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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型男別想逃【倒追吧,姊妹們!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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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2:57 |倒序瀏覽
型男別想逃(倒追吧,姊妹們!之二)作者:安祖緹
 
真是嘔死人了!
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可是和她交往過
她的初吻還是被他「偷」走的耶
怎麼長大成人後,這死沒良心的就把一切拋諸腦後
還像個花花公子一樣,周旋於女人之間?
不行!這個型男是她先看中的
她要使出全部的心機,一定要把他搶回來!
說到耍心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男人灌醉
讓他們「形式上」生米煮成熟飯
然後她再扮可憐,強逼他負起責任來──
嘿嘿嘿,她知道自己這樣是有一點厚臉皮
但「想要的,就要自己去追求」一向是她的座右銘
只要她能夠先讓男人沉迷於她的身體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的心一定也會為她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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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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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3:42
  第一章

  想要的,就要自己去追求──這是賀沅蕾的座右銘。

  國二上學期,賀沅蕾班上來了一名轉學生。

  俊美的臉孔五官突出,輪廓深,即使他有著一雙如寶石般燦爛的深邃黑眸,仍可一眼看出他混有西方人血統。

  高瘦的身材約有一七五公分高,呆板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就是特別英挺有型,一上講臺就引起女孩們的驚呼,男孩們的不滿。

  賀沅蕾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整個傻了。

  這是傑尼斯的俊美型男跑來臺灣了嗎?

  怎麼會有男生長得這麼帥?

  「這位是轉學生,叫藍橋騏。」導師轉過頭去跟臉上面無表情的轉學生道;「橋騏,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藍橋騏。」

  五秒鐘後。

  「不再多說一點嗎?」老師抬手鼓勵著。

  然後,他做了一件讓全班女生幾乎暈倒的事──拉開嘴角,漾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他好帥喔!」坐在賀沅蕾前方的同學鄭綿綿手擋在眼前,不敵帥哥魅力閃光,「比瀧澤秀明還帥……」

  「帥斃了……」賀沅蕾的眼眸大大閃著愛心符號。

  好帥好有型的轉學生,他的頂上彷佛掛著一盞聚光燈,班上……不!是學校所有男同學在他面前都相形失色。

  接下來一定是要指定他的座位!賀沅蕾迅速打量教室一圈。

  班上的座位是按照身高來安排的,女生身高最高的她坐在第三排最後一位,旁邊是男生身高最高的男同學,所以那位跟男同學差不多高的轉學生很有可能會坐在男同學旁的空位上。

  「喂!你去坐旁邊的空位!」她對男同學努了努下巴。

  「為什麼?」沒頭沒腦叫他換位置,男同學當然不肯。

  「你想把班上第一高個子的位置讓人嗎?」賀沅蕾斜睨他。

  男同學將講臺上的藍橋騏從頭到腳打量了數次,怎麼看都覺得轉學生似乎比自己高了那麼一點點。

  衝著男人的面子,第一高個子的位置當然不能拱手讓人,於是男同學自動自發拿起書包換位置。

  「我看一下你要坐哪裡喔……」導師摸著下巴環視教室。

  「老師,這裏有空位!」賀沅蕾舉手大喊。

  第四排最後一個啊……導師想了想,點點頭。

  「你就坐那裏吧!」

  呀呼!賀沅蕾開心得差點鼓掌歡呼。

  從此,就開始了藍橋騏噩夢般的日子。

 

  早上十點多,藍橋騏走進潔白的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他斜靠在流理台旁,單手環胸,玻璃杯湊在唇邊,陽光在他臉上斜射出一道亮麗的光線,襯得他那張俊朗有型的臉龐更為出色。

  他不知道為何回台第一天,就作了國中時期的夢。

  當時他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搬到了屏東,轉進當地一所國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南部的男孩子都曬得黑黑的關係,以至於他這名從北部轉過去的「小白臉」就顯得特別突出,轉進去的當天就在學校造成轟動,每次下課就有一堆女生擠在門口、窗戶觀望。

  那是他的黑暗日,尤其他身邊還坐著一個超級大花癡。

  藍橋騏捏捏額角,不想去回憶那張已經模糊的臉孔,那恐怖的過往。

  在那所國中待了一個學期,母親因為無法適應鄉下生活跟父親多次爭吵後離了婚,帶著他回到臺北,接著又為了實現年輕時服裝設計師的夢想,帶著他踏上了歐洲大陸。

  這在法國一待,就是十年。

  五年前,母親回台籌備建立她的品脾公司,他則繼續留在法國攻讀服裝設計,畢業之後在名牌大師手下待了兩、三年,之中也得過不少獎項,是頗有實力的設計新銳。

  母親在看過他的設計之後,認為他的創意與技術已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因此將他叫回臺灣,發展副牌。

  他昨晚才回到臺灣,剛踏上這塊好久不見土地的第一個晚上,就作了個噩夢。

  希望這只是個偶然。

  他可一點都不希望再過那種被花癡狂追猛追的日子。

  「你起來啦?」藍橋騏的母親元正敏被著睡袍走來,「給我一杯溫牛奶。」

  藍橋騏倒了杯牛奶,微波加熱之後遞給母親。

  「昨晚睡得好嗎?」望著許久不見的兒子,元正敏眼眸流動著慈愛神采。

  「還好。」藍橋騏暗裏轉了下脖子。

  母親選購的床太軟,讓他睡得很不習慣。

  「睡不習慣的話就去百貨公司選個合適的床墊吧!快過年了,你順便去買兩套新寢具,咱們母子各一套。」

  「嗯,我下午會找時間過去。」

  「那就拜託你囉。」元正敏笑了笑,將空杯子交還給兒子,「下個禮拜你先來公司熟悉一下環境,等過完春節就要正式上線了。」

  「沒問題。」

  「我先回房準備上班了。」

  「﹒」

  清洗完空杯子,藍橋騏走回房間整理行李,並拿出記事本寫下須添購的日常用品。

  接下來,他將在這蕞爾小島發展他的事業。

  藍橋騏摩拳擦掌,等著一飛衝天的日子來臨。

  

  「真夏!」

  百貨公司內,賀沅蕾在的寢具館喊著前方倉皇逃逸的方真夏。

  剛才她只是問真夏跟她的導演床伴是否已經講清楚不要當他的炮友而己,有必要將她丟下,一個人跑掉嗎?

  她可是出於好朋友的關心,希望真夏不要被感情淹沒了理智,做出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耶!

  賀沅蕾追在方真夏身後喊著,擁擠的人群衝開了她們,她一個不注意與一個男子迎面相撞,險些跌倒,那名男子眼明手快扶住了她的後腰。

  驚魂未定的她抬頭定睛,一張她永生難忘的臉龐映入眼中。

  那張俊俏臉龐一看就知道混了西方國家血統,略長的帥氣髮型有金城武的味道,深邃的黑眸電力比梁朝偉還多出幾百萬瓦,高挺的鼻樑只有在外國人臉上才找得到,微笑時性感到不行的薄唇害得她好想立刻撲上去狠狠的吻個過癮……

  天啊!他比國中時還要帥、還要有男人味,身高更是至少拉拔了七、八公分,與現在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踩著七公分高跟鞋的她真是速配到了極點!

  「藍橋騏?」賀沅蕾粉唇幾乎顫抖,為著重逢的喜悅而興奮不已。

  來挑選寢具的藍橋騏歪著頭打量了她一會,露出潔白牙齒。

  「請問妳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名漂亮的女子。

  他竟然把她給忘了?賀沅蕾驚愕。

  也對,她現在已經不是十幾歲的黃毛丫頭,不是當年留著呆呆髮型,臉被屏東的大太陽曬得烏漆抹黑,燈一關上就跟黑暗融成一片,只有眼白跟牙齒是白色的矬女生了。

  女大十八變的她早就亭亭玉立,臉蛋亮麗出眾,身材高佻纖細,外頭排隊等著追她的男人有一卡車。

  「我是你國中同學,賀沅蓄!」她朝他嫵媚眨了眨眼,眼神充滿挑逗意味。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可以再看到她的夢中情人!

  當年他只出現在班上一學期就轉學回臺北,但那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她可是卯足了勁、用盡了全力,誓言要將他追到手。

  可惜因為時間太短,功敗垂成,他們才剛剛開始,藍橋騏就轉學了。

  還記得當年她為了追他,曾經跟父母要求說要搬到臺北,還因此被痛駡了一頓呢!

  國中時沒追到他,想不到十幾年後又再次遇見,這豈不是上天給她的大好機會?

  他們既然如此有緣,註定要成為一對,這次她一定會好好的、用力的把握的!

  「賀沅蕾?」他擰眉想了下,隨即瞪大眼。「賀沅蕾?」

  該死!他昨天晚上作的竟然是預知夢?

  他竟然在回台的第二天就遇到他的大剋星?

  從他有些驚恐的模樣,賀沅蕾就知道他想起來了──但她將之解釋為他是因為突然的重逢而驚訝的瞠大了眼。

  「沒錯,就是我!」賀沅蕾面帶驕傲的斜睨著他。

  快來臣服於我的腳下吧!

  天啊!真的是她!藍橋騏的腦袋瞬間空白了一下,手跟著一鬆,賀沅蕾立刻整個人摔趺到地上去。

  「你在幹嘛啊?」賀沅蕾沒想到他竟然放手,狼狽的爬起來。「很痛耶!」

  藍橋騏因為太過驚異,連該趁她摔下去的機會逃跑都忘了。

  「妳為什麼會在這裏?」她不是屏東人嗎?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有誰規定這間百貨公司我不能來?」他腦袋秀逗了嗎?明明國中時還是班上的第一名,怎麼人長大了,腦袋卻退化了?

  「我是問,妳為什麼會在臺北?」上天保佑,她只是來玩的。

  「我現在住在臺北啊!」賀沅蕾甜甜一笑。

  住臺北?藍橋騏腦袋暈眩了一下。

  冷靜點,藍橋騏,她只是住臺北而已,臺北這麼大,今天在百貨公司遇見,不代表以後就還會再遇見,不用驚、不用怕,而且這女人已經長大了,應該不會像國中時那麼恐怖……

  應該吧……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好久不見了,一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聊。」說著,賀沅蕾就想去挽他的手。

  「不用了!」藍橋騏的警示雷達在她一有動作時立刻發出警告聲,帶動他的腳迅速退後一步。「我還有事,沒空喝──」

  身後不知哪個逛街不長眼的,猛然撞了他肩頭一下,藍橋騏一時重心不穩,往前踉蹌了一步,賀沅蕾的手立刻順勢勾進他的臂彎裏。

  「十幾年沒見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喔,相信你也一定有的。」

  他沒有話想跟她說!一個字都沒有!

  藍橋騏暗暗施力想將手抽開,但賀沅蕾彷佛在他手上塗了三秒膠,黏得死死,怎麼也拉不開。

  「你當年轉學的時候,我本來想跟你一起去臺北的,可是我爸媽不肯……」她輕歎了口氣,「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分隔這麼久了。」

  感謝賀爸賀媽深明大義,沒真將女兒帶上臺北誤了他一生。藍橋騏感激的在胸口畫十字。

  「不過你不覺得緣分這種事真的很玄妙嗎?我們竟然重逢了耶!」漂亮的眼睛閃亮亮的凝視著他。

  藍橋騏立刻別過頭去躲過電眼攻擊。

  「緣分那東西根本是來整我的!」藍橋騏在嘴裏碎碎念。

  如果真有管理緣分的神明,他一定會去舉牌抗議。

  「你說什麼?」

  「沒事。」他舉步向前走。

  他得想個辦法將這女人甩掉,要不然她極有可能會一直黏到他家裏!

  國中時她就做過這種事,不只跟蹤到他家,還登堂入室在他家客廳喝茶,讓招待她的奶奶以為她是他女朋友,事後還教訓他國中生要用功讀書,不准談戀愛!

  從沒見過比她更厚臉皮的女人了。

  藍橋騏雖然很想利用快步走來解開臂上的手勁,可無奈逛街的人太多,動不動就被擋住去路,想甩掉賀沅蕾根本是天方夜譚。

  「你要去哪裡?」賀沅蕾問,「你要買寢具嗎?剛剛我有看到一家的寢具很漂亮,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她嘴上的徵詢只是說說而已,不待藍橋騏響應,就主動拉著他往賣寢具的專櫃走去。

  「兩位好,要看寢具嗎?」售貨小姐巧笑倩兮。

  「對啊!」賀沅蕾邊翻動寢具邊問藍橋騏,「你想要買什麼樣的?」

  藍橋騏撇了撇嘴,懶得回應。

  「要不要由我來介紹呢?」售貨小姐熱心道:「我們最近出了一款花卉系列,不只很適合即將到來的春天,也很適合像你們這樣的年輕夫妻喔!」

  「我們──」

  「我們不是夫妻!」藍橋騏迅速否認。

  「喔……」售貨小姐嚇了一跳,「那是情侶嗎?」

  「當然不──」

  「對啊!」這次賀沅蕾比藍橋騏搶先一步。

  「誰跟妳是情侶?」這女人要不要臉啊?!「我們沒有任何瓜葛!」

  一定要他當場給她難看,她才會知難而退嗎?藍橋騏火大了。

  他真要用力甩開她的手不是辦不到,只是男孩子的風度讓他不能這樣做,可若她一直給臉不要臉,就休怪他無情了。

  「我們沒有任何瓜葛?」賀沅蕾小臉蒼白了一下。

  看到她極速褪白的臉色,藍橋騏突然覺得有些不忍。

  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他還耿耿於懷,顯得他實在太沒有風度了。再怎麼說,她總是一個女孩子,這樣當場讓她難堪,的確是過分了點。

  但他想不出任何婉轉的辭彙來化解尷尬。

  他聰明的腦袋只要一面對這個女人,就會自動當機,變成智障。

  她真是他命裏的剋星!

  「我們怎麼會沒有瓜葛?」賀沅蕾以泫然欲泣的眼眸瞅著他。

  沒良心的男人!他們過去曾有的一段,難道他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好……我知道我們國中……」

  「你也記得我們國中的那一段?」算他有良心,沒忘記。

  「我當然記得!」

  他忘得了才有鬼!

  整整四個月都在作惡夢的日子,怎麼可能會忘記!

  「既然你都記得我們曾經接過吻,怎麼會說我們沒有瓜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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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4:11
  第二章

  他什麼時候跟她接過吻?他怎麼不記得?藍橋騏再次被驚嚇住了。

  「你忘了嗎?」想起過去,賀沅蕾臉上漾著甜蜜的笑,「我還記得那天是十月十七日,放學時你帶著我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他想起來了!那個可怕的日子!

  他不是帶她去公園散步,他是受不了她的瘋狂追求,決定跟她開誠佈公好好談談。

  「我們散步了好一會兒後,你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握著我的雙肩……」

  他哪有握她的雙肩?她是記憶錯亂了嗎?他從頭到尾都不曾主動碰過她半次!

  「我看著你的眼,就知道你有話要跟我說,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是要吻我……」哎呀……好害羞呢!

  藍橋騏的嘴角在抽搐。

  他並沒有吻她的打算,他避她唯恐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吻她!

  那一切都是意外!意外!

  「你突然重重吻了我一下,因為太突然,讓我措手不及,呆呆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呢!」

  真正把經過忘記的人是她吧……

  藍橋騏臉上出現三條線。

  「不是這樣的!」他得將當時情景還原,以正視聽,還他清白!「當時是有小朋友在玩籃球,不小心砸到我的後腦,所以我才……才……嗯了妳!」那個「吻」字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用「嗯」代替。

  他的嘴唇碰到她時,不只賀沅蕾呆住了,他更是彷佛世界末日來臨般慘白了臉,還氣得轉過頭去大罵前來撿球的小朋友。

  難道她直接把這一段從腦中刪除了嗎?

  「沒關係啦,反正我不介意這項意外。」賀沅蕾嬌羞的說。平常大剌剌的她在初戀情人面前,成了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可是他很介意!

  而且因為被球砸的意外,不只害得他預先要說明白的話沒說出口,隔天這女人還跑去跟她的死黨炫耀他吻了她一事,從此他們就被視為班對,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淒慘日子。

  「可是有件事我很生氣。」她抬起頭來,嬌嬌的嗔瞪他一眼。「你要轉學竟然沒跟我說!」

  說了還得了,她追上來怎麼辦?

  「過去的事別再說了好嗎?」他一點都不想回憶那四個月的地獄日子。「我還有事,我要走了。」

  「什麼事啊?我可以陪你去。」

  「公事!」別再黏著他了!

  「這麼晚還要談公事喔?」好辛苦喔!

  「對,所以我現在得走了。」-,不要再聯絡。

  「好吧……」討厭,她還想敘敍舊,再續前緣的。「那你把你的電話給我,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賀沅蕾拿出手機來。

  「我剛回臺灣,沒有電話。」有也不會給妳!

  「你剛回臺灣?你出國去玩喔?」好棒喔!

  「不是……」不管了,先敷衍她再說,「我們下次見面時再說好嗎?」

  一聽到「下次見面」四個字,賀沅蕾忙不迭應好。

  「那不然我先給你電話,你再聯絡我。」

  「好。」

  在包包內翻了半天,賀沅蕾發現自己忘記帶名片,只得拿出記事本撕下一頁,寫下她所有的聯絡方式。

  「明天記得打電話給我喔!」她殷殷囑咐。

  「沒問題,我一定會打。」藍橋騏遣說遺後退,「-!」

  「……」

  藍橋騏轉身迅速走向電扶梯,將手上的紙條揉成一團,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再聯絡?門兒都沒有!



  怎麼還不打來呢?

  賀沅蕾看著手機視窗邊歎氣邊發呆。

  「等誰的電話?真夏嗎?」坐在賀沅蕾對面喝咖啡的顏夕樂問。

  「真夏?」賀沅蕾一驚,「對喔,她好象很久沒跟我聯絡了。」以前每天都會打電話聊幾句的,最近好象數天不曾來電了。

  「自從上次她在百貨公司落跑之後,就沒跟妳聯絡?」顏夕樂問。

  「對啊!」不過她早忘記了。

  「妳也沒跟她聯絡?」顏夕樂挑眉。

  賀沅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妳現在腦袋裏不會都只裝著妳國中時的初戀情人吧?」又一個有異性沒人性的!

  「妳不知道,他真的好優秀!如果妳看到他,一定也會愛上他的!」賀沅蕾說著,悚然一驚。

  她擔憂的神色,顏夕樂了然於心。

  「我不會愛上他的!」不會吧?防人防到姊妹身上來了?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妳知道他有多優秀。」其實也是有點小擔心啦!

  顏夕樂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從真夏跟她暗戀許久的導演成了床伴之後,姊妹間便因為意見不同而產生了裂痕。但她猜得出來,溫柔纖細的真夏對於那次在百貨公司與沅蕾一言不和、憤而逃走一事一定不知如何是好,搞不好正煩惱著呢!

  而沅蕾其實是個神經大條的女人,她並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現在又有男人讓她分心……不過為了真夏好,她還是得找一天將真夏叫出來,讓她親口道歉,免得以後三人行都變成兩人行,這是注重姊妹情誼的她所不樂見的。

  「所以妳的初戀情人從那天起都沒打電話給妳?」

  「對啊!」賀沅蕾煩惱的皺起眉,「妳想他會不會是不小心把我的電話弄丟了?」

  顏夕樂覺得最大的可能是這個男人並不想打電話。

  但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沅蕾跟初戀情人相逢的那天晚上就興匆匆的打電話告訴她這件事,而從沅蕾的敍述中,她怎麼聽都覺得怪。

  沅蕾說得像是對方也非常高興與她重逢,但她聽起來卻是對方急著想要從她手中逃走。

  她並不清楚他們的過往,但她知道沅蕾的神經很大條,喜歡她的人若不直截了當說清楚,她可以從頭到尾都不曾察覺對方的感情;而她喜歡的人,她總是熱情追求,若對方並不喜歡她,不管明示暗示,她都好象耳聾似的怎麼也聽不懂,一相情願地糾纏。

  或許是她不想懂。顏夕樂想。

  賀沅蕾是個非常執著的女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會竭盡心力去追求,就算因此全身傷痕累累也不在意,總要被傷得徹底,才會黯然放棄。

  還好她的復原能力很快,所以顏夕樂也不太擔心她。

  「如果他一直沒有打電話來,也許是上天在暗示妳,你們緣分太淺。」

  隔了十幾年還能再次相逢,怎麼會是緣分太淺!賀沅蕾才不肯接受顏夕樂的說法。

  「我們去逛百貨公司好不好?」賀沅蕾提議。

  「怎麼會突然想要去逛百貨公司?」顏夕樂詫異。

  「說不定可以遇到他啊!」

  一定是他不小心把電話弄丟了,說不定他也在百貨公司尋找她的蹤影呢!賀沅蕾作著好美的夢。

  「我想那機率應該很低吧……」真的要做這種大海撈針的舉動嗎?

  雖然她很愛湊熱鬧,姊妹的事喜歡插一腳,但她可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去做徒勞無功的事啊!

  「走啦!」她等不及要跟他再次相逢了。

  「好吧……」就當逛街囉。



  嗚……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賀沅蕾趴在電腦螢幕前,紅色手機被她豎起放直,再豎起放直,製造出不少噪音。

  「沅蕾,妳在幹嘛啊?」一旁的助理打版師盧芊芊好奇的問。

  「我在等電話。」

  「誰的?」

  「男朋友的。」

  「妳什麼時候交到男朋友了?」盧芊芊驚訝的瞪大眼。

  「上個禮拜。」說到她的「男朋友」,賀沅蕾整個精神都來了。「我跟我男朋友國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喔。」

  「那你們不就在一起十年以上了?」哇!好長的愛情長跑喔。

  「沒有啦!」賀沅蕾呵呵笑了笑,「他國二下學期就轉學了,所以我跟他有十年沒見面。」

  「妳的意思是說,你們後來又再重逢,然後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重拾愛戀?」

  賀沅蕾嬌羞不已的點點頭,屁股下的椅子因為害羞不住的轉來轉去。

  「妳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啊?」

  「他喔……」賀沅蕾一愣,「我忘了問。」

  盧芊芊差點跌倒。「他哪間大學畢業的?」

  「我也忘了問。」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盧芊芊好納悶。

  「不然妳知道他什麼?」

  「我知道他剛回臺灣喔。」

  「去旅行喔?哪個國家?」

  「呃……」

  「妳也不知道?」盧芊芊臉綠了,「妳對妳男朋友一無所知?」太扯了吧!

  「我們剛重逢嘛,所以這十幾年的細節很多都來不及問啊!」

  這樣說來也有道理啦!「那你們見面時聊了什麼?」

  「就聊我們國中時候發生的事啊!」賀沅蕾掩嘴笑了兩聲,「我的初吻在十四歲的時候就獻給他囉!」

  「哇喔!妳開竅得好早喔!」像她,十八歲才交第一個男朋友哩。

  「而且我們──」

  「嗯咳!」一旁的資深打版師歐茜茜咳了兩聲,中斷兩人熱絡的交談。「沅蕾,上次正敏姊請妳打樣本的紙型,妳畫好了嗎?」

  「畫好啦!」賀沅蕾立刻拿出一疊紙型給歐茜茜,「都在這裏。」

  歐茜茜攤開放在桌上仔細流覽了一遍。

  賀沅蕾在打版方面十分有天賦,一般人要當助理打版師兩三年才有資格升為打版師,但她卻花費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辦到了。

  她的立體感侵,圖線精准,又打得又快又好,故公司拿來做樣本的手打版大都交由她來做,讓當了七八年打版師的歐茜茜又羨又妒。

  「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歐茜茜將紙型還給賀沅蕾。

  「沒問題喔?那等等正敏姊來上班時,我再拿給她。」賀沅蕾小心翼翼的將紙型放回抽屜內。

  沒一會兒,桌上的電話傳來廣播聲音,「請各位同仁五分鐘內至會議室集合。」

  「要開會了。」盧芊芊望著電話道。

  每個禮拜一,公司全體同仁都得參加一週一次的固定會議,時間是從老闆元正敏上班時間開始。

  元正敏通常會在十一點左右進公司,因此開會時間都會跨過午飯時間,所以有經驗的老鳥都會在十點半左右開始喝早茶。

  「我還沒吃點心!」聽到開會廣播,賀沅蕾才想到她忙著想念藍橋騏,都忘了該喝早茶了。

  「快塞塊蛋糕!」盧芊芊將一整塊蛋糕塞進賀沅蕾嘴裏。

  「唔唔……」她快噎死了。

  「快走!」歐茜茜沉聲催促。

  「走了走了!」盧芊芊拉著賀沅蕾快步走向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內擠滿了人。

  元正敏公司約有二十來人,這會兒全圍坐在會議桌旁等著老闆進來。

  「唔唔唔……」給我一杯水。

  盧芊芊看著被蛋糕塞滿嘴巴的賀沅蕾,「妳說什麼?我聽不懂。」

  水啦!她快噎死了!賀沅蕾在心中大喊。

  「聽不懂……正敏姊進來了。」盧芊芊慌忙正襟危坐。

  「正敏姊,早。」全體同仁不約而同齊朝站在會議桌前方,姿態雍容、氣質高雅的元正敏打招呼。

  「早。」元正敏笑了笑,「今天會議開始之前,我有件事要宣佈。我想各位同仁都知道今年秋冬我要發表副牌,今天就是要介紹副牌設計師給各位認識。」

  水……不斷敲打胸膛的賀沅蕾眼淚快掉下來了。

  嗚……她不想死於蛋糕手上啊……

  「橋騏,進來吧!」元正敏對會議室門外點點頭。

  一雙修長的腿踏入會議室,緊接著整間會議室彷佛又多增設了三百支日光燈般,炫亮得讓幾乎全都是女人的公司睜不開眼。

  「這是我兒子,藍橋騏。在法國讀服裝設計,畢業之後在工作了三年,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元正敏服裝公司的副牌設計師。」

  所有員工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正敏姊的兒子好帥喔!」盧芊芊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他了。

  「大家好,我是藍橋騏,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與大家共事……」藍橋騏的自我介紹戛然而止。

  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橋騏?」元正敏奇怪的看了兒子一眼,接著隨著他的目光往會議室一角望過去。

  其他同事發現不對,齊齊將目光對往相同的一處。

  水……水啊!賀沅蕾用力敲了下胸口,嘴裏的蛋糕突然噴了出來。

  「呼!」賀沅蕾喘了口氣,「好險,差點就噎死了。」

  「沅蕾!」歐茜茜又急又氣的狠捏了賀沅蕾大腿一下。

  「好痛!」賀沅蕾驚跳起來,這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呃……」她剛剛是不是做了件蠢事?「對不起,我剛剛……藍橋騏?」驚訝的纖指指向前方。

  被發現的男人想找地方遁逃,但已來不及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賀沅蕾驚訝質問。

  他才想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混蛋!他應該在進公司前先翻過人事資料,誰知道臺北竟然這麼小,小到花癡女竟然在母親的公司上班!

  「沅蕾,妳認識橋騏?」元正敏困惑的問。

  「我認識啊!我跟他是國中同學,而且我捫交往──」

  「媽!」意識到她要說什麼,藍橋騏立刻大聲打斷她,「我們住屏東的時候,她跟我同班。」

  「這麼巧?」元正敏笑道:「那剛好,我打算派沅蕾當你的打版師。」

  什麼?藍橋騏驚愕瞪大眼。

  「好好好,我願意!」賀沅蕾開心的舉高手。

  好棒喔……其他同事恨恨的咬著不甘心的手帕。她們也想跟又帥又有型的老闆兒子配成一組啦!

  「我不要!」藍橋騏厲聲拒絕。

  「為什麼?」元正敏不解,「沅蕾是位非常優秀的打版師,她畢業之後來我這裏當助理打版,不到一年就升格為正式打版師了。她實力不錯,跟你年紀又相近,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比較不會有代溝才是。」

  她這麼優秀?這倒讓藍橋騏有些意外。

  但就算她再優秀,也抹滅不了她是花癡女的事實。

  「我……我不想跟認識的人合作,我覺得跟不認識的比較不會有包袱。」

  「你是怕我們之間的感情會阻礙合作關係嗎?」賀沅蕾自以為是道。

  在場人士均瞪大了眼。

  藍橋騏氣急敗壞的嚷道:「妳不要胡說!什麼感情!」天啊!她果然胡說八道起來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把男女之間的私情帶進公司跟工作的,這一點我分得很清楚喔!」

  「你們在交往?」元正敏呆了。她怎麼從沒聽兒子提起過?

  「我們沒有交往!」誰來把那個花癡女的嘴巴塞起來啊!「從來沒有!」

  「你怎麼這麼說?」賀沅蕾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悲慘樣。「我們國中就交往了,要不是你轉學,我們現在一定仍繼續在一起的!」嗚……

  「沒有!」藍橋騏喘著氣對母親正色道:「從來沒有。」

  「原來如此。」元正敏豁然開朗,「你們國中時交往過啊?」

  藍橋騏用力搖頭。

  賀沅蕾用力點頭。

  心細的元正敏一眼就看出兒子對於賀沅蕾沒什麼意思,但賀沅蕾卻是非常喜歡她兒子。

  唉……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她得力下屬,手心手背雖然都是肉,但親情還是占了點優勢。

  「不過國中時是國中時,現在不一樣了。」元正敏的神情一向溫柔,但語氣堅定。「沅蕾,別被過去的事情纏住,現在的橋騏不是國中時的橋騏了,以前的那一段結束了喔!」

  藍橋騏鬆了一口氣,在場的女生也鬆了一口氣──這表示她們有機會成為老闆兒子的女朋友了!

  只有賀沅蕾頂上是烏雲一片。

  他們的戀情竟然被男方的母親所阻擋了,這……這不是八點芭樂劇的劇情嗎?

  「打版師的事,我看也等春節後再決定吧!」元正敏成功解救兒子離開花癡魔爪。

  「我可以自己決定由誰來擔任嗎?」

  「當然可以。」母親的笑靨如聖母瑪利亞一般慈祥。

  太好了!這樣至少他可以離花癡女的魔爪遠一點。藍橋騏心底鬆了一口氣。

  「妳剛剛說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老闆的兒子吧?」盧芊芊問一臉愁雲慘霧的賀沅蕾。

  「妳是不是想太多啦?」歐茜茜嗤之以鼻,「人家並沒有把妳當成女朋友啊!國中的那一段已經過、去、了!」最後三個字特別咬牙切齒。

  什麼啊?賀沅蕾生氣的分別瞪了盧芊芊跟說風涼話的歐茜茜一眼。

  她一定會讓所有人承認她跟藍橋騏之間的愛情!

  就算未來的婆婆要阻止他們的愛情也沒有用的!

  她想要的,就會努力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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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5:24
  第三章

  在錢櫃內,電視螢幕仍播送著畫面,包廂內的三個女人卻都放下了麥克風,熱絡的聊起天來。

  「妳跟徐夏揚成為情侶了?」賀沅蕾驚異瞠眼。

  「他直接在辦公室跟妳求愛啊?」顏夕樂衷心替方真夏感到高興。

  方真夏嬌羞微笑點頭。

  「想不到你們還真的從炮友升級到情侶耶!」賀沅蕾嘖嘖有聲,「真是好運。」

  「妳也不能這麼說。」顏夕樂抱持不同想法,「真夏是很用心的在對待徐夏揚。」她只是得到她該有的名分。

  「別盡談我。」個性靦腆的方真夏很不習慣話題一直放在她身上。「上次沅蕾不是說跟初戀情人重逢嗎?現在怎麼樣了?」

  「對啊!現在順利嗎?」顏夕樂同樣充滿好奇。

  談到藍橋騏,賀沅蕾的笑容就垮下來了。

  「我們之間有一顆非常大的絆腳石。」

  「什麼絆腳石?」顏夕樂問。

  「我未來的婆婆,我未來老公的媽──她竟然說我們國中那一段已經過去了,還教我別被過去所纏住。妳們說,是不是很過分?」

  「妳的意思是……」顏夕樂覺得她的頭好象有點痛,「藍橋騏並不想跟妳重續前緣?」

  「是這樣嗎?」方真夏瞪大眼。

  賀沅蕾跟藍橋騏之間的事,方真夏都是聽賀沅蕾單方面的說法,但她也跟顏夕樂一樣,覺得賀沅蕾的敍述怪怪的,怎麼聽都好象只是賀沅蕾單方面的喜歡而已。

  「才不是!」賀沅蕾幾乎跳起。「我們只是很久不見,所以很多感覺都要花點時間再找回來,但我很肯定我對他的感情並沒有變,我還是很喜歡他。」

  「藍橋騏也是這麼想嗎?」顏夕樂開。

  「當然囉!我們以前還接過吻耶!」雖然一切來得太快,讓她的初吻在毫無感覺的情況下就結束了。

  「國中時就接過吻喔?」方真夏水眸又再次瞪大。

  「對啊!」這次換賀沅蕾害羞起來了。

  「不管妳未來的婆婆怎麼想妨礙你們,重點是男主角。」顏夕樂傾身向前,「藍橋騏對於他媽的阻撓怎麼說?」

  「他……」可惡的傢伙,根本沒站在她這一邊!「反正我一定會繼續跟他在一起的!」

  她可是下定決心,不管眼前有多少阻礙,都會一一突破的。

  「所以妳要再次倒追他?」顏夕樂問。

  「對!」賀沅蕾用力點頭。

  「那妳接下來要怎麼做?」方真夏問。

  「我要……生米煮成熟飯!」

  「生米煮成熟飯?」兩人不約而同驚喊。

  「我跟他已經接過吻了,接下來當然可以進行下一步囉!」賀沅蕾昂起下巴,成竹在胸。「啊!我的歌出來了,我要唱!」

  賀沅蕾立刻拿起麥克風,站到沙發上,隨著動感歌曲又唱又跳。

  「妳會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沅蕾的一相情願啊?」顏夕樂偷偷問方真夏。

  「會啊!」方真夏點點頭。「我在想,會不會連國中那一段都是她單方面倒追人家而已,人家並沒有喜歡她?」

  顏夕樂輕歎口氣,「這個比妳的還棘手耶。」

  「真的嗎?」她的跟沅蕾的比起來算小兒科?

  「至少妳的徐導演一開始就對妳印象不賴,而沅蕾這一個……」顏夕樂偏偏頭,「說不定人家避她唯恐不及。」

  聽她敍述國中那一段,整個情節就是妳追我跑,毫無交集嘛!

  「這麼嚴重?」好慘喔!

  「希望她這次的倒追可以成功囉!」

  兩姊妹望著唱得渾然忘我的賀沅蕾,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很快的,農曆春節來臨,長達九天的連假,賀沅蕾一點都不想回屏東老家,只想找機會跟藍橋騏好好的培養感情。

  可她一年也只回去個兩、三次,這兩三次還包含了春節長假,若她敢不回去,八成會被殺豬的老爸剝了皮,做成人肉叉燒包。

  在屏東苦悶的待了五天,初四那天她就迫不及待搭乘飛機回臺北。

  她這五天可不是只會發呆、看電視、吃年菜,當沙發馬鈴薯把自己養得臃腫,她絞盡腦汁,無時無刻不在擬定奪回昔日「戀人」的愛情計策。

  以前住在鄉下地方,大家都很純樸,只有她有膽子無視旁人的眼光、不理別人的想法,勇往直前就是要將藍橋騏追到手。

  那個時候她沒有什麼情敵,因為其他女生就算再喜歡藍橋騏,也全都有著少女的矜持,只敢遠觀,偶爾有幾個人偷放情書在他抽屜裏,也都被她在第一時刻攔截。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身處於臺北大都會,公司內的女生個個時髦又積極,更何況藍橋騏還是老闆的兒子、副牌設計師,典型就是個黃金單身漢,故從他第一天進公司開始,每天都有同事對他進行邀約,吃飯、唱歌、看電影……什麼名目都有,就只有她沒有邀成功半次。

  好嘔!嘔嘔嘔死人了!

  他們可是曾經交往過,還接過吻耶,怎麼長大成人後,那死沒良心的全拋諸腦後,像個花花公子一樣周遊於女人之間?

  我一定會把你搶回來!賀沅蕾用力捏緊手上的筆記本。

  她雖然用盡千方百計仍拿不到藍橋騏的手機號碼,不過沒關係,她知道元正敏住在哪,元正敏家就是藍橋騏家,她乾脆直搗黃龍,直取王子!

  賀沅蕾搭乘捷運來到了新店,再轉搭計程車來到元正敏家。

  站在位於半山腰的社區大樓前,她朝警衛說明了來意。

  「我是元小姐的員工。」為取信警衛,她還特地帶了名片。「我想找藍橋騏先生。」

  「請稍等一下。」警衛撥了對講機,「有位賀小姐要找藍先生……」



  「請稍等一下。」菲傭將手蓋住對講機話筒,轉頭對著書房方向大喊:「藍先生,有位賀小姐說要找你。」

  正在書房畫稿的藍橋騏頭也不抬,以同等音量回問,「哪個賀小姐?」

  「哪個賀小姐?」菲傭問警衛。

  警衛仔細看過名片後答道:「賀……沅蕾。」

  「賀沅蕾!」菲傭大喊。

  「賀……」藍橋騏驚愕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跟她說我不在……不!說我跟我媽出國去了!」

  陰魂不散的花癡竟然又追到家裏來?

  「可是你明明在啊。」耿直的菲傭不解的問。

  「妳管我在不在,就這樣告訴警衛。」

  「喔,好吧!」

  菲傭朝著話筒說謊時,藍橋騏丟下手上的筆,來到可看到社區大門的陽臺,低頭往下看。

  過沒多久,賀沅蕾的身影出現了。

  她欲走還留的頻頻回首,像是猶豫著是否要蹲在大門口守株待兔。

  快走!藍橋騏無聲大吼,手用力揮著。

  突然,賀沅蕾的頭毫無預警的往上抬,像是早察覺他的存在似的,眼神直直朝他望來,讓他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就與她四目交接。

  他一愣,迅速收回往下探看的身子。

  一切都已來不及。

  「他在!」他聽到賀沅蕾驚喜的聲音,「我看到他了,他在!」

  「我的天啊!」藍橋騏掌心抵著額,恨不得一手掐死賀沅蕾。

  沒多久,對講機果然又響了。

  「不見客!」藍橋騏起身大吼,走回書房甩上門。

  「藍先生不見客喔……不管是誰都不見……是的……請她回去吧!」菲傭無奈的對警衛道。

  好不容易,賀沅蕾才放棄離開。藍橋騏立刻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待了──至少在他母親回來之前是不能待了。

  他太瞭解賀沅蕾窮追猛打、糾纏不休的功夫,如果沒有她的老闆鎮住的話,她倒追的激烈手段,誰也無法奈她何。

  他回房收拾了簡單行李,交代菲傭他星期日才會回來,即出門跑到烏來的溫泉飯店待了兩晚,直到母親回國那天才回家。



  春節假期結束,頭一天上班大家都懶洋洋的,賀沅蕾更是連電腦都沒開,趴在桌上兩眼瞪得大大的發呆。

  她怎麼都找不到藍橋騏,連一次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讓她好難過。

  那天他明明在家啊,為什麼不見她呢?

  「沅蕾。」盧芊芊走過來。「妳春節去哪玩啊?」

  「在老家陪爸媽。」賀沅蕾有氣無力道。

  「這麼孝順喔?」真是看不出來。「我去峇裏島玩了一趟耶。我有帶紀念品回來喔。」

  盧芊芊拿出一件沙龍,色彩繽紛,質料一看就知道還不賴,但賀沅蕾一點興趣也沒有。

  「妳覺得這塊布可以做成什麼樣的衣服啊?」

  賀沅蕾懶懶的看一眼,「當桌布。」

  「我在跟妳說正經的!」

  「我也在跟妳說正經的啊!」

  「妳很討厭耶!」盧芊芊佯裝生氣的開扁賀沅蕾。

  「小聲一點啦!」一旁打版的歐茜茜不爽的喊。「不要再聊天了,要開會了。」她指指牆上的時鐘。

  是時,電話也響起要諸位同仁至會議室開會的廣播。

  大夥魚貫走入會議室,十分鐘後,元正敏與藍橋騏也出現了。

  開完例行會議,進入今天的重點主題──

  「有關於副牌打版師一事,橋騏有事要宣佈。」元正敏離開台前,換藍橋騏上臺。

  一聽到與他攸關的會議主題,賀沅蕾立刻打起精神,目光灼灼,讓臺上的藍橋騏怎麼也很難忽視底下的愛心攻擊。

  下次他會記得戴副大墨鏡,免得他一進入會議室就坐立難安,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可以意識到坐在最後頭,賀沅蕾專注的視線。

  藍橋騏從信封中拿出一張畫稿,利用磁鐵貼在白板上。

  「副牌的打版師,我想從現有的打版師中挑選一位。請各位打版師就這張圖稿手打版一份給我,我會從中挑選出最能做出我衣服感覺的人,擔任我的打版師。」

  「請問,」盧芊芊舉高手,「助理打版師也可以參加甄選嗎?」

  「可以。」藍橋騏點點頭。

  「太棒了!」盧芊芊與另外兩位助理打版師開心的歡呼。

  「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吧?」另外一位資深打版師何情情嗤之以鼻。

  「有沒有高估,到時就知道了!」盧芊芊冷哼一聲,轉對賀沅蕾道:「沅蕾,妳說對不對?」

  「啊?什麼?」專心看著藍橋騏俊臉的賀沅蕾對於她們的吵鬧一句都沒注意。

  「妳喔!」盧芊芊白了她一眼。「副牌的打版師要用甄選的,妳有沒有聽到啊?」

  「有啊!」賀沅蕾點點頭,「一定是我入選的啊!」

  「妳也太有自信了吧!」其他打版師不約而同齊聲炮轟。

  「到時就知道啦!喔呵呵……」右手置於左頰遺,發出驕傲的笑聲,盧芊芊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

  「橋騏。」元正敏走過來,「沅蕾真的很優秀。」

  雖然她年紀輕,但才華不容小覷,絕對可以成為他的絕佳左右手。

  「我打死也不要她!」藍橋騏甩手離開。

  元正敏搖搖頭。

  真是一對小冤家啊。不過她也聽說,越是看不順眼的人,將來越有可能成為一對……

  若是沅蕾與橋騏在一起,她可是很贊成的。這樣一對才華相當的璧人,絕對可以協助她,讓她的服裝王國發光發熱!

 

  位於復興南路上的一家泰式餐廳,是元正敏服裝公司今晚喝春酒的地點。

  由於過年前公司忙到沒時間辦尾牙,故合併春酒一起辦。

  整間餐廳都被包下,每六個人一桌,在這個平均年齡不超過三十歲的公司,春酒是辦得活潑又熱鬧,場內鬧烘烘的,喧嘩笑鬧聲不絕於耳。

  賀沅蕾是打一開始就盯好目標,當藍橋騏一入座,她立刻衝過去擠入他身邊的位子。

  明明一桌只有六個人,藍橋騏這桌就偏有七個人。

  「沅蕾,妳不要擠啦!」歐茜茜不悅大嚷。

  「嫌擠不會減肥喔!」賀沅蕾回嘴。

  「我看我去坐別桌好了。」藍橋騏立刻拿了杯子站起換桌。

  連續換了數桌,藍橋騏發現他怎麼也擺脫不了賀沅蕾,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最後他乾脆隨便找了個牆角站立,果然賀沅蕾就黏在他身邊。

  「妳不會自己去找地方坐嗎?」藍橋騏無奈的說。

  「我要陪著你啊!」賀沅蕾撒嬌道。

  「我已經二十五歲,早過吃奶的年紀了。」放過他吧!

  「那就喝酒吧!」

  賀沅蕾不知從哪摸來一瓶酒,還是酒精度高達百分之四十的白蘭地,將藍橋騏手上的酒杯倒得滿滿。

  「乾杯!」賀沅蕾碰了藍橋騏手上的杯子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才剛觸唇,藍橋騏的眉頭就皺起。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一碰到他的嘴,就感覺有酒精在唇上蒸發了?

  「白蘭地啊!」賀沅蕾斜睨著他,「你不會不敢喝吧?不是說已經過吃奶的年紀了?那就應該是到了喝酒的年紀啦!」

  看賀沅蕾豪邁的一口就喝掉半杯,拚著輸人不輸陣,藍橋騏也硬著頭皮喝掉半杯。

  「我怎麼會不敢喝!」他故意將空了一半的酒杯晃了晃,「我只是覺得這東西味道不怎麼樣!」

  「我覺得還不錯啊!」從小就被父執輩灌酒潘到大的賀沅蕾酒量好得驚人,仰頭杯底就空了。「快喝啊!你的酒量不會輸我吧?」

  賀沅蕾的眼睛閃著奸詐的光芒。

  她只是想賭賭看而已,沒想到藍橋騏好象鮮少喝酒,她真是賺到了。

  今天是絕佳的好機會,她要讓兩人之間的關係前進一大步,生米煮成熟飯!

  好不容易勉強喝完了一杯,空腹喝酒的藍橋駱全身都不舒服,腳底輕飄飄的,腦袋也微微暈眩。

  「我要去吃點東西。」要不然他八成會醉。

  快步走到有空位的桌子,才剛為倒了一杯酒精的胃塞了幾口菜,就有其他熱情的同事過來了。

  「橋騏,你也喝一杯。」另一位打版師何情情替他的空杯斟滿了紅酒,「祝我們合作愉快!」

  「什麼合作愉快?」盧芊芊也湊過來,「人事還沒決定!」說著,她也朝藍橋騏敬酒,「祝我們合作愉快!」

  這群女人吵死了!

  「都愉快!都愉快!」藍橋騏敷衍的喝了口紅酒。

  「要喝光啦!」盧芊芊大叫,「我剛看到你跟沅蕾乾杯,不准大小眼。」

  酒杯被硬湊到他嘴前,逼迫他將一杯紅酒全部喝光。

  唔……他開始覺得胃在翻攪了,頭也隱隱作痛起來。

  走了一批又來一批,他幾乎沒什麼空檔吃飯,大家像瘋了似的拚命找他喝酒、攀談,像要在他腦中留下印象似的在他眼前晃,可是他的意識就只注意到一個人──一直站在他背後幫著勸酒,死盯著他的女人!

  「橋騏!」臺上有人在大喊,「來唱歌!」

  餐廳不知從哪生出來卡拉的道具,吵鬧的樂音充斥。

  「唱一首給我們聽聽!」

  身旁有人拱他,他勉為其難站起,腦子突然一陣暈眩,整個人往後倒下去。

  「啊!」女人們尖叫,只有站在他身後的賀沅蕾眼明手快,穩穩扶住了他。

  「喂,你沒事吧?」

  賀沅蕾的亮麗臉龐在藍橋騏眼前浮動,但他無法聚焦,連回應都結結巴巴。

  「怎麼了?」元正敏過來探視。

  「橋騏可能醉了。」賀沅蕾佯裝無奈。

  被一堆女人連灌一堆混酒,不醉才有鬼!賀沅蕾在心中暗笑。

  她本想灌灌藍橋騏,看可不可以把他灌醉,卻沒想到不知她計畫的同事們竟然也都有志一同跑來找他喝酒。

  她們本想藉由敬酒的機會順便介紹一下自己,讓藍橋騏對她們有印象,卻意外推波助瀾,讓賀沅蕾的奸計有了成功的可能。

  「醉了?」元正敏驚訝,「我沒想到橋騏酒量這麼差。嗯……我找輛車送他回去好了。」

  「我送他!」賀沅蕾立刻在第一時間裏自告奮勇。

  「這……」元正敏想了想,只是送人回家,應該沒什麼,兒子應該不會隔天對她大表不滿才是。「那就麻煩妳了。」

  「好!」太棒了,計畫成功!

  「等會有摸彩耶!」盧芊芊不勝可惜地道:「不在場會失去領獎資格喔!」

  「沒關係!」她已經得到她的第一特獎了。

  「那就麻煩芊芊幫沅蕾扶橋騏上車吧!」元正敏道。

  「沒關係,我一個人可以的。」

  賀沅蕾將藍橋騏的手臂橫過肩,咬著牙,揚著唇角,將藍橋騏送入等在外頭的計程車,一塊朝元家──附近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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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6:01
  第四章

  五樓盡頭處,房門上掛著金屬門牌,寫著。

  賀沅蕾攙扶著身材高她十五公分,體重重她二十三公斤,醉得不省人事的藍橋騏,喘吁吁的,一步一步往彷佛有千里遠的房間前進。

  再差一點……再差一點……

  媽呀!這男人怎麼這麼重啊!

  賀沅蕾一手扶著他,一手貼著牆,拖著如老牛般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要將地板踩崩的沉重。

  終於來到了房門口。

  她喘了口氣,拿房卡刷開門鎖,一開了門,燈光立刻大亮,左手邊是浴室,右手邊是衣櫃,再往前進,一張鋪著雪白床單的雙人大床橫於眼前。

  將藍橋騏丟到床上,她也跟著癱下,胸腔急速起伏,累得直喘氣。

  側轉過頭,藍橋騏酣睡的俊臉正面對著她,酒精在他臉上染出一層暗紅,但無損他在她心中的美好。

  她今天要跟他生米煮成熟飯──形式上!

  休息了一會,倒了杯水仰頭飲盡後,賀沅蕾挽起袖子,動手卸除藍橋騏身上的衣物。

  脫掉了長褲、上衣,隨意往地上一丟,再將身上僅剩一條內褲的他拉上床擺好,棉被蓋上,工作就完成了一半。

  真要她強姦一個男人,老實說她還是辦不到,光是怎麼讓他的分身興奮起來,她就腦子一片空白、毫無概念,所以做做樣子就好。

  接下來,換她脫了。

  一樣是留下內衣內褲在身上,鑽進溫暖的被窩裏,與他身體靠著身體,肌膚貼著肌膚,溫潤的觸感讓賀沅蕾忍不住偷偷賊笑。

  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賀沅蕾嬉笑著點了點藍橋騏的高鼻。

  不過他們這樣肩並肩躺著,好象兩具玩偶喔,哪有「情侶」會躺得這麼疏離的呢?應該要有一點親密的姿勢才對。

  賀沅蕾拉過藍橋騏的粗臂置於纖頸下,成了她的枕頭,再將大腿插於他的膝蓋處,手橫在他胸前,與他親昵的糾纏。

  第一次跟他這樣身軀幾乎裸露的親密接觸,讓她好害羞喔!

  薄薄的唇就近在咫尺,她情不自禁湊過去吻了下。

  嗯……有酒味,不過她不討厭,只要是跟他有關的,她都不討厭。

  她安心閉上眼睛,再拉過他另一隻手臂橫於她腰間,臉埋入他頸窩,甜甜蜜蜜的睡了去。

  過了今晚,一切將有所改變。

 

  十分鐘後,賀沅蕾晶亮的眸子突然睜開。

  沒洗澡、沒卸妝就上床睡覺,讓她全身不對勁。

  剛剛在尾牙宴上,他被灌了不少酒,應該不會很快就醒來吧!


  賀沅蕾撐起上半身,就著衣櫃前未滅的微弱燈光,觀察藍橋騏的睡容。

  他鼻息穩定,神態安詳,照理應該會一覺到天亮。

  賀沅蕾躡手躡腳下床,偷溜到浴室去卸妝洗臉洗澡,十五分鐘後,一身清爽的她又溜回床上,這時的藍橋騏翻身背對著她,她正想著是該跟他換位子,還是將他翻轉過身來會比較方便他們親昵地相擁而眠時,身旁的男人突然動了。

  嚇了一跳的她全身僵直,美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翻轉過身來的藍橋騏。

  他也許只是翻身而已。她樂觀的想著。

  然而令她驚恐的是,他的眼睛竟然睜開了!

  天啊!他怎麼會醒得這麼快?

  從他們離開餐廳到現在,不過才一個小時左右而已啊!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更不曉得當他開口時,她能不能把反復背誦許久的臺詞順利說出。

  她戒慎恐懼的瞪著他迷蒙的眸子,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疑惑,大手遊移上她的手臂,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拂過半裸嬌軀。

  他的手是磁鐵,她的肌膚在他經過之時,竄起了雞皮疙瘩,如被磁鐵吸引的鐵砂,紛紛立正站好。

  賀沅蕾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全身僵硬的跟木頭人沒兩樣。

  他突然捧起她的小臉,鼻子在她的臉、頸嗅啊嗅的,嘴裏喃喃發出囈語。

  「茉莉花……」

  她倏忽想起準備的沐浴乳就是茉莉花香味的。

  「我喜歡……」他的臉埋入頸窩,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他剛剛說的是「我喜歡」喔?賀沅蕾心中大喜。這可是第一次聽到他「表白」呢!

  她想他應該是還沒清醒,要不然任何一個人發現自己身上僅剩一條內褲,旁邊還躺著同樣幾乎赤裸的女人時,大概都會驚訝的跳起,質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她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打算在他驚恐提問時,泫然欲泣的咬著被子,說明自己已被他「玷污」,要他負起「責任」!

  即便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她還是會辦得像真的一樣。

  可現下……賀沅蕾看他似乎著迷於她身上的氣味,甚至還啄吻著她的頸肩,再這樣發展下去,她連故事都不用掰了。

  「妳好香……」他貪戀的嗅聞著。

  淡雅的茉莉花香與酒精觸發,撩撥起體內沉睡的情欲。

  掌心在雪綿肌膚上滑動,細緻如高級絲綢般的膚觸讓他戀戀捨不得收手,索性直接將她拉往他身下,胸貼著胸小腹貼著小腹,逐漸賁起的硬實就夾於她的大腿間,柔軟而有力的壓迫使它迅速昂揚。

  指尖畫著小臉的圓弧曲線,俊唇在她唇上點啊點的,她情不自禁微笑著響應,主動張唇含入他微翹的上唇吮了下,舌頭點觸微微突起的唇珠。

  她的大膽鼓動他更進一步的入侵,舌尖竄入牙關,攪動丁香小舌,吸取甜蜜芳津。

  她入神與他擁吻,全心投入,興奮的手攬抱住他的背,他的體溫結結實實熨燙在她肌膚之上,使她幾乎落淚。

  啊……橋騏,她的初戀情人,不管何時何地相逢,她的一顆心都一樣為他所悸動。

  他一路親吻而下,直抵裸露的高聳酥胸,純白色的內衣被他址落棄置一旁,

  一手握住一方胸乳,搓揉擠捏,粉色乳蕾被五爪擠壓突起於峰頂,他張口含入,唇舌舔玩。

  「唔……橋騏……」

  愛撫勾起反應,賀沅蕾小嘴嚶嚀,不可思議的熱度自與他相貼之處幅散開來。

  被酒精麻昏理智的藍橋騏連身下的女人是誰都不清楚,他沉迷於軟玉溫香裏,淡淡的茉莉花香勾引著情欲,令他身下勃然。

  粗碩的昂揚頂著被薄薄褻褲所隔的柔嫩花心,窄臀有韻律的往前一次次擊頂,攻擊她的脆弱敏感,她覺得有些疼,卻有更多不可思議的快感不斷湧出。

  「啊……」她輕喊嬌吟,感覺腿間濕意已透出了底褲,彷佛連他的也一塊染透了。

  這樣的隔靴搔癢難以滿足他,粗魯的大手扯著纖薄底褲,她慌慌的配合抬腳,推落至腳踝。

  敏感的昂揚前端一碰觸到女性最柔美的地帶,即迫不及待往前推擠,試圖擠開緊窄的小穴,一逞快意。

  沒有足夠愛撫之下的進入讓她感到疼痛,她瑟縮了下,身體出於本能想將他推出。

  「別抗拒我……」低語呢喃,酥麻了她的耳。

  他從不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就連剛剛那三個字「我喜歡」,她都是第一次聽到。

  就算她心頭明知他指的是身上的茉莉花香味,她還是執著將之扭曲解釋成是他喜歡她這個人。

  僅僅四個字就讓她放鬆了緊繃的大腿,微微抬高了翹臀,讓他更容易進入狹嫩花穴。

  他趁勢抬起她一邊長腿,秘密花園在他身下盡展。

  窄臀往前推送,嫩弱的女性戰慄著承受他所有的一切,他的粗碩與兇猛的挺進。

  「啊……好緊的小穴……」

  被緊緊包縛的快意使他馳騁的更為激烈,迷蒙的眼看不見她強忍的皺眉,眼角淌落的清淚,野蠻的一遍遍撐開她的嫩弱,花心被折磨得紅腫,花蜜反而越見豐盈,濡濕了恥丘上的細緻毛髮,也弄濕了他的。

  「橋騏……」她尖喊著他的名,彷佛這樣做就可以從痛楚中抽離。

  他是她的了!

  他是她的了!

  這樣的斷定讓她突然感到興奮,快感神奇的淩駕了痛苦,她昂頭春吟,十指深深陷入粗壯背脊,他彷佛受到了鼓勵,持續狂猛的進攻,不曾稍停。

  忽地,快感匯流成巨大浪潮,將她整個人淹沒捲入,她狂喊著,全身止不住的輕顫,花穴劇烈的收縮,崩潰他的自製,在數次短而急速的抽插之後,與她一塊趺入快意浪潮裏……

  

  啊……他們現在可是有了實質的肉體開系了,道道地地的生米煮成熟飯,可不是裝熟呢!

  賀沅蕾看著身旁酣睡的男人,忍不住抿著唇偷笑。

  外頭雖然已經豔陽高照,櫃檯也打電話來叫他們該準備退房了,但仍不想走的賀沅蕾不疾不徐的說他們要延長休息時間,再加三個小時。

  她要跟她心愛的男人好好的多溫存一些時候。

  膩在他寬大的懷抱裏,賀沅蕾顯得幸福又甜蜜,直到藍橋騏發出即將醒來的輕歎聲。

  他張眼,覺得頭痛欲裂,雙眉因疼痛而緊蹙。

  他想起昨晚的春酒,想起他似乎被那一群女人灌了一堆酒,後面……他卻是一點記憶也沒有。

  是誰送他回家的……他心頭猛然一驚,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房間擺設,更糟糕的是,他發現了他手臂上不尋常的重量,還有他懷裏蜷縮成一團的人。

  一察覺他醒來,賀沅蕾連忙閉眼裝睡,只有嘴角隱隱上揚的笑意透露了她的清醒。

  「誰?」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酒後亂性的藍橋騏慌忙將懷中的女人拉開來,一看清楚對方的臉孔,腦袋當機了三秒鐘。

  不、會、吧……

  他是看錯還是作了惡夢?

  揉揉眼睛,再仔細看,真的是賀沅蕾。

  上天保佑,什麼都沒發生!

  他用力拉開被子,冷空氣竄入,賀沅蕾立刻打了個寒顫。

  什麼都沒穿!賀沅蕾全身赤裸,而他……他不用低頭也知道自己同樣身無寸縷。

  「醒來!」藍橋騏用力搖了她兩下,「快起來!」

  他要在第一時刻弄清事實夏相。

  「唔……」賀沅蕾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懼冷似的偎入他懷裏,「人家還想多睡一下……」

  「睡什麼睡!」藍橋騏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把將她拉開,「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賀沅蕾裝傻的眨著大眼。

  「我們為什麼會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且沒穿衣服!

  賀沅蕾曖昧的一笑,「就是那樣啊……」

  「什麼那樣啊?」藍橋騏真想掐死她。

  「你昨天喝醉了,我叫了計程車要載你回家,途中你說你不舒服,想吐,我只好隨便找家旅館先把你扛進來……」

  「我想吐妳不會放我在路邊吐就好嗎?」幹嘛還要扛進旅館?她以為他是大法官嗎?

  「這樣很不衛生耶!」賀沅蕾白了他一眼。「我把你扛進旅館之後,你就突然說你好熱,然後開始脫衣服……」

  「那妳呢?妳不會也跟著脫衣服吧?」這女人是有可能做這樣的事!

  「人家才沒有!」賀沅蕾瞪了他一眼,「你脫完衣服就躺在床上了,叫也叫不起來,我想說也跟著躺著休息一下,沒想到你突然翻過身來,開始親吻人家、脫人家的衣服……」

  「妳要休息幹嘛躺我旁邊?」

  「這裏只有一張床啊!」

  「妳不會睡沙發或回家喔?」這女人一定是有預謀的!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啊?」竟然叫她睡沙發?「你在床上明明既溫柔又狂猛,幹嘛一醒來就拒我於千里之外?」

  藍橋騏坐在床上,煩躁的扒亂一頭亂髮,「我們真的……做了?」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發洩之後的舒暢將他的身體跟因宿醉而頭痛的腦袋格成兩個世界。

  「對啊!」賀沅蕾故作嬌羞道:「人家可是第一次喔……你以後要好好的疼愛我喔……」

  什麼?藍橋騏驚恐回頭,將床上的被子整個推落床下,果然在雪白床單上看見紛亂的血跡。

  這是個開明的社會,跟一個處女做愛不代表他就得負起責任!

  「誰說……就一定……那個的……」該死的,他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說什麼啊?」一堆字都含在嘴巴裏,誰聽得懂啊!

  誰說妳是第一次,我就得因此要好好疼愛妳!他心裏想的是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種喪盡天良的狠心話,他沒有辦法不在乎的輕易出口。

  他對於她的狂追猛打可以閃躲、可以逃避,可以想盡辦法不要跟她接觸,但他就是無法狠狠的拒絕她,將她如鋼鐵般堅毅的心用最毒的語言狠狠擊碎!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國中時期讓她糾纏了四個月之久,直到搬家才能擺脫她。

  「我要回家了。」他下床撿起衣服開入浴室裏。

  「我們一起走!」

  他聽到她愉悅的嗓音自外頭傳來。

  他完蛋了!藍橋騏抱著頭哀號。

  他的生活即將跌入地獄之中,而且還是最恐怖的第十八層!



  「我要讓他對我愛不釋手!」賀沅蕾邊喝著咖啡邊翻閱手上未滿十八歲不可閱覽的性愛書籍。

  方真夏難為情的環顧四周,就怕有人對她們投注奇異的目光。

  顏夕樂則老神在在的還翻閱她的八卦雜誌,邊問,「妳不會這個週末都在研究怎麼在方面讓他對妳『愛不釋手』吧?」

  「對啊!」賀沅蕾用力點頭。

  星期六,顏夕樂邀約賀沅蕾一起去爬山,吸收一下芬多精,才不會一整天都坐在電腦前,被電磁波侵蝕,然而她卻委婉的拒絕了,說她有很重大的事要辦,沒空去爬山。

  這重大的事就是指學習性愛技巧?

  不只方真夏咋舌,連顏夕樂都覺得臉上有三條線直直畫了下來。

  「學這個要幹嘛?」方真夏害羞的偷瞄書上讓人難為情的圖片。

  「床上功夫厲害,讓妳的男人更愛妳啊!」賀沅蕾理所當然的說。

  「妳確定他已經是妳的男人了嗎?」顏夕樂問。

  「當然!」賀沅蕾難得的在姊妹淘面前紅了雙頰,「人家……我們……已經有過那個了……」

  「哪個?」方真夏狀況外的問。

  「那個!」顏夕樂指指賀沅蕾手上的書。

  「你們也已經……」方真夏吞了口口水,「那個了喔?」

  進展好快喔!不是前不久才聽說她與初戀情人重逢嗎?想不到兩個人已經進展到床上關係了。

  「快說,你們是怎麼進展到那一步的?」顏夕樂充滿興趣的問。

  「就是上禮拜喝春酒的時候……」

  賀沅蕾充滿甜蜜的敍述,顏夕樂又是三條線直直畫下來。

  顏夕樂偷拉過方真夏一同轉過頭,低聲說道:「她其實是想霸王硬上弓的吧?」

  「真的嗎?」方真夏大吃一驚。

  顏夕樂相信,如果賀沅蕾手上的這本書是在喝春酒之前看的話,那一天晚上就不會是藍橋騏因為酒精的關係,在腦袋不清楚的情況下與她上床,而是賀沅蕾直接強暴了人家。

  顏夕樂看方真夏吃驚的模樣,就知道她又把賀沅蕾摻雜了太多自我意識的故事全盤接受了,正要提點她一下時,賀沅蕾不爽的開口了。

  「妳們在說什麼悄悄話?」當著她面前說悄悄話,太沒有禮貌了吧!

  「我們只是很佩服妳的好學精神。」顏夕樂假笑道。

  「看這種書真的會讓自己被愛不釋手啊?」方真夏好奇的問。

  如果真的有用,她也要來學學。

  「妳看喔!」賀沅蕾將書攤在方真夏面前,「不一樣的姿勢有不一樣的快感耶,他一定會因此深深愛上我而無法自拔。」

  「他不是因為深深愛上妳才跟妳上床的喔?」

  方真夏的白目問題讓賀沅蕾表情一僵。

  顏夕樂暗暗拉了方真夏兩下。

  「他當然是深深愛上我才跟我上床的啊!」喔呵呵……「只是我還要努力讓這份深深的愛持續下去啊!」

  「原來是這樣啊!」方真夏恍然大悟,也跟著專心研究起來。

  顏夕樂看著興致盎然的賀沅蕾,心頭不由產生了一絲悲憫。

  感情這東西是不能勉強的,看樣子在賀沅蕾的腦子裏頭並沒有這句話的存在。

  希望沅蕾的努力能得到回報。

  她真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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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6:31
  第五章

  設計圖在桌上排列成一排,藍橋騏站在辦公桌前凝神想著該使用哪一張設計圖來做為這次打版師的甄選圖。

  不管是哪一個人雀屏中選,絕對不會是賀沅蕾那花癡女!藍橋騏用力握緊了手上的彩色鉛筆。

  喝春酒的那一晚災難,他現在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他竟然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跟花癡女上了床!

  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戒酒,要做到滴酒不沾,不讓花癡女再有任何機會「玷污」他!

  桌上的電話聲響,是母親撥內線問他是否要一起用午餐。

  「我晚一點再吃。」藍橋騏回母親道:「等我決定好設計稿之後。」

  「好,那我先跟助理去吃囉。」

  放下電話,藍橋騏從設計稿中抽出三張,打算再從這三張中決定一張甄選用的圖時,辦公室大門被悄悄開啟了。

  「橋騏……」

  低柔的嗓音讓藍橋騏全身寒毛直立。

  「你還沒去吃飯喔?」

  藍橋騏倏地轉過頭,果然看到賀沅蕾正帶著一臉笑,開門走進來。

  不准進來!他想朝她大喊。不准靠近我方圓一百公尺內!

  但他只是心裏想想,眼睜睜看著她朝他一步一步走近,他的嘴巴卻仍緊抿。

  「你在忙什麼?」賀沅蕾走來他身邊,低頭看著桌上的設計圖。

  「要甄選打版師用的設計圖。」天!他竟然回她話?

  「真的嗎?」賀沅蕾立刻雙眼發亮,「你要用哪一張?」

  「還沒決定。」

  「這樣啊……」賀沅蕾在設計圖中翻了翻,「選這張如何?」

  藍橋騏定睛一看,心臟立刻怦跳了好大一下。

  她選的正是那三張中的一張,又是他最有可能拿來作為甄選的一張圖。

  「這張不錯,可以讓你看清楚我的實力。」

  賀沅蕾選的是一套洋裝設計圖,不對稱的設計,肩膀上繁複的花樣,只要在打版計算時一個不注意,整件洋裝就會走樣。

  「我並不想選這張。」別想稱心如意。

  「不然你要選哪張?」賀沅蕾好奇的問。

  「等公佈那天妳就知道了,為了公平起見,不可以事先洩漏。」

  「跟人家說嘛!」賀沅蕾手搭上他胸前。

  「不要動手動腳。」給我有分寸點!

  「說嘛說嘛!」另一手攀上他的肩。

  「不……」斷然拒絕的唇被堵住了。

  賀沅蕾悠悠吻上他,媚眼如絲,「咱們也不是普通關係了,有過親密關係的男女一起工作不是很好嗎?我一定可以成為你的好夥伴的。」

  「親密關係」四個字直直打入他腦袋中。

  「我跟妳……那個……那是……」他說得結結巴巴,一反剛才的果決。

  「木已成舟,生米也煮成熟飯了,難道你要否認嗎?」食指輕輕一推,就將藍橋騏推回椅上。

  「我當時喝醉了,我什麼都不清楚!我強烈懷疑一切都是妳預謀的!」

  終於將心中的話一吐為快,藍橋騏頓覺整個人輕鬆起來。

  「我預謀的?」賀沅蕾眨眨眼,裝作一臉困惑,接著一臉老大不爽樣,「你床都上過了,現在來跟我說是我預謀的,是想推諉責任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怎麼現在變得好象是他的錯一樣?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難道你吃乾抹淨就想一走了之,推得一乾二淨?」

  「並沒有!」

  「沒有就好。」賀沅蕾展露笑靨。

  她其實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藍橋騏想。不過漂亮並不能構成愛情的因素。

  他國中的時候懼她如蛇蠍,她像條糾纏的蛇怎麼也擺脫不掉,沒想到經過十幾年,她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不只是單純的窮追猛打,連心機都用上了。

  明明就是她預謀在先,卻強逼他負責任在後。

  他搞不懂的是,他並不是第一次喝醉酒,但他從沒有酒後亂性的紀錄,為什麼這個花癡女會害他的人生添上一筆污痕?

  賀沅蕾暗裏脫掉高跟鞋,長腿一伸,踏在椅墊上,人往前傾,扯落他的領帶,一顆顆解開扣子。

  「妳想幹嘛?」藍橋騏驚恐的問。

  上次趁他醉酒糊塗勾引他,這次是想霸王硬上弓嗎?

  「噓!」賀沅蕾食指抵著自己的粉唇,再抵著他的。「你不想嗎?」

  白皙柔荑探入敞開的前襟,綿細的掌心撫上寬厚的胸肌,摩挲小巧的乳頭。

  另一隻手繼續解開扣子,拉開襯衫,兩邊的敏感乳頭都淪入她的掌心。

  唔……這感覺真不賴。藍橋騏微瞇著眼,表情享受。

  粗喘的呻吟正要溢出口時,藍橋騏忽然清醒了過來。

  「不要亂來!」他粗喝。

  他的反應讓賀沅蕾忍不住咯咯笑。

  「我知道你想的。」

  「胡扯!」藍橋騏漲紅著臉暴喝。

  「來嘛!」

  賀沅蕾彎腰向前,V領前襟大敞,藍橋騏只要視線稍稍往下,就可以看到兩顆被裹在罩杯內的渾圓凝乳。

  它們堅挺高聳,白皙柔滑,一看便知一手無法掌握的豐滿,挑逗著男人的欲火。

  她有一對非常漂亮的胸乳,尤其她今天特地穿了一套法式內衣,惹火的曲線被純白內衣包裹,更讓人有扯落那片純真,盡情飽覽的渴望。

  他迷戀難以移開的視線正合她意。

  「想看嗎?」

  賀沅蕾拉下前襟,讓豐滿雪乳更呼之欲出。

  「不想……」

  話還沒說完,賀沅蕾已脫掉上衣,將他的臉埋入兩團渾圓中,幾乎讓他窒息。

  「真的不想嗎?」她笑著扭動纖腰,存心要讓他不能呼吸。

  「喂!」藍橋騏用力拉開她。

  「來嘛,!」

  賀沅蕾爬上椅子,騎上他的大腿,彎曲著膝蓋,雙腿踩在座椅上,臀部就蹭著他早就偷偷賁起的分身。

  「這是什麼?」她明知故問的蹭了蹭。

  該死的女人!藍橋騏咬牙瞪著她。

  他難以控制自己的分身不受她的誘惑暗暗勃起,但他可以控制他的理智不要隨之起舞。

  「下去,我要工作!」

  「現在是午餐休息時間,工作什麼啊!」食指在他頰上輕畫過,「可別當個工作狂,那樣的男人很令人倒胃口的。」

  最好他讓她倒胃口,省得她一天到晚黏著他,煩都煩死了。

  「妳也知道現在是午餐時間,快下去,我要去吃飯!」

  將女人推落到椅下這種事他還做不來,只能希望她能聰明點,乖乖的離開。

  「你可以先吃我啊!」賀沅蕾捧起他的臉,啃咬他的唇,「看你要從哪裡先吃起都可以喔!」

  混帳!他竟然因為她撩撥人的話,分身更為硬挺了!

  該死的,正坐在他分身上頭的賀沅蕾一定察覺了他的變化,不然也不會笑得這麼得意。

  別的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只要有性感女人投懷送抱,都難以抗拒,但他可不是,他的腦袋不是裝在褲襠裏!

  「妳有沒有女孩的矜持啊?」他不得不說重話。「這樣大膽勾引男人不覺得羞恥嗎?」

  賀沅蕾偏了偏頭,目光向下,他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往下看。

  「當一個男人把手擱在女人的胸部上,再說這個女人不懂羞恥,好象很沒說服力喔!」

  王八蛋!藍橋騏真想剁了自己的手。

  她可愛的男人,明明深受她身體的吸引還要努力抗拒,真是好可愛好讓人愛喔!

  「沒關係嘛!」賀沅蕾將縮回的手再放回胸口。「人家很歡迎你喔,你要這樣也可以,要那樣也可以喔……」

  她拉著他的手撥掉肩帶,撩開罩杯,掌心整個罩住渾圓。

  他在暗暗吞口水。他自己也注意到了。

  她高聳的雪乳像是一塊吸力強大的磁鐵,一放上,就再也難以移開。

  「想不想看我的小褲褲?跟內衣是配成一套的喔!」賀沅蕾以極盡挑逗的語調呢噥。

  不!他一點也不想看!

  心頭雖然是這樣抗拒,目光仍是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手往下,看著她跪在他面前,解開裙子褪下,丁字褲上頭的白色花樣溫柔的罩住腿間花心。

  「很漂亮吧?特地為你挑的喔!」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條丁字褲上頭,而是丁字褲裏頭的神秘地帶。

  他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我要看看你現在有多興奮了。」

  藍橋騏身上穿著今年春夏最流行的窄版西裝褲,她輕輕解開褲頭,拉下拉煉,被禁錮許久的男性一嗅到自由的空氣,立刻奮然抬頭。

  「哇……」她故作驚訝的輕喊,「好大了呢!」

  小手輕輕撩撥數下,轉眼又脹大幾分。

  再這樣下去,一定又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藍橋騏的理智這樣警告他。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她趕走!一定!

  他要用最狠毒的話語,最殘酷的手段,讓這個女人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他方圓一百公尺內!

  他張口,大喊:「啊……」

  這聲呻吟是怎麼回事?

  還未來得及細想,分身頂端又被一股溫熱所罩,靈活的小舌一會兒舔弄著他的粗碩,一會兒整個含入吸吮,快意酥麻了全身。

  唔……混帳……停手……啊……

  這女人的舌技怎麼這麼厲害,弄得他好舒服……

  賀沅蕾表面輕鬆自在,其實緊張得要死。

  為了要讓藍橋騏卸甲投降,她可是花了很大的精神去學習,就怕上場時出差錯,如今看到他一臉享受,讓她覺得她的辛苦果然沒有白費。

  她不是處女嗎?跟他在一起不是第一次嗎?怎麼會有這麼大膽的行徑?

  處女不都應該是羞人答答的,會有很多的矜持,連大腿都沒法張開?

  可再想想,這女人從以前就追他追得很緊,要不是當時年紀小,對這方面還不太瞭解,要不然他可能國中時就淪入魔掌了,哪會等到現在!

  「賀沅……蕾……妳不要……」呼。「不要再……」

  「我要坐下去囉。」

  什麼?

  賀沅蕾爬回他的大腿,一手抓著椅背,一手抓著他的男性,對準小穴,緩緩坐下……

  「不!」他大叫,「不可以這樣!」

  她會折斷他,會害死他!

  她執拗的想將他的分身放入,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順利達成,緊窄的小穴抗拒它的進入,她的執意甚至讓她感覺到疼痛。

  「妳這樣進不去!」混蛋!果然夠生澀。「妳那裏不夠濕潤,進得去才有鬼!」

  他忽然拉高她的臀部,將她的背往辦公桌上推,弄亂弄縐了一桌設計圖。

  「設計圖!」她大叫。

  再怎麼胡搞,她也不會將最寶貴的設計圖損毀。

  那是設計師的命啊!

  「我有備份!」這是列印出來的圖,要幾張就有幾張!

  賀沅蕾這才放寬心,抬高兩腿,等候他的下一步。

  終於換你主動了喔!她心中暗笑著。

  賀沅蕾被推躺在辦公桌上,藍橋騏仍坐在椅子上,大手抓著雪臀,俯首以舌推開兩片掩覆,舌尖靈活的在柔嫩花肉上滑動。

  「唔……」她感覺到絲絲快意傳來。

  敏感的花核在他的愛撫之下逐漸硬挺,他突然一個猛力彈動,吮入雙唇之間,強烈快感襲來,一股熱潮自體內深處洶湧而出,嬌吟順著出口。

  「讓我看看妳的小穴夠不夠濕了。」

  長指探入花穴內,恣意挽弄,勾摳著前方最敏感的一點,導引出大量花水。

  「啊……」

  食指彎勾入口,輕輕咬著,仍制不住春吟聲聲放送。

  「再喊大聲一點。」

  她的嬌吟真是放浪,聽在耳裏讓他更為興奮。

  藍橋騏再加入一指,撐開她的狹嫩,快速來回進出,舌尖仍不斷的玩弄脆弱的敏感,種種快感聚集,讓賀沅蕾神智逐漸崩潰。

  「啊……」她虛弱的嬌喊,全身輕輕顫動。

  「要高潮了?」他立刻收手,退出她的身體。

  即將奔上雲端的她重重跌下,失望的發出歎息。

  「不准妳在我的手指上高潮!」

  他忽地站起,拉著她的大腿折彎貼在腹部,胯下的亢奮頂著彌漫濕意的花穴,窄臀用力往前推擠,順利的撐開緊窒,一舉衝入花壺最深處。

  「啊啊……」他一進入即讓她衝上高潮,嬌軀不停的抖顫著,水穴不住的收縮,他趁著這份緊縛的快意,加速向前撞擊。

  這該死的女人,小穴好緊,緊得讓他一進入就停不下馳騁的欲望。

  俊眸被欲火燃得通紅,他咬著牙,發出沉沉低吼聲,狂野的挺進,狠狠的蹂躪嬌嫩花心,將它折磨得又紅又腫。

  這份強烈的快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比初夜那一天還要讓人更難以承受?

  賀沅蕾對一波強過一波,即將再次讓她滅頂的快感感到懼意,但她的纖腰、她的圓臀卻是情不自禁跟著搖擺,尋求更大的刺激。

  「扭啊!扭得更大力一點!這就是妳要的!」

  他貫入的力道一次強過一次,她逐漸再也無法承受。

  「不……啊……」她覺得她快暈了、快瘋了……

  「不什麼?」

  他忽然緩下了速度,緊接著一個激烈挺進,銷魂快感在她體內整個爆發開來,她尖喊一聲,攀上狂喜高潮的嶺峰。

  急遽收縮的花壁絞緊著他,他短而迅速的抽插數下,退出悸動的男性,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激射出灼熱種子。

  他呼呼喘著氣,自高潮的狂熱中逐漸平息,須臾,癱坐在椅上。

  折彎的腿兒徐徐放下,坐起身的賀沅蕾順著桌沿滑坐他腿上。

  「這是什麼?」她訝異的看著雪腹上的一片泥濘。

  藍橋騏沒有回答,打開抽屜抽出面紙,擦掉他的種子,丟入垃圾桶。

  電光石火間,他察覺到不對勁。

  他被她誘惑成功了?

  他抬眼,正好與她四目交接,望進她深幽的美麗潭水。

  「橋騏……」她喃喃喚著他的名,小鳥依人的偎進他懷裏。

  完了!他真的萬劫不復了!他們又再次做愛,又是在他清醒的時候?!

  這下任何理由都不能推託責任,除非他去找精神科醫師開立證明,表示他已經神智不正常,毫無行為能力,否則不會有人相信,他其實不是出於自願!

  他也不過是個被下半身控制腦袋的蠢男人?

  「人家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對待人家喔!」

  上次沒得到他正面回應,這次一定要得到他確實的回答。

  「妳當在演古裝戲啊?」

  藍橋騏將她整個拉起,像放人型模特兒般放到一邊去。

  奇怪了,他現在就可以將她推離他遠遠的,為何剛才他就是辦不到?

  他真的擋不住她的致命吸引力?

  這讓他覺得自己很糟糕,剛才她引誘他時,他毫無抵抗之力,現在完事了,他反而可以冷靜了?

  愧疚與羞恥感同時升起,讓他說話的語調也變柔了。

  「快把衣服穿好,我要出去吃飯了。」

  他轉過身去整理衣服,站在他身後的女人赤裸著嬌軀從背後一把抱住他。

  「我們一起去吃。」

  「不行!」

  「人家也餓了耶!」

  「我絕對不要跟妳一起去吃飯。」

  「那……我去跟正敏姊說我們已經上了床──」小嘴立刻被掩住了。

  「妳在威脅我?」俊眸幾乎噴出怒火。

  她也不否認,爽快點頭。

  「妳以為這樣死纏爛打、威脅恐嚇就可以得到我嗎?」門兒都沒有。

  困惑的大眼眨了眨,「我已經得到你了啊!」

  他們可是上了床、有親密關係了呢!

  「妳只得到我的身體,並未得到我的心!」

  !這是哪來的羅曼史臺詞啊?這種噁心的話他竟然說得出口?

  「我還沒有得到你的心?」怎麼會?

  「廢話!我什麼時候表現出我喜歡妳了?」他可是避她唯恐不及!

  「你不喜歡我?」真的假的?

  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嗎?

  她追他追了這麼久、這麼勤,床也都上了,他竟然一點都不喜歡她?

  「對!」

  在那瞬間,他看到她臉色蒼白了一下,眼眸閃過一絲痛楚。

  該死,他竟然感到不忍心!

  然而她很快的就恢復正常,快得讓他不由得以為他剛才是錯看。

  她不以為意的一笑,「先得到身體,至於心嘛……」她點點他的胸口,「假以時日,它一定會是我的!」

  她說得成竹在胸,藍橋騏則是聽得牙擭癢的。

  他早該知道花癡的心是無比強韌,而且從不把別人的真心話放在心裏,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他幹嘛老是因為怕傷害她而只敢採取迂回計策?

  他必須要更凶更狠,才能讓她別再對他苦苦糾纏。

  瞄了一眼連內衣褲都還沒穿上的賀沅蕾,他迅速往大門走去。

  「等我一下,我還沒穿好衣服。」賀沅蕾七手八腳地套著衣物。

  藍橋騏才不理她。

  不趁這時候走,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她穿好,他就擺脫不了她的糾纏,非得陪她吃中飯不可了。

  於是他更加快腳步,大門一開一合,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賀沅蕾獨自呆在無人的辦公室,慢條斯理的將衣服穿回。

  當裙襬輕落於膝蓋,她才開心的歡呼跳起。

  他抱了她!

  而且是在清醒的時候!

  誰敢說他心裏沒有她?!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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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7:00
  第六章

  一早醒來,藍橋騏就覺得頭有些昏沉,隱隱發疼,雖然沒有咳嗽流鼻水,但左邊的鼻子似乎有些塞住了。

  應該只是小感冒,沒什麼關係吧……

  吞了顆維他命,灌了一大杯水後,他仍是去上班了。

  今天要公佈甄選打版師用的設計稿,故在星期一固定晨會的最後,他將列印稿分傳給所有的打版師,並說明了他的設計概念。

  因為賀沅蕾的關係,不想正中她下懷的他另外挑選了一套斜肩設計的洋裝,捨棄了一開始的初選。

  副牌走向以少淑女裝為主,故設計較為活潑大膽,如蛋殼般鼓起的短裙是設計的重點。

  「請在下禮拜將打好的紙型交給樣品師,我會從做好的樣品中,選出跟我搭配的打版師。」

  「是!」會議室響起情緒高昂的聲音,其中賀沅蕾喊得最大聲。

  這女人最近的穿著是怎樣?越來越火辣?

  明明天氣仍清冷,她竟已穿起無肩帶上衣、短裙了!

  藍橋騏不悅的看著賀沅蕾,她身穿著富有高科技感的銀色短洋裝,在胸下圍收口的設計更突顯她傲人的雙峰,裙擺蓋過臀部之後東起,像一盞銀色燈籠,修長的雙腿下蹬著一雙厚底高跟鞋,只要有長眼睛的,經過她身邊無不為她的性感送上注目禮。

  她是想誘惑誰?他嗎?

  他不會讓她得逞的!

  「散會了。」

  同事們魚貫走出會議室,藍橋騏收拾好桌上的物品之後,正要起身離開時,賀沅蕾擋在他的面前,阻擋了他的去路。

  「幹嘛?」他不悅低問。

  「你是不是感冒了?」微涼的纖手貼上額頭,「好像有點發燒耶!」再摸摸自己的,果然他的比較燙。

  她怎麼會發現他感冒了?這點讓藍橋騏很是訝異。連他母親都沒發現。

  「我看你似乎精神不太好,注意力也不太集中,應該是感冒了吧。你自己都沒發現嗎?」

  如果不是知道溫柔的表面下是兇猛恐怖的花癡女,藍橋騏當下還真差點因她的柔情細心而陷進她大張的情網。

  「我知道。我有吞維他命了。」

  「等等去給醫生看吧!」她很擔心他的身體耶,就算只是小感冒,但也有可能會致命的。

  「中午醫院沒開。」

  「那……」賀沅蕾突然踮起腳尖,吻了他一下。

  「你在幹嘛?這裏是會議室!」隨時有人會進來!

  「感冒傳染給人就會好了啊!」

  她再吻了一下,還把舌頭放入他口中。

  「不要鬧了!」藍橋騏推開她,「如果換你感冒,怎麼打紙型?」

  一看到賀沅蕾在瞬間整個亮了起來的小臉,藍橋騏就知道他說錯話了。


  他應該詛咒她感冒才對,這樣她的紙型就不會在期限前順利繳交出來,樣品師來不及做樣品,她就鐵定落選,他就不用連在工作的時候,都要深受她糾纏。

  他真的是感冒到腦袋變智障了嗎?他竟然出口關心她,這下完蛋了,她一定會黏他黏得更緊!

  「你對我好好喔,都會關心我。」

  果然,藍橋騏翻了翻白眼。

  賀沅蕾沉醉的兩手貼合於頰邊,開心的輕搖著纖腰,嬌羞道:「我一定會是所有打版師中最快打好最完美紙型的人,不辜負你的期待!我們等等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當她轉過頭來,會議室裏哪還有人,藍橋騏早就趁她自作多情時腳底抹油,偷溜走了。

  討厭的橋騏,難道他也會不好意思嗎?

  賀沅蕾掩嘴嘻笑,因他難得的「關心」一整天都雀躍不已,心情好得連看著設計圖分解紙型時都會開心的哼著歌。

  

  嗚……爬不起來……

  賀沅蕾在被窩裏掙扎許久,就連坐起身來都顯得困難萬分。

  鼻水不斷的溢出,想擤都來不及,她只得卷了衛生紙直接塞進鼻孔。

  她覺得頭很痛,好像還有輕微發燒,喉嚨不舒服,頻頻咳嗽,更慘的是她還很想吐。

  她很懷疑她是否爬得到廁所,抱得到馬桶。

  小手在空中亂揮,好不容易抓著了垃圾桶,她趕忙放到床沿,以免想吐的時候吐到地毯上去。

  啊……好難過。

  從嘴裏拔出溫度計,上頭標示.度。很好,她真的感冒了,不過是一個吻,她就被傳染了。

  看藍橋騏昨天的模樣,感冒並不嚴重啊,怎麼傳染到她身上來之後就變成重感冒了?

  她得打電話去公司請假。

  拿來手機,按下公司號碼,一待接通,也不管是誰接的電話,她劈頭就說:「我是沅蕾,我感冒了,幫我請假,-!」

  通話一切斷,她即沉沉睡了去。


  「誰打來的?」從洗手間匆匆回來的總機小姐問坐在她位子上翻閱報紙的藍橋騏。

  「沅蕾。」藍橋騏放下電話,「說她感冒要請假。」

  「沅蕾感冒喔?真難得。」

  「她很少生病嗎?」

  「很少。」總機小姐說:「她每天都活力充沛,還笑說自己是笨蛋,所以都不會感冒。」

  所以她是被他傳染的?

  藍橋騏摸摸喉頭,不知是她的「感冒傳染給別人就會好了」的謬論得到印證,還是他吞服的維他命發生作用,今早起來,所有的感冒症狀不翼而飛,健壯得像一頭牛。

  不過既然她很少生病,可見免疫能力很好,明天就會生龍活虎的來上班了吧!

  他不應該擔心她才是,她若不來上班,他才是最開心,省得她三不五時出現在他辦公室,猝不及防就黏到他身邊來,把他嚇得無處可逃。

  第二天,賀沅蕾一樣只來電話說她感冒要請假。

  第三天,仍是電話通知。

  「沅蕾病得很重喔。」總機小姐皺眉道,「該不該去看她一下?」

  「她再不來上班,要怎麼打版?」盧芊芊憂心忡忡,「離截止時間只剩四天了。」這還是包括週末呢。

  「搞不好她在裝病。」歐茜茜嗤之以鼻,「偷偷請假在家全心打版,不像我們要忙甄選還要忙正事,心機真是深。」

  「沅蕾應該不會做這種事。」盧芊芊追著歐茜茜的屁股回打版室。

  「那可不一定。」

  女孩們的對話都被經過的藍橋騏聽入耳裏。

  她請了三天病假,這個感冒真有那麼嚴重嗎?

  或者就如歐茜茜所說,她是故意裝病在家打版?

  她的心機的確不淺,從她倒追他用的手段就知道了,所以歐茜茜的推測是有可能成立的。

  他不過是小感冒,就算被傳染,也沒理由臥床三天吧!

  應該是在裝病!

  藍橋騏做出結論之後又有一絲猶疑。

  若她真的病了三天呢?

  他站在打版室門口,看著賀沅蕾空蕩蕩的桌椅,心頭躊躇起來。

 

  要命啊!她已經躺臥三天,也吃了一堆藥,為什麼感冒還不好?

  賀沅蕾穿著睡袍坐在客廳沙發上,腳旁電暖器嗡嗡響著,桌上擺著昨天方真夏下班時順便幫她帶過來的食物。

  她拿起一包餅乾啃啊啃,滿嘴苦澀味的她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如同嚼臘。

  她完蛋了!再不進公司去打版,在截止日期前交不出紙型,她就自動喪失跟橋騏一起工作的資格了。

  她得去上班才行。

  賀沅蕾才站起身來,就覺得腦袋一陣暈眩,趕忙扶著椅背支撐身體。

  她得去公司……她一定得去公司……

  她喃喃念著,撐著病體回房換掉身上的睡衣,套了一件又一件厚重的衣物,穿上大外套,圍上圍巾跟帽子,戴上口罩,顫顫巍巍地走出家門。

  
  「沅蕾?」顧門口的總機小姐意外她的到來,「你不是詰病假?」

  「我來打版。」

  「你看起來病得很重耶!」總機小姐關心的審視著她一身突兀的穿著。

  雖然還是料峭的春日,但這兩天天氣炎熱,中午時間氣溫還高達二十五、六度,賀沅蕾一身裝扮卻像是寒流來襲,外頭氣溫十度以下似的。

  賀沅蕾沒有理會她,拿起出勤卡片刷下上班時間,就直接走向打版室。

  「沅蕾?」打版室內的同事同樣也是一片驚呼。

  「你怎麼穿得這麼多?」盧芊芊奔過來關心。

  「我感冒了,別靠我太近,會傳染。」

  賀沅蕾坐在位子上,拿出藍橋騏的設計稿,分解紙型。

  她覺得她的意志力好像不太能集中,明明圖上只有一件衣服,為什麼她看起來好像有兩件?

  以往她看到衣服,腦中就會自動拆解,一塊一塊的紙型自然躍出,怎麼今天東瞧西瞧,那衣服還是只是一件衣服?

  「沅蕾,」盧芊芊擔心的看著她,「你設計稿拿反了。」她不要緊吧?

  「拿反了?」難怪她的腦袋會不太靈光。

  將設計稿拿正,賀沅蕾發現她還是沒法分析出正確紙型。

  她的頭好暈。

  賀沅蕾頭撐在桌子上,覺得天旋地轉。

  從家裏來公司耗費她太多精神,她全身疲軟,難以集中注意力。

  她不行了,她的腦袋被病毒啃光了,她再也分析不出紙型,她沒法成為橋騏的打版師了……

  兩手軟軟垂於身側,設計圖輕輕飄落地上。

  「沅蕾!」盧芊芊尖叫,「她暈倒了!」

  

  「橋騏!」元正敏開門進辦公室問道:「你要回家了嗎?」

  「我還要再一會。」

  「我跟廠商去吃飯,辦公室你關。」

  「沒問題。」

  一個小時後,結束工作的藍橋騏拿著辦公室鑰匙,一一巡邏過每個房間,確定電源全部關閉,沒人還留在辦公室後才要關門回家。

  他巡邏到會客室時,意外發現有個人被放在沙發上沉睡不醒。

  那是中午昏倒在辦公室,被同事七手八腳搬來這兒睡覺的賀沅蕾。她睡得太久,以至於同事們下班時都忘了還有這個人的存在。

  藍橋騏站在沙發邊緣,訝異她的出現。

  她不是請病假在家休息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辦公室裏?

  掀開她身上的外套,繞在頸上的圍巾、厚重毛衣讓他驚異不已。

  再拉下罩住口鼻的口罩,她的唇色蒼白,呼呼喘著熱氣,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輕。

  真的很嚴重耶!藍橋騏皺著眉想。他的病毒威力還真是強,把一個很少感冒的笨蛋折磨了三天還沒好。

  他不太忍心將她叫起,但他要關辦公室門了,他也不放心將她單獨留在這裏。

  「賀沅蕾!醒醒!」他搖了她數下。

  眼皮輕掀了下,羽扇般的睫毛扇了扇,昏睡中的賀沅蕾猛然坐起。

  「我要打版!」喔!頭好暈。

  都病得這麼重還想著打版的事?藍橋騏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下班了,該回家了!」

  「下班了?」她不是中午到公司的嗎,怎麼好像什麼事都沒做就要下班了?

  「都六點多了!」

  「橋騏?」賀沅蕾這才注意到跟她說話的是誰。

  「你站得起來吧?」

  「可以。」

  她拉著他的手吃力的站起來。

  「你有沒有去給醫生看?」

  「我有吃藥。」

  「我是問你有沒有去給醫生看!」聽不懂中文喔?

  賀沅蕾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我沒辦法出門,所以請我朋友幫我帶藥。」

  「你沒叫你朋友順便帶你去看醫生嗎?」

  「我討厭看醫生!」賀沅蕾扁著嘴道。

  「不看醫生怎麼會好!」

  「看醫生一樣要吃藥,那就自己買藥吃就好了!」

  「混蛋!」這是從哪學來的?「給醫生看才能對症下藥,自己亂買成藥,萬一吃出問題怎麼辦?!」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

  「吃了藥就會好了。」她固執的說。

  她討厭看醫生,討厭冰冷的儀器伸入她的鼻腔吸鼻涕、吸喉嚨裏的痰……萬一還要打針……光想像她就全身發抖。

  「那你現在好了嗎?」

  賀沅蕾嘴巴翹得老高,不回應。

  「給我翹嘴巴?」他用力捏了她臉蛋一下,「走,去看醫生。」

  「不要!」她頑強抵抗。

  一個病人怎麼可能贏得過身強體壯的男人!

  藍橋騏無須經過她的同意,用強的就把她拉到附近的耳鼻喉科去。

  天氣溫差大,忽冷忽熱的春天最容易感冒,診所裏排滿了人,數了數,至少有十來個。

  「好多人!」賀沅蕾立刻轉身,「要排很久,不排了。」

  「給我乖乖坐著!」藍橋騏硬將她塞進一方塑膠椅內。「健保卡給我,我去掛號。」

  她看著他,腦中打著趁他掛號時逃跑的主意。

  「如果我回來時沒看到你,你的打版師甄選資格就自動喪失。」

  怎麼這樣……賀沅蕾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藍橋騏絕情的轉身走向掛號處。

  填寫資料的時候他不時偷瞄賀沅蕾的動向,看得出她雖然一臉不甘不願,還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用甄選一事來威脅她果然有用!她就怕落選,不能在他身邊工作,只要祭出這項法寶,不怕她不乖乖聽話!

  藍橋騏腦中靈光一閃,這才察覺在這場你追我躲的愛情追逐中,他才是掌握勝利關鍵的贏家啊!

  他根本不用怕她的,只要出言威脅,要她離他多遠就有多遠。

  他怎麼到現在才想通這個道理呢!

  掛完號的藍橋騏坐到她旁邊,賀沅蕾立刻挽住他的手,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藍橋騏雖然很想將她的頭移開,但考慮她現在是個病人,只好忍住。

  「怎麼辦?」她懊惱道:「只剩三天可以打版了,人家的感冒還沒好耶!」

  「那就不要打了。」

  「這樣會失去甄選資格的。」

  他倒是很高興她失去甄選資格。

  就算她真的打好版,他也不會用她的。

  他可沒那麼傻,明知她喜歡他、黏他黏得要命,還主動把她放到身邊來,自找麻煩!

  賀沅蕾偷偷揚睫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你真的不會喜歡我嗎?」她傷心的喃喃自語。

  她的自言自語,藍橋騏清楚的聽到了。

  他不想給她任何回應,就像她再怎麼自作多情,他也不會喜歡上她的。

  「可是就算你不喜歡我,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

  藍橋騏抖顫了一下。

  「我一定會一直黏著你,直到你喜歡我的那一天為止。」

  藍橋騏驚愕的轉頭看她。

  「嘿嘿……」她發出巫婆般的笑聲。

  這個女人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兩百六十七號,賀沅蕾。」護士走出診療室大喊。

  「換你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進去?」嗚……她討厭醫生把可怕的吸鼻器放入她鼻腔內……

  「不進去就別想打版了。」

  「嗚……」她發出嗚咽聲,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陪我進去。」好歹有個人可以壯壯膽。

  「走吧!」他攙扶著她的腰,走進診療室。

  「那一對情侶感情真好呢!」

  「郎才女貌,真相配。」

  背後有其他病人在竊竊私語。

  賀沅蕾聽了笑歪了嘴,藍橋騏則是綠了瞼。

  「人家說我們郎才女貌耶!」賀沅蕾開心的說。

  「是豺狼虎豹。」他要戳瞎後頭三姑六婆的眼睛!

  「人家說我們感情很好呢!」她挽得他更緊,都到了診療室還不鬆手。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放開!」藍橋騏用力扯開她。「給我進去!」

  「哇啊……」三十秒後,尖叫聲自診療室傳出,嚇壞了外頭候診的病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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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8:17
  第七章

  看完醫生之後,藍橋騏送昏昏沉沉的賀沅蕾回家,途中還不忘為她買了份晚餐。

  到了她家,藍橋騏就被滿地紙屑嚇住了。

  衛生紙團混著餅乾包裝,東丟一個西丟一個,讓有潔癖的藍橋騏難以忍受。

  「把飯吃一吃,好吃藥。」打開廣東粥的塑膠蓋,湯匙攪拌了下,塞到她手裏,「快吃,」

  賀沅蕾打起精神,一口一口吃著粥。

  「吸塵器在哪?」藍橋騏問。

  「在那!」賀沅蕾指著陽臺。

  「我先清臥室,你快吃。」

  「好。」

  賀沅蕾嘴裏嚼著軟軟的米飯,眼睛則一直跟著藍橋騏的背影打轉。

  他人好好喔,還幫她整理房子呢!

  藍橋騏不用轉頭,就可以感覺到她癡迷的眼神。

  「快點吃!」藍橋騏轉頭厲聲大喊。

  「我馬上吃!」賀沅蕾連忙將嘴裏的粥吞下,趕忙再舀了一口。

  「在我打掃完臥室之前,你要全部吃完!」藍橋騏命令。

  要不依她老是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習慣,恐怕等他整間屋子都整理完了,她粥還沒吃完。

  「好嘛!」吃就吃,幹嘛那麼凶。

  嗚……粥好燙喔!可怕等一下又挨駡,她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唏哩呼嚕,在藍橋騏打掃完房間之前喝完。

  喝完一碗熱呼呼的粥,她感覺精神都來了。

  賀沅蕾滿足的打了個飽隔。

  「把藥吞下去。」藍橋騏將醫生開的處方藥丟到她眼前。

  乖乖的將藥丸吞下去後,她覺得精神好多了,於是從電視下方的大櫃子拿出打版紙,還有藍橋騏的設計圖,準備開始她延遲了許久的工作。

  「你在幹嘛?」藍橋騏居高臨下瞪著她。

  「打版啊!」

  「我房間整理好了,快去休息。」

  「時間還早,我要先打版。」要不然會來不及。

  「你不好好休息,感冒怎麼會好?」

  「我沒時間睡覺了。只剩下三天就要打樣,我得先把版子打好才行!」

  「明天再做!」生病的人還打什麼版!

  「不要理我!」賀沅蕾掙脫他的手,「讓我做!」

  「打版有比休息重要嗎?」他火大了。

  都病成這樣還不好好休息,存心拖得更嚴重嗎?

  「當然!如果我不在期限之前打好版,我就喪失資格了,這樣我就沒辦法跟你一起工作了!」

  就算你打好版,我也不會選擇你!藍橋騏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主意。

  「你忘了醫生的叮囑嗎?如果你不好好吃藥休息的話,病情有可能會加重。」不要浪費時間,更不要欺負身體了!

  「等我打好版再病到不能下床也沒關係!」

  「到時恐怕你已經送醫院了。」

  「那也沒關係!」她不能放棄任何機會。

  「你有毛病啊!」藍橋騏氣得大吼。「跟我一起工作有這麼重要嗎?!」

  「有!」

  「重要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對!」賀沅蕾斬釘截鐵,用力點頭。

  凝望著她堅決的容顏,藍橋騏突然察覺胸腔內有什麼東西正起著變化。

  他手捂著胸,面露驚恐。

  不!不可以,他不能軟化,不能受到她的堅決而感動,絕對不可以!

  「不要鬧了!」藍橋騏一把將她拉起,大步走向臥室,賀沅蕾踉踉蹌蹌的跟上。「給我乖乖躺著休息。」

  賀沅蕾被壓制在床上,但她就著殘餘的一點點力氣,奮力掙扎著。

  「我不要休息!」

  「給我乖乖躺好。」

  「讓我去打版,拜託!」淚水迸出了眼眶,「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優秀!拜託你,不要阻止我!」

  藍橋騏看著她,傻了。

  他有這麼重要嗎?

  對她而言,他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你回家去,不要管我,什麼都沒看到不就好了嗎?」眼不見為淨嘛,就不會老是要阻止她打版了。

  「我怎麼可能視若無睹!」別傻了!

  「不要管我!」她用力推開他,「不要管我啦!」

  淚水滂沱的小臉忽然被抬起,藍橋騏猝然吻上了她。

  賀沅蕾嚇了一大跳,慌忙將他推開。

  「我感冒,會傳染……」

  「傳染給我,這樣你的感冒就會好了!」這是她的謬論,不是嗎?

  感冒好了,她就可以盡情打版了,不用再可憐兮兮的以發抖的手握著筆,唇色蒼白得仿佛隨時會暈倒,讓他看了很不忍,非常的不忍。

  「橋騏……」意料之外的體貼,讓賀沅蕾熱淚盈眶。

  他真的對她好好……竟然因為不忍心看到她拖著病體打版,就要她把感冒傳染給他!

  這份體貼讓她好感動。

  誰還敢說他不愛她、不喜歡她呢!

  他明明就有把她擱在心上嘛,

  她的唇帶著些許苦澀藥味,他不以為意的一遍遍親吻,火舌探入檀口之中勾逗小舌,分享肆虐病體的可惡病菌。

  吻得熱了,情欲的火苗在兩具年輕的胴體間延燃起來。

  藍橋騏爬上床,膝蓋頂開她的腿,牛仔褲內隱隱賁起的亢奮抵著柔軟腿心,她因那灼熱而渾身酥麻,輕輕歎息。


  毛衣被巨掌推高,一方柔軟很快的就陷入他的掌握之中。

  他時而大力搓揉,時而輕柔撫摸,嬌嫩花蕊在粗礪指腹輾磨下,盈盈挺立。

  只是這樣的手指接觸並不能滿足他,厚重毛衣與內衣一塊被脫掉,因感冒而蒼白的膚色更顯得楚楚可憐,他俯首,以唇舌疼惜,俊臉埋於豐滿雙乳之間,為她印下一朵又一朵的嬌豔玫瑰。

  「嗯啊……」綿乳上的吮吻帶來些許刺痛,甜膩的呻吟卻不由自主的溢出口中。

  「生病了還這麼敏感……」

  熱唇持續往下,一陣陣的酥麻令她不由自主的弓起纖腰,花壺深處悸動,動情春水泛湧,濕透了底褲。

  棉質長褲在他手上褪去,女性的神秘地帶與覆著柔密恥毛的花戶展露在他眼前。

  那是一片充滿粉色柔光的美麗禁地,晶瑩春水濡濕,如春晨露珠。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她雙腿間的美好,但她的美麗仍是讓他體內的欲火如同初嘗人事的小夥子,有著迫不及待的衝動,兇猛燃燒著。

  長指畫開花瓣,輕探花穴,穴口的嫩肉一察覺他的到來,即嬌羞的合起。

  「你好濕了……」才剛開始,就這麼的有感覺。

  掰開層層掩覆,那份粉嫩瑰麗緊緊勾住了他所有的注意,他凝神欣賞,以他的手指、他的唇舌表達他的喜愛。

  指腹以花核為中心點,不斷的繞著圓,敏感花核逐漸充血硬挺,如矗立在寒風中的脆弱小花,顫顫等待他的愛撫。

  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他情不自禁以舌取代,輕舔那顆敏感,並含入口中吸吮。

  「啊……」過多的刺激使她的呻吟轉為嬌吟,白玉腳趾蜷起,止不住的酥麻快感自身下不斷的湧上。

  瑩瑩花水自狹嫩穴口沿淌而下,穴口嫩花一顫一顫,似乎在責怪他的冷落。

  「讓我看看你的小穴有多想要我進去。」

  藍橋騏伸入一指,勾畫軟嫩的花壁,在她緊窄的甬道內來回抽送,引出更豐沛的春水。

  「好濕……」

  再送入一指,肆無忌憚的在水潤間旋轉進出,纖腰隨著抽插的頻率左右輕擺,花心不斷的朝掌心擠壓,渴求他更深的佔有。

  她還想要更多……

  被情欲所控制的她雙手情不自禁搓上雪乳,小小的手罩不住豐滿,搓揉得毫無章法。

  她熱情的回應使他身下的男性更為勃然,欲念更為強烈。

  「啊……橋騏……」

  他的名字染上情欲的聲調,轉成催情春藥,他再也無法克制想要她的念頭,起身脫掉身上的束縛。

  他的熱度一離開,深深的空虛立刻包裹了她全身。

  「不……」她失望的低喊,小手往下覆在他适才愛撫之處,跟著感覺揉弄腿心,指尖在小穴口摳啊摳,就是沒法得到他剛才給她的快意。

  藍橋騏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自撫的舉動讓他血管裏的血液更狂烈奔騰。

  得不到滿足的她怨怨張眼,充滿希冀的目光凝望著他,雪臀微微翹起,雙腿張得更開,沾滿春露的私花豔色誘人,頻頻朝他發送邀請之意。

  她無法再等待,他同樣也是。

  丟下手上最後一件衣物,傾身趴在她身上,他不忘撐起一肘,以免壓壞了她。

  「你是不是想要我進去?」

  薄唇在細緻唇角邊低喃,每說一個字,唇瓣就似有若無的擦過絹肌雪膚,她立刻偏過頭來,吻上他的嘴。

  「想……好想……」

  粗碩就頂著她的花心,沿著花縫來回聳弄,就是不進去顫動花穴。

  他越是這樣挑逗她,她就越情難自禁。

  纖腰用盡方法左右搖擺,想讓那根火燙的熱柱滑入渴求深處,他卻是壞心眼的按住雪臀,持續他磨人的蹭動。

  「拜託……」別再折磨她了。

  他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持續過門不入。

  他知道他越是折磨她,她的小穴就會收縮得更為厲害,等他認為時機成熟時,其滋味必然銷魂。

  他的壞心眼讓她有些許不悅。求人不成,那就自己來吧!

  她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昂揚,這舉動讓藍橋騏嚇了一跳,窄臀停止前後擺動,她趁著這機會,將粗硬頂端抵著濕透的花心,小手一收,送入狹潤中。

  「唔……」藍橋騏重喘了口氣。

  她的小穴好緊好緊,卻又軟嫩得不可思議,他立刻像被下了蠱般,忘了還想再折磨她一下的想法,窄臀前後抽送起來。

  他的粗長緊偎住花壁的每一處,一次次的摩擦,激出一陣陣的快意。

  他忽兒快、忽兒慢,忽兒淺、忽兒深的撞擊嬌嫩花心,賀沅蕾亦隨著發出歡愉的輕吟。

  「嗯啊……」激情嬌吟在狹小的空間內回蕩,纖指用力掐緊了他背上的肌肉,按下十個月牙印。

  又濕又緊的花穴緊咬住他的堅挺,嫩肌強力的吸吮著,他渾身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快感,逼迫他不由自主的一次一次頂擊到她體內最深處。

  他記得她還病著,想緩下速度,可是她太過於美好,他顧不得她的柔弱,只想在她體內盡情馳騁。

  若她因此暈厥了也好,這樣她就不會滿腦子都只想著打版……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嬌軀因他的強力撞擊而晃動,雪乳畫著淫媚的弧光。

  他貪婪的端凝,終忍不住傾身含住其中一抹櫻瓣。

  「啊啊……」雙重的刺激讓她嬌喊得更為激昂。

  她還要更多!她的內心在嘶吼。她要更猛烈的攻勢,讓她整個墮入最極致的喜樂之中!

  即使似乎有些力不從心,她仍是想要。

  她狂浪的搖擺著頭,嬌吟不斷的脫口而出,意識的抽離與快感的爬升同時在她體內拉鋸著。

  她的意識正逐漸朦朧,嬌軀卻更為敏感,猛然一陣強烈快感襲來,她攀上了高潮巔峰,卻也在同時暈厥了過去。

  春室顫動,他感受到自她體內傳來的那份狂喜,他低聲激吼著,狂力插送入窄穴中,隨著她一起攀上喜樂極致……

  賀沅蕾靜靜躺在床鋪中央,像嬰兒般的熟睡,只有她透著粉紅色的肌膚與身下的一片泥濘訴說了她适才經歷了什麼。

  藍橋騏怕她再次著涼,幫她清理乾淨之後,替昏睡過去的她穿上衣服蓋上被子,還拖過電暖器來,溫暖一室冷涼。

  耗盡了她的體力,她總不會再爬起來打版了吧!

  坐在床沿,凝視著她平靜滿足的睡顏,藍橋騏心中百味雜陳。

  他陷入了一種矛盾的狀態。

  他受不了她的窮追猛打,卻又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感動。

  他急著想擺脫她,但卻又撇不下她。

  怎麼會這樣?他一時之間也難以解釋。

  他不喜歡她的,對吧?

  對吧?

  他發現自己難以肯定的點頭。

  該死的,難道他真的中了她的蠱?

 

  「早安!」

  「早安……」總機小姐驚訝的看著口罩換人戴的藍橋騏,「你感冒了?」

  「嗯。」藍橋騏輕咳了幾聲。

  「好好笑喔!昨天是沅蕾戴著口罩,拖著病體來上班,今天換你了。」

  「那傢伙呢?」

  「那傢伙?」

  「我是說沅蕾!她感冒好了沒?」

  「好了!」跟昨天病奄奄的虛弱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生龍活虎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大病初愈。」

  「那就好。」他的犧牲還真有價值。

  藍橋騏走來打版室門口,果然看到賀沅蕾精神奕奕的打著版。

  「哇塞!沅蕾,你太神了!」一旁觀看的盧芊芊忍不住拍起手來,「病了三天,你的手打版功力又更精進一層了,速度好快,我幾乎快看不到你手的動作了。」

  「別吵我!」是不知道老娘只剩下三天時間嗎?進度遠遠落後了一大截,現在還想扯她後腿?「你自己的版打好了嗎?」

  「差不多了。」所以她才能優哉遊哉的阻撓最大敵手的進度。

  「你很壞心眼耶,自己的版打好了就來吵我!」賀沅蕾抬頭瞪了她一眼,眼角餘光察覺門口男人的存在,欣喜的笑意爬上她嘴角。

  「橋騏。」她朝他揮手。

  藍橋騏見狀立刻轉身就走。

  「人家不理你啦!」歐茜茜輕蔑的說著風涼話。

  還好上天有眼,讓賀沅蕾在家病了三天,要不然她還真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只可惜賀沅蕾沒繼續病下去,要不然她就勝券在握了。

  賀沅蕾才不管歐茜茜的諷刺,對於不入耳的話,她的耳朵都會自動過濾,左耳進右耳出。

  放下手上的筆,她踩著快樂的腳步跟著藍橋騏而去。

  「都快打不完了還有閒情逸致追男人!」歐茜茜冷哼了聲。

  盧芊芊則是趁賀沅蕾不在,偷拿起她的紙型閱覽。

  「好厲害喔,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打好一個版了。」真是神手。

  雖然自尊讓歐茜茜心中起了掙扎,但最後還是抵不過魔鬼的誘惑靠了過去。

  「我看看她打得怎麼樣。」

  兩個女人仔細看過賀沅蕾的版子後,不約而同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已經打好的紙型動手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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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9:00
  第八章

  「橋……騏……」貓叫聲在背後響著。

  可惡的糾纏女,不要過來!藍橋騏在心中暗罵。

  果然不可以對她太好,給她一根棍子就隨棍上了,連正事都忘了,只想纏他一輩子!

  「你還不快回去工作!」

  昨天不是哀號著版打不完嗎?現在竟然還有閒情逸致跟在他屁股後面裝貓叫?!

  「不差這一點時間。」大不了晚一點睡就好羅。「你聲音怪怪的耶!怎麼了?」

  他剛轉身太快,她什麼都沒看清楚,自然也沒看到他臉上的黑色口罩。

  你的感冒傳染到我這來啦!藍橋騏在心中回答,前進的腳步更為加快。

  「你是不是感冒了?」

  藍橋騏翻了翻白眼。

  早該料到她一定猜得到。

  「被我傳染了?」賀沅蕾小跑步向前。

  聽到後頭高跟鞋聲喀喀喀的急促傳來,藍橋騏腳下速度也跟著加快。

  來到辦公室前,他快手快腳拉門,閃人進去,關門。

  「啊!」哀號聲起。

  藍橋騏愕然低頭,賀沅蕾竟然以滑壘姿勢將她的腳送入門內。

  還好她的速度不夠快,夾到的是套著高跟鞋的腳掌,故只是被擠疼,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你不要腳了嗎?」他真有一天會被她的莽撞氣死。

  「我急著追上你嘛!我怕你關門我就進不去了,只好犧牲腳咩。」

  很疼耶,也不幫她呼呼,一勁兒只會罵她,一定是出國太久,中文都忘光光了,改天一定要教教他「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

  藍橋騏無奈的將門整個拉開,扶她站起來。

  「好痛喔!」淚水在眼眶打滾。

  「痛死活該!」自作自受。

  「真的好痛!」用力眨了眨,眼淚滾下臉頰。

  「痛你才會記得住教訓。行事之前請先用你裝飾用的腦袋瓜思考。」

  苦肉計沒用,賀沅蕾扁嘴吐舌,很快的又恢復笑容。

  「把感冒傳染給人真的會好耶!」她兩手放在身後,打量著他戴口罩的模樣。

  他感冒雖然讓她很心疼,但想到他是為了她才感冒的,心裏又甜絲絲的。

  藍橋騏被她瞧得發窘,轉頭回避她的注視。

  「快回去工作!」離他遠一點,不要讓他苦心白費。

  他感冒的症狀沒她嚴重,但極端不舒服的感覺還是讓他難受極了。

  要不是想來公司看看她是否痊癒,他今天就會待在家裏休息了。

  現在確定她身體健康、精神百倍,纏人的功夫又回籠,他可以準備回家睡覺了。

  「等我打完版再幫你把感冒傳回來。」這樣她就可以藉機吻他了。

  「不用了!」藍橋騏斷然拒絕。

  這樣傳來傳去,什麼時候感冒才會終結?

  她不病則已、一病驚人的恐怖,只要看過一次就好了。

  「我不管!」她執拗起來可是十頭牛也拉不動的!「如果我打完版,你感冒還沒好,我就要再傳回來。」

  「好啦好啦!」煩人的傢伙,先敷衍再說。「快回去工作,星期一交不出來,你就喪失資格!」

  「喪失資格」的嚇唬一出來,果然比任何恫喝威脅都還要有用。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想到剩下不多的時間,賀沅蕾立刻轉身一溜煙跑掉了。

  還真有活力啊!口罩後的俊唇撒了撇。

  要不是親眼看過她病奄奄的模樣,親耳聽到醫生叮囑她的感冒很嚴重,一定要按時吃藥、多吃營養的食物,多喝開水多休息,而他今天也被傳染了嚴重感冒,他真會以為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喉嚨突然一陣癢,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摸摸額頭,似乎有點發燒,還是去看醫生回家休息吧!

  以內線電話告知母親一聲,藍橋騏即拖著病體回家睡覺去了。

 

  完工了!完工了!

  賀沅蕾高興的跳起來歡呼兩聲,全身精力在霎時用盡,趴在桌上喘大氣。

  時間是星期日晚上十一點五十八分,再過兩分鐘就是星期一了。

  好累喔,趕工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將紙型放進她專屬的大抽屜裏,上鎖後,一身疲累的她準備回家睡大頭覺。

  辦公室門緩緩闔上,沒一會兒,公司內的電燈全數關閉,一室昏暗,只有皎潔的月光斜灑入窗,在地面灑下薄薄的一層銀粉,也在抽屜上未取走的鑰匙綻亮一抹銀光。



  背著大背包的盧芊芊走進辦公室,想到今天是繳紙型做樣品的日子,心情就忍不住緊張起來。

  這是她難得有可能升作打版師的機會,而且還是老闆俊兒子的打版師耶,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就不再了,叫她怎麼不緊張害怕。

  趁最後還有一點時間,再審視一下好了,細心點總沒錯嘛。

  來到放紙型的大抽屜,正要拉開,她注意到一旁掛著的小鑰匙。

  「這不是沅蕾的抽屜嗎?她鑰匙忘了拿喔?」

  盧芊芊看著穩穩插在鑰匙孔裏的鑰匙,一隻惡魔飛來她耳旁。

  「看看嘛,看看又不會怎樣。」惡魔在她耳邊誘哄。

  她只是看看本來就不會怎麼樣啊,她只是參考參考嘛!

  打開抽屜,拿出紙型,一張張看過之後,再拿出自己的做比較,盧芊芊心裏當下就有底——輸了!

  她的功力差賀沅蕾太多,至少還要再練個兩三年才有她現在的實力。

  兩個人明明年紀差不多,資歷也差不多,為什麼賀沅蕾的實力就是勝她一籌?

  她也不是不努力,她也是很用心的啊,怎麼會遠遠比不上!

  盧芊芊越想越不甘心,還因此氣出了眼淚。

  外頭傳來腳步聲,是其他同事來上班了,盧芊芊連忙收拾紙型,放回抽屜的刹那,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不應該有的想法——原本該放回賀沅蕾抽屜內的紙型放到了自己的抽屜,而她自己所打的則塞入賀沅蕾的抽屜內。

  「早安!」進辦公室的歐茜茜打了聲招呼。

  「早!」她不自然的笑著,暗暗喘著氣。

  因緊張而汗濕的手在褲子上抹幹,她快步走回自己座位。

  銀色小鑰匙仍插在賀沅蕾的抽屜上,但裏頭的內容已被偷天換日。

  這項秘密,只有她知道。

 

  電話鈴聲在安靜的室內回蕩,被窩裏的美人兒抱著枕頭翻來覆去,試圖與吵雜鈴聲對抗。

  這是一場耐力競賽。

  最後……賀沅蕾輸了。

  「誰啊?」早就打電話來吵!」她不悅的按下通話鍵,「喂?」


  「喂什麼喂?你今天不來上班嗎?」是總機小姐的聲音。

  「要啊!」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都下午一點了耶,我早上打電話你為什麼都沒接?」

  「我沒聽到……」她悚然一驚,「你剛說什麼?幾點了?」

  「下午一點!」總機小姐冷冷回應,「周會都開完了。」

  「不會吧!」賀沅蕾厲聲尖叫,「我的紙型……還……還……」還放在她的抽屜裏啊!「完蛋了啦!啊!」

  總機小姐將話筒拿遠,確定尖叫聲停止才又貼近耳朵。

  「放心,幫你交了。」

  「幫我交了?」怎麼交?把抽屜拆掉嗎?

  「你的鑰匙忘了帶走,所以茜茜幫你把紙型拿給樣品師了。」

  「真的嗎?」太好了。

  賀沅蕾鬆喘了口氣。

  有時迷糊也是一件好事呢,嘻……

  「你要不要來上班啊?剛正敏姊有問起你,你慘了!」

  「我昨天拼紙型拼到快十二點,可能這三天太累,所以睡過頭了嘛。你幫我跟正敏姊說一下,我等一下就去上班了。」

  這三天她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到十小時,好可憐喔,難怪她打完版回家之後,腦袋一沾枕就沉沉睡去,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跟你打屁了,快點來上班!」說完,總機小姐就將電話掛了。

  雖然曠職了一上午,不過想到她辛苦趕出來的版順利交到樣品師手中,她的心情就輕鬆無比,慢條斯理的刷牙洗臉化妝,慢條斯理的選衣服,慢條斯理的來到公司。

  才剛跨入公司,她就看到趴在櫃檯前,跟總機小姐交代事情的藍橋騏。

  「橋騏!」她開心的揮手。

  藍橋騏瞥了她一眼,視若無睹的繼續交代事情。

  賀沅蕾也不吵不鬧,打完卡後乖乖站在一旁。

  藍橋騏當她是空氣,總機小姐倒是忍不住開口問:「有事嗎?」

  「沒有啊!」賀沅蕾搖頭。

  「那你還不去上班?」

  「等一下嘛!你先忙你們的。」

  總機小姐納悶的瞟了她一眼,繼續聽藍橋騏的交代。

  「……就這樣。出去辦事吧!」

  「好。」

  總機小姐拿起要處理的文件,離開公司。

  總機小姐一走,賀沅蕾立刻問:「你感冒好了嗎?」

  「好了。」

  「好了喔?」賀沅蕾失望的扁嘴。

  「我感冒好了你很失望?」什麼啊?

  「這樣人家就沒有傳回來的機會了。」

  「你很喜歡感冒啊?喜歡的話等等衣服穿少一點出去亂逛,明天包准你傷風感冒!」有毛病。

  「我才不是喜歡感冒,我只是……」她抿了抿唇,乾脆將藍橋騏拖到安全梯去,躡手躡腳合上安全門。

  「幹嘛?!把我拖來無人的地方,有什麼陰謀?」這傢伙絕對不安好心眼。

  「我跟你說,我把紙型打出來了耶!」美麗的大眼寫滿「快稱讚我」四個字。

  「我知道啊!」

  紙型收到打樣室去的時候,他曾特地翻了一下她打的版,想看看母親口中的天才打版師打出來的版到底有多優秀。

  他不知道是母親的眼光有問題,還是賀沅蕾打版的方式跟他的習慣不一樣,他怎麼看都覺得那紙型普普,一點也不突出,而且有不少的小錯處。

  反而助理打版師盧芊芊的作品令人驚豔,不用縫出樣品,他就知道這個版計算超精准,做出來的樣品無須任何修正。

  或者因為三天的時間實在太趕,她失去了平常水準?

  但不管如何,甄選機會只有一次,她若輸了,就沒有機會再重來了。

  「你有看到我的紙型嗎?」

  「有。」

  「怎樣?不賴吧!有沒有被我的優秀驚嚇到?」

  他是有驚嚇到,驚嚇她怎麼這麼平庸。

  「這我就不清楚了,要等樣品縫出來才知道。」他避重就輕,不想直接拆穿她的自我膨脹。

  「你怎麼這麼遜啊?人家正敏姊不用看樣品,直接看版子就知道打得好不好耶,你看版的技術要再磨練喔!」

  該死的傢伙,他為她留面子,不直接說她打的版遜色,她竟然不知檢討的反過來教訓他?

  「你要我告訴你實話嗎?」

  「當然!」賀沅蕾自信滿滿的點頭。

  她打的版可是有口皆碑,連正敏姊都好愛的耶!

  如果不是他剛回來,發神經辦了一個甄選,正敏姊本來就是要她當副牌打版師,當他的左右手的啊!

  「那我告訴你吧!你的打版技術很差,連助理都打得比你好。」

  「胡說!」怎麼可能!

  「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打得很差!」

  「你是故意要貶低我嗎?我不會上當的!」

  太過分了,平常講話對她凶、老是傷害她也就算了,她喜歡他,所以都可以忍,而且他最近越來越常表現出細心體貼,讓她很滿意,但若是攻擊到她的專業,她可就不能容忍了。

  就算是一點偏頗的玩笑,她也不能忍受。

  她的專業是她的尊嚴,是不容許侵犯的。

  「不相信嗎?不相信的話等樣品縫出來就知道了!」

  「等樣品縫出來,你就會知道你的眼光有多差,我看到時正敏姊都不敢再讓你設計副牌,叫你滾回法國再讀十年書!」

  原來優秀服裝設計師的兒子不見得就遺傳到娘的好腦袋,笨得可以,連版的好壞都看不出來,遜斃了!

  混蛋,他的設計可是在法國得到好幾座新人獎的,技術比助理還要爛的打版師竟敢這樣說他,

  「我看是你要回學校重新磨練技術吧!還是要我請芊芊特別開課教你打版的技巧啊?」

  「我的技術怎麼可能輸芊芊!」拜託,他好歹也拿茜茜來比吧。

  「爭吵無益,等樣品縫出來,你就知道自己的遜!」自大狂,受點挫折吧!

  「等樣品縫出來,你就知道你的近視有多深!」討厭鬼,去配副眼鏡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咬牙切齒,嘴裏哼哼有聲。

  眼看著鼻尖就要碰上鼻尖,賀沅蕾突然下巴一抬,吻上他的嘴。

  「親到了!耶!親到了!」她高興歡呼。

  摸著唇愕愣的藍橋騏真是服了她了,連吵架的時候,她的腦子裏都可以想著這檔事。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藍橋騏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

  是失常了吧!母親不可能拿公司的前途開玩笑,將一個打版技巧連助理都比不上的打版師推給他。

  如果不是那天她為了要治好他的感冒,偷吻他的話,她也不會病了三天,病到時間來不及,只好隨便亂打一通。

  真是個傻蛋!

  「偷親我?」藍橋騏突然衝上前去,抓住她的兩手,將她壓制在冰冷的水泥牆上。「小偷。」

  「怎麼,不爽喔?不爽你可以親回來啊!」賀沅蕾朝他嘟起小嘴。

  「你當我白癡喔,我才不會做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成語不要亂用!「你是賺到了耶!」

  「我看賺到的是你吧!」

  賀沅蕾不悅的扁嘴。

  主動親她一下是會怎樣喔?

  每次親密之後又突然冷淡,她正快被凍死的時候,他又突然展露溫情,都沒想過他忽冷忽熱,她都快要水土不服,重感冒了。

  「不爽啊?花癡女。」大手捏住雙頰,粉唇變成小雞嘴。

  「我才不是花癡女!」她可不是見人就愛的。

  「狂倒追我,不是花癡是什麼?」

  「不行喔?我就是愛倒追你,怎樣?」

  他是她要的,用盡手段她也要追到手!

  「不讓你追!」藍橋騏一字一字鏗鏘有力。

  賀沅蕾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不是三言兩語就會放棄的人,她的執著與固執,他將會深刻領悟。

  「我就是要追,你管不著。」就算將她用鐵鏈鎖住也阻止不了她。

  「你很蠢耶!」

  「你很白癡耶!」

  「你腦袋是裝漿糊啊?」

  「你才裝大便!」

  「講話很粗喔!」

  「過獎過獎……」

  兩人鬥嘴鬥了好一會,賀沅蕾突然一陣笑意上湧,忍不住先笑出聲來。

  她笑得好開心,燦爛的笑靨好比夏日麗花,豔麗得讓人難以忽視。

  他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心一動,吻上了這朵美麗的花兒。

  「你這個笨蛋,你這麼喜歡我幹嘛?」

  他吻著吻著,大手就忍不住伸入衣內,撫摸豐滿綿乳。

  「唔……」她舒服的輕歎口氣後,方佯裝不悅道:「你管我,我就是要喜歡你,怎樣?」

  「你喜歡我,不代表我就得喜歡你。」這道理她不會完全不懂吧?

  「我會讓你喜歡我的,」她斬釘截鐵道。

  她要的東西,她就要到手。

  「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你摸我的胸部幹嘛?」破綻好大。「不喜歡你幹嘛吻我?幹嘛?幹嘛幹嘛啊?」

  「瘋子!」他忍俊不住的笑,吮吻她質問時微嘟的嘴兒。

  「你看看你的手現在在摸哪裡?」溜到她裙下來了。「如果你不喜歡,就表示你是不用腦袋思考,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臭男人。」

  她故意激他,看他會不會又說不喜歡她。

  「說得也對。」

  他突然抽手,讓賀沅蕾有好一會兒愕愣。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抽手代表了什麼?

  「什麼什麼意思?」

  他竟然還把手擺到身後去?

  「你現在是要告訴我,我怎麼追都沒用嗎?」賀沅蕾哈哈大笑三聲。「沒有用的,我會一直追、一直追、一直追,直到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俯首稱臣為止。」

  她不用繼續追下去,他就已經俯首稱臣啦。

  「要怎麼做你才會放棄?」真是執著。

  「沒有辦法。」可惡,別離她那麼遠!

  賀沅蕾走上前去,用力貼住他健碩的身軀。

  「看!」她突然將衣領拉開,「不心動嗎?好大的胸部喔!」她還抓他的手去摸。

  「你剛不是說這是不用腦袋思考、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才會做出的行為嗎?」

  「是啊!但我不介意。」

  自從知道方真夏從炮友升級成正式女朋友後,她就不介意了。

  只要能得到他,管他前後順序,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他被她打敗了。


  想必在她的字典裏沒有挫折、沒有敗退、沒有悲觀這些負面的字眼吧!

  本還想再故意逗她幾下,沒想到她的眼眶竟微微發紅。

  「怎麼了?」

  「眼睛癢。」她轉過身去揉眼睛。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想哭了。

  她很開朗樂觀,很有自信沒錯,但頻頻受挫仍會讓她感傷起來。

  「笨蛋!混蛋!傻蛋!!」他一把擁住她,輕輕搖晃。

  「幹嘛一直罵我?」

  邊罵還邊摟著她,就像他老是邊拒絕她的求愛,邊跟她上床……這男人分明言行不一!

  「我想……」他低頭在她耳旁輕喃,「我恐怕是喜歡上你了。」

  「真的?」她驚喜地轉過身來。「真的真的?」

  「假的假的!」

  「喂!」她生氣瞪眼。

  「開玩笑的。」她生氣的模樣好可愛,害他又忍不住色心大起,抬起下巴輕輕吻上。「是真的真的。」

  「好棒!」她開心的攬頸擁吻。

  吻得火熱,大手又不安分起來了。

  這次他直接深入裙底,拉下纖薄底褲。

  「你想在這裏幹嘛?」賀沅蕾低低喘著氣,酥胸上下起伏,眼神迷離。

  「你想呢?」

  長指按壓上柔嫩小核,酥麻快感令她全身輕顫,情潮自悸動花壺深處湧出,濡濕腿心。

  「萬一我忍不住叫了怎麼辦?」他這樣揉她那裏,感覺好舒服喔。

  長腿向旁邊跨了半步,大張的腿心使他的大掌更容易摩挲細緻的敏感。

  「到時我會吻你。」

  「真的嗎?」

  「真的。」

  賀沅蕾抿著小嘴,欲眸微合,享受著靈活長指以繁複的花樣逗弄敏感核心。

  「啊……」她有感覺了,大腿不自覺的緊繃。「橋騏……」

  「快高潮了?」

  「嗯……」快感使她俏臉發紅。「人家……唔,人家……」


  他淬然吻上她的唇,手上的揉撚速度跟著加快,小腹瞬間緊繃,快意的呐喊收入他的喉間,溢出意義不明的嗚咽。

  「天,你好濕。」他收回手,掌心果然一片濕濡。「我看看你濕到什麼程度了。」

  藍橋騏蹲下身來,拉起裙擺,只見賀沅蕾大腿蜿蜒著數道清流,嬌豔花心因此染上一層鮮豔的色澤,性感誘人。

  「你不要這樣看……」他專注的目光讓她有些難為情。

  「我偏要看。」而且還要摸,還要舔……

  長指撥開掩覆,嫣紅色的花穴如有自己的生命般輕顫著,不斷吐出汨汨蜜泉。

  他伸出火舌,舔舐一下顫動的花穴口,賀沅蕾立刻全身跟著顫抖起來。

  「啊……別這樣……」她會想叫的。

  藍橋騏不理會她的小小抗議,火舌靈活的在花穴內來去,一點一點吞下她甜蜜汁液。

  「討厭……唔……不……」

  酥麻的快意讓她情不自禁纖腰扭擺,舒服的感覺使她再也無法控制喉頭即將滾出的欲望,她不得已,彎勾食指放入口中輕咬,阻止源源不絕的嬌吟。

  她的小穴真是甜美誘人,舌頭一進入就可以立刻感覺到那份緊窒,更使他再也沒耐性壓抑自身的渴望。

  他速速起身,解開牛仔褲褲頭,拉鏈拉下,賁起的昂揚如出柙猛虎,在她的嬌嫩之前顫吼著佔有的衝動。

  粗碩頂端抵上水潤,她立刻嚶嚀一聲,長腿上抬勾住勁腰,毫不掩飾她也渴切想要他的欲望。

  「吻我。」

  芳唇覆上的同時,藍橋騏一舉貫穿了她的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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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4 09:29:39
  第九章

  「這是沅蕾打出來的衣服?」元正敏瞪著人臺上的洋裝,雙眸不可思議的瞠大。「不可能,這一點都不像她的作品。」

  肩線的位置不對、腰部線條不順、臀圍過於寬鬆……與設計圖上的衣服幾乎是兩回事。

  「她上禮拜病了三天,也許是時間太過緊迫,所以有失水準。」藍橋騏看著初樣,同樣搖頭。

  「這件是誰做的?」元正敏來到倒數第二個人台。

  「芊芊。」藍橋騏眸中露出讚賞,「她打出來的初樣完全符合我的設計,無須任何調整與修正,她的實力是這些人中最突出的!」

  元正敏皺著眉頭,撫摸著下巴。

  「芊芊進步神速啊……」

  是不是她太多心了?怎麼看,這件衣服比較符合沅蕾的水準,反而是沅蕾那件服裝像是芊芊做出來的……

  「讓她只當助理打版師實在太可惜了,我想讓她做副牌打版師。至於沅蕾,我再觀察她一陣子吧。」

  「你已經決定了?」

  「嗯!」

  算了!元正敏想,反正一開始橋騏就不打算用沅蕾當他的打版師,這一次沅蕾因病而出槌或許正中他下懷,且若芊芊真的進步神速,這對公司來講未嘗不是件好事,畢竟優秀的打版師不易找,能出現第二個計算如此精准的打版師也是公司之福。

  不清楚藍橋騏與賀沅蕾感情正偷偷急速發展的元正敏決定尊重兒子的意見。

  「好吧!」元正敏拍拍藍橋騏的肩膀,「就隨你的意吧。」

  「嗯!」

  「最近有新的設計嗎?拿來給我看看。」

  「我設計了一件外套跟毛衣。」藍橋騏走來辦公桌後,打開了電腦……

 

  星期一例行的周會上,入選為副牌打版師的名單公佈。

  「我入選了?」盧芊芊驚喜的掩住嘴。

  「怎麼可能?!」其他打版師詫異得差點掉下巴。

  「芊芊的實力出乎我們的意料,她也是這一次紙型做得最精准的。」正敏對喜極而泣的盧芊芊笑道:「恭喜你羅,芊芊。」

  「謝謝……謝謝……」盧芊芊開心得直道謝。

  她出頭天了!終於出頭天了!

  見人選已成定局,落選的賀沅蕾不服氣的站起。

  「那我呢?」她怎麼可能輸給芊芊!

  坐在賀沅蕾身邊的盧芊芊一看到賀沅蕾的怒顏,立刻心虛的別過臉去。

  「我聽說你上禮拜得了重感冒,可能是因為這樣有失水準。」元正敏安撫的笑,「雖然我很希望你可以成為橋騏的得力助手,不過這次芊芊的表現真的十分優異,也許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再來幫助橋騏……」

  「我沒有失水準!」賀沅蕾憤怒握拳,「感冒並沒有讓我的腦袋秀逗,我對自己一向有要求,只要是我打出來交上去的紙型,絕對不可能失水準!」

  什麼叫失水準?為什麼這對母子都槍口一致,合力貶低她?

  難道……難道他就真的這麼不願意讓她在他身邊做事嗎?

  氣得發紅的眼睛瞪著一旁的藍橋騏。

  他們之間不是已經不一樣了嗎?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我追你跑,而是兩情相悅了不是?為何他還是要公私不分的抵制她、漠視她的實力?!

  看著她不平的容顏,藍橋騏緊招來總機小姐,在她耳旁說了兩句話,總機小姐點點頭,小跑步出辦公室。

  「沅蕾,我知道你是個優秀的打版師,不過甄選就是看成果,希望你能有雅量面對這樣的結果。」藍橋騏正色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賀沅蕾惱怒拍桌,「你是故意把我剔除的嗎?」

  藍橋騏未回答她,抿著嘴不發一語。

  「沅蕾,」元正敏因她的無理取鬧而動怒了。「不要太過分,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這次打的版非常的糟糕,若不是因為你過往成績優異,依你現在的狀況,只能當助理打版師!」

  盧芊芊聞言,心中一跳,眼神更加閃爍不定。

  「我很確定我這次打的版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是嗎?你這麼堅持嗎?」藍橋騏終於忍不住咬牙點頭,「那我想公司得好好考慮是否真的將你降為助理打版師了。」

  「你是在開玩笑嗎?」助理打版師?「若我的實力真的只有助理打版師的資格,我明天就遞辭呈!」

  「那你等一下就可以準備去人力銀行登錄你的履歷資料了!」

  「橋騏!」元正敏白了兒子一眼。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這兩個年輕人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

  「你不要後悔你說過的話。」

  眼角余光看到總機小姐抱著人台跑過來,藍橋騏冷笑了聲,「是你不要後悔!」

  「我拿來了。」總機小姐氣喘吁吁的將人台抱來會議室,「這是依沅蕾的紙型打出來的初樣。」

  為防賀沅蕾以為她抱錯人台,她還特地將樣品師綁上的標籤紙高舉,「是沅蕾的名字喔。」

  一看到人臺上的衣服,底下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這不是我的作品……」賀沅蕾傻了。

  那樣拙劣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是依她的紙型做出來的,

  「樣品師。」藍橋騏冷聲問,「這是依沅蕾的紙型做出來的嗎?」

  「是的。」樣品師點點頭,「雖然我也難以置信,因為沅蕾真的很優秀,可這真的是依她交上來的紙型所做的。」

  「這就是事實。你還有什麼要爭辯的嗎?」

  賀沅蕾衝來人台前,仔仔細細的將初樣看過一遍。

  「這真的是依我的紙型做出來的?」她難以置信的問樣品師。

  「是的。」樣品師斬釘截鐵道。

  「怎麼可能……怎麼會……」

  她很有自信的呀……她明明對自己的紙型非常有自信的,深信它會讓藍橋騏眼睛一亮,對她讚譽有加,敬佩得五體投地。

  可是現下結果出來,連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實力怎麼會退步這麼多。

  難道真的是發燒將腦袋燒壞了?

  她現在已經打不出優異的紙型了嗎?

  如果是這樣,她還有什麼顏面再待下去?

  「我明天就遞辭呈。」她一向說到做到,就像她立誓要將他追到手一樣。「我現在去收拾東西。」

  強忍滿眶的淚,賀沅蕾咬牙衝了出去。

  「沅蕾……」又有一個人跑出去。「橋騏……」

  現在是怎麼回事?

  元正敏傻了,整間會議室的同仁也都傻了。

  「那怎麼可能會是沅蕾的作品啊!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歐茜茜擰眉道。

  歐茜茜雖然因忌妒而看賀沅蕾很不順眼,但她一向正直,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會因為個人觀感而抹滅她的實力。

  「我也覺得不像她的耶。」何情情走上前來,仔細審視,「我反而覺得這比較像芊芊的作品。」

  盧芊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不要胡說八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情情,別亂講話。」元正敏拍拍何情情的肩,「先回座,我們繼續開會……」

 

  「你要去哪裡?」藍橋騏一把拉住急奔而去的賀沅蕾。

  「收拾我的東西,準備辭職!」

  「你有毛病啊!這樣就要辭職?」

  「你剛剛不是叫我去人力銀行登錄履歷嗎?」

  「那是氣話,你聽不出來嗎?」

  「我知道那是氣話。」雖然當下聽到心裏還是很不爽。「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怎麼會打出那樣的版……」

  回想起那件衣服的模樣,賀沅蕾立刻遍體生寒。

  「你感冒了……」


  「那不是理由!」對於工作一向要求很高的賀沅蕾,無法忍受這樣的失誤,更何況這還是她自信滿滿的失誤!「你知道我對自己多有自信嗎?尤其那是為了你所打的版,我一遍又一遍的計算,要求出來的成品絕對精准到不需任何修正。你懂我的感覺嗎?當你對一樣作品自信到認為是成為打版師這兩年最精采之作,結果出來的模樣卻是慘不忍睹,這不就代表我已經不行了嗎?我再也不能在這一行待下去了……」她痛哭失聲,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場甄選的失敗,失去的不只是成為他得力助手的機會,更多的是她對自己的能力產生嚴重質疑。

  「你想太多了!」藍橋騏握住她的肩,「這只是一次的失敗,你犯不著因此全盤否定自己!」

  「你不懂……不懂……」

  藍橋騏輕歎了口氣,「先回去開會。」

  她甩開了他的手,「我不回去。」

  「不要任性。」

  「我沒有,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

  賀沅蕾生氣的喊完,直接衝出了辦公室。

  「沅……」可惡,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他因對她退避三舍,一直無心去接觸她的作品,可看她這次對結果氣成這樣,令他更想深入瞭解她真正的實力到底如何。

  「橋騏。」

  藍橋騏轉過頭來,是母親在叫他。

  「會開完了?」

  「我的部分結束了。」她走來藍橋騏身邊低聲道:「我覺得沅蕾的事有些不太對勁,你跟我去打樣室一下。」

  「好。」他正有此意。



  春辰百貨公司十二樓,上了電扶梯後往右走到盡頭,可見到一間小小間的指甲彩繪工作室。

  進門左轉,是一排工作桌,上頭擺放了各式各樣的彩繪工具與指甲油。

  這間工作室一共有三位指甲彩繪師,顏夕樂是裏頭最顯眼的。

  她的引人注目不是因為她特別出色,而是因為她特別年輕。

  看起來像未滿十八歲的娃娃瞼,讓人難以相信她今年已二十五歲,且是這間工作室的老闆。

  剛為一位客人彩繪完畢的她整理工具,不經意的抬頭望向對面的連鎖書店。

  那個人今天好像還沒來耶。

  不久前,她在書店裏發現了一位外型出色的男子,他總是緊抿著嘴靜靜的翻閱書籍,沉穩的優雅氣質讓她一見傾心。

  她猜測他的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不到三字頭的男人,是難以擁有那樣的堂堂風采。

  專汪的眼光在她能見的範圍內用心搜索著,沒找著她心儀的男人,反而看到了哭得雙眼紅腫的女人。

  「沅蕾?」她驚愕站起,快步迎向她,「你怎麼了?」哭成這樣。

  「夕樂,」她伏在她肩上大哭,「我輸了……我輸了……」

  她連忙輕拍撫好友,抬眼,她瞧見了她心儀的男人出現,略帶好奇的眼神直直住她們的方向而來。

  顏夕樂無心高興他終於看到了她,她轉過身去,將賀沅蕾帶往她的辦公室。

  聽完賀沅蕾的敍述,顏夕樂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你要不要再試一次?」

  「試什麼?」

  「再打一次版,證實你到底是真的不行了,還是發燒燒壞了腦袋。」

  賀沅蕾愣愣的看著她。

  「我覺得橋騏說得沒錯,你不用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否定自己,那等於連過去的努力都否定了。再試一次,用同樣的設計圖再打一次。如果打出來的版還是一樣糟糕,到時再說,如何?」

  賀沅蕾咬著下唇思考了好一會。

  「好!我再打一次版。」

  她要看看到底是她真的被難得的感冒燒壞了腦袋,還是只是一次的出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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