判斷力的禍首,與當事人發生情感或肉體上的關係在於他是絕對不可以的。
  
  關了電腦,柳喻瑩不禁暗忖,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走到窗口,瞧著他忙上忙下的模樣,一點都不因她的不友善而鬆懈,為什麼在沒有任何利益可得的情況不,他願意不辭辛勞的保護她?
  
  轉過身之際,柳喻瑩赫然發現對面牆上有道人影,猛旋身看見窗外有道人影閃過,她第一個反應便是驚聲尖叫,「啊——,,
  
  古灝月身上響起一記刺耳的鈴聲,他立即往樓上衝,心跳之快是這十年來從未有過的。
  
  該死,這條路未免太長了,就在他破門而人時,卻被裡頭的一幕給驚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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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29:44
  第三章
  
  古灝月望著坐在床上驚魂不定的女人,氣息微喘地問:「怎麼了?」
  
  他握著槍慢慢走進房裡,憑他的直覺與判斷,並不像有人侵入。
  
  柳喻瑩伸出手,顫抖地指著窗口,「有……有人……窗外有人……」
  
  「窗外!」他立刻閃到窗邊,外頭是座陽台,若有外人進來,得先經過他的防護線,可是剛剛並沒有任何動靜,莫非……
  
  「你沒看錯?」他回頭問道。
  
  「不可能看錯,真的是個人影,在我尖叫後便一溜煙跑了。」她雖然力持鎮定,但聲音還是明顯地發抖。
  
  「往哪跑?」
  
  「往。。。。。」她——愣,「我嚇得閉上眼,沒注意。」
  
  他在窗邊仔細觀察著,口裡安慰著她,「沒事了,別害怕。」
  
  「真的沒事了?」她不敢相信呀。
  
  「不然晚上我陪你睡好了。」他故意逗她。
  
  「誰要你陪!」她鼓著腮頂回去,「你到底是在保護我還是在吃我豆腐?」
  
  「我只是想讓你放輕鬆點,雖然緊張可以提高警覺性是很好,可太緊繃容易變得歇斯底里。」他將槍往腰間一插,轉向窗外,背對著她緊蹙起眉,眸色變得更深了。
  
  如果她沒看錯,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屋裡有可疑人物出現,到底是誰呢?
  
  「古灝月!」柳喻瑩緊張得含淚衝向他,「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想害我,並害死我父母的?」
  
  「拜託,大小姐,我只是保鏢,又不是上帝,怎麼會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古灝月輕吐口氣,一轉過身,卻發現她微敞的睡袍中像什麼都沒穿,隱約還可看見那誘人的滑脂嫩膚。
  
  他立刻別開眼,有些不自在的說:「把衣服拉好,我現在沒空陪你,你還真會挑時間勾引我。」
  
  「誰勾引你了?」柳喻瑩這才發現自己敞開的前襟,小臉立刻漲得通紅。
  
  他勾唇暖昧一笑,見她羞窘成這副模樣,也不好再逗她。
  
  他正要步出房間,卻聽見她問:「你為什麼不肯收錢?」
  
  古灝月先是愣了下,然後回頭笑說:「就因為我視錢如命、見錢眼開,這些年來也賺夠了,這次我只是想尋求刺激而已。」
  
  她眉頭微蹙,「保護我很刺激嗎?」
  
  「非但刺激,還很危險。」他挑起一眉,「沒辦法,刺激和危險往往是脫離不了干係的。」
  
  「既然如此,你不怕這次會失手,壞了你的不敗紀錄?」她瞇起眸問道。
  
  「原來你也調查我?那我們扯平了。」他對她眨眨眼,跟著他笑說:「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不會失手,既然死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計較了。」
  
  「你對每個被保護人都這麼盡職嗎?」不知道為什麼,柳喻瑩現在好想知道他的心態、他的心情。
  
  「要不然呢?用敷衍的手段?」他好笑地反問。
  
  她搖搖頭,「你都是一個人,沒有助手?」
  
  「不需要。」
  
  「很累嗎?」
  
  「還好,如果當事人配合點會更好。」他偏著腦袋,半瞇著眼瞧著她,「咦,你有點怪怪的哦,是在關心我嗎?」
  
  聞言,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誰、誰關心你?」
  
  「那你問這麼多傲什麼?詭異得會讓我失眠耶,乾脆把話說清楚好不好?」他走近她,望著她那張倔強小臉。
  
  「我只是好奇而已。」柳喻瑩緊拉著衣襟,又看向窗外,不敢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你忙完了沒?」
  
  「差不多了。」
  
  「晚餐我吃太多,肚子還很撐,想喝點茶幫助消化,肯不肯陪我喝一杯?」她仰起小臉,詢問他的意見。
  
  既然兩人從今以後得「生死與共」,那她就有必要多瞭解他一些,彼此更不該再有心結。
  
  「有何不可?」他撇嘴一笑,「我在下面等你。」
  
  「嗯。」柳喻瑩點點頭,等他離開房間後,她趕緊穿好衣服,並親自到廚房泡了兩杯香片。
  
  她端著茶盤走到外面,卻見他蹲在那兒敲敲打打,「剛剛我看你在進行『破壞』,差點衝下去罵你。」
  
  「哈,我就知道,只是等了好久都不見你來。」古灝月回頭看著她,「你怎麼不罵了呢?」
  
  柳喻瑩仰高下巴,「我強忍著,如果你沒給我一個好理由,我就會找你算帳,那可是很貴的。」
  
  「要理由?好吧,我告訴你。」他走到她身邊坐下,「雖然這裡的圍牆很高,可是那兩座雕像卻可以成為對方的攀爬工具,此外,拿進來還可當作我的武器。」
  
  「武器?」她仔細看著那兩座雕像,可怎麼看還是雕像。
  
  他不語,逕自端起茶杯喝了口,「嗯……沒想到你挺會泡茶的。」
  
  「當然了,以前我爸……」說到這裡,柳喻瑩只覺鼻子泛酸,「我爸很喜歡喝我泡的茶,只要他不應酬的時候,我都會泡茶給他喝,和媽媽三個人快袂樂槳的談天說地,可是……為什麼…
  
  '''「
  
  古灝月瞇起眸看著她,「往好的方面想,其實你很幸福。」
  
  「嗯?」她揚起淚眸。
  
  「你父母將所有的愛都給了你,這才放心的離開,所以你必須過得更好,讓他們放心。」
  
  「你怎麼說的跟我阿姨一樣?」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他點點頭。
  
  「那你呢?」柳喻瑩盯著他的臉瞧,此刻的他映照在燈光下,五官變得更深邃迷人,稜角分明的線條很讓人著迷。
  
  想到有那麼多人爭相要聘雇他,她卻可以免費的享受到他的保護,她是該珍惜才是。
  
  「我怎麼了?」
  
  「你為何會想做保鏢這行?」在她認為保鏢真是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嗯……大概我很著迷於那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吧。」他挑眉輕笑著。
  
  「被人需要?就像我這樣?」
  
  「你終於承認需要我了?『他對她眨眨眼。
  
  「你少得意,就算你不收錢,我們也不過是僱主與被雇者之間的關係。」她放下杯子,托著腮說。
  
  「呵,你這小女人太傲氣了。」
  
  「那你以為自己是聖人可以坐懷不亂?」她冷冷一笑,「什麼從不和女性當事人發生感情,鬼扯。」
  
  他很驚訝她會知道這事,「這也是你調查到的?」
  
  「順便而已。」
  
  「你這丫頭懂什麼感情呀。」他低首哼笑。
  
  「我只是涉世不深,年紀可不小了,將來還要接管一家大公司,你說我還算小嗎?」
  
  她最氣人家看不起她,老當她是黃毛丫頭。
  
  「是是是,你是大小姐,我怎麼忘了呢?」他扯開嘴角,可眼底藏有一絲她意會不出的深沉。
  
  「我不是這個意思,沒要你當我是大小姐。」她好氣喔。
  
  「那你的意思是……」
  
  她想了想,「我只是要你當我是……朋友吧。」
  
  「朋友?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他笑笑地看著她,「不過說真的,我的確從不跟受保護的女性當事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
  
  「該不會是你以前接觸的女人都是醜八怪吧?要不然就是你『不舉』。」唯有這個可能,他才不會動心。
  
  古灝月瞇起眸,輕逸出一絲笑痕,「你猜錯了,我可是很正常的男人,美色當前怎能不心動。以前也有幾位是大哥的情婦,美艷絕倫,撩人得很,是很讓人心癢,不過職業道德更重要,只要想起我現在在做什麼,就不會亂了方寸。」
  
  「難道她們不會被你吸引,進而勾引你?」她的問題真是愈來愈奇怪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
  
  「勾引保鏢……電影裡常演呀,像『終極保鏢』不就是這樣。」她隨便找個理由。
  
  他撇唇一笑,「當然有,但只要不為所動,就一切0K.」又喝了杯茶,他伸了下懶腰,「該睡覺了,累了一天真困,你也可以停止你的好奇心了。」
  
  古灝月端起茶盤朝屋裡走去,沒想到柳喻瑩跟了進來後又說了句讓他意想不到的話——
  
  「如果我引誘你,你會被誘惑嗎?」
  
  他背對著她頓住腳步,端著茶盤的手微顫了起來,發出玻璃杯的碰撞聲。
  
  柳喻瑩也停下腳步,笑著說:「你不要太感動,我只是說『如果」
  
  「哈哈……」古灝月再也抑制不住地噴笑出聲,「天呀,我忍
  
  不住了,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原來他不是激動而是憋笑的關係!
  
  「你這是什麼反應?」她不悅的瞪著他。
  
  「我忍不住嘛,憋得很難受。」他將茶盤放在桌上,徐步走近她,輕捏下她的滑嫩的小臉,「不要胡思亂想了,去睡覺吧。」
  
  「我是逗你的,你可別當真。」對他吐吐舌頭,柳喻瑩轉身跑上二樓。
  
  古灝月搖搖頭,在她身後拾階而上,見她走進房間,他才步進自己的房間裡。
  
  坐在椅子上,他望向窗外,過了一會兒他掏出皮夾,從裡頭拿出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女孩巧笑倩兮、眸含春風。
  
  當初,他就是因為看見這張照片後,立即接下這項任務,甚至分文不取,因為他已將她視為自己的女人,要保護自己的女人還需要收錢嗎?
  
  拇指輕拂過她細緻的臉頰、黑亮的秀髮,直到她纖細的頸項……
  
  他撇嘴一笑,將照片放回皮夾裡,雙手枕在腦後躺了下來,看著窗外的夜空,那閃爍的星子,就像是她的眼眸,美麗、倨傲又倔強。
  
  她剛剛一連串的致命問題差點讓他投降,告訴她他愛她,幸好他把持住了,否則這份愛戀一經觸碰,準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
  
  柳喻瑩一大早起床便看見古灝月站在屋外四處走動,她好奇地走到他身後,看著他東摸摸、西看看的忙碌樣。
  
  「你吃飽了?」他頭也沒回的問道。
  
  「你知道我站在你後面?」柳喻瑩很訝異,因為她故意放輕腳
  
  步,幾乎是踮著腳尖走路的,他居然還是知道?!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我連你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也不用幹這行了。」他回頭對她一笑。
  
  「哼,聽你說的,好像自己很厲害似的。」她不滿地嘟起嘴。
  
  「我可不這麼認為,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看看表,「快去吃早餐吧,你不是還要去公司嗎?」
  
  「你吃過了?」
  
  「嗯,阿喜姐為我準備了一份超豐盛的早餐。」他露出一副很滿足的模樣。
  
  「你好得意哦!」她對他皺皺鼻子,跟著轉身走進屋裡。
  
  沒想到他居然連阿喜的心都收買了,看來這男人真的很禍水!
  
  「阿喜,我沒什麼胃口,這些沒動過的早餐趁熱端給其他人吃吧。」她撕了一些麵包進口,便將食物推了開來。
  
  「大小姐,你最近這麼忙,只吃這麼點好嗎?」阿喜不放心地問。
  
  「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她拭了拭嘴唇,笑著說:「我該到公司了。」
  
  柳喻瑩走到門口,看見古灝月站在那兒等著她,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叫了聲,「啊,有份資料我忘了拿,你等我一下。」
  
  他點點頭,「去吧,快點。」
  
  柳喻瑩回到房間,就在她衝進房間的同時,猛地發出一記巨大聲響——
  
  「啊——」阿喜被這聲響給嚇了一大跳,摀住耳朵蹲了下來。
  
  古灝月飛也似地衝上樓,推開門一看——窗戶玻璃粹裂一地,而柳喻瑩則是嚇呆的站在原地。
  
  「趴下!」他立刻撲向她。
  
  砰!砰!
  
  一連串槍聲傳進他們耳中,古灝月一直都是以身體護著她,完全不在乎可能會傷到自己。
  
  槍聲乍停,他將她安置在一處角落處;跟著拔槍反擊,發刻來人就要板進來時,他立刻按下身上一個按鈕,外頭的雕像瞬間,爆裂開來,來人像是受了重傷,連忙逃離現場。
  
  古灝月趕緊衝到她面前,抱緊她不停顫抖的身子,「沒事了、沒事了。」
  
  「殺我……真有人要殺我……」她哭著說。
  
  「我說過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真的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背安撫。
  
  「嗚……」柳喻瑩把臉緊貼著他的胸膛,顫抖著說:「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別走……別離開我……」
  
  古灝月心一擰,「我不會離開你。」
  
  「真的?」她抓住他的衣襟。
  
  「嗯。」他不會騙她,一生一世早就與她訂下了。
  
  只不過究竟是誰?他不能讓她一直處在危機裡,萬一有一次的疏忽,豈不是要遺憾終生?
  
  「這去公司嗎?」他問著不停在他懷裡發抖的小人兒。
  
  「我……」她閉上眼,受到的驚嚇尚未平息,「我不知道……」
  
  「如果不想去,就在家裡休息吧。」他也不忍她在經歷這樣的恐懼後,還得強迫自己到公司面對那些煩人的公事。
  
  「我……」可是在家裡,她一樣感到害怕。
  
  不行,她不能這麼體弱,如果這是她的宿命,她就該勇於面對才是。
  
  思考了一會兒,柳喻瑩抬起頭,「還是去公司吧,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撇嘴一笑,「那好,我們走吧。這裡就先請阿喜姐整理,我晚點回來再重新佈置。」
  
  「嗯。」驚魂剛定的她已無心思考,他說什麼她都同意。
  
  ***
  
  「沒想到灝月那小子居然給我玩真的!」盧淵聽了手下的回報後,眉頭皺得緊緊的,「看來我得找他談談了。」
  
  「難道少爺還不知道您的目的?」
  
  「不知道,他甚至連我在做什麼都不清楚。」盧淵瞇起眸,「你先下去吧,我要打通電話。」
  
  「是。」
  
  來人退下後,他便打了通電話到加拿大。
  
  不久電話接通,他聽見對方說:「喂,范達強。」
  
  「我是盧淵,范先生,沒打擾你休息吧?」
  
  「我還沒休息呢。」范達強一聽是他打來的,立刻繃緊神經。「這個時候找我,有急事嗎?」
  
  「是關於柳喻瑩。為了跟你合作,我介紹你找我義子當她的保鏢,沒想到那小子將她保護得太周到了,讓我的人幾次下手都失敗,看來我必須跟他說說,要他放手。」
  
  范達強微蹙起眉,「說到他,我想起一件事,這次他居然沒跟我收錢。」
  
  原來當初害死柳亦風夫婦的不是別人,正是范達強和李蓉。近年來範達強大玩股票與基金,套牢就去融資,融資不夠就去借貸,甚至向地下錢莊借了一大筆錢,而盧淵就是地下錢莊的老闆。
  
  范達強算過,就算是賣掉在「麗亞」的股份,也不足以清償債務,情急之下,他便與盧淵合作,將腦筋動到柳亦風夫婦身上,只要柳家人全死了,柳家所有的財產就會由他們繼承,為此,他們不得不痛下毒手。
  
  本來也打算一併將柳喻瑩除掉,但柳家夫婦的死已引來警方注意,這才讓他們暫時收手,反而給予柳喻瑩慰問與關心,甚
  
  至還出錢替她請保鏢,好排除自己的嫌疑。
  
  「什麼?他沒收錢?」這點盧淵並不知道。
  
  「是啊,他一毛錢也沒收。」范達強就怕他又威脅他,趕緊道:
  
  「當初是你說的,憑你跟他的關係足以掌控他;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麼?」
  
  盧淵眼一瞇,「沒錯,我是這麼說過,可是要叫一個人住手,就得拿錢來說服,你是不是該把我的酬勞先支付一部分?」。
  
  說穿了,他就是要錢,這點范連強不會不清楚。
  
  「當初說好三七分帳,但目前我一毛錢都還沒拿到,真的沒有多餘的錢,否則我早給你了。」
  
  「這點我也很清楚,那……」盧淵冷冷笑說:「就改四六分羅?」
  
  范達強閉上眼,恨得一咬牙,「好吧,但不能再多了。」
  
  「這是當然。」
  
  等盧淵掛斷電話後,范達強這才抖著手將電話掛上,坐在他身旁的李蓉問:「到底怎麼了?」,
  
  「盧淵這個吸血鬼,如果我們再不將小瑩殺了,他會愈吸愈多,說不定連我們的命都會賠上呀。」他懊惱不已地說。『
  
  李蓉雙手緊握成拳,「好,我會叫『她』放手去做,她曾欠我一份恩情,一定會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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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31:27
  第四章
  
  柳家經過數天的整修,被破壞的地方都恢復原樣。
  
  柳亦風在世時,向來對人和善,對下人們也不例外,即使現在危機重重,也沒人願意離開柳家,為此柳喻瑩感激不盡。
  
  「好累喔。」下班回到家,柳喻瑩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掉了,沒想到要獨當一面主持一個會議居然這麼傷神。
  
  「累的話就早點休息。」古灝月笑說。
  
  「對了,我需不需要換房間?」先是看到黑影,再來又被襲擊,近來她夜夜睡不安穩,這也是她會過分疲倦的原因之一。
  
  「不需要這麼做。」他坐下來,拿出絨布擦著槍。
  
  「為什麼?他們知道我的房間,如果再一次攻我呢?」柳喻瑩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他們能知道你現在的房間,就表示也會知道你以後的房間,所以這麼儆根本無濟於事。」古灝月邊說邊將槍放回身上。
  
  「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
  
  她眼珠子輕轉了下,「啊!你的意思是家裡有——」
  
  「噓,小心隔牆有耳。」他朝屋裡瞟了一眼。
  
  「你是指誰?」
  
  「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說無憑無據的話。
  
  「老天!」她閉上眼,深吸口氣。
  
  「我只要你相信我。」他靠在牆邊看她一臉擔心,「我知道你
  
  很心慌、很害怕,可是我需要你的信心,嗯?「
  
  柳喻瑩點點頭,小手緊揪著衣擺,「最近他們沒有什麼行動,雖然這樣很好,但我總覺得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讓我好心慌。
  
  古灝月蹲在她身前,看進她佈滿憂慮的眼裡,「放心,會過去的。」他拍拍她的肩,「你先歇會兒,我去外面看看。」
  
  她想著他所說的那些話,腦子卻一片混亂,最後,她決定也到外頭透透氣,說不定會舒服些。
  
  就在柳喻瑩走出客廳的剎那,突然從樓上花台處掉下個大花盆!
  
  轉身看向她的古灝月正好看見這一幕,立刻大叫一聲,「小心——」
  
  柳喻瑩聞聲,下意識開到一旁,砰的一聲,花盆正好落在她腳邊,彈起的碎片割傷了她的小腿,痛得她蹲下身,「啊……」
  
  古灝月以疾風般的速度奔向她,「你傷到哪裡了?」
  
  「好……好痛。」她低頭看向傷處,只見有數片花盆碎片嵌在她的小腿肌肉裡。
  
  「老天!」古灝月趕緊抱起她衝進客廳。
  
  聞聲走來的阿喜驚喊道:「發生什麼事?我剛剛聽見好大一聲聲響。」
  
  「醫藥箱呢?」古灝月問道。
  
  「大小姐,你受傷了!我馬上去拿醫藥箱。」阿喜慌慌張張的跑到酒桓前找出醫藥箱。
  
  「阿喜姐,樓上花台的花是誰負責整理擺放的?」古灝月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碎片拔出來,一邊問道。
  
  「呃……是我。」阿喜愣了下。
  
  柳喻瑩痛得緊咬著唇,「你能不能輕點?好痛……」
  
  「不用力點拔不乾淨。」天知道他有多不捨她疼,但這些碎片若不立即清除,只會引發嚴重的發炎。古灝月又轉向阿喜說:「你
  
  「我有綁,可能鬆脫了。」阿喜不禁打了記寒顫。
  
  古灝月不再說話,為柳喻瑩包紮好傷口後,便抱著她上樓回房,「你好好休息,這陣子不要到處走動。」
  
  回到房間後,柳喻瑩才說:「你剛剛質問的口氣很糟耶,好像在懷疑阿喜。」
  
  「我就是懷疑她。」他瞇著眼說。
  
  「為什麼?」柳喻瑩坐直身子。
  
  「上回你看到的黑影跟這次的花盆意外,絕非偶然,阿喜幾乎整天都待在屋子裡,所以她的嫌疑最大。」當然,他也希望不是她。
  
  「我不相信,你不要因為找不出對方是誰,就隨便亂栽贓。」她瞪了他一眼,「阿喜在我家三年了,她的個性我最清楚。」
  
  「你最好不要太相信她,多觀察她、注意她,你就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柳喻瑩哪聽得進去這些話,直當他是無聊揣測,更氣他不負責任的誣蔑一個人的人格。
  
  「你別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她氣得撇開臉不看他。
  
  「你不信就算了,我會找出證據。」他冷冷地回應她。
  
  「古灝月!」柳喻瑩搖著腦袋,很失望地說:「虧阿喜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還懷疑她,我真懷疑你的心是不是像鐵石般硬。」
  
  「我不跟你辯,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他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好休息吧。」
  
  眼看他就要離開,柳喻瑩激動地喊住他,「古灝月,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想的是,如果你肯相信我該有多好。」丟下這話,他開門走了出去,留下柳喻瑩一人在房裡。
  
  瞧他一副自信模樣,難道真是阿喜?
  
  老天,她到底該相信誰?
  
  ***
  
  待柳喻瑩腿傷康復後,又回到公司上班。
  
  但自那天之後,她和古灝月絕口不再提阿喜的事,只是下意識裡她開始注意阿喜並觀察她。
  
  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遇上月會議日,待一切結柬,古灝月與柳喻瑩離開公司天色都已經暗下了。
  
  就在他們快抵達家門時,古灝月眼尖地看見有一輛眼熟剛轎車停在街角,他微蹙起眉頭,當作沒看見的將車開進柳家。
  
  把車停在車庫後,他才對柳喻瑩說:「剛剛你有看見停在街
  
  她點點頭,「那是……」
  
  「應該是來找我的,我去看看。」古灝月拍拍她的手,給她撫慰地一笑,心底卻浮現一絲怪異感覺。
  
  以往他在工作時,義父從不曾出現,為何這次……看來這是小心點好。
  
  「你別心慌,在到後面視聽室的途中有塊窄窄的空地,你立,刻去那兒躲著,我沒去找你之前千萬別出來,懂嗎?」
  
  她搖搖頭,「為什麼要我去那邊?」
  
  「聽話,快去!」他口氣非常堅決,讓柳喻瑩不敢再多問,只好
  
  古灝月望著她漸漸跑遠後,這才離開柳家,來到那輛車子旁。
  
  「義父,你怎麼會來這兒?」
  
  「有件事我想跟你談,找個地方吧。」盧淵開口道。
  
  「恐怕不行,我現在有任務在身。」他立即拒絕。
  
  「我是你義父,連我的話你都不聽嗎?」盧淵冷著嗓問。
  
  「義父,你知道我的工作,任務其間絕不能被私事影響,這是保鏢守則。」古灝月恭謹地回道。
  
  「算了,那就在這裡說吧。」盧淵看著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要你找機會殺了柳喻瑩。」
  
  古灝月瞇起眸,「你說什麼?」
  
  「殺了柳喻瑩。」他重複一次。
  
  「我能知道原因嗎?」莫非他的第六感是對的,義父和柳家的事有關?可是他義父不過是普通商行的老闆,為何會有這方面的牽扯?
  
  「這你不用知道太多,你不是一直想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嗎?這次是個非常好的機會。」盧淵笑說:「事成之後,你賺的錢不用再交給我。」
  
  他皺起眉,「我賺的錢給義父是應當的,可是我不殺人,對不起,義父。」
  
  「那也行,那你就放棄保護柳喻瑩的任務,殺她的工作我會找別人做。」盧淵拿出煙斗,點燃後用力吸了一口。
  
  「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
  
  「還是那句老話,你不需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就離開這裡,柳喻瑩再也與你無關。」
  
  如今盧淵後悔了,原以為古灝月是很好控制的,哪知道為了一個女人,他就對他起了違逆之心。
  
  「不可能。」古灝月很冷靜的回答。
  
  「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恩人。」盧淵說了重話,「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不聽我的話,我還要你做什麼。」
  
  「義父,你到底是什麼人?」當保鏢多年養成的敏銳度,讓古灝月感覺到他義父絕對不可能只是個單純的商人o
  
  「我是你義父。」盧淵不肯透露。
  
  「既然這樣,那很抱歉,我不能離開我的當事人太久。」說完,古灝月立刻轉身回到柳家。
  
  盧淵氣憤的瞪著他的背影,心想:你愈是不答應,我就愈要你答應!
  
  ***
  
  柳喻瑩聽從古灝月的叮嚀小心地躲起來,這裡四周被矮籬包圍,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邊,為何他注意到了?
  
  還記得第一天帶他到視聽室時,他一路上東張西望,難道那時候他就在觀察著這裡的環境與安全?
  
  突然,柳喻瑩聽見腳步聲靠近,以為是古灝月來了,她從矮籬縫隙間看出去,卻看見阿喜鬼鬼祟祟地朝這兒走來。
  
  她正想喊出她的名字,驀地想起古灝月的告誡,讓她收了聲。
  
  柳喻瑩一雙小手緊抓著衣領,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她雙手交握,呼吸微促,看見阿喜走過去打開視聽室的門,探頭看了看就離開了,並沒有注意到有人躲在不遠處。
  
  就在柳喻瑩輕吐口氣時,肩膀突然被人輕輕一拍。
  
  她瞪大眼,張嘴欲喊時,小嘴已被人用力摀住,「是我。」
  
  一聽是他的聲音,柳喻瑩連忙抓住他的手,抖著聲音說:「為什麼現在才來?剛剛有人經過,是阿喜……可我不敢喊她……」
  
  古灝月微微一笑,「你還是選擇相信我羅?」
  
  「我……我也不知道,我完全亂了。」
  
  古灝月緊緊抱住她,一想起義父的野心,他的心不禁一沉,但他仍盡力安慰她,「別慌,有我在,你別害怕。」
  
  「是嗎?或許真要我死了,才可能平靜下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強了,可是當面對一而再的打擊,誰忍得住呢?
  
  「胡說,你不會死。」他沉冷著嗓音喝斥。
  
  「可是——」
  
  「噓,我說過我只要你的信任。」他緊緊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吐出的話語,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地讓她安定下心神。
  
  她轉首看著他那張俊酷的臉孔,「如果……如果我一輩子都陷於危險中,那你會保護我一輩子嗎?」
  
  「你一日危機未解除,我的任務就未結束,當然會陪著你。」他不敢許諾一輩子,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有一輩子。
  
  處在這樣的圈子裡,每一天都是危機,他有能力保護別人,可是對自己卻是這麼的沒有把握,尤其現在又有他義父涉及其中。
  
  「灝月!」柳喻瑩再也忍不住,旋身緊抱住他,「我真的好怕……我真的不想再偽裝堅強了…」
  
  「在我面前你不用偽裝。」他同樣牢牢摟著她。
  
  「是嗎?。我好想逃,逃到一處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傻瓜,這不是好方法。」難道她能逃一輩子?
  
  「天,那該怎麼辦呢?」她猛地抬起頭,「對了,剛剛你說那輛車的人是來找你的,那他是不是就是……」
  
  「那人是我的一位長輩,是不是他我並不確定,但願不是。」古灝月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他到底是誰?」即便不確定,她也想知道呀。
  
  「在未證實之前我不能說。」
  
  她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為什麼你非得這麼神秘呢?不說算了,反正他們要的又不是你的命。」
  
  他緊皺起眉,「瞧你,暴躁的脾氣又犯了。」
  
  「對,我承認我脾氣不好,你是不是受不了了?」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如果你後悔保護我,那你走好了,我不會強迫你硬要跟著我。」『
  
  她對他抱怨了一大堆,可他什麼話也沒說,因為他知道如今他說什麼都沒用,只有等她發洩完了,才有可能聽得進去他的話。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說說而已,如果你真要離開就走呀,走呀!」說著,柳喻瑩竟哭了出來。
  
  「這是你說的,那我走了。」他俯低頭,瞧著她那張委屈十足的小臉。「哼……」她將臉一偏,裝作不在意。
  
  古灝月點點頭,「好吧,既然人家不領情,這種出生入死的差事誰願意接呀,算了,我還是回去過我自由逍遙的日子吧。」
  
  他邊說邊看著她,可她依舊不回頭,他只好重重歎了口氣,舉步離開。
  
  眼看他真的一步步走遠,柳喻瑩的心跟著糾結起來,他怎麼可以真的走了?怎麼可以在說要保護她一輩子之後就這麼走了?
  
  她無力地靠在牆邊,忍不住淚流滿面,如今才發現自己已經非常依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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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32:04
  第五章
  
  柳喻瑩神情落寞地回到屋理,坐在沙發上發呆。
  
  到現在她仍不敢相信他真的走了,是自己太莽撞還是太無理取鬧,才會氣得他連一刻都不願留下?
  
  「大小姐,你怎麼了?古先生呢?」阿喜端著茶過來,對於剛剛到視聽室找她的事絕口不提。
  
  也因為如此,柳喻瑩更疑惑了,她試探的問:「阿喜,剛剛好像有人要殺我,我躲在後面,你沒事吧?」
  
  「殺、殺你?!天……這怎麼得了?」阿喜裝模作樣的驚呼,「我一直都在廚房裡忙著,什麼也沒聽見呀。」
  
  「那就好。」柳喻瑩緊皺著眉應和著,心底直想著:為何阿喜要說謊呢?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古先生呢?」阿喜又問,「還有要殺你的人呢?」
  
  「我不知道是誰要殺我;因為我並沒有看見那人的模樣,至於古灝月……他走了,是被我氣走的……」柳喻瑩抬起手摀住臉,「我真的很差勁,只因為心裡不舒坦就對他亂發脾氣。」
  
  「什麼?他走了!」阿喜暗自心喜,柳家沒有了他就等於大鵬鳥少了雙翼,要除掉這個傻女孩太容易了。
  
  「大小姐……」阿喜假好心地安慰她,「你別傷心也別難過,古先生走了就算了,反正我阿喜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是嗎?你不會也突然遺棄我吧?」柳喻瑩話中有話。
  
  阿喜臉色一變,笑得好假,「怎麼可能呢?大小姐,你什麼都別多想了,我去弄點點心給你吃。」
  
  「不用了,我好累,想回房休息。」
  
  「那我等會兒把點心端去給你。」
  
  「也好。」柳喻瑩點點頭,起身上樓。
  
  當她推開房門,看見門後站著一個人,不禁嚇了一大跳,「啊———-」
  
  「噓,小聲點。」古灝月趕緊摀住她的嘴。
  
  柳喻瑩這才鬆口氣,打開電燈看著他,「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撇撇嘴又看看表,「才二十分鐘不見,你就已經想死我了,如果我再不現身,今晚你肯定會哭到失眠。」
  
  她緊蹙眉心,「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嗎?」他一雙黝黑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光,「那麼剛剛是誰在樓下哀聲歎氣地抱怨自己亂發脾氣,把我趕走了呢?」
  
  「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扯笑。
  
  看著他那張抹上笑意的俊魅臉孔,她半響說不出話,久久才道:「你覺得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我不是在戲弄你,而是想查出到底誰想害你,證明給你看我的猜測是否正確。」這時,古灝月聽見有腳步聲朝這兒走來,於是壓低嗓說:「待會兒阿喜進來,別告訴她我回來了。」
  
  柳喻瑩才想問為什麼,阿喜已在門外說:「大小姐,我送點心來了。」
  
  見古灝月已躲到陽台,她雖疑惑也只能依他了。「進來吧。」
  
  阿喜推開房門,笑著將點心擱在桌上,「大小姐,你先吃點再睡吧。」
  
  「嗯,你就放著吧。」
  
  「那你別忘了吃,冷了就不好吃了。」阿喜再三叮嚀後,這才離開房間。
  
  確定她下樓之後,古灝月這才進入房間。
  
  柳喻瑩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你一直懷疑阿喜?」
  
  「其實你心裡也感到懷疑對不對?她若沒問題,就不會騙你她一直待在廚房裡。」
  
  他的話讓柳喻瑩的心一揪。
  
  「可是我……」
  
  「別爭了,試過不就知道了。」他拿出一張類似試紙的東西,放進那碗點心裡,它立刻就變了色,「看見沒?」
  
  「這是什麼?」她一顆心緊懸著。
  
  「這是試毒用的試紙,只要含有毒性,它便會變色,毒性愈強,顏色就會愈深,看見沒?這張淺藍色的試紙完全變成黑色了。」
  
  他的話讓她震驚,雖不敢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怎麼會這樣?阿喜是她最信任的僕人呀。
  
  「還有,我確定她在你的車子上動了手腳,你只要一發動車子,馬上就會被炸成醉片的。」他又丟下一顆大炸彈。
  
  柳喻瑩像是受到太大的驚嚇,猛力搖著腦袋,不願承認這件事。
  
  見她這樣,古灝月不禁歎口氣,拿出一卷監視錄影帶,「你房間有錄影機嗎?」
  
  「有。」她指著牆角電視櫃下面。
  
  他走過去將帶子塞進錄影機裡,按下播放鍵,片刻後,電視螢幕上出現阿喜鬼鬼崇祟地進入車庫,在她車子底下摸東摸西,半天才走離開。
  
  「我剛剛已經去找過了,炸彈也拆了下來,就是這個。」他將手中的小型引爆彈通給她看,「現在你該徹徹底底相信了吧。」
  
  「老天!」她抓著頭髮,「我該怎麼辦?灝月,你說我該怎麼辦?」只要想起身邊都是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她就忍不住發抖。
  
  古灝月不忍心地上前摟住她,「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我……」她吸吸鼻子,無助地窩進他懷中,「你真的不會走嗎?不會再次一走了之?」
  
  「笨女孩,我只是想利用這機會找出究竟是誰想害你,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他輕拍她的背脊,「順便讓你知道你有多麼需要我。」
  
  「你就非得這麼自大嗎?」看著他那自命不凡的俊臉與自信非凡的笑容,柳喻瑩這才發現有他在,對她而言是種說不出的幸運。
  
  「男人不都是這樣?」他對她眨眨眼。
  
  「我……我還是要向你道歉,過去不該堅持己見,和你起爭執。」一想起阿喜的可怕,她便忍不住發抖。
  
  他淡淡一笑,「你和阿喜雖名為主僕,感情卻像姐妹般,你當然不會因為我的片面之詞就相信,所以我才要找到證據。」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就算我發脾氣、胡鬧,你可以罵我,但不要不告而別。」她已經亂了,這才發現她對他的依賴竟是這麼的重。
  
  他彎起嘴角點點頭,「永遠不會。」
  
  永遠?柳喻瑩愕然地看著他,「你……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我……」他心裡一震,強自鎮定的開口!「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的關心不像是一個保鏢對待被保護者……這麼單純。」她疑惑地望著他,「但你的原則是任務期間不能與當事人發生感情,所以不敢表達,是嗎?」
  
  這小妮子每句話還真像根利針,準確無誤的刺進他的心坎裡,透析他的一切,讓他連否認的話都說不出口。
  
  「天,你還真會亂編故事,看來你可以去寫小說了。」古灝月看向那碗點心,「明天早上我才會從大門進來,表示我後悔離開,在我回來之前,你別走出這房間,我要開始找機會查問口供。,,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她忙追問。
  
  「嗯……就在你左右。」說完,他便從陽台一閃而逝,讓柳喻瑩氣餒不已。
  
  只要想起阿喜居然想害死自己,她猜,今晚她還是會失眠吧。
  
  果然如古灝月所言,第二天他一早返回柳家,阿喜看見他時著實吃了一驚。
  
  「古……古先全,你來了…。…」她的嗓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是呀,阿喜姐,因為我好懷念你做的點心,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回來了。」他一走進客廳,就坐在沙發上笑看著她。
  
  待在房間裡的柳喻瑩聽見他的聲音,立刻走了出來,站在樓梯口看著他。
  
  「嗨,大小姐,歡迎我嗎?」他朝她擺擺手。
  
  她點點頭,「我們都需要你。」
  
  「那就對了。」他笑笑又說:「對了,你房裡還有點心嗎?我記得阿喜會端點心給你當消夜,若你沒吃的話,能不能端下來讓我用?我餓死了。」
  
  「好。」柳喻瑩面無表情地回到房間,將那碗毒點心端下樓,遞給他。
  
  「阿喜姐,這裡頭放了什麼?」他問著一直站在旁邊,雙腿直打顫的阿喜。
  
  「呃……只不過是我做的八寶冰品,不……不過現在冰已經融了,不好吃了。」她抓著圍裙說。
  
  「雖然如此,但毒性依舊還在吧?」他笑著問。
  
  「什、什麼?!」阿喜瞬間變了臉色。
  
  「這碗東西只要交給警方,你就難逃法網。告訴我幕後主使者是誰,我可以讓你自首,重新做人。」古灝月知道她不過是小嘍囉。
  
  「不……我不能說,說了我會沒命。」阿喜拚命搖頭。
  
  「不說是不是?」他伸手拿起電話,作勢要按下號碼。
  
  「不要!」阿喜立刻撲過去阻止他,哭著說:「不要報警,我說。。我說就是,是。。。。是她阿姨和姨丈。」
  
  「什麼?!」柳喻瑩愣住了,這次她不敢再說不可能,但她要確切的證據。「阿喜,話不能亂說,我阿姨、姨丈一直都很關心我,灝月還是他們找來保護我的,如果他們真要我的命,又何必這麼做?」
  
  天呀,為何才短短幾天,竟讓她發現那麼多難以置信的事,這教她如何承受?
  
  「我只知道……警方懷疑他們與你父母的車禍有關,他們為了避開嫌疑,才請來古先生保護你,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大小姐,我曾欠過你阿姨一份恩情,才會這麼做,你要原諒我呀。」阿喜哭哭啼啼的,讓柳喻瑩聽了心痛。
  
  古灝月握緊拳頭,暗忖他義父是否與范達強有什麼關係?
  
  「阿喜,你手中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范達強夫婦的罪行嗎?」
  
  「有……因為我怕到時候得我一人扛下所有的罪,所以我有錄下他們打給我的每通電話。」阿喜發著抖說。
  
  「很好,跟我去警察局,只要把證物交出來,我會替你說情。」
  
  「灝月,你真要把她交給警方,那我阿姨…」柳喻瑩淚流滿腮。
  
  「他們這麼對你,你不自保是不行的,放心吧,警方不會冤枉好人的。」說完,他便將阿喜給帶走了。
  
  柳喻瑩滿心沉痛的跪坐在地上,看著放在茶几上她與父母的合照,「爸、媽……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殘酷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被至親所害,那是種一輩子也無法平復的疼痛呀。
  
  ***
  
  事情一經曝光,范達強與李蓉登時走投無路,加上深怕被盧淵所害,於是他們便向警方投案,保命要緊。
  
  柳喻瑩經過心理輔導才能撫平心底的傷痕,但從鬱鬱寡歡的,經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發呆。
  
  「怎麼了,又在想你阿姨的事?」古灝月走近她身旁。看著她臉上的憂鬱神情。
  
  「嗯,想著這一切真像一場夢。」她仰起小臉看著他,「再來輪到你了吧?」
  
  「我?」他挑眉。
  
  「主謀已經投案了,可笑的是僱用你的人就是他們,你的責任已了,所以我想你也快離開我了。」她咬著唇說。
  
  「目前我還不會走,因為我擔心你還有危險。」這是他最憂心的地方。
  
  在他將阿喜交給警方時,巧遇數年前結識的朋友駱翔東,經他委託查明他義父的底細,這才知道他義父並不是普通商人,而是一位跨國的黑社會大哥,也因為如此,范達強才會與他勾結。
  
  「你的意思是……還有人要對我不利?」她勉強扯開一抹笑,「你不要再危言聳聽了。」
  
  「我只是擔心你。」
  
  「是嗎?那你的擔心是出自於——」
  
  「責任。」他截下她的話,「雖然范達強夫婦已經投案,但我還是你的保鏢,在你徹底安全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他的話並沒有讓柳喻瑩滿意,反而很不開心,她嘟著嘴說:「就只是責任?」
  
  「對,就只是責任。」他不得不騙她,因為他已在她身上放了太多不該有的感情,如果一剖開,就怕再難收斂熱情、回復冷靜。
  
  一個保鏢,最怕的就是無法冷靜分析事情。
  
  「古灝月,你為什麼要逃避?我相信喜歡與否絕不可能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愛是發自內心的感覺,我只想知道你愛不愛我?」她緊握拳頭,不在乎自己的叫喊聲會不會讓其他人聽見。
  
  「你又再胡說八道。」他撇撇嘴,轉身往屋裡走去。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她追到他面前質問。
  
  「你很可愛,我當然喜歡你。」古灝月在心底輕歎了口氣。
  
  「不,我指的喜歡,不是這種單純的喜歡。」她大膽地說:「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愛戀。」
  
  「愛戀?」他揚起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問你為何不肯收保護我的費用?」她不死心地問他。關於這問題她老早就想弄清楚,可以往少了理由,如今她已確定自己已喜歡上他、不能沒有他,她自然要弄清楚。
  
  「我記得這問題我回答過你了。」他很無奈。
  
  「可我不相信。」她緊盯著他的眼,「就像我不相信你說從不與受保護的對象發生感情,所以我想試試。」
  
  「喻瑩。」一絲疑惑驀然飄進他深幽的眼瞳底,「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她一愣。
  
  雖然這話從女人的口中說出很不好意思,但是柳喻瑩已顧不了這麼多,「對,我可能愛上你了,所以想知道你的心。」
  
  古灝月的心一動,胸臆間漾滿了一股暖熱,對於她的愛,是他這輩子最期望得到的,可是現在她的處境依舊危險,他不能掉以輕心。
  
  「就算真不曾有過,難道不能有例外?」她閃著晶亮的大眼直瞅著他。
  
  他愣了三秒鐘後,才說:「你要怎麼讓我有這份例外?」
  
  「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嗎?「對她笑了笑,他逕自走進屋裡。
  
  「古灝月,如果你要留下,我就不會讓你有繼續逃避的機會,不會的。」說完,柳喻瑩跑過他身邊,直奔上樓。
  
  古灝月停下腳步,臉上神情有些茫然,在還沒有找到威脅她的人之前,他能夠分心去談一場屬於自己的戀愛嗎?
  
  在公司裡時,柳喻瑩知道古灝月就在隔壁房間,經常故意大叫一聲,將他給騙進來,幾次過後,古灝月索性搬了張桌椅待在她身旁,看著她上班。
  
  「喂,你這樣陪我,會不會很無聊?」既然他不肯坦白,那她就逗他,反正來日方長,她就不信撩撥不了他。
  
  「你只要不耍我,那就行了。」他一邊翻著報紙一邊說。
  
  「可我真的很喜歡逗你耶。」
  
  沒想到她尖叫一聲,或弄點聲響就可以把他叫來,簡直比機器人還好玩。
  
  「你是故意的!」古灝月瞇起眸看她。
  
  「誰教有人死都不肯說出真心話,這種人活該被耍,除非他肯對我剖心,告訴我他的感情。」她放下筆,一手托腮看著他。
  
  「你有沒有聽過『玩火自焚』這句話?」他挑起眉,還真是被她給捉弄得有點哭笑不得。
  
  「聽過。但我確定,如果我真的自焚起來,你絕不會不管我。」
  
  看著她那自信的神情,他還真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
  
  「好吧,那我只有接招的份羅。」
  
  「反正你就是不肯明白告訴我對不對?」柳喻瑩垂下小臉,十足的洩氣。
  
  「好好做你的事吧,你這樣下去,何時才能進入情況,總不能老讓別人幫你做決策吧。」古灝月撇嘴一笑,睇著她那嬌嗔的小臉。
  
  「你眼裡就是沒有我。」她確定了,「看來我還真是異想天開,
  
  以為你會……你會對我有好感。「唉,好丟臉呢。
  
  就在這時候,公司響起午休的鐘聲,古灝月趕緊轉移話題,
  
  「去吃飯吧,吃完飯後我請你吃冰棒,消消氣。」
  
  「不希罕。」她賭氣地站起身,「我要和人事經理去吃飯。」她走到他面前,朝他勾勾手指,「走羅,保鏢。」
  
  古灝月的臉色變得好難看,但他也只能冷著張臉跟了出去,非但如此,他還得當他們的司機,豈有此理!
  
  來到一家西餐廳,他獨自坐在另一桌,看著柳喻瑩對著江經理巧笑倩兮的模樣。
  
  說真的,若非他受過嚴格的自我情緒控制訓練,他早就衝過去把江經理給踢到馬路上了。
  
  「大小姐。。。。。」江經理不好意思地開口。
  
  「別喊我大小姐,喊我小瑩就行了。」她的音調不輕不重,卻恰巧能讓古灝月清楚聽見。
  
  「呃。。。小。。。。小瑩。」江經理額上開始冒汗,那是興奮的汗水。
  
  「嗯,怎麼樣?」
  
  「如果你同意,晚上我想請你看場電影,但能不能不要讓那個男人跟著?有點怪。」他指著古灝月說。
  
  「你說他呀,他是我的保鏢,超愛跟著我。嗯……那我想辦法甩開他羅。」她甜甜一笑。
  
  「啊!」江經理興奮得幾乎快說不話來,「你的意思是答應了?」
  
  「她不會答應的。」古灝月走到他們桌旁,逕自拉開椅子坐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柳喻瑩不悅的看著他。
  
  「我吃飽了,一個人坐挺無聊的,所以來這裡插句話。」他撇嘴一笑,跟著拿起辣椒罐,對著江經理說:「剛剛我試過,牛排上面撒這個最香了,你試試。」
  
  老天,他這一撒,幾乎撒了半罐,嗆得江經理猛咳了起來。
  
  「不……不用了。」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柳喻瑩,「我吃飽了。」
  
  「古灝月,你瘋了?」如果這是他吃醋的表現,那她百分之百可以原諒他,如果是胡鬧,她可要生氣了。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古灝月撇頭看著江經理,「吃飽了?那該回去上班了。」
  
  不待江經理回答,古灝月抓住他的手,硬是將他拉了出去,然後擱下一輛計程車,把他往裡一推,一分鐘之內就送走礙眼情敵。
  
  「古灝月!」付完帳出來的柳喻瑩看著他的背影說:「你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
  
  他背對著她,打開車門,「我不希望你跟其他人太過接近,那太危險了。」
  
  她坐進車裡,有些高興的說:「呵,我就知道你心裡有鬼,只是不肯說,沒關係,我會慢慢等的。」。
  
  古灝月側頭瞥了她一眼,「為什麼一定要我說愛不愛你?」
  
  「因為……」她愣住了,想了好久,才開口說:「因為我喜歡你,當然希望你也喜歡我,這樣才能有真心互屬的感覺。」
  
  他笑著點點頭,「那你的意思是剛剛這麼做,是故意激我的羅?」
  
  「呃……」柳喻瑩傻眼,沒想到她那麼容易就露餡,被他看穿了。
  
  「哈……」他笑得瀟灑,「放心吧,像你這麼坦白的女孩,一定可以很快覓得真愛,得到該有的回報。」
  
  或許他真的會破例,在執行工作的時候向她訴愛。
  
  「你的意思是……」柳喻瑩眨著大眼,想從他臉上探究出他話裡的含意,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什麼嘛,想唬弄她喔,她才不會這麼容易罷手呢。
  
  古灝月,我還有很多招數沒使出來,你等著瞧吧。
  
  ***
  
  當晚,柳喻瑩躺在床上難以入睡,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這陣子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果就像古灝月所言,還有人想要她的命,那她還能活多久?既然如此,何不及時行樂呢?
  
  柳喻瑩,你到底愛不愛他?閉上眼,她捫心自問。
  
  只要沒見到他,她就會想他;看見他,她就想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可是想盡辦法就是無法讓他撤防,還真痛苦。
  
  所以她確定自己是百分之百的愛上他了。
  
  這個答案讓她信心大增,她立即坐起身看著床旁的按鈕。如果她按下它,他就會立刻衝到她身邊,就看她敢不敢按了。
  
  小手慢慢朝它伸過去,她閉上眼用力一按。
  
  一、二——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她看見古灝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闖入,剎那間打開燈,舉著槍對著她。
  
  「你……」在看見她那張無辜小臉的剎那,他似乎明白了,
  
  「你又騙我?」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她下床,快步走到門邊將門關上。
  
  「為什麼這麼做?」古灝月收起槍,凝視著她。
  
  「我不想讓你走,我想要知道你的心。」柳喻瑩眸光熾熱的瞅著他,表情裡有著義無反顧的堅決。
  
  好像是說,如果今天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絕不會讓他離開。
  
  見她這樣,古灝月只能裝模作樣地說:「我的心?好,我告訴你吧,我的心潔白無瑕、純正不含雜質,就跟一般人一樣有心室、心房,還有——」
  
  「夠了!」她受不了地大聲嚷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愛不愛我?」
  
  「你。。。,」他眉心輕輕—攏。
  
  「從以前到現在,你都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現在我想要一個確實的答案,如果不愛,你就直接說『不』我……我可以接受。」柳喻瑩一雙漾著淚的美眸直望進他靈魂之窗。
  
  「你很強人所難耶。」他摳摳眉毛。
  
  「是不是你過去所保護的女人沒有一個像我這麼大膽的,所以你現在很困擾?」她鐵了心不讓他離開。
  
  「是很困擾。」他揉揉鼻子,深吐了口氣,「如今想想,的確沒有哪個女人像你這麼大膽的。」。。
  
  她笑著點點頭,「反正我現在危機四伏,今天過了不知還有沒有明天,如果你有點喜歡我,我可以——」
  
  「我不是小狼狗。」他打斷她的話。
  
  「就當我是小母狗好了。」說著,她居然在他面前褪著衣衫。
  
  「你這是做什麼?」
  
  古灝月倒抽口氣,才要上前阻止,卻聽見她說:「你別過來,如果我做盡一切,你還是不肯接受我的話,我就死心。」
  
  他不語,只是看著她,見她一件件脫掉身上的衣物……直到羅衫盡褪,她光裸著身子站在他面前,他依舊沒有動作。
  
  「好冷,抱我。。。。」她抖著嗓音說。
  
  看著她那雪白的身子不停發抖,他滿是心疼,可是他能這麼做嗎?
  
  「把衣服穿上,別鬧了。」他雖然語氣平靜,但一個全身赤裸,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就站在眼前時,他能不心動嗎?
  
  何況,他早當她是他的了。
  
  「我真的就這麼差,即使脫光衣服站在你面前,還是無法讓你心動?」天,好悲哀呀。
  
  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已經做到這種地步,竟起不了一絲一毫的吸引力,那她還有資格當女人嗎?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懂了。」她蹲下身抱著自己,身子微微發著抖。
  
  「你快把衣服穿上,會著涼的。」他立即上前將她拉起來,力量之大讓她撞進他懷中。
  
  柳喻瑩哭著推開他,「你不用管我,快回你的房間,當我是自取其辱好了。」
  
  「誰說的。」他閉上眼,用力抱緊她顫抖的身子,「誰說我沒為你動心?」
  
  「你不用安慰我。」她傷心欲絕。
  
  「我……」天呀,他被她所吸引不是三天兩天,光是一張照片就讓他為她癡情至此,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望著她哭紅眼的小臉,他再也忍不住地低頭吻住她,抱住她柔軟的身體用力撫揉,給予她他最真切的熱情。
  
  「灝月…」柳喻瑩渾身虛軟無力地偎在他懷中,抖著身子感受他緊實的擁抱與狂野的吻,擔心受怕這麼久,就只有這時候她得到最強烈的安全感。她動手剝除他身上的束縛,讓他與自己裸裎相擁,而他粗糙的掌心拂過她的身子,來到最神秘的地方,這樣的撫觸讓她猛烈顫抖,身體深處湧起陣陣熱潮。
  
  「我愛你,灝月。。。。。」她低啞呢喃。
  
  他彎起唇線,瞧著她銷魂的容顏,下一秒再也無法克制地吻遍她全身,溫柔的進入他——
  
  柳喻瑩閉上眼,身子一僵,火辣的疼讓她緊咬著下唇,就怕自己會驚呼出口。
  
  他不捨地含住她的嘴,分開她的牙齒,以舌輕柔的愛撫著她,「痛嗎?」
  
  「還、還好……」她汗濕著小臉,輕輕笑說。
  
  「那我要開始了。」
  
  他緊抓住她的手,烈火般的情焰就此展開,她扣緊他的肩,雙雙跌進最深最深的情海中……
  
  ***
  
  「我打破你的紀錄了?」柳喻瑩趴在古灝月身上瞧著他。
  
  「是呀,禁不住一個小女人的誘惑,真是意想不到。」他輕拂著她的髮,在她耳邊輕喃。
  
  「那怎麼辦?」她故意這麼問。
  
  「什麼怎麼辦?」他挑起一眉,她眼底的詭祟光芒他早就瞧出來了,不過,他倒想看看這丫頭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這麼一來,我就毀了你『不受女保護人誘惑』的名聲,如果……」她住口不說,詭異地一笑。
  
  「如果什麼?」
  
  「如果我們之間有某種特定的關係,而不是保護者與被保護者,就不會毀掉你保有十年的『清白』,不是嗎?」她眨著眼睛笑問道。
  
  「沒想到你還會替我著想。」他轉而趴在她身上,「好呀,那你說說看,要怎麼保有我的『清白』?所謂的關係又是什麼?」
  
  「我先問你,保鏢算不算黑道?」她愈想愈雀躍。
  
  古灝月雙眉一皺,故意將自己堅硬的胸膛抵向她的柔軟,「很難說,有黑道也有白道。」
  
  「那就是灰道羅?」她別出心裁地想出這個詞,「不管是黑還是灰,我想當大哥的身邊都有個女人對不對?」
  
  「我不是什麼大哥。」他擰了擰她的鼻尖。
  
  「會痛耶。」她眉一蹙,「那我就當你是保鏢大哥了。既然大哥身邊都有女人,而她們多半叫情婦……」
  
  「等等,你該不是想……」
  
  「對,我就是想做你的情婦,你說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她柔媚地望著他。
  
  她要做他的情婦?
  
  「呃,我看還是……」
  
  古灝月正想翻身離開,沒想到她還真悍,猛一用力又回到他身上,兩人緊緊相貼,軟熱的潮騷直誘惑著他,「不准你逃。」
  
  「你的意思是……非這麼做不可羅?」他瞇起一雙幽然深眸,看穿了她的提議下對他的癡心。
  
  「對,我非這麼做不可。」她臉上半帶認真又半帶俏皮的神情,柔美得宛似精靈,教他怎麼拒絕得了?
  
  我的情婦可不好當,你要考慮清楚。「沒錯,他早認定她是他的女人,只是他沒想到得那麼早就表露心思。
  
  古灝月自認自己就像悶燒的爐,從表面看清冷得不含一絲情緒,如果不慎被火星擦亮,那彌天蓋地來的就不是用熱足以形容的,而是種足以令人窒息的熾狂、讓人如浴火團中的熾燙。
  
  「為何不好當?」她不懂。
  
  他揚起笑容,「因為你會被我的熱情所包圍,對我的需索不可以拒絕,你才多大,承受得起?」
  
  她的小臉忽地轉紅,「你是什麼意思?」
  
  「你懂的。」他瞇起雙眼,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你不再試用看看,怎麼知道?」柳喻瑩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因為剛剛那次纏綿就已讓她累得半死,不過她並不想認輸。
  
  「真要我再試?」
  
  他晶亮的眼漾出一絲柔情,輕抬起她的小臉,望著她燦爛雙眼,此時刻劃在他臉上的笑影流露出致命的吸引力,她不禁看得恍神了。
  
  這麼有男人氣概的他,不知吸引多少女人的目光,幾次他隨她到公司,她都能感覺到幾乎所有女職員的眼神都隨著他打轉,休息時間更是聽見不少人在打探他的事情、他的名字。
  
  「再試一次,就不能退貨了。」她真怕自己守不住他。
  
  「大小姐,你這叫強迫推銷。」
  
  「就是要強迫你,如果敢退貨,我就——」她偷偷一笑,接著出其不意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哇,你還真是只母狗啊。」他皺眉,摸摸疼痛的肩膀,還真沁出血絲來。
  
  「這是屬於我的烙印。」柳喻瑩摸這那道齒痕,「以後若有女人跟你親熱一定會看到它,那她就會問你它是誰留的,你就算甩掉我,也一輩子要記得我。」
  
  「你好狠。」他嘴角噙著笑意,「不過你忘了,現在整型技術這麼好,我去磨磨皮就不見了。」
  
  「什麼?你敢!」她大喊一聲。
  
  「當然不敢了。」他喜歡這烙印,從小到大除了被盧淵利用賺錢之外,從沒有哪個人這麼需要他,會把他當成所有物,教他怎傘不開心呢?
  
  想著想著,他抱緊她深情擁吻著。
  
  被翻狂浪,銷魂的氣息盈滿房裡,而柳喻瑩的意識也像掉進黑洞中,不停旋繞,一直深墜,直到被滾滾激情狂熱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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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32:31
  第六章
  
  「盧先生,范達強夫婦已經投案了,這下該怎麼辦?難不成您借給他的錢一毛也拿不回來了?」阿發垂首請示。
  
  盧淵一雙白眉緊緊鎖起,「我不會罷手的。」
  
  「只要您吩咐,屬下一定照辦。」
  
  「如今唯有抓到姓柳的丫頭,或許可以從她那兒拿些東西來彌補了。」盧淵拿著雪茄用力吸了一口,「哼,我真沒想到范達強會這麼孬種。」
  
  「您的意思是……我們必須和少爺正面衝突了?」阿發有些不解,「為何他這次會這麼固執?」
  
  「我猜他八成愛上那個丫頭了。」撫養他長大,訓練他的身手,只希望有天能為他所用,沒想到……女人禍水呀。
  
  「有少爺阻礙,事情可能會棘手些。」
  
  「這個我知道,但也不能因為這樣,連個女人都不抓了。」盧淵眸光一冷,「必要時就殺了他吧。」
  
  「殺了?您是指……殺了少爺?!」阿發吃了一驚。
  
  「對,如果他再這麼維護那個女人,阻撓我們下手,逼不得已就殺了他。」盧淵的語氣十分冷酷。
  
  「是,我知道。」阿發領命。
  
  「對了,傳我的命令給底下弟兄,明天到威兒KTV聚會。」
  
  「我立刻去辦。」阿發朝他頷首,轉身迅速走出書房。
  
  等書房裡只剩下他一人,盧淵終於忍不住滿腹的怒氣,用力將雪茄往煙灰缸裡一按,看著它變形的模樣,就好似他與古灝月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變了。
  
  ***
  
  古灝月走了,一聲不響的離開了,留下她一人在孤寂的世界裡,沒有人理會她,也沒有人陪伴她,大家都認為她是個危險的女人,只要跟她在一塊就會身陷危機中,所以一個個背對著她走遠……走遠……
  
  「不要……不要走……灝月,你不能離開我——」柳喻瑩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她趕緊看向身旁,果然不見他的人影!
  
  她立刻跳下床,才披上外套就聽見外頭傳來敲打聲,這才發現他還在,頓時放下高懸的心。柳喻瑩走進浴室梳洗,換好衣服後迅速下樓,快步走到古灝月身邊,「我還以為你走了,嚇我一跳。」
  
  「被你烙了印,我還能去哪兒?」他回頭對她開著玩笑。
  
  「不服氣呀,那你去磨皮吧,不過磨了我會再咬一次。」她對他做著鬼臉。
  
  「難怪人家會說最毒婦人心。」古灝月轉身笑望著她,仔細瞧著她紅潤的臉蛋。雖然他並沒告訴她,對她的愛早在見到她本人之前便已深植他的心裡,但他希望她能感受得出來。
  
  「你後悔了?」她斜睨著他。
  
  「你說我會嗎?」他站了起來。
  
  「那你說,愛不愛我?」柳喻瑩踮起腳尖盯著他他的眼睛。聽人家說眼睛是最不會騙人的,她想看看裡頭是否有他的真情意。
  
  「我愛情婦。」他撇嘴一笑。
  
  雖然他沒有明白說出口,但她已經很滿足了,她羞窘地問:「今天休假,是不是該帶你的親親情婦出去走走?」
  
  「可以,你想去哪兒?」
  
  「我真的可以出去玩?」她隨即垂下眼,「我知道出門很危險,可我不想一輩子除了公司和家裡哪都不能去。灝月,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只有跟著你我才能安心。」
  
  「傻瓜。」古灝月攬她人懷,擰擰她的蘋果臉,「無論你想去哪兒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讓你過得這麼不快樂。」
  
  「嗯。」她開心地點點頭,「我們開車去兜風?」
  
  「那麼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羅。」他拉著她的手朝車庫走去。
  
  車子開上馬路,柳喻瑩並不覺得害怕,反而很開心地握住他的手,「能跟你出遊我真的很興奮。」
  
  「我希望下次能在毫無顧慮的情況下帶你出來玩。」不過前提是,他得想辦法讓義父收手。
  
  「一定可以的。」她很有自信地說。
  
  「嗯,想去哪兒?」他偏過頭詢問她。
  
  「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們去唱歌好不好?可以借由歌聲將情緒發洩出來。」這陣子被不知名的危機束縛著,她真的好想尖叫。
  
  「唱歌?」他點點頭,「好,但別叫我唱,我不會唱歌。」
  
  「真的不會唱?我才不信。」她一副懷疑的眼神望著他。
  
  「怎麼說?難道我一副很會唱歌的樣子嗎?」古灝月好笑地問道,「如果是軍歌,我倒唱過。」
  
  「會唱歌不代表一定要唱得好聽,難道……你沒唱情歌給喜歡的女人聽過?」柳喻瑩好奇地問道。
  
  「沒有。」他回答得很乾脆,彎起嘴角又說:「其實我比較喜歡聽你唱歌,你的歌聲很棒。」
  
  「咦,你聽過我唱歌?」不對呀,雖然她自認歌喉還不錯,卻從不曾在他面前開口唱歌,他怎可能聽過?
  
  「我聽過,經常。」古灝月的話讓她更加驚訝。
  
  「不可能!你又在逗我了。」她噘起嘴瞪他。
  
  「你是不是很愛唱一句……」他偏過臉想了想,「什麼情人網、網住情的?」
  
  「啊!」她差點尖叫,「你怎麼會知道這首歌?那是我大二時參加作詞作曲比賽入選的歌耶,快告訴我,你到底是在哪兒聽見的?」
  
  「你忘了,我在你身上裝了竊聽器,你說什麼話、唱什麼歌,甚至晚上說夢話,我都聽得見。」古灝月看見她震驚的小臉時,不禁有股大笑的衝動。
  
  「不對,可我當時脫光……難道你裝在……」
  
  「別胡說,裝的時候我還沒碰過你。」這小女人還真會聯想o
  
  「那…我嘴裡、眼睛裡、耳朵裡?」柳喻瑩移過照後鏡,仔細檢查了起來。
  
  「哈哈!」看著她那逗笑的神情,還真是讓他開懷不已。「別找了,任你怎麼找都找不到的。」
  
  「那你告訴我嘛。」
  
  「噓,這是秘密。」他得意的挑起眉。
  
  「哼,討厭,不說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不敢讓你聽的。」其實能讓他知道她去了哪兒,身在何處,她也有安全感,甚至假想他一直在自己身邊,讓她不再害怕與無助。
  
  瞥了眼窗外,她指著前方說:「就是那裡,我以前常和同學去那間KTV唱歌。」
  
  古灝月立即轉過方向盤,朝她指的方向駛去。
  
  停好車後,他陪著她一塊進入店裡租了間包廂,就在他進入包廂時,隱約聽見盧淵的聲音。
  
  是因為他太在意盧淵會對喻瑩不利,才會出現這種不該有的幻覺嗎?
  
  「過來坐呀。」柳喻瑩拍拍身旁的位子。
  
  「你等會兒,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回來。」不想給她壓力,古灝月笑著離開包廂,然後循聲找尋線索。
  
  他在一間間包廂門外停下來,細聽許久都沒發現可疑的聲
  
  響,正打算折返時,卻看見從男廁走出來的兩個人,那不就是盧淵和阿發嗎?
  
  以往都把以為阿發是義父公司的重要員工,如今看來他肯定是他的手下。
  
  既然他們都在這裡,表示其他人也聚集在這裡了,這對喻瑩而言是很危險的!
  
  古灝月立刻走回包廂,一把拉起柳喻瑩的手,「不能待在這裡,我們快走。」
  
  「怎麼了?」她一臉疑惑。
  
  「別問這麼多,快走。」
  
  柳喻瑩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麼急,差點摔了一跤,「啊!你到底要去哪兒?」
  
  就在她疑問之際,古灝月看見盧淵從旁走過去,當然,他也看見了他們,也是一臉的驚訝。
  
  「快跑,危險!」古灝月揚聲一吼,拉著她拔腿就衝出KTV,盧淵的人則是緊迫在他們身後。你以前常來這裡,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急促地問道。
  
  「藏身……」心慌意亂之下,柳喻瑩什麼都想不起來。
  
  看她一臉為難,他便說:「算了。」
  
  許久沒有疾速奔跑,柳喻瑩跑得氣喘吁吁地開口,「不、不行了……我……我好喘…」
  
  「不跑不行,他們就快追來了,加油。」古灝月鼓勵著她,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落在盧淵手上。
  
  「我好累……好喘…」你先跑,就別管我……「她已經跑得臉色蒼白、渾身虛軟,當真沒力氣了。
  
  古灝月眉一擰,回頭一看,對方與他們的距離大約還有一百公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快——」
  
  從沒跑過這麼快又這麼急的柳喻瑩只覺得雙腿已不再是自
  
  己的了,刺眼的陽光彷彿正在她頭頂上轉……不停的轉……週遭的人群也變得模糊了,只剩下身後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已完全失去了知覺。
  
  ***
  
  前方有輛公車停下來載客,古灝月立刻抱起柳嘀瑩拔腿飛奔過去,疾速跳上車。
  
  從窗子看出去,那些人已經追到車後了!
  
  快。。。。快。。快開車呀。
  
  就在千鈞一髮的瞬間,公車啟動了,慢慢駛離那些人,古灝月這才吐了口氣,看著他們一副扼腕的模樣。
  
  這時他也才發現車上許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趕緊抱著柳喻瑩走向最後一排椅子坐下,急促地喊著她,「醒醒,你到底怎麼了?快醒醒……」
  
  「年輕人,她是不是中暑了?我這裡有白花油,給她搽搽,會舒服些。」坐在一旁的老太太見狀,熱心的從包包裡掏出一瓶白花油遞給他。
  
  「謝謝。」古灝月接過手,朝她點點頭,然後倒了些白花油抹在柳喻瑩的兩側太陽穴上,輕輕按摩著,「喻瑩,醒醒……快呀…」
  
  見她仍緊閉雙服,他心裡更加不安。
  
  該死!這附近哪有醫院呢?
  
  「喻瑩,醒醒!你怎麼才跑一小段路就暈倒,那很丟臉的,大家都在看你了,快醒醒呀。」
  
  他嘴裡雖然在說笑,但緊握住她冰冷小手的掌心卻因為憂心而沁出冷汗。
  
  「年輕人,你很愛她?」老太太又開口問道。
  
  他點點頭,「對,我愛她。」
  
  「依我看她應該沒事,休息一下就會醒來了,看她滿臉汗水,剛剛是不是在大太陽下奔跑?這是虛脫的關係,無妨,別急。」
  
  古灝月點點頭,輕吐口氣,「謝謝。」
  
  拉長袖子,他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水,過了一會兒,柳喻瑩果然有了動靜。
  
  她眉頭先是輕蹙了下,跟著睜開雙眼。
  
  「天,你終於醒了!」古灝月終於鬆了口氣。
  
  她轉頭看看四周,「這裡是……」
  
  「公車上。」
  
  「公車?這樣他們應該追不到了吧?」見他一直抱著自己,她小臉驀然染上兩片酡紅,「我自己坐就可以了。」
  
  她一坐好後,就聽見身邊的老太太說:「你真好福氣,男朋友很關心你,一直為你擔心呢。」
  
  聞言,古灝月滿臉尷尬,對老太太笑了笑,「謝謝您替我說好話,如果讓她更愛我,我一定會很感激您。」
  
  「不用你感激,只要你們小兩口幸福就好。」老太太看看窗外:「我到站了,先下車了,你們要更恩愛哦。」
  
  「我們會的,您路上小心。」柳喻瑩靦腆一笑,而後目送她離開。
  
  當車子再次行駛時,柳喻瑩偷覷他一眼,小聲的問:「你愛我?」
  
  「什麼?」他有些詫異。
  
  「沒有嗎?」她偷偷竊笑,「可我剛剛明明聽見老奶奶問『你很愛她』?而你也很確定的回答『我愛她』,想我不會聽錯的。」
  
  沒錯,他是愛她,而且超越自己所想像的了,但他仍想逗逗她。
  
  「你確定不是幻聽?」
  
  「什麼?」她抬起眼不解的看著他。
  
  「你剛才暈了過去,怎麼能確定這段對話確實有發生過?」他一對邪魅黑眸直瞅著她。
  
  「我……」她緊張地回答:「我是暈過去沒錯,可是我很早就醒了,只是沒力氣回答你,我確定這是……唔——」
  
  他驀然一記深情擁吻,止住她的話語,只聽見他在她嘴邊呢喃,「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懂了嗎?」
  
  柳喻瑩笑了,心裡頓覺甜津津的,「那你以後要唱情歌給我聽。」
  
  「天,那我可得好好練歌了。」他開著玩笑,「想聽什麼?」
  
  「我要聽很愛我很愛我那類的歌曲。」她考他。
  
  「很愛很愛你?」他想了想,「愛你一萬年嗎?」
  
  「才不是咧,這歌好土氣哦。」柳喻瑩噘著小嘴,「再說一萬年怎麼夠?」
  
  「你野心還真大!」他咧嘴笑了開來。
  
  「怎麼?又想退貨?我可是賴定你了。」她似嗔非嗔地笑看著他,眼角餘光瞄到車外一輛轎車裡,有張有些眼熟的臉孔。
  
  她立劾瞪大眼,那不是剛剛追著他們跑的那群人其中之一嗎?她扯扯古灝月的袖子,顫聲道:「澱月,他們……他們……」
  
  古灝月轉首一瞧,老天,那些人還真是有耐性,居然開車迫上來。不妙的是,下一站便是總站,等公車一停,車上的人都下光後,他們肯定會來個突擊。
  
  「他們到底是誰?」柳喻瑩發覺自己好沒用,竟然又開始發抖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古灝月並沒有回答她,只急著找出救她的方法。突然,他看見前面一位牽著孩子的中年婦人手裡提著一個袋子,他上前問:「請問,你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買給我媽的衣服。」
  
  「老人家的衣服?」
  
  「對。」
  
  古灝月掏出數張千元鈔票給她,「我跟你買下,可以嗎?」
  
  「這,。。。。」婦人——臉詫異。
  
  「不夠?」他打算再掏錢。
  
  「夠了、夠了,這只是菜市場貨,沒這麼貴。」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將袋子遞給他,拿過所有的錢。
  
  「謝謝。」古灝月趕緊拿到後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把衣服套在她身上,「把頭髮弄亂點,佯裝是佝僂老婦,下車時盡量靠在剛剛那位婦人身邊,她身材壯碩,應該可以擋住別人的視線。」
  
  柳喻瑩眼角淚光閃閃,「那你呢?」
  
  他撇嘴一笑,「我沒事的。」
  
  「真的?」她緊抓住他的手,「不能騙我。」
  
  「我哪時騙過你了,嗯?」他給她一記充滿信心的笑容,「還有記住,離開後就直接往馬路走,搭計程車回去,不要做任何逗留,懂嗎?」
  
  古灝月又往外頭看了幾眼,「待會你先下去,他們會以為你還跟我留在車上,就不會注意你了。」。
  
  「可是灝月…」她不捨也不放心,但她更明白自己留下只會成為他的累贅,「我等你回來,會一直等下去。」
  
  他深深地看著她,再也無法壓抑內心對她的愛,伸手緊緊抱住她,緊得都快讓她窒息了。
  
  吱——公車的煞車聲,就像一把利刃劃在他們心頭,而車子停止的瞬間,柳喻瑩的心都糾結了。
  
  「快下車,跟上那位婦人。」他用力將她往前一推。
  
  柳喻瑩踉蹌一步,邊走邊頻頻回顧,古灝月見了立刻給她一抹安撫的微笑,比手勢要她別再回頭。柳喻瑩只好忍住悲傷,捂著嘴迅速下車,混在一群人裡離開了。
  
  古灝月透過窗戶確定她搭上計程車離開後,這才站起來,緩緩走下公車,這時有一群人朝他圍了過來。
  
  「阿發,你怎這麼愛跟著我呢?」
  
  「少爺,把那女人交出來吧。」阿發實在不想與古灝月作對,因為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如果我不呢?」古灝月眉一挑,雙手插在褲袋裡笑睨著他。
  
  阿發擔心他口袋裡有槍,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拿身邊小弟到公車上搜人,可是搜了半天,都沒有發現柳喻瑩。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看見你們一塊上車的。」阿發氣憤地問。
  
  「我會變魔術羅,就拿『王子棒』一點,她就不見了。」確定柳喻瑩已平安離開,古灝月便無後顧之憂的捉弄他。
  
  「少爺,你不要說廢話了,如果找不到她,我就得把你抓回去。」阿發一臉無奈地說。
  
  「可以,你抓吧。」古灝月站在他面前,「隨時可以動手。」
  
  「如果我現在開槍,你就得死。」他狠狠地說。
  
  「是嗎?」古灝月吊兒郎當的撇撇嘴。
  
  「那就試試。」就在阿發扣下扳機前,古灝月一個飛旋踢踢掉他手中的槍,接著回身迅速逃離。
  
  他的動作非常快,阿發一干弟兄急起直追,卻怎麼也追不上他,直到一處死巷,他們槍聲齊發,已管不著古灝月的死活了。
  
  原以為是死巷,古灝月再也插翅難飛,沒想到他居然會攀牆的功夫,一眨眼就不見人影。
  
  「該死的!」阿發猛一擊掌,「這下完蛋了,我們該怎麼對盧先生交代?」
  
  「那怎麼辦呢?」一旁的手下不禁開始擔心害怕。
  
  「唉,先回去再說吧。」
  
  剛剛的槍聲一定會引來警察,於是他們立即四散,各自回去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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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33:00
  第七章
  
  回到家後,柳喻瑩坐在門口等著他,一直等到天黑都沒見到古灝月的人影,心底的焦慮也愈來愈濃了。
  
  「大小姐,進屋裡吧,氣溫愈來愈涼了。還有,古先生有交代,要你不要老待在外頭,危險。」司機小陳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勸她進屋。
  
  「他已在四周安排了機關、,他們採一個我就轟一個!」憂心焦慮的她手裡拿著遙控器,恨不得對方直接找上門,她就可以洩恨了。
  
  如果連灝月都遇害了,那她還活著做什麼?這樣的人生怎是她承受得起?
  
  「不,這樣太危險了,我看大小姐還是進屋裡比較安全。」小陳恪盡職守地守在她身邊。
  
  「你先進去,把燈關了,就不會讓人看見我坐在這裡。」她煩躁的掩住臉,在沒瞧見古灝月平安回來前,她說什麼都不會進去。
  
  為什麼那麼久他還不回來?如果他逃脫了早該現身了呀。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故作堅強到幾時,其實她好想哭,可是她不敢哭,就怕擾亂其他人的心情,更重要的是灝月一定不希望她變得這麼軟弱、沒用。
  
  「好吧,大小姐,我先進屋了。」小陳搖搖頭,步進屋裡後,將庭院的燈全熄了,瞬間四周陷人漆黑一片。
  
  倘若是平常,柳喻瑩一定非常害怕,她膽子向來小,可是現在,她只求能看見他平安回來,如果他真的死了,也該有魂魄吧?
  
  等著等著,她再也無法抑制地嗚咽出聲、淚流滿面。
  
  嘶……
  
  突然一道怪異聲響鑽進她耳裡。
  
  那聲音很細微,細微到柳喻瑩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咚!
  
  又是一個怪聲音,這次她敢確定絕沒有聽錯,應該是從房子後面發出來的。
  
  她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朝聲音采處走去,透過氤氳的月色,她似乎看見有個人坐在一座假山造景上。
  
  是他嗎?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勇敢地走過去,當距離拉近,她看見的正是古灝月忙著為自己包紮傷口的身影。
  
  「灝月……」她欣喜又擔心的奔向他,「真是你,真是你回來了!你的手臂…怎麼了?」
  
  「沒什麼要緊的,只是被子彈給擦過去。」古灝月拿著紗布用力拉緊,單手就打好一個結。
  
  她看著他身邊的瓶瓶罐罐,「這些都是你去買的嗎?你可以來找我,讓我為你包紮呀。」
  
  「我以為你睡了,不好吵醒你。」他扯唇一笑,臉色有點蒼白,「好了,已經沒事了。」
  
  「一定很疼吧?」
  
  「這種傷我早就習以為常,不算什麼。」古灝月走近她,深情的看著她,「只要你沒事就好。」
  
  「灝月。」她立刻窩進他懷裡,「一直等不到你回來,我好怕……好怕,真的好怕會失去你。」她的一顆心到現在還不停顫抖著。
  
  他用未受傷的手擁緊她,「別再傷心難過了,瞧,我不是回來
  
  了嗎?「他將她推開一點距離,」你哭得像只熊貓,丑斃了。「
  
  柳喻瑩噘起嘴,「我知道我哭的樣子很醜,你不要看嘛。」想了想,她又說:「其實我剛剛想了很多,我不能讓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灝月,我可以請其他保鏢來保護我,你就不要管我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心底似乎藏著心事,如果是因為她而感到勉強與不快樂的話,那她寧可不要讓他保護。
  
  「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了?」他笑著輕撫她的臉蛋,「放心吧,我是九命怪貓,況且保護自己的女人是保鏢大哥的責任,你這個情婦說是不是呀?」
  
  「你一直沒告訴我他們是誰,我阿姨、姨丈已經被抓了,為何還有人想置我於死地?」她百般不解地問道。
  
  「嗯……對方是你阿姨、姨丈之前的債主,當初他們串通好要害你,所以在那人沒伏法前你還是有危險。」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
  
  「噓,不要再說了。」他伸指抵在她的紅唇上,「要我對你的危機視而不見,那是絕對辦不到的,外頭涼,進屋裡去吧。」
  
  他的溫柔愛語,讓她的心酸澀了起來,想說什麼又作罷,只好偎著他走進屋裡,一塊上樓。
  
  走進柳喻瑩的房間,古灝月看見她放在床上的那套阿媽裝,忍不住笑了,「看見它讓我想起一個很滑稽的畫面。」
  
  「什麼滑稽的畫面?」她不明白。
  
  「一個小女人穿著老太婆的衣服,彎著腰走路,活像走不動似的,還直對一個大帥哥拋媚眼,天呀,害得我嚇得直打哆嗦呢。」說完,他還裝模作樣的打個冷顫。
  
  她氣憤的瞪著他,「古灝月,你到底在說誰呀?」
  
  「嗯……我在說誰呀?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想那小老太婆應該心知肚明吧。」他直瞅著她的怒顏,「否則她也不會突然變得張牙舞爪的,像是要將我吞吃入腹。」
  
  個性單純的柳喻瑩就是這麼容易上當,被他那幾句話就搞得心思大亂;掄起拳頭捶打他。
  
  他趕緊後退兩步,「喂喂喂,我是受傷的人耶。」
  
  「受傷的人應該躺在床上,而不是站在這裡耍嘴皮子。」她用力將他壓倒在床上,「告訴你,跟你相處的這段日子來,我對你已經很瞭解了,你別以為可以激怒我,我一點都不生氣。」
  
  「真的嗎?我的小情婦好度量。」他被她壓著,只能乾笑回應。
  
  「從現在起,在你傷口還沒痊癒以前,我不准你亂動。」她冷冷地瞇起眸,對他下命令。
  
  他皺起雙眉,「不動是很痛苦的。」
  
  「我管你。」她揚起小下巴。
  
  「可你好歹也得讓我運動運動,要不然有人來襲,我會僵得動不了,那還怎麼回擊敵人、保護我的女人?」古灝月說得頭頭是道,可她已經不是那個愍傻得可以讓他戲弄的笨女人了。
  
  幾次經驗過後,她已經可以聽出他的話中有話,才不上當哩。
  
  「只要你不出這房間,隨便你要做什麼運動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他邪氣一笑。
  
  「對,是我說的。」她拿起被子為他蓋上,「現在你給我乖乖睡覺。」
  
  就在她為他蓋被的瞬間,出其不意的,她嬌小的身子被他攬至身畔,牢牢地鎖在他胸前。
  
  古灝月緊緊盯著她那雙似水柔眸,眼神裡有著千言萬語。
  
  「你在做什麼?」柳喻瑩難受得動了動。
  
  「做運動呀。」
  
  他笑著吻住她,絲毫不容她反抗。柳喻瑩傻住半晌,雖不想推開他,但怕傷及他的傷處,她還是掙扎了下。
  
  好不容易掙脫他,她看向他的手臂,「你瘋了,瞧你手臂又流血了……唔……」
  
  話未說完,她的小嘴再次被他攫住,古灝月用身體壓住她,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兩隻手快速褪掉她的衣服,不一會兒工夫她就渾身赤裸了。
  
  望著她那艷若桃李的臉龐、燦若流星的眼瞳,裡頭滿滿的都是她對他的信任與愛戀……
  
  信任 .
  
  一想起這兩個字,他的眸光變得更深沉暗黑。
  
  在他的眼神注視下,柳喻瑩的心跳加速,心臟像是快要蹦出胸口。
  
  他的唇齒、他的手指慢慢讓她著火、失神,直到一個深深的進駐,她已啞然失聲。接下來是汗水的交遞、身心的纏綿,漸漸化為喜悅的呻吟,與一種最徹底的釋放。
  
  古灝月氣息微喘地看著她軟軟窩在他懷裡的嬌柔,輕輕撫弄她的背脊,直到她因滿足而沉睡後,他才爬起來,走到陽台深深吸了口氣。
  
  望著天上的星辰,他不禁長歎了聲。
  
  ***
  
  天方亮,古灝月便起身到院子裡運動。
  
  柳喻瑩發現後立刻衝了下去,「古灝月,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對傷口沒有好處?」
  
  他對她一笑,「我的傷已經好多了,別緊張。」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過去每次受傷就只有自己承受,即便他已經習慣,但是喻瑩給他的溫暖卻讓他向來獨來獨往的個性有了惦念與牽掛,甚至想為她停駐飄泊的腳步。
  
  「你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呀,才一晚就好多了?我才不信呢。」她硬是將他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必了」
  
  「我想替你換藥嘛。」不待他反對,柳喻瑩轉身衝進客廳,很快又拎著醫藥箱出來,「快點把手臂伸出來,讓我看看。」
  
  「真的不必了,等會兒我自己換藥就可以了。」
  
  見他一直推拒,柳喻瑩不禁垂下眼,咬著唇說:「一直以來都是你幫我,為我出生入死,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幫這點小忙,可你還不願意。」
  
  「喻瑩……」他有些猶豫的看著她落寞的神情,「不是不讓你幫,而是……」而是這傷不似他說得輕微,怕她被血肉模糊的傷口嚇著。
  
  「嗯,到底怎麼樣?」
  
  見她眼裡浮現淚水,古灝月的心一陣揪緊,只好投降了,「好吧,不過……等下不能尖叫,也不能昏倒。」
  
  柳喻瑩拉過他的手,為他解著紗布,「你能讓我幫忙我真的很高興,幹嘛要尖叫?昏——呃……」
  
  她看見了!他的傷口因發炎而紅腫,非但如此,傷口處的皮膚還因子彈擦過時的高溫而有些焦黑。
  
  「你還說沒事,都發炎了,走,到醫院看醫生。」她起著他就想往外走。
  
  「醫院不安全。」
  
  「可是你也不能隨便擦擦藥就算了,現在只是發炎,要是傷勢惡化怎麼辦?說不定要截肢呢。」她不是嚇唬他,細菌這種東西很可怕,一個不慎或是大意,就會把傷勢搞得一發不可收拾o
  
  「你好像很喜歡嚇唬我?」他扯唇一笑。
  
  她不悅的瞪著他,「你為什麼就是說不聽呢?我不是嚇唬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醫院?」
  
  「不能去。」他柔魅一笑。
  
  「你還笑!如果不去那要怎麼辦呢?」她閉上眼想著辦法,突然靈光一現,「對了,我們家有家庭醫生,我現在就打電話請他過來。」
  
  「不要。」古灝月拉住她,「千萬別莽撞。」
  
  「為什麼?難不成你連家庭醫生都不相信?」
  
  「不是,而是真的不需要。」他將醫藥箱拿過來,從第二層拿出一支針筒與藥瓶,「幫我把藥水吸入針筒裡。」
  
  「這是什麼?」
  
  「消炎針。」他邊說邊捲起袖子。
  
  柳喻瑩將藥水吸進針筒交給他,然後皺著眉看他在手臂上紮了一針,「不痛嗎?」她最怕打針了。
  
  他咧嘴一笑,「跟蚊子叮一樣。」
  
  「我知道你騙我,消炎針是最痛的。」她拿來一塊消毒棉花,「來,我幫你揉一揉,讓藥散得快些。」
  
  然後,她細心地幫他消毒、上藥,把傷口包紮好。那溫柔的動作,純真的臉蛋,讓他看得都癡迷了。
  
  可想起不久之後,她便會氣他、怨他、恨他,他的心便重重一沉,像有塊大石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就快窒息了。
  
  「喻瑩。」見她在收拾醫藥箱,他忍不住喊了聲。
  
  「嗯?」她揚首笑看著他。
  
  「你那些東西……就是你父親留下的重要東西都收好了嗎?」他試著的問道。
  
  「嗯,都收好了。而且我聽你的話,把印章、存摺、公司資料與有價證券全放在保險箱裡,所以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她搖搖手上的手鏈,上頭懸掛著像是裝飾品的東西就是保險箱的鑰匙。
  
  「那就好。」古灝月伸了個懶腰,「我好餓,進去吃早餐吧,現在阿喜不在,吃東西麻煩了。」
  
  「不過是頓早餐,我也會做,你等著吧。」聽他口氣好像離不
  
  開阿喜,柳喻瑩醋意橫生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吐司、蛋和火腿,打算做三明治。
  
  只是套在手上的鏈子太礙事,她便將它解下,放在冰箱上面,繼續做著早餐。
  
  古灝月走進廚房,頎長的身子靠在冰箱旁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嗯,好香,看樣子你也挺有一套的喔。」他一邊與她聊天,一邊將手鏈拿下來,迅速打開模型沾,將鑰匙給copy下來。
  
  「你現在才知道,等會兒我要讓你一吃再吃還想吃。」她側頭看著他嘿嘿一笑。
  
  古灝月已經將東西歸回原位,前後不過十秒鐘。
  
  「你看,是不是色香味俱全呀?」柳喻瑩將盤子遞到他面前,笑容燦爛如美麗的薔薇。
  
  「好,我吃吃看,你也一塊用。」他笑著接過盤子,與她一塊走到餐廳用餐。
  
  在用餐期間,他們笑語不斷,古灝月說著這些年來遊走各地所聽來的笑話,逗得柳喻瑩開心不已。
  
  望著她率真且毫不造作的笑容,古灝月知道自己這一生將永遠被她的天真所縛、真實所綁,緊緊鎖住……
  
  ***
  
  「喻瑩,我要出去一趟,你千萬別亂跑。」
  
  只要古灝月出門,必然會對她千叮萬囑一番,就怕她按捺不住寂寞,跑到外頭去,那可就太危險了……
  
  「你要出門?我能不能跟呀?」她實在不想讓他離開、如果可以,她只想與他寸步不離。
  
  「你呀,本來是我跟著你,這下怎麼換成你愛哭又愛跟呢?」古灝月低首吻了下她的額頭,「我去去就回來,保證你午覺睡醒,我已經在你身邊。」
  
  「那好吧。」她突然發現自己好依賴他,就算以前爸媽在時,她也不曾這麼依賴過一個人,如今對她來說,他就像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對於她的依賴,古灝月並非不知情,對她也就更不放心,可是……
  
  搖搖頭,他對她扯唇一笑,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目送他離去後,柳喻瑩轉身走進書房,打算利用這空檔將好幾天沒處理的文件批閱完。
  
  時間緩緩流逝,當她看完所有公文後,已經過了大半天,但為何還是不見古灝月回來?
  
  跟著她又拿出一份估算表研究著,可直到天黑了,依舊沒瞧見他的人影,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大小姐,吃晚飯了。」小陳在門口喊道。
  
  「不,我等古先生回來再一塊用。」她揚聲回答。
  
  「那我先請我媽把飯菜收起來,要吃時再加熱。」阿喜不在後,小陳便將母親接來負責煮三餐。
  
  「好,那麻煩你和伯母了。」
  
  「別這麼說。」
  
  聽見小陳離去的腳步聲,柳喻瑩起身走向窗戶,心裡有股莫名的顫意。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拿起電話撥打他的手機,但給她的回應都是未開機。
  
  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是他發生什麼意外?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柳喻瑩立即走出書房,來到大門處等待,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這一等就是整整三天。
  
  ***
  
  三天來,柳喻瑩完完全全失去古灝月的消息,沒有他的電話、不知他的去處,就連一封信都沒有,她因為過度思念他、擔憂他,整日眉頭深鎖,連公司都沒精神去管理。
  
  「大小姐,剛剛秘書打電話來,提醒你今天下午四點要開股東大會,希望您務必要出席。」小陳走到她身邊說。
  
  「我沒心情,問她能不能改期。」她煩悶不已。在沒有古灝月的下落前,她哪有心情開什麼會。
  
  「可是——」
  
  「小陳,不要逼我好不好,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亂嗎?再逼我……只會讓我更心煩。」她仰首歎了口氣,唯一想到的就是灝月可能遇害了,否則他絕不可能平空消失。
  
  「那……好吧。」小陳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先行退下。
  
  剩下柳喻瑩一人時,她忍不住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想著父母在的時候,想著古灝月在的時候,可為何他們都要離她而去?
  
  不久小陳又敲敲房門,走了進來,「大小姐,有你的電話。」
  
  「我不想聽,不是說了我不去開會嗎?」她捂著臉,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紅腫如核桃的雙眼。
  
  「這次不是公司打來的,而是銀行。」
  
  「銀行?」她眉頭一蹙,「唉,接過來吧。」
  
  小陳立即將電話轉進來。
  
  她拿起話筒,「我是柳喻瑩。」
  
  一位年輕女子的聲音自話筒裡傳來,「我這裡是富易金控,是這樣的,柳小姐,我發現您的戶頭有大筆金額轉出,所以想通知您一聲。」
  
  「大筆金額?那我的戶頭裡還剩下多少存款?」
  
  「您的戶頭裡只剩下萬把塊的存款。」
  
  「什麼?!」柳喻瑩震驚地瞪大眼,「不可能,存摺與印章都在保險箱裡,而保險箱的鑰匙在我身上,我戶頭裡的錢怎麼可能被轉走呢?」
  
  「有人拿著存摺與印章來,我們核對無誤,另外,你購買的基金與有價證券也一併被贖回並領走了。」
  
  柳喻瑩拿著話筒的手隱隱發起抖來,但她力持鎮定地說:「這不是我的主意,可能被人動了手腳,我馬上過去。」
  
  「好,我等柳小姐過來。」
  
  柳喻瑩掛了電話後立即對小陳說:「去備車,我要到銀行一趟。」
  
  「是,我馬上去。」
  
  在到銀行的一路上,柳喻瑩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地看著掛在手腕上的保險箱鑰匙,她實在想不通鑰匙還在她手上,是誰去打開保險箱竊取存摺、印章,偷偷轉走她戶頭裡的錢?
  
  到了銀行,經銀行提供錄影帶與字跡後,終於確認那個賊不是別人,就是她用全部的心去相信的男人——古灝月!
  
  柳喻瑩傻住了,「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會是他?」
  
  「柳小姐,你別激動……」對方也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
  
  這時柳喻瑩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一聽,是公司的總經理打來的。
  
  「大小姐,出事了!剛剛會計師打電話來,說您名下的公司股份已經全數被轉賣出去了。」
  
  這話像記悶雷幾乎要打得她體無完膚。
  
  「不……不會的,你胡說,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柳喻瑩難以承受地大聲吼了出來。
  
  古灝月,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她的心在顫抖、身在顫抖、週遭一切全都在旋轉……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嗎?
  
  「柳小姐!」銀行行員連忙扶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見柳喻瑩就像是受了嚴重的刺激,悶聲不吭地離開銀行,她滿腦子只想著古灝月可能的去處。
  
  她要找他問個渭楚!
  
  ***
  
  回到家裡,柳喻瑩進入古灝月的房間找尋線索,最後終於在他的外套與抽屜裡發現好幾家PUB的火柴盒,她一刻也待不住地又衝了出去。
  
  數天後,柳喻瑩走進「夜」,這是她這幾天來找的第七家PUB了。
  
  想著不知去處的他,她的心情便湧起說不出的澀意。
  
  不知他會不會出現在這裡,她能再見到他嗎?見到他之後又該說些什麼?
  
  站在門口,她瞇起眸往裡頭梭巡了一圈,終於在吧檯角落看見他。
  
  她心跳猛地加快,瞬間襲上心頭的是恨、是愛、是悔、是永無止境的痛,可無論如何,她仍想見他一面。
  
  柳喻瑩深吸口氣,舉步朝他走過去,坐在他身側的高腳椅上,對他扯唇一笑,「我的親親情夫,好久不見了。」
  
  古灝月一震,這是他煩悶時常來喝酒的地方,沒想到她會找到這裡。
  
  他沒有抬頭看她,只是看著面前的酒杯,微微一笑,「我猜你一定恨不得殺了我,所以想盡辦法找到我是不是?我的親親情婦。」
  
  「真聰明,我的確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她含淚看著他迷人的側面線條。
  
  「那麼來吧,我不會還手,你可以盡情發洩。」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原諒你嗎?」『
  
  「不敢,我做都做了,又何必要求你的原諒。」他撇頭看著她一笑,「真不好意思,讓你白白信任我了。」
  
  她苦澀地搖搖頭,眸底淚光閃爍,「我要的不是這一句,古灝月,只要你給我一個好理由,我都願意相信你。」
  
  「什麼樣的理由呢?」她笑問。
  
  「比如,你因為怕我受到傷害,所以故意這麼做,或者,你只要我平安,只要我的人,根本不要我的錢,因此有沒有這些身外之物都沒關係……」她眼裡充滿期盼,說著這幾天來為他所找的各式理由。
  
  古灝月看著她脆弱的一面,又看向窗外晃動的人影,他知道盧淵派人監視他,直到他信任他為止。
  
  「哈……你在說什麼笑話,我說過我視錢如命,怎麼可能不要錢呢?何況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的錢哪!現在你已經一無所有,我想也沒人想害你,我的責任也卸下了。」他拿起酒杯,喝了口冰冷的液體。
  
  「你居然這麼說!」柳喻瑩為他的話而失望。
  
  「不然我該怎麼說?你仔細聽好,你不過是四季中染秋的一片楓葉,而我是那片泥,在你落地的剎那恰巧與我相遇罷了,別太執著。」他毫無感情的表情和語調,再一次重傷了她的心。
  
  她氣得站起來,伸手想甩他一巴掌,卻被他給緊緊攫住手腕。
  
  「火氣不要這麼大,要不要喝杯酒消消氣?我拿你這麼多,請你一杯不算什麼。」他恣意一笑。
  
  「你……你真是我認識的那個古灝月嗎?」她心碎地問道。
  
  「貨真價實。」他瞇起眸,撇唇一笑。
  
  「如果……如果可能,我真的會殺了你。」她淚眼婆娑地瞪著他。
  
  「我隨時候教。」
  
  他話剛說完,就看見一位穿著火辣的漂亮小妞走進來,他立即對她大吹口哨。
  
  那名辣妹看見他,朝他嬌媚一笑。
  
  「你找我?」
  
  「嗯。」他帥性的點點頭,「想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那有什麼問題。」辣妹坐進他身旁的高腳椅中。
  
  「你爽快多了,不像有的女人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還真是倒胃口。」古灝月的眸光有意無意地瞟向柳喻瑩。
  
  柳喻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想瞧清楚他的真面目。
  
  「哦,你是說她呀。」辣妹轉頭看了柳喻瑩一眼,「她不像是混PUB的,一點也不大方。」
  
  「你說得是。」他朝她暖昧的擠眉弄眼,磁性的嗓音帶著一股魔性魅力。「她哪比得上你的美艷呢?」
  
  「那等會兒想要怎麼玩呢?」女子大方邀約。
  
  「任你開口,只要我辦得到,都行。」他邪魅一笑,嘴裡說著浪蕩的話語。
  
  「真的?那麼在床上呢?」她靠近他,輕咬他的下唇。
  
  「當然,包你滿意。」他抓住女子的下巴,快而準地印上她的唇。
  
  這個吻是這般狂浪又剽悍,讓坐在一旁的柳喻瑩一顆心登時碎成千萬片,紅著眼眶衝出PUB.
  
  聽見柳喻瑩離去的聲音,古灝月這才放開那名辣妹,心情陡轉沉重,眼神也變得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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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33:26
  第八章
  
  柳瑜瑩陸續遣散了所有僕人,如今她已經所剩無幾,拿什麼養這麼多人。
  
  大伙即便不願也不捨,可是基於現實考量,最後他們還是離開了。
  
  雖然這棟房子並沒被拿走,但是一個人住在這裡不是更淒涼?
  
  尤其每個地方都有古灝月的影子,對她來說根本是種折磨。
  
  於是柳喻瑩決定搬出去,用剩下的錢租了間小套房,然後開始找工作,真正學習一些社會經驗。
  
  但是她的資歷不夠,正式的工作難尋,只找到一些計時性的工作,再這樣下去,別說報仇雪恨,就連要活下去都很難。
  
  今天,她找到在電腦展外發廣告單的工作,站了一整天回到住處,她已是疲累不堪,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卻看見一隻大提袋放在門邊,她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著滿滿的東西。
  
  吃的、喝的,還有她最愛吃的牛肉乾、起士餅乾,以及兩本她最欣賞的詩人作家的作品,甚至還有……一疊鈔票!
  
  「這……是誰?是誰放這些東西在這裡?」她喃喃問著,驀然,
  
  「古灝月」三個字閃進她腦海。
  
  是他嗎?因為他知道她愛吃什麼,他知道她喜歡哪位詩人作家,他知道她缺錢。
  
  「古灝月,你在哪兒?你不要裝神弄鬼,誰要你買這些東西,誰要你假惺惺?以為這麼做就可以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嗎?」
  
  她發狂般地大喊著,直到無力了,她才不得不放棄,跪在地上哭泣。
  
  「我恨你,我討厭你,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你不要再拿這些東西來可憐我……」
  
  古灝月躲在角落,閉眼聽著她的喊叫聲,一顆心攪擰得發疼。
  
  可是他不能出面,不能見她,他要讓她恨他……她愈是恨他,愈能得到盧淵的信任,這才有機會挖出他的犯罪證據。
  
  我的女人……別再哭了,勇敢一點,即使沒有我,相信你一定會過得很好。
  
  ***
  
  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
  
  柳喻瑩順利的找到建設公司業務員的工作,只是她不擅長推銷,做這份工作還真是辛苦。
  
  「喻瑩,工作還習慣吧?」主任張益關心地問道。
  
  公司原本是不錄用無經驗者,可是張益在第一眼看見柳喻瑩時,就發現她擁有超越年齡的成熟之美,尤其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滄桑,讓他湧起一股想照顧她的衝動,因此排除萬難錄用了她。
  
  「還好,只是我的成績很差。」她看看牆上的銷售圖表,天……真的好刺眼喔,如果可能,她一定要將它摘下來。
  
  「你才剛來,一切都還在適應期,不用急。」他斯文地笑了笑。
  
  「謝謝主任,我會努力的。」人家對她好,她便得懂得感恩,而不是仗著這份好,讓自己更依賴。
  
  「努力是需要,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張益勸道,頓了
  
  頓後,又開口問:「今天你不用輪晚班,一起去吃晚餐怎麼樣?」
  
  「不用了,主任,我好不容易可以提早回去,只想休息。」柳喻瑩趕緊拒絕。她不是木頭,怎會猜不出他的心思,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也不能再動情了。
  
  「那明天呢?」他不死心地又問。
  
  「呃…明天…」
  
  「明天是我生日,能不能賞個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唉,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好意思拒絕嗎?但聰明的她立刻轉向其他同事,大聲說:「明天是主任生日,我們幫他慶祝好不好?」
  
  「什麼?明天是主任生日!好啊、好啊!」一位女同事立即附和,「我看乾脆明晚放假,大夥一塊去慶祝。」
  
  經她一提議,所有人都點頭贊同,讓張益一臉為難。
  
  柳喻瑩轉過臉,偷偷吐吐舌頭,心想,自己八成會被炒魷魚。
  
  「既然大家這麼有心,那就這樣吧,明晚不用上班,我請大家吃一頓。」天,當壽星還得自掏腰包,可為了能讓柳喻瑩參加,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主任真慷慨……」
  
  眾人把工作丟一旁開始聊起天來,連下班時間到了都不知道。
  
  柳喻瑩不想跟著大伙起哄,很快地收拾好東西便離開公司,朝公車站牌走去。
  
  就在她快走到站牌時,突然聽見一旁的商店裡傳來新聞播報的聲音——
  
  「……警方跟蹤緝拿已久的黑社會老大盧淵,幾度都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為此警方扼腕不已。但是就在昨天,在警方長期佈局下終於收集到他製造槍械、販賣人口、唆使殺人的確切證據,並將他逮捕歸案。盧淵幾次欲殺害、綁架『麗亞集團』前負責人柳亦風之女,與謀奪財產一事事跡敗露,備受社會矚目,此案件正由警方偵辦中……」
  
  柳喻瑩聽得心裡喜悅與疑惑摻雜在一起,喜的是害她的人終於繩之以法,疑惑的是盧淵跟古灝月是什麼關係?
  
  她連忙攔了一輛計程車,直驅警察局,想進一步瞭解事情的真相。
  
  一路上,她的心情複雜不已,到達警察局外,付了車錢後她便衝了進去。
  
  「我是柳亦風的女兒,我想要問有關……那個盧淵的事。」一進入裡面,她便抓住一名女警急問道。
  
  「哦,原來你就是……請你等一下,我得先請示組長。」女警按了內線,得到回應後便對她說:「最後面那間是我們組長的辦公室,他請你進去。」
  
  「謝謝。」
  
  柳喻瑩立即走過去,一打開門就看見裡頭有個年輕男人笑望著她。
  
  「我是駱翔東,我想你八成是聽到消息,所以才來的對嗎?」
  
  「嗯,我想知道盧淵這件案子偵辦的情形。」她真正想問的是古灝月人呢?是否也被……可是她問不出口。
  
  他眉一挑,「你想知道什麼?」
  
  「他會不會又被無罪釋放了?」她有點擔心,壞人似乎永遠都有辦法逃脫。
  
  「你放心,這次罪證確鑿,他絕對逃不了了。」駱翔東扯唇一笑,「抓他是我們多年的期望,如今終於可以讓他伏法,我們也很高興。對了,柳小姐,其實我也一直在找你。」
  
  「找我?」她眉一蹙。
  
  「沒錯。盧淵從你這拿走不少東西,現在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不過得辦些手續,你能配合嗎?」
  
  「當然可以。」她點點頭,其實能抓到盧淵,她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從沒有想到還能得回原有的一切。
  
  「那就好,等調查清楚,我會再通知你。」
  
  「還有……我想知道古灝月跟盧淵是什麼關係?」掙扎好久,她還是問出口了。
  
  「他們是義父、義子的關係。」
  
  她垂下眼,「原來如此……那他現在呢?」
  
  「很抱歉,這有關這件案子的偵辦,恕我不能透露。不過,盧淵被抓,對你不再有威脅,你該鬆了口氣。」說到這裡,駱翔東看著她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加了句,「屬於你的永遠不會離開你,放心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道。
  
  他聳聳肩,「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
  
  見他不肯多說,柳喻瑩也不好再逼問他,只能對他點點頭,無奈地離開了。
  
  ***
  
  當晚,有兩個人偷偷潛入柳喻瑩的陽台,從窗戶窺探屋裡的人。
  
  「灝月,你為什麼不進去見見她?盧淵被抓,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駱翔東不解地看著一臉沉悶的好友。
  
  駱翔東是警察,警察怎麼會和黑白兩道都有關的保鏢有所牽扯?
  
  這就要說到三年前一場警匪追緝中,駱翔東不小心受了傷,而古灝月正巧經過便出手搭救,兩人從此成為好友。
  
  古灝月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傷她太深、太重,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開脫這樣的罪名。」
  
  「拜託,你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幫她耶。」駱翔東搖搖頭,「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鑽牛角尖呀。」
  
  「可能吧。」古灝月瞇起眸,眸光始終看著屋內。
  
  「我教你,你就坦白告訴她,你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那不就好了。」駱翔東睨了他一眼,還真是服了古灝月。
  
  「這種話我說不出口。」他閉眼一歎。
  
  「為什麼?」
  
  「感覺好像我是在找理由,說是為了她才這麼做,是不是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她身上了?」就因為太愛她,所以他不希望在她身上造成任何壓力。
  
  駱翔東搖搖頭,「我真懷疑,像你這麼婆婆***,怎麼能成為頂尖的保鏢?」
  
  古灝月回頭看著他,「別光說我,你也一樣,名聞遐邇的三宅毅夫,卻喜歡窩在警局裡跟壞人周旋,這點讓我很難想像你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嗯……應該說我是喜歡刺激的男人。」
  
  「那我們這點還真相似。」古灝月淡淡一笑。
  
  「灝月,我說真的,你為了她甚至豁出自己的命,完全沒有怨言。」駱翔東看著他的目光仍流連在屋裡半臥在沙發上看著雜誌的女人,「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哪個人可以給她更完整的愛了。」
  
  「你哪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古灝月敲了下他的肩。
  
  「我本來就很會說話,對了,我手機可以拍照,要不要拍張照,回去抱著它留戀回憶呢?傻男人。」駱翔東故意激他。
  
  「謝了,我這是覺得抱真人比較有意思。」古灝月揚起嘴角,「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如果被人發現你這位刑事局組長陪著我潛入民宅,看你怎麼辦?」
  
  「那我就讓你養了。」駱翔東哈哈一笑。
  
  「養你?也行啦,那把你的三宅毅夫建設讓給我,我就有足夠的錢養你了。」要耍嘴皮子,古灝月可不輸他。
  
  「沒想到你野心真大。」
  
  「在這年頭,野心不大就不是男人。」古灝月回頭再看看屋裡那一抹倩影,「對她,也得具備野心才行。」
  
  「你終於開竅了,努力去追吧。」駱翔東笑了,兩個大男人如同來時那般無聲的離開了。
  
  ***
  
  雖然柳喻瑩不想參加張益的生日會,可他是主任,又見其他同事興致勃勃的,怕掃了大家的興,所以她還是勉為其難前往。
  
  生日會的地點是在張益家中,也不知為什麼白天看來精幹斯文的張益,幾杯黃湯下肚後酒晶竟是這麼糟,一會兒拿著酒瓶當麥克風高歌,一會兒瘋言瘋語,當著大家的面對她示愛。
  
  這時柳喻瑩不禁慶幸自己一點都不愛他,甚至連喜歡都沒有,否則浪漫的美感在這一刻豈不毀於一旦了?
  
  「原來我們主任喜歡喻瑩,看來我們還真是後知後覺呀。」有些職員跟著起哄,以為這是好意,卻讓她厭煩不已。
  
  「你們不要鬧了好不好?主任喝醉了,你們不能當真。」柳喻瑩趕緊否認,看樣子這份工作她是做不下去了,本來她還想多磨練磨練自己再回「麗亞」,可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哇,喻瑩不好意思了,我看我們自己去喝酒吧,讓他們好好獨處。」有位想巴結上司的男同事,為了順張益的心,便將其他人都帶走了。
  
  柳喻瑩見狀,趕緊拿起皮包想跟著離開。
  
  「別走……嘔!」張益難受得直想吐。
  
  柳喻瑩走了幾步後,心想,她不能把他丟著不管,只好折返,並到洗手間擰了條熱毛巾。
  
  「主任,擦把臉,你會舒服些的。」
  
  「喻瑩,謝謝,你終究沒有丟下我……」張益急急抓住她的小手,「我真的很喜歡你,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被你迷住了……」
  
  「你別亂說好嗎?」她用力推開他,「我真不該管你。」
  
  就在她跨出腳步的剎那,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不只如此,他一雙魔掌還在她身上不停亂摸。
  
  「放開我!」她扭動著身子,拚命想甩開他。
  
  可是喝醉了的張益已亂了心智,面對柳喻瑩的推拒根本不為所動,而且還更狂肆地抓住她的肩膀,硬要吻她。
  
  柳喻瑩沒轍,只好拿皮包打他,「住手,不要碰我。」
  
  「別這樣,我真的很愛你……」張益張開雙臂要撲向她,但還沒碰到她的衣角,整個人已被人給扛起,丟到沙發上。
  
  柳喻瑩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身和心都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先離開這裡再說。」古灝月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到了馬路上,柳喻瑩受不了地甩開他的手,「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需要你一出現就對我下命令。」
  
  「莫非你真喜歡和他在一塊?」古灝月不悅的質問道。
  
  「我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那又關你什麼事?」瞪了他一眼後,柳喻瑩快步往前走,把他丟在身後。
  
  「你就這麼氣我?看見我就唾棄?」他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叫嚷。
  
  「對,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也不需要你。」她回頭應道:「是不是你效忠的義父垮了,你這才想到我?」
  
  這個男人說背叛就背叛、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他當她是誰?他掌控的遙控飛機,要飛、要摔全隨他?
  
  「事情不是這樣的。」古灝月大步走到她身邊,用力箝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句話嗎?」
  
  「我不聽!」柳喻瑩揮開他的箝制,快步跑到路旁,揮手招了輛計程車便鑽了進去,在他來不及阻止下,揚長而去。
  
  古灝月搖搖頭,跟著招了輛計程車追上去。
  
  ***
  
  一到住處,柳喻瑩便急奔上樓,一進房裡就把門上鎖。可當一切靜止,耳畔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卻覺得空虛地坐了下來,看著桌子發呆。
  
  「傻瓜,你到底在做什麼?不是一直愛著他、等著他,巴望著他回來嗎?甚至想不計一切的原諒他。」她撇唇苦笑,「為何一看見他,你就亂了方寸,只知道要逃……現在好了,你逃遠了,卻後悔了,又開始想他了。」
  
  「真高興你會想我。」
  
  驀地,屬於古灝月愉悅的嗓音在她面前響起。柳喻瑩一愣,這男人就會在她面前耍「潛入」這招嗎?
  
  此刻他就坐在她對面,笑睇著她,「想我也不必用這種愛慕的眼神看著我,何不送我一個吻來得實際些?」
  
  「你——」老天,他怎麼又是那副不正經的德行?柳喻瑩皺起眉頭,「少跟我耍嘴皮子,就算你現在要給我理由,我也不再相信你了。」
  
  「真的嗎?」他起身走到她身邊,蓄意貼近她。感受到他的體溫,她的身子居然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不該這樣的,她早該對他心如止水呀。
  
  「你不要過來,我已經不愛你了。」她說著違心之論。
  
  「不愛卻又想念,所以很難受?」
  
  「少來了。」她冷冷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目光轉為深幽地看著她,「為了不要讓你再這麼思念我,所以我打算回到你身邊,讓你重新愛上我。」
  
  「不需要。」她一臉驚惶的搖頭。
  
  「我這麼做是為你好,否則我一走你又哭天搶地的怎麼辦?」古灝月扯笑,很多話卡在喉頭卻說不出來。
  
  「即使哭死也比被你欺騙的好。」
  
  「我——」
  
  「你為什麼要傷我的心?知不知迢當時我只想此?柳喻瑩忍不住發洩出心底的委屈。
  
  「喻瑩!」他痛心的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相信我,我絕不想讓你傷心難過,絕不想。」
  
  「可是你還是做了,如果你是為了盧淵,因為他是你的義父而不得不欺騙我,我無話好說。」她用力推開他,「但是……你根本不愛我,只把我當成棋子,好方便奪走我的一切!」
  
  看著她淚流滿腮的模樣,古灝月怔忡了。她是這麼恨他,而他該怎麼告訴她一切原由呢?她又會相信嗎?
  
  「唉……」他苦笑一聲,「喻瑩,我只能說,我當真沒要你傷心難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你走,我的生活你不用再介入。」她皺起眉下逐客令。
  
  古灝月大歎口氣,「好吧,就給你幾天時間考慮,想念我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立刻回到你身邊。」
  
  「哼!」她不理會他的調笑。
  
  「那……晚安,早點休息。還有那份工作就別做了,我會替你辭職。」他霸道的逕自為她決定,因為他就算度量再大,也不能容忍別的男人對她毛手毛腳。
  
  「你未免太多事了?」
  
  「沒辦法,誰要你是我的親親情婦呢?」
  
  「不再是了!」她忿忿地頂回去,「我們不再有關係。」
  
  「哦,那我得想想該用哪種關係取代羅,等你電話。」說完,他打開門離開。
  
  走在路上,古灝月不禁回憶起那天與盧淵談條件的情形
  
  那天在公車總站逃過阿發的追擊之後,古灝月並沒立刻回柳家,而是等到夜裡獨自前往盧淵的住處,打算找他詳談。
  
  然而,白天他幫柳喻瑩逃逸讓盧淵極度不滿,說什麼也不肯見他,並告訴底下的人如果他硬闖,就要他的命。可是他不畏威
  
  脅硬是闖入,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的左臂會被子彈劃過。
  
  「古灝月,你冒死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盧淵終究是見了他。
  
  「義父,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什麼你會是這樣的人?把我從孤兒院領回來養育成人,我想不會是為了你的善心吧?」
  
  這些年來盧淵雖未對他表明過自己的黑道身份,可是對他予所予求,他當保鏢的豐厚收入幾乎全給了盧淵,難道這還不夠?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不想瞞你,不錯,養你和養其他子弟兵沒啥不同,只不過你資質佳又聰明,我才認你為義子,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為我所用。」盧淵既已說開了,也不想再隱瞞。
  
  「哈……」古灝月搖搖頭。
  
  「笑什麼?」他眉一蹙。
  
  「我笑自己實在太遲鈍了,竟然沒有發現你的真面目。」
  
  「別說廢話了,我想你採不會是想把那丫頭交出來吧?」
  
  「當然不會。」古灝月語氣沉穩地說。
  
  「那你是來做什麼?」
  
  「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他挑高一眉,露出一抹狂肆冷笑,
  
  「義父,我要償還你的養育之恩,償還之後,我與你兩不相欠,今後我不必再聽你的命令行事。」
  
  「哈哈!原來你心裡早有盤算。好,說出你的條件。」盧淵冷冷地回答,目光停在他不停淌著血的手臂上。
  
  沒想到這小於韌性這麼強,即便受了重傷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他面前說話,一點都不在乎它會不會讓他喪命。
  
  「我這陣子為柳喻瑩出生人死,早巳博得她的信任,如果我將一些重要文件資料偷來給你,那我們就扯平了。」
  
  盧淵撇唇嗤笑,「如此一來,柳喻瑩那丫頭肯定會恨死你了,你還想回到她身邊嗎?」
  
  「我沒打算回到她身邊。」古灝月勾起邪惡笑意,「天涯何處無芳草,她只是個單純的丫頭片子,一時玩玩可以,要我一輩子跟她綁在一起,那我可受不了。」
  
  「原來你根本就……」
  
  「對,或許是自小被你收養,多少感染了你的劣根性。事成之後還望義父給我一筆錢,讓我好過自己快樂優閃的生活。」古灝月瞇起雙眸望著他,逸出一絲讓盧淵膽戰的微笑,「你說這點要求會不會太過分?」
  
  盧淵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哼,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過…」這麼做和把她交給我有何不同?「
  
  「柳喻瑩脾氣很拗,你想來硬的,只怕會很費力,而且還容易把消息走漏出去,但我的方法既輕鬆又不具危險,就看你的決定了。」古灝月故意裝成無所謂的模樣。
  
  盧淵凝視著他,已被他說動了。「行,就這麼辦。需要我給你多少時間?」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夠嗎?」
  
  「絕對夠。不過你要給我的那筆錢可得準備好,我要的不多,一億就行了。」
  
  「你還真懂得獅子大開口!」盧淵語氣充滿嘲諷。
  
  古灝月咧嘴一笑,「這跟你得到的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說的沒錯,盧淵笑開了嘴,「算你狠,就這麼決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古灝月扯開一抹笑痕,淡淡地丟下一句:「你多保重了,義父。」
  
  這聲「義父」像是最後的告別,在古灝月那別具深意的笑容理,化為一縷淡煙,將永不存在。,
  
  收回回憶,古灝月不禁輕吐口氣,如今想來,被喻瑩誤會他並不後悔,只要她安全,什麼都值得。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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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3 01:33:52
  第九章
  
  駱翔東發現古灝月居然什麼都沒告訴柳喻瑩,以至於兩人的關係到現在處在凝滯的僵局,沒半點進展。
  
  身為他的好友,他怎能坐視不理,特地請來記者將部分消息放出去。
  
  柳喻瑩從早報中看到報導,原來盧淵會被抓,完全是靠古灝月的幫忙,他為了得到盧淵的信任,不得不偽裝成無情漢、花心男,可到最後。自己卻是一場空。
  
  古灝月一知道駱翔東做了什麼事後,立刻衝到警局找他,狠狠臭罵了他一頓,「你最近很閒嗎?沒事把這種事公開做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駱翔東大喊冤枉。
  
  「不用。」古灝月眉頭皺得緊緊的,?如果真要說我早說了,何必經由媒體,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希望拿這種事來向喻瑩邀功,那感覺很差,只希望她能真心去瞭解我,即便得從頭開始我也無所謂!「
  
  「你還真傻。」駱翔東搖搖頭,「如果她一輩子不原諒你呢?」
  
  「我對自己有信心。」
  
  「你……算了,就當我多事吧,你的事我以後再也不管了。」
  
  駱翔東看看手錶,「對不起,我還有案子得辦,晚點回來再繼續讓你罵吧。」
  
  說完,駱翔東便和其他隊員離開警局。
  
  古灝月歎了口氣,用力爬了爬頭髮,跟著離開,但他一走出辦公室,卻看見柳喻瑩站在角落看著她。
  
  「你。。,。。」他吃了—驚。
  
  「我看見報紙,打你的手機卻沒回應,沒有辦法之下只好來這裡找駱警官,想這消息既是他放出去的,他應該有你的聯絡方式。」柳喻瑩垂下眼,小聲地說:「還有…」剛剛你們的談話我全聽到了。「
  
  他掏出手機,「該死,居然沒電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是想……想你該瞭解我。」他尷尬一笑。
  
  「如果我跟駱警官說的一樣,一輩子不原諒你呢?」她因為激動而雙肩輕顫。
  
  「我……」
  
  「那是因為你愛我不夠,根本不夠愛我,所以才不在乎我的想法嗎?」她捂著小臉,語氣頹喪地說。
  
  「不是的。」古灝月用力將她拉進懷中,大聲道:「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愛你!就是因為我深愛著你,所以希望你也深愛我,寧可慢慢讓你對我改觀,進而信任我,你懂不懂?」
  
  「我懂。」她激動地點點頭。
  
  「只要你懂,那就夠了。」他安慰一笑。
  
  柳喻瑩看著他,「這陣子委屈你了。其實換個角度想,是我不夠懂你,如果懂你、相信你,就不會誤會你了,你怪我嗎?」
  
  「傻瓜。」他笑著搖搖頭。
  
  「灝月——」她緊緊抱住他,「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不但幫我找出仇人,還為我犧牲這麼多……真的謝謝你。」
  
  柳喻瑩知道以當時的情況,他若不這麼做,她的處境會十分危險。而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卻什麼都不告訴她,能夠想像得到他當時有多難熬了。
  
  「為了你,這些不算委屈。」他說的是真心話。
  
  「那…那上回你說要跟我在一起,還算話嗎?我……我真的好需要你、好想你。」她柔情萬千地說出愛語。
  
  他感動得心都酥了,「一輩子都算數。」
  
  柳喻瑩開心的笑了,羞赧又喜悅地說不出話來。
  
  古灝月忍不住輕吻她那掛著笑意的唇角,「我們回去吧,讓我表現一下廚藝,今晚讓你嘗嘗我的傑作。」
  
  「好啊!」她還不知道他會下廚呢。
  
  「你冰箱裡總是空的,上回買的肉和青菜吃完了嗎?」
  
  「什麼?之前放在門口的那些東西真是你拿來的?我剛開始也以為是你,可又告訴自己不可能,怕裡面的東西有毒,一看見那袋子就扔掉了。」她一臉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扔的。」
  
  「那你只靠三餐便當過日子?」他直為她心疼。
  
  「現在有你了呀,有你在,我不會再餓著了。」忍不住滿腔感動,柳喻瑩再次展開藕臂緊摟住他結實的身軀。「原來……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一直陪伴著我…」你為何不現身呢?「
  
  「怕你一看到我就生氣。」
  
  「我當然生氣,一想到上回在PUB看到你跟其他女人打情罵俏的那一幕,我就受不了。」那晚回到家,她可是哭到天亮呢。
  
  「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但我必須演出逼真才能讓盧淵信任我。傻女孩,自始至終我愛的只有你一個。」說完,他不管這裡是不是警察局,低首用力吻住她,將這陣子以來的思唸經由這個吻傳遞給她。
  
  稍稍離開她,看著她被他吻紅的雙唇,他又將她的小腦袋壓向自己的胸膛,讓她聽著他的心跳聲,「仔細聽,每一次跳動都是在訴說我愛你……」
  
  柳喻瑩的心口一緊,靜靜地貼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一聲、一聲,就好像她心底那份不變的愛。
  
  「我也好愛你,灝月……」
  
  此時他們心心相印、愛意相連,這輩子說什麼都再也不分開了。
  
  ***
  
  在古灝月的幫忙下,柳喻瑩又回到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看著四周熟悉的擺設,她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些忠心的僕人也讓她一一找回來,一切就好像跟過去一樣,大家有說有笑的,彷彿所有陰霧都過去了。
  
  「大小姐,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古先生不會背叛您,這下您終於可以鬆口氣。」小陳是最開心的,前陣子他曾找過其他工作,卻都沒有為柳家工作來得熟稔和快樂。
  
  柳喻瑩瞧了在一旁微笑的古灝月,「你們別再這麼說了,他已經夠得意了。」
  
  「怎麼?你連這種事也要吃醋呀。」古灝月偷覷著她那張計較的小臉。
  
  「我哪有,看你那副賊笑的表情,真不知安了什麼壞心眼。」她開他玩笑。
  
  他邪氣一笑,「我的確有心眼。」
  
  「啊?」大伙都很訝異地看著他。
  
  他笑著站起來,「你們想不想知道我的野心與企圖是什麼?」
  
  每個人都好奇的點點頭。
  
  「很簡單。」他長臂朝柳喻瑩一指,「就是她。」
  
  「大小姐!」眾仆低呼。
  
  「對,我要她做我的新娘,你們說好不好?」古灝月索性站到椅子上,大聲吆喝了起來,惹得柳喻瑩滿臉通紅。
  
  「好呀,好呀,以後家裡有了男主人,這才像是一個家。」眾人似乎比柳喻瑩還要雀躍高興。
  
  柳喻瑩低頭,笑在心底,可是她羞於表現出來,只是拚命搖頭。
  
  「大小姐,您快答應呀,快呀。」小陳慫恿催促著,其他人也跟
  
  著起哄,搞得她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都是你啦!」她羞窘不已地站起身,快步衝上二樓。
  
  古灝月對其他人眨眨眼,「放心,看我的吧。」說完,他便追了上去,在二樓的陽台,他看見了她。
  
  他雙臂抱胸地倚著門看著她的背影,「你怎麼了?如果我向你求婚,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柳喻瑩心一動,一雙小手緊抓著欄杆,背對著他說:「如果我不願意,你會怎麼樣?」
  
  「我會一直等下去,就算等到你我頭髮都花白了,我還是會繼續等下去。」他抿緊唇說。
  
  柳喻瑩勾起嘴角,故意逗他的說:「你想得美,誰要陪你等到頭髮花白呀!說不定我馬上就嫁人了。」
  
  「嫁誰?」他眉心深深蹙起。
  
  「要你管。」她回身靠在欄杆上笑看著他。
  
  「你忘了,前兩天才靠在我懷裡說愛我的,況且你是我的女人。」她是得了失憶症嗎?還要他提醒她。
  
  「我是愛你呀,可我們再怎麼說也是那種地下情人的關係。」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要把你我的關係扶正。」古灝月走近她,眼神因為緊張而變得鷙冷幽涼。
  
  「哈……」她掩嘴二笑,「瞧你,幹嘛這麼緊張?」
  
  在陽光的映照下,古灝月像尊發光的雕像般挺拔地站在她面前,但他緊鎖眉心,「你這小女人,就會逗我。」
  
  「因為逗你很好玩嘛。」她愈笑愈開心。
  
  「拜託,就只有你敢玩弄我,而我只會被你搞得心跳加速、血液逆流。」他閉上眼,重重吐了口氣。
  
  見他這麼激動,柳喻瑩決定不再鬧了,否則這男人一火起來,壓她上床火爆逼迫,那可是很累的。
  
  「其實我——」
  
  她話還沒說完,古灝月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駱翔東打來的。
  
  「翔東,有事嗎?」他有預感,這時候翔東突然來電,應該小會是好事。
  
  「昨晚盧淵自殺,在送往醫院的途中遭劫了。」駱翔東的語氣沉重,「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要你再插手去管,而是希望你小心點。」
  
  「你說什麼?」古灝月臉色一沉。
  
  「我說盧淵跑了,你千萬要小心,我得去追人了,不多聊了。」雖知道古灝月的反應必然是激動不已,但他實在沒空安慰他了。
  
  待古灝月結束電話後,柳喻瑩察覺到不對勁,忍不住問:「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
  
  「沒事。」他緊蹙著眉,神情凝重。
  
  他知道盧淵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要再讓他上當、逃過他的攻擊,是件困難的事,不過,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喻瑩受到絲毫的傷害。
  
  「對了,你剛剛說其實……怎麼樣?」或許她的答案對他而言會變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吧。
  
  「我……我沒有要說什麼。」他用這種臉色問她,她哪說得出口。
  
  古灝月深吐口氣,對她露齒一笑,「算了,不勉強你,我有急事得去辦,這次……」他不想再騙她,「不知哪時候才會回來。」
  
  「你說什麼?」柳喻瑩緊抓住他,「告訴我,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他用力抱住她,「好好保重,多加小心,答應我。」丟下這話,他立刻大步離開。
  
  柳喻瑩追下樓,「古灝月,你說清楚,你到底要去哪兒?古灝月——」
  
  眼看他跳上車後就急速駛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控制不住地掉下淚來。
  
  他剛剛說什麼?
  
  不知道哪時候才會回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又一次說走就走,這次更過分了,竟然只丟下這麼一句話就不見蹤影!
  
  但不知道為什麼,迴盪在她胸臆間的除了擔心還有害怕,就不知他隱瞞了她什麼?會不會出事了?
  
  ***
  
  柳喻瑩終於知道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無論是新聞、報紙、廣播無不報導盧淵被劫走的消息。這麼說來,古灝月突然丟下她,就是去找盧淵了?也就是說,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才會丟給她一個沒有答案的等待。
  
  一整天,她都在倉皇不安中等待著,最後她再也按捺不住地到警察局找駱翔東。
  
  「告訴我盧淵可能的去處好不好?我相信你們一定知道。」一見到他,她就急聲問道。
  
  「柳小姐,如果我們知道他在哪兒,早就去抓人了。」駱翔東見她那副驚慌樣,眸光一黯,「該不會是灝月去找他了吧?」
  
  「對……」她掩住臉,忍不住悲從中來。
  
  駱翔東暗罵了聲,「早知道就不該讓他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他注意一下安全。」
  
  「他一定清楚盧淵一獲得自由,我就肯定不安全,所以才去找他的。」柳喻瑩握緊拳,「他……他臨走前跟我要那個答案,為什麼我就是不肯說……為什麼?」
  
  她喃喃念著,愈說愈傷心,「其實我心裡早就答應他,答應成為他的新娘,早就認定是他的人……天呀……」
  
  「即便你沒說,他還是深愛著你,他對你的愛絕不是你所能估算的。」駱翔東見她這麼傷心,不禁安慰道。
  
  柳喻瑩抬起臉,對他點點頭,「謝謝,我知道,我打從心裡知道的。」
  
  「你先回去吧,找盧淵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這樣我才能在第一時間看見灝月。」她微蹙著眉心,懇切請求著。
  
  「絕對不行,如果他知道了,鐵定會將我大卸八塊。」駱翔東想了想,又道:「我派人送你回去,並派一些人手到你那兒保護你。」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來的,如果盧淵真要我的命拿去沒關係,真的!我只要灝月好好的。」
  
  「我知道,可是——」
  
  「算了,那我走了,你也不用派人送我。」柳喻瑩搖搖頭,失望的離開了。
  
  駱翔東輕歎口氣,「灝月,你到底去哪兒了,有線索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聲,這樣未免太莽撞了吧?」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接聽竟是古灝月的聲音——
  
  「灝月,你在哪兒?」
  
  「你知道盧淵在陽明山還有間別墅嗎?」
  
  「聽說過,但確實的地點並不清楚。」
  
  「該死!」古灝月暗咒一聲,「我是找到了,不過我對這裡不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地點。」
  
  「你的意思是盧淵藏身在那裡?」駱翔東急切地問道。
  
  「極有可能。」他氣息微喘地說。
  
  「喂,你怎麼了,怎麼喘得那麼厲害?」駱翔東覺得不對勁。
  
  「沒什麼,你快帶人來,我猜測位置應該是在東南方向,但不是很確定。」古灝月緊閉下眼,汗水從額上滴落。早在之前,他就跟盧淵的人起了衝突,腿受了傷,現在又走那麼遠的路,氣力已快用盡。
  
  「好,那隨時保持聯絡。」駱翔東掛上電話,隨即領著一隊弟兄,開車往陽明山而去。
  
  這時候還站在警察局外;不知去哪尋人的柳喻瑩,突然看見駱翔東帶領大批警察離開,覺得事出有因,說不定他有了古灝月的消息。
  
  她立刻攔下一輛計程車坐進去,示意司機追上前面的警車。
  
  「司機先生,請你快點……」
  
  「小姐,我已經很快了。」司機納悶地問:「通常都是警察追著人跑的,你幹嘛要追警車?」
  
  「別管那麼多,你別跟丟就對了。」她心急如焚地直盯著前頭,就怕一個閃神跟丟,那就糟了。
  
  「是是。」司機沒轍,追警車倒是他開車十幾年來第一回,或許有什麼好戲可看,怎麼能給跟丟了呢?
  
  一路上柳喻瑩不斷地對上天祈求,但願能讓她找到古灝月,一定要讓她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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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5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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