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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汐語]狂戀玫瑰香【女生理醫師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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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2:17 |倒序瀏覽
狂戀玫瑰香(女心理醫師之四)作者:陶汐語

她最近是不是做了太多缺德事啊?
否則怎會戀情沒了、朋友死了,
連想埋在雪中清醒一下,也被個白癡破壞?
不是她愛損人,實在是這個白癡男長得無趣,
衣著品味又令人不敢恭維,還配上大眼鏡——
他一定是找不到女朋友,才以為天下都是傷心人!
沒想到這個老實頭看上了她的死對頭,
偏偏人家只把他當成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站在“惡整死對頭”的堅定不變立場,
她當然二話不說,立誓把癩蝦蟆變成大帥哥,
好讓死對頭扼腕不已,怨歎白白錯過金龜婿!
不過……嗯,她改造人的功力果然了不起,
居然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被這個“新萬人迷”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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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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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2:44
  楔子
  
  當你的心病倒了!是否有什麼事讓您感到氣餒呢?如果是的話,我非常樂意為您去煩解憂!我能為您做些什麼嗎?我該從哪著手呢?對您,我有無止境的讚美及敬意,然而,這讚美和敬意又是如何地微不足道啊!
  
  就是這篇刊登了數月的報導,引起臺灣島內前所未有的熱烈討論。擯榔業有擯榔西施,冰果店有水果妹,夜貓店有鋼管妞;近來心理學界也湧起一股新潮辣妹風,原因是目前業界一家新的工作室打著響亮“讚美與敬意”的口號加人這個僧少粥多的戰場。這家工作室名稱和時下紅翻天的偶像團體F4有異曲同工之妙,叫“FourWomen’。
  
  顧名思義,這家工作室是由四個絕妙女子所組成。
  
  和其他頗具規模的心理診所比較起來,“FourWomen”
  
  成立不到兩年,卻擁有讓人心嫉眼紅的亮眼業績,年營業額更是衝破八位數。但最教外人津津樂道的是四位女老闆令人訝異的“幼齒”!她們都才正值二十四歲的青春年華。
  
  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生晚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業界心嫉三分之二的市場大餅被“FourWomen”蠶食鯨吞,原本欲採取“合縱連橫”策略來對付四個來勢洶洶的後生小輩。無奈面對漂亮美屆總有不少人陣前倒戈,這些人在其裙下稱臣的情況卻有一種又愛又恨的奇怪心態。
  
  但是,這都不影響她們受歡迎的程度。外界依她們的星座以“地、水、火、風”來區分這四個作風徊異、憑其所學心嫉及專長在心理學界開創出一番美麗境界的女人。
  
  地——周潘,樸實內斂,牙尖嘴利。
  
  特徵:外表像個女大學生,素有臺灣的“梅格萊思”之稱。
  
  座右銘: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水——喬水央,柔情似水,沉魚落雁。
  
  特徵:年度好人好事最佳代表,臺灣男人票選最想和她上床的女人。
  
  座右銘: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
  
  火——堯舜安,個性火爆,作風辛辣。
  
  特徵:臺灣最“紅”的女人,喜歡紅色,香車、名牌、美人等於堯舜安。
  
  座右銘:人生而平等,天生我材必有用。
  
  風——范樂奇,擁有似風的性格,不受禮教束縛。
  
  特徵:做事三分鐘熱度,風姿綽約,動如脫兔、靜如處子。
  
  座右銘: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漂亮女子身負著被大家在茶餘飯後拿出來閑嗑牙兼聯絡感情的重任,大家最愛八卦的就是這四位女心理醫師的感情事。好奇心人皆有之,眾人擦亮雙目,等著看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攫取這四朵金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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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3:08
  第一章
  
  雪,下得很美。
  
  樹的形狀在雪的籠罩堆疊下,猶然清晰可見。紐約今年的雪量驚人,好像天天都在過耶誕節。
  
  雪花飄飄,好美啊……堯舜安坐在中央公園的椅子上,搓揉戴著紅色手套的雙手,望著白茫茫的城市。喜愛穿黑衣的紐約客縮著頭,踏在厚雪中的腳印又深又大,血管浮映在皮膚上,清晰得像是一條條紅線。
  
  枯藤老樹昏鴉,歲月靜好,也不過如此吧。
  
  倏地,堯舜安撲通掉下椅子,將戴著雪帽的螓首埋進層層積雪。
  
  真想像睡美人那樣睡上好多年……歲月靜好只是表面,暗地裏則是高潮跌宕的波濤洶湧。
  
  一向恃才傲物的她,居然讓男人給騙了感情。
  
  她倒不是不舍那個男人,只是覺得沒面子。尤其被騙就代表沒腦子。她不喜歡被說成胸大無腦。
  
  雖然事後她機智地施展反間計,朝一位廣播嘴的同學說是她先拋棄男人,但事實的真相還是深深打擊她。
  
  “你太高高在上了,我們兩人個性不適合,分手吧。”
  
  男人說完,轉頭便牽著溫柔小學妹的手,走出她的視線。
  
  哼,不適合……早就知道不適合,那為何還要來惹她?而且才說分手便有新情人,這不是感情的出軌是什麼?!
  
  只是她也終於知道,美麗的外表不是愛情的萬靈丹……在加州大學,她是無人不曉的花花公主,花而不淫,一向只有她向男人提出分手,所以此次打擊才會這麼大,讓她分分秒秒思思切切該如何報復。而她報復的方式,便是讓自己過得更好,旁邊出現比前男友好上一百倍的男人。
  
  打擊的事兒不只一樁——她飛來紐約找故友珍妮佛,才由鄰居口中得知她巳在三個月前為情自殺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以為自殺就能一了百了?
  
  她在學校學的便是心理學,珍妮佛遇上想不開的事,為什麼不來找她?通常自殺的念頭只是刹那間,過了那一瞬,有親朋好友的支持,便算安全。
  
  珍妮佛大她三歲,二十六歲的年輕生命從此香消玉殞……
  
  好友母親的涕淚縱橫,自己的情傷,加上好友驟逝,百般滋味湧上心頭,讓堯舜安頓覺挫折的無力感漫至全身。難道這就是她從加大畢業前,老天爺送給她的禮物?!
  
  “小姐,你怎麼了?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一道流利的英文呼叫劃破雪寂的天空,緊接著是粗魯蠻力將她扯離地面。
  
  她猛抬起滿覆冰雪的俏頰,兩排黑扇般的睫毛猶沾著冰花,惡狠狠盯著眼前那望著她美麗臉蛋的愕然男人。
  
  這個白癡!
  
  誰會用這種死不了人的方法自殺?!
  
  中今中“而康,你怎麼到現在才來?”一位慈祥的老者在漫飛的白雪中等在銀樹的大學門口。
  
  “呃,因為剛才……”老實的臉孔上有著遲疑。
  
  該說嗎?說自己剛才碰見一個想用怪異的方式自殺的女人……原來紐約當真是個大千世界,包羅萬象、無奇不有。今天他真是開了眼界。
  
  而且,那女人生得可美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
  
  尤其三日來,馬不停蹄地穿梭在各個學校的演講會場,絕大多數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要找出那般氣質融人純真和豔麗的東方人當屬不易。如果不是她兩顆眼珠子靈活地轉動,他真會以為自己碰上個和人一般大小的精緻娃娃。
  
  隨著老教授的問話,顧而康腦中再次出現那張充滿活力的面孔……她實在不像是要自殺的人。可如果她不是要自殺,為什麼要將臉埋在零下幾度的厚雪堆中?她將臉抬起來時,幾乎是臉色發青。
  
  不知道她安全到家了沒……
  
  “小子,這麼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心不在焉!”老者若有所思地打量眼前的年輕小夥子。
  
  “教授有所不知。你以前在臺上教課時,我有時可是會在台下偷偷翻漫畫。”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純粹是拿出來說笑。
  
  “哎,想當年我才剛和你師母離婚……”被顧而康喚作教授的老者,臉上倏地蒙上一層傷感。“我還拉著你陪我一塊兒喝酒,害得你上吐下瀉……”
  
  “教授,師母最近怎麼樣了?”顧而康拉緊脖上的圍巾,望著眼前他最敬愛、年事已高的恩師。
  
  “她在精神病院過得很好。美國就是這點讓我放心,挺有人權、福利的。”
  
  “那就好。回臺灣前我會去看她一趟。我好懷念她親手做的紅燒獅子頭。”顧而康的語氣裏有許多緬懷。
  
  老者眼眶一紅。往事真的不能回首呀!“你這臭小子,別轉移話題。還沒說你為什麼遲到?”他強自振作,捶了學生的胸口一記。
  
  顧而康不閃不躲,微微一笑。“剛剛路上有個小車禍,車子卡在車陣中,所以才會遲到。很抱歉讓教授久等了。”
  
  他推了推鼻端的眼鏡,決定不說方才遇見有人要自殺這檔事。
  
  反正只是萍水相逢。
  
  經過了時間空間交會的那個點,他們便不會再見面。
  
  “這樣呀。我當然不介意。”老者拍拍顧而康的肩膀。
  
  “我們趕快進去會場吧,裏面可是擠滿了要聽你演講的人。我看見好幾個學校的校長也來共襄盛舉,紐約市市長還贈花來呢。教到你這樣天才型的學生,我真是與有榮焉!”
  
  師徒情深的兩人,開心地相偕走進大學內。
  
  而那張充滿活力、漾滿挑逗魔力的臉蛋,也被顧而康拋諸腦後。
  
  *******
    
    風塵僕僕回到了美西,堯舜安發現她有個意外的訪客。
  
  一個守在她屋外、看來落魄兮兮的可憐鬼。
  
  “表姐,你是跑哪裡去了?我坐在這裏等了你一夜耶!”見到紅色跑車停在別墅外,一個陽光大男孩趕緊飛快上前迎接。
  
  ‘’現在別跟我說話。”堯舜安身著紅色長皮衣,美豔嫣麗的臉蛋罩滿寒霜。她從後車廂拿出行李,對陽光大男孩視而不見,足踩風火輪般地越過栽種著各色玫瑰花的庭園,疾步走入屋內。
  
  範承鎮默默地跟在她後頭。如果堯舜安說別跟她講話,絕對要遵守,否則定會刮起一陣龍捲風。這龍捲風會將自目的人重重刮起,再重重落下,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範承鎮乖乖地坐在一旁,對面則坐著怒氣衝衝的堯舜安。
  
  雖然不知道堯舜安在外頭發生了啥事,但氣氛有如即將爆發的火山是事實。他站了起來,到冰箱倒了兩杯冰開水,一杯給自己,一杯給眼裏噴火的女人。
  
  滾滾岩漿,流過了隔在兩人中間的矮桌,流過了獨佇桌上的冰水,流過了他握著透明玻璃杯的手,流過了他的眼——
  
  再笨的人,也知道現在該溜。
  
  但是,不行。這便是範承鎮深感痛苦的地方。
  
  明知道有人即將發火,他仍得乖乖待在這兒。嗚嗚…
  
  …堯舜安沒有叫他離開,他不敢離開。誰教他這個衝浪王子挑錯時機,自動送上門。
  
  堯舜安霍地一笑,柔媚俏兮,風情千種。
  
  “唉唷,我有沒有瞧錯?這不是逃婚的范二太子嗎,怎會出現在我家呢?”
  
  “表姐——”范承鎮眼皮倏地震跳了幾下。
  
  果然,火山再也隱忍不住,指著他鼻子啐罵道:“範承鎮,我實在很佩服你,居然敢丟下新娘子,一走了之!”憶及半年前臺灣那場豪華盛大、政商雲集、獨缺新郎的婚禮,堯舜安就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個小她三歲,俊俏到海角、我行我素到天邊的表弟。
  
  這小子簡直是活膩了!
  
  敢違抗范老爺子,就是和整個範氏家族對抗。那些沒心沒肺的親戚,可是會為了討老爺子歡心而不擇手段。
  
  唉,戀情沒了,朋友死了,想埋在雪裏好好冷靜一下的浪漫念頭也讓一個白癡破壞,這會兒連被範氏通緝的二太子都跑來湊一腳……她得好好想想這陣子她有沒有做過缺德事。
  
  思及雪中那個大白癡,這可是她到美國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智商不足的男人!老實無味的臉蛋,黑壓壓的衣服,配上一副大眼鏡一一他一定找不到女朋友,才會以為天下都是失意人。
  
  “表姐,我不能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就在她沉浸在哀嗟的思緒中時,範承鎮的眸中閃過難言之隱。
  
  堯舜安拍了下額頭,豔眸中也是無奈。“我的小表弟,就算你對婚事有意見,也該事先提出來。範氏那種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哪能容得你逃婚!別說我沒告訴你,外公已經重金懸賞,你若真的不想回到臺灣,決定一輩子流亡海外,就得好好開始計畫你的下半生要怎麼過。”
  
  “我討厭爺爺凡事都要掌控我!”
  
  “那是關愛。你這麼不會講話,難怪姥姥不疼、爺爺不愛。”
  
  “對,他們只愛大哥就行了,大家就當我是個孤兒。”
  
  範承鎮悶道。
  
  這及表弟她從小疼到大,見他這般沮喪,堯舜安自然不舍。“說起你那個鐵腕作風的大哥范承洛,我可是挺看不順眼。”說到這而,她就不禁顰眉。
  
  上次範承洛來加大演講,臉色活似木乃尹,臭到太平洋去,倒是那些外國美眉驚叫連連,直將他視作和法國女生演“情人”的梁家輝,課後居然還沒品到跟他要簽名。
  
  世道混濁,果真是妖孽當道。此時此刻,正是需要她這種熱血沸騰、滿懷理想的心理醫師——
  
  “表姐別這麼說。大哥一向很優秀.難怪會是‘範氏企業’的首號接班人。”對於能通過家族考驗,宛如十項全能的範承洛,範承鎮可是打從心底佩服。
  
  “阿鎮別洩氣,他得意沒多久了!”堯舜安樂得跟什麼似的。
  
  “表姐,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嗎?剛出爐的熱騰騰消息——報上說你大哥即將迎娶日本大河家族的孫女!真沒想到,生性風流的他這次居然會為了登上范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甘心放棄自由、任由擺佈……唉,一朵可憐的小花又要被他摧殘了。”
  
  那女孩叫大河瞳,據說也是只花名在外的蝴蝶!
  
  不過在堯舜安眼裏,任何人和範承洛相比,都會淪落到被他欺陵的命運。
  
  說實在話,範氏集團有兩個媲美男模特兒的活動廣告——一個是家族內傳統派擁立、有開麥拉費司的超級冰庫男範承洛;另一個則是平生無大志、孩子氣重的單純男範承鎮。兩個人同樣帥得一塌糊塗,只是和範承洛相比,阿鎮心地善良純潔得就像小紅帽。
  
  大河家族也真是的,要嫁孫女也不睜亮眼睛,他們眼中的乘龍快婿,可是標準“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野狼!
  
  範承鎮眼眸旋即幽暗;他今天來就是要問堯舜安這件事是否屬實。
  
  原來這事是真的,大哥奉命娶妻……那康純怎麼辦?
  
  “表姐,你能阻止這樁婚事嗎?”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堯舜安充滿興味地看著他。這個小表弟未免太抬舉她了。
  
  她是很請義氣沒錯,但范老爺子親下的聖旨,可不是隨便人能干涉的。弄不好,還有被這淌渾水滅頂的可能。
  
  範承鎮搔著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個說來話長……總之……”
  
  “總之,你別管別人的事,先擔心你自個兒吧!範承洛那個人野心太大,露出狐狸尾巴是遲早的事。倒是你,如果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乖乖跟我回‘範氏’當你的二太子,努力在暗中培養實力,這樣才能跟你大哥抗衡、一較高下。”堯舜安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這小子喜歡康純,範氏家族三分之二的人都心知肚明。偏偏有些人就是目光給蛤仔肉糊到,白內障嚴重的程度已經等同瞎子的地步。
  
  只是,康純……堯舜安咬著嫣唇思忖著,那個她從來沒見她笑過、鬧過,總是憂憂鬱鬱的女人,比阿鎮大上六歲……
  
  不必用到她所學的“心理分析”,她也能預料這將是一段孽緣——孽緣嘛,就是斬不斷、理不清,兩個人都拖磨受苦的那種。
  
  “表姐,你都知道了?”範承鎮委屈地看向堯舜安。
  
  “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大多數女人喜歡事業有成的男人,而不是只會離家出走、玩著沙灘排球和衝浪的不成熟傻蛋!”堯舜安抱著香枕說教。
  
  這小子沒神經得教人牽腸掛肚,碰巧她又天生熱腸子,要她不管閒事,簡直難如登天。
  
  “表姐,你在拐彎罵我幄。”
  
  “本心理大師是對症下藥,良藥苦口,用不用就隨便你了。”
  
  “好噁心!你才剛畢業,哪是什麼心理大師?!雖然找到了令人稱羨的工作,但也犯不著這麼快就捧紅自己。”
  
  “你等著看,我會揚名海內外的心理界的!”
  
  海內外?範承鎮忍俊不禁。“憑美貌?”
  
  “拜託,美麗又不是罪。”又是一種對美女的錯誤觀念!堯舜安立即撻伐他。“身為大名鼎鼎堯各及范及甄的愛情結晶、加大的高材生,我腦子裏的東西可是多得你想像不到……你等著瞧,我會亮麗出擊,前途一片看好。”說著說著,她自情毀故人亡的傷痛中重新振作起來。
  
  “你的未來一片光明,我的卻一片黑暗。”範承鎮洩氣地垂下肩。
  
  “所以才說你要聽我的話啊!智者永遠是走在前頭帶領弱者的,聽我的話沒錯。”
  
  “沒錯。我要回‘範氏’,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在那裏受苦。”範承鎮抬首,強振作起精神。
  
  堯舜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怎麼知道人家需要你?”不用問也知道那個“她”指的是誰。
  
  “我願意等她。十年、二十年都無怨無悔。”範承鎮眸裏摻進深情。
  
  唉,就是這麼癡情的男人,所以她才會一次次陷身情海。只是,癡情男都我不到往她這兒來的路就是了……所以眾人才會以訛傳訛,把她的勇敢、她的再接再厲傳成是花花公主。
  
  “太好了。外公說能把你帶回去的人,可以獲得豪宅一幢、以及範氏百分之五的股票,看來這下我賺翻了。”堯舜安眉開眼笑。
  
  “表姐,你回臺灣又不住家裏,為什麼還需要豪宅?”
  
  “狡免三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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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3:30
  第二章
  
  兩個冤家會見面的機率有多少?
  
  答案是——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們兩人那樣大。
  
  學成、歸來。歸來、學成。堯舜安沒想到范老爺子會為她舉辦這麼盛大的歡迎會,還規定範氏家族二等親內須全員到齊。瞧這玫瑰花無所不在的排場、宛如奧斯卡頒獎典禮的陣仗,不知情的人恐怕以為已有六個老婆的范老爺子又要納妾了。
  
  范氏原就是個大家族,加上事業版圖龐大,直可用輝煌的日不落國形容,因此所有合作的廠商客戶耳聞范橋楓老爺子最寵愛的外孫女學成歸來,又探聽到其喜愛紅色玫瑰,自然借此機會大獻殷勤,於是一籃籃嬌豔的玫瑰差點淹沒範氏公館。
  
  也由於太久沒見到家族內的這群大白鯊,一隻蒼蠅才會從晚會一開始便黏在她身邊。
  
  “喂,你別再動著我。我們兩個人的‘排聞’還不夠那些三姑六公嚼舌根嗎?”會場中,在不特別顯眼的角落,堯舜安穿著桃紅色蕾絲背心、白色緊身長褲,益發顯得肌膚勝雪,體態窈窕。她的髮絲長短不齊,有幾綹垂在臉上,黑色的大眼睛格外狡黠神秘。
  
  還好她爸媽去三度蜜月,否則若有半點風聲飄到那邊去,肯定將她禁足。
  
  “對不起,表姐。我一定要‘動’著你,因為你是我的保護傘啊。”範承鎮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一臉好笑。
  
  開玩笑,不跟著她,難不成等著那群大白鯊親威問候他這半年巡家的精彩生活?!
  
  “是嗎?”堯舜安冷哼,媚眼閃過一絲精光。“那我就‘保’個夠吧!”語畢,她踮起腳尖,雙手攀住眼前男性寬闊的肩,送上一個不超過三秒、卻百分之百讓眾人一目了然的親吻鏡頭。
  
  堯舜安唇角揚起一朵惡作劇的笑容。
  
  從她所在位置的兩點鐘方向望去,剛好看到一個女人傷心的跑出去。當然,她那些親戚的配音也做得很好,一致地發出譁然聲。
  
  “表姐,你……”范承鎮完全是受到重度驚嚇的樣子,呆愣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別一副被侵犯的樣子。我是在幫你。”堯舜安聳聳肩,沒事似的啜了口酒。
  
  “你幫我?你是在害我吧!表姐,你要開玩笑也不能選在康純在的時候啊——對了,康純怎麼不見了?”
  
  “剛剛我看見她跑出去了。”堯舜安淡道,又笑出聲,“剛才那一吻如何?有沒有讓你心醉神迷啊?”
  
  “都什麼時候了,表姐還跟我開玩笑……我會被你害死!”如果把堯舜安殺死可以讓康純消氣,他一定會那麼做!
  
  “我勸你現在別追出去。怒氣要累積,這樣爆發的時候才會很可觀。她一爆發,情感上就會露出破洞,這時候你才有機可趁。這可是心理戰術,要抱得美人歸不是那麼容易的。”望著那急欲追康純而去的身影,堯舜安在背後淡淡說道。
  
  “所以我應該忍住,別追上去?”範承鎮收住腳步,兜回來。
  
  堯舜安立即小鳥依人地挽住範承鎮的手臂,滿臉甜蜜的笑,“小鎮鎮,乖幄!相信我的話,女人還是比較瞭解女人的。”
  
  “我怎麼覺得我會被你害慘?”看著愛興風作浪的表姐,范承鎮苦笑道。
  
  堯舜安撤嘴,對這個話題已然失去興趣。“阿鎮,我知道你哥忙結婚的事去了日本,但是你大姐怎麼沒出現?”
  
  剛才許多親戚已經來和她道賀過。她是範橋楓捧在手心裏的寶,大家對她自然巴結奉承。可是有一個她期待中的人並沒有出現。
  
  “爺爺下令大家都得出席歡迎你歸來的晚會,所以我大姐一定會到的——你不是和她不和嗎?”
  
  眼見範承鎮心思已掉了一大半,堯舜安朝他擠眉弄眼。“是不和!但世事總是殘缺不全……說人人到,她來了。”
  
  人口處那抹香模色的情影,正是她的冤家——
  
  中今中這香擯色的情影、舉止雍容高貴的女人叫范承歡。
  
  她是范承洛和範承鎮的姐姐,同時也是堯舜安從小到大的死對頭。自從小時候在範承歡的生日宴會上,堯舜安不小心將酒潑在她身上後,兩人便結下不解之仇。
  
  此後,範承歡便以搶奪她男友為樂。
  
  堯舜安也不甘示弱,範承歡每搶一個,她便再扳回一次——其中不少男人知道自己淪為兩個女人角力的工具後,居然妄想吃回頭草,但都被直接封殺出局。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一直持續到她出外留學,才暫時畫下休止符。
  
  其間她們洋洋灑灑的交手紀錄,足以寫成一本“專搶別人男友的百大賤招”。
  
  這在心理學上叫“本能論”,如同蜘蛛結網、鳥兒築巢,別人拋出敵意,同樣反擊回以敵意的意思。
  
  “聽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水也較甜,我說舜安妹子這麼快就學成歸來,何不於脆就老死異鄉算了!”范承歡婀娜多姿的來到堯舜安面前,俏顏擺明著宿怨末了。
  
  “很抱歉不能如范姐姐所願。我這人愛湊熱鬧,聽說範氏要辦世紀大婚禮,就馬上打包行李飛回臺灣。”堯舜安笑臉迎人。
  
  范承歡自小便對範承洛萬般呵寵,可想而知這次爺爺禦定的婚禮,鐵定教範承歡妒火中燒。
  
  果然,範承歡眼裏閃過一抹受傷,但她硬是裝出笑臉。
  
  “喝過洋墨水就是與罪不同!臉皮厚度跟牛皮有得比。”
  
  “哪裡。”堯舜安嘴角依舊維持在上揚的弧度。“我倒覺得‘歲月不饒人’這句話用在范姐姐身上很貼切!很顯然范姐姐最近保養品擦得不夠多,縐紋多了好幾條……
  
  你今年是二十八還是已經三十歲?”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堯舜安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已讓範承歡臉部肌肉運作失常。但她豈是軟兵蝦將,硬是將臉上笑容堆砌到可以去拍公益廣告。
  
  “舜安妹子,你也只小我三歲,怎麼年紀輕輕便患了智能感官阻礙症?”簡言之,就是癡呆症。
  
  兩個女人假客氣、假高雅、假風度的程度已由“先禮”
  
  進人一後兵”。
  
  空氣中緩緩湧上肅殺之意,兩人的眼神頓時迸出滿天滿地、滿坑滿谷的銳箭,源源不絕地射向對方。
  
  為免戰火殃及無辜,範承鎮立即上前打口場。“大姐、表姐,你們兩個四年不見,真是一見如故,恩愛異常啊!”
  
  “哼,誰跟她一見如故!”
  
  “哼,誰跟她恩愛異常!”
  
  晚宴上最美麗的兩個女人同時冷哼,轉過身去。至於范承鎮幾近智障的成諾程度,兩人選擇寬宏大量地不去計較。
  
  就在氣氛不因範承鎮搓湯圓而稍有緩和,反而冷到最高點時,一聲天搖地動的叫喚傳來,緊接著是一道昂藏修長的身軀奔到三人面前——
  
  “承歡,你為什麼丟下我,自己一個人進來呢?”將車於停妥,轉眼卻發現佳人不見的男人心急如焚地尋來。男人眼中只有香擯色的媳婦,沒有注意到在場另有兩人。
  
  范承眾直視著男人,雖保持貴矜之氣,卻滿臉不耐。
  
  “顧而康,我現在把話說明一一要不是我媽逼著我搭你車過來,憑你這只癩蝦蟆,休想近我的身!”
  
  該死!讓堯舜安見著她身邊只能圍繞著這種娘娘腔的貨色,她不笑死才怪。
  
  其實母親替她挑選的這個對象,外貌不是不稱頭,家世背景也算上流,只是他滿嘴文藝腔,滿身文藝氣息,太過匠氣、太過秀氣,太過“貴’汽,尤其文謅謅的膩死人,仿似從瓊瑤的劇本跑出來的人物。
  
  跟偉岸冷酷的承洛相比,真是差有八千里路雲和月“承歡,你……”未曾受過如此血淋淋的打擊,顧而康深情款款的模樣當場凝結。他只覺眼前一黑,幾欲暈倒。
  
  佳人翻臉如翻書,方才的溫情好比電視鑽石廣告中,一閃即逝的光芒。
  
  繼範承鎮之後,本世紀癡情男再添一位,就是那可憐的落水狗男人——奇怪,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面熟?
  
  一向自詡有俠義之風的堯舜安看不過去,尤其蹂躪他的是她的死對頭范承歡,她更不能袖手不管。
  
  “我說范姐姐,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有水當思無水之苦!好不容易冒出的追求者,千萬別趕走人家,否則落得當‘人煙絕跡’、‘珠淚暗彈’的深閨怨婦多划不來呀。”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想必這是舜安妹子的經驗談。
  
  沒關係,我會體諒你的。”
  
  兩個女人一番唇槍舌劍,出神人化,比金庸筆下張無忌被朱長齡逼至靈猿洞意外獲得九陽真陰還要神奇!
  
  顧而康終於發覺有人替他出頭,他看向堯舜安,驚覺她就是兩個月前他在紐約遇見那個欲吃冰自殺的女子。
  
  實在是她的容貌舉止太令人印象深刻。況且回到臺灣後,他還憑記憶幫她畫了張人像。
  
  “你、你不就是那個……”顧而康欲提及當日在紐約的情形。
  
  堯舜安這會兒也終於憶起男子為何面熟的原因。她火速截斷他的話。“你放心,我挺你!”
  
  堯舜安思量著,這恐怕尚不足以逃過範承歡的賊珠子。為了不讓死對頭起疑,她索性將場面弄得更勁爆些。
  
  “範承歡,一句話,你要不要他?”眼下有範承歡這號礙眼人物在,只要他不抖出他們是如何認識,她才沒心思管他啥長相。
  
  天大地大,她沒想到兩人再見面是因為範承歡,更沒想到他是範冰女的追求者——淒慘的男人,這下鐵定被凍到北極去了。
  
  “舜安妹子喝過洋墨水就是不同凡響。不知你是春情蕩漾,還是善心大發?天下男人全歸你管了?”範承歡譏諷著。
  
  堯舜安眯著麗眸,抓住顧而康的下顎,轉去右邊看範冰女。“看清楚,這樣的女人你還要?”
  
  聽她一言,那張被她弄得變形的男人臉,霎時紅通通的。
  
  見鬼了,這種臉皮不厚便無法上天堂的年代,居然還有會臉紅的男人?!
  
  不消說,這男人是所有魂魄都在範承歡身上了——
  
  可惡!竟然無視她這個大美女的存在,兩眼直往範妖女身上瞄去……
  
  不過,這個男人除了沒有志氣、骨氣、傲氣,天生蠢斃的令人想接他、踹他、賞他兩個黑輪之外,長得倒還人模人樣的。
  
  黑眸被一副大鏡框遮住,無法判別有沒有智障,此外倒是四肢健全,體格完美,五官立體,渾身正點名牌——
  
  但嚴重色盲到可以唱傷心太平洋、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嘖嘖,臺灣的男人應該去上幾堂衣裳美學。
  
  畢竟臺灣科技產業已發展多年,總不能老是跟人家說“以農立國”嘛。
  
  “舜安妹子,你的眼神真是熱情如火……你該不是想興風作浪,改造他來讓我後悔吧?”范承歡冷嘲道。
  
  端詳男人是否極品,她們兩人可是同樣的快、狠、准。
  
  她料想堯舜安也瞧出這顧而康品味讓人魂飛魄散。
  
  面容教人歸心似箭、談吐令人瞠目結舌。這種貨色,連上帝看了都會掉眼淚。
  
  “呃,兩位,我……”顧而康怯懦地開口。講話就講話,兩個舉世驚豔的美女為什麼乖得說得那麼咬牙切齒?
  
  “你閉嘴!”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堯舜安諾出驚人,“承歡姐姐,衝著你這句話,我一定會將他調教成宇宙無敵超級大情聖,讓你後悔地求他回到你身邊!”她抓起顧而康的手,“我們走!”
  
  她甩了甩頭髮,參差不齊的飛瀑長發揚成張帆的姿態,宛若縱橫海上的海盜,一種霸道的美麗率性,從她四肢百骸、火豔的臉容散發出來。
  
  然後她以令在場人士驚愕的姿態,猶如龍捲風般將顧而康拖離會場。
  
  第二號癡情男子只能徒呼,“承歡……”
  
  今中中“承歡——”
  
  吵死了!全世界就這個名字最刺耳!
  
  “我知道失戀很痛苦,但情節哀順變。因為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沒有人會同情你的。”範氏公館外邊,在大得可比足球場的停車場上,堯舜安甩開顧而康的手,逕自掏出車鑰匙。
  
  在這個流行負心漢的大爛時代,為什麼她舉目所見皆是癡情漢?
  
  加上這些癡情漢動不動就情深深、淚濛濛的模樣,難怪她回到臺灣後會出現種種水土不服的症狀。
  
  比如,今早起床突然很多愁善感。
  
  比如,看見這位渾身色盲怪客,她想把他納人羽翼下,又想欺陵他。心態之怪異,讓她開始覺得回到臺灣後,她已有人格分裂傾向。
  
  顧而康對堯舜安妍麗的臉孔視而不見,倒覺得她很惡霸。“可承歡是我……啊!你怎麼揍我?”
  
  一個拳頭迎面而來,他以眼承接,疼痛難當。
  
  堯舜安微眯著美眸。“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個名字!聽不懂女人的話,就是敗類。見敗類而不揍者,就太對不起國家社會!”
  
  顧而康捂著眼,覺得史上未被消滅的女暴龍,就在他面前揉著拳頭——
  
  “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是因為你是女孩子,我才讓你的。”他挺起胸膛。
  
  “知道我是女的,該讓我就好了。”堯舜安英姿颯颯地叉腰。
  
  “真了。”顧而康放下手。“算我倒楣,我不跟你計較。”
  
  他掉頭便走。
  
  “喂,你要去哪裡?”堯舜安跟在他後頭。
  
  他就這麼走了,誰陪她?
  
  她還奪下海口,說要將他改頭將面,讓範承歡後悔莫及呢。
  
  “你可不可以別再跟在我後頭?”這女人是從外星來的嗎?不只趴在地上想自殺,還不知羞恥地纏著一個陌生男人……偏偏他對這類女人完全沒轍。
  
  那廂傳來妙回答,“我心情好,就愛跟在你後頭。”
  
  顧而康眼前一黑——雖然天色本來就是黑的。
  
  “我要回家,難道你也要跟我回家?”
  
  “可以呀。你家在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去。”堯舜安玩興大起。仇人的朋友,應該也算是仇人。捉弄這個喜歡範承歡的男人,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有開車來,能自己回去。”這點原則他還有。
  
  “站住。”堯舜安吉眸倏地一微,瞪著前面徑走的背影。“我說,站住!”
  
  顧而康腳步是停住了,但沒有回身。
  
  “你信不信,我可以在這裏大喊非禮,到時你不但會身敗名裂,連喜愛的範承歡也會鄙視你。”
  
  奇怪了,她幹嘛非糾纏著他不可?
  
  他不承認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當然更沒有和範承歡爭風吃味。
  
  只是他那不把她放在眼底的態度、真的把她惹火了。
  
  夜色中,那寬闊的背影,終於緩緩地轉過身來。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
  
  他會為她做畫,真是一件蠢事……
  
  “一個可以幫你贏得範承歡的女人!”她巧笑倩兮,仿佛剛剛沒威脅過他。
  
  女暴龍的長髮飄呀飄,幾絲飄拂過顧而康的鼻翼,他不安地拂開它們。
  
  有三、四秒鐘的時間,他被它們的芳香奪取了神智…
  
  “追女朋友,我自己行,不勞你幫忙。”顧而康想再轉身,腳跟卻動彈不得。
  
  他知道如果沒將話講清楚,她是不會放過他的。問題是,若能講清楚,他現在還需要站在這裏被冷風吹嗎?
  
  “你想再吃我一個拳頭?”女暴龍以黑社會大姐大的姿態,將白淨、掐得出水的臉蛋湊至他面前。“那女人和我一起長大,我對她了若指掌。如果你真是愛她,應該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在她的威脅下,顧而康飛快地別開臉。
  
  他不是怕她,而是他不像她那麼無性別之分,兩個人近得都快接吻了,也沒關係。他,是一個傳統男人,安分守己,不似e世代的大膽。
  
  “我上車就行了?”雖然他的名譽剛剛已被她破壞,但再在這裏耗下去,待會兒宴會結束,出來的賓客以為他們關係匪淺,對她或他都不好。堯舜安滿意地點點頭,嫣麗的臉漾開笑。“我來開車。”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兩人坐進堯舜安的紅色跑車,顧而康轉頭問。
  
  有人可以活得這麼兇悍、理所當然,相較之下,他似乎很笨。
  
  “笨得令人鼻酸!坐好了。”叮嚀著身旁的呆瓜,堯舜安握著方向盤,深吸一氣之後,車子便如一道紅色火箭,疾馳在迂回的山路上,速度之快,如同左彎右拐的雲霄飛車。
  
  “把……車子停下來……”顧而康臉白得像心臟病發。
  
  從堯舜安駕車出發後,他的心便提得老高,手死命抓住車把不說,眼睛也睜得不能再大——前方的路況尚未看清,她又來個不要命的急轉彎。
  
  “你說什麼?”這扭扭怩怩的傢伙又要做什麼?他難道不知道她把他從宴會的水深火熱中救出來?連句謝謝也沒有……真是個人情淡薄的社會。
  
  “我要吐了!”顧而康臉部開始抽搐。
  
  車子行進中,她居然還轉過頭來看他……天啊,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注生娘娘、十八王公……啊啊,車子快衝向山崖——
  
  就在顧而康想發出驚叫時,四個價值數十萬的輪胎和地面擦出吱響,以千均一發之勢停在崖邊。前頭的車身有三分之一懸空,強勁的車尾風讓幾顆碎石滾滾翻落崖下。
  
  隨後,堯舜安輕巧地按開中控鎖,顧而康虛軟的身子便順著自動打開的車門,狼狽地滑落在地。
  
  堯舜安下車,長髮飛揚,雙臂倚在車頂。“唉呀,我突然忘記了,坐我車的人,少有不吐的。”
  
  今夜的風吹得人很舒服。風吹得她髮絲翻飛,妹麗的嬌顏因月色顯得皎豔芳清。
  
  “在美國有人說,失戀的第一天,會有三件倒楣事。現在想想,好像是真的。”她沒看那窩在草叢邊吐得修淒的失戀男,更無同情心。
  
  在她的世界裏,每個男人都是強者。外公、爸爸、親威、歷任男友……就連再不濟的表弟范承鎮,至少也有遠走他鄉的勇氣。
  
  她越想越覺好笑,索性也不虐待自己的大笑出聲。
  
  “至少現在你可以安三分之一的心了。”
  
  聽見串串鈴朗笑聲,雖然顧而康吐得嘔心扯肺,但也沒暈過去。“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人呀?!”
  
  “我當然是人,很優秀的那種人。”她大言不慚。
  
  “我看完全相反。你在紐約想自殺的時候,我可沒這樣安慰你。”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那時他像個老人,從上帝創世紀之初如何偉大,繞國螻蟻尚且偷生的大道理,在她耳邊諄諄善誘。她則從頭到尾不發一語,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後來還是她先離開,他才安心離去。
  
  “誰說我當時是要自殺的?”
  
  “難道……”不是嗎?把自己凍斃,和這個世界說咖咖。
  
  “拜託,會有人用那種方式輕生嗎?那頂多只會讓自己的體溫降低,再丟臉至極地被行人送去醫院罷了。”
  
  “那你幹嘛大冷天的把臉藏進雪裏?”
  
  “我只是想試試把臉埋雪堆是什麼滋味而已,就這麼簡單。誰知道你雞婆多事。”其實哪有什麼滋味可言,不就是冷嘛,冷到整個人皮皮銼,冷到覺得世界還是很美好、很值得多采多姿的活下去。
  
  “我雞婆多事?”顧而康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
  
  “紐約呀……”堯舜安沒有理會他,眼神逕自變得縹緲。“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有沒一億萬年?”
  
  哈,他終於逮著她的語病。“你這人肯定沒感情。才兩個月前的事,這麼快就忘記。”
  
  “該忘的人,記著對我有什麼好處?”堯舜安不以為然地哼道。
  
  顧而康站起來,眼眸一暗,“說的也是。”
  
  別人的堅強灑脫,無疑是在他作痛的心口又灑上一把鹽。
  
  難道癡心也錯了嗎?愛一個人錯了嗎?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面紙,背過身拭去嘴邊穢物後,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著。
  
  他傳統,也感性,才會沒頭沒腦沒運用邏輯的以為她要自殺。最後成就了一樁笑話,也沒見人感激。
  
  她好像聽到哭聲……
  
  堯舜安頓感血液裏被打進幾千加侖的興奮劑。她從小到大沒見男人哭過!於是她蓮步輕移,悄悄潛近,在顧而康身後探頭探腦。
  
  “你怎麼了?該不會剛才大吐特吐的時候,小雞雞被莫名的動物攻擊吧?”她終於知道電視劇裏的婆婆為什麼老要虐待媳婦了……真是令人充滿快感呀!
  
  “去你的!”顧而康丟來一句,再轉回頭去。
  
  “沒想到我神功蓋世,居然能讓你這個文藝男開始罵粗話。”
  
  那顆本來是要仰天長嘯的男性頭顱,最後卻峰迴路轉地停靠在堯舜安的肩脾。
  
  任憑堯舜安情場經驗豐富,也沒料到顧而康會抱著她抽噎。大概是真的打擊太大了。
  
  男人邊哭,還不忘吟詩。
  
  “嗚嗚……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間如夢,一樽還醉江月……”
  
  “哈哈……對呀對呀!”堯舜安吞聲忍笑,悶得差點得內傷。
  
  世上怎會有這種奇人異土?!難怪早先範承歡的眼神閃閃爍爍——她定是在想,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追求老是這等怪胎,她寧願一頭撞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這小子大概重度智障地以為她也感同身受的哭了,邊又吟起詩來。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就盡情流吧,我是欲語先狂笑呀!”堯舜安終於破功笑出來。
  
  知道被戲耍了的顧而康,推開花枝亂顫的嬌軀,火速坐口車上。
  
  只是,上一秒還氣概萬千、瑞氣千條地甩上車門,下一秒慘絕人寰的叫便揚起——
  
  “嗚嗚……”顧而康牙齒打顫,顫巍巍地將那根被夾在車縫的小指頭營救出來。
  
  老天爺似乎還覺得他不夠可憐,旁邊不斷傳來狂笑聲。
  
  “哈哈哈……你不要笑死我好不好?乾脆我幫你實現第三次不幸,早死早超生——嗯,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念:只恐紅色跑車裏,載不動滸多笑。哈哈哈……”亂改李清照的詞之後,堯舜安笑倒在顧而康懷裏。
  
  “你能不能笑得好看一點?”顧而康含著指頭,哀怨又鄙視地看她。乖舛命運的序幕,只是他粗心大意地沒注意?
  
  女暴龍就是女暴龍,和母親從小教導他鑒賞的名媛淑女,那種吃東西一點點,笑的時候嘴角只揚起一點點,生氣時也只敢表現出一點點的女人完全不同。
  
  堯舜安擦乾眼淚。“有你的!從來沒有人說過我笑不好看!”
  
  “那些人一定忘了把眼睛帶出門。”顧而康低聲咕噥。
  
  雖然對方不是淑女,但他絕對不能降格,定要表現出紳士風度。
  
  “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別難過。”笑飽了,堯舜安瞧出他委屈的神色,卻不知讓他覺得委屈的對象是她。
  
  “我沒有難過,我只是遇人不淑。”顧而康加重後面四個字。
  
  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聲又燦燦揚起。堯舜安倏然感歎道:“小鎮鎮的中文造詣若有你的十分之一,我一定把他留在我身邊,負責每天逗我笑。”
  
  “小鎮鎮?”顧而康呵著手指時,不忘揚起眉問道。
  
  “別提那個殺風景的人。”堯舜安瞬間止住笑,半眯媚眸湊近他耳畔吹氣。“別追範承歡了,你來追我怎麼樣?”
  
  她說得似真似假,粉嫩的舌尖輕輕滑過那渾厚的耳珠。
  
  顧而康渾身一震,迅速拉開兩人距離,拿仿佛她是怪物的眼神看著她。“我這輩子只喜歡承歡一個人。”
  
  堯舜安粉舌輕輕勾了下。“你不喜歡我就算了,但千萬別詛咒自己。”
  
  見他不明了,她補充說明,“其實呢,一輩子隻愛一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詛咒。連這都不懂,你這個傻蛋恐怕不是真的喜歡承歡吧?”
  
  一番無意的話,敲得顧而康心慌慌情亂亂。
  
  真的嗎?他不是真的喜歡範承歡?
  
  他沒愛過人,也少看情情愛愛的書籍或電視節目。他雖然已經活到三十歲,但愛情年齡還停在零歲。
  
  “你別胡說八道,我是百分之百‘愛’承歡。”這話說得擲地有聲,顧而康卻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在動搖。
  
  喜歡就喜歡,還需要去想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
  
  他是不太瞭解範承歡,只憑著滿腔熱血喜歡著佳人。
  
  就因此如此,當她說可以幫他追到范承歡時,他才會心動的上了她的車。
  
  對,他絕對要堅定意志,不能在這種風雨飄搖的艱辛時期,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的一句話,就產生信心危機!
  
  堯舜安看著他重新抬頭挺胸的模樣,就知道他不用她陪了。
  
  “好吧,你愛她,你儘管對著空氣去大聲說吧。本世紀最後一個處男,本姑娘累了,想回家休息,你自己走路回去。”從下飛機到現在不超過三十個小時,她卻已見過上百個親朋好友,真夠她受的了。
  
  顧而康從耳根到脖子倏地呈現一片紅。
  
  她怎會知道他是處男……他呆呆的下了車。
  
  直到山風迎面吹來,他才後知後覺自己被放鴿子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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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4:47
  第三章
  
  “叮咚。”
  
  位於臺北市山區白色豪宅的門鈴,是女主人回來後第一次響起。
  
  由於女主人正在沐浴,是以只能頭、身包裹著浴巾出來接客。這在外國很常見,但堯舜安忘記這是臺灣,而且眼前是一個超級龜毛、守身如玉的男人。
  
  “啊!”一聲尖叫後,顧而康很快“非禮勿視”地背過身去。
  
  堯舜安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這幢漂亮的屋子就是外公為了她緝拿範承鎮賞的禮物。她落居在此,主要是想離那對恩愛似漆的父母遠些,免得看多了限制級的畫面多長釘眼。
  
  至於她本人,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不怕左鄰右舍欣賞,而且她要看看顧而康能撐多久。
  
  後面悄無聲息,於是顧而康微微側首看堯舜安,再猶如被雷劈到般的飛快將頭轉口。“你怎麼還不快去穿件衣服?”
  
  “顧少爺,原來我現在沒穿衣服呀!”’無事不登三寶殿。堯舜安明知顧而康為何而來,卻裝作莫宰羊。
  
  她出其不意由後抱住顧而康,純粹是逗逗他,思忖貞節男的反應肯定是活似天塌下來。
  
  “你這個狐狸精別過來!”果然,顧而康為了避開她,不請自人踏進她的香巢。
  
  “當狐狸精我可開心了。還有,你叫我別過來,我就偏要把你退到無路可退。”堯舜安俏生生的嬌靨進逼。
  
  最後,顧而康整個人跌進灰色的沙發裏。堯舜安坐在他的大腿上,岔開的浴袍若隱若現一雙淨白的大腿。
  
  有沒有搞錯?他自己跑來找她,居然還罵她狐狸精?!
  
  她是覺得狐狸還滿美的,但是他害怕的眼神可就教人傷心了。
  
  虧範家那些自詡關心她的三站六公從宴會那晚後,以為她煞到顧而康,便自動奉上他的所有資料。
  
  說真格的,要是沒看完那長長的資料,她不會料到這個渾身上下俗到讓名牌服裝造型師口吐白沫、外加全身抽搐的男人,其實是有真材實料的。
  
  他雖不是有名十大黃金單身漢——可能是因為品味太差的緣故——可是家財萬貫,又是牛津大學傑出校友,倫敦幾家鼎鼎有名的公司禦聘的建築設計師。
  
  一張設計圖,最高標額八千萬。
  
  無不良嗜好,尊敬女人,愛護動物小孩,孝順雙親,身體健全,年收人可買下數十座加勒比海的小島、中東油田,和比佛利山莊整條街。
  
  重要的是他是獨子,沒有瓜分財產的煩人兄弟姐妹表堂之親。
  
  這麼棒的男人,為什麼女人都瞎了眼沒搶去女辱,讓他保有童子之身三十年?又從事色彩行業的他,為何一身色盲到讓人不忍卒睹?
  
  千怪萬怪,都要怪顧而康有一個超級有控制欲、變態又老古板的母親。
  
  這位老太太可能民間故事看多了,和社會脫節得嚴重。現在去哪裡找三從四德的媳婦?!就真有,恐怕也有如熊貓,瀕臨絕種。
  
  不止如此,顧母還規定兒子的穿著打粉由她全權打理——結果可想而知,簡直比魯賓遜漂流到荒島還修。
  
  嚴母出孝子,笨母出什麼呢?看顧而康就知道了。
  
  顧而康從胸臆問掏出一張畫得歪七扭八的黃符,“淫蕩妖女,看我用齊天大聖的黃符治你!”
  
  堯舜安秋波俏轉,立即中邪般地捂著胸口。
  
  “唉呀,這是什麼符?照得人家胸口好疼!”
  
  她疼得倒人顧而康懷中,如八爪章魚般攀住他。哼,他這麼守身如玉,這下看他怎麼擺脫她!
  
  “妖女!男女授受不親,你趕快放開我!”不會吧?!老媽求來的符真有這麼厲害?
  
  兩人拉拉扯扯中,堯舜安的浴袍滑下至肩,露出一大片雪白嫩滑的香肌。
  
  “為了讓我這妖孽現形、乖乖就擒,你還要將符往我身上貼才對……你要貼哪裡呢?我的肩、我的胸,還是人家的肚臍眼兒?”逗他還真好玩,光看他的反應就值口票價。
  
  堯舜安抓著他的手,一下摸她的肩,一下溜過她軟綿綿的胸口,又隔著浴袍下滑至她肚腹。“你看看,到底要把符貼在人家哪兒?不然這樣好了,我讓你貼肚臍眼,穿這款露肚裝出去,肯定造成流行。”她明嘲暗諷。
  
  奈何有人的腦子比鋼筋水泥還厚,全然聽不懂她的話意。
  
  “這樣不太好吧?!雖然你壞,好歹也是個女人,被眾人指指點點,你就不好嫁出去了。”甚重的道德感在顧而康腦中發酵,他無所覺地抱著纖細柳腰。
  
  這小子……算他有良心!堯舜安在心中冷哼。
  
  可是他也夠笨了,居然沒聽出她的調侃……她若想嫁人,根本用不著他犯愁,馬上就會有一大群人跳海從美國遊來這裏。
  
  “你覺得我怎麼樣?”堯舜安直視那張靦腆的面孔,倏地抓著他的大掌,壓向自己傲人的胸脯。
  
  她敢打包票,她那柔軟的渾圓芳乳,每個男人都愛不釋手。
  
  顧而康眼珠子快凸出來的望著那道乳渠,只差一眯眯的距離,他就能埋首在那對壯瀾波濤中……
  
  “我很美吧?”暗藏在浴袍下的雪乳,若隱若現送至他鼻端。
  
  他抬首,將視線鎖定在她灩灩的臉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這麼不知羞恥廣堯舜安翻了個白眼。“女人要‘恥’做什麼?”她真是碰見柳下惠了!
  
  也許今晚她該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為什麼非要吸引他不可。畢竟世界上有這麼多男人,她就是喜歡挑戰,也犯不著逗玩這個看起來真的很聖人的男人。
  
  “你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自出生,他沒見過女人隨意妄為至斯。
  
  他沒有新一點的臺詞嗎?“是是是,我是朽木。對你而言,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他欲把手抽回,她不依,在他腿上扭蹭著蛇腰。
  
  顧而康的視線正好觸及堯舜安如雪的胸口,她穿的又是浴袍,讓人亂有想像空間……他呼吸急促,心兒更是咚咚咚的狂跳不止。
  
  不行!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動非禮勿言——
  
  他剛剛還罵她是朽木、說她是糞土,所以他得有志氣點兒,他的眼光絕絕絕不能往那敞開的襟口望去……
  
  霍地,顧而康覺得自己的腦袋爆炸了,心臟也從胸口跳出來——他看到好大、看起來很可口的乳房,還看見頂端的紅蕊在浴袍內搖盪!
  
  奇怪了,他怎麼覺得全身很熱?而且有一股想狼狽將她壓在沙發上,剝光她衣物、對她為所欲為的衝動……
  
  “你有魅力,但那不關我的事啊!”顧而康霍然起身,他腿上的堯舜安防備不及地跌成狗爬姿勢。
  
  “你這個該殺千刀的男人!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堯舜安咒駡著,哪裡還顧得著女人味。
  
  顧而康覺得自己發燒得更嚴重了。
  
  他竟然會覺得她高高往上翹的渾圓屁股很可愛,讓他幻想推開那浴袍後,雪白的胴體會是怎生的光潔美麗。
  
  兩隻野狗交合的畫面突然閃進他腦海——
  
  “對不起。請你別再捉弄我了。我喜歡的人是承歡,你說過能讓承歡對我刮目相看,所以我才來找你。”甩去讓他心跳加快的畫面,顧而康將堯舜安扶起來安置在沙發上,再站離她五公尺以上,連忙賠不是。
  
  “哼,上帝確實知道我能讓你改頭換面!”
  
  “所以你肯幫我?”顧而康喜出望外。
  
  “我腳扭傷了。”她伸出腳,示意要他按摩一雙纖白性感的腳踝。
  
  顧而康擰眉。“我不能碰承歡以外的女人。”
  
  “你碰過範承歡?”堯舜安全身寒毛瞬間飛豎,湧上酸澀的情緒。
  
  “沒有!”聖男貞德差點把頭搖下來,“承歡冰清玉潔,你8蝴說!”
  
  “混蛋王八蛋,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左一句承歡右一句承歡,真是煩死人!
  
  “我當然要你幫我!只要你……不要……”
  
  “不要侵犯你是不是?”堯舜安扶著椅背站起來,試著轉動腳踝,發現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嚴重,還可以走路。
  
  哼,便宜了這臭小子。
  
  她腳要真出事,她要他拿命根子來賠!
  
  顧而康急切地過來扶住她,“你還好吧?”
  
  “別碰我!”堯舜安唇一抿,甩開他的手,突然間不能忍受他的碰觸。
  
  這個人喜歡範承歡喜歡得要死,甚至不惜卑躬屈膝跑來求她。卻不肯讓她非禮一下下……想來就滿肚子炸藥。她會長得比較差嗎?
  
  她抬起豔俏的臉蛋,扯去頭上包裹的浴巾,傾瀉而下透濕的秀髮_“有交過女朋友?”堯舜安問。
  
  有那麼一瞬,顧而康怔怔地盯著她嫵媚的姿態。“呃……”
  
  堯舜安揮手,“看你這蠢樣,我根本是白問了。我在學校的生活多彩多姿,舞會、郊遊、男生都沒放過。而你是修道院中的人。為了範承歡,你能做什麼?”
  
  “為了承歡,我什麼都做得到。你……應該會改掉這種動不動就對人投懷送抱的習慣吧?”顧而康從她充滿光彩的身影中回神。
  
  “顧少爺,你放心。我這個壞習慣以後不會再犯在你身上。”言下之意是,對別的男人就不保證了。
  
  對堯舜安的說法,顧而康泛起一絲不悅。
  
  他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喜歡她坐在別的男人腿上。可是,這並不關他的事……他硬壓下那越來越不舒服的感受。
  
  他仔細想想,堯舜安那種“驚天動地”的個性,其實和他媽還有點像。這沒什麼不好,只是——
  
  “你在生氣嗎?”他問。
  
  他母親生起氣來,他也只有舉白旗的份兒。而他身體內具有和平主義精神的血液,一直只有增加,沒有消滅過。
  
  “我剛剛不是有意要害你跌倒。我只是覺得女人應該要有女人的樣子,不該……”
  
  “stop!”妍麗的面孔有著不耐,下了逐客令。“我不想聽老掉牙的史前時代教規。你明天再過來找我,開始我們改造的聖戰A計畫。”
  
  聖戰A計畫:佛要全裝,人要衣裝。
  
  今中中“請你搞清楚,你的個人幸福與我的興亡榮辱,就在這一戰!”
  
  鏡子裏,出現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後母。
  
  “但是也不用出賣肉體啊!”
  
  可憐的灰姑娘在牆角瑟縮哭泣。
  
  “豬八戒,你露哪裡了?雖然你的肌肉像藍波,兩顆小乳頭也搖曳生姿,但寫真女郎都比你大方!害我想馬上擺起笑臉、當起皮條客都不行。”
  
  後母堯舜安氣沒朝那些對灰姑娘意淫的人收費,真是損失大了。
  
  灰姑娘顧而康,宛如砧上待宰的肥羊。
  
  “好噁心,你已經涉及人身攻擊!”換上今夏最流行的男裝,顧而康緊緊環胸。
  
  他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人像堯舜安,把身上的器官說得如同呼吸般自然、如吃飯般理所當然。在她的眼中,女人和男人平等——不,女人甚至比男人優秀,所以她言詞舉止儘管有教養,卻大刺刺的常常讓人臉紅耳根燒透。
  
  自堯舜安進人他的世界後,他根本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是生是死是榮是辱,比孫悟空護送唐三憎到西方取經沿途的奇遇還詭橘難測。
  
  “我哪裡說錯了?你要知道,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保持在這麼好的狀態。花開堪折直須折,千萬不要等到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後母繼續口沫橫飛。
  
  依照坎巴二氏情緒論,情緒之發生起於知覺接受外界刺激,而後傳人中樞紳經內的視丘與下視丘,再由該二處將訊息送至大腦皮質而生的情緒經驗,並由身體有關器官表現出情緒反應。
  
  以歡笑的情緒為例,個體先見到可笑的刺激,中樞神經獲得訊息引起興奮狀態,而後表現手舞足蹈的反應。
  
  那麼,她現在會有唾液分泌旺盛、暴力傾向直線往上攀升的情緒,就是先見到一個可唾棄的目標,而後表現出殘暴兇狠、嚴苛毫無人性。
  
  “你是女孩子,應該要有點矜持。你這樣有何面目見地下的諸聖先賢?”想到好好一個女孩子被污染至此,顧而康不禁替堯舜安掬了把同情之淚。
  
  後母看著灰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深有感慨“你囉嘯、嘮叨、多疑、惜肉如金,機車得讓人想直接將你先好後殺,再把屍體丟到大海喂白鯊。但天生我材必有用,依你上等的體格,就這樣死掉也太可惜,不如讓你半身不遂,再利用生物基因複製科技,去蕪存箐的複製一個完人。”
  
  痛痛快快地一番話方落,圍繞在後母身旁的蜜蜂蒼蠅立即鳥獸散去。
  
  就算眼前的女人再怎麼美若天仙,也沒人想半身不遂的被複製!
  
  堯舜安招來精品店的店員,“麻煩給我一杯水。”
  
  角落的灰姑娘望水興歎,“我也想喝水。”他也講了好多話,他也想喝水。
  
  “不行。”一句話轟掉灰姑娘的希望。
  
  孔子說對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女人報仇從早到晚……
  
  “我浪費那麼多口水,就是要你明白,想要嗅到範承歡的髮香,首要條件就是要帥到白日依山盡、黃河人海流。否則你的熱絡就是她的夢魘,你的真心就叫噁心,你的癡情男兒形象在她眼中是超級犯賤!”堯舜安端出史上超無敵的架勢。
  
  她將長辮子由後甩至胸前,身上非常紅的亮片刺繡背心,映照著豔若桃李的臉蛋,及膝的粉色裙子,露出美麗腳背的高跟涼鞋,曼妙的曲線在店內的沙發上,延展成引人注目的美人圖。
  
  她不管眼前這個男人怎麼想,但她就是沒有做事半途而廢的習慣。
  
  “我可以脫掉高跟鞋追你,但你被我捉到後,絕對會生不如死。”
  
  就是這句話,讓顧而康原本想拔腿狂奔的腳收住。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充滿戲劇性嗎?”顧而康遮遮掩掩的走到試衣鏡前。
  
  為什麼他在她面前會像只溫馴的無尾熊?
  
  是因為他覺得她生氣時,豐富的表情嗎?
  
  這個女人其實是善良的,他知道。在來這裏的途中,她衝到車來車往的馬路中央,抱起哀鳴著的流浪狗,一點也不介意會弄髒衣服,也不怕狗兒會有傳染病,將它先送到獸醫那兒治療它化膿的腳傷,還債護士幫它清洗。
  
  此時此刻,狗兒正躺在醫院裏接受最妥善的照顧,比、他好命多了……
  
  “戲劇性……我喜歡這三個字。”堯舜安笑得亂詭異的。
  
  “我願意來這裏,全是為了範承歡!”顧而康賭氣道。
  
  她老是在笑,也老是占上風,只要提到這三個字,她鐵定會生氣。
  
  “知道了。你是現代楊過嘛。”沒想到這次堯舜安不但沒七竅生煙,反而誇讚他。
  
  謝天謝地,費了三個小時又二十八分的口水,他總算有點小進步。
  
  “別亂譬喻,楊過是會斷手的。”
  
  “那你是段譽,大理國王子,夠風光了。”她歪著臻首,想像他穿上大理國衣服的樣子。
  
  顧而康面部抽搐,“你在詛咒我嗎?王語嫣寧願愛一個大爛人,也不喜歡對她一片癡心的段譽。”
  
  “不然你當張無忌好了,左擁右抱、享盡豔福。”
  
  “我不稀罕當花花公子。”
  
  “喬峰怎麼樣?大英雄哪,一生又只愛阿珠一個女子。”
  
  顧而康緊握雙拳嘴角微微顫抖,咬著牙,“阿珠最後死了!”
  
  堯舜安笑得尷尬,“我這人怎麼見不得人家好,盡舉些下場悲淒的人?”她是認為一笑天下無難事啦,但眼前這人臉色難看到極點。
  
  看來她得說些什麼彌補方才的失言。“我這人說話有口無心,你不要鳥腸雞肚懷恨在心。要相信你帥到連嫦娥都為你動了凡心,連貞女都想被你破身。而且……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話,在你身上得到充分的印證。”
  
  一串噁心加三級的話,還不是因為想借他讓範承歡難看——相信範承歡也有同感,她們以讓彼此難看為職志。太“謝謝。”顧而康還愣頭愣腦地直朝她道謝。
  
  堯舜安喃喃自語,“哎,有人來到唯見長江天際流,我還能怎麼辦?只能委屈收下這份謝意羅。”
  
  “你說什麼?”顧而康聽不清楚。
  
  她掩嘴悶笑到腸子在肚皮裏面跳霹靂舞。“沒什麼啦,我說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
  
  這個大笨瓜,被賣了肯定還幫綁匪叫外賣!
  
  顧而康神色有幾分怪異地望著她,語氣則百分之百誠懇。“我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上你對我最好了!只是……
  
  舜安,你能不能不要皮笑肉不笑的?我好像有看到幾條皺紋耶!”
  
  堯舜安俏臉差點抽筋,嘴角兀自揚著但硬的弧度。
  
  “你說什麼?”大爛人,居然敢說她有皺紋?!
  
  “啊!”顧而康倏地拍膝,認真打量四周,“我看錯了,是陰影的關係。這家店幹嘛把燈光弄得要暗不暗、要亮不亮的?”
  
  堯舜安目露凶光,眼神掃瞄那堪稱爾雅俊朗的側臉。
  
  她得確定他沒有扮豬吃老虎,純良的天性屬實。
  
  她認為坐而思不如起而行,行動乃希望之光一她一巴掌揮過去,“你這裏有蚊子!”
  
  “小姐,會痛耶廣面而康捂著傷頰,沒有還手。男人再怎麼樣也不能打女人。“我怎麼沒看見?”
  
  “你最近換戴隱形眼鏡,可能不習慣,一時視線不佳。”堯舜安走近他。“我漂亮嗎?”
  
  “你很凶!”他沒好氣。
  
  “看來你沒被我打成腦震盪。”她是柔道高手,手力腳力扎實。
  
  “一巴掌還不至於會變成腦震盪吧?”顧而康狐疑地問。
  
  “夏天到了,要小心登革熱。幸好我這一打,蚊子嚇得飛走。”她不忘邀功,再次試探他是否扮豬吃老虎。
  
  “健康食的很重要。”顧而康思忖著。“這麼說來,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你打我。”
  
  堯舜安差點當場昏厥!此人小時候一定燒壞了腦子她為他一掬同情之淚廣而康,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而康承蒙舜安關愛,生當殞首,死當結草。”他連李密的陳情表也搬出來。
  
  “不用,鞠躬盡瘁就好。”幸好她中文造詣不錯,聽得懂他在講什麼。
  
  “而康,你千萬要記得抬頭挺胸,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美男子是彎腰駝背的。這樣王子當下變成歐裏桑,會讓女人夢幻破滅。”她苦口婆心地叮嚀。
  
  “我一定會記住你說的話。”只是這會兒他頭是抬了胸是挺了,但手依然萬分礙眼地橫在胸前。
  
  “顧而康,你再不把手放開,我就當眾呵你癢!”無所不用其極是堯舜安的至理名言。
  
  “你怎麼知道我怕癢?”顧而康驚訝地抬頭。
  
  堯舜安挫敗地垂下肩頭,越來越相信他是個低能兒。
  
  “現在我知道了。”他一張八千萬的設計圖到底是怎麼賺的?
  
  “可是……設計這衣服的人一定是變態。”顧而康畏畏縮縮,不肯放開手。穿這種衣服,他有如陷人煉獄般的痛苦。
  
  “那很好,呆瓜穿變態設計的衣服是絕配。”她開始失去耐性。
  
  顧而康繼續求道:“我可不可以不穿變態設計的衣…
  
  …”令人毛骨驚然的眼神射來,他嚇得頓時鬆開雙手。
  
  堯舜安笑得很是得意。
  
  “太棒了,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她望著鏡子裏的影像。光潔的鏡面裏,是一個絕世酷男人。
  
  鮭肉色的細條紋布料,若隱若現的胸肌與腹肌,乍看之下像是透明西裝,西裝底下健美的肌肉隱然若現,直至投入藍色的西裝褲。
  
  “聖戰A計畫成功,接下來展開聖戰B計畫!”堯舜安喜滋滋地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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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7:06
   第四章
  
  在美國時,堯舜安一直喜歡跑步。沿著市區的公園她可以跑兩個小時,隨著香汗淋漓,感覺全身的新陳代謝,推擠掉現代人容易積壓在體內的負面能量。
  
  有句金玉良言說得沒錯,“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她修長的玉腿、勾稱的手臂、平坦的腹部、挺翹的臀部、高聳卻不下垂的胸部,都拜她勤於運動之賜。
  
  就連她吹彈可破、光滑緊致的皮膚,也是因為新陳代謝順暢,好吃好睡、作息正常的緣故。
  
  只是回到臺灣後,滿街橫衝直撞的車子,不安全的校園,有流浪漢的公園,讓她打消了在室外慢跑,只能選擇高水準的健身房。
  
  踩著跑步機,堯舜安身上一件中空的紅色運動衣,黑色超短褲,相當性感。
  
  健房裏的男士目光緊緊握住那教人流鼻血的惹火曲線。
  
  從那豔光逼人的臉蛋、光滑的細頸、肩胛,再到胸前頂著棉料的圓蕩,後面渾翹的曲線,下滑到奮力踝著跑步機的一雙修長美腿,纖細的腳踝套著白色步鞋……讓人不禁想像卸去鞋後,被那雙纖細腳裸勾著腰的滋味如何銷魂。
  
  只是美女身旁,有一個超級礙眼的身影。
  
  顧而康重重喘息,“舜安,我們還要跑多久才能休息?”
  
  經過一星期的相處,他們已熟撚的互稱對方名字。兩人一天相處超過十二個小時,再以堯小姐、顧少爺相稱,只怕會浪費不少時間口水。
  
  雖然顧而康早知道堯舜安出身企業世家、崇愛名牌,但他也發覺她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予人驕傲、很難相處的印象,其實是隨和少根筋的人。只要她答應的事一定全力以赴,其決心猶如夸父追日般堅忍不拔。
  
  在她的鐵腕改造下,他已經敢穿著“暴露”的衣服在街上行走,也習慣了女人對他露出的崇拜饑渴眼神。
  
  堯舜安沒停下跑步,轉頭看他。
  
  她差點吹出一聲口哨——
  
  這男人是上品哪!瞧他那兩塊大胸肌……她都能聽見周圍一群女人猛吞口水的聲音。只是體力尚待加強。
  
  “瞧你的體格,看不出來這麼肉腳!”她這人一向不懂得拐彎抹角。用中文來說,她是“直接”,英文叫“Confront”。
  
  揮別了大眼鏡,顧而康清朗的輪廓,立體的五官,俊毅得讓剛才兩個女教練為了替他服務而打架。
  
  她不愧是情場老手,三兩下就把醜男改造成帥氣得讓女人湧起強烈的性衝動。
  
  只是,她深知這小子的底細,所以她對他不要說性衝動,連性幻想都沒。
  
  *至於他怪裏怪氣的文藝腔,由於改造時日尚短,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暫時維持原貌。
  
  “什麼肉腳?!”事關男性尊嚴,他當然得警死捍衛,“我再跑個三小時也不成問題。”原本在軟的雙腿似服了威而鋼般再硬起來。
  
  誠實如堯舜安當然是一語戳破,“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再說我不是你心愛的承歡,你不用在我面前硬撐。”
  
  “那好吧,我說實話……我快死了!”顧而康整個身子癱瘓在跑步機上。
  
  “而康,你就維持這個姿勢不要動。”
  
  “為什麼?
  
  “很像少年維特的煩惱——”
  
  “我是很煩惱啊!因為再跑下去,我就要中風了。”
  
  “也像大衛像。”她刻意朝他胯下瞄去。濕淌淌的緊身褲,男性雄風的線條張狂招搖。
  
  “堯舜安,你的目光真邪惡!”他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他今天流的汗,比他三十年加起來的還要多。體能的嚴重耗損讓他無力招架邪惡女子的淫穢目光,就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閣下不知,小女子我已經很含蓄了。”堯舜安臉不紅氣不喘潮第二個運動小時挺進。
  
  “不相信的話,你朝右邊第三個女人看去,她有沒有滿臉想強姦你的思春表情?還有你身後那個穿藍色韻律裝的女人,已經是欲火焚身。剛剛送茶水來給你的小妹,有可能在更衣間脫光衣服等你大駕光臨。另外,那個一直在門口徘徊的櫃檯小姐,由於她年紀比較大,應該已經想出二十種虐奸你的方法……”
  
  “停!舜安,現在的女人都像你這樣直言不諱嗎?”再聽下去,他便要洗耳一個月了。
  
  “人家哪有直言不諱,奴家家規甚嚴呢!”堯舜安故意學他說話,情眸眨了眨,朝他身後喚,“承歡姐姐,你怎麼來了?”
  
  一句話震得要死不活的男人立即雄壯威武、健步如飛的在跑步機上跑著。
  
  顧而康頭也不回,“舜安,你剛剛說什麼?三小時?告訴你,我再跑個三天三夜也沒問題!”
  
  “喔?”堯舜安輕笑出聲,雙眼直視顧而康剛健的輪廓。“那你慢慢跑,我先去換衣服用餐。”
  
  顧而康轉頭,經過三百六十度的偵察後——
  
  可惡,被拐了!
  
  大丈夫男子漢,豈有被戲耍的份兒,當然二話不說直接殺上去。
  
  “堯舜安,我們去吃麥當勞好不好?我請客!”算了,來日方長,眼下他都快餓得死死昏昏,自然是美食擺中間
    
    * ******
    
    電影院內漆黑一片。
  
  上演的是一出痞子追女大爛戲。
  
  戲雖爛,但求愛招數招招直攻人性要點。
  
  俊男美女指數四顆星,內容深度兩顆星,但對顧而康這溫室裏的花朵而言,要理解個中道理,比要堯舜安加人“慈濟功德會”還困難。
  
  “你每次出來,都怎麼和你媽報備?”丟了把爆米花進嘴巴,堯舜安覺得慈禧太后肯讓顧而康出來真是奇跡。
  
  “她沒發現你近來穿著改變了?”
  
  “她和我爸去日內瓦探親,歸期不定。況且我三十歲了,要出來不用報備。”顧而康道。
  
  不太適應公共場合的他在座位上坐立不安,渾身宛若長滿蟲子的扭動。“舜安,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裏?”
  
  “看電影。”堯舜安言簡意賅。
  
  “真是一針見血。那我請問你,我們不是情侶,一起看電影做什麼?”
  
  “在一個遙遠的年代,有一個無知愚蠢的小孩叫顧而康,從小過著無憂無慮、讀死書的日子。時間流逝,今年夏天,顧而康的發春期到了,於是夜夜望著月亮狼嚎——”
  
  顧而康飛快地用手捂住堯舜安的嘴巴,眼睛不時瞄向四處。
  
  “你不是向來說話簡單有力,幹嘛這時候編起故事來?”顧而康小小聲的說。這女人當真是口無遮攔,百無禁8。
  
  堯舜安扳開他的手,啐罵道:“誰說只有情侶才能一起看電影?老古板!”
  
  她再次確定,顧而康是經消費者保護協會蓋章保證的二十一世紀處男。
  
  “我才不古板!”他是熱血青年,拒絕這個封號。“你還沒回答我。”
  
  見她裝作不認識他,直盯著大螢幕,他翻了個白眼,改口道:“愛情大師,請為小的解惑。”
  
  “哼哼,這樣還差不多。我問你,你看不看羅曼史?”
  
  “不著。”顧而康搖頭。“看那種東西很浪費時間。”
  
  “所以啦,對你這種大木頭來說,看愛情片是養成一顆羅曼蒂克的心最快速的方法。記著,待會兒演的是最低淺的初階,往後我會挑幾部可以讓你的愛情功力級數大增的進階片。”她用腳趾想也知道他顧少爺的生活形同嚼蠟。
  
  不過她看過他畫的幾幅設計圖,其色彩線條的巧思、完美無暇的技巧,比達文西的“蒙娜麗莎”更形優雅、柔美及神秘。
  
  這人雖然有躺著錢就掉下來的命,只可惜大概上輩子作孽太深,才會有一個可怕又可怖的老母。堯舜安沒看過顧母,但從他的穿著舉止,她深感以後要教導自己的小孩“家醜不可外揚”。
  
  “你看過這部片了?”顧而康好奇著。
  
  一部片子他通常不會看兩邊,但能很快就記住所有情節。
  
  “為什麼男主角明明喜歡女主角喜歡得要死,卻要故意說不喜歡她?”他挨著堯舜安咬耳朵。
  
  “請讓你的腦細胞運動一下——當你遇見冰山,別用你的熱情去融化她,小心融化的雪水會淹死你。當你遇見熱情火山,千萬別抱著瓦斯桶衝鋒陷陣,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你想想,每天早餐吃奶油吐司配混和米豆漿,也會令人生厭,所以這招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要反其道而行才有成功的希望。”堯舜安丟了顆爆米花進嘴巴。早知道他的情趣智商低得連流浪狗也為他哭泣,所以她引用了顧而康平日的飲食習慣。
  
  “這麼說,每天進貢謅言是沒有用的?”一顆人頭倏地由後夾進堯舜安和顧而康中間。他們座位四周早有好幾個人豎耳恭聽這對俊男美女的對白。情場高手在這兒,當然要趁機請教一番。
  
  “當然沒用。一味的巴結只會議對方認為你的智商比她更低,幼稚無知不夠有遠見。”堯舜安曉以大義。呵呵,她可以去開班授課了。
  
  “那應讀怎麼辦?”他們座位周圍的人都探頭過來。
  
  “各位,這是我的名片,下個月我就在這個地方上班,有問題你們可以到上面這個位址來找我。”堯舜安逮著機會宣傳。
  
  “心理醫師啊……收費很貴吧?”有人咋舌。
  
  “不貴!我本人倡導平民消費,所有收費分三個等級,每小時四九九、五九九、六九九,比吃一客牛排還便宜。牛排不能幫你找幸福,我能。”有錢好辦事,堯舜安的聲音立即變得嬌滴滴。
  
  為了在上班第一天就創造驚人業績.她再接再厲.”這樣好了,就當是我就職前的福利大收送.我免費回答剛才那位先生的問題——克敵之當前,平日搜集敵情與記憶是致勝關鍵,而未雨綢纓更是擒敵之必須。”
  
  “那要怎樣未雨綢纓,怎樣搜集敵情?”
  
  “你們手上都有我的名片,上面有聯絡方法。”堯舜安親切有禮地回答。
  
  大家頗識趣,聽懂意思後,全又乖乖坐好。
  
  見堯舜安百忙之身終於得閒,顧而康一吐方才就憋得辛苦的問題。
  
  “舜安,我每天吃奶油吐司配混和米豆漿也不會膩。”
  
  她好奇怪喔,奶油吐司配混和米豆漿很好吃啊,好吃得不得了。
  
  堯舜安眼睛絲毫沒離開螢幕,下一秒拳頭精准的往他下顎招呼去。
  
  “誰管你早餐吃了什麼!”
  
  中中中“擋右邊。”在棋風道館的道場,一間屋宇內傳來嬌喝。
  
  寬大的日本和室裏,穿著柔道服,腰系黑帶的堯舜安,拳如流星向顧而康右腰攻去。
  
  “嗯!”顧而康躲避不及,只來得悶哼。
  
  “擋左邊。”一記旋風腿往顧而康左側掃去。
  
  “嗯!”這次換成重哼。
  
  原本抓住堯舜安腰際的雙手,遲疑著是否反攻,畢竟她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笨蛋,敵人已經在後面了,你還在發呆!”語落,顧而康整個人被架住,再宛如飛彈般在空中呈抛物線狀,直直往下墜,砰的一聲親吻地板。
  
  “死堯舜安,你是賓拉登、海珊、惡魔!你趕快過來幫我看看,我肋骨有沒有斷、命根子還在不在?”顧而康哀吟。一時的仁慈果然是不對的……比如往你的肩上重重一捶!”她光著腳丫,跨坐在他背上,摩拳擦掌。
  
  “啊……”殺豬般的叫聲立刻揚起,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的顧而康哇哇大叫。
  
  “殺人啦!趕快來救我!堯舜安,你不是人,你是禽獸據說一一據堯舜安說,要成為女人喜歡的男人,不只要外貌出眾,反應機敏,生性實際浪漫並重,最好還要會格鬥之技,以防壞蛋欺負女人之時,男人光會在旁邊嚇得屁滾尿流,徒呼負負地讓女友失身。
  
  所以他在這裏,還沒有女友,卻差點成為屍身。
  
  如果每個人都有堯舜安這種女朋友,男人在家燒香拜佛、煮飯帶小孩就足夠,根本世不用出去丟人現眼。
  
  “不要再叫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反悔了,我不要當人上人……”
  
  “哇,舜安,你下手會不會太重?”強弱太明顯,悄伏在盆栽後面的偷窺者,不覺發出訝然之聲。
  
  堯舜安放開哀哀叫的顧而康,走過去揪出白色的衣領。“辛苦你了,喬水央。躲在小小的樹後面兩個鐘頭……
  
  要不要出來喝杯水呀?”
  
  這個看來美若天仙的人兒,正是種風武館主人的侄女,也是她在加大的同學。她、喬水央、周播、范樂奇同為好友,四人情同姐妹。
  
  “喝!”由於喬水央的心思全放在慘叫的男人身上,對於突然迫近的豔麗臉蛋,著實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在加大,誰人不曉堯舜安的柔道打得洋鬼子哀鴻遍野?
  
  雖然她的太極拳也打得不錯,但光聽顧而康方才那幾聲哀叫,喬水央自知技不如人。
  
  若地聽舅舅的話再勤加苦練一年,也許堯舜安很快便不是她對手。可那是一年後的事情,眼前最重要的是識時務為俊傑。
  
  “大姐,你要喝水這種卑賤的事讓我來就好了。”喬水央恭順地上前。
  
  “水央,你這個主人很上道,難怪那些加大人亂迷你一把的。那就麻煩你了。我的茶水不要冰也不要熱,運動完後喝溫水最恰當。連同熱毛巾也一起送上來。”堯舜安放開白色衣裳,拍拍手笑道。
  
  喬水央撇了撇嘴。她這樣才不是上道,是車仔。
  
  “看來客人這幾天在我們這兒住得很愉快嘛。”她涎著笑臉。
  
  兩個禮拜前,堯舜安帶了個男人來聖風道館住下,當真引起一陣騷動與驚豔——不過那些驚豔的人很快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幾日來,堯舜安幾乎和她帶來的男人形影不離,有說有笑有打——挨打的那人可想而知是誰——兩人除了練習柔道,還是柔道。
  
  喬水央推測顧而康並不是堯舜安的男友。
  
  有誰在談戀愛時,還把男友弄得要死不活、摔得四腳朝天?
  
  說真格的,這男人長得真的很棒,除了講話時太過文藝腔,其他各方面和堯舜安都非常登對。
  
  只可惜,郎無情、妹也無意。
  
  “還不是你這位主人厲害,讓人覺得實至如歸。”堯舜安拔掉發圈,玉掌穿插在傾瀉而下秀髮間收攏,顆光豔麗,秋眸水漾,甩發之間橫生一股撩情媚態。
  
  “你還是像在學校時一樣,舉不驚人死不休。畢業後第一次來找我,就帶個野男人來。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喬水央情眸滴溜溜地打量兩人。
  
  “我不是野男人……”躺在地板的顧而康爭氣地呼o。
  
  “水央,你有所不知。而康不是野男人,是來男人。”堯舜安蹲下來拍著顧而康的背部。
  
  “堯舜安,你錯了!我會讓你見識到男人的厲害!”
  
  語畢,他突擊式地奮起,用手臂勒住她頸項。
  
  “咳咳咳!放開我……你想勒死我啊?”堯舜安伸出舌頭咳嗽,掙扎地捶打著他全身上下。
  
  “哼哼哼。”顧而康冷笑,臉色瞬變——一時的男子氣概換來全身的內傷,值得嗎?不過他還是硬撐下去。“現在你知道復仇者的可怕了吧!”
  
  “可怕?我呸!讓你知道我佛山無影腳的厲害!”堯舜安猛吸口氣,雙腳往上一彈,旋地勾住他的脖子。
  
  “咳咳咳……好狠的女人……你以為只有你行嗎?”
  
  顧而康也用兩腳架住她腰際,讓她動彈不得。
  
  “哼,我還有兩隻手!”
  
  悄悄纖掌暫態化成比巡戈飛彈還厲害的武器,群手亂舞地往顧而康的腳底招呼。
  
  “我也還有一隻手!”大狼手回攻,往她玉腰搜索玩耍。
  
  “哈哈……那我們就來比誰能撐到最後。”為了忍住笑,堯舜安的美臉變得忽大忽小,憋氣再吐氣,吐氣再憋氣。
  
  “比就比,一定是我贏廣顧而康雙手齊發威,相信最後的勝利絕對屬於他。
  
  “一定是我贏!”為求勝利,堯舜安已經是面目猙獰。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呵他癢,雙腳的勁道也不鬆軟,就不相信他不會先低頭。
  
  一旁的喬水央臉部肌肉抽搐。這兩個人實在太恐怖了。“我看這裏就留給兩位,我不打擾了。”
  
  她火速地往外逃命,生怕那兩股可怕的旋風會往自己身上掃來。
  
  後頭依舊可聞兩人的狠言厲詞。
  
  “我夾一”
  
  “我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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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7:43
  第五章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夏日豔豔,從聖風武館回來後的顧而康,變得更加感傷。他趴在爭妍綻放的改瑰花窗臺,犯著相思。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姓李的果然都是高人,李白和李商隱的詩真是寫進我的心坎!”紅色玫瑰花倒映在朗朗星目,英氣十足的薄唇自言自語。
  
  為什麼範承歡的影像還是嵌在他的心裏?要解出這個答案,恐怕比幾何問題還難。
  
  “啪”!突來一隻玉手蓋在他手背上。
  
  “顧而康,你對我的花做了什麼?”俏盈盈的一雙噴火美目遲至他眼前。
  
  面而康低首,詫異自己辣手摧花。“難不成我變身林月玉,學她撕花瓣?”
  
  “林黛玉是葬花,不是揚花瓣。”越認識顧而康,堯舜安越知道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知道這小於在想什麼,奇異的陣陣酸氣直冒,堯舜安心浮氣躁地掬起一把花的屍體往他臉上丟去,喃道:“也不想想我。”
  
  “舜安,很浪漫耶!你再丟一次!”瓣瓣花雨自顧而康臉上撒下,感性的他差點淚如雨下。
  
  “浪漫?豬八戒,我不是教你要像個男子漢嗎?”酸氣抑止不住,堯舜安一拳欲揍過去——反正他想浪漫的對象也不會是她。她的玉掌被一招軟形的招勢接住。
  
  “光說我。那你咧?”顧而康使的是太極拳。“你是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耍拳弄武,很不雅。”他放開她的手。他發覺自己比較適合練以柔制則的太極拳,而不是堯舜安原先欲教他的柔道。雖然學習的日子不久,但檉風武館主嶽露禪和他很有話聊,相對地也對指導他特別用心。在他勤練下,接堯舜安幾招不成問題。
  
  “要求我溫柔?你乾脆學阿裏巴巴喊芝麻開門比較快。”堯舜安抽回手,揉揉手腕。
  
  “我也是這麼覺得。”顧而康附和。很快地,嬌掌劈過來——被他用手擋住。玉腿飛過來——他用腿格開。
  
  堯舜安氣呼呼的微眯起眼,“別以為你學了太極拳,我就治不了你。孫悟空是逃不出如來佛的掌心的。”
  
  她的眼神真讓顧而康不寒而慄。
  
  憶及兩人在檉風武館的呵癢比賽,他笑到全身無力。
  
  上氣不接下氣、發冷發顫,最後是他豎白旗才消弭戰爭——當然,事後難免多換了幾記拳頭。
  
  沒辦法,他笑得肚子痛得想死掉算了,總不能讓她和他一樣,所以他認輸。而她卻始終不懂他的用心。
  
  她像個勝利女神,高舉著雙手,學非洲土著“呀呼呀呼”天真的繞場跳躍歡呼,還扭腰擺臀慶祝。
  
  看著她笑,雖然他被打得很痛,卻也跟著快樂起來。
  
  認識她之後,他才知道快樂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又在想那個女人了!堯舜安低首,用牙齒狠狠咬住他的手臂。
  
  “算你狠!”顧而康飛快自她齒下拔出手,逃到屋內離她最遠的一角。
  
  想想他以前的生活,單純一如白紙,現在卻像萬花筒。
  
  和她在一起,他根本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有可能是好的,也可能不好,但是,絕對讓他意想不到。
  
  其實,堯舜安的美,猶勝範承歡一籌。
  
  尤其她生氣時,更是彰顯她五官的生動豔麗。
  
  今天她慣例的紅衣紅裙一一很像她種的玫瑰花——
  
  上半身僅用兩條紅紗布套過後頸,在胸前交叉,恰到好處的托裏起一雙豪乳,只要身體稍稍搖晃,兩顆奶自胸乳就像是要進躍而出。即使不動,兩片薄薄的紗布也不可能遮住那34F的雪乳,白嫩嫩的乳肉很引人遇思,當真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只可惜她的美,也像玫瑰花會紮人。更可怕的是最毒婦人心——由方才那不留情的咬勁,分明想讓他斷臂殘手。
  
  “你過來。”堯舜安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傾身斜坐在貴妃椅內。她一面說話,一面用手將頭髮往後梳撥,在如絲烏髮垂泄間,展露她豔麗的面容。
  
  “不打人不咬人?”顧而康小心問道。
  
  “過來。我要教你把妹最後一課。”堯舜安沒好氣地道。她若隱若現的性感美腿和豐臀連成一氣,形成近乎完美的曲線。
  
  “你媽生你時一定很喜歡吃辣椒,否則你的個性怎會這麼火爆?”
  
  “不要在那邊碎碎念,趕快過來。”待顧而康走近時,堯舜安也沒起身,姿態撩人,風情千種。
  
  “聽清楚了——不管你花費多少力氣追到哪個女人,接下來就是約會,約會完就是Kiss,一個好的Kiss不只會留下美好的回憶,還會天雷勾動地火,讓女人自動獻身。你的吻技……不,我應該問:你接過吻吧?”
  
  顧而康露出很煩惱的樣子。“曾經被一個男人強吻過算不算?”
  
  “不算。”堯舜安竊笑。“我們來接吻。”
  
  中中中“接吻?!”顧而康望著堯舜安雪膚櫻唇的絕色面容,咽了咽口水。
  
  “沒錯,就是接吻。你幹嘛重複我的話?”
  
  “因為你的話太驚世駭俗了!”顧而康雙臂防衛性地環胸。
  
  “接吻算驚世駭俗的話,那情侶之間做的事,可能會嚇死你這個老古板。你就老實告訴我吧,你是哪個史前動物,我會教博物館好好保存你的。”
  
  “你別瞧不起我。我不是老古板。”
  
  “光說不練……你拿出身為男子漢的氣魄來讓我瞧瞧啊。”
  
  “你……”她太厲害了,他啞口無言。
  
  “我看也別等你拿出男子氣概了。”堯舜安一把將顧而康推倒在貴妃椅上,“我乾脆好人做到底。”她傾身向前,露出深深的乳溝。
  
  “我怎麼有即將被強姦的感覺?”有了上次的經驗,顧而康看向別處。
  
  “看著我。”堯舜安將他的俊臉扳回來。“記住,我是在教你怎麼把妹。現在,你把眼睛閉起來……呃,也不用了,你就睜著眼睛看我怎麼做,學得比較快!”她沒坐在他腿上,一隻玉腿立著,另一邊膝蓋放在椅上,將顧而康回禁在她性感的雙腿間。他連吸氣都不敢,覺得她好香。
  
  是否每個女人都這麼香……他這樣想著時,她已經宛如彎溜的紅蛇,在他身上匍匐嗅聞,長髮流曳,萬分撩人。
  
  若有似無的輕觸,令顧而康不自覺地吞下幾口饞沫,“胯間亦莫名地熱烘烘起來。
  
  “首先,在吻她之前,你可以這樣做。”頓時,她溫柔千百萬倍,玉指撥撥他的髮,“這會讓她倍感溫馨,不認為你是一個直想脫掉褲子的大色狼。”蜜糖般的甜嗓,傳入顧而康耳裏,好似一根羽毛,在他心頭上輕輕撩動,教人心癢難耐。
  
  接著,她大拇指和食指抬起他的下巴,“然後你可以這樣抬起她的下頃——輕輕的,不著痕跡,仿佛怕嚇著她。這便是把溫馨推向溫柔這一步,讓她卸下心防,好方便你接下來要做的齷齪事。”
  
  “你能不能用好聽點的形容詞?”真是敗給她!
  
  堯舜安不理會他。“再來,你要慢饅朝她的唇低下頭,同時內心盤算有多少挨巴掌的可能性,以免屆時像個智障兒。如果她打你,要表現出‘情到深處無怨尤’的樣子,千萬別口出惡言,在心中詛咒她就行了。如果她沒打你…
  
  …”她的一舉一動看起來非常自然,沒有一絲矯揉造作,卻又非常地誘人。
  
  每一個小動作,都將她的胴體伸展成最嫵媚彎嬈的曲線,或是蜜桃豐臀,或是飽滿豐乳,甚至是那三七比例的修長美腿,都恰到好處地吸引他的視線,在輕輕擺動中,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眼前那粉嫩的蜜唇,是天上最亮的星……
  
  堯舜安側首,秀鼻和他的擦了下。“到了這個時候,她沒打你,那恭喜你,你就可以將你的豬唇,蓋在她的唇上。”她吻一下他的唇。這時她已整個人坐在顧而康的腿上,女性的柔軟胸脯緊緊壓著男性的寬坦胸膛。
  
  堯舜安滿意地聽見一聲抽息。
  
  他若再沒反應,她可會將這視為恥辱。
  
  她刻意在他腿上磨蹭,男性的抽息聲更大了。
  
  “再來,你要慢慢、慢慢像在品味一塊蛋糕般吃她的唇。這時候你覺得不夠,貪心的想吃更多,於是你將舌頭伸進她的嘴巴裏,輕輕的拌著,仿佛你們有很多的時間媒戲……”堯舜安伸出舌,雙手捧著顧而康的臉喘息。
  
  唉!為什麼他吻起來的味道這麼棒?
  
  經過她改造後,他不再是呆拙的模樣,反而是帥勁十足的帥哥。只可惜就算接吻滋味再怎麼好,他喜歡的人畢竟不是她。否則她真會克制不住自己奸了他……屆時他可能會哭、會要她負責。
  
  想到這些麻煩與後續而來的責任,堯舜安腦子瞬間清醒不少,打算做個完美的ending。這時候,凡是有情有愛的人,都應該很沉醉其中才對——”
  
  顧而康雙臂倏地收緊她的柳腰,高大的身軀旋即覆上她。
  
  緊緊密密,極其親呢……
  
  他照她先前教的依樣畫葫蘆,吻著那明豔的唇,仿佛迷上了它。
  
  稱“迷”並不過分,因為這個吻漸漸由試探轉為熱烈,他的大掌也在煙娜有致的嬌軀上遊移……此時的顧而康就像一股熱熔熔噴灑而出的岩漿,吮吻著玫瑰般的唇,技巧稱不上高明,甚至是笨拙,卻奇異地討堯舜安的歡心。
  
  男人的許多本性,其實只須點燃,不須從頭到尾教導。就如同他的唇自然下滑,不安分地吻過柔細的頸項、肩頭以及腋下,再將她頸後裹住兩粒飽滿渾圓的衣帶卸開,美麗如雕像的上半身全都裸露出來。
  
  白天的光線下,堯舜安的乳房、臀部、雙腿曲線都是那樣的柔美……
  
  當她舒適地昂身向後,從肩膀、胸部,乃至於纖細的腰部,拉出了一倏極端豔媚的線條,雪白胭體輕微地顫抖著,散發出無法言喻的官能之美。
  
  盈盈蕩乳,玉腿淨白,及雙腿間擠進的薄紗軟裙,在在令他欲眼狂燒,狂燒出一片熾烈的衝動。
  
  為她的衝動……
  
  “你好香……”顧而康將自己擠進她雙腿間,用男性的體格,侵犯她嬌柔的身子。如果可以,他想將她深深地嵌進他身體內……
  
  “啊……”堯舜安幾不可聞的呻吟一蘆’。
  
  她將俏臉微側,鼻樑秀而挺,紅唇豔豔,平時的盛氣逼人已化成說不出的冶豔風情,算是默許了才雄壯的侵犯。
  
  這是他的學習課程之一,她得幫他完成。
  
  不知怎地,她寧願顧而康的童子之身是被她奪去,也不要他獻給範承歡——只要想到他們相擁的畫面,她胸口便會像淤了千年的鬱氣般,甚至恨得牙癢癢。但那鬱氣、那股牙癢癢,在顧而康的愛撫下,很快地消失。
  
  撚著一綹柔發的厚手下滑,沿著她細膩的額頭到挺俏的鼻子、再到柔嫩微張的小嘴,滑下白皙的頸肌……最後停在隆起的丘峰上。
  
  顧而康慢慢地收攏五指,握了滿掌飽乳,恣意地在隆起的玉峰上由探到捏,並找尋著頂峰上的蓓蕾,很快地令它們硬挺地繃緊凸起……忽輕忽重肌膚摩擦的觸感,直讓她全身疲軟無力,心甘情願承受著他的愛撫,在他手中化作一攤軟泥。
  
  “你好美!”他用手搓揉她兩顆柔嫩的乳球。
  
  “別……輕點……”
  
  在他的頻頻刺激下,她的嚶嚀聲越來越嬌嫩。
  
  “像你剛剛教我那樣嗎?”顧而康放肆地捏轉著硬挺得像葡萄的粉紅凸起,她更是盡情呻吟出來。
  
  受到她銷魂的浪吟催化,他受不住地用嘴含住它們逗弄一番。
  
  大掌迅速移往她的腿間,他潛意識的想撫遍她全身,包括那抵著紅衫微微債起的恥丘。
  
  “啊……”她扭動著身體,主動迎合厚指的動作。
  
  修長的手指似乎有很重的道德感,徘徊在她柔衫外遲疑不進,但她已氾濫出晶瑩的蜜漿。
  
  “你進來嘛……”她正要勸服,卻見他突然站起來。
  
  “天,它已經這麼高了!”俊毅的容顏上有著忍耐,他重重呼吸,揮去額上的汗。
  
  她循著他的視線望去,也不禁詫呼出聲——原來他的欲龍已高高昂起。
  
  解開顧而康的褲襠,她手迎上去——這玩意兒可真大!
  
  “舒服嗎?”堯舜安跪在沙發上,雙手伸入他大腿之間,握住藏匿在趴趴熊內褲裏的肉莖。
  
  顧而康立刻劇震,“不要非禮我!啊啊……”他往下看她長髮垂肩、雙乳擠在兩臂之間,當真是絕美的景色。
  
  “好舒服!再快一點……”現在換他呻吟了。
  
  趁顧而康喘不過氣的空檔,堯舜安已褪下他的褲子,然後湊上自己的嘴,從緋紅潤濕的口裏伸出粉舌,顫抖地迎向嘴邊的男性象徵。
  
  嫩青畫過肉莖頂端的傘頭,顧而康只覺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那兒。
  
  “啊……”假如他先前對堯舜安有什麼不滿,都在此刻煙消雲散。纖蔥的十根指頭,如音樂家彈奏樂器般,柔嫩的五指由頂頭按弄到末端,還大膽地撫弄胯下玉袋。
  
  “你……哈啊,太舒服了……我會不會死掉?”被刺激的部分好像通過電流一般,一陣酥麻傳遍全身。
  
  正當顧而康提出質疑時,舜安將向棒含人口中。
  
  一嗯嗯……”肉莖在她口腔內接受刺激,舌尖頂著肉林前端,施以微妙的舔動,瞬間,本已怒挺的肉莖更形堅挺膨脹,頂住了她的喉頭。
  
  “啊啊,我要受不了了……”
  
  粉嫩的朱唇賣力地吸吮他的肉莖,只見它越來越大、越來越紅,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進出來。
  
  “喔喔……好厲害……”顧而康可以感受到她小小的粉舌,在他向棒前端研磨似地來回遊移,還有豔唇的觸感,口交的韻律,如一首樂曲和粗烈的心跳融為一體——
  
  “啊啊——”忽然射出的精液噴得舜安滿臉都是。
  
  她把口中的精液吞下去,很愉快地微笑著。
  
  只要想到他和女人的第一次是獻給她,她心情就很好。
  
  顧而康立即像做錯事的小孩。“我……對不起,我拿面紙幫你擦!”他小心仔細地擦拭堯舜安臉上白濁的黏液。
  
  “我、我是禽獸!不,我比禽獸還不如,才會冒犯對我有如恩人的你……”他低頭賠罪,趕緊將那丟人惹事的欲龍藏進褲內。
  
  “你是第一次吧?”堯舜安臥在貴妃椅上,恣態慵懶,不在意自己赤身裸體。
  
  “你打算把我送進牢裏?”他看著她,覺得潛藏褲中的囂龍好像又不安分起來。
  
  賓果。
  
  如此一來,範承歡便不算啟蒙他性欲的首位女性…
  
  …堯舜安得意洋洋。
  
  男人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個帶領他享受性之旅的女人——
  
  思緒一轉,堯舜安將注意大轉口,放在方才讓她銷魂得一蹋糊塗的男人身上。男人,對於你想要的女人,得不到便不罷手。”
  
  認真說來,她剛剛也很享受,到現在還記得他唇吮動她玉乳的快感,還有他手按住她恥丘時的欲潮如水……
  
  想到這兒,她全身籠罩在一層瑰豔的粉紅色澤中。
  
  “舜安,你能不能不要動?我現在幫你作畫。”顧而康倏地喊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擺好畫架,一心一意只想畫下此刻的美人。
  
  她的恣態美極了!
  
  紅顏嬌嫣,青絲散亂成黑色的瀑布,反而構成極誘人的狂野美態,就連刻意找來的模特兒也散發不出她這等撩人的風韻。
  
  幸好這些時日他因為常往堯舜安這邊跑,自然將吃飯的家當也搬來了。他相信她的素描別有一番絕世風情。
  
  “你要畫多久?”以前在外國時,便有很多人邀她當模特兒,她都應允。但這樣半裸著身子倒是首次。
  
  “一會兒就好了,你別動。”顧而康手飛快畫著暢快的線條。嬌俏明媚的豔美姿容,一隻水般的黑瞳,雙臂自然地往上攤直,浪漫有弧度的烏髮遮住一方玉筍挺乳,柳枝般的細腰,可愛的肚臍眼兒。紅裙勉強覆住渾圓豐翹的臀部,及兩隻交疊的修長美腿……
  
  “我美嗎?”仿佛接收到男人的雷達電眼,她淺淺笑問。
  
  “美還不足以形容你!”顧而康熾熱的眼眸緊緊鎖住她。“你就像這樣淺淺笑著!”此時此刻,她令人心兒狂跳,捨不得將目光移開,希望能一直看下去。
  
  “你第一次畫裸女,畫得出我的韻味嗎?”
  
  她難得乖乖聽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我有把握,這是我今生最滿意的作品。比我以前設計的那些建築圖稿美麗數十倍。”在方才嘗過她身子後,他就算眯著眼也能畫出她。
  
  “聽你這麼說,人家好高興。”受到奉承,堯舜安樂得出賣她前幾天才得到的最新情報,“我聽說範氏集團要在倍義區蓋一棟大樓,而負責找設計師和監工的工作落在範承歡身上。你先辦個建築展,依你的名氣,她鐵定會注意到你!”
  
  “真的嗎?她會注意到我?”畫描的手停頓了下。
  
  “聽我的准沒錯。這女人就是太以貌取人,才會料不到你的底細,不知道你對她的幫助有多大——我提供的這則消息應該有著你打了劑強心針吧?”
  
  顧而康不答反問,“承歡會以貌取人?”他一方面若有所失,一方面又很高興有機會引起佳人注意。
  
  “每個人都會,只是輕或重。重點是記得寄邀請卡給她,這樣希望就大大增加。”唉,她笑得嘴角好疲……
  
  “謝謝你!你待我的好,我無以回報廣想到方才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景,他的體溫節節升高……
  
  “我們是哥兒們嘛。再說,你怎麼會無以回報?把你酬勞的一半分給我就行啦。”堯舜安笑得怪異。
  
  其實她才不和男人稱兄道弟,她是男人巴不得捧在手掌心呵寵的嬌花,也喜歡享受這樣的尊榮。而她更不缺錢,只是為了不讓這傻個兒真把她當聖人看,才會故意這麼說。
  
  範承歡不傻,一定會注意到他身價不凡,也看得見他的才華。到那時候,這個“哥兒們”就當真要離她而去了。
  
  “我會把全部的酬勞給你!”顧而康肯定地道。
  
  “你確定?”堯舜安黑玉般的眼珠子一轉。“那你要鐵面無私,不能打折給她幄!還有,她如果的你出去,第一次你要拒絕,說:‘很抱歉,這段時間我很忙,改天我有空,再請你發光。’這是為了讓她明白,主控權在你的手上,你不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人。下次見了你,她便不會再那麼盛氣逼人。”
  
  她盤算著,一張圖最高八千萬,低檔的也有個四、五千萬,一棟大樓的設計國絕不只一張……這下她賺翻了!
  
  “你確定你沒有人格分裂嗎?我真的不瞭解你……你總是以天真的表情,請出會讓人誤以為你是在諜報局上班的話。”顧而康很替她擔心。
  
  堯舜安被他的話逗笑了。“我學的是心理學呀,當然熟知人的心理!”因此她更能理解,愛要能平衡才好。
  
  女生也會追求幸福的,只是女生不容易分清楚把握和強求的界線。於是,她把對顧而康暖昧的情感,就置於住昧的空間,任由空氣將它發酵。既然想愛不必任何理由,那麼,想把感情做絕對安全的保留,也不必任何理由。
  
  心理醫師呵!每天理性地分析著別人、分析著每件事,碰到了自己的事,卻不想用同一套來說服自己,以為自己是獨特的,可以跨越那厚厚一本的心理案例……這就是她討厭解析自己的原因,那是個大工程,而工人又只有自己一個。
  
  轉”你好嚴肅哦……你工作的時候都這樣嗎?”話鋒一轉,話題由她回到他身上。
  
  “通常是這樣。你呢?你工作時都嘻嘻哈哈的?”他知道她下禮拜才開始她的第一份工作。
  
  “那多沒專業感?!我可不想讓人認為我是個呆子。大師,你畫完後,會把畫送給我吧?”嘴巴動一動,感覺不會那麼無聊。
  
  “當然。把它帶回家,肯定嚇死我媽!別動,再保持剛剛那樣的淺笑。”
  
  “能嚇死你媽也不錯。”至少不會毀了她對顧而康辛苦的改造。
  
  “你說什麼?”顧而康聽不清她的哺哺自語。
  
  “我說,我要把它掛在我的臥室!我腰好疲喔,你好了沒?”陽光灑在她身上,就像鍍了層金粉,使她更具有夢幻之美。顧而康專注於手中的炭筆,烏黑光澤的秀髮,以蓬鬆性感的線條披散在纖弱的肩上……
  
  “完成了。”
  
  堯舜安立刻跳起將衣服穿戴整齊,再跑過來看剛出爐的美女畫。
  
  “哇,人美就是沒話說。”她讚美著自己,回頭給顧而康一記香吻。“果然和我本人一模一樣,謝謝你啦。這麼大張,掛在我床前方的牆壁,正好能每天欣賞兼膜拜我自己。”她樂滋滋地將畫拿回自己的房間。
  
  顧而康捂著唇,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發呆。
  
  他內心湧起一股不安分的騷動,卻不知那騷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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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8:17
  第六章
  
  顧而康嘴角一直掛著微笑,應付絡繹不絕來恭賀他建築展成功的商界人士。
  
  以往他總是行事低調,加上他整個人由阿士伯的形象,丕然一變為世界級的帥哥,在場同輩的女孩皆明示暗示願意和他交往。較熟悉的長輩則語帶玄機,外加擠眉弄眼的問他,“尊母身體還安康吧?”
  
  顧而康完全知道這是因為他改變太多的緣故。“家母身體非常健康。”
  
  八十坪的前廳呈正方形,以白漆色,四個角落簡單擺著百合花,中堂則是小四方形的泉池,幾瓣蓮葉在上面漂浮,伴著低淳的流水聲,整個展示空間明淨靜溢有如城市裏的天堂,亂世裏的淨土。
  
  “你是而康?”
  
  範承歡著粉色套裝,遲疑地望著眼前英姿絕倫的男人。
  
  他真的是那個當初她罵癩蝦蟆、並叫他回去照鏡子的醜男?!
  
  “范小姐,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顧而康抑下緊張,照堯舜安所教的強自鎮定。
  
  “很好。”範承歡咬唇。是他沒錯。這聲音雖去掉了濃濃的文藝腔,但她認得。
  
  她原本想攀點關係的,但如今人家只喚她范小姐,讓她落得沒趣的下場。
  
  “顧先生,我不知道你就是風廉建築界、鼎鼎大名的J先生。我想請你喝杯茶,商討請你為我們範氏新大樓設計的意願。”範承歡認為,以顧而康喜歡她的程度,斷然不會拒絕她的邀約。
  
  孰料他卻笑著婉謝了。
  
  “范小姐,我待會兒還有約。這樣好了,後天我有空,再由我作東請范小姐吃飯,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被一個曾經追求的男人婉拒,範承歡當場笑得尷尬。
  
  偏偏她又不能小家子氣地拂袖而去……J先生當真名氣大,連爺爺范橋楓都有耳聞,且認為若能由他設計範氏的新辦公大樓,不但能提升員工士氣,更能大大增加範氏的名氣。
  
  要知道,建築界首屈一指的J先生可不隨便幫人畫設計圖的。其龜毛難搞,遠近馳名。
  
  當她收到顧而康的邀請卡時,心喜的以為此次能為範氏立下大功,好為範承洛在爺爺面前說好話。現在看這情形,事情恐怕還有變化。
  
  堯舜安這女人,該不會躲在暗處竊笑她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吧?
  
  “范小姐,你在找什麼?”顧而康見她舉目四顧,像在找尋什麼。
  
  範承歡笑得勉強,“舜安妹子呢?這陣子你都和她在一塊兒吧!她沒來嗎?”臭女人,真讓她烏鴉嘴給說中……
  
  她得想想怎麼讓顧而康回心轉意,再次為她傾心。
  
  “舜安嗎?”提到堯舜安,顧而康俊顏便漾上自然的微笑,當下更是令眾多女人傾倒。
  
  “今天是她第一天到心理事務所上班,所以無法過來。”
  
  他巴不得馬上插翅飛到堯舜安身邊,告訴她範承歡主動邀他出去的好消息!
  
  “原來如此。”相較於顧而康的喜形於色,範承歡臉色灰敗如土。一既然這樣,我先回公司了。而康——我能這樣稱呼你嗎?我會等你的電話。”她沒忘記昔日宴會上堯舜安的信誓旦旦,看來他們兩人這段日子培養出革命情感。
  
  “你當然能叫我而康,范小姐。”這一招叫虛偽有加,也是堯舜安教的。容許別人親眼地稱呼他,他卻報以疏遠有禮。
  
  “那我先走了。”居然不留她?真真氣煞人也!
  
  耶!看著範承歡離去的背影,顧而康差點孩子氣的跳起來。
  
  他打了漂亮的一仗,很想馬上跟堯舜安獻寶,但他晚上還得回去接受所謂“合理的懷疑”的盤查。因為昨天剛下飛機的父母,差點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不知道堯舜安上班上得可好?
  
  她是那麼厲害,還會主動在戲院發名片,招攬業績。
  
  如果他是她的上司,一定會好好重用她這個員工……突然間,他好想見到她。就連剛剛範承歡穿什麼衣服、什麼模樣他都忘記了。
  
  他決定明日一大早就去拜訪他的“哥兒們”,和她分享他的喜悅。
  
  中中中夏天吹著冷氣裹著棉被,是很好睡的。
  
  但那不包括吵人的小鳥門鈴聲。
  
  “是誰這度早擾人清眠……範承鎮,你去開門。”往床下丟粒枕頭,堯舜安轉個身,又蒙頭睡去。
  
  “表姐,這是你家耶,來的人當然是找你!”被枕頭擊中的範承鎮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
  
  他怕黑,不敢一個人睡,所以才睡在堯舜安房間地板上。
  
  “我真歹命,昨天告白失敗,來找你尋求安慰,反而被你嘲弄一番。現在覺睡得好好的,門鈴卻響得像救火隊…
  
  …表姐,你是不是欠地下錢莊錢,人家來討債啦?”他趁機挖苦,扳回一城。
  
  又有粒枕頭擊中他。
  
  “哇,你家怎麼有這度多枕頭?”防備不及,他當然哇哇叫。
  
  “快去叫他滾蛋……我的老天,是開戰了嗎?”快發瘋的聲音從棉被裏發出。
  
  “遵命!”
  
  範承鎮裸著上半身,樂意奉旨趕走清晨六點鐘便來擾人睡眠的人。
  
  “你是誰?”顧而康眯細他的桃花眼,打量前來開門、衣衫不整的範承鎮。
  
  他不想有所誤會,但眼前的景象不禁令他猜想,這孩子氣重的野男人,是否從堯舜安的床上爬起來?
  
  一直沒看見她身邊有男友,原來她喜歡年紀比她小的男人?
  
  一股很不舒服的感受,湧上顧而康的胸口。仿佛原本屬於他的領土,被別人插上了旗子。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教你滾蛋。”儘管一家族的人都是俊男美女,范承鎮仍得承認眼前的男人帥得很有自己的風格,似乎有很好的教養。
  
  “叫我滾蛋?”一向和藹可親的男性面孔,罩上冷酷的寒霜。
  
  “對啦,你快走。”範承鎮不耐煩了。
  
  “她呢?”顧而康望向他身後,欲強行間人。
  
  範承鎮飛快擋住。“我曾告你,不要擅闖民宅。要不是你,她也不會用枕頭丟我,要我起來開門。”對付這種人,他很行。
  
  “昨晚我們思愛到天亮才睡,你趕快走,別再來糾纏她!”
  
  恩愛?
  
  顧而康突感無法呼吸,眉攢得死緊。
  
  “喂,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廣範承鎮喚住甩頭要走的男子。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我是顧而康,你不用跟她說我來過。”帶著一顆泛疼的心,他自堯舜安漂亮的廊下離去。
  
  “奇怪了,我怎麼有闖禍的感覺?”范承鎮關上門,搔著頭哺哺自語的走進房間。
  
  堯舜安在床上翻過身來,“誰用?”
  
  “按錯門鈴的。”範承鎮咕噥。
  
  *******
    
    臺北東區,一家五星級飯店的西餐廳裏,靠窗的角落有著四隻小麻雀。
  
  “水央,你還沒有說上次那樁懸案。伯母姓陰,為什麼你舅舅會姓岳?”周潘喜歡探因究果的個性又浮上來。
  
  喬水央的母親是個擅紫微的能手。早在加大時,她們便久仰陰夢聆的大名,更要她幫她們四人排命盤,結果奇准無比的論斷她們的前半生。至於後半生,由於還沒過完,她們也不知道准或不准,但是想來應該不致差太多。
  
  “那有什麼稀奇,你不知道古代人一夫多妻是很正常的。”喬水央充滿間情逸致地道。
  
  好不容易可以用“和大學同學聚餐”的理由,擺脫舅舅的魔鬼訓練,她當然狀若輕鬆。
  
  “舜安,你今天為什麼特別安靜?”非常具有知性美的范樂奇問。
  
  “沒什麼。人生過得太如意也五種煩惱。”堯舜安丟給好友一個安心的笑容。
  
  “惡!”三個女人很有默契的作嘔吐狀。
  
  “你的班上得怎麼樣廣周潘問。
  
  “很好啊。就是很一帆風順才覺得沒意思。”堯舜安吸了口咖啡。她今天仍然很火辣,白襯衫、紅熱褲,黑色細帶涼鞋。秀髮攏在腦後,整個人十分搶眼亮麗。
  
  死顧而康,有了新人忘舊人!
  
  說會和她聯絡後續情況,事隔三日,卻連個影也沒見著……肯定是有了範承歡,才會將她這位改造恩人拋在腦後。
  
  “那有沒有英俊帥氣的上司追求你?”一直戀愛、也一直失戀的周潘,沒發現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接著問。
  
  “本人拒絕麻煩又不營養的辦公室戀情。”
  
  堯舜安話才剛落,便從她這位置瞧見一對璧人往她們這方向走來。
  
  “的確會很麻煩!”喬水央頷首。“各位,我們回到臺灣後能相聚的時間就少之又少,不然我們今天就狂歡一下,你們說好不好?”
  
  堯舜安倏地站直身。“對不起,我看見朋友了,過去打聲招呼!”她邁著腳步,頗有“擋我者殺無赦”的豪傑氣魄。
  
  那對走進來的男女便是剛才她在心底咒駡的顧而康和範承歡。
  
  瞧他們有說有笑,真讓她有股撕下他們臉皮的衝動“我說這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兩位好友,顧而康先生和范承歡小姐。”來到剛落坐的一對儷人面前,堯舜安玉掌蓋在顧而康放在桌上的手背,其中的親呢不可言喻。
  
  “堯舜安,我和而康今天有重要事要談,請你別來砸場子。”
  
  見來了煞星,身負重任的範承歡毫不廢話,只希望堯舜安趕緊走人。
  
  “自己心是黑的,所以也把別人的心想成黑色的。”居然說她是來砸場子?!那她可要拿出誠意來才行。
  
  絕色的美顏轉向旁邊的男人,“而康,我能不能坐下來一會兒?”最好氣死範承歡!
  
  只是……怪了,有佳人陪伴,他幹嘛一臉不開心?尤其見著她便宛如中了玄冥神掌,寒毒散人五臟六腑、內傷不輕的模樣。
  
  顧而康寒著臉抽回手,語氣生硬,“很抱歉,我不認識你!”
  
  堯舜安霍然整個人呆愣住,沒料到會聽見這個答案。
  
  “人家都說不認識你了,舜安妹子還厚著臉皮不走嗎?”範承歡幸災樂禍道。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她打從心底拍掌叫好。
  
  那妮子臉色可是一陣青一陣紅,灰敗如土呢!
  
  “請……請你,再說一遍。”猶如喉嚨裏便著根魚刺,堯舜安試圖從那張俊氣的臉孔上尋找蛛絲馬跡,但無所獲。
  
  顧而康硬是裝得若無其事,但心底著實憐惜那張霎時青白的容顏。偏偏在堯舜安門口見到的野男人裸體影像一再出現……
  
  他藏在桌下的拳頭倏地握緊,妒火攻心。“堯小姐,我不認識你。上輩子不認識,這輩子不認識,下輩於更不會認識!”
  
  從他們認識以來,她便是個作風豪放大膽的女人。
  
  第一次見面即問他要不要追她,第二次見面她也是一件浴袍裏面空蕩蕩的來開門。之後的數十次,她一直是高興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幾乎是把“人不風流枉少年”奉為圭桌!
  
  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能發展何事?
  
  想必她也是衣著暴露,做著她那假借教人親吻、行淫蕩之實的事……
  
  現在他只想她趕快走,以免待會兒他忍不住掐住她脖子,問她為何要這麼做!為什麼她要那麼不知羞恥,見一個愛一個?!
  
  堯舜安凝住俏臉,也撂下狠話,“顧而康,永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我們是三輩子不會認識的人!”
  
  “我們去狂歡吧!”回到座位的她,立即朝三位好友道。
  
  “太棒了!我們去哪裡狂歡?”喬水央高興地道。
  
  由於顧而康的座位離這邊有些遠,所以三個女人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已況浸在狂歡的情緒中。
  
  “我帶你們去看我外公送我的千萬豪宅,裏面要什麼有什麼。”嬌豔的臉蛋沒有洩漏半絲情緒上的灰澀。
  
  四個女人邊說邊鬧哄哄的相偕而去。
  
  經過顧而康那張桌子時,堯舜安並沒有再投以注目,反而瀟灑自若。
  
  在那瞬間,空氣中營釀出細膩的韻致。顧而康低首,深邃卻蓄滿風雨的眼不再去看令窗外的太陽為之一眩的熱褲女子,只把視線留在那杯冰凍冒珠浮堆鮮奶泡沫紅櫻桃的咖啡。
  
  紅,讓他腦海再度浮上那張轉盼多情、萬種風韻的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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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28:48
  第七章
  
  約會,是一個充滿想像空間的名詞。
  
  可以浪漫、夢幻、甜蜜、搞笑……抑或公事公辦討論到底要不要幫他們範氏大樓畫設計稿。但絕不是她望著招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麥當勞?”範承歡正色地搖頭拒絕。
  
  開什麼玩笑!她拒吃任何會破壞身材的垃圾食物!
  
  但她身旁任誰見到都要贊聲帥、並顯然有暴露狂的絕世男子,對此處似乎情有獨鍾,吃了秤鉈鐵了心。
  
  “可是舜安和我都喜歡這裏的食物,我們還因為玩小孩玩的遊樂器材,被‘請’出來過。”顧而康很執著的道。他上著白色緊身T恤,下著PVC透明長褲,內搭上有卡通圖案的內褲。站在速食店門口的他,毫不介意別人朝他的下半身瞄去。
  
  當初羞愧欲撞牆,如今回想,才知是美好的回憶……
  
  “好吧……”範承歡鼓起勇氣,平生第一次走進速食店。
  
  今中久好多汗……像卡車般的汗水,從範承歡玉額婉蜒而下。
  
  “嘿嘿嘿……”健身房裏,她喘氣揮汗,努力擠出殘笑。
  
  “而康,我們還要跑多久?”
  
  “舜安可以跑上兩個小時。我們才來半小時而已。”灰澀、沒有元氣的聲音從她耳邊飄來。
  
  顧而康在跑步機上大氣也不喘一下,偉岸的身材是不倒的長城;而她則像只欲昏厥的老牛。
  
  聽他這麼說,範承歡僅有的一絲笑容幻化成石膏,轉為僵硬死板。
  
  還有一個半小時……
  
  為了一張設計圖,她的酷刑要到何時才結束?
  
  中中個壞人總是活很久。
  
  所以,範承歡的酷刑也沒那麼快結束。
  
  “這是什麼大爛片?”一個花心、無恥、下流,憑著一張臉到處拐吃騙喝的痞子,居然能把到縱貫線最火辣的棋榔西施?!
  
  顧而康丟了把爆米花進嘴巴,再嚼碎它們。
  
  然後他用充滿回憶的聲音說:“可是,舜安說這是愛情的初階片,還說從影片中可以觀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大道理……舜安在這裏交到許多朋友,他們都很喜歡她。舜安她……吃爆米花的樣子很好看。”
  
  他喚著那個人名,喚得悠悠忽忽,仿佛患了相思。
  
  有一個人也悠悠忽忽。只不過她是頭頂冒煙,怒火直燒。
  
  又是堯舜安!此人當真陰魂不散!
  
  她身邊的男人更讓人想把他踹進地心被人消熔“我再也受不了你這個苦遇情海風暴的愚蠢男人了!”範承歡再也不管設計稿,卸下玉女面具,在電影院的場中位置起身站直。“顧而康,既然你那麼愛堯舜安,為什麼不去找她,要來找我約會?告訴你,我範承歡可不是備胎!”
  
  語畢,著高跟鞋的纖腿往顧而康的腳重重一踩,拂裙而去。
  
  後者在座位上抱腳痛呼,“我哪有愛舜安?我只是日也想、夜也想,相她想得緊罷了……我……我很愛她嗎?”
  
  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
  
  他有愛她嗎?很愛很愛她嗎?
  
  中中中也許,他真的很愛很愛她。
  
  否則他不會候在堯舜安家門口,等了一天。
  
  在日出月落的輪回中,他打死第N只蚊子,並考慮是否要血洗淨身施以苦肉計,再用淚水洗滌寂寞空虛的心靈。這種“決戰境外”的戰術概念,不要自尊、不在乎她是否有別的男人、只要她回到他身邊、他們兩個人恢復從前快樂日子的做法,全因他愛她!
  
  都怪他的心比鋼板還厚,以至於丘比特射了兩支箭,才讓第二支箭射入他的心。
  
  他當時耍什麼酷?他應該把那該死的小子抓起來狠打幾頓,再要堯舜安二選一才是。
  
  不然他也不會感覺整個人如同失心瘋般,每分每秒腦子裏繞著她燦笑如花的嬌靨……
  
  和當初被範承歡拒絕的情形比較起來,他想念堯舜安的心情直如山洪爆發、海水倒灌。
  
  要不是範承歡一句話點化他,恐怕他單純的腦袋還呆呆地猶自忍受著思念之苦……可是這樣的醒悟會不會為時已晚?
  
  那天的巧遇,他是那麼的殘忍,她裝堅強的模樣又那樣惹人心疼……
  
  如果她要以暴力來懲罰他,他是一百個願意——才這麼想著,顧而康又打死第N+1只蚊子。
  
  幸好潔癖之人必有後福,他自備的一瓶礦泉水可以派上用場洗洗手,再洗洗他越看越蒼涼的臉孔。
  
  “舜安,你趕快回來吧……我的礦泉水快用完了…
  
  …”顧而康低聲嘟嚷,跌坐在種滿玫瑰花的門口。
  
  為了表示他對道歉及追愛而來的重視,手長腳長的他特地西裝筆挺。但如今西裝袖子被他挽至手肘,白襯衫鈕扣解至第三顆,褲管灰土斑斑,一張便龐淌著水珠,頗有幾分落難王子的味兒。
  
  二十六個小時不眠不休不吃、只喝礦泉水的情形下,顧而康開始覺得天上的星星多了點……
  
  它們都有伴,只有他,孤孤單單……
  
  突地,引擎聲由遠而近,引得顧而康振奮起來。
  
  “舜安!’他拋開手中的礦泉水瓶跳起。
  
  幾秒後,一台紅色蓮花跑車停在顧而康面前,下車的人真的是他期待已久的堯舜安。
  
  她依然紅得緊,紅色緊身衣,及露出一邊雪白大腿的斜權紅裙。
  
  可是下來的不只堯舜安,還有一個討人厭的礙眼傢伙。
  
  “舜安,這個人……”中年男子看見守候在堯舜安門口的頹漢。
  
  “我不認識他。’在看見顧而康的刹那,堯舜安原本開心的表情,瞬間換傲冷然。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講?我們進去。”堯舜安朝身後的男子道。
  
  眼見絕色的衰紅人兒就要偕男人進人屋裏,顧而康拉過堯舜安,搶先一步閃進屋內,當著流灑男子的面甩上門,並鎖上它。
  
  “放開,否則我要報警了。”堯舜安豔豔的俏臉依舊冷絕。
  
  “我不放。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顧而康倚著門板,和那雙狂豔、藝術品般的眸子對視,雙手緊緊握住她雙p。
  
  他嘴裏吐出惶惶不安的歉語,“我先說對不起,希望你原諒我!”
  
  堯舜安驟然一愣,顯然沒料到他第一句話是這般委曲求全的低啞。
  
  沉沉的吸啞裏裝滿了期盼、彷徨、無助、頹暗、迷離,以及柔情。
  
  那不正是她這些日子來的感受?
  
  每一天期盼,每一小時訪惶,每一分無助,每一秒頹暗迷離,和宛如陷進水深火熱的柔情裏……都是因為他。
  
  然後,她知道她愛上了一個人。
  
  不同以往蜻蜒點水般、主控權在她的戀愛。
  
  她以為愛上一個人,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但自尊不容許她先低頭。於是她自毀武功,砸了心理醫師“以柔克剛”、“正面迎視問題”等牌子,將萬縷情絲拋諸腦後,努力認真工作,感情也在那刻畫下句點,壽終正寢。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你!請你出去。”那日他把話說得如此絕情絕義,她不是聖人不可能如此輕易簡單就原諒他。
  
  水亮的眸子帶著決裂,堯舜安伸手要去開門,但整個人被顧而康抱住。
  
  “安,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好,我該打!你打我好不好?打我讓你出出氣?”
  
  他拉著她的手去摑自己的臉頰。
  
  “別叫我安!”他憑什麼喚得這麼親呢?!
  
  “請你出去。外面那個人才該站在這裏,不是你。”這小子鐵定又遭範承歡拋棄,才來投靠她。
  
  “我不准!”男性的氣息吹拂在她瑩白如雪的麗頰上,眸子倏地暗沉。“我不准他進來,也不准其他男人接近你!”
  
  狂狂烈烈的宣示完畢,他把她抱得結實,唇冷不防地壓上她的。
  
  堯舜安愕然一驚,想要掙扎退開,卻聽到他傳來問笑聲。
  
  “現在我每天都有鍛練身子,健身房所有的器材對我都不成問題,也有回檉風武館習太極拳。你說過,男人就要有格鬥技巧,才能保護心愛的女人……你看我現在有沒有力大如牛,有沒有一百分?”
  
  她的臉被固定住,挨著他的俊容,用鼻子點擦她的,笑得佛光普照。
  
  “對不起,這位元先生,我還是不認識你。”堯舜安使盡氣力抗拒,發覷他果真力大如蠻牛。
  
  她越是扭抗,他將她按得越緊,兩人密不可分,並摩擦出亂流般的熱氣。
  
  由於堯舜安習慣屋內一天二十四小時開著冷氣,所以這熱氣並不是流汗般動膩難受,而是心跳不規律般的缺氧。
  
  眼見顧而康脫胎換骨般不再斯文有禮,連唇畔那抹勾笑都教人臉紅心跳,堯舜安不禁懊惱。
  
  “我們不是三輩子不認識?”都怪她輕敵,才如此輕易被攫住,縱有柔道身手也無法護身。他是她教出來的徒兒,堪稱自掘墳基!
  
  “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那麼久沒見面,三輩子都過了,現在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他厚臉皮道。
  
  “我不想聽你廢話!你這個登徒子,放開我!”感覺自己的胸乳緊緊貼上他的,而他也有幾分享受的表情,芙額有著火染的排紅。
  
  果然,他欲死般呻吟了聲。
  
  “我不放。”顧而康把她緊壓在門上,將她雙手牢固在頭頂,一隻大*從心所欲地在她嬌軀漫遊。“我若放開,你一定會去找別的男人!”
  
  “我高興找別的男人,我喜歡——”
  
  “不准你高興、不准你喜歡!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他欲尋求證明般,亂無目的、狠狠吻著她的嬌靨。
  
  接著他出其不意地抱起她,踢開房門,將她拋在紅色的大床上。
  
  顧而康本身學建築,本來就曉得這幢依照堯舜安意思而建的房子相當具有品味。外廳是歐化的設計,她的臥房感覺卻丕然一變不只擺有蒲葵盆景,整面玻璃磚牆采自然光,又用一扇百葉窗式的屏風把光篩濾進來,涼椅藤凳,恍若置身南洋熱帶殖民風情。
  
  看著占了牆面三分之一,當日他為她素描的半裸畫,他眸光旋黯。
  
  “你屬於我。這幅畫可以為我們見證。”他欺壓上她。
  
  “放開我!唔……”她的呼聲被吞沒在兩瓣佈滿熱氣的唇中。
  
  “不要掙扎,省點力氣留給我們待會兒要做的事情。”
  
  將全身重量交予她,他一隻大掌推高她的裙擺,強而有勁的雙腿更是置於她兩旁腰脅處,以致她如何踢使雙腳,都無法發揮有效的攻擊。
  
  “不要……”她掄拳打著他。
  
  而點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胸膛,無傷大雅,但妨礙了他一親芳澤的欲望。他抓住她手臂,以一手固定在她頭上。
  
  “你告訴我,女人有時候說不要就是要!”
  
  “我說的不准!你強迫女人,不是好漢!快放開我!”豔麗的蘭尼吐出惱恨之語。
  
  “可是有關女人的一切,我都想在你身上求征。”一根食指陡地頂住她身下的嬌軟。
  
  “啊……”堯舜安悶吟,恍遭電擊。
  
  “你怎麼會這樣?!”在性愛方面,他之前比小學生好不到哪裡去。
  
  顧而康的手指繼續尋幽訪勝,又惹得她吟哦頻頻。
  
  “幾天前,有人拿了部丹麥情色界的巨制名片‘礦工的女兒’給我看,我覺得你比螢幕上的女人還美,身材更火辣,觀賞時,我都把片中的女主角幻想成是你。”
  
  八百年前的損友,偶遇他開竅般的渾身一變,以為他已摧殘百花,過盡千帆,遂互通有無。
  
  說到底,這無聊的下流胚子,只是需要一個可供發洩的妓女!
  
  “你下流、混蛋、無恥……你淫蟲發作找範承歡去,幹嘛連累我!”
  
  緋紅如蘋的臉上,洩漏著情嵐嫋嫋。由於太過專注身下他手指的運作,她沒聽見他誇讚她臉蛋佳、身材好,否則不難發覺他心中的情意。
  
  “對這類片子,我從來都是嗤之以鼻。但思念你得緊,百廢待舉之際,我才放來看。孰料一看之下,欲火焚身,反溪歸真,百尺竿頭,竹報平安……”美人在懷,顧而康被罵也開心。
  
  “下流、下流,你真下流!”一連串的雙關語,又讓她忽視那句“思念你得緊”,連連開罵。“同時,她聽到嘶地一聲,較薄如蟬絲的上農應聲而破。
  
  下一秒,她前扣式的紅色胸衣,飛撲至地。
  
  兩團高聳的渾圓,以原城兵敗姿態,吸風飲露,蕩在冷空氣中,垂擺在男人眼前,特別地令她羞憤。
  
  顧而康眼燒目紅。
  
  漫天蔓燒的熾熱之氣,噴襲在她盈盈雪胸。
  
  “我發覺做個下流的男人,比當聖人好得多。你越罵我,我越興奮。”褪去自己的上衣,顧而康大掌罩住一方豪乳,調戲呷玩。
  
  他先以拇指和食指輕扣頂端紅莓,後施以力氣捏揉帶旋,再整掌覆住它們抖動,末了,用嘴吮住那片軟如凝脂的腴白。
  
  “嗯……不要……”她欲拒還迎地吟著。
  
  “別掙扎了。相信我,我比他們都好!”離開了兩豆香乳,他把她秀顎推得高高,和她交頸,複細細叮啄她香鬢,用吻摩亮她的唇片。
  
  他的唇有著熾火的溫度,在她顫抖的繹唇輕描淡繪,迫得她承受不住那惱人的窒熱,微張楓紅般的菱唇想要呼吸,而他火燙的舌就在此時溜人她香軟唇中,肆無忌憚地攫奪她的植香小香。
  
  那日,兩人相拌嘴的時光,無憂美好。
  
  那日,她將他腫大含入馥唇的刺激,盪氣迴腸。
  
  那日,出現在她屋裏的裸體男人,及今日顯然事業有成的成熟男子,潛入他的腦海……妒意毀城排山倒海而來,種種意象奔馳,他遂一舉撕了她的底褲。
  
  “啊!”堯舜安不敢置信。“顧而康,你非得這麼粗魯嗎?”
  
  她根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曉得此刻她全身皆無遮罩,光溜著身子。
  
  他們是指誰?而且他好像換了個人似地……
  
  她越是美麗,他眸中妒光越是送放,足以把海水都熾成霞紅。
  
  “我要做什麼就什麼!”顧而康憤憤欺壓上她的唇,貪婪汲取她口中芳蘭的生命氣息,仿佛如此她就屬於他,她就是愛他。
  
  溫柔褪散,取代而之的是淌血疼痛的狂妒。
  
  她也是這般躺在其他男子的臂彎中?
  
  當別的男人吻她,她也是這樣毫不知羞的蕩吟?
  
  他的吻瘋狂而驚猛,霸道又糾纏,毫不保留地奪取她口中芳香鬱馥的甜津,沉溺著她已然色授魂與的芳魂,讓她的嬌軀癱軟在無止無盡的索吻之中,只能下意識地依附著他。
  
  “啊!”倏地,堯舜安痛呼,瞅著眼前倡狂的男子。
  
  “你咬破我的嘴!”然而她嬌軟的身子,在他懷中受到極盡的呵寵。
  
  血絲沿唇而下,他望著,邪笑,“我就喜歡這樣。”他俯首,啜吻那淡染她芳顎的豔紅。
  
  變了、變了!他完全變了個人!堯舜安驚覺到這一點,甫獲自由的雙手便要一個耳光揮去,被他如擒稚鳥般的輕鬆接住。
  
  他唇邊揚著玩味的笑,睇視著錯愕的堯舜安。
  
  趁她發怔,顧而康含住她貝色珠潤的耳垂,微微一吮,在她耳邊吹著撩人的熱氣。
  
  “先別急著發火。我這會兒伺候不周,但待會兒保你領會到個中絕活,在我身下呻吟得欲死欲仙,求我再三給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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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1 16:47:03
  第八章
  
  堯舜安一頭青絲如布幔直直垂落下來。
  
  肌膚雪白的白,乳蕊朱紅的紅,兩腿之間黑渦的黑,新豔絕倫不似人境。
  
  “你真美廣顧而康望著,激揚的眼,粗碩的手,輕狂的舌,再也忍不住地焚向她雪胴。
  
  他兩手捧住她的頭,饑渴地吻住她,複又垂首繼續吻她的乳房,空著的一手則放於她兩腿之間。當他的手在她小腹間掠動時,堯舜安呻吟著懇求他停止。
  
  “我不要……而康,你不能這樣做。我只想和愛我的人做這檔事,你放開我!”她抑下全身泛起的快感。既然無法武降,只能苦勸。她不容許自己當替代品。她只做自己。
  
  “誰說我不能這樣?”地燈打上來的光烘托著碎石細竹,顧而康翻手扭轉地燈,把兩人的影子射到牆壁和天花板,魍魍巨影,宛如天神。
  
  天花板上,有兩抹高聳宛若仙桃的峰影。
  
  兩具天神,十指相扣,在紅床上紛紛喘息。
  
  “不行……”
  
  “我偏要這樣做!”貪婪的唇和舌,吞噬那誘人至極的乳頭,使珊瑚色的蓓蕾牽涎著一道晶瑩的儒沫。
  
  他霸道地占上了她的嬌軀,幾乎不放過她每一寸肌膚。滾滾如熱沙的唇舌和大掌在她全身上下肆虐,點燃燎原的星星之火,一寸又一寸的欲火,恁是堯舜安死命把持,也只能沉淪至難以言語的地步。
  
  況且他又是她驚覺愛上的男子,有著高程度的不可抗拒力,讓她全然乏力抵擋他予取予求的進襲。
  
  “不……你不是喜歡範承歡?”她在他唇舌的靈巧奇技下做垂死翻顫。
  
  顧而康扳過她豔絕的臉孔。“我愛你!我只要你一個女人!”
  
  堯舜安望著眼前性欲橫生的俊毅輪廓,才知他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額畔熱汗直下,深眸幽冥如闃。
  
  “你在整我?別告訴我之前的‘集訓’,全是我一個人在自導自演!”她的胸口因為太過激動而劇烈起伏。
  
  儘管這麼生氣,但她起伏的浪乳可讓他占盡了便宜,每次的伏動都與他緊緊熨合,讓她也無法忽視他肌肉的健碩。
  
  “說清楚,那範承歡是什麼,我又算什麼呢?”堯舜安努力忽視他灼熱逼人的唇觸。
  
  “她是迷戀,而你是真愛。”他含住她漂亮的貝耳。
  
  “我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堯舜安憤然抬眸。“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就應該高高興興當只小貓咪;不喜歡的時候,就說愛著別人……你休想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獻身給你——你這只大蠻牛,放開我!”
  
  “為什麼你這麼生氣呢?”顧而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說也奇怪,看她這麼生氣,他便再也酷不下去,一雙邪眸也盡化作困惑。
  
  “我說愛你不對嗎?還是我應該再帶一束你最喜歡的玫瑰來,你才肯答應和我上床?可是……”他真的很困惑。
  
  “你這邊不是已經有很多玫瑰花?”看完那部丹麥巨片後,他可是隱忍好久,堅持做的對象非堯舜安不可。
  
  他這麼護著自己的貞操,她為什麼不能體恤他的一片苦心,乖乖配合完成他們愛的初體驗?
  
  堯舜安杏陣圓睜,差點鼻孔噴火。“顧而康,你在說哪一個星球的外星話?難不成你把我當妓女,我還要樂得到外面去放鞭炮?你這個王八蛋起來!我替死也不會讓你得到我,我要把你閹了!”她踢著腿,就算踹不到他的命根子,也要盡全力一搏。如火的控訴,奮力蠕動的努力,很悲慘的只換來令人臉紅耳根燒的粗吟。
  
  “你別再發出那種叫聲!”堯舜安羞憤難當的紅了臉。
  
  “啊啊……舜安,你別氣。”顧而康將身下的硬碩頂住她的玉戶。“我怎麼敢把你當成妓女呢?不過……你是我性幻想的對象,這倒是真的。”重重摩擦、淺淺套弄,就算是聖賢之輩的他,也不堪這番甜蜜的折磨,只能用力給他呻吟再呻吟。
  
  “真舒服……舜安,來,再多挪動幾下你的屁股。”抓著她柳條般的細腰,顧而康要她“誓死也不讓他得到她”
  
  的再多扭幾次。
  
  “下流!”堯舜安雙頰飛上排紅,別開臉。她貝齒咬著指關節,淺笑。
  
  知他情意、拿她當性幻想對象,她的心兀自竊喜。
  
  “你不生氣了?”太神奇了,他究竟說了哪句話讓她化怒為笑?“那太好了!你可不可以像上次那樣,幫我再做一遍?”他哄道。她的唇真是厲害,可以把他的管蕭變得像大炮,然後大炮便可以發射如萬里長城長的白色炮彈……
  
  他後來聽說那象徵一個男人的能力。
  
  吹蕭?“我不要!”她再度撇過臉。
  
  上次她是純粹好奇一一那一缸子濃濃的白稠又不好吃,她才不重蹈覆轍。
  
  “可是那個真的很舒服……”顧而康埋首至她白皙無瑕的頸項,輕啃慢噬那優雅的弧線。“拜託你……”
  
  “不要。”她把持原則,俏眸徽眯,蜂唇微張。“你不是看了部什麼‘處男的春天’,裏面應該不會只有一招半式吧?”
  
  “你看過?”驚訝於她的冰雪聰明、博學多聞,顧而康決定不恥下問。
  
  兩個人選棵著身子在床上討論起來。
  
  “色情片看來看去都那樣,有什麼好驚訝的?一般歐洲片唯美,美洲片粗獷,日本片最符合真實人生。拿我十四歲時看過的那部美國片‘激情農莊’來說,男女主角都很健美。和你的那部丹麥巨片比起來,內容有沒有更豐富精彩我不知道,但很激情就對了。””
  
  “激情農莊……就字面上的意思,應該是激情沒錯。”’顧而康嘴角突然勾起一個弧度,“到最後會不會變成絕情農莊?”
  
  “以你這種腦子、這種想像力人片還能行銷世界、夙夜匪懈寬衣解帝的為民服務嗎?絕情就沒搞頭,沒搞頭大家就喝西北風,喝西北風就不能飽暖思淫欲,你懂嗎?”堯舜安找著機會,當然好好說教一番。
  
  說教之於她,宛若水之於魚——這才能表現出她的存在價值。
  
  “我懂!”他含住她戳刺過來的纖指,像當日她吸吮他的肉莖。“我們現在也來思淫欲?”
  
  “你要我扮演礦工的女兒?”堯舜安顰眉。她不排斥和他發生性關係,但仿照“動作片”的情節?她倒沒料到這個。
  
  莫怪人家說“惦惦吃三碗公半”,越是悶騷扮乖的人,越有可能“超水準”演出。
  
  “當然不是。”顧而康立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只是想,一定是我上次沒有幫你服務,你懷恨在心,才會拒絕我卑微的要求。我會彌補過去所犯的錯誤,讓你開心的!”語畢,他也學她之前,低下頭去用男性的嘴,周到的服侍她的玉戶。
  
  “嗯……不可以……”堯舜安欲制止這樣羞人的行為,但十分敏感的花壺早已濕透透,淌下晶瑩的蜜液。
  
  埋首在她兩腿間,顧而康為戴罪立功,更加賣力的吸吮舔舐那片鮮嫩粉色的肉壁,乘隙深人女穴,長舌婉蜒探進。他輕呼那蜜穴,撩搔熱呼呼的芳草水廉洞。
  
  長青左右開弓,在她的絕美豔色裏施展吸星大法,她玉嫩的嬌頰緩緩飄上紅雲,逐漸泛出玫瑰花色。
  
  在他巧施蓋世舌功時,她下腹一陣熱一陣脹,一股令人喘不過氣的刺激感令她頭不住往後仰,整個身子也拱起來。
  
  “啊——’天花板映照出一幅春官圖。
  
  男人埋首她兩腿之間,陣陣快感讓她仿似騰雲駕霧,一向習慣主持大局的她也不禁媚態橫生。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露葵之水狂泄不止,沾濕了他的舌。
  
  “不要……我快受不了了……”
  
  堯舜安只感到強烈的甜美及麻痹感襲向全身,達到了第一波高潮後,她香喘吁吁全身無力,連動也沒有辦法。
  
  “怎樣?有沒有要羽化成仙的感覺廣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愛憐的為她撥開頰邊的髮絲。
  
  “哼,你別得意,我不會稱你的心的!”她喘吁吁說著反話,只是單純的不想輕易遂他的意。
  
  她在他鐵臂的囹圄下轉過身去,趴在絳色的枕頭上。
  
  美人如花,青絲如墨。
  
  顧而康愛撫她光裸的背脊,感受到她的顫抖。
  
  “忘了告訴你,我的服務還沒結束。”
  
  “什麼意思?”話語方落,他指頭便撥弄著她的臀溝,悠遊過菊穴,來到芳嫩的幽谷開口,溫柔地探入一根指頭,撩撥粉紅的花唇。
  
  “原來你的還沒結束,是想繼續折磨我。”堯舜安夾緊雙腿,將那手指納為收藏品,緊緊沒人其中。
  
  “我才捨不得折磨你。’他的舌在她粉頸上來回舔著。
  
  “舜安,陶公寫得好: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欲窮其林、林盡水源……是不是很像我們正在做的事?”粗掌邪指,淺淺探出,旋又欲窮其林去。
  
  “初其狹,才通指……哪知桃花林是個八卦銷魂陣,漁人迷了魂,粗重喘息,大喊:我中計了!”一番幻形狂舞,自是惹得她卿卿哼哼。
  
  “啊……你滿。胡言亂話,當真是個惡徒!時淵明若知你這般濫用他的文章,當年索性自毀節行廣他的手指真是高竿哪!
  
  她抿唇嬌吟,此刻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玉壘,晶瑩芳露再次汨汨而出。為什麼沒有經驗的他,可以擁有如此出神人化的絕技?
  
  “可你這兒很美。”邪指又一探,惹得她嬌哦。
  
  “貧嘴!”她嘩道,卻喜形於色。
  
  “舜安,遇見了你,才知道聖賢如我之輩,也很下流,也很齷齪!”漁人貪戀著桃花林,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顧而康歎口氣。“你為什麼不坦言喜歡我呢?做個可以擁有你的惡徒,我樂意接下這個名號。”會做這種事,是喜歡對方的吧?
  
  至少啟他午夜夢回,和他做這檔銷魂事的都是她…
  
  …顧而康撫著懷中朵軟滑嫩的嬌軀,她身上特有的玫瑰花香傳人他鼻間,不斷撩撥著他的欲火。
  
  美夢成真。
  
  今晚他一定要好好品嘗她甜美的身子!
  
  “舜安,我幫你做胸部按摩,讓你的咪咪更大好不好?”他的吻落在她芙蓉玉頰,一手撫上她的胸,在那嫩滑柔軟的乳房上愛撫、揉捏著。
  
  “放手!”她拍掉胸上愛戀不去的大掌。
  
  十個男人中,有九個男人會說讓他記憶深刻的是那個沒有得到手的女人。排名第二是求愛過程艱辛異常的。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做個讓男人不勞而獲的女人,只會養成他們的自大。
  
  既然暗自決定要將自己交給他,勢必要做些假性的反抗,這也是她從進屋便一直抗拒他的原因。他要得到她,就得多做努力。
  
  “漁人不放。漁人說今天要好好服侍你的。”顧而康解開自己的褲子,硬挺灼燙的肉莖彈跳出來。
  
  “我不用你服侍。”堯舜安側身欲起,殊不知她此等姿態撩人至極——眼眸溢媚,長髮吻乳,玉臀生曳,無限風華。“你別在這兒賣弄你的文學造詣,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唔——”
  
  玉人何處教吹蕭?一管粗大的肉莖塞進她蘭津香唇。
  
  “啊啊——”顧而康仰天長嘶起來。他壓住她的後腦勺,健壯的雙腿跪在她蜂首兩側,借大的肉莖逕自在她櫻桃小嘴裏抽插起來。
  
  “請你服侍我,一會兒便好,我很快就會很滿足……”
  
  “唔……”她根本無法說話。
  
  “慢……舜安,你好棒!”他讓自己的肉棒深入她的喉嚨,進行激烈的壓縮運動。“舜安,你太棒了!嗯——”
  
  大量白濁的黏液噴灑在兩瓣豔乳上,沿著圓谷之間的低壑流下。
  
  “你太厲害了……”抹去她嘴畔的白液,顧而康帶著她倒在床上。
  
  “現在你滿足了,可以讓我離開了吧廣揮開他的手,堯舜安轉身欲走。
  
  她氣著,氣自己開心能讓他銷魂,氣他罔顧她的意願,也不體貼那粗大塞在她嘴巴裏好難受。
  
  見她乳蕾滴淌下來的風露,顧而康旋即又硬起來。
  
  他將她皓腕一帶,使其投懷送抱。“舜安,我們來吧!”
  
  “你又要做什麼?’撲跌在健軀之上,雙掌摸著熱呼呼的胸膛,堯舜安別開杏眸,躡嚅地開口。
  
  她哪根筋犯賤?居然害臊得不敢瞧他!
  
  柳暗花明又一村,她逃開的視線正巧觸及他胯下,不禁檀口微張。“你又大起來了!”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真是不可思議。
  
  “對呀。你讓我欲火焚身,怎麼可以撤下我,撒手不管?”顧而康捏了把她的俏乳,將她壓在身下。
  
  “你放開我……”堯舜安迎視那雙熱息未定、暴風欲來的眸子。她該就這麼讓他得逞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顧而康埋首於她渾圓間的低谷,嗅著她特有馨香的同時,舔吻著她瑩潤的肌膚。
  
  堯舜安沒有回答,因為終於忍不住的呻吟代替了回答。他的大掌掬起她飽滿的渾圓,用方才灑在其上的白濁充當按摩液,恣意捏著她瑰紅的嬌蕾。
  
  顧而康充滿愛戀地吻著她的臉,“不管是不是,今天我一定要佔有你!”他雙手在她胭體上遊移,親吻著她的無暇嬌軀,急切地想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他要洗去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氣味。
  
  他要她只記得他的撫摸吻觸——
  
  青山隱隱水迢迢,長指再人桃花林,這次不再溫柔,而是挾著一股暴烈焚風。忽在上、忽在下、忽在右,忽在左,尋尋覓覓、停停進進,弓潑她本能的籲吟,惹得她幾乎因此而窒息。
  
  此刻,她的玉戶已是巴山夜雨漲秋池,水灩灩一片。
  
  他強健的大腿在此時分開她勻濺如皎雲的雙腿,大掌捧高了她嬌圓的臀,巨大的粗挺摩擦著她軟嫩的玉壘。
  
  一陣驚人的快感油她最深處的幽密向四肢百骸傳來,她全然無法抵擋這排山倒海、哀轉久絕的情欲。
  
  下腹隨暴風起舞,焚燒著她從未體驗過的熊熊烈焰,幾欲將她卷走,只能攀附著他而存在,感覺全身不斷地愉栗。
  
  “不——不要——”來不及了。
  
  龐大的身軀已經完全壓覆在她玲攏的嬌軀上,昂藏的肉莖一舉攻陷她玉戶——
  
  “啊!”儘管早有準備,堯舜安仍是拔嗓尖嘶,感覺全身如同爆炸成千萬碎片的星體,疼痛猶有餘漾。
  
  瓜熟蒂落,木已成舟。
  
  他的火舌在她雪白的香肩,烙印下無數個激情印記。
  
  下身在她體內靜止不動,一手扶住她柳擺纖腰,另一手則撚弄珍珠如瑪瑙之五戶,令其舒緩,褪去痛楚。
  
  緩緩地,堯舜安貝唇淺淺溢吟,已置身雲端彩虹之上。
  
  倏忽,黃龍破玉池而出,懸泉瀑布,飛漱其間;山谷傳響,拎拎不絕。
  
  他們交合處啪啪響聲之大,震動了她的床鋪,十節玉指以黃花殞落之姿,緊緊絞扣著被褥。陣陣嬌籲溢來,赤紅色被、白玫的胭體,生香絕色。
  
  雲般玉足高高掛,欲死瀕吟地附在兩健臂上,大方地開敞豔戶。香乳芳芳嬌顫,玉葫蘆般的腰臀搖盪,堪稱絕麗。
  
  肉莖在她如緊箍的水戶內,錚榮角逐,奇燦無比。
  
  烽火之所至,連連搗得嬌嫩的花心斑斑爛爛,泣不成軍。
  
  “要死了……慢一點……”他的橫衝直撞讓堯舜安啼笑皆非。
  
  “我慢不下來……現在我只想吃了你!”他聲音暗啞,透露著既深且沉的欲望。
  
  瞬間,一條沾滿玉露的黃龍,長揚起鯨唱虎嘯,在她兩腿間掀起濤浪,飛越她嬌豔的河山。
  
  接著,水聲濺濺揚起,漠漠水田飛白野,陰陰夏木囀黃鷗。
  
  “啊啊……而康……好舒服……”淺淺嬌哦,飛越紅漲。酡紅的臉蛋,窈窕的玉體;她的美色,是全世界博物館應該爭相收藏的極品。
  
  “你真是令我狂戀——”顧而康挺擺著虎腰,一次又一次深入她的花心,然而這樣的擺動卻無法制止他的索求,反而助長他的欲火。
  
  “啊——”堯舜安激烈地擺著頭,太多的快感,令她開始吟泣。“而康,拜託你……”她將手伸向他。
  
  顧而康緊緊握住她纖掌。“別怕!有我在,沒有人傷害你。”
  
  她啜泣著,“討厭,欺負我的人就是你!”此時此刻的他,太英悍了。
  
  見她落淚,顧而康慌了手腳。“對不起,可我就是忍不住要你……寶貝,別哭哦!”他邊安慰著,身下黃龍飛騰如斯。
  
  “嗯嗯,你在安慰人家,怎麼還可以用……那個戳人家?”
  
  “所以才說我下流、齷齪啊廣要同時歎氣和呻吟。真是一件難事。
  
  堯舜安噗哧一笑,宛如玫瑰花綻放。
  
  “你笑了,真好。”顧而康望著她。“你知道嗎,我最怕你哭了。你一哭,我就會慌了手腳。這很辛苦的,一邊要哄你,可是一邊很想——”他倏地收音,奔騰欲龍往她五戶狠狠撞去。
  
  “想怎樣?”真壞,居然突擊她。
  
  “很想——愛你啦!”黃龍連發直搗花心,絕色江田一鷺飛。
  
  “要死了,不要那麼快,嗯啊……”狂龍掃花田,怎堪這般摧殘。“不行了……”
  
  “啊——”熱呼呼、濃濃不絕的白稠純液,如鏢槍一般,射進堯舜安豔色的柔軟。
  
  顧而康抱著她,雙雙厥倒,紛紛喘息。
  
  濡濡白稠,滲在初試啼聲的豔窟,激情地滋憫了那片瑰芽嫩肉。望著她嬌柔的神色,相信很快他的雄風又會恢復,大嘶著欲進妖燒水城。
  
  渭城朝雨邑輕塵,客會青青柳色新。
  
  情也迢迢,欲也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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