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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彤琤]綠仙情緣【情海情深三部曲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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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15:49 |倒序瀏覽 | x 1
綠仙情緣(情海情深三部曲之二)作者:彤琤 
    
她連怎會加入這「鬼」組織都不清楚
只知道一個酷傢伙跑來為她測驗一番
她就胡里胡塗當上堂主 與他成了同事!
不過,才十九歲的她似乎雞婆了點
沒事自動設計電子寵物送給他解悶
又熱心地充當小護士竭盡所能為他服務
三更半夜睡在他房裏等他回來好換藥
可人家不領情,還諷刺地問她是否飢渴
奈何大小姐天生少根筋,聽不懂「暗喻」
竟反問:「我不餓也不渴,你餓了嗎?」
更意外的是,她「不可理喻」的程度極高
訓練她用槍 居然要他趕緊繳械自首?!
她又說,怕自己丟三落四的失了堂主身份
硬把該給她未來伴侶的信物往他脖子上套
而為了不讓她再繼續說些沒意義的傻話
他逼不得已只好用最快的方法封住她的嘴
可這下反倒使他「飢渴」得想永遠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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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16:36
  第一章
  
  「我不要!」
  
  滿目瘡痍的大廳內,除了一個靜默不語的旁聽者外,三個別具風情的妙齡少女正分成兩派議論當中。
  
  「恐怕沒得讓你選擇了。」艷麗的女孩搖搖頭。
  
  「是啊,你一個人住在追裡,我們不放心。」淡雅的女孩依偎著不打算插手的心上人,臉上流露一抹關心。
  
  很顯然的,如洋娃娃般的嬌憨女孩人單勢孤,居於劣勢。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她噘著嘴抗議聲明。
  
  「綠仙……」兩位有志一同的夥伴對看一眼,對嬌小的可人兒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沒錯,現場的三位女主角正是設計工作室的三位老闆。此刻,即將與夫婿遠遊的尉藍海正和要出國深造半年的秋紅葉,努力說服一直讓她們當成小妹妹的童綠仙回家住一陣子。
  
  洋娃娃似的綠仙,是個嬌憨的可人兒,一頭清湯掛面的短髮凸顯她的明眸皓齒、巧鼻粉腮,甜甜的娃娃臉上總是掛著一抹讓人忍不住回以一笑的甜
  
  笑,單純的個性讓兩位創業夥伴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般愛護。
  
  這樣的她,實在讓人想像不出是電子業先鋒龍騰科技的千金小姐,那個人人公認的電腦天才。就是因為太瞭解她,知道她嚴重缺乏危機意識的天性,所以藍海跟紅葉才會說什麼也要把地勸回家去。
  
  畢竟,她們兩個人出門在即,而工作室的位置又不巧偏僻了些,要一個妙齡少女單獨看家已經很危險了,更何況是單純得離譜的綠仙?要知道,當年就是因為綠仙的不知人心險惡與嚴重缺乏危機意識,她才會被幼稚園列為學習障礙者,別人不清楚內情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對於熟知她的藍海跟紅葉而言,讓綠仙獨自看家不啻是在家裡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家裡被搬空是一定的事,那還不打緊,就怕綠仙把自己賣了都還不知道。
  
  「乖嘛,你就回家小住一陣子,反正這陣子工作室整修……」看了一眼好友尉藍海的愛情見證、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的挑高大廳──可惜,竟讓她錯過了,沒能參與這場熱鬧,紅葉光想就覺得萬分惋惜,嘖嘖有聲的搖搖頭後才引回正題說:「等尉藍……」
  
  想到尉藍海佔有慾極強的新婚丈夫,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紅葉連忙改口,「等我回來,我們的工作室再次盛大開幕,這樣不是挺好的?」
  
  「不要。」綠仙一口回絕。
  
  開玩笑,要她回家大半年?免談!
  
  「仙仙,別固執。」藍海喚著綠仙的小名。
  
  「我不是固執,尉藍,你們怎麼可以跟姊姊和姊夫一樣看不起我,我真的能照顧自己嘛!」綠仙不服氣的抗議著。
  
  綠仙跟紅葉一向習慣稱好友尉藍海為「尉藍」,而殷玄魁總愛喚她「藍海」,就像是專為他區別似的,大家也習慣這兩種稱呼同時存在於尉藍海身上。
  
  「仙仙,我們絕對不是看不起你。」紅葉也改喚她小名。
  
  「只能說我們太瞭解你了。」藍海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瞭解我,就該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
  
  」綠仙咕噥著。
  
  就因為她不是小孩子卻比小孩子還好騙才讓人擔心!兩名熟知綠仙的股東迅速交換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仙仙,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吃的方面,你打算怎麼解決?」紅葉看她。
  
  「我……」綠仙搔搔小腦袋。「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們也知道,交通規則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可借你路考一直考不過。」將軍!藍海微笑。
  
  「嗯……你總共去考了幾次呢?」紅葉壞心的扳著手指頭數著。
  
  「別這樣嘛,大不了我坐計程車。」被糗的綠仙連忙制止紅葉數下去。
  
  「計程車?你別開玩笑了,你不知道現在坐計程車是很危險的事嗎?前一陣子的彭婉如命案教人餘悸猶存,你是不是沒看新聞啊?」紅葉哇哇大叫。
  
  「這還不是最讓人擔心的,我們最不放心的,就是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況且你的身體……」偎在心上人懷中的藍海歎了口氣。
  
  「別歎氣。」靜觀其變的殷玄魁心疼的輕吻了一下愛妻。
  
  不想看到那抹憂慮停留在她的秋水雙眸中,始終靜默不語的殷玄魁決定插手。
  
  「為什麼堅持一個人留下來?」
  
  「殷大哥,要是今天換成我跟紅葉出遠門,你會千方百計的要尉藍也跟著歇業嗎?」綠仙心裡很不平衡,為什麼大家都認為她沒能力照顧自己。
  
  「會。」
  
  沉湎於自己思緒的綠仙沒聽見殷玄魁的回答,繼續地的抗議,「一定不會的嘛!那為什麼留下來的人是我,大家就持反對意見……什麼,殷大哥,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會」!」
  
  這不耐煩的語氣,代表一切成定局,沒什麼好說的了。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沒錯,清明是祭祖的時節,但在夜半三更?
  
  不說夜色蒼茫,也別提現在身處示範公墓中的一隅,這種淒冷的天氣還下著濛濛細雨,那種陰森悚然的感覺讓山雞這在江湖混飯吃的人也覺得不對勁。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再加上這樣「配合」的天氣,一般人想要刻意碰上這情景都還沒那機會,但是托他大哥奇怪習性的福,適逢其會的山雞真想高唱一曲「墓仔埔也敢去」!
  
  說起他大哥,要是山雞人如其綽號的真有個絢麗燦爛的尾巴,他一定會忍不住驕傲的張揚起來。
  
  他對大哥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那樣綿延不絕,像黃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先聲明一點,他山雞赤膽忠心,對大哥的敬仰絕對是發自真心的,千萬不要把他跟韋小寶那類見風轉舵的孬種混為一談。
  
  雖然大哥還沒正式收他這個小弟,山雞隻能將其當成精神上的大哥,但山雞相信只要他繼續待在堂口裡做事,對大哥持之以恆的展現出他的忠誠,總有一天,他心目中最好的大哥一定會受他的誠心打動,收他山雞當專屬小弟。
  
  此刻,不正是他表達自己無限忠誠的好時機?就連這「鬼」地方他都無怨無悔的跟著來,大哥一定會很感動吧!硬著頭皮,山雞滿懷著信心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持續他的等待再等待……夜深沉,細雨迷濛,若不是香煙頭的一點紅光及陣陣縹緲的白煙裊裊散人冷空氣中,誰會相信在這時刻,示範公墓的半山頭還有人跡。
  
  一身的黑,像是要融入這夜色當中,黑衣的主人週身泛著森冷的寒氣,精瘦的體魄有著一張冷峻的俊顏,相映著四周,更顯出那份獨特的妖邪美感。
  
  那是一張巧奪天工的俊美容顏,宛若獵鷹般的炯然精眸晶墨發亮,英挺鼻樑恰如其分的使整張俊顏顯得更有立體感。相學上代表無情的薄唇,並沒讓多如過江之鯽的渴望他的女人退卻,而唇畔無時無刻總是帶著一抹嘲弄似的淺淺微笑,這種致命的笑容很冷,卻讓每個見過他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在明知無望的情況下,還是如飛蛾撲火般無怨無悔的投向他,只求能得到他一瞬間的眷寵。
  
  只可惜,那個能得到他眷寵的女人至今尚未出現,未來,恐怕也沒那個機會。
  
  在他而言,女人全是麻煩,一個比一個愚蠢的麻煩!
  
  看著墓碑上顯得有些模糊的照片,他冷冷的嘲弄笑容依舊,只是,向來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別怪他……」病榻上奄奄一息卻依舊美得令人心折的婦人手執愛子的手道。
  
  站在病床前的少年不語,一臉倔強。
  
  看著愛子的反應,美麗的婦人輕歎一口氣,「我知道你恨他……不管你想怎麼做,答應我,十年……十年內不去找他……」
  
  「別說了,您要多休息。」
  
  「答應我。」婦人一陣急喘,依舊堅持著。
  
  她知道自己沒時間了,只希望十年的光陰能讓這孩子學會愛,學會寬恕。
  
  少年滿臉的不馴在母親的渴求眼光下,化為不甘心的點頭承諾。
  
  愛子的承諾讓婦人綻放一朵絕美的笑容。
  
  「情兒……放過自己……讓自己……好好去愛……」
  
  婦人還來不及撤去那抹笑容就緩緩閉上眼,像是陷入熟睡狀態,但少年知道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約定的時間到了,十年,他等了十年,終究還是讓他等到了這一刻。
  
  噙著一絲冷笑,宛若鷹隼的厲眼看著手上的那點紅光──其實,經過荒唐的年少輕狂後,他就不再抽煙了,只是每年的這個時候,他總會點燃一根煙作為陪伴,陣陣煙霧像是能撫慰傷痛般,而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吧!
  
  拋開手中的煙蒂,像是想揮別那段回憶一般,他毫不眷戀的朝來時路走去。
  
  「大哥!」山雞高興的迎向他等了大半夜的人。
  
  沒料到會碰上這個叫山雞的,黑衣男子蹙眉。纏了他半年有餘竟還不死心?
  
  冷冽的眼神直射向山雞。
  
  「我……我是擔心大哥一個人在這邊,要是讓仇家盯上就麻煩了。」大哥果然就是大哥,光是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氣勢萬千。山雞心中暗想。
  
  不理會他,黑衣男子上了保時捷就走。
  
  大哥走了,山雞更沒理由一個人留下,也發動引擎跟著呼嘯而去。
  
  山風吹過,彷彿夾雜著一陣陣殷切的盼望──情兒……放過自己……讓自己……好好去愛……好好去愛……..........................
  
  悶!
  
  好悶!
  
  悶死人了!
  
  以大字形癱在柔軟床上的可人兒,精緻的面容上寫著兩個大字──無聊!
  
  天才總是寂寞的!想起好友臨行前送她的這一句話,要她在陷入極度無聊時籍以自我安慰,綠仙就忍不住想歎氣,只怕這種無所事事的情形早在好友的意料當中。
  
  怎麼會有這樣剛好的事呢?在好友尉藍舉行盛大的婚禮後,工作室的另外兩位股東竟不約而同的紛紛出國。
  
  新婚的尉藍當然是跟夫婿出門度蜜月,雖然旅行時間長達三個月,不過新婚嘛,嫁的又是非常人物,所以尚屬情有可原。
  
  可是,就連從歐洲趕回來參加婚禮的死黨紅葉,也因為參與秋冬大賽時受到服裝大師martin的賞識邀約,同時整裝出發,前往法國martin的工作室深造半年,再加上她們安居樂業的工作室因為一場槍戰而正進行整修……一切的巧台讓不怎麼情願落單的綠仙,在二比一的票決情況下,外加殷大哥的一句話,只好沒得選擇的先搬回家小住一陣子
  
  不過一個禮拜而已,荼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已讓清澈渾圓的美眸顯得有些空洞……無聊的空洞!
  
  家族中公認的電腦天才當初為什麼執意搬出去與兩位好友自立門戶?
  
  絕對不是因為家裡的人待她不好,相反的,就是因為家人過度的保護欲,那種呵護備至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受不了。
  
  沒錯,綠仙自己承認,她的心臟功能先天上就較常人弱了些,但又不是真的有什麼毛病嘛,她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有病,只要平時別做太激烈的運動或過於勞動,她跟一般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這些,綠仙的家人都知道,可是他們才不理會那麼許多,一個個都當她得了不洽之症似的,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細細呵護,生怕風一來就將她吹化了,雨一來就將她淋溶了,要不是綠仙的紀錄優良,恐怕就連吃飯他們也怕她一不小心會噎死。
  
  總之,家人的呵護對綠仙而言幾乎是一種變相的精神折磨。不是綠仙不知好歹,她也知道有人疼是很幸福的事,但過多的幸福只會變成負擔,而綠仙自小就背著這個愛的包袱直到現在,這種超過負荷的幸福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一年多以前,千方百計的溝通外帶好幾缸眼淚,就差沒上演連續劇中的以死相逼,綠仙才得以與兩位好友離家創業,雖然兩位好友在家人的耳提面命下對她也是照顧有加,但好過家人的緊迫盯人。
  
  當時,她滿心雀躍的告訴自己──自由了!再也沒有人能把她當成洋娃娃一樣地供著,她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沒想到獨立的日子才過了一年多,陰錯陽差的,她又讓兩個好朋友以不放心為理由給趕回家裡。
  
  當真是……沒有天理嘛!
  
  最慘的是,以前,她幸福的壓力來源是雙親跟姊姊,自從雙親移民到澳洲養老後,還以為接棒當家的姊夫跟姊姊不會給她太多負擔,哪裡知道所有該對她的關愛統統轉交到前些年多出來的姊夫身上。好死不死的,這位姊夫還相當能舉一反三,將雙親該給她的愛意加以發揚光大,有增無減的關懷呵護差點壓死了綠仙,更成了她現在大喊無聊的始作俑者。想到這兒,綠仙忍不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
  
  「仙仙,怎麼了?一個人在房裡歎氣。」
  
  帶著兒子入室的美麗少婦關心的觸碰綠仙雪白的額頭,探測著是不是發燒。
  
  「姊,我沒事。」她不過因為太無聊才歎一口氣,溫柔婉約的姊姊就以為她哪裡有了病痛。
  
  她真有那麼嬌弱嗎?瞄了一眼鏡中有著紅撲撲臉頰的健康寶寶,綠仙忍不住嚴重懷疑起自己的形象,她是什麼時候曾生過什麼重病嗎?才會議所有人當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爹地,仙仙病了!」
  
  跟在童瑤仙身邊的小蘿蔔頭立刻一馬當先的衝出去報告最新動向。
  
  「小匪諜!」綠仙忍不住翻翻白眼,小聲的咕噥著。
  
  「丹丹是關心你。」童瑤仙露出溫柔的笑容。
  
  「小鬼頭已經讓姊夫教壞了,才三歲跑,他都顧不好自己了,還管到我身上,也不想想他是我的外甥。」綠仙怎麼想都覺得心理不平衡。
  
  不能怪綠仙心理不平衡,就連三歲小娃都已經被她姊夫洗腦,滿腦子要捍衛她這個做阿姨的。他從不曾吃過她一聲姨,小小年紀就爬到她頭上,成天仙仙長、仙仙短的,直把她當成洋娃娃一般,綠仙能不嘔嗎?
  
  「浩霖是真心疼你,才會讓兒子把那模樣給學了去。」童瑤仙溫柔的笑笑。
  
  「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我自己,拜託你們不要那麼擔心我了,丹丹比我小,他才更應該讓人擔心的,不是嗎?」綠仙不明白,何以一家子關愛的眼神就是逗留在她身上?
  
  氣人的是,竟連三歲小娃也不放過她!
  
  童瑤仙看著一年比一年出落得更標緻的小妹,黑白分明的美眸宛如新生兒般清澈水靈,無偽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無邪與純真;菱形小口即便不笑時也是自然的微微上揚,像是無時不刻都流露著甜蜜的笑容一般,襯著白裡透紅的粉嫩雪膚,水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一般,套句廣告詞,還真是晶瑩剔透啊。
  
  這樣一個粉嫩女娃娃,光是她不解世事的純真模樣就讓人無法不心生憐愛,更何況,她天生心臟機能較常人衰弱,這讓人在擔心之餘,只有加倍的憐惜她。
  
  「姊,我不是丹丹,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不好?」綠仙撒著嬌。
  
  「在姊姊的心中,你就跟丹丹一樣,你是姊姊的小妹妹,永遠長不大的丫頭。」寵愛的揉揉她細若嬰孩的髮絲,童瑤仙給她一個笑容。
  
  「哎呀!人家才不是呢,人家在電腦界好歹也是有點名氣,別老把人家當成丹丹那種需要人跟前跟後的三歲小娃娃嘛!」綠仙不依的抗議著。
  
  沒錯,她知道自己平日直線型的思考邏輯就跟電腦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但是,凡事有話就攤開來、直接挑重點的好好說嘛!何必故弄玄虛,搞得莫測高深?說得拐彎抹角、自認為極藝術的那些話,她是真的聽不懂嘛!誰知道字面意思下還有別的意思呢,她聽不懂所謂的言外之意能怪她嗎?
  
  她也承認,七歲那一年,她以為是玩捉迷藏而主動跟著綁架她的人走這件事真的稍嫌蠢了一點,但是壞人的臉上又沒寫著「我是壞人」,這怎麼能全怪她嘛?況且,她現在已經十九歲而不是七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古人都這麼講了,大家怎麼還一直把她當成小孩子看?
  
  「開口閉口人家人家的,還說不是小孩子。」點點綠仙小巧的鼻子,童瑤仙就像是全然包容小孩要賴的母親一樣,慈愛的安撫著她。
  
  童瑤仙是知道這個小妹的,雖然已有一年多不曾朝夕相處,但一個人的本質絕不會因時光的流逝而有所改變,她單純、善良的本質依舊,再加上生活中突發的糊塗行為,讓人對她好笑之餘又無法不為她擔心。
  
  這個讓人擔心的小妹絕對是那種被賣了還幫人數鈔票的人!
  
  「仙仙病了?」余浩霖抱著寶貝兒子衝了進來。
  
  「沒錯,你們再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林黛玉的話,我真的要悶出病了。」綠仙朝一臉火燒屁股似的余浩霖嚷嚷。
  
  「悶?你覺得悶?是不是空調壞了?沒關係,妹夫馬上找人來修。」余浩霖找出讓寶貝仙仙覺得悶的原因,立刻準備差人來維修空調系統。
  
  「不是空調啦!」綠仙沒好氣的說。
  
  可惜,軟軟甜甜還帶著天生重音的嗓腔無法確切的表達出主人心中不悅的情緒,反而像是小女孩撒嬌一般,聽起來煞是逗人。
  
  「不是空調?」嗯,屋子裡涼爽依舊,問題應當不是出在空調,那麼,讓仙仙寶貝覺得悶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余浩霖狐疑的看向愛妻,她給他一個溫婉的微笑。
  
  「對,不是空調,我是心裡頭悶……」還來不及解釋原因,就讓一臉慘白的余浩霖急急打斷她的話。
  
  「心悶?糟了,我得趕快送你去看醫生。」
  
  綠仙差點尖叫出聲,她真的受不了這個天才姊夫,曲解話語的能力還真是舉世無敵
  
  讓人半推半拉到門前,綠仙機靈的一閃,把眾人鎖在門外。
  
  「仙仙!仙仙!你為什麼把大家鎖在門外?你快出來,讓姊夫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事,讓我靜一靜就好。」綠仙以更高的分貝打斷姊夫的心戰喊話。
  
  救命啊!
  
  誰來救救她?
  
  為什麼?忘什麼受到這種「超優渥」呵護的人是她?
  
  尉藍,紅葉,你們快回來啊!!
  
  .........................
  
  「魁」是一個根基雄厚、存在多年的古老組織。
  
  它的最高管理者為「閻君」,領導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堂口,掌控著一股黑白兩道皆忌諱三分的勢力。
  
  二十幾年前,四個堂口漸形獨立,四位堂主與閻君之間,是平等的地位。隨著時代的變遷,「魁」組織與四個堂口各自發展事業,到後來皆成為獨霸一方的跨國企業。其中除了「魁」組織仍沿用舊名外,其他四個堂口在對外發展時都不再使用江湖味重的原嘿
  
  各立門戶的他們從不否認自己的事業中仍保留著黑道勢力,但他們始終是憑籍著義氣與良心在做事,只可惜在灰色地帶佔大多數的這年頭,為了自身利益而黑白不分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他們認為有必要出面主持江湖道義,於是聚合了彼此的力量,交由閻君統籌,這股彙集而成的龐大勢力專門對付那些讓人不齒的犯罪行為。
  
  為了將各家檯面上的企業與這股私下結集的勢力劃分開來,只要是有關這股勢力的部分,各家還是沿襲舊名以識區別。
  
  除了執行分配到的任務外,各堂口皆有專屬的職責。專司醫藥的青龍堂負責組織裡的醫療;在商場上佔有一席之地的白虎堂,則負責組織的公關工作,情報部門的朱雀堂隱藏幕後,負責搜羅、整匯各種情報;玄武堂是組織裡的刑部,職掌論功行賞和大小責罰。
  
  現任的閻君天縱英才,不僅將企業觸角伸向全球,在黑白兩道更是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至於四個堂口,青龍、白虎兩堂因後人的表現不俗,仍然保有勢力,朱雀堂與玄武堂卻因後繼無人而讓「魁」收購,交由現任閻君一手提拔的「雙煞」負責。
  
  雙煞分別是「飛燕」與「血鷹」,除了幫忙打理偌大的「魁」組織,飛燕還要負責朱雀堂,血鷹則管理玄武堂。
  
  就這樣,隱於暗處的青龍堂、白虎堂和閻君、雙煞,成了犯罪者心中最忌憚的代名迭
  
  一切都極規律的運作著,只可惜不久前,雙煞之一的飛燕因一念之差而犯下大錯,最後以犧牲自己的生命收場。少了一名得力的大將,身為閻君左右手的血鷹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
  
  「想什麼?」
  
  輕風微拂,美景如畫,搭乘私人遊艇徜徉加勒比海該是令人心情愉悅的事,而陷入沉思的夫君,神色卻顯得凝重,所以藍海有此一問。
  
  「我想,血鷹的擔子太重了些。」
  
  藍海不作聲,因為是她的出現才引得飛燕走上歧路,發生讓人無法挽回的事。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想到這裡,殷玄魁的一雙劍眉越皺越緊。
  
  血鷹是他的左右手,殷玄魁早知道一切的事,也應允會全力支持,即使這件事……總而言之,這件事的是非對錯他不便評論,但血鷹幾乎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說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表示支持。
  
  「我在想,應該再找個人來管理朱雀堂。」殷玄魁沉聲道。
  
  朱雀堂管理的是整個組織的資訊系統,以往是靠專長電腦的飛燕掌控組織裡的精密設備,以獲取所需的各項情報。
  
  藍海知道,朱雀堂裡的精良電腦設備是整個組織中斥資最鉅,人數卻最為精簡的一個堂口,連同堂主,整個朱雀堂不超過五人,它的重要性卻不遑多讓。
  
  忽然,一個絕妙的想法在藍海腦中形成。
  
  「朱雀堂只需負責情報搜集跟相關的電腦資訊?」藍海再做一次安全上的確認。
  
  俊眉微揚,殷玄魁靜待下文。
  
  「你需要一個電腦鬼才,同時信得過,若是安全上無虞,我倒有一個現成的人選。
  
  想起那個人現在一定是快被悶瘋了,藍海忍不住微笑。
  
  「綠仙?」殷玄魁為她的提議皺眉。
  
  「別小看她,她在電腦方面的長才不容小覷。」
  
  殷玄魁不予置評。
  
  「她曾闖人組織引以為傲、以為固若金湯的系統。」藍海提出有力的證明。
  
  這一點,殷玄魁已見識過。
  
  「怎麼對這件事這麼熱心?」殷玄魁笑著擁住妻子。
  
  「因為我親愛的夫君在蜜月旅行時心不在焉,BABY在肚子裡埋怨爸爸不專心。」藍海刮他的頰。
  
  殷玄魁大笑,重重的吻了一下嬌嫩的未唇。
  
  「baBY踢你了?」
  
  「哪有那麼快。」藍海嬌嗔地睨了他一眼。
  
  一般人坐船會暈船,可是懷了孕的藍海卻是恰恰相反,她是坐到船上才免除了昏天暗地的孕吐,這現象讓殷玄魁決定捨飛機而擇船旅遊,這也是他們此刻會身處遊艇、倘徉加勒比海的原因。
  
  「我是跟你說正經的,綠仙現在在家裡一定是快悶瘋了,若安全無虞,你評估可行的話,就找些事讓她做嘛。」
  
  想起出發前,為了綠仙回不回家的問題讓他的藍海費了一番唇舌,殷玄魁不由得好奇。
  
  「她家究竟怎麼回事?那丫頭好像很不喜歡回去。」
  
  雖然明知道綠仙跟藍海同年,但是麗質天生的她就是讓人覺得她好小,所以殷玄魁才會喚她丫頭,在他的印象中,綠仙就像個惹人疼愛的小妹妹。
  
  想起那一家子幾近氾濫成災的保護欲,藍海忍不住嬌笑出聲。
  
  「這個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有一輩子聽你說。」
  
  火熱的唇舌纏繞上眷戀一生的朱唇,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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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17:18
  第二章
  
  暴殄天物!當真是暴殄天物啊!
  
  身為龍騰科技的二小姐,還是公認的電腦天才,卻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窩在房間裡看漫畫,還有比余浩霖更暴殄天物的呆瓜嗎?
  
  綠仙想了好久,始終想不清她那個呆瓜姊夫是怎麼贏得瑤仙姊姊的芳心,還讓她老爸、老媽看中服,竟放心將整個產業交到他手上。光看他將她這個最好的生財利器棄置家中不用,她就覺得這個人呆瓜得無藥可救,真不曉得公司每年百份之百的成長率是怎麼來的。
  
  大概因為現在是電腦世紀,剛巧她家做的就是這玩意兒,所以她姊夫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騙到廣大消費者荷包裡的錢,使得公司的成長率高達百份之百吧。綠仙心中這麼想著。
  
  現在綠仙唯一被允許的事就是看漫畫,所以她的床頭堆著大量漫畫。
  
  喔!可憐的夜叉王……雙手捧著畫得精緻動人的漫畫,其中男主角夜叉王坎坷的際遇惹得綠仙心有慼慼焉,幾乎要愴然淚下了。
  
  漫畫中的夜叉王受盡世人曲解,過多的責難使他失去好不容易追求來的珍貴愛情,而她童綠仙同樣遭受眾人不平等的眼光,因為背負過多的親情而失去渴望已久的自由。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對夜叉王的痛苦感同身受。
  
  「仙仙。」丹丹趴在床沿,抖著兩條小腿,正努力的爬上床。
  
  「不是仙仙,你要叫我仙仙阿姨。」飛快的擦去晶亮的淚珠,綠仙略微吃力的抱丹丹上床,順帶第N次糾正他。
  
  別小看丹丹才三歲,不知道她姊是怎麼養的,三歲小娃超級的頭好壯壯,對嬌小的綠仙來說還真是個負擔。
  
  「兔兔,仙仙紅紅。」丹丹樂不可支的指著綠仙的眼睛笑道。
  
  丹丹是喜歡綠仙的,在他小小的心靈裡,綠仙就像是他的玩具一樣,一個比樂高積木還棒的玩具,他對仙仙可是心愛得緊。
  
  「螞咪呢?」綠仙不理會他的取笑,三歲的小孩子,能跟他計較什麼?
  
  「跟爹地講電話。」午睡時間到了,丹丹舒適的膩在綠仙身旁,一臉睡意。
  
  「睡吧,仙仙「阿姨」在這邊陪你。」綠仙哄他,還刻意強調自己的阿姨地位。
  
  看來她姊姊跟姊夫正用電話情話綿綿中,奇怪了,這個呆瓜姊夫在公司不專心上班,就顧著和家中嬌妻講電話,公司怎麼還不倒?綠仙疑惑著。
  
  「丹丹保護仙仙……」
  
  小傢伙臨睡時摟緊了綠仙,那一臉的捍衛模樣讓綠仙好氣又好笑。
  
  等誓言要保護她的小傢伙睡熟了,綠仙才再次拿起漫畫來。
  
  啃漫畫的下午,無聊正持續中。
  
  .........................
  
  開什麼玩笑?!
  
  瞇著眼,血鷹確定傳真紙上的文字正如他所看到的。
  
  他需要一個解釋,但,該死的,魁這傢伙狡猾的不直接出面,僅靠一張傳真就想打發他去接下一個麻煩。
  
  要他負責訓練新上任的朱雀堂堂主?是嫌他不夠忙嗎?
  
  「大……大……大哥。」山雞很想讓自己不要結巴,但是眼前一臉寒冰的男子教他無法克制自已不受使喚的大舌頭。
  
  「說!」除了駭人的氣勢外,冰塊似的俊顏依舊面無表情。
  
  「電……電話,閻君大哥找你。」山雞機靈的呈上手中的無線電話。
  
  「我要一個解釋。」血鷹一接過電話便直接切人重點,不多說一句廢話。
  
  「不就是找個人來減輕你的擔子。」電話那頭的殷玄魁說得雲淡風清。
  
  「時間到了不是嗎?總該找個人分攤你的工作,好讓你放手去做。」
  
  「是嗎?」血鷹擺明了不相信。
  
  「我想,傳真上列得很清楚,那些對候選人的考驗你都認同吧?相情我識人的能力,把人找出來時你就會明白的。」
  
  「最好是如此。」
  
  沒再多說什麼,殷玄魁很快地掛上電話。
  
  血鷹迅速的再掃瞄一次手中的傳真,半晌,紙張被他揉成一團,呈拋物線直落人遠處的垃圾桶中。
  
  看來,他得親自出門一趟。
  
  ..........................
  
  「老婆,你有沒有發覺,仙仙這幾天看起來好像很不快樂。」
  
  蹺班的余浩霖,一邊啜飲著老婆大人親手泡的愛心茶,一邊長吁短歎的苦惱著。會不會是他待仙仙不夠好,讓她心裡受委屈了?余浩霖心中想。
  
  「關在鳥籠中的金絲雀,你看過哪一隻是快樂的?」優閒的啜口茶,童瑤仙像是談論晚餐吃什麼的語氣。
  
  「老婆?」眨著茫然的雙眼,余浩霖的表情儘是無辜。
  
  「我知道你寵仙仙,就像我心疼她一樣。」童瑤仙放下手中的茶杯,正眼迎上一臉受教表情的老公。「但是你要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
  
  老實說,她是疼寵仙仙,也很擔心小妹出門後一不小心又受騙或遭壞人夾持,但是她親親老公的反應實在太過,這般滴水不漏的保護法,莫說是仙仙了,任誰都會覺得受不了,哪有快樂可言。
  
  余浩霖平日在家的表現雖然看不出精明,但這不代表他是笨蛋,他當然聽得懂老婆大人的意思。
  
  「可是現在的壞人很多耶。」余浩霖可憐兮兮的說。
  
  「於是你想關她一輩子?」瑤仙美麗的臉上漾滿了溫柔。
  
  「爹地,蹺班了喔。」稚嫩的童音似是司空見慣。
  
  剛從綠仙房間出來的丹丹,揉揉惺忪的眼睛,短短的腿朝父親走去。
  
  「仙仙阿姨呢?」瑤仙看向虛掩的房門。
  
  「仙仙睡睡。」想起臨睡前看到的情景,丹丹笑得開心。
  
  「怎麼了,這麼開心?」余浩霖呵兒子癢。
  
  「爹地,不要。」丹丹咯咯的笑個不停「別吵醒仙仙,她睡眠很淺。」比個噤聲的手勢,瑤仙體貼的關上綠仙虛掩的房門,讓屋內極佳的隔音設備能發揮功能。
  
  「仙仙是兔兔,眼睛紅紅。」像是分享秘密一樣,丹丹小聲的說。
  
  仙仙哭了?丹丹的話讓余浩霖心虛的對上太座的明眸。
  
  難道他真的是保護過度,讓仙仙心情沮喪的哭了?余浩霖開始自責。
  
  「誰?」
  
  環顧四周,像是睡醒的猛獸一般,余浩霖好好先生的表情在瞬間迅速轉換成精明銳利的神色。
  
  相較於滿室的溫馨景象,驟然出現的那一抹陰冷的黑顯得異常突兀。
  
  「是你?」凌厲的神情盡消,余浩霖詫異的看著來人。
  
  冷著一張臉,血鷹嫌惡的將余浩霖從頭打量到腳。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五年前銷聲匿跡的火狐,那個組織極器重的電腦鬼才竟淪落至此?
  
  看看他那副德行,鋒芒不再、氣勢盡失,那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多麼家……不,簡直就是一個有子萬事足的居家男人,此人真是火狐?
  
  「朋友嗎?我去泡茶。」對血鷹的驟然出現像是視為理所當然一般,漾滿似水柔情的瑤仙朝血麝點頭微笑後,賢淑的欠身離開。
  
  是這個充滿母性光輝的女人讓火狐有此劇變?血鷹嫌惡的想。
  
  「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有什麼事?」抱著丹丹,余浩霖直接切人主題。
  
  「不是你。」簡潔有力,標準的血鷹式回答。
  
  「抱抱。」止不住對陌生人的好奇,丹丹竟伸手要血鷹抱。
  
  「丹丹?」余浩霖驚奇的看著兒子。
  
  這小子一向不親近陌生人的,今天是怎麼了?
  
  「要抱抱他嗎?我兒子。」放下丹丹,余浩霖眉宇之間止不住得意的神色。
  
  血鷹不理會他,手一翻,一條有著赤紅墜飾的項練平貼在掌心。
  
  「朱雀□?」余浩霖愣了一下。
  
  這玩意兒余浩霖並不陌生,五年前,他差一點就要擁有它。難道組織現在還不死心,還想他回去接這個位子?
  
  「你剛剛說不是來找我的。」余浩霖記得血鷹是這麼說的。
  
  血鷹冷哼一聲,算是回應。
  
  「抱抱。」丹丹在血鷹腳邊繞來繞去,扯著他的褲子要他抱。
  
  「不是找我,那你來幹嘛?」余浩霖知道血鷹就是這調調,也懶得理他,索性就讓丹丹代父煩他好了,算是給他那冰塊臉一點小教訓。
  
  「童綠仙。」收起項練,看著腳邊團團轉的小傢伙,血鷹皺著眉道。
  
  小子跟老子一樣囉唆。血鷹心煩的想。
  
  「仙仙?」余浩霖大驚失色。
  
  「仙仙在那邊。」丹丹以為玩躲貓貓,高興的扯著血鷹的褲管往綠仙的房門而去。
  
  「你找仙仙做什麼?」余浩霖身手矯健的擋到門前,制止血鷹越雷池一步。
  
  「出走五年,你以為現在的你能攔得了我?」冰冷的俊美容顏有一絲不以為然。
  
  「攔不了也得攔。」余浩霖眼神中漸凝肅殺之氣。
  
  「爹地,走開,我仙仙玩。」丹丹才不理會兩個大人間的暗潮洶湧,只覺得老爸擋在門前,阻礙他找他心愛的仙仙玩具就讓人覺得討厭。
  
  「丹丹,過來。」小兔崽子,怎麼胳臂盡往外彎?余浩霖心中挺不是滋味的試圖喚回變節的兒子。
  
  父親的呼喚讓丹丹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老爸身邊。
  
  「你老實說,找仙仙做什麼?」
  
  「看來,你的智商在五年前並沒有跟著你一同出走。」血鷹唇畔嘲弄的笑意加深,這火狐的機靈當真讓家居生活給消磨殆盡了。
  
  「別扯些有的沒有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以為,朱雀□加上童綠仙,憑火狐的才智應當不難知道我的來意。」
  
  朱雀□代表著朱雀堂堂主的身份,難不成他們要仙仙當朱雀堂堂主?余浩霖警戒地瞇起眼,不怎麼相信自己的推測。
  
  「正如你所想的。」血鷹看透了余浩霖的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朱雀堂堂主?仙仙?這兩者之間怎麼會劃上等號?本世紀最離奇的事件莫過於余浩霖現在所聽聞的。
  
  「好問題。」血鷹冷冷的附和余浩霖的疑問。
  
  「你確定是仙仙?」余浩霖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著。
  
  「不然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血鷹冷冷的反問。
  
  傳真上載明的地址正是這裡,只是血鷹沒想到會遇上五年前毅然離開組織的火狐,當年他要是不離開,朱雀堂根本不會交由飛燕執掌。既然與火狐有關聯,對這個名叫童綠仙的人,血鷹或多或少降低了些微的看不起。
  
  當年的火狐是組織裡一等一的高手,想來這個童綠仙在火狐的調教下,多少也該有那麼一點用處。
  
  「仙仙。」丹丹趁著大人們不注意時,鬼靈精的打開那道阻隔他跟仙仙玩具的大門,愉快的投奔他的仙仙玩具,才不管她是不是醒了。
  
  一個閃神,余浩霖來不及制止,血鷹已進入粉色系的房間中。
  
  「你……」余浩霖氣急敗壞。
  
  「放心。」血鷹漠然的語氣給予冷冷的保證。「我只是來執行測試,一切尚未成定局。」
  
  .........................
  
  好吵!
  
  看漫畫看到倦極睡去的綠仙,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此刻正半睡半醒的坐在床上,神智顯得有些恍惚。
  
  夜叉王,好可憐的夜叉王……朦朧中,她似乎看見丹丹的大頭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童稚的臉上堆著興奮的笑靨,一下子,丹丹又變成漫畫中俊美惑人的夜叉王,只不過,這個夜叉王的頭上少了兩根角,一頭飄逸散亂的長髮也修剪成有型的短髮,顯得更加俊俏、更加真實……是她?坐在床上的小女人讓血鷹詫異。
  
  這個小女孩就是接受測試的人選?早知道是上次在醫院中死賴著他、睡得不省人事的丫頭,說什麼他也不會費心的親自走這一趟浪費時間。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再次見面,她還是一臉迷迷糊糊、沒睡醒的模樣。血鷹蹙緊眉,剛剛因為火狐的關係而降低了一些的看不起,已經由倍數增進到全面漲停的地步。
  
  魁在搞什麼鬼?!要這個蠢丫頭接受測驗?明知道不可能還讓他來浪費時間!朱雀堂雖然隱藏在組織背後,但其功能關係整個組織的運作,這並非兒戲,而魁竟想任用一個怎麼看怎麼蠢的丫頭來當家?
  
  這麼冰冷的表情,是因為遭受世人誤解,沒有人願意給予愛的關係嗎?
  
  綠仙伸出手,想抹去那一臉的冰霜。
  
  搞什麼?對於綠仙采過來的手,血鷹想也不想的將頭一偏。
  
  別走!由於摸不到,綠仙索性兩臂一張,牢牢的將他從腰部抱住,螓首順勢埋入他寬闊的胸膛。
  
  來不及避開的血鷹僵在原地,連帶著一張俊顏也瞬間凍結。
  
  哇,好溫暖。雪白的臉頰舒適的摩挲兩下,綠仙像是疲倦又貪睡的小貓咪。
  
  「仙仙!」無心取笑血鷹一臉的彆扭,余浩霖氣急敗壞的怒吼響起。
  
  「姐夫,別吵,再讓我睡一下。」綠仙咕噥著。
  
  「血鷹,我警告你,別吃我們家仙仙的豆腐。」余浩霖暴躁的對血鷹怒目相向。
  
  吃豆腐?看這情形,是誰吃誰的豆腐啊!血鷹凍結成冰的俊臉滿是不屑。
  
  「仙仙!」扯扯心愛玩具的衣擺,丹丹不甘受冷落的哀怨聲音在房中揚起。
  
  「丹丹,去找你爹地玩,我好困……」
  
  這成何體統?他的寶貝仙仙貪涼快,只穿著小可愛和小短褲,現在竟黏在一個男人身上?余浩霖連忙上前去分開兩人。
  
  宛若千年寒冰的血鷹,鐵青著臉看這鬧劇。
  
  在余浩霖的拉扯與丹丹的糾纏下,綠仙的神智已逐漸清醒她不得不清醒,因為丹丹整個人像是保護所有物的架式,像無尾熊一樣巴在綠仙身上。稚氣的揉了揉眼睛,直到這時候,綠仙才發現房間內多了個外人,還讓人覺得挺面熟的。
  
  夜叉王從漫畫裡走了出來?不會吧!
  
  「你好面熟呀。」在哪裡見過他呢?懷抱著丹丹,綠仙偏著頭陷入回憶。
  
  「你們見過?」余浩霖並沒錯過血鷹初見仙仙的表情,取過一件薄外套遮掩住寶貝仙仙的涼快穿著後,這才有心情追問。
  
  「在青龍那裡見過一面。」血鷹不由得退了一步。
  
  這個小女孩好本事,血鷹心裡滿是厭惡的想。他一向不讓人大接近他,但這個小女孩總是能出其不意的貼近他,上次在醫院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他不能不防。
  
  「青龍?」余浩霖怪叫一聲,青龍的地盤就是醫院,仙仙出了什麼事去醫院,怎麼他不曉得?「仙仙,你哪裡不舒服,為什麼上醫院沒讓姊夫知道?」
  
  「沒有啊,我很久沒生過病了,去醫院做什麼?」綠仙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尉藍海。」血鷹不情願的提醒,這一家子真是莫名其妙。
  
  「我想起來了!」綠仙高興的擊掌。「那一天,好像是你送尉藍跟殷大哥去醫院的嘛。」
  
  什麼好像,明明就是他!血鷹奇怪的看她一眼。
  
  凡是見過他的女人,無不想盡辦法吸引他的注意,若這丫頭也是,那麼血鷹不得不承認──她成功了。
  
  「我上次忘了跟你道謝,真是謝謝你。」綠仙漾著甜甜的笑容言謝。
  
  那時候她不僅嚇壞了,整個人也累慘了,因為到醫院前,她已為了工作而熬夜好幾個晚上,所以,她好像是一路睡到醫院的。這個好心人不僅將肩膀借地靠,最後還找到一張床讓她好好的補眠,真是一個體貼的人。
  
  對於她的道謝,血鷹默不作聲。
  
  「對了,你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麼事?」
  
  綠仙的話才問完,連同余浩霖和被懷抱著的小鬼頭,六隻睜大的眼睛相像得令人發噱,全是一副期待的神情,那感覺讓血鷹覺得怪異到了極點。
  
  「要你做一個小小的測驗,擔誤不了多少時間。」血鷹不耐煩的解釋。
  
  淘汰一個丫頭──是的,擔誤不了多少時間,血鷹如此堅信著。
  
  ...........................
  
  成為朱雀堂堂主的測驗其實沒什麼,就是要求童綠仙進人「魁」組織的電腦系統中找出解開朱雀□的秘密檔案,只要能在限時之內找出檔案,學得拆解練扣的方法,那麼童綠仙就有幸成為「魁」組織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堂主。
  
  這樣聽來,測驗似乎很簡單,但只要是對「魁」組織的電腦系統稍有瞭解的人都知道,要進人「魁」組織的電腦系統,難度比破解美國國防部的系統還高上數倍。
  
  「魁」組織的電腦系統會不定時地自動更改進入的程式,普通人花個三年五載可能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等到好不容易有了頭緒,已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更何況是系統中的秘密檔案,要調出列為高度機密的秘密檔案,根本難如登天,更別提現在註明了時限只有一個小時。
  
  或者,他該考慮提早結束測驗?血鷹想著。
  
  從他告訴這蠢丫頭她將有一個鐘頭的時間後,光是把玩朱雀□她就浪費了十分鐘,之後就見地窩在電腦前東摸摸、西摸摸的又浪費不少時間。血鷹知道她在浪費時間,因為倚在窗邊等待的他親眼看見螢光幕上有一隻奇怪的卡通生物晃來晃去,據血鷹所知,進入系統的眾多方法中,那只奇怪的東西絕不包括在內。
  
  一聲小小的歡呼引起血鷹的注意。
  
  「你進去了?」他蹙眉問。
  
  這不可能!血鷹發誓,他十分確定進人「魁」組織電腦系統的罩多方法中,那只奇怪的東西絕不包含在內。
  
  血鷹快步來到電腦旁,只見那只奇怪的玩意兒佔滿了整個螢光幕,在角落還有一顆蛋,哪有什麼機密檔案?
  
  「進去哪裡?」綠仙吶吶的反問,雪白的美顏上儘是迷惘。
  
  「你可以直接棄權,只要承認你做不到,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血鷹毫不掩飾他一臉的厭煩。
  
  「我當然做得到,為什麼要棄權?」
  
  綠仙越聽越覺得奇怪,那條項練她好喜歡呢,不是說只要她進入「魁」
  
  的電腦系統,那條項練就歸她,沒事地幹嘛棄權?
  
  「不棄權,這玩意兒是你進入系統的法寶?」血鷹諷刺著。
  
  「不是,它是我的寵物,它叫嘎嘎。」天生聽不懂諷刺的綠仙心無芥蒂,很快樂的介紹她的電腦寵物。
  
  「寵物?!」血鷹的臉鐵青了一半。
  
  「對啊,現在很流行呢!是從日本引進來的,現在市面上有雞寶寶、恐龍寶寶,但我的嘎嘎是我自己設計的,在那些雞寶寶出現前就設計好了,我養了好久……嘎嘎很可愛,是不是?最近是它的預產期,我不放心,決定先看看它,還好我看了,它剛剛生下小寶寶,過幾天就會孵化了喔!你要不要養?我把小寶寶送給你好不好?」軟軟甜甜的童音中充滿了興奮。
  
  她只有一個鐘頭的時間,跟他言明不想放棄,卻在這邊跟他介紹電腦寵物?血鷹的臉鐵青了另一半。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嗎?」綠仙直覺的伸手去探觸他的額際。
  
  「不要隨便碰我。」血鷹一把抓住探向他的藕臂。
  
  「你弄痛我了啦,幹嘛那麼用力。」綠仙吃痛,罕見的脾氣上來了。
  
  「一句話,你是不是要放棄?」血鷹甩開她的手。
  
  「我為什麼要放棄,你不是說我有一個鐘頭的時間嗎?」嫩白的玉臂上清晰的浮現血鷹的手印。
  
  「現在只剩下半個鐘頭了。」血鷹冷冷的回她一句。
  
  「就算只有半個鐘頭,那也是我的事,你幹嘛對我凶?」綠仙難得使性子的別過頭去,拒絕再看他。
  
  真想死撐完一個鐘頭?血鷹瞇著眼看她,不甘心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忍著氣,綠仙溫柔的將嘎嘎送回窩,等關閉檔案後,才開始洩憤似的辟哩啪啦地使勁敲打鍵盤。
  
  不理會她,血鷹走回窗邊,已經有再浪費三十分鐘的認知。
  
  十分鐘過去──血鷹的眼睛出賣了他,忍不住再次往螢光幕看去,這次的畫面教他大吃一驚。
  
  這個看起來純真到讓人覺得蠢的丫頭,竟真的在短短的時間內進人「魁」的電腦系統中?她不僅游刃有餘、輕鬆自在,而且駕輕就熟的像是在逛自家廚房一樣。
  
  「大叔,你幹嘛偷看?」綠仙「賊」到血鷹詫異的目光,早忘了十分鐘前還在生他的氣,心裡偷笑著。
  
  血鷹不自在的收回目光,打定主意不再多管閒事。
  
  按下正確的密碼,綠仙調出需要的檔案,瀏覽一通後,思索片刻,等腦袋記住了,她迅速、確實、有效率的在最短的時間內關機,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人不敢置信。
  
  「決定放棄了?」血鷹回過身來,只來得及看見關機的最後程序──按掉電源。
  
  「你說這條項練的開啟方式沒有人知道,是不是?」綠仙顧左右而言他,拿起放在電腦桌上的朱雀□,笑咪咪的看著他。
  
  「若是你放棄的話……沒錯,沒人能開啟。」
  
  「那……還給你。」青蔥玉指由練扣的地方握住,準備交還。
  
  終於認分的放棄了。血鷹冷哼一聲,上前拿項練。
  
  趁著血鷹沒防備,綠仙整個人像是八爪章魚一樣的撲到他身上,在極短的時間內,快手的將鏈子安安穩穩的戴在他的頸上。
  
  血鷹還沒來得及反應,綠仙輕盈的身子已飛快的遠離火藥庫。
  
  銀鈴般的笑聲傾洩一室……........................
  
  「霖,你真要這麼做?」
  
  「我想過了,你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像關犯人一樣的呵護仙仙一輩子,她總會離開我們的羽翼而獨自單飛。」余浩霖想到那情景就忍不住感傷。
  
  「除了我們,仙仙還有朋友可以照顧她,但是她的朋友以後都會有自己的家庭,我們也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到時候剩下她一個人孤單單的,該怎麼辦?所以,我們不能一直只給她魚吃,也該教她釣魚才是,她有能力保護自己、照顧自己,我們才能真的放心,你說是不是?」
  
  余浩霖仔細推敲過了,憑仙仙的天資,血鷹提出的小小測驗根本難不倒她。既然仙仙總有一天會單飛,他這個姊夫可得為她做好打算,他相倍「魁」組織有能力保護仙仙的安全,在那裡,仙仙會成長的──在讓人放心的情況下。
  
  「我也要魚,釣魚。」丹丹窩在母親懷中,有話學話。
  
  「你還得再等幾年呢,傻兒子。」余浩霖笑著說。
  
  「我不傻,我是媽咪的聰明寶貝。」丹丹抗議。
  
  「是是是,還是媽咪的心肝寶貝。」瑤仙溫柔的安撫兒子。
  
  「仙仙是丹丹的心肝寶貝。」丹丹學母親的話。他真的好喜歡仙仙玩具!
  
  「是啊,仙仙也是爹地跟媽咪的心肝寶貝。」講到這裡,余浩霖好不容易才有的笑意又全沒了,整張臉垮了下來。
  
  「別這樣。」瑤仙安慰丈夫。
  
  「對,為了仙仙好,我們要堅強。」
  
  惡作劇得逞的笑容還掛在臉上,甫踏出房門的綠仙正巧聽見這一句。
  
  「妹夫,你們要堅強什麼?」綠仙漾著甜蜜的笑容問。
  
  「爹地說要釣魚。」掙脫母親的懷抱,丹丹邁著短短的小肥腿奔向心愛的仙仙玩具,快樂的代父回答。
  
  「釣魚?」
  
  「別聽丹丹說的。仙仙,答應姊夫,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余浩霖跟著來到綠仙身邊,一雙大手搭在她纖細的肩上,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仙仙,往後一切要凡事小心,知不知道?」瑤仙紅著眼,加人叮嚀的行列。
  
  「我知道。」綠仙哀傷的應允。
  
  知道什麼?其實綠仙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只是看姊夫跟姊姊一副傷心的模樣,鄭重地交代地,她就傻頭傻腦的跟著回答,純屬反射性的行為。
  
  「仙仙,妹夫真的捨不得你……」
  
  余浩霖的哭聲怪調將場面弄成生離死別的情境,一屋子的哀戚氣氛達到最高點。
  
  這是怎麼回事?
  
  追出來的血鷹沉著一張臉,一股氣還來不及發作就察覺一屋子的愁雲慘霧,放棄這個任務的決心開始堆砌。
  
  就在血鷹準備放棄執行任務,轉身離開道莫名其妙的一家子時,不期然的,余浩霖的聲音在他邁出腳步前響起──「血鷹,我們家仙仙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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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18:14
  第三章
  
  好像,真的好像喔!
  
  狹小的車廂空間內,沒事做的綠仙只能直盯著血鷹的臉猛研究。
  
  怎麼會有人俊美得跟漫畫人物一樣呢?除了頭頂上少了一對尖角和一頭長髮變成短髮,眼前的男人跟漫畫中的夜叉王一樣的俊美、一樣的陰沉、一樣的冷然,尤其是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那份遺世獨立的孤獨感,那種孤寂的蒼涼,簡直跟漫畫中的夜叉王如出一籮
  
  「你看夠了沒?」
  
  血鷹知道她的眼光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過,就像每個見過他的女人一樣,他心中除了厭煩,現在還多出一份不耐。
  
  雖說人不可貌相,但直到這一刻,血鷹猶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乳臭未乾的丫頭竟真的能進人「魁」的電腦系統中,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這份能耐讓血鷹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帶她回去。
  
  他看她不順眼是事實,但沒必要讓組織損失一個人才。
  
  「你肯跟我說話了?我以為你還在生氣呢!」綠仙笑容可掬,根本沒聽出血鷹話中厭煩與不耐的語氣。
  
  「把朱雀□拿下來。」想到這,血鷹的酷臉又黑了。
  
  沒聽到他命令的語氣跟話意,綠仙兀自快樂的說:「你好厲害吶,平常不管我怎麼說,姊夫總是不放心讓我出門,我在家裡都快悶瘋了,結果,你什麼話都沒說,他就答應讓我跟你走,真是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綠仙還不太明白跟這個酷似夜叉王的男人走究竟是要做什麼,余浩霖語焉不詳,而這男人一路上又像冰塊一樣悶聲不響,她只知道好像是「魁」組織有個缺,要她去接下這個工作。雖然還不明白工作性質,但只要能讓她出門,不用成天像個廢人一樣的被限制窩在家裡,再加上有事可做,就足以讓綠仙歡天喜地、無條件的跟著陌生人走了。
  
  「把朱雀□拿下來。」血鷹不悅的堅持著。
  
  「等一下我就拿下來,你別板著一張臉嘛!」綠仙以為,血鷹不願戴著那條項練純粹是男人的心態作祟,因為就她所知,沒有一個男人會戴著紅色墜飾的項練。
  
  善良如綠仙,往常鮮少這般惡作劇的,明知道那條項練全世界除了她之外無人能解,但她一時興起,忍不住就將那條項練掛在他身上了。想起他鐵青了整張臉、一副愕然的模樣,綠仙心中又是一陣好笑。
  
  「在組織裡,朱雀□就代表你,別幼稚的讓它離身。」血鷹冷冷的警告。
  
  「你的意思是它很重要?」綠仙不懂他的意思,只好猜一猜了。
  
  「朱雀□所有人的一句話可以號令成千上萬人,左右他們的生死,你以為呢?」血鷹的話中不帶一絲感情。
  
  朱雀堂的人雖不多,但身為朱雀堂的堂主,可以持令調度、號令「魁」
  
  組織旗下的所有人員,也就是說,整個「魁」組織遍佈全球的人力任憑綠仙調用。
  
  綠仙聞言咋舌,為血鷹的話震驚不已。
  
  怎麼她要遞補的這個缺……性質好像怪怪的?綠仙直到現在才開始懷疑,自己將要接替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工作?
  
  「我看,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讓你保管好了。」絞著手指頭,不太相信自己的綠仙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容。
  
  血鷹的臉又鐵青了。
  
  「對了,你的名字真的叫覺無情嗎?」綠仙決定轉移話題。
  
  刺耳的煞車聲響起,綠仙的反應算是快了,要不然這突如其來的煞車早讓她直接破窗而出。
  
  看來,她這次轉移話題的策略相當成功。
  
  「誰告訴你的?」血鷹冷冷的看著地。
  
  除了少數幾個人,血鷹一向不讓人知道他的名字,而那些知道的人也清楚他的習慣,絕不會多嘴的替他宣傳,所以綠仙居然知道他的真名,這讓他很不悅。
  
  驚魂未定的綠仙拍拍胸脯,沒空理會他的問題。
  
  「說,是誰告訴你的?」這次,陰冷的語氣中充斥著寒意。
  
  「不用人告訴我,是我自己調查出來的。」不過是個名字,他怎麼了?
  
  綠仙覺得奇怪。
  
  血鷹一雙厲眼直盯著她。
  
  綠仙不明所以,只好呆呆的跟他對看。
  
  「我在等。」血鷹的耐性已快用罄。
  
  「等什麼?」綠仙越來越迷惘了。
  
  「解釋。」血鷹在心裡由一數到五,這才克制住想勒死這個集天才與白疑於一身的蠢女人的念頭。
  
  「解釋?什麼解釋?」綠仙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從、哪、裡、查、的?」血鷹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說。
  
  「你說你的名字嗎?當然是從血鷹的電腦資料裡看到的。」綠仙理所當然的看著他,一副懷疑他智商的模樣。
  
  「你先前就闖進「魁」的電腦系統?」瞇著眼的血鷹,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
  
  「對啊!那時候我以為尉藍被殷大哥綁架了,後來從紅葉的白皓磊表哥那邊發現這件事跟「魁」組織有關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當然要花時間去研究一下,那其中的主要頭頭也就順便略做一番研究羅。」現在說起來輕鬆,當時她可是用了一番心血才將整個系統摸個透徹。
  
  也真多虧了當時所下的一番苦功,現在才能讓綠仙遊刃有餘,輕易的調閱出關於朱雀□的機密檔案。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偏著小腦袋,綠仙不解的看著一臉漠然的男人。
  
  血鷹懶得搭理她,很多片斷飛快的在他的腦海中掠過。
  
  半晌──沉著一張俊臉,血鷹心中已有計量。
  
  若有人以為他會接下這燙手山芋,那真是錯得離譜!
  
  ..........................
  
  樓高三十六層,位於市中心的「魁」商業大褸,顧名思義,是「魁」組織中企業化部分的辦公場所,不過,在遍佈全球數不清的商業大樓中,眼前的這一楝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實際上卻是另有乾坤隱藏其中。
  
  跟「魁」組織其他的辦公大樓一樣,這楝大樓的用途是供給組織所需求的商業辦公場所,但所有的辦公室僅到三十樓,由戒備森嚴、保安人員眾多的三十一樓開始,再扣除頂樓兩層被打通成樓中樓的住處,這其中的三層樓才是整個組織中的精華部分。
  
  任誰也沒想到,朱雀堂的總部會設在商業辦公大樓,就像是人體中的大腦,朱雀堂隱於最高處,操控著整個組織的運作,不論是對外的商業部分,或化為無形的暗處勢力
  
  隸屬朱雀堂的人數,加上綠仙才五個人,其餘四個人全是電腦方面首屈一指的精英,而綠仙此刻所擔任的,正是這些頂尖分子的首腦。
  
  其實,有四位能力高強的下屬,真正需要綠仙親自動手去做的工作並不多,但從綠仙被血鷹丟進朱雀堂起,等她再見天日時,卻已是半個月後的事了。
  
  頂著兩隻熊貓眼,綠仙神態委靡的步人頂樓的樓中樓住處。
  
  「呃……大、大姊頭。」正準備早餐的山雞在看到綠仙時,神色極不自在的喚了一聲。
  
  沒錯,山雞是朱雀堂的人,正是那四位精英人物中的一個。即使他早八百年前就想轉到血鷹的玄武堂下,無奈他的專長讓他無法如意,只得認分的待在朱雀堂,看哪一天血鷹回心轉意,答應收他當專屬小弟。
  
  此刻山雞的不自在全來自於眼前嬌弱的美少女。
  
  眼前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下凡落難的天使,可是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少女千真萬確是新上任的朱雀堂堂主。
  
  即使已過了半個月,山雞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說她少了上一任代理堂主飛燕的凌人氣勢、強勢作風,光是看她年齡比自己小,就讓山雞的那句「大姊頭」喚得有些勉強。
  
  累得眼冒金星的綠仙根本沒聽見山雞奇怪的稱呼,一如先前她忙得不可開交時的充耳不聞,擺擺手,綠仙頭昏眼花的往地樓上的房間走去。
  
  對綠仙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莫過於先補上一眠。
  
  「大姊頭,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即使對綠仙的身份不太能認同,山雞可不敢忘了他心目中理想大哥的交代。
  
  「現在起,你的工作就是照顧好她。」
  
  血鷹將綠仙丟到朱雀堂時,只對山雞交代了這麼一句,而這句話可讓山雞奉若圭臬,已成為他最高的行事準則。
  
  就是因為這樣,山雞儼然成為這位新任堂主的保母。
  
  山雞一直搞不清楚綠仙在忙什麼,這半個月來只見她待在電腦室中忙東忙西,吃也沒吃好,睡又不安穩,這種虐待自己的樣子看得山雞膽戰心驚。
  
  他的責任是照顧好她,要是讓他的血鷹大哥看到他沒執行好照顧她的任務,那他在血鷹大哥心目中的行情就會一落千丈,一落千丈後,血鷹大哥更加不會收他當專屬小弟了。
  
  就山雞的記憶,她好像一天沒進食了。想到這裡,山雞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大姊頭,拜託你先吃些東西好不好?」山雞連忙在樓梯前攔截住綠仙。
  
  「吃?」好像很久沒用這個動詞了,綠仙神色迷茫的回想上次進食是什麼時候的事
  
  「對,吃東西,拜託你先吃點東西再去睡。」山雞好聲好氣的哄著。
  
  誰知道銷聲匿跡長達半個月的血鷹大哥什麼時候會出現?要是讓他看見大姊頭現在這種去了半條命的可憐模樣,那他山雞這輩子就別想當血鷹大哥的專屬小弟了。
  
  「我還不餓,睡醒再說。」拖著疲累的身子,綠仙頭也不回的朝新窩邁進。
  
  她實在太累了,以前接CASE時雖然也像閉關般夙夜匪懈的工作,但那時還有兩位好朋友在一旁幫忙節制,不會讓綠仙的身體承受過多的負荷,現在不同,只有一個初識的山雞,沒有熟知她的朋友、家人阻止,這讓看見精良電腦設備的綠仙,興奮得如人無人之境般的大展身手,完全不顧慮自己的身體狀況。
  
  在體力嚴重透支下,綠仙現在才回房間,而且還沒昏過去,已經算是奇跡了。
  
  看著綠仙離去的沉重腳步,山雞沒轍的搔搔頭。
  
  現在他只能禱告,希望血鷹大哥這幾天別出現。
  
  ..........................
  
  看來,花費近三十年打下的江山不過爾爾罷了。
  
  黑夜中,一身黑的男子佇立於對街的暗處,看著老傢伙第五處被自己炸毀的辦事處,俊美得過火的容顏上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
  
  等了十年所展開的復仇行動,自然不會是十六歲時所想的那一套。
  
  冷眼看著四周激增的持槍警戒人群正逐步包圍住他隱身的地點,黑衣男子冷冷的笑容再度揚起。
  
  看來,老傢伙的手下還滿機靈、俐落的嘛!
  
  不過,什麼樣的陣仗他沒見過,這些人還不夠格讓他放在心上。
  
  十年來所累積的怨怒……他說什麼都不會讓老傢伙好過的。
  
  他等著,等著給老傢伙最後一擊的那天。
  
  ..........................
  
  震驚的看著電腦螢光幕,山雞真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守候了一天一夜,見綠仙一直沒有轉醒的跡象,山雞閒來無事,便到電腦室晃一晃,想看看這個新來的大姊頭十幾天來是在忙些什麼,沒想到會讓他「晃」出這麼驚人的事。
  
  組織的電腦系統在設計上實屬難得的精良,理論上,要破解密碼、讀取機密文件是難如登天的事,但他們四個人一直知道這樣的系統還是有它的漏洞在。
  
  他們也曾想過要改善,但是工程浩大,而他們四個人分散世界各地,又難得聚在一起,所以這項工程遲遲未進行,誰知道……山雞揉揉眼睛,再一次確認他所看到的。
  
  老天,真的不是作夢,一套設計完善的新程式彌補了先前的缺失,此刻正運作中。
  
  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喚醒呆愣中的山雞。
  
  「好小子,功力更加進步了喔!竟能獨自完成這麼大的工程,可惡的是你竟沒讓我們知道……」山雞還沒開口,對方已經僻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打電話來的是朱雀堂分駐在外的夥伴之一。
  
  「不是我。」山雞連忙否認。
  
  「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你山雞了。」對方擺明了不信。
  
  「真的不是我。」山雞才不敢搶功。
  
  「可是我問過其他人,他們兩個都表明了未曾參與,那你又說不是你……咱們堂口裡就四個人,難不成是鬼?你在搞什麼鬼啊?」
  
  「你就不會想到別人嗎?」山雞沒好氣的說,不是早就通知他們新堂主上任了?
  
  「新堂主?你不是說她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對方的反應不算慢,迅速的想起他們不久前才上任的無用堂主。
  
  「我想,關於「什麼也不懂」這一點,恐怕要略做糾正了。」
  
  「你的意思表不會是……」對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很不想這樣告訴你,但正如你所想的,這套新運作的程式……正是由我們新上任的堂主在這幾天獨自設計出來的。」
  
  電話那頭的人,下巴因山雞的答案而險些脫臼,山雞則是崇敬的直盯著電腦螢光幕
  
  雙方都陷入一陣沉默中……...........................
  
  「請問血鷹在嗎?」
  
  「你哪裡找?」山雞心不在焉的問,一雙眼睛期盼的看向樓梯口。
  
  「那請問童綠仙在嗎?」對方有禮的聲音再度從聽筒中傳來。
  
  「請問你哪裡找?」聽到新偶像的名字,山雞總算專心一點了。
  
  「我是她的家人。」
  
  「喔,你好,是這樣的,堂主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可否請你留下姓名,我再請她回電話給你。」
  
  「有什麼好不方便接電話的?」
  
  「因為她現在還在休息,不方便吵醒她。」
  
  「既然她在睡覺那就算了,別吵她,讓她好好睡,你告訴她,我是她姊夫,要她醒來後撥通電話回家。」余浩霖說完才想到一個問題,「等等,現在是中午,她是還沒睡醒,或是剛睡午覺?」
  
  「呃……是還沒睡醒。」山雞也覺得有些納悶,都睡了近三十個鐘頭,怎麼還在睡呢?害他準備一桌的好菜都沒人捧場。
  
  山雞的話讓余浩霖皺眉,他雖然寵愛仙仙,但並不是一味的溺愛,既然成為一堂之主就該有堂主的樣子,中午了還在睡,實在是不像話。
  
  「你去叫她起來。」余浩霖的語氣有些不高興。
  
  「我想應該不用吧,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差不多也應該快醒了,等她醒來我再請她回電好了。」山雞委婉的拒絕。
  
  「一天一夜?!」余浩霖怒吼。
  
  山雞趕忙將電話拿離耳朵,才避免被無辜地震破耳膜。
  
  而暴吼持續著「打電話給聖青醫院,叫救護車!」
  
  .........................
  
  「血鷹呢?血鷹是死到哪裡去了?我把人好好的交到他手上,他是這樣幫我照顧人的啊?要是仙仙有個什麼不對,我絕對要把他的毛拔光,讓他改名叫無毛鷹。」
  
  「這位先生……」偶像被罵了,山雞自是不能坐視不管。
  
  「還有你!」余浩霖根本沒讓山雞有開口的機會,連珠炮似的繼續轟炸著。「你是怎麼辦事的?一個好好的人昏迷了一天一夜,你還像沒事人一樣?要不是我打了這通電話,你是不是非要等到人斷了氣才開始有反應?」
  
  「這是因為……」山雞再度嘗試說理。
  
  「廢話那麼多,還不快去請青龍過來。」余浩霖極度不耐煩的打斷山雞的話。
  
  他怎麼知道青龍的?山雞一臉狐疑的看著余浩霖。
  
  「魁」組織裡的成員對外的身份一向十分隱密,尤其是幾位主要的大哥,他們平常的身份更是列為機密,外人根本無從得知,所以山雞此刻才會有這種反應。
  
  「你還愣在那邊做什麼,是不是要我動手扁人你才肯移動貴腳?」余浩霖火冒三丈地大叫。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溫文儒雅的青龍已倚在門邊看了好一會兒的戲。
  
  這個火狐,五年不見,沒想到再重逢會是這等場景。瞧他一副捍衛小雞似的老母雞模樣,比老媽子還像老媽子,真不曉得他平時是怎麼過日子的。
  
  「你來了就好,仙仙究竟要不要緊?」余浩霖緊張的問。
  
  「你變了好多。」青龍微笑道。
  
  得知閻君決定起用這個小女孩擔任朱雀堂堂主,青龍剛開始時確實不太能理解閻君的用意,但此刻看在火狐的份上,他已不再質疑病床上那個小女孩的能力。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家仙仙現在要不要緊。」余浩霖白了他一眼。
  
  「大致上來說,現在並無大礙。」推了推金邊眼鏡,青龍不疾不徐的說。
  
  「那她為什麼還不醒來?」余浩霖緊張的問。
  
  「讓她睡足了自然就會醒。」
  
  「我就說吧,任何一個長期熬夜的人都有可能睡那麼久,就這位大叔窮緊張。」青龍的話讓山雞在一旁咕噥著。
  
  「你說什麼,你們讓仙仙熬夜?!」耳力極佳的余浩霖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一個個捧在手心呵護的仙仙寶貝,平日就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和不快樂,沒想到現在竟讓人當成童工一樣的虐待,余浩霖聞言心疼個半死。
  
  山雞的話讓青龍納悶,就他所知,最近組織裡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況且,閻君不是已經讓血鷹來培訓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堂主?
  
  「血鷹呢?」青龍環臂,語氣像聊天似的優閒。
  
  「我已經派人去找血鷹大哥了。」嚥了口口水,山雞最怕看到這樣的青龍了。從沒有人能摸得清潛藏在他斯文外表下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這樣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山雞,堂裡有什麼事需要勞動到你們堂主熬夜?」青龍問回正題。
  
  「呃……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
  
  「什麼叫「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余浩霖口氣兇惡的問。
  
  「因為她一直待在電腦室裡,所以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山雞瞄了余浩霖一眼,越看越覺得他像個嘮叨的歐吉桑。
  
  「那現在呢?你知道些什麼?」余浩霖打定主意要知道,他的仙仙寶貝是為了什麼緣故不顧健康,竟然熬夜。
  
  山雞實在不想理會這個囉唆的歐吉桑,但看了一眼歐吉桑身旁的青龍堂主也一臉等著回答的模樣,只好據實以告,將電腦程式上的缺失與綠仙花費半個月就獨自設計一套高難度程式的壯舉說個明白。
  
  「……我們四個人本來還在想哪一天要一起修改,誰知道堂主早我們一步,現在已經全讓她改好了。」
  
  余浩霖沒理會山雞後來的絮絮叨叨,他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山雞,玩電腦就像吸會毒品一樣,玩得越專精的越容易上癮,乍然見識到精良的電腦,難怪綠仙會忘形的大玩特玩,再加上發現精良的程式有微小的缺失,這對電腦疑的綠仙來說是個大誘惑,她不想盡辦法改善才怪。
  
  現在,余浩霖的心思全放在綠仙所做的事情上。
  
  「仙仙真的獨自將那套程式修改好了?」
  
  「大叔,請你相信我山雞的專業好嗎?我是沒照顧好堂主,但程式運作的不同我還看得出來。」山雖被余浩霖的問題問得極度不悅。
  
  「下次若有這種情形,不要再讓她熬夜了。」余浩霖已恢復平靜,臉上還有一絲不難察覺的驕傲神色。
  
  「青龍,幫我看著仙仙,我去打個電話。」得讓瑤仙送些吃的過來。余浩霖心中這麼盤算著,連忙去聯絡妻子。
  
  看著余洽霖離去的背影,山雞忍不住問。
  
  「青龍大哥,他到底是誰啊?」他不是堂主的姊夫嗎?怎麼跟組織裡的幾位大哥好像很熟似的,山雞感到納悶。「他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剛剛還氣得半死,現在卻好像很高興。」
  
  「那是因為後繼有人。」青龍微笑的話。
  
  「青龍大哥,你請白話一點嘛。」山難忍不住抱怨。
  
  「山雞,當初你為什麼加人「魁」?」青龍換個方式。
  
  「大家都知道的,是為了電腦界鼎鼎有名的火狐大哥啊!可惜火狐大哥在我加人組織前就離開了,雖然現在有血鷹大哥讓我跟隨,但我還是很想親眼見火狐大哥一面。」山雞的口氣充滿了無限的惋惜之情。
  
  「你們的新堂主修改的電腦程式當初是誰設計的,你知道嗎?」
  
  「哈!這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個程式就是火狐大哥設計的,雖然那個程式現在是有些小缺點,但那可是七年前設計的程式,沿用了七年,直到現在才出現一些小缺失,火狐大哥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天才!」
  
  「山雞,你還沒搞清楚我的意思嗎?」青龍沒打算聽山雞對火抓的歌功頌德。
  
  青龍的話讓山雞搔搔頭,努力的回想他們的對話。
  
  火狐大哥……堂主的姊夫高興是因為後繼有人……改程式的人是堂主……「青龍大哥,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山雞大驚失色。
  
  「記住一句老話──」青龍同情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山雞。「幻滅是成長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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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18:59
  第四章
  
  綠仙是在極端飢餓的狀態下給餓醒的。
  
  空氣中飄散的淡淡菜水味加上四周讓人不怎麼陌生的雪白,綠仙不悅的咕噥一聲。
  
  「仙仙,你醒來了,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快告訴姊夫。」
  
  余浩霖聒噪的聲音讓綠仙更確定自己的所在──醫院!一個綠仙從小就沒好感的地方。
  
  「仙仙,仙仙。」丹丹快樂的在一旁湊熱鬧,好久沒看見他心愛的仙仙玩具了。
  
  「怎麼大家都來啦?我怎麼會在這裡?」要是她沒記錯,她應該是在位於三十六樓的新居中補眠,怎麼一補就補到醫院來了?
  
  「傻丫頭,只顧著問些傻問題。」瑤仙一邊忙著制止兒子撲到床上的綠仙身上,一邊憐愛的摸摸綠仙已恢復些許血色的臉頰。「下次別再這樣了,累壞自己會讓大家替你擔心。」
  
  「喔。」即使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補眠會補到醫院來,綠仙還是根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瞧你,一定餓壞了吧。」瑤仙溫柔的笑容就像煦暖的春風般,讓綠仙見腆的也跟著回以一笑。
  
  「呃……火狐大哥,青龍大哥找你。」山雞一進病房就看到這和樂的畫面。
  
  余浩霖悻悻然的給他一個白眼,埋怨山雞打斷他們一家子團聚。
  
  「是血鷹大哥來了。」山雞連忙解釋自己的無辜。
  
  自從知道余浩霖就是年少時的偶像火狐後,山雞即使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說什麼。,「他總算是來了。」提起血鷹徒讓余浩霖覺得更生氣。
  
  瑤仙安撫的拍拍他,「別這樣,好好的跟他談一談。」
  
  「好,我會好好的跟他談。」余浩霖看向愛妻的神情可以用柔情似水來形容。
  
  瑤仙的一句話讓余浩霖瞬間息了火氣,其中轉變之大,讓山雞看得瞠目結舌。
  
  「我看,我跟你去好了。」瑤仙柔柔的挽住丈夫的臂膀。
  
  「那再好也不過了。」對著愛妻,余浩霖自是一臉的欣喜,但在轉向山雞後,一張俊顏又換成恐嚇的嘴臉,「看好仙仙,要是讓我知道她有什麼損傷,我唯你是問。」
  
  「丹丹,留下來陪仙仙阿姨好不好?」瑤仙看向已賴在床上的兒子。
  
  她的詢問當然得到丹丹極熱烈的肯定答案。
  
  好不容易送走了余浩霖,山雞這才放鬆憋住的一口大氣。
  
  「大姊頭,你總算是醒了。」先前在余浩霖一連串不間斷的炮轟下如坐針氈的山雞,見她終於醒了,只差沒叩頭謝恩。
  
  「你叫我什麼?」綠仙差點讓一口滑蛋牛肉粥給噎死。
  
  「大姊頭啊!」他都叫了好一陣子,有什麼問題嗎?山雞搔搔頭,不明白問題是出在哪裡。
  
  「你一定要這樣叫我嗎?」綠仙這半個月是活在電腦的世界中,壓根兒沒聽見山雞是這麼叫她。
  
  「那麼我要怎麼叫你?堂主嗎?」山雞聽得出綠仙難以接受大姊頭這種稱呼。
  
  「算了,我們現在要一起做事,不用那麼客套,我看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我的朋友都叫我綠仙或仙仙。」
  
  「這不太好吧?」山雞推卻著。他是很想,但總覺得該有上下之分。
  
  「仙仙,快吃飯飯。」丹丹催促的語氣跟他老爸像得十足十。
  
  綠仙無奈的瞄一眼膩在身旁的外甥,「連小鬼頭都這麼叫我,還有什麼不太好的?
  
  「這……」山雞遲疑著。
  
  「況且,這樣親切多了,不是嗎?」綠仙朝山雞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吧,我叫你仙仙,那你就叫我雞雞好了。」那抹炫目的笑容讓山雞瞬間失神,一句話沒經過大腦就直接冒了出來。
  
  「嗯!」綠仙興奮的點點頭,覺得這樣真的親切多了,她很高興自己多了一個朋友
  
  「雞雞別吵,讓仙仙吃飯飯。」丹丹人小鬼大的打斷兩個人的談話。
  
  白眼一翻,現在山雞總算知道綠仙為什麼會受不了這個小鬼頭。
  
  ...........................
  
  該死的!
  
  挽起衣袖,血鷹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替手臂上三寸有餘的傷口上藥,但讓他心生咒罵的,不是手臂上因一時大意而得來的傷口,而是那個「麻煩」,一個他早知道會是麻煩的丫頭。
  
  怎麼算也沒算到,他才剛下飛機,什麼事都還來不及做就讓青龍派出的人找去醫院,受眾人的疲勞轟炸!
  
  他真是受夠了這個晚上。
  
  這個與「麻煩」等於同義詞的小女孩收買人心的速度還真是有一套,不光是山雞,竟連不太管事的青龍也站到她那一邊。
  
  沒錯,他是因為要幫忙打理「魁」組織的事務,而常就近住在朱雀堂樓上,他相信閻君是基於這樣的考量而要他訓練這位新上任的朱雀堂堂主。但是他血鷹並不是整天無所事事的人,除了近期內即將解決的一件大事外,玄武堂加上組織的商業運作,也都需要他去處理,總不能要他丟下一切,整天什麼事都不做的守著她一個人吧?
  
  他的確是打從心底不想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去培訓這個絕對是麻煩的「麻煩」,但他暫時離開並不表不真的不去執行這個命令,離開十天半個月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怎麼除了那個始終散發著耀眼的母愛光輝的童瑤仙外,火狐跟青龍在指控他時儘是一副不認同的嘴臉?!他們就差沒說出「你就是該為她的行為負責」這種話。
  
  要他為一個「麻煩」所惹出的麻煩負責?
  
  愚蠢!真是愚蠢透了!血鷹心中嫌惡的想著,不光是為了火狐跟青龍,一方面也斥責自已接下這項愚蠢的工作。
  
  閻君提出這次的任務時,他為什麼沒有斷然拒絕?血鷹此刻有些納悶,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
  
  敲門聲打斷他的沉思。
  
  這麼晚了,會是誰?
  
  「覺大哥,你睡了嗎?」
  
  稚嫩的嗓音在此地不做第二人想,血鷹索性悶聲不響的做自己的事。
  
  恐怕來人相當不懂知難而退這句話,自動自發的打開門,小腦袋從門邊探進來,露出一張清麗的容顏。
  
  「覺大哥?」她再次喚了一聲。
  
  「不准你這樣叫我。」血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可惜,綠仙一向很能自動忽略這種惡狠狠的眼光。
  
  「哎呀!你受傷了。」綠仙眼中只看到他的傷,纖細的身子推門而進,飛快的來到血鷹的身邊。
  
  「誰讓你進來的?」血鷹看著她的眼光中充滿嫌惡。
  
  這個愚蠢的白疑女人,遲鈍到讓人送進醫院了還繼續睡,沒事讓他飽受一個晚上的疲勞轟炸,末了還得在眾多只能稱為嘮叨的叮嚀聲中帶她回來……「好嚴重啊,要不要讓忻大哥來看看?」再次發揮充耳不聞的本事,綠仙一臉擔憂的看著滲血的傷口。
  
  她口中的忻大哥就是本名忻少廷的青龍。
  
  「出去。」血鷹懶得跟她多說一句。
  
  「不行,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我得幫你處理傷口。」綠仙自顧自的拿起急救箱內的瓶瓶罐罐。
  
  「我要你出去。」冰冷的語氣中加了幾許的火藥味。
  
  「我知道這很痛,傷口會讓你的脾氣變得不好,若你覺得對我凶會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那你就罵我好了,我不會怪你的。」清明的水靈大眼對上血鷹冰霜密佈的黑眸她現在是在說哪一國語言?綠仙的話讓血鷹怪異的蹙緊了眉。
  
  懶得理她,血鷹索性背對著地,眼不見為淨,自顧自的包紮起傷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得這麼嚴重,我看還是請忻大哥來幫你好好的處理傷口比較好。」綠仙繞到血鷹的跟前,努力發表她的意見。
  
  「不要你多事。」血鷹再次背過身子。
  
  「你怎麼受傷的?」綠仙又繞回他面前。
  
  血鷹不理她,又轉了個方向。
  
  「覺大哥,要不要我幫你?」站在他背後,綠仙猶不死心。
  
  「我警告你,別再讓我聽見這種稱呼。
  
  「那我要怎麼叫你?無情大哥?俐落的包紮好傷口,血鷹陰沉著臉下最後通牒。
  
  「那我要怎麼叫你?無情大哥?」這次,連遲鈍的綠仙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寒意,連忙自動自發的再換一個稱呼,「還是血鷹大哥?」
  
  「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開口大哥、閉口大哥的叫,我承受不起。」血鷹冷哼,相當討厭她的攀親帶故。
  
  「那……我就直接叫你血鷹好不好?」綠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三更半夜的不乖乖回房睡覺,你就是要跟我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如果再睡到醫院去,別指望我會讓青龍找到,專程去醫院認領你回來。」血鷹諷刺她。
  
  「不會了啦,下次我會克制,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綠仙聽不出他的諷刺,還給他一個保證的甜甜笑容。「補眠補得太多,現在睡不著,我尊程送東西來給你,幸好你還沒睡。」
  
  「不用了。」血鷹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
  
  先是朱雀□,現在又無故要送東西給他,可想而知,她送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一般人想像得到的玩意兒。想起朱雀□還牢牢的掛在他身上,血鷹又是一肚子火。
  
  「這麼重要的東西就算我沒弄丟,一定也有壞人會想辦法來搶,我看還是放在你那邊比較保險……」
  
  當初,綠仙就是以道理由堵住血鷹拒絕的話,繼而光明正大的將朱雀□留在他脖子上。此刻想來,從不做後悔事的血鷹真的開始後悔起接受這次任務。
  
  白疑女人不但連一條小小的項練也保管不了,還是林黛玉型的小病貓,看來,訓練她的課程越快進行越好,省得她三天兩頭的出狀況,到後來麻煩的還是他自己……血鷹越想越覺得該一改初衷,換掉拖延戰術。
  
  訓練她是刻不容緩的事,血鷹此刻算是認清了這一點。
  
  「喏,給你。」綠仙沒察覺血鷹瞬息萬變的心思,高興的獻寶。
  
  血鷹嫌惡的看了一眼。
  
  「這是嘎嘎的小孩,我替它設計了新造型喔,為了跟你的名字相呼應,它的外形是以鷹為造型,很可愛對不對?」綠仙就像個等著接受稱讚的小孩。
  
  這陣子,除了忙著改程式外,就這件事讓她掛記在心。
  
  嘎嘎?那不是白疑女人的電腦寵物?血鷹皺著眉想。
  
  見血鷹沒有什麼反應,綠仙特地為他詳細說明,「我知道你是個細心的人,不像我,粗心的走到哪兒丟到哪兒,只能將嘎嘎養在電腦裡,所以,我特地將嘎嘎的小孩設計成市面上賣的那種雞寶寶樣式,你看,不僅美觀又可以當鑰匙圈使用,很方便於隨身攜帶吧?」
  
  血鷹面無表情的看著綠仙。
  
  「有它陪伴你,你就不會那麼寂寞了。」綠仙不自覺的說出心裡的話。
  
  寂寞?這是什麼謬論?血鷹打從心底嗤之以鼻。
  
  「說完了沒?」
  
  「說完了。」他怎麼連一點點高興的反應都沒有?綠仙不解的看著血鷹。
  
  「那你可以走了。」血鷹下逐客令。
  
  「那這個……」綠仙看著手中的心血。
  
  「一起拿走。」
  
  「但……」綠仙嘗試想說服他。
  
  「你不走,我走。」血鷹說到做到,起身往房門走去。
  
  「等一下。」綠仙急忙的喚住他。「你不要走,這是你的房間,應該我走才對,你受了傷,需要多休息,那……我就不吵你了。」
  
  白疑女人還滿識相的。血鷹冷冷的看著她離開。
  
  「等等。」綠仙關上門前讓血鷹喚住。
  
  綠仙以為血鷹回心轉意,小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明天開始體能訓練,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一句話,澆息了綠仙的希望。
  
  ...........................
  
  「仙仙,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山雞偷偷的問綠仙。
  
  不是因為余浩霖先前耳提面命的交代,要山雞千萬、絕對、一定要照顧好綠仙──或者,多少也有那麼一點啦──真正讓山雞敢背著心目中的理想大哥,不忍心的悄聲詢問她的理由,實在是血鷹所定下的體能訓練對一個看起來甚少運動的女孩子來說,真的是過於嚴苛了一些,就連對血鷹推崇備至的山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用了,血鷹說要跑一個小時。」綠仙在跑步機上跑得氣喘如牛。
  
  血鷹正在另一頭使用其他的健身器材,她不想讓他看扁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不想。
  
  「但是……」山雞不放心的盯著綠仙顯得蒼白的臉孔。
  
  一般人會因為運動而雙頓嫣紅,可是綠仙平日紅撲撲的臉頰卻因為運動而顯得異常蒼白,這讓山雞越看越擔心,尤其是想起先前在醫院時火狐余浩霖對她的呵護備至……要是她真有個什麼不對,那……山雞簡直不敢想像那一家子的反應。
  
  「沒關係,我還能跑。」綠仙反倒安撫起山雞。
  
  「我看你還是休息一下好了,你剛剛才做完划船運動,接著又要跑一個鐘頭,這樣你會受不了的。」一上午未間斷的體能訓練,這種非人訓練看在山雞眼中,對新偶像綠仙的同情使得血鷹在山雞心中的地位開始有些動搖。
  
  「山雞,你沒事做嗎?」不知何時,血鷹已來到他們身邊。
  
  「血鷹大哥,讓我們堂主休息一下吧。」山雞硬著頭皮打商量。
  
  「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血鷹冷冷的看著山雞,沒忽略「麻煩」臉上的蒼白,但他不想費神去理會。
  
  「雞雞,沒事的。」綠仙嘗試露出一個笑容。
  
  雞雞?血鷹對這稱呼不予置評。
  
  「血鷹,沒關係,我能跑。」安撫山雞後,綠仙蒼白著一張臉對血鷹說。
  
  血鷹冷哼一聲,沒多做什麼表示。
  
  「血鷹大哥,你還是讓我們堂主休息一下吧!她從剛剛到現在都沒能喝口水、喘口氣,接連著跑一個小時對第一次接受訓練的人來說太過激烈了,更何況她是一個女孩子,沒必要這樣操她吧?」綠仙逞強的樣子讓山雞看不過去,冒著一死也要抗議這種非人訓練。
  
  「雞雞……血鷹他……他是為我好……」綠仙慘白著一張俏臉,上氣不接下氣的阻止山雞進諫言。「讓我跑……」
  
  沒有預警的,話說到一半的綠仙在下一瞬間失去知覺,而跑步機的運轉將尚未倒地的她送進血鷹的懷抱。
  
  「仙仙!」山雞大吃一驚。「我……我去請青龍大哥來。」
  
  沒時間用眼神指控血鷹,山雞連忙一馬當先的衝去打電話。
  
  皺著眉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麻煩」,血鷹唯一的表情是一臉的厭惡。
  
  ..........................
  
  「血鷹,你太不應該了。」
  
  青龍看著床上蒼白的小女人,俊秀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不悅的表情。
  
  「這是個適者生存的世界,光是體能訓練就受不了,她要怎麼繼續在組織裡立足?」血鷹全然不當一回事,漠然的俊顏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她不是飛燕,她的職責只是處理朱雀堂內的事,請你記住這一點!只要她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朱雀堂內的事,就算她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有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來訓練她嗎?」
  
  「我只是執行任務,盡責的訓練地。」言下之意,血鷹還怪她這麼不堪操練呢。
  
  「依照你訓練的標準,一般的正常人都受不了了,更何況她的心臟機能先天就較一般人弱,你想害死她是不是?」青龍越說越火大。
  
  「你說什麼?」血鷹冰冷的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
  
  「先前我沒告訴你嗎?」青龍詫異的看著他,「綠仙的心臟機能先天衰弱,雖然平時沒什麼大礙,些微的運動對她也有益處,但絕對禁止過度勞累和激烈運動。你沒看見火狐是怎麼的寶貝她嗎?我從不指望你像火狐那樣只差沒將她幸在手心裡呵護,但你怎麼忍心傷害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心臟機能衰弱……」像是沒聽見青龍的話,血鷹的神色顯得有些恍惚。
  
  多年以前,他的生命中曾有個女人,她的心臟功能也是先天不好,跟一般的女人一樣麻煩也一樣愚蠢,但她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直到現在,她仍是他唯一深愛過的女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青龍輕歎。
  
  相交多年,這個好夥伴一向不顯露自己的心事及想法,即使有什麼困難也是一個人去面對,搞得他們對他的想法只能用旁敲側擊的方法去猜測,偏偏血鷹的心埋得太深,無論用什麼方法猜測都是徒勞。
  
  綠仙微弱的呻吟引起房內兩人的注意。
  
  夜叉王的眼神變了,以往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他的心肯敞開了嗎?神智還有些模糊的綠仙想伸手觸摸,無奈操勞過度的手臂使不上力。
  
  「有沒有覺得哪裡特別的不舒服?」察覺綠仙轉醒,青龍關懷的問。
  
  「全身快要散了,這樣該算是哪裡不舒服?」模模糊糊中,綠仙咕噥一句。
  
  綠仙的話讓青龍瞄了血鷹一眼,血鷹別過頭,卻無法不去看她。
  
  半晌,終於清醒過來的綠仙第一句話是:「別告訴我姊夫。」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們大家都有共識。」想到山雞驚慌的樣子,青龍失笑道
  
  可惜,渾身酸痛的綠仙笑不出來,清靈的美眸看向血鷹。
  
  「對不起,我沒跑完。」她一臉的慚愧。
  
  這個愚蠢到極點的白疑女人,命都快沒了竟還想著沒有跑完,血鷹不想理會她的冷哼一聲。即便如此,他的思緒卻忍不住飄向遠方……這樣執著的愚蠢,跟「她」好像……血鷹的神智在瞬間恍惚了下,隨即回過神來,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怪異情緒惹得他感到有些心煩氣躁。血鷹將這一切歸咎於綠仙,是以生氣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青龍彷彿看見世界奇景一般,若有所思的挑挑眉,一向人如其名,漠然的臉上始終無情無慾的血鷹「生氣」了?
  
  「你們好好談一談,我讓山雞跟我回去拿藥。」
  
  「等一下。」綠仙急急的喚住青龍。「血鷹的手受傷了,你先幫他看看。」
  
  「哦?」青龍看向血鷹。
  
  「不礙事,一點小傷。」血鷹絲毫不在意。
  
  「才怪,那麼大的傷口怎麼會是一點小傷?是不是要開腸破肚了你才會放在心上?」綠仙以不畏強權的氣勢大聲的反駁。「忻大哥,你快幫他看看。」
  
  「要你多事!」血鷹看綠仙的眼神可以說是不屑了。
  
  「讓我看看也沒有什麼損失吧?」青龍站在綠仙這邊。
  
  像是怪她多事似的,血鷹不悅的斜睨綠仙一眼,不得已的挽起衣袖並拆開繃帶。
  
  「血鷹,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害死。」青龍不高興的瞪著血鷹的傷口,雙手俐落的拿出縫合傷口所需的器具。
  
  綠仙掙扎起身。
  
  「你起來做什麼?」站在床邊的血鷹口氣兇惡的制止她。
  
  綠仙沒理會他,一雙纖纖素手緊緊握住血鷹沒受傷的那隻大手。
  
  「縫合傷口會很痛,很痛的時候你就握緊我的手,這樣會讓你覺得沒那麼痛,好過一些,知不知道?」綠仙一副教導小孩子的語氣。
  
  天真!嗤之以鼻的血鷹很想不以為然地嘲諷她,但他卻無法不去想起,又一個與「她」相像的特質……血鷹痛恨自己在別的女人身上一再的發現這種雷同的性格,於是使勁想甩開她的掌握,無奈綠仙握得死緊,血鷹在甩不掉的情況下,開始改用眼神狠狠瞪她。
  
  青龍聰明的不為這一幕發表意見,專心一致的縫合傷口。
  
  「哎呀……好痛!」
  
  縫合的場面讓綠仙稍微好轉的紅潤臉色再次轉為蒼白,泫然欲泣的表情配合間斷的喊痛聲,好像被縫合傷口的人是她似的,看得血鷹更加不以為然,但,微微的暖意正透過手中滑膩粉嫩的柔荑傳過來,一顆塵封許久的心好像被什麼滲透了一樣,心頭有一種陌生的怪異感受,這種感覺讓血鷹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好了。」大功告成的青龍一臉滿意的看著縫合好的傷口。
  
  「該注意的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多提了。」青龍收拾器具,「我讓山雞跟我回去拿藥,這邊你自己看著辦,記住,不能讓她太過勞累,激烈的運動能免則免。」
  
  「其實,我沒那麼嬌弱的。」綠仙在青龍離開後鄭重聲明。
  
  冷著一張臉,血鷹瞪視著依舊被緊抓住的手。
  
  「血鷹……」想起要讓他收養嘎嘎的寶寶這件事,綠仙不死心的喚他。
  
  「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想忽略那份滑膩的柔軟感覺,卻更靈敏的感覺到這雙小手的纖細,血鷹心中又是一陣煩躁。
  
  「這個你收下,有它陪伴你,日子會有意思多了。」綠仙不由分說的將枕頭下的小玩意兒塞到血鷹掌中。
  
  看著手中的小玩意兒,血鷹嫌惡到懶得跟她多說什麼。
  
  「一切就拜託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它喔!對了,需不需要我教你怎麼使用?這很簡單,真的……」
  
  廢話怎麼這麼多?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的沒有停下來的意向,血鷹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了起來。
  
  「我在裡頭加了些功能……」
  
  「閉嘴!」沒讓綠仙有介紹的機會,血鷹硬生生的打斷她的長篇解說。
  
  驚愕的水靈雙眸直勾勾地對上漆黑的兩泓深潭。
  
  「廢話那麼多,你該休息了。」
  
  狠狠的瞪了綠仙一眼,血鷹頭也不回的步出房門。
  
  看著血鷹離去的身影,綠仙的臉上浮現一抹甜甜的笑容。
  
  他關心她!雖然他的口氣兇惡,但綠仙知道他以他的方式關心她。
  
  臨睡前,綠仙的臉上漾著淺淺笑意,儘是心滿意足。
  
  夜叉王週身的寒冰開始融化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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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19:42
  第五章
  
  這一夜,因為一個同樣在心臟方面有問題的女孩,血鷹想起深埋於記憶中,那張最慈愛的美麗容顏。
  
  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他唯一愛過的愚蠢女人──覺淨媛,他的母親。
  
  即使是自己的母親,血鷹也從沒給過她什麼正面的評價。
  
  執迷不悟!血應只能以這四個字來表達自己的看法。真的,他沒見過比她更執迷不悟的女人了。
  
  身為人子,血鷹真不知道他母親的腦袋是怎麼運轉的。直到臨死前,她竟還惦記著那個拋棄她十六年的無情男人,更別提她還愚蠢無比的替那個該死的男人爭取十年的時間,奢望他在這十年裡能遺亡一切,放過那個早該死上千萬次的男人……除了愚蠢,血鷹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天真的母親。
  
  要不是礙於自己曾在她病床前許下了承諾,他才沒有那個耐性讓老傢伙多活十年。
  
  為了完成對母親的這個承諾,他等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讓他等到了這一刻,沒想到會出現另一個愚蠢的女人耽誤他復仇的進度。
  
  血鷹知道她會耽誤自己,照她愚蠢又白疑的程度……看著手中由她的電腦寵物衍生出來、顯得無比幼稚的小玩意兒,血鷹忍不住又皺眉。將時間浪費在製作這玩意兒上,這白疑女人不但跟他的母親有得比,恐怕在愚蠢級數上還要略勝一籌。
  
  血鷹不否認自己先前之所以答應閻君訓練地,直到她能獨當一面,是因為當時他打算要以嚴厲的訓練使她知難而退,繼而讓她主動要求閻君換一個人來訓練她,無奈人算不如天算……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在她沒有自保的防身能力前,他恐怕是抽不了身了。
  
  依組織的行事慣例,若是分配到任務時沒有拒絕,那就代表答應執行任務,而且除了特殊因素外,必須貫徹到底。
  
  夜色蒼茫,像是呼應這黯淡無光般,血鷹的心情晦暗得無以復加……
  
  ........................
  
  赤焰盟,三十多年前在義大利新興的幫派,在二十七年前的一場黑社會火拚中,身受重傷的創始人將整個組織交給平日最看重的左右手,而這位接班人果然不負眾望,二十幾年來帶領弟兄們胼手胝足的打下一片江山,勢力直逼黑手黨,甚至於還有凌駕超前的趨勢。
  
  「有眉目了嗎?」
  
  「有些棘手,恐怕還要幾天。」
  
  「那天你和他交過手了?」
  
  「是。」
  
  「如何?」
  
  「來人身手非凡,久戰之下只能傷他一臂。」高大男子恭敬的答覆面前年紀已逾半百的長者。
  
  這位長者不是別人,正是帶領赤焰盟走過風風雨雨的角頭──Ken.
  
  「哦?」ken顯得有些詫異。
  
  「是雷無能。」名叫雷的男子一臉自責。
  
  對於那名挑□者,久戰之下不僅沒能擒住他,還只傷了他一臂,除了自責外,雷更有些勝之不武的愧疚感。當天能傷了對方全是因為有個屬下偷襲,這才讓他有機可乘。
  
  老實說,雷已經很久沒碰過這麼強的敵手,打鬥的當時,他心中其實有些興奮。棋逢敵手,愛才之心油然而生,甚至還有一種惺惺相借的感覺,而且不知怎的,他對這位人侵者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別這麼說,能一連炸毀赤焰盟的幾個辦事處,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
  
  」ken一面安撫愛將兼義子,一面陷入沉思。
  
  雷是赤焰盟中一等一的好手,對方不僅單槍匹馬地炸毀了五個辦事處,跟雷久戰之下才傷了一臂,是個可怕的敵人!
  
  「義父,別擔心,沒有人能在赤焰盟的地盤撒野,我會盡快的將他找出來。」雷做出保證。
  
  「嗯!一切就交給你處理。」
  
  ..........................
  
  眼花撩亂的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槍枝,綠仙詫異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挑一把。」血鷹矗立一旁,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既然沒辦法逼她自動請求換人訓練地,血鷹只好認命的擔負起教育她的職責。槍械是自我防衛最方便的一項,血鷹打定主意早點教會她基本的防身技巧,就可以早點從這件麻煩事中脫身。
  
  「怎麼這麼多玩具槍?」驚奇的綠仙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
  
  她幼稚的話語讓血鷹忍不住瞪了一眼。
  
  「真好,之前我跟紅葉也各有一把,殷大哥和尉藍被壞人恐嚇時,全靠那兩把槍才讓大家脫離險境。」
  
  血鷹知道那件事,原本應該被獵殺的對象讓飛燕放過一馬,後來還聘雇殺手回來對付閻君,當時閻後尉藍海被挾持,在千鈞一髮之際是眼前的「麻煩」解了危。
  
  除了她本身的能力外,閻君欠地一份情,而這正是閻君會任用這小女孩擔任朱雀堂堂主的原因之一──血鷹一直是這麼猜測的。
  
  「那一次你拿的是玩具槍?」血鷹的一雙利眼微微的瞇了起來,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但應該是偏向危險的那一端。
  
  「是啊,很聰明吧!那個壞人被我嚇得屁滾尿流。紅葉從秋冬大賽回來時還一直抱怨地沒看見那一幕呢!」綠仙毫無心機的嬌笑出聲。「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明明事情是發生在春夏時節,為什麼紅葉會去參加什麼秋冬大賽?服裝界就是這樣,夏天時研究冬天的款式,冬天時又忙著展示夏天的流行新趨勢,很奇怪吧?」
  
  「那兩把槍呢?」血鷹不耐煩的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他才沒興趣知道什麼服裝界的行為模式。
  
  「那兩把槍啊,後來紅葉的白皓磊表哥說我們拿那個太危險了,就沒收走了。」綠仙沒發覺血鷹風雨欲來的神色,語氣中儘是惋惜。
  
  讓這兩個危險分子拿著玩具槍晃來晃去,不啻是讓她們拿著雞毛當令箭,兩條小命終會提早玩完白皓磊很早以前就有這種認知,所以在事發之後就刻不容緩的沒收了那兩把玩具槍。
  
  為什麼聽見有人出面制止她的愚行後,他竟有鬆了口氣的感覺?發現自己異常的心緒,血鷹不悅的蹙眉。
  
  「這些玩具槍是你搜集的嗎?」沒察覺血鷹的心情起伏,綠仙把玩著槍枝。「真的要給我一把啊?」
  
  「真槍。」
  
  「什麼?」綠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說這些都是真槍。」血鷹不耐煩的翻個白眼。
  
  「這些都是真槍?」綠仙愕然,一驚之下,槍從手中滑落。
  
  「第一課,槍枝很容易走火,下次請你拿好。」雖然眼前的這些槍還未裝上子彈,但照這女人愚蠢的程度,血鷹覺得有必要跟她說一聲。
  
  「私藏槍械是違法的!」什麼第一課,綠仙才沒空理會這些,回過神的第一件事是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像是綠仙頭上長出角似的,血鷹一臉古怪的看著地。
  
  「我是說真的,警方現在不僅掃黑,還實施什麼洽平專案……」
  
  綠仙滔滔不絕的長篇議論,內容儘是警方最近的動向,好像她也是警察的一分子。血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鷹眼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瞪視她。
  
  她不知道除了表面上正常經營的企業外,「魁」的行事目的就是維持黑社會的秩序盾
  
  沒發覺血鷹的怒目相向,綠仙繼續自顧自的說:「不說這些用來對付黑社會的專案,尋常百姓私藏槍械就是犯法,我們快拿槍去自首吧!趁現在警方既往不咎,只要自首就無罪……呃,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說了一長串的綠仙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血鷹的不對勁,但她還是少根筋的將血鷹的不爽當作身體不舒服。
  
  「挑一把。」實在很想拿東西塞住她的嘴!
  
  耗費極大的力氣,血鷹才隱忍下那股不理智的衝動。
  
  「不要,我怎麼可以知法犯法。」綠仙想也不想的反對。
  
  「我要你挑一把。」血鷹發現,他素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在面對這愚蠢的女人時就會全盤崩潰。
  
  很奇怪,她就是有那個能力,只要她一開口,以冷酷著稱的他,心中那把罕有的怒火在瞬間就輕易的被點燃。
  
  「你在生氣嗎?」直到這一刻,綠仙才發覺血鷹的瞪視。
  
  別過頭,血鷹不想回答這種事實已呈現在眼前的爛問題。
  
  標明「生人匆近」的怒芒明顯地散發出來,但綠仙像是沒看兒般自然而然的上前一步,柔若無骨的粉嫩柔荑握住血鷹的大手,還像個小母親一樣輕輕拍了幾下,彷彿正在規勸一個鬧彆扭的小孩。
  
  「別這樣,生氣你要說出來,這樣我才知道你在氣什麼。」綠仙溫和的勸告著。
  
  綠仙撫慰的觸碰讓血鷹像遭受電擊一般,呆愣後的反應是連忙跳開。
  
  「誰讓你碰我的!」血鷹反射性的吼她。
  
  「這樣不是好多了嗎?」全然沒把血鷹的怒氣看在眼中,綠仙快樂的對血鷹露齒而笑,「把不高興的事說出來,心情是不是變得輕鬆多了呢?」
  
  懶得再跟她多說一句的血鷹拂袖而去。
  
  「血鷹!血鷹!你要去哪裡?你剛剛不是要我挑一把槍嗎?」不明所以的綠仙理所當然的追上前去。「別走嘛,我挑就是了。」
  
  「隨便你。」對於綠仙一臉委屈的模樣,血鷹只冷冷的丟下三個字。
  
  什麼意思?追不到人的綠仙呆愣的看著血鷹離去的背影。
  
  半晌,綠仙微噘著小嘴,無辜的看向那一堆槍。
  
  她是說錯什麼或做錯什麼了嗎?
  
  ...........................
  
  直到夜深人靜時,矯健的黑色身影才回到位於三十六樓的住處。
  
  不想這麼形容自己的處境,但選這種時間回來,血鷹還真的有一種避難的感覺,他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小女人對自己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只怕她所擁有的力量比起一連的傭兵團還要來得驚人。
  
  像今日這般失控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隱藏情緒的功夫修練多年,幾乎從母親開始衰弱時他就習慣這樣了,平日待人處世皆淡漠的血鷹別說是對人大吼了,就連那種情緒起伏的感覺都快忘卻了,沒想到在跟她相處的短短時間內,這些年來刻意武裝起來的自制力卻幾乎要讓她全盤瓦解。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血鷹僵住了,房內淡柔的昏黃燈光讓他發現了睡在他床上的人兒。
  
  他該毫不留情的喚醒她,再以最冷酷的斥責讓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但,就像是受到魔力召喚般,血鷹竟不由自主的走到床邊,佇立一旁,靜靜的看著泛著聖潔光輝的天使般睡顏。
  
  她很美……這一刻,血鷹竟不想否定她的美貌。
  
  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哪一個女人不是竭盡所能的想吸引他的注意?
  
  血鷹見過太多主動地投懷送抱的美女,卻從沒見過像她這樣清純的女子,就像是未曾經過世事的純真孩童,沒有虛與委蛇,沒有勾心鬥角,有的只是全然的天真和百份之百的單純,而這種最原始的純真氣質構成了她獨樹一幟的美麗……是作了什麼樣的美夢盾
  
  看著一抹淡淡微笑在睡夢中猶停留在她的唇畔,再想起她無時不刻地漾著甜甜笑意,血鷹露出嘲諷的笑容。
  
  一朵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室花朵。他不以為然的下著評語。
  
  想是這樣想,但奇異的,就在血鷹一動也不動的靜靜看著她的睡顏時,煩躁的內心竟感到一股安適的力量而漸漸趨於平靜,如萬年寒冰般的酷臉也離奇的漸漸變得柔和,其中的轉變恐怕血鷹猶不自知。
  
  「血鷹……」
  
  翻了個身,綠仙不自覺的夢囈著,半晌,似乎察覺等待大半夜的主角回來了,她稚氣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吐氣如蘭的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中給血鷹一朵如夢似幻的美麗微笑。
  
  在綠仙完全清醒前,血鷹的俊顏已迅速換回他人熟悉的冰冷,片刻前的溫和表情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你終於回來了!」綠仙驚喜的發現血鷹的歸來,連忙跪坐於床鋪上。
  
  「穿著睡衣躺在一個男人的床上,朱雀堂主,你未免太飢渴了吧。」冷冷的看著她,血鷹竭盡所能的嘲諷著。
  
  飢渴?綠仙偏著腦袋想了一下。
  
  「謝謝,我不渴也不餓。」她有禮貌的答道。
  
  聽見這種讓人吐血的答覆,一雙鷹眼又開始瞪她了,不過血鷹自已沒發覺。
  
  「你呢?餓了還是渴了?」綠仙露出討好的笑容。
  
  「你想知道?」半瞇著眼,血鷹一臉壞壞的表情。
  
  「嗯,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準備。」心無城府的綠仙一臉燦笑的看著他。
  
  「那好!」
  
  話音甫落,精壯的身軀異常迅速的欺上前去,下一秒,兩副緊密貼合的身軀已交疊於床上。被血鷹牢牢箝制於身下的綠仙,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平日愛笑的小嘴便已讓他密密的封住。
  
  血鷹重重的吻她,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味道,像是刻意的想懲罰她的天真似的,對極度柔軟的紅唇一陣陣索求似的吮咬,血鷹心中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弄痛了她,一雙手也不規矩的在玲瓏有致的嬌軀上游移,存心想引起她的懼意。
  
  他……他在做什麼?看著眼前的臉孔特寫,綠仙有些恍惚的規。
  
  半晌……該死!
  
  對著一雙全然信賴的清靈美眸,血鷹挫敗的翻身平躺。
  
  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怕為何物,一雙無邪的大眼睛像是在指控他殘害國家民族幼苗,讓人無法繼續下去。
  
  「血鷹,我的嘴……是不可以吃的。」綠仙坐起身來,吶吶的看著身邊的偉岸男子,無辜的道。
  
  紅馥的櫻歷慘遭血鷹的蹂躪後更顯鮮艷欲滴,此刻的綠仙在昏黃燈光的襯托下,純真的美麗更顯得如夢似幻。
  
  「出去!」別過臉,血鷹不想看見她。
  
  「噢。」習慣聽話的綠仙乖巧的往門口走去……不對啊!等他等了一個晚上,她還有事沒辦。
  
  「出去!」聽見她折回來的輕巧足音,血鷹看也不看的再下逐客令。
  
  綠仙不理會他,抱起放置一旁的醫藥箱,再次爬上床。「等一下我會出去的,不過要讓我幫你換好藥。」
  
  等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幫他換藥,她做事一向貫徹始終,當然得等到換好藥以後再離開。
  
  「忻大哥說要定時換藥,對傷口比較好,你一個人肯定弄不來,所以我特地等你回來換藥。」綠仙動手想拆血鷹手臂上的繃帶。
  
  「不用了。」血鷹想也不想的避開。
  
  「你別亂動。」綠仙獨裁的抓住他的手臂。
  
  「我說過要你別碰我。」血鷹不耐煩的低吼著。
  
  「為什麼?」綠仙不解,依舊緊抓著他的手臂。
  
  有什麼好為什麼的?血鷹又開始不自覺的瞪她了。
  
  「別像個小男孩一樣的鬧彆扭,讓人幫助你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並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傷害你,總有人是真心的關心你,防禦心不要那麼重嘛!
  
  像個刺猥似的有比較好過嗎?不僅刺傷別人,也沒有人親近你,這種沒有朋友的日子你不覺得難過嗎?」綠仙口中唸唸有詞,動手拆掉血鷹手臂上的繃帶。
  
  血鷹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綠仙。
  
  「對了,我要向你道歉,早上你要我挑槍時,我跟你說的那些話請不要放在心上。」綠仙沒看見血鷹一臉的奇怪,一雙手正盡心盡力的包紮傷口。
  
  「雞雞跟我溝通過了,我想,可能是我自己的想法還沒調適過來的關係,但現在我已弄明白自己的立場,我是「魁」的成員,也是朱雀堂主,雖然隱於暗處,但我總是要有自衛的能力,既然不能跟你們一樣有副好身手,那帶槍是最簡單的防身方式,早上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真是對不起。」
  
  血鷹不發一語,看著被包紮得慘不忍睹的手臂,沉著一張臉,乾脆自個接手。
  
  看著血鷹俐落的拆掉再重新包紮,單手包出來的成果比她用兩隻手還來得像那麼一回事,綠仙不由得感到慚愧。
  
  「你包紮得真好。」比較起她的手拙,綠仙此刻的讚美顯得有些侷促。
  
  「呃……沒事了,那我口房睡了。」
  
  綠仙沉溺在技不如人的情緒中,沮喪的收拾好醫藥箱,黯然的步出房門。
  
  直到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血鷹始終保持淡漠的冰冷面容才流洩出一絲迷惘。
  
  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說教!剛才,他怎麼會放任她在自己面前說了那麼一長串的廢話?血鷹煩躁的爬了爬顯得凌亂的黑髮,有些理不清現在的思緒。
  
  似乎從知道她的心臟機能較一般人弱後,他那顆層層封閉的心就開了一個小口,隨著相處的時間增加,那一個小洞相對的跟著漸形加大……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擰著眉頭,血鷹認真的思索對策。
  
  ..........................
  
  「雞雞,血鷹呢?」清脆的嗓音揚起,正進行每日一問。
  
  「呃……」搔搔頭,山雞依首無法回答。
  
  充滿高科技儀器的房內,除了儀器所發出的聲響外就再也沒了聲息。
  
  好幾天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血鷹突然忙碌得不見人影,別說什麼防身訓練了,平日就算好不容易見到他也是驚鴻一瞥,匆匆忙忙的,下一秒就又不見了,這讓綠仙懷疑,怎麼有那麼多事情要血鷹去做啊?
  
  玉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操縱著搖桿,超大螢光幕上的電腦寵物嘎嘎並未獲得主人的全副注意力,綠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個螢光幕上的影像是時下最新穎的格鬥遊戲軟體,操縱者山雞見綠仙不再發問,便專心致力於過關。
  
  耗資天價的精密儀器,一個用來養電腦寵物,一個用來玩電腦遊戲,要是讓血鷹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這幾天……他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喔?」綠仙忍不往又問。
  
  雖然這幾日她很少見到血鷹,就算碰面了也都是匆匆的閃身而過,但每當綠仙遠遠的看著他時,可以感覺得出來似乎有什麼事正困擾著他,那種感覺好像看見一隻欲振翅高飛的鷹被牽絆住了,讓她的心情也跟著不好受起來。
  
  「會嗎?」除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山雞從認識血鷹起還沒見過其他的表情,他看不出這位大哥的心情好跟不好之間的差別。
  
  「會啊,我覺得他整個人落落寡歡的。」心中那股鬱悶不知從何而來,但每次想起血鷹的模樣,綠仙就覺得有些沮喪。
  
  落落寡歡?血鷹大哥?想了半天,山雞著實無法將這種情緒跟一年到頭始終面無表情的血鷹連在一起。
  
  「血鷹大哥他就是這個樣子。」山雞分神地安撫綠仙。
  
  「但是他這幾天的樣子看起來特別不好……」綠仙哺喃自語著。「雞雞,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她突然以無比認真的語氣說。
  
  「你說,我在聽。」一個漂亮的飛踢,山雞讓電腦裡的對手大失血,離過關的目標又近了些。
  
  「血鷹是不是受過什麼感情創傷?」
  
  山雞呆愣了下,而電腦裡的對手在這一刻給予痛擊,代表山雞的主角頓時魂歸離恨天。
  
  感情創傷?!山雞放棄遊戲,一臉奇怪的看向綠仙,而她是一臉的認真。
  
  「仙仙,你沒事吧?」山雞不怎麼放心的伸手探探綠仙的額頭。
  
  「哎呀,我是跟你說認真的。」綠仙噘著嘴打掉山雞伸過來的手。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山雞看綠仙的眼神活像她頭上長出角來。
  
  「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這樣覺得嘛!」綠仙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不能說是因為血鷹陰鬱的神情和漫畫人物一模一樣吧?
  
  「你啊,別胡思亂想那麼多,血鷹大哥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綠仙的回答讓山雞笑了出來,絲毫沒將她的疑慮放在心上。
  
  「噢。」綠仙乖巧的應了一聲,接著又提出新的疑問,「你想,血鷹這幾天是在忙些什麼?怎麼老是看不到他?」
  
  「我也不知道。」山雞重新啟動遊戲,「原本這陣子是血鷹大哥的私人時間,早在半年前他就安排好了,所以沒有安排什麼任務給他,大概是他有什麼私事要處理吧,沒想到閻君會臨時將你交給他訓練,事出突然,所以他可能要重新分配時間吧。」
  
  山雞心無城府的話語引起綠仙的若有所思。
  
  「難怪……他總是一副不喜歡我的樣子,他一定覺得我拖累他了!」綠仙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雞雞,是不是因為我太累贅了,血鷹才會避不見回?」
  
  「怎麼會呢?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綠仙自責的模樣讓山雞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一陣手忙腳亂下,代表山雞的電腦主角再次被敵人打個半死。
  
  「雞雞,你不用安慰我了……」綠仙陷入自我嫌惡的情緒當中,「我知道自己沒有用,除了懂電腦外根本一無是處,我連包紮都做不好,而且連最基本的體能訓練也很差勁,不但引起你們擔心,還讓忻大哥跑一趟,害血鷹被你們責備……難怪血鷹會覺得我是個累贅,在他眼中,我一定很惹人厭。」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是咱們堂主,該管的就只有電腦,在朱雀堂裡,你只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就足夠了,那些激烈的體能訓練本來就是多餘的,我想,血鷹大哥是一時疏忽了,才會讓你做體能訓練。」
  
  山雞連忙補救自己的過失,「這幾天血鷹大哥不在堂內,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只要他把私人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會回來,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是這樣嗎?」綠仙還是懷疑。
  
  「當然是這樣,相信我,大家都很喜歡你,而且,我們都認為你是一個稱職的堂主。」這是山雞的真心話,這陣子的相處讓山雞由衷地愛戴這個年紀輕輕的堂主。「血鷹大哥也是肯定你的能力才會帶你回來,要不然,依他的個性,即使是閻君大哥的命令又如何?他若不肯定你的能力,根本不會接下訓練你的任務,又帶你回來朱雀堂本部。」
  
  「真的嗎?」山雞有條理的分析讓綠仙恢復些許的信心。
  
  「當然是真的,我想,血鷹大哥把事情辦完就會回來,到時候他會親自教你一些防身的技巧,現在你先不要想那麼多,乖乖的等他回來就是了。」
  
  綠仙乖巧的點點頭,繼續跟她的電腦寵物玩了起來。
  
  半晌,室內再次充斥著格鬥遊戲的打鬥聲及電腦寵物嘎嘎對綠仙的撒嬌聲。
  
  「雞雞,你知道血鷹在忙些什麼嗎?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綠仙邊玩邊問。
  
  「不知道,血鷹大哥沒提過。」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山雞解決了一名敵人。
  
  「噢。」口中發出單音回應山雞時,一個絕妙的念頭躍人綠仙的腦海中。
  
  能不能因此扭轉血鷹對她的觀感就看這次機會了。
  
  嗯!就這麼辦。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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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20:37
  第六章
  
  「義父,查出來了。」
  
  帶著手提電腦,雷步入花房。
  
  ken在名義上還是赤焰盟的首領,但事實上,他在一年前就開始淡出組織,除了重大事項,他將大部分的事務交到雷的手上。已呈半退休狀態的Ken越來越少管事,他最常停留的地方就是精心佈置的花房。
  
  「哦?」停下手邊工作,Ken在一旁專供休憩、喝下午茶用的小圓桌邊落坐。
  
  「連續炸毀幾個辦事處的人來歷不簡單,是「魁」組織的人。」
  
  「「魁」?我們跟台灣方面一向沒什麼往來。」提起台灣,ken不由自主的陷入過往美好的回憶當中。
  
  台灣,一個讓人嚮往的好地方。
  
  「義父?」雷遲疑的喚著,他知道台灣一向是義父避免談及的地方。
  
  「繼續,我在聽。」ken收斂心神。
  
  「根據初步的瞭解,這次炸毀我們數個辦事處的人是一名外號血鷹的男子,由於我們的資料庫中沒有他的個人檔案,我曾讓人設法進入「魁」的電腦系統……」說到這裡,雷面露難色,「可是,近期內他們找來一個高手,將系統原來較薄弱的部分全都更新過了,我們無法破解他們的密碼,以至於關於血鷹的身份完全不詳,目前我們知道的是,血鷹是「魁」組織裡數一數二的高手。」
  
  雷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想調出赤焰盟的電腦資料中有關「魁」
  
  的檔案。
  
  「赤焰盟和「魁」組織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的動機何在?」Ken沉思著。
  
  「動機不明,有待查證。」螢光幕上的顯示讓雷冷汗直流。「SHIt!」
  
  他忿忿的低咒一聲。
  
  「怎麼了?」ken好笑的看著義子。
  
  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竟讓雷出言咒罵?喜怒不形於色Ken一向這麼教育雷,而雷一直以來也表現得很好……這讓ken有一絲期待,不知道是什麼事,竟能讓雷失去冷靜
  
  「電腦系統的密碼被破解,各式各樣的電腦病毒人侵。」雷簡直是氣急敗壞。
  
  「損壞情形如何?」ken皺眉。
  
  「很糟,不但一些重要的交易資料被吃光了,可以說整個赤焰盟的電腦系統已呈癱瘓的局面。」換言之,組織運作電腦化的赤焰盟損失極為慘重,幾乎可以說是被瓦解大半,難怪雷的表情隨著螢光幕上顯示的結果而呈鐵青。
  
  「你想,會是誰?」
  
  「「魁」絕對脫不了干係。」雷挫敗的看著電腦。
  
  病毒的威力開始在雷的手提電腦發生作用,螢光幕開始失去畫面,最後,整個畫面定格,一個鬼臉佔滿整個螢光幕,右下角用義大利文寫著:壞人,小小教訓,當知反省,哈哈哈!
  
  童稚的畫面加上童言重語,Ken忍不住微笑出聲,反觀雷,一張俊臉早已讓電腦裡的挑□給氣綠了。
  
  此仇不報,他的頭就剁下來捐給足球協會當球踢!雷忿忿的在心中發誓。
  
  不過,一切得在電腦系統修復後再說了。
  
  ..........................
  
  「血鷹!血鷹!」
  
  一大早就這麼雞貓子喊叫的只有一個人。
  
  綠仙知道他回來了,因為一大早她就去問過三十一樓的守衛人員。
  
  直到快抵達血鷹的房門前,綠仙忽然想起血鷹快天明時才回來,她連忙噤聲,腳步也立刻放輕,站在房門前,反倒猶豫起該不該吵醒他。
  
  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吵到他?
  
  想了半天,綠仙動手轉動門把。
  
  沒鎖?!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後,像是做賊般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有種做壞事的快感,這讓她覺得刺激透了。
  
  血鷹俊美無雙的容顏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尤其是卸下平日讓人看了跟著難受的寒冰後。綠仙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心中突生一股奇怪的感覺,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心中竟會覺得熱熱的?
  
  軟軟嫩嫩的小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竟主動伸過去輕輕的觸碰那張足以蠱惑人心的英俊面客,順著他的眉、他的眼、英挺的鼻樑,最後來到極性感的薄唇。綠仙想起上次的吻,粉頰瞬間紅成一片。
  
  她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突然發覺自已挺喜歡這樣看著他,不過,看了好一會兒後,綠仙覺得有一點不對勁……「血鷹。」因為不大確定,綠仙乾脆實驗性的附在血鷹耳畔小聲的喚著。
  
  俊偉的身形沒什麼反應。
  
  「我知道你沒睡。」不知道為什麼,但綠仙現在肯定極了。
  
  挫敗的睜開眼,不意外的望人一雙帶笑的清靈美眸,此刻飛揚的笑意更將水靈雙瞳點綴得燦若明星。
  
  沒錯,血鷹並未睡著,早在綠仙第一聲大聲嚷嚷時他就醒了,只不過,在不想這麼快跟她碰面的前提下,他索性裝睡想避開她,誰知道這看起來愚蠢的女人竟鬼靈精的看穿他的意圖。
  
  「好多天都沒看見你,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定時換藥?」以為血鷹在跟她鬧著玩,綠仙爬上床,跪坐於床沿,笑咪咪的看著他。
  
  這個女人不但蠢,還聒噪得像個老媽子,就像……他的母親。血鷹恍惚了下。
  
  「你怎麼了?」偏著小腦袋,綠仙眨著水靈的大眼睛問。
  
  「要你多事。」血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唯恐自己的心情被發覺。
  
  從看見他起就一直保持著好心情的綠仙絲毫不以為意,嬌俏的美顏依舊笑靨如花。
  
  「我好想你,你這幾天在忙什麼?」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綠仙毫不保留的說出自己的心情。
  
  依舊躺在床上的血鷹沒理她,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事實上,這般直言無諱的話讓血鷹本該是平靜無波的心微微的顫了下,而他極痛恨自已有這種感覺。
  
  「對了,最近你不用忙著去義大利了。」綠仙一臉邀功的神情。
  
  好希望能籍這次的事情讓血鷹多喜歡她一些,雖然綠仙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是不希望血鷹討厭自已,光是想到血鷹討厭自己,她心裡就難受得緊。
  
  「你!」綠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血鷹霍地坐起身來。
  
  一直覆蓋著身子的薄被順勢滑了下來,露出肌理清晰的健美胸膛,綠仙盯著血鷹的赤裸胸膛,絲毫沒發覺他神色有異。
  
  看著他精瘦的身軀上一塊塊勻稱好看的肌肉,綠仙忍不住驚歎,不是電視上舉重選手那種嚇人的大肌肉,而是讓人看了就覺得賞心悅目的線條,加上先前她寄放在他脖子上的朱雀□,赤裸胸腔和火紅鳳鳥的圖形相襯,真個是好看極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行動力永遠快過大腦運作的綠仙,還沒想過這行為合不合宜,一雙纖纖素手已游移於血鷹的胸腔上,摸摸捏捏,彷彿玩得不亦樂乎。
  
  「你做什麼?!」血鷹斥喝一聲。
  
  真不像話,這女人的神經是不是有問題啊?
  
  特意出門冷靜幾天的血鷹很不想再讓她挑起自己不該有的情緒,他真的很不想發火,但只要一想到她竟這樣不知羞恥的動手挑逗一個男人,一把無明火就直衝腦門。
  
  「啊!對不起。」猛然回神的綠仙連忙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我不是故意要吃你一豆腐,我……我只是沒看過……所以……所以……」
  
  像是犯錯的小畢生一般,綠仙將手背在身後,面色尷尬的吐吐舌頭,模樣逗人,反倒讓人罵不出什麼話。
  
  冷哼一聲,血鷹懶得跟她多說什麼,他還有別的事要問她。
  
  「你究竟知這些什麼?」血鷹看著綠仙的眼神中除了冰冷,還多了一絲戒備。
  
  「什麼?」綠仙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怎麼他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
  
  「義大利。」血鷹用僅存的些微耐性提醒她。
  
  「義大利?」綠仙想了一下,就在血鷹快失去耐性前,終於回想起先前的話題,「噢!對,就是義大利,我說你可以休息一陣子,不用忙著過去了。」
  
  「解釋。」言簡意賅,血鷹懶得多廢話。
  
  「別這樣。」綠仙連忙安撫他,「我知道你這幾天不開心,不過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因為我已經幫你破壞了赤焰盟的電腦系統,這下子,夠那些壞人忙的了。」
  
  對綠仙而言,只要是跟血鷹敵對的人就是壞人。
  
  「為什麼你知道赤焰盟……你調查我!」後面那一句是肯定句,血鷹真沒想到這個白疑女人竟利用職權調查自己。
  
  半瞇著眼,血鷹看起來儘是風雨欲來的危險表情。
  
  「因為我想幫你嘛!」沒看出眼前的局勢,綠仙兀自笑容可掬。
  
  「誰要你多事的?」聲音很輕,但冷得像是可以抖落幾顆冰珠子。
  
  一般人聽到這語氣、看見那凍死人的冷面孔,只怕早嚇得雙腿發軟了,所以遲鈍如綠仙,也察覺了血鷹的怒氣。
  
  「你在生氣嗎?」一直跪坐在床上跟血鷹相對的綠仙,此刻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
  
  「你這個白疑女人,是誰允許你管我的事?」血鷹從未有過這種形於外的怒氣,素來內斂的情緒一旦爆發,其後果只有世紀火山爆發可堪比擬。
  
  她從來不想惹他生氣,怎麼他還是生氣了呢?低著頭,綠仙怯生生的瞄了血鷹一眼,那陰鷙的神情讓她感到陌生,萬分委屈的感覺促使晶瑩的淚珠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世紀火山爆發引來了山雞,他站在門口看到的就是兩個人相互對峙的情況。
  
  一個是像剛進行核爆,餘波蕩漾,還沒有息怒打算的血鷹大哥,另一個看起來孤苦無依又可憐兮兮的,是山雞打從心裡崇敬又疼愛的仙仙堂主。搔搔頭,因為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站在門口的山雞不敢輕舉妄動,索性先在原地觀察一下狀況。
  
  半晌,他的視線觸及血鷹頸項上的朱雀□,兩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把她帶出去。」沉著臉,血鷹下達命令。他早已發現山雞的到來。
  
  既然大哥交代,山雞當然是只有照辦的份。
  
  「仙仙……」硬著頭皮,假裝沒感覺到房間內詭譎的氣氛,山雞站在床邊催促的叫
  
  綠仙不做任何辯解,乖巧的跟著山雞走,直到快步出房門時,一直低垂的小腦袋這才轉過來看著血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隱私,惹你生氣……」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粉嫩雪頰滑落,形成一幅絕美的畫面。
  
  剎那間,血鷹屏息。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沒用,所以才會想要幫你,我只是想要幫你而已……」淚珠越掉越多,綠仙連忙胡亂的擦去眼淚,之後對著血鷹做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道歉的話說完,綠仙迅速地轉身離開。還呆在原地的山雞搔搔頭,以一種不強烈卻足以表示他內心不滿的神情看了血鷹一眼後,沒再多說什麼,帶上房門即追了出去。
  
  她的眼淚……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會為了她的幾滴眼淚而產生一種陌生的酸澀感
  
  血鷹躺回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忘懷她落淚的那一幕……亂了,什麼都亂了!
  
  ..........................
  
  半個月來,朱雀堂內像是冷鋒過境一般,冷氣團徘徊不去。
  
  壓力不光是來自於每天早早出門、晚晚回家的血鷹,就連甜蜜可人的綠仙也陷入空前的低潮情緒當中,這兩個人所製造出來的詭異氣氛讓山雞每一天都過得戰戰兢兢,覺得日子真是痛苦又無趣極了。
  
  山雞真的搞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麼了,一個陰陽怪氣,一個要死不活,而且有志一同的不願意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亂嘔一把的。
  
  有沒有搞錯,夾在他們中間忍受這種非人生活的可是他無辜的山雞叱!
  
  他有權利知道發生什麼事吧?
  
  其實,山雞並非什麼都不知道,雖然白天就他一個人陪著綠仙坐在電腦前發呆,但好幾次在夜深人靜時,都很不巧的讓他發現血鷹大哥一臉陰鬱的從綠仙房中走出來,但這還不是最奇怪的事,最讓山雞百思不解的是,為什麼該在綠仙身上的朱雀□竟會掛在血鷹大哥的頸項上?
  
  只要是「魁」組織裡的核心幹部都有那種信物,朱雀□顧名思義是代表朱雀堂堂主的身份,但另一個重要的意義則是要轉贈給未來的配偶,獲贈此信物的異性就是贈與者將相守一生的伴侶。
  
  也就是說,血鷹大哥戴著朱雀□,那他是仙仙將相伴一生的伴侶?山雞這半個月來一直在揣測這個問題。
  
  看著以一貫的委靡姿態呆坐電腦前的綠仙,山雞決定打破僵局,嘗試開口問問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
  
  「仙仙,你跟血鷹大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哇,能有什麼事呢?」悶悶不樂的表情擺明了言不由衷。
  
  山雞決定換個方式問話。
  
  「仙仙,你知不知道朱雀□所代表的意義?我是指除了朱雀堂堂主的身份外。」按照山雞對綠仙的認知,她不知道的機率高達百份之八十。
  
  果然,綠仙一臉茫然的看著山雞。
  
  綠仙的反應讓山雞產生一種神聖的使命感,自覺有必要將其中的原委仔仔細細的跟她說個明白。
  
  「仙仙……」
  
  「雞雞。」歎了口氣,綠仙搖搖手打斷地的話,「我好累,先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下次你再告訴我好了。」
  
  揚起一抹有氣無力的微笑,沒讓山雞有機會說個明白,神情有些恍惚的綠仙像一抹遊魂似的飄出電腦室。
  
  搔搔頭,山雞無措的看著綠仙離去,憂鬱像是會傳染一樣……唉!忍不住的,山雞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
  
  「heLLO,給你三次機會,猜猜我是誰?」
  
  「紅葉!」綠仙想也不想的喚了一聲。
  
  多日來一直委靡的精神因好友紅葉的問候電話而好了大半。
  
  「小沒良心的,看在你還記得我的份上,這次回去幫你多買幾套衣服。」隔著大半個地球的距離,並沒有減少秋紅葉與生俱來的熱情洋溢。
  
  「謝謝。」久違的笑意逐漸回到綠仙的臉上。
  
  「你還真難找,什麼時候跟著白皓磊他們去混黑道啦?尉藍也真是的,跟著殷大哥出遊就沒消息,發生這種事她竟沒告訴我,還有你,一樣很不夠意思,換了個地方混竟然沒告訴我,還是我打電話去你姊姊家找你,瑤姊告訴我的。」電話那端的紅葉哇啦哇啦的冒出一長串的埋怨。
  
  「剛上任,還在適應期嘛,所以沒告訴你。」綠仙傻笑,直到這時候才想起一直忘了跟朋友聯絡。
  
  「甭狡辯了,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嘿嘿!聽說你混得很好嘛,跟白皓磊那痞子一樣是個堂主。你老實說,黑道生涯好不好玩?過不過癮?刺不刺激?」
  
  「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敢情紅葉以為她是上迪士尼樂園玩啊?綠仙讓紅葉逗得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自己的工作性質。
  
  「別想騙我喔!」紅葉擺明了不信,「我也要拜託殷大哥,弄個什麼堂主的位子讓我過過癮……嗯!決定了,我也要跟你去混黑社會,你看,加上尉藍的閻後身份,這樣我們三個人又繼續在一起了。」紅葉越想越覺得可行,越講越興奮,彷彿已看見美好的未來藍圖。
  
  「神經,等你回來後我們還不是能在一起?」綠仙笑為,「我又不是要一直留在這裡,到時候工作室整修好了,我把這裡的電腦跟那邊連線,還是要回工作室的。你別忘了,你出國前我們約好了,等你回來時,我們的工作室要重新盛大開幕。」
  
  「那不一樣,別忘了尉藍出嫁從夫,到時候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紅葉提醒她。
  
  「不會吧,我看過尉藍的設計圖,她交代整修的工人要按照原先的模樣施工,她應該會跟我們一起努力的吧?」綠仙描繪出她們三個人的工作室的未來。「對了,你過得好不好?在maritn的工作室學得怎麼樣?」
  
  「還不就是那樣,別忘了,在這方面我可是天才,就連martin也這麼認為,這次的進修用不著半年,可能過一陣子我就能回去了。你呢?過得如何?」
  
  「很好啊!」綠仙故作輕快。
  
  「少騙我了,你那哪是很好的語氣,發生什麼事了?」紅葉當場「吐槽」。想騙她?門都沒有!她秋紅葉認識童綠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是真的嘛。」想起跟血鷹之間的不快,綠仙黯然。
  
  「如果把我當朋友的話,你就自己招供,要不然,什麼都不必說了。」
  
  紅葉恐嚇她。
  
  「其實……」綠仙皺眉,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老實的道:「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掉落愛河啦?這種沒頭沒腦的話是戀愛中的女人專用的,老實招來,是哪個野男人讓你春心大動?」紅葉講話一向直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戀愛?你完全弄錯了。」綠仙連忙否認。
  
  她傻氣的摸摸鼻子,不明白為什麼紅葉會這樣請?況且血鷹也不是什麼野男人。
  
  「我只是……只是……」思索著該如何說起,但綠仙「只是」了大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跟血鷹之間所發生的事。
  
  聽綠仙什麼都不確定的誥氣,紅葉更確定自己的信念。
  
  「你老實說,這幾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紅葉換個方式套話。
  
  「嗯。」雖然紅葉看不到,綠仙還是對著電話點頭。
  
  「至於心情不好的原因,老實說你也想不出原因?」
  
  「嗯……不是!」綠仙再次點點頭,隨即又連忙否定。
  
  「到底是不是?」紅葉讓她搞糊塗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想起血鷹生氣的樣子,我就覺得很不快樂。」
  
  綠仙很老實的說出心裡的話。
  
  「血鷹?」紅葉記得這號人物,在好友尉藍海的婚禮上見過一面,那是個冷得足以凍死人卻又俊美得會讓所有女性同胞趨之若駑的男人。
  
  看吧,隨便問幾句,男主角的名字就出現了,不過真是看不出來,綠仙這個單純的小傻蛋能博得那位酷哥的青睞?紅葉暗中想著。
  
  「好眼光喔!血鷹的條件不錯。」紅葉根本不明白真實狀況,一相情願的為好友感到高興極了。「別看他冷冰冰的,一旦動了心,絕對專情,這種人好,他的專情跟殷大哥恐怕有得拚。」
  
  「嗯。」聽見有人說血鷹好,綠仙單純的附和著,完全沒理解紅葉話中的意思。
  
  「這種專情的傻瓜不多,你可是要好好把握,別讓狐狸精乘機搶走了。
  
  」擔心綠仙的單純好欺侮,紅葉連忙鄭重的告誡她。
  
  「什麼?」綠仙愣了一下,不明白紅葉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一點也不喜歡人家?」紅葉以為綠仙害羞,對她的假仙嗤之以鼻。
  
  「我喜歡他啊!」答案自然而然的冒出來,不過,絕對不是紅葉所想的那種意思。
  
  在綠仙單純的觀念中,她的好惡只有二分法,不是喜歡就是討厭,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讓她覺得討厭的人。
  
  「HONEY,你在跟誰講電話?」一道講英文的男人聲音突兀地響起。
  
  紅葉匆匆地說:「老天!那只討人厭的蜜蜂又來了,真是麻煩死了,我要去找地方避難,不跟你講了。BYE!」
  
  「卡了」一聲,紅葉斷了線,剩下想解釋的綠仙徒勞無功的在這一頭發呆。
  
  愣愣的掛上電話,綠仙還搞不清楚,講了半天的電話,紅葉究竟是在講什麼?
  
  奇怪,真的好奇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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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21:17
  第七章
  
  即便理不清紅葉那通電話究竟有什麼意思,但綠仙的心情已然好了許多,此刻,她正聚精會神的和山雞一起窩在真皮沙發中收看新聞報導。
  
  某知名女藝人的唯一愛女慘遭綁匪撕票,歹徒的手段惡毒殘忍……看著,綠仙好不容易轉晴的心情頓時又變得陰霾沉重,水靈雙眸忍不住紅了起來。
  
  報導中詳盡的解說這名少女失蹤的十餘日間警匪對峙的情形,但讓綠仙忍不住紅了眼睛的是,這名被撕票的無辜女孩不僅失去生命而已,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竟無所不用其極的凌虐這名少女。
  
  一連串的新聞報導讓易感的綠仙紅著眼睛,看得整個人怒火中燒,就連山雞也一派義憤填膺的模樣,恨不得幾名犯案的兇手落在他手上,他絕對以其人之道還洽其人之身,讓這幾個混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遭受相同的痛苦折磨。
  
  「過分!真是太過分了!」綠仙哽咽的嚷嚷著,籍以發洩她的憤怒。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些人真是太惡劣了,最好別落在我手上。」
  
  山雞忿忿不平的發表感言。
  
  「對,把他們全槍斃了!」綠仙生氣的嚷嚷。
  
  生氣極了的綠仙跟山雞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紛紛發表如何對付這些兇手的方法,而血鷹人門時就是看到這副景象,但他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佇立一旁,專心的聆聽這場世紀審判。
  
  從沒想到生氣時的地,晶晶發亮的雙眸像是擁有萬千力量,整個人生氣盎然、神采飛揚,跟平日的愚蠢模樣比較起來別有一番風采。血鷹的雙眼完全不受控制的凝視著綠仙,這個困擾他達半個多月之久的女孩。
  
  「真希望抓到這些人,讓他們受同樣的痛苦,再以同樣的死法結束他們的生命!」討論到最後,綠仙下結論。
  
  「對,就是這麼辦!」同仇敵愾的山雞附和著。
  
  「這樣才算是給死去的少女一個公平的交代……血鷹?!」窩在沙發裡的綠仙驀地發覺一直旁聽的血鷹,只能呆呆的看著他,一下子反倒說不出話來。
  
  「血鷹大哥,你回來啦?」見到血鷹,山雞一躍而起,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忍不住尷尬地抵搔頭。
  
  「聽見你們堂主剛剛說的話了,動員所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好它。
  
  」血鷹像是沒聽見山雞的廢話,面無表情的下達命令。
  
  剛剛說的?是哪一件?山雞不確定的看向綠仙,而她的樣子看起來比他更茫然。
  
  「是不是抓起這些撕票的綁匪,讓他們受同樣的罪?」不確定的山雞隻好問他親愛的血鷹大哥。
  
  「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嗎?」血鷹看著山雞反問。
  
  「是!」愉快的行了一個舉手禮,山雞看起來高興極了。
  
  領命的山雞迅速離開,剩下綠仙一個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血鷹,侷促不安的活像一隻小毛蟲,哪還有剛才意氣風發的女中豪傑模樣。
  
  見她這麼不想面對自己,血鷹不做任何表示的轉身離開。
  
  用眼角徐光偷偷的瞄了血鷹一眼,見他有離去的打算,綠仙鼓起勇氣,連忙從沙發裡爬起來,以細如蚊嗚的音量喚了一聲:「血鷹……」
  
  綠仙的呼喚讓離去的頎長身影停下腳步。
  
  他還以為她會怯懦的一輩子躲著他呢。血鷹俊眉微揚,轉過身面對她。
  
  「你願意原諒我了嗎?」低著頭,綠仙走到他的面前懺悔著。
  
  這陣子她一直想著他肯不肯原諒她的問題,一顆向來無憂的心因而消沉了好一陣子,有自知之明的綠仙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打算問個明白,省得自己東清西想,無法像以前一樣的快樂過日子。
  
  綠仙的問題讓血鷹想起了她的眼淚。
  
  「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你受傷,也不想讓你覺得我一無是處,所以才擅自幫你,想讓你對我有好印象……沒想到會惹你生氣。」從決定面對他起就一直保持低頭的姿勢,綠仙還沒有足夠的勇氣正眼面對他。
  
  從這個角度,血鷹只能看見她一頭細緻的青絲。
  
  「你習慣用頭頂對著人講話嗎?」大手抬起精緻的小臉蛋,血鷹不意外的發現,那粉嫩的觸感好得讓人不想放開。
  
  血鷹的舉動讓綠仙傻俊的看著他,一張俏臉莫名其妙的轉為誘人的粉紅。
  
  血鷹的大手不自覺的在細嫩的粉頰上緩緩的摩挲著,像是想確定這份絕佳的觸感是否只是一種幻覺,最後,蝕人心魂的觸碰來到鮮艷欲滴的誘人紅唇,順著優美的唇形一次次輕緩的劃過,一親芳澤的念頭讓人無法拒絕。
  
  「閉上眼。」血鷹突然說,和緩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讓綠仙不由自主的聽話,果真乖乖的閉上眼。
  
  如願以償的緊緊擁住她,血鷹溫存的吻住小巧而誘人的紅唇,不似上次的懲罰性質,這次他極有耐心的一次次引導她,直到編貝般的玉齒在他溫熱的唇舌誘引下開啟,讓他恣意的擷取一如想像中的甜蜜。
  
  跟上次不一樣,他沒咬人……嗯,其實還是有啦,但這次他沒咬疼她,不是上次他肚子餓時吃她的嘴的樣子……這……這是吻?他在吻她?
  
  單純歸單純,在好友的教化下也看了幾部文藝電影,綠仙知道現在血鷹跟她正在進行的動作稱為「接吻」,是每部文藝片中不可或缺的一幕。
  
  接吻這個「名詞」……咦?該說是「動詞」吧?還是「連接詞」?綠仙越想越糊塗,總而言之,跟血鷹接吻這件事讓她相當震驚,只能被動的承受他的深吻,而無法再多做思考……如此柔軟,如此甜美……綠仙生澀的反應引得血鷹無法自持的越吻越深,最後終於戀戀不捨的結束了這個吻。
  
  即使擁吻她是情不自禁,血鷹對這種完全無法自己的失控感到深惡痛絕,他不該對她有感覺的。血鷹突如其來的放開她,這讓綠仙心生一種空虛的感覺,有一些期望他能一直這樣擁著自已。
  
  「你……你不生氣了嗎?」撫著被吻的櫻唇,綠仙羞怯的問道。
  
  經過多日的冷靜後,血鷹無法否認,綠仙真的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她,因為這是他的私人恩怨,他不希望有旁人插手,即使赤焰盟已讓她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或許我該向你道謝……」即使沒打算告訴她,但看著她的羞怯及那一抹因他而形成的嫣紅,血鷹不禁脫口而出。
  
  綠仙迷惘的反應讓血鷹察覺自己的失神,冷漠的神情在下一瞬間又迅速換回,彷彿先前他並沒說過什麼,擁吻她的事也不曾發生過。
  
  「下次別再犯了。」血鷹冷冷的拋下警告。
  
  「嗯。」綠仙乖巧的承諾,見血鷹欲離去,連忙又喚住他。「血鷹!」
  
  看著她,血鷹等待下文。
  
  「我……我想學習槍法,你願意教我嗎?」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新聞報導引起綠仙潛藏的暴力因子,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念頭,她希望自己也有一些能力,有朝一日能親手讓這些無惡不做的歹徒伏法。
  
  「明天起,準時上課。」
  
  ..........................
  
  綠仙自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接連幾日的朝夕相處,綠仙突然發現,當初要血鷹指導她槍法技巧,是她所做過的事情中最聰明的一件。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綠仙只知道,能跟血鷹多相處一些時間,就讓她覺得好快樂,和他在一起時,她的心總是滿滿的洋溢著一種陌生的情緒,暖暖甜甜的,讓人沉溺其中且越來越不可自拔。
  
  「專心一點。」看見綠仙第N次的神遊太虛,血鷹蹙著眉。
  
  手中握著血鷹送她的掌心雷,綠仙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開始專心認真的瞄準遠方的靶心。
  
  說到手握的這把掌心雷,它的來歷又讓綠仙心花朵朵開。
  
  前陣子血應帶她去挑槍,但是綠仙直到血鷹氣憤的離去後仍沒挑出什麼,而這次央求血鷹指導她槍法後,上課的第一天血鷹就交給她這把經過高人改造的掌心雷。這把袖珍的槍不僅小巧輕盈,方便綠仙使用與攜帶,它的射程與威力經改良後更加來得驚人。由於是血鷹親手交到她手上的,所以綠仙對這把槍一直有種莫名的喜愛感。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這兩個人幾天前不是還陰陽怪氣的嗎?尤其是現在一臉歡愉的仙仙,她的轉變未免太大了,幾天前還半死不活的,現在卻笑得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的滿足。山雞納悶的看著射擊室裡的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血鷹大哥跟仙仙之間好像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張力存在。
  
  「什麼事?」血鷹發現了山雞。
  
  「呃……仙仙,不,我是說,我們堂主的電話。」山雞出示手上的行動電話。礙於血鷹在場,山雞不敢造次,連忙改口對綠仙的稱呼。
  
  「找我?」綠仙詫異的接過電話。
  
  「哇!好神氣哪,堂主!」電話那頭傳來帶笑的揶揄。
  
  「尉藍?!」綠仙驚呼,「你怎麼會打電話來?」
  
  「怎麼,我不能找你嗎?」藍海反問。
  
  綠仙的反應讓藍海感歎苦心白費,要知道,能打通這通電話著實費了一番周章,她先打到鬧空城計的朱雀堂,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最後還是靠她的親親老公讓留守的山雞帶著行動電話出門找綠仙,這才讓她能跟綠仙說這通電話,沒想到綠仙竟是這種反應,非但沒高興的跟她sAYHOLLE,還一副大驚小怪的語氣。
  
  「不是,我還以為度蜜月的人都是重色輕友,有異性沒人性。」綠仙老實的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由於藍海是使用擴音功能講電話,是以綠仙的老實回答讓她身旁的殷玄魁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大笑出聲,而聽了綠仙的話哭笑不得的藍海見狀,嬌嗔地對身旁的親親郎君送上一記大白眼,最後,也忍不住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這不表示她打算放過講出這傻話的單細胞生物。
  
  「你是說你吧?」藍海反咬綠仙一口,「我剛跟紅葉聯絡過,聽她說你跟血鷹……嗯?現在怎麼樣了?」
  
  藍海語焉不詳的話讓綠仙紅了一張粉臉。
  
  「你別聽她亂請。」糟糕,這幾天她怎麼會忘了跟紅葉解釋清楚呢?綠仙暗惱不已
  
  「瞧,連講話都充滿女人味,恐怕教人想不相信也不行了。」聽著綠仙小女兒嬌態畢現,藍海心情愉快的逗她。
  
  「尉藍!」綠仙不依的大發嬌歎。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綠仙趁空迅速的偷瞄血鷹一眼,逐漸染成玫瑰色澤的粉頰,這時候變得更加的嫣紅誘人。
  
  向血鷹報告事情的山雞,順著血鷹的視線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對於血鷹大哥的失神,山雞聰明的不置一詞。
  
  「說真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藍海戲謔的問。
  
  「別亂說,事情不是那麼一回事。」小聲的反駁好友,綠仙的一張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哦?那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藍海的問題讓綠仙語塞。
  
  是啊!她跟血鷹之間算是怎麼一回事呢?他……他吻了她,不是嗎?
  
  想到那一吻,綠仙紅著臉偷偷的看了血鷹一眼,發現山雞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讓他的神色陰沉了些,但這無損於他的英姿風采。看著、看著,綠仙突然發覺自己好喜歡他,就這麼看著他,心中就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這是為什麼呢?
  
  「你要去哪裡?」不及多想,綠仙突然朝血鷹轉身欲走的背影喊道。
  
  血鷹並不想理會她,但一雙腳像有自己的意念般在原地定住,解釋的話自然而然的就從口中流洩出來。
  
  「出去辦一些事,等一下你和山雞先回堂口。」
  
  「喔,那你要快點回來。」綠仙朝著血鷹離去的背影叮嚀著。
  
  曾幾何時,一向慎言少話的血鷹會對人交代自己的行蹤了?別說山雞呆住了,就連電話彼端的殷玄魁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來,一些有趣的事在意料之外發生了。殷玄魁很高興自己陰錯陽差地下了綠仙這步棋。
  
  看著丈夫面露算計成功的得意神色,藍海輕聲的問:「怎麼回事?」
  
  「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殷玄魁朗聲大笑,為愛妻解惑
  
  聰慧如藍海,心領神會後也跟著笑了。
  
  「喂喂喂,你們兩夫妻是在笑什麼?」這一頭的綠仙被笑得莫名其妙。
  
  「丫頭,別害羞了,血鷹是很不錯的人選,你可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殷玄魁給予善意的建議。雖然綠仙跟他的愛妻同年,但他一向把綠仙當小妹妹看待。
  
  「尉藍,你別讓殷大哥偷聽我們的談話嘛!」綠仙連忙向好友抗議,她現在有極私人的問題想問。
  
  「是不是關於血鷹?」藍海先知先覺的問。
  
  「咦,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尉藍海忍著笑意,「說吧,什麼問題?」
  
  「就是……就是……」綠仙突然打住,她差點忘了還有「匪謀」偷聽當中。「尉藍,殷大哥還在偷聽嗎?你快把他趕走啦!」
  
  「是是是上藍海只好對老公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取消免持聽筒的功能。「好了,你可以說了。」
  
  瞄了一眼山雞,確定他也聽不到後,綠仙才苦惱的小聲道:「其實我也弄不明白,尉藍,怎麼辦?我好像生病了,我只要看著血鷹,心裡就會覺得怪怪的,整個人傻傻的。而且,我覺得自己變得很自私,希望他什麼事都不要做,只要留在我身邊讓我看著他就好……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綠仙的話讓藍海失笑。看來,綠仙就連情竇初開都還是少根筋。
  
  「仙仙,想想我當初自尋煩惱的模樣,你可能就不會這麼苦惱了。問問自己,你喜歡他嗎?有沒有想過是哪種喜歡呢?你喜歡身邊的每一個人,但是可曾有過現在這種情形?」藍海直接點明她。「沒有,是不是?其中的不同,你曾想過嗎?這是不是代表血鷹在你心中的地位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會不會……其實你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愛?!這個字眼讓綠仙恍惚了。
  
  「別庸人自擾的想大多,你只要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照綠仙那種直線型的思考邏輯,藍海知道她一時半刻還無法消化這訊息,於是轉移話題。「對了,照進度,工作室的整修應該已經進入尾聲,麻煩你回去看一看整修情形。」
  
  「好啊,沒問題,我會過去看看的。」新的話題讓綠仙迅速忘卻先前擾人的問題。
  
  「我跟紅葉過一陣子都會回去,到時候我們就準備一場盛大的開幕酒會。」
  
  「好呀!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生活了,紅葉還一直說不可能……咦,殷大哥會讓你跟我們在一起嗎?」原先的興高采烈,說到後來轉為不確定。
  
  以殷玄魁對妻子明顯的獨佔欲看來,綠仙很懷疑他會肯讓尉藍繼續她的設計生涯,更別說是跟她們一起生活了。
  
  「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畢竟,一同創業是我們三個人的夢想。」藍海給予保證。
  
  「那好,你們快點回來,我們要開一場盛大的開幕酒會。」綠仙笑咪咪的想像著。
  
  「嗯!那關於工作室整修後的情形,就麻煩你去看看了。」
  
  「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綠仙信心十足的應允。
  
  掛上電話,綠仙仍疑疑的傻笑著。
  
  大家都要回來了……想到這一點,綠仙幾乎可以看見一片美好的生活藍圖。
  
  這世界多麼的美好啊!
  
  .........................
  
  「電腦系統修復得如何?」
  
  「動用所有人努力下,現在已經差不多了。」雷據實以告。
  
  「那預定什麼時候動身到台灣?」ken問。
  
  「半個月後。」看著自小敬愛的長輩,雷嘗試性的喚了一聲,「義父……」
  
  「嗯?」Ken看向義子。
  
  「去看看吧!」雷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Ken不語,他當然知道雷在說什麼,頓時陷入沉思。
  
  二十幾年了,當初為了闖出一番局面,他舍下了她,即使她是他這一生唯一所愛的女人。
  
  就因為她是此生唯一的所愛,所以他才會要她離開。他這麼做不為別的,就是擔心擴展勢力時,她會無辜的受牽累,成為敵人的目標。為了她的安全,ken義無反顧的要她離開,回到自己的家園──台灣。
  
  這麼多年過去,為了確保她的安全無虞,一直以來,Ken刻意忍住波濤翻騰的思念,不再與她聯絡,甚至希望出現另一名男人代他好好的愛她,她是一個好女孩,應該得到一份專屬於她的幸福。ken一直是這樣認為,到了今天,她的幸福仍是他最掛念的一件事。
  
  雷此刻的提議,讓Ken多年來不曾閒置的思念變得更加擾人。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是否嫁給了另一個愛她的男人?而自己該不該在這麼多年後再見她一回?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家庭生活?ken心中矛盾著。
  
  「義父,去吧,就算她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該去看看她好不好,說不定,她一直等著再見你一面。」身為Ken最親近的人,自小被他收養的雷當然知道義父心中的矛盾,為了不讓義父心中有憾,他才大力促成義父的台灣之行。
  
  在雷的期待下,ken歎了一日氣,「一切……就交給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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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21:57
  第八章
  
  位於郊區的設計工作室,「整修中」的牌子依舊掛在大門上。像只快樂的雲雀般,綠仙高興的穿梭在裡頭東摸摸西碰碰。
  
  其實,當初被破壞的部分並不多,最嚴重的也只有大廳而已,不過,她們三人一致決議,開業一年多,工作室應該改頭換面,所以趁這機會重新裝潢,而綠仙就是代表大家前來勘驗成果的。
  
  來到煥然一新的愛窩,綠仙第一件事就是先跳上床,試試它的柔軟度。
  
  太棒了!綠仙心滿意足的癱在床上,很想馬上搬回來。
  
  原因無他,住在三十六樓高的樓中樓,雖然裡面的設施一應俱全,要什麼有什麼,但是俗話說「高處不勝寒」,尤其是三十一樓佈滿了保安人員,像是看顧逃犯似,光想到那種戒備森嚴的模樣,綠仙就覺得不自在,即使血鷹也住在那裡……想到血鷹,綠仙不高興的皺起鼻子。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明明說出去辦一些事,結果兩天了,連個人影也沒看見,真不知道他「一些」事的定義在哪裡。
  
  不期然的,好友尉藍的話在腦海中原音重現──你喜歡他嗎?有沒有想過是哪種喜歡呢?你喜歡身邊的每一個人,但是可曾有過現在這種情形?
  
  綠仙努力思索著好友的話。
  
  喜歡,真的好喜歡他!好像……跟喜歡別人的情況有些不同……至少,和別人幾日不見並不會引起她這麼濃郁的思念……沒有,是不是?其中的不同,你曾想過嗎?這是不是代表血鷹在你心中的地位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會不會……其實你早在不知不是中愛上了他?
  
  不一樣?所謂的不一樣是不是指特別想親近他,就算只是看著他也覺得開心?幾日不見就引起她極濃烈的思念,見著他時,整顆心溢滿一種暖暖的幸福感……她愛上血鷹了嗎?她早就不知不覺的愛上他了?這想法讓綠仙的俏臉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羞赧的笑容
  
  想起好友尉藍和殷大哥的鶼鰈情深,或許,愛上血鷹是件不錯的事,但……血鷹喜不喜歡她呢?
  
  新的問題讓綠仙一顆心惶惶不安的懸宥著,秀氣的眉緊鎖在一起。
  
  別庸人自擾的想太多,你只要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
  
  好友的話再次解決心中的問題。
  
  沒錯,她只要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就連殷大哥這般威武不屈的剛強男人都讓尉藍軟化了,只要她有心,血鷹一定會愛上她的。漾著甜甜的笑容,綠仙信心十足的想
  
  勾勒著與血鷹相愛時的美好未來,綠仙打了個阿欠,揉揉眼睛,緩緩進入睡夢中,而黑色的頎長身影自是相隨於甜美的夢境……
  
  ...........................
  
  是該做一個了結了!
  
  饒是這最後一個兇手狡猾得像只泥鰍,但他躲得過山雞追剿的行動,卻無法躲過血鷹的親自緝拿。
  
  根據這幾日的追蹤,血鷹已經完全掌握歹徒的行蹤,現下賊人駕駛著一輛計程車逃亡,正在郊區繞來晃去的打轉。
  
  專心駕著車,還得分神於手上的追蹤器,血鷹正準備獵捕這最後一名歹徒。
  
  「司機大哥,麻煩到市中心的魁商業大樓。」
  
  熟悉的稚嫩嗓音從竊聽器傳來,血鷹當場僵在原地。
  
  是她?!
  
  血鷹迅速的對照追蹤器上標明的位置所在,這才發現,正是設計工作室所在的郊區範圍。
  
  該死!這個愚蠢的女人沒事一個人跑到那裡做什麼?血鷹原本漠然的臉此刻只能用氣急敗壞來形容。
  
  「這種時間很難叫車吧?」操著台灣國語,佯裝司機的歹徒狀似閒聊的問。
  
  「對啊,我已經等了好久,都怪我不小心睡著了,才會拖到這種時候叫不到車……咦?司機先生,你看起來好面熟喔。」
  
  廢話,通緝海報貼滿了大街小巷,當然會覺得面熟。血鷹快讓綠仙的遲鈍給氣死了
  
  「沒辦法,我從小就是大眾臉,很多人都這樣跟我說。」歹徒轉移話題,「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邊攔車?」
  
  「哦,我來看房子的裝修進度。」
  
  「裝修?這附近好像沒什麼房子在裝修……啊,有啦,好像有一間工作室在進行整修,聽說這間工作室的老闆很了不起,是三個女孩子合開的公司,她們每一個不光是家裡很有錢,自己也很有本事……咦,小姐這麼年輕,該不會是那三個老闆的其中一位吧?」
  
  「嗯。」
  
  聽著他們的對話,血鷹鐵青了一張臉,可以想像她回答時還露出那種見腆的白疑笑容。
  
  「啊,小姐真是了不起。」
  
  「沒有啦,只是興趣嘛。」
  
  「不知道小姐是負責做什麼的?」
  
  「我負責電腦方面的工作。」
  
  「你是龍騰科技的千金小姐嘛,聽說資本額很大喔,最近電子股飆漲得厲害,龍騰是電子股裡的股王,賺得更多,小姐真是好命啊。」
  
  「什麼千金小姐,你別這麼說啦……咦,司機先生,你怎麼知道龍騰科技的事?」
  
  終於開始有警覺心了。聽得一肚子火的血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因為報紙上有寫嘛,那些記者最愛寫一些小道消息了。」
  
  「原來是這樣……司機先生,這條路好像不是往市區?」
  
  「這是我最近發現的小路,到市區比較快。」
  
  「真是麻煩你了。」
  
  綠仙真誠無偽的道謝話聽得血鷹快要吐血了。
  
  這白疑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只怕讓人賣了還高興的幫人家數鈔票!血鷹生氣的想。
  
  生氣歸生氣,他卻無法克制心中陣陣的焦躁感。看來,這個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不像尋常的宵小之輩一樣沒頭沒腦的逃亡,反而還想大幹一票。血鷹開始分析歹徒的想法
  
  只怕這個白疑女人不僅白疑,就連運氣也差,什麼時候不出門,竟選這時候回工作室查看裝修進度,還好死不死的坐上這輛開往死亡之路的計程車。一邊思索一邊開車的血鷹,沒發覺油門已在不自覺中踩到極限。
  
  最後,他忿忿不平的下著結論──專找麻煩的白疑女人!
  
  ..........................
  
  當遲鈍的綠仙發現不對勁時,已經讓人捆綁住,繼而被丟進一座無人的冷凍場冰庫柑
  
  看著自動送上門的肉票,綁匪志得意滿的笑了笑。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先前也不曉得是走什麼霉運,竟讓「魁」組織盯上,兄弟們一一被擒,只剩下他一個人四處逃竄,原本還計劃著大幹一票再開始逃亡,沒想到還沒計化好怎麼綁人,這個肉票就自動自發的出現,還乖乖的自己招車。龍騰科技,這個好,油水肯定比先前那一「攤」還多。
  
  「你要去哪裡?」綠仙朝著綁匪急欲離去的背影喊道。
  
  她現在竟還不曉得要怕,只覺得心中充滿了憤怒,這個司機先生怎麼能這樣對待她的信任?
  
  「當然是先去查探一下,看能勒索多少贖金,不然還能做什麼呢?」噙著冷笑,綁匪像是在嘲笑綠仙的天真。「我的大小姐,你最好禱告你家裡的人不會報警,乖乖送上贖金,否則……哼哼,瞧你這一身細皮嫩肉,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若你不願意,就和前一個丫頭作伴去,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工業廢水的味道?光著身子讓媒體記者拍照的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你……你是綁架案被通緝的綁匪?」綠仙直到這時才理解為何他如此面熟。
  
  聽到他變態的話語,綠仙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殘暴的手段,還沒開始覺得害怕,噁心的感覺倒是先湧現。
  
  「真高興讓你認出來了。」綁匪淫邪一笑,越看綠仙的美色越覺得心癢難耐。「為了獎勵你,叔叔就先讓你嘗嘗被愛的滋味,再剁下你的小指頭送給你的家人,你說好不好?」
  
  「你……你別靠近我。」看著他一步步地接近,噁心的感覺更加強烈。
  
  「不靠近怎麼愛你呢?」綁匪色慾的神情讓綠仙害怕得想吐。
  
  血鷹多日前教她的掙脫術早因驚嚇而忘得一乾二淨,綠仙被反綁在背後的手亂無章法的死命掙扎著,看著越來越接近、繼而撲到她身上的匪徒,奮力掙扎的綠仙尖叫連連,在身上四處游移的污穢大手讓綠仙覺得啜心到了極點,恐懼和羞辱的情緒淹沒了她,無意識的掙扎中,血鷹曾教過的掙脫術終於派上用場,得以鬆綁的手加入了反抗的行列
  
  即使覺得綠仙能夠掙脫捆綁有些不太對勁,色慾薰心的匪徒已顧不得那麼多,況且,即使少了一層箝制,綠仙的力量也無法跟他對抗,徒增匪徒想征服她的獸慾,上下其手的力道逐漸加大。
  
  砰!
  
  槍聲響起時,四周寧靜得教人心慌。
  
  歹徒色慾的猥褻神情未褪,撫著腹部鮮血而流的傷口,淫慾的臉孔多了一份不可置信,而綠仙死命的握緊血鷹所給的掌心雷,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表情驚恐的瞪視著眼前想傷害她的壞人。
  
  血鷹神色匆忙的趕到時,所看到的就是這種對峙的情形。
  
  匪徒緩緩倒下,綠仙一身的凌亂盡收血鷹眼裡,不知怎的,一股想殺人的衝動充斥胸中。
  
  「你……」血鷹接近綠仙。
  
  「不要,不要過來!」手上的槍枝直指著靠近的血鷹,因為害怕,綠仙已經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根本無法分辨眼前人。
  
  該死!如果可以,他會把倒在地上的廢人凌遲處死。血鷹心疼的想。
  
  心疼?血鷹一臉怪異的審視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緒。
  
  「走開,你快走開!」綠仙顫抖的用槍指著血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蜷縮在角落的模樣就像只受驚的小動物。
  
  「沒事了,快放下槍。」沒空理會自己怪異的心思,血鷹安撫她。「看清楚,我是誰?」
  
  不用刻意就自動放柔的聲音發生了作用,綠仙眨眨明眸,淚水滑落的同時,映人眼中的影像開始變得清晰,與刻劃在心裡的影像逐漸合而為一那人是……「血鷹!」撲人頎長的偉岸身軀,綠仙放任自己嚎啕大哭。
  
  血鷹一臉不自在的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別哭了。」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大有欲罷不能之勢,擁著她的血鷹很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背。想像中,安慰人好像就是這樣的?
  
  「我好怕,他……他……」
  
  「都過去了。」血鷹打斷她的回想。
  
  「嗯。」眷戀的依偎在他的懷抱裡,綠仙乖巧的點頭應允,可是一時間,眼淚還是無法止住。
  
  「別哭了。」抬起淚眼迷濛的精緻臉蛋,血鷹幫她擦去眼淚。
  
  感受到他的溫柔,內心的恐懼逐漸被驅離,綠仙看著他,眼角餘光中,見到一個浴血的人影撲了過來。
  
  「小心!」綠仙尖叫出聲。
  
  血鷹一手抱著綠仙轉身,另一手架開劈過來的刀,一記漂亮的空手奪白刃,將對方手中的刀納為己有,接著使出凌厲的側踢,將自尋死路的歹人一腳踢到門邊的牆上。
  
  由於力道驚人,呈拋物線飛落而撞擊牆壁的匪徒頓時吐出一大口血。
  
  「血鷹!」觸目驚心的血讓綠仙害怕的更貼近血鷹。
  
  血鷹?「魁」組織裡一等一的高手?
  
  看著眼前散發一股威嚴的俊美男子,再看了看緊緊貼在他身旁的女孩,直到生命的盡頭,他才發覺自已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看看四周,歹徒猙獰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他摸索著身後的開關,毫不猶豫的按下關門鍵。
  
  「就算要死,有你們陪葬也值得!」
  
  血魔手上的刀直射人綁匪的心房,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厚重的門原本就只露出一道小縫,此刻關門的指令迅速執行,「喀」一聲響起的同時,操作的線路也被一把扯斷。
  
  他們被困住了!
  
  ...........................
  
  該死!
  
  仔細的審視過一遍,再次確認逃生無門後,血鷹暗暗詛咒著。
  
  「血鷹……」窩在一旁的綠仙害怕的看著眼前的屍體。
  
  她怯怯的叫喚聲並沒止住血鷹的忙碌,就見他自動自發的將礙眼的屍體拖到一旁,省得讓人看了心煩,之後像是尋覓什麼似的,一陣探查後,這才選定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過來。」看見綠仙面露寒意的微微發抖著,血鷹面無表情的道。
  
  綠仙連忙窩到他的身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血鷹選的位置好像沒那麼冷。綠仙奇怪的想著。
  
  靜默了好一會兒,陣陣的寒意依舊持續著,就在綠仙覺得有點受不了的時候,毫無預警的,血鷹將她擁進懷中。
  
  「謝謝。」心滿意足的依偎在他的懷抱中,綠仙的臉上漾著淺淺的笑容。
  
  「有什麼好謝的。」血鷹口氣兇惡的回了一句。
  
  綠仙不以為意,知道他是面冷心熱的人。就像剛才,知道她害怕那具屍體,他便一言不發的將其處理掉,讓她不再感到害怕;見她冷得受不了,他就自動自發的幫她取暖……這樣一個慣於隱藏情緒,卻無言的表達體貼的害羞男子,教人怎麼能不愛上他呢?
  
  「你這幾天在忙什麼?」綠仙想起困擾她好幾天的問題。
  
  這個女人有毛病嗎?現在他們困在這裡,她不關心如何脫困,竟先問起他這幾天的行蹤?血鷹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很不想理會她,但解釋的話語卻主動的從他的口中冒出來。
  
  「忙著抓他,最後一個漏網之魚。」血鷹瞄了屍體一眼。
  
  「原來你早就盯上他了,難怪你會出現在這裡。」像是解決什麼疑問一樣,綠仙一臉豁然開朗的表情,接著又傻頭傻腦的笑了起來,「你一定沒想到我也在這裡吧?」
  
  血鷹沒搭理她,不忍心告訴她真相。要是讓她知道她的愚蠢行為,從頭到尾,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見他不答腔,綠仙枕著他的胸膛自顧自的說:「這幾天我好想你喔,你呢?有沒有一點點想我?」
  
  綠仙的問題讓血鷹僵在原地。
  
  他不願承認,卻無法抹殺事實,這幾日,向來無慾無念的心總是浮現她巧笑倩兮的容顏。
  
  從不會咄咄逼人的綠仙,根本不指望血鷹會回答她的問題,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她又問道:「我們出不去了嗎?」
  
  「或許。」
  
  「那會有人來救我們嗎?」
  
  「不一定。」
  
  「怎麼說?」一連串攸關生死的問題,綠仙的語氣卻像是閒聊似的。
  
  「若是山雞夠機靈,很快發覺你失蹤了,那我們就有機會活著出去,否則,就等明天上工的工人發現我們。」凍成冰棒的屍體。後面這一句話血鷹有所保留,並未明白說出。
  
  「意思是,要是山雞沒發現的話,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
  
  「怕嗎?」
  
  「不怕。」綠仙的回答快速而肯定。
  
  「為什麼?」血鷹有一些意外。
  
  照理而言,像她這般嬌弱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應該是先呼天搶地一番,怎麼地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是不是真的太白疑了,所以遲鈍到連害怕的反應都比一般人慢?血鷹推測著綠仙奇怪的反應。
  
  「因為有你啊。」綠仙害羞的將臉埋在血鷹懷中,小聲的回答。
  
  血鷹愕然的看著她,一時轉不過來。
  
  「對了!」綠仙像是想到什麼,將頭抬了起來,興匆匆的對血鷹這:「我們只要有可跟外界溝通的工具就能出去了,對不對?」
  
  廢話!血鷹翻了個白眼,籍以表示他對綠仙的問題很不屑。
  
  「上次我拿給你的寶寶,你有沒有帶在身邊?」
  
  「什麼寶寶?」
  
  「就是我的電腦寵物──嘎嘎的寶寶啊!我不是做成鑰匙圈讓你帶在身邊?」
  
  「你問這做什麼?」綠仙的問題換來血鷹一臉的不自然,他以略微兇惡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反常。
  
  「你丟掉了?」血鷹的反應讓綠仙有些失望。
  
  想到他竟這麼不把自己看在眼裡,將她精心製作送給他的禮物丟了,綠仙心裡酸酸澀澀的覺得難受。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那個玩意兒?」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模樣突然轉換成黯然神傷,血鷹蹙著眉,心中莫名煩躁的問。
  
  「我上次來不及告訴你,我在小嘎嘎身上加裝了一些實驗性的功能,其中一項就是利用衛星與它媽媽聯繫的裝置,原來的目的是要讓嘎嘎母子倆分處兩地時還可以聯絡。雖然尚處於實驗階段,無法確定朱雀堂的電腦主機會不會接收到,也不曉得雞雞他會不會看見,但目前來說好歹都是個機會。」
  
  綠仙沮喪的解釋。
  
  「那玩意兒有這功能?」
  
  綠仙喪氣的點點頭,沒發覺血鷹一臉不自在地拿東西的舉動。
  
  「真可惜,你丟了……小嘎嘎?!」綠仙不可置信的看著血鷹從口袋中拿出她精心製作的心血,原先的沮喪轉為驚喜。
  
  「你沒丟了它?」綠仙高興的檢視手裡的電子寵物,興奮的情緒填滿了心房。
  
  他沒丟了小嘎嘎,他沒丟!甚至將它帶在身邊,還照顧得很好……綠仙已經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哇,你把它養得好胖喔!」
  
  「少廢話,你快跟朱雀堂的電腦聯絡。」像是被窺視到什麼秘密似的,血鷹以凶她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心花朵朵開的綠仙笑咪咪的看著他,根本沒把他的兇惡看在眼裡。
  
  「謝謝你。」綠仙開心的在他頰上落下一記響吻。
  
  撫著面頰,血鷹無可奈何的瞪她一眼。
  
  神采飛揚的笑意依舊停留於純稚的嬌顏上,這讓血鷹不禁有些看疑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念頭浮現腦海,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純真笑顏能一直停留在這張無偽的天使面容上……沒發覺血鷹的失神,漾著笑意的綠仙專心於求救工作,手握親手設計的小嘎嘎,綠仙輸入設定的密碼,內心祈禱著這項功能管用。
  
  ...........................
  
  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冰庫內寒氣較弱的地點,但血鷹知道,照這溫度來看,長時間下去,他們兩個人抵擋不了多久的。
  
  更何況,雖然他不願去想,可是綠仙的心臟功能較弱的事實卻像根刺一樣,無時不刻的存在於他的意識中,讓他想不在意也沒辦法。
  
  在綠仙嘗試跟朱雀堂的電腦聯絡時,血鷹也沒閒著,不輕言放棄的他再次巡視後發現一個暗格,大概是下班離去的工人放置御寒衣物的所在,裡頭放著幾件保暖的厚重大衣。折騰了大半天,總算讓他們碰上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血鷹先將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再將綠仙安置於自己的懷抱中,之後再用其他大衣密密的包裹住兩人。
  
  對快凍僵了的綠仙而言,找出御寒的衣物固然很讓人高興,但血鷹呵護她的舉動更讓她覺得心頭暖烘烘的。
  
  血鷹的懷抱對綠仙而言是最令她感到安心的港灣,能跟血鷹這般親密的相依偎,即使此刻身陷困境,她仍然一臉的心滿意足。
  
  「血鷹。」綠仙突然出聲喚道。
  
  「嗯?」
  
  「我們來聊天好不好?」她想多瞭解他一些,而閒聊是最快的方法。
  
  「不要。」血鷹斷然拒絕。
  
  「為什麼?反正沒事嘛,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綠仙愜意的枕著血鷹的胸膛,滑膩的青蔥小手握住血鷹的大掌,並微微搖晃著,軟軟甜甜的嗓音加上小女兒嬌態,當真是凡人無法當,血鷹差點脫口而出答一聲「好」。
  
  不過,他最後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將頭別過一邊,表示她的提議慘遭否決,想都別再想。
  
  「要不然,我問問題,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這樣好不好?」見他沒什麼反應,綠仙提出新的建議。
  
  血鷹沉默不語。
  
  「那我問羅。嗯……」綠仙思索著該問的問題,「對了,你的名字是誰取的?為什麼叫無情?」
  
  血鷹沒什麼反應。
  
  「你不想回答,還是你自己也不曉得?」血鷹不說話,綠仙只好一個人唱獨腳戲,胡亂猜測一番。
  
  血鷹還是沒什麼反應。
  
  「有一點奇怪跑,為什麼會是無情呢?讓人感覺冷冰冰的,為什麼不叫有情呢?覺有情、覺有情,這樣不是溫暖多了嗎?」頗能自得其樂的綠仙並沒讓血鷹的沉默以對給打擊到,一個人自言自語也說得很高興。
  
  血鷹聞言卻是整個人為之一震。
  
  「你怎麼了?」她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血鷹的反常教綠仙有一些擔憂。
  
  「覺有情……」血鷹低聲念著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無限慨然。
  
  十年前,是他親手埋棄了這個名字,為什麼現在它會再次的出現呢?
  
  「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你剛好有一個哥哥或弟弟叫覺有情?」話出口
  
  後,綠仙忍不住暗罵自已笨。
  
  她明明看過血鷹的檔案,他是獨子,相依為命的母親早在十年前去世了,哪來的什麼兄弟啊?綠他真想重重的K一下自己的腦袋。
  
  「想不想聽一個故事?」血鷹倏然開口。
  
  「想!」綠仙點頭如搗蒜。
  
  向來寡言的血鷹居然要講故事,會是什麼樣的故事呢?綠仙好奇死了。
  
  看著懷中的綠仙,血鷹的焦點卻無法凝聚,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恐怕他自己也理不清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何獨自承受了這麼多年,此刻竟有一吐為快的衝動,對像還是他極力想撤清關係的綠仙?
  
  或許是因為積壓多年的情緒在她提起這個名字時已達極限,他需要找個人傾訴,而眼前的聽眾只有她,即使他不想多沾惹她,但看在她是唯一的傾聽者份上,無妨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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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05:22:51
  第九章
  
  「從前有一位官家少女,她的心臟功能先天便比一般人衰弱,但並不是什麼急症,只要妥善照顧、好好保養,她跟常人沒什麼兩樣,因為如此,全家人對她的疼寵周到,只差沒將天上的星辰摘下來送給她。」
  
  哇!這種待遇實在太耳熟了,怎麼跟她這麼像呢?綠仙好生同情那個少女。
  
  「少女對音樂有絕佳的天分,在避免讓她過度勞累下,少女的家人極盡全力的栽培她的喜好。少女十九歲時,在一名自小看著長大的奶媽陪同下,如願以償的踏上音樂之都維也納遊歷一番,在民風淳樸的當時,由此可見少女的家人對她寵愛的程度。」
  
  綠仙贊同的點點頭。
  
  「維也納之旅逐漸步入尾聲時,視野漸開的少女不想這麼早踏上歸途,在數通電報的懇求下,少女終於取得家人同意,在奶媽的陪同下展開為期三個月的歐洲之旅,一路走走停停,少女最後來到著名的水都威尼斯,在這裡,因為命運之神的作弄改變了她平順和樂的一生,讓她的心臟提早踏上衰竭的命運。」血鷹的聲音滿是苦澀。
  
  「發生什麼事了?」綠仙聽得人迷,連忙開口問道。
  
  「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多情的義大利男人,她瘋狂的愛上他,甘願為他違背家人的慇勤召喚。就在她選擇背棄家人後,這名男子卻毫不眷戀的要她離開,理由是他是黑道中人,不想連累她跟著他過有一天沒一天、在刀口上討生活的賭命日子。道理由很可笑,是不是?」血鷹露出一貫的嘲諷笑容。「等到少女帶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回到自己的家園,這才知道她的母親在盼不到她的歸期、憂心之下竟引發腦幹出血,沒幾天就撒手人寰,直到死都掛念她這個未歸的女兒……」
  
  故事的發展讓綠仙愕然,印象中,所有的故事都該是喜劇收場,怎麼會是這樣的不幸呢?
  
  「自責不已的少女跪在母親的遺照前懺悔,但是再悲痛的哭喊也喚不回疼寵她的母親,她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的指責逼得少女帶著對母親的愧疚與父親的不諒解離開家,開始了她獨立謀生的生活。彷彿要印證古人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青天霹靂的,少女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在民風尚未開化的那時候,未婚生子是多聳動的一件事,而她竟愚蠢的憑籍著對那個異國戀人的愛意,義無反顧的冒死生下這個嬰孩。」
  
  綠仙聽得出神,卻沒錯過血鷹眼中一閃而逝的裒痛。
  
  「那是個男嬰,像她也像他,欣喜於成為母親的她幫孩子取了名字──覺有情。」血鷹露出一個苦笑,「由於沒有丈夫,也沒有任何外援的幫助,這個孩子的成長耗盡她所有的心力,原本可以支持她安然度過大半生的心臟在十年後提早衰竭,勉強再拖了幾年,在兒子十六歲那一年,她終於追隨她的母親而去。」
  
  捂著嘴,綠仙說不出話來。
  
  「你……你……」好半天,綠仙才擠出話來,卻是只說出個「你」字就沒下文了。
  
  「沒錯,覺有情就是我,我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不是這樣的。」綠仙氣急敗壞的反駁他。
  
  雖然血鷹冷漠的話語像是他絲毫不在乎,但綠仙知道他的心在淌血,她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都這麼多年了,她真不敢想像,在這麼長的日子裡,他是用什麼樣嚴苛、偏激的想法來進行自我折磨。
  
  血鷹真傻,他怎麼如此傻呢?綠仙心疼不已。
  
  「事情就是這樣的!」綠仙的反駁讓血鷹隱藏多年的心情一次爆發出來,「愛她的母親因對她的思念而死,她所愛的男人更在她放棄一切時無情的拋棄了她,而她取名為有情的兒子更是諷刺的讓她耗盡心力,奪走了她的生命……是我,是我的出生讓她過度操勞,為了我、為了生活,她什麼都做,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生長在溫室中的花朵不再受人珍視,轉而被拋棄於風雨中飽受現實的折磨,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心臟怎麼受得了?她的早逝全是因為我,是我害死了她!」
  
  血鷹的話讓綠仙震撼,這是怎樣深切的情感……旁人怎麼會認為他是個冰冷無情的人呢?他不是無情的人,絕對不是!
  
  現在綠仙總算知道血鷹身上那份遺世獨立的孤寂感從何而來,他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因而深深陷入無可自拔的自責漩渦當中,一顆心早作向自縛而困死了,難怪他總是一副無所謂、冰冷無情的模樣,這樣的他又怎麼能敞開心扉而對其他愛他的人呢?
  
  「血鷹,事情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血鷹的自責讓綠仙掉下眼淚。她不要看他這樣虐待自己,她的心會跟著覺得痛,真的好痛、好痛。
  
  「是我害死了她,全是因為我……」
  
  頹喪的擋著額,翻騰的回憶讓血鷹痛苦得聽不見綠仙的話,也看不見她的眼淚。此刻的血鷹再也不是那個戴著面具的血鷹,所有的刻意偽裝早已瓦解,呈現出完全真實的自我。
  
  「沒有!你沒有!」像是想搖醒他似的,綠仙從大衣隔絕成的小世界裡爬了起來,撐著他的肩一邊搖晃一邊大喊著,「你沒有害死她,聽見沒?你沒有害死你母親!」
  
  「我有,是我害死了她,我跟那個害她落到這步田地的男人一樣可恨。
  
  」綠仙的話引起血鷹的反彈,直言無諱的吼出心中的傷痛,「覺有情?!我恨這個名字,它諷刺著一切,這是個無情的世界,我該叫覺無情,而不是叫有情……」
  
  好累,真的好累,這麼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枷鎖壓得他好累……盡情的宣洩過後,血鷹像是用盡氣力一樣,存在於他身上的凌人氣勢一下子消失無蹤,這樣頹靡的他更讓綠仙覺得心疼。
  
  「你沒有害死她,真的。」跪坐於血鷹面前,綠仙緊緊抱著他,像是想將力量傳給他,並附在他耳邊溫柔地道:「況且,她根本不恨你,相反的,她愛你,真的好愛你,才會幫你取名「有情」。她失去了愛人、失去了母親和所有的親人,但她還有你,你是她所有感情的寄托,她是這麼的愛你,每喚一次有情,她就會知道這世上還有她所愛的人,你怎麼能這樣曲解她的感情呢?」
  
  嬌小的身軀像是隱藏了什麼力量,當她緊緊擁著他時,他的心竟奇異的平靜下來。
  
  綠仙解釋的話語讓血鷹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迷惘的神情。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綠仙急切的附上保證。
  
  「你什麼也不知道。」血鷹開始恢復精神,對綠仙的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但為什麼他的心不再像以往一樣感到苦澀疼痛?
  
  「才怪,我最明白你母親的心情了。」綠仙可不服氣他的批評,「你要知道,我的情況跟你母親差不多,還有誰比我更能體會她的心情?所以你有必要相信我的話。」
  
  沒錯,她們確實很像,一樣的身體狀況、一樣的性情,連脾氣執拗起來也幾乎是同一模樣。這些比較讓血鷹面露一絲笑意,這次,他沒有反駁她的話。
  
  看出血鷹不置可否的認同表情,綠仙繼續開導他,「要是不愛你,她才不會想要冒險的生下你。心臟功能比一般人弱的女性要生孩子,那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採用自然生產怕撐不過去,而剖腹呢,麻醉藥的劑量也是一大難題,就我所知,有些孕婦為了寶寶著想,忍痛的選擇不麻醉而直接剖腹生產……」
  
  聽到這裡,那種血淋淋的畫面讓血鷹臉色蒼白。
  
  「由於母愛的偉大,身為人母所能忍受的痛苦超乎你的想像,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偉大的天性力量讓她多活了往後這十幾年,要不然,愛人遺棄她、母親辭世、親人不諒解,發生這些事情,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去尋死了,是什麼力量支持她這個原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千金大小姐活下去的?」綠仙頭頭是道的分析。
  
  血鷹愣愣的聽著。
  
  「你一直認為你母親的身體不好,全因讓你拖累了,而她的去世你也覺得難辭其咎,但事情真是這樣嗎?你好好的想一想,要不是有你,她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能夠看著你成長,這對她而言一定是最幸福的事,你不妨回想一下,她臨終前是帶著一臉遺憾離開的嗎?」
  
  「不是。」血鷹想起來,在自己對她許下承諾後,母親含笑閉目。「她就像是睡著一樣,帶著笑容辭世。」
  
  「那不就得了?你是她的驕傲,她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對你心生怨慰呢?要是讓她知道這麼多年造成你心中的愧疚,只怕她心裡比你還難受。」
  
  事情真是像她所講的那樣嗎?
  
  幾句話就顛覆了他多年來的想法,血鷹覺得困惑。
  
  無言的,他將綠仙暴露在空氣中的嬌軀再次密密的納入自己的胸懷中。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等待援助的同時,血鷹試著去釐清許多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酷寒的環境漸漸讓他難以冷靜的思考,血鷹的心思由母親的身上轉移,最後完全纏繞在懷中的小女人身上。
  
  綠仙的俏臉因寒意而顯露的蒼白比平日的雪白更加白皙透明,所謂的晶瑩剔透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可是此時此刻,這種無瑕的美感只會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就好像她真的會在下一刻幻化為一尊玲瓏剔透的水晶娃娃,這種念頭讓他心中無端產生一種失去她的懼意,而且逐漸加深。
  
  血鷹緊緊地擁著她,大手摩挲著暴露在外的嬌嫩肌膚,試圖給她多一些溫暖,可是掌心所碰觸到的粉嫩肌膚儘是一片冰涼,這讓血鷹不得不正視心中的擔憂。
  
  「醒醒,你別睡。」血鷹搖醒懷中因寒冷而昏昏欲睡的小女人。
  
  「好可惜,恐怕這次的實驗是不及格了。」綠仙虛弱的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由於連線耗費的電力較多,小嘎嘎的能源在綠仙留下幾通留言後就已用盡,隨著救援遲遲未見,綠仙所有的信心已在等待中逐漸耗盡。
  
  「覺得怎麼樣?」
  
  「沒事。」綠仙打起精神,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血鷹專心一致於使冰涼的雪膚產生暖意。
  
  這樣的溫柔,讓綠仙疑迷的望著他,心裡感動得想哭。
  
  「怎麼了?」拭去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的眼淚,血鷹發現自己的心也跟著不舒服起來,就像先前她流淚時那種讓人陌生的感覺。
  
  「沒有。」看見他頸項間的朱雀□,綠仙動手拿出墜飾把玩著,顧左右而言他,「雞雞上次要告訴我關於這條項練另外代表的意義,我沒讓他說,恐怕以後再沒機會聽他說了……」
  
  「不會的。」血鷹不喜歡聽她說這種放棄的話。
  
  「好冷……」綠仙打了個寒顫。
  
  「再忍一下,就要有人來了。」那種像是要失去寶貝的恐慌佔滿血鷹的心,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的事?好像是他母親辭世前,他佇立於她病榻前的心情。
  
  就快要死了吧?有些話,得趁現在快說,要不然,只怕來不及了……綠仙突然聲如蚊嗚的囁嚅著。
  
  「你說什麼?」血鷹聽不清楚。
  
  既然現在她都快凍死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替自己打氣後,綠仙決定坦然的向血鷹表白。
  
  「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事出突然,沒有心理準備的血鷹僵直的看著她。
  
  沒理會血鷹的反應,越來越虛弱的綠仙將臉埋在他懷中,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下去,「是真的,我好喜歡你……」
  
  片刻的沉寂讓血鷹有一些心慌,連忙抬起綠仙的臉,企圖阻止她的睡意。
  
  「醒醒,你不能睡著。」
  
  「我知道……」處於這種低溫環境中,只要一睡著那就完了,只能跟美好的世界說bye,bye
  
  「看著我,跟我說話。」看著生氣一點一滴的從她身上消逝,血鷹越來越心慌。意志已經開始渙散,但綠仙很聽話的努力集中視線,想將他的俊顏刻劃在心版上。
  
  「原先,我打算努力勾引你的……」綠仙露出一個夢幻的微笑。
  
  「為什麼?」血鷹的心繃得死緊,有些期待她即將說的話。
  
  「因為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你……自私的希望……你也能對我有好感……就算是……就算是一點點的喜歡也好。」
  
  習慣隱藏情緒的血鷹無法回應地的話,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告訴我……關於項練的事。」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血鷹的虎掌,綠仙央求著。
  
  「朱雀□不僅代表你是朱雀堂堂主的身份,可號令「魁」的成員去做任何事,它還有一層意義,當你遇見了喜歡的異性,將朱雀□戴在對方身上即是昭告所有的人,此人是你一生的伴侶。」不知道為什麼,這番話血鷹講得極不自在。
  
  「就像是定情之物?」手握朱雀□,綠仙蒼白的小臉因害羞而漾起一抹極淡的紅暈
  
  她的話讓血鷹意識到朱雀□還戴在他身上,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我看,這條項練你還是拆下來自己保管好了。」血鷹不自在的說。
  
  「可不可以……幫我保管項練,直到……直到你喜歡的人出現?」綠仙見腆的請求帝
  
  「為什麼?」血鷹奇怪於她的請求。
  
  「雖然……我來不及……讓你……讓你喜歡上我,你戴著項練只是假象……但就算是假的……知道你曾屬於我……我還是會很開心……答應我……」綠仙越來越無法集中精神,說起話來已是氣若游絲。
  
  「我答應你。」心慌意亂的血鷹制止她開口。「別說話了,你要保持體力。」
  
  虛弱的露出一個飄忽的微笑,綠仙努力做最後的交代。
  
  「以後……要相信自己……從沒有人怪過你……別再封閉……自己的心……試著去……去愛……」
  
  「醒醒,你醒醒。」血鷹搖晃著地。
  
  他嘗試了許多方法,可是綠仙卻再也沒有醒過來,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像是熟睡了一般,晶瑩剔透的精緻面容宛若一尊巧奪天工的水晶娃娃,惹人憐愛。
  
  那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心像破了一個洞一樣?流出的,是血抑或是淚
  
  直到雪白的嫩頰沾上雨滴水珠,血鷹這才發覺自已竟落淚了。
  
  詫異的看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淚水,血鷹無法解釋自己的反應。
  
  他不是一向都覺得她是麻煩,恨不得別跟她有任何牽扯嗎?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呢?不想承認,也從不面對自己的心情,但此刻血鷹卻無法再逃避下去。
  
  「你醒來,給我醒過來!」血鷹失控的對毫無意識的綠仙大吼,「不是想要勾引我嗎?那你快點醒過來行動啊!你不能在攪亂一切後就丟下不管,你要我一個人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生命中的痛已被她撫平,既然讓她出現而改變了一切,現在又為什麼要從他手中奪走她?破碎的心要用什麼來彌補?失去她的痛又要怎麼平息?
  
  第一次而對自己的心意,沒想到會是在這種狀況下,血鷹心中的悲痛徹心肺,他再也不要隱藏自己的感覺了。
  
  「你要我去愛,愛誰呢?」捧著雪白的精緻面容,血鷹痛苦的低喊,「在我發現早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你後……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啊!」
  
  所有動人話語也無法換回一絲一亳的反應,沉睡般的容顏依舊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淺淺的呼吸像是隨時會終止一樣,教他心慌意亂。
  
  「我愛你!你聽到沒?我愛你,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讓我又是一個人……你醒過來啊……」
  
  .........................
  
  「讓我進去!」
  
  「別這樣,你冷靜一點。」青龍為難的看著眼前幾乎是怒髮衝冠的人。
  
  「你們在搞什麼鬼?我肯讓仙仙去做朱雀堂堂主是相信「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結果呢?別說是保護了,連小命都快沒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余浩霖越想越氣,嗓門可大了。
  
  「火狐大哥,對不起,事情該怪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放心地跑出去我堂主,導致電腦室無人留守,就不會拖了那麼久才從電腦上看到她的求救留言……」山雞相當自責,越說越小聲。
  
  「你!就是你!」
  
  「別這樣。」就在余浩霖指著山雞的鼻子準備痛罵一頓時,瑤仙相當理智的制止了丈夫的怒火。「先問仙仙要不要緊,看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她。」
  
  「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用余浩霖開口,青龍很識相的自動說明,「因為剛動完手術的關係,病人需要休息,現在並不適合家屬探病。」
  
  手術?余浩霖與愛妻面面相覷。
  
  「什麼手術?不是說仙仙在冰庫裡受凍過久,怎麼會需要動手術?」余浩霖代表發言。
  
  「為了表示補償,我們順便做了一點小手術,改善綠仙先天上的心臟毛病。」青龍委婉的解釋。
  
  順便?!
  
  「是不是我聽錯了?你稱成功率只有百份之五十的開心手術為「順便」?
  
  」余浩霖不可置信的問。
  
  他們一直知道,綠仙心臟方面的問題只要動手術就可以改善,問題是,手術的成功機率只有百份之五十。
  
  所以他們一直不願意讓綠仙去冒這個險,畢竟只要小心、妥善的照顧就可以讓綠仙與常人無異,照樣過日子。而現在青龍竟在「順便」的情況下,就把這個只有一半成功可能的手術給做了!
  
  「手術情況好嗎?」瑤仙相當能面對現實,立刻提出最關心的重點。
  
  「相當良好。」青龍微笑。
  
  天知道他籌備這次手術有多久了,幾乎是從知道綠仙有這個問題後就忙著聯絡心臟科的權威醫生,最近準備得差不多了,又剛巧碰上綠仙人院,那就「順便」動手術羅!
  
  「你替自己找到一個不讓我揍你的理由。」余浩霖悻悻然的道。
  
  「別這樣。」丈夫的暴力思想讓瑤仙不認同的看著他。
  
  劍拔弩張的火狐狸瞬間成了柔順的小貓咪,可是隨即又想起另一個令他生氣的人。
  
  「對了,血鷹呢?發生這種事時,他又跑到哪裡去了?」提起這個該全天候保護寶貝仙仙的混帳,余浩霖忍不住的提高音量。
  
  想起打開冰庫時不小心聽到的話,青龍愉快的輕笑出聲。
  
  「你那是什麼反應?」余浩霖奇怪的看著他。
  
  「火狐啊,保護欲不要那麼重,交接的時候到了。」青龍微笑著建議。
  
  「什麼意思?」余浩霖斜瞄他。
  
  「意思是恭喜了!」青龍聳聳肩,笑得好無辜。
  
  「山雞,他說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余浩霖轉頭問山雞。
  
  雖然山雞也跟著目睹血鷹表現於外的情感,可是……血鷹大哥耶!那個總是冷冰冰的血鷹大哥所做的愛的告白,說出來有誰會相信?一臉傻笑的山雞抓抓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們家仙仙很厲害喲!」青龍代山雞回答。
  
  「究竟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一群人忙著釐清事情,沒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鬼靈精的晃人病房內。
  
  病房中央擺著一張加大的雙人病床,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間病房的存在,而這間特別病房上次住的,是現今已成神仙愛侶的殷玄魁夫婦。此刻,床上正睡著一對璧人,除了女孩手上的點滴顯示這確實是一問病房,照床上男子輕擁她的模樣看來,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正甜蜜的相擁而眠。
  
  沒錯,那女孩正是剛動完開心手術的綠仙,而那名男子自是血鷹了。
  
  疑惑的看著病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小小的丹丹不明白,為什麼上次見過的好看叔叔要抱著他心愛的仙仙玩具睡覺?
  
  丹丹當然不明白,這間有雙人床的特別病房出自青龍的體貼。
  
  當綠仙被送進醫院時,體力也早已耗盡的血鷹卻堅持要全程伴著她而不肯休息,這一切都看在青龍眼中,所以手術順利完成後,青龍獨排眾議,讓他們兩個住進這間病房,這算是他對血鷹的祝福。
  
  即使極度的疲倦使血鷹睡得極沉,但丹丹掙扎著爬上床的舉動,就算是死人也會被吵醒。
  
  「你怎麼進來的?」血鷹知道他,火狐的兒子,上次見過一面。
  
  「叔叔!」爬到一半的丹丹漾著傻笑,乖巧的喚血鷹一聲。
  
  「出去。」怕驚擾到綠仙,血鷹試著有耐性的「規勸」小傢伙自動離開。
  
  「丹丹乖,睡覺覺。」現在是他的午睡時間。
  
  丹丹沒理會血鷹,爬上床的行動仍持續著。別以為丹丹年紀小就好講話,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不達目的是不可能放棄的,任誰阻止都一樣,這一點,從他奮鬥不懈、努力爬上床的固執舉動可見一斑。
  
  僵持了好一會兒,血鷹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將丹丹抱上床,並安置於自己身側。
  
  「仙仙……」看著另一邊的仙仙玩具,丹丹似乎心有不甘。
  
  「別想,你要就睡這邊,不然就出去。」血鷹不耐煩的丟下話。
  
  丹丹認真的看了血鷹一眼──雖然沒有仙仙玩具,但這個叔叔似乎也不錯!
  
  滿意的在血鷹身側磨踏兩下,丹丹小小的身子蜷縮著,沒多久就步入夢鄉。
  
  躺在中間的血鷹在左擁右抱的情況下,竟有一種充實的感覺。
  
  原本以為自已是討厭孩子的,是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
  
  看了看身旁的小女人,彷彿呼應他身上的朱雀□似的,顯露於病人襟外的鷹□閃耀著光輝,血鷹忍不住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再看看另一邊陷入沉睡的丹丹……或許,有個屬於他的孩子是不錯的事。
  
  帶著平靜的心情,血鷹恬適的睡去。
  
  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美好,是到了否極泰來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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