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說我爸他是不是很過分?」
顧仁堤憤恨難消,一五一十把李願軍剛剛說的話全都復述一遍給郝美薇聽。
他很期望能夠聽到她同仇敵愾的聲音,可是她不但沒有,反而還對他父親的做法大表贊成。
「這樣很好啊!你幹嘛這麼生氣?」
「哪裡好?」他不但不懂,反而更火大了。「你是不是也跟我爸一樣,覺得李願軍比我更有資格繼承公司?」
說完,他憤怒地轉過身狠狠踹了沙發一腳,簡直就像個鬧彆扭的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郝美薇搖搖頭,邁步伸手擁住顧仁堤憤怒的背影,「我沒有那樣想!你也不要盡往壞處想好不好?」
他沒講話,但是起伏激烈的胸膛告訴她,他還在鑽牛角尖。
「你也知道你爸爸之前對你有多沒信心,或許他的用意是在激勵你呢!」
「不可能!」他轉過身對著她大吐苦水,「我爸爸從以前就很賞識表哥,要不是他執意出國念書,搞不好這總經理的位子還輪不到我坐!現在他書沒念完就回來了,肯定是捨不得白白浪費了接手顧氏的大好機會!」
「就算是又怎樣呢?」郝美薇說。
「你說得倒輕鬆!我爸要是真把一切都給了他這個外人,那我算什麼?我在家裏的處境會有多難堪,你知不知道?」顧仁堤越說越大聲,已經是臉紅脖子粗了。
但她還是心平氣和地望著他盛滿怒火的眼睛。「那就不要讓你爸這麼做不就好了?」
「什麼意思?」顧仁堤的口氣依舊不是很好。
「我是說,如果你表哥真有這種意思,難道你在這裏忿忿不平就可以把他趕走了嗎?最好的方法就是照你爸爸的心意,和你表哥公平競爭,只要你表現得好,你爸爸一定會看到,而且可能對你完全改觀,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嗎?」
郝美薇的分析讓顧仁堤著實愣了一下。正所謂危機就是轉機,他剛剛忙著生氣,倒沒想過這也是他表現自己的好機會。
看著他的表情變化,她知道這男人一點也不笨,不過還是需要一點點刺激。
「還是你怕……」
她話還沒說完,某個自尊心高得嚇人的男人就哇哇大叫了。
「怕什麼?誰說我怕了?」
「這麼勇敢?」她俏皮地眨眨眼,笑得可愛極了。
心癢難耐,他忍不住彎下腰把她打橫抱起,拋到離自己最近的沙發上。
「哎呀!不行啦!」她掙扎著逃出來,反而換他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
「又不行?」辦公室又不是教堂,幹嘛那麼莊嚴神聖啊?
這保守的小女人只要待在辦公室就不准他有任何親密的動作出現,明明在床上那麼熱情回應他的說……
可惡!光是這樣回想,他就覺得那裏一陣「不對勁」。
呃……好像真的不大對勁耶?他忍不住低頭——
「啊!」他嚇到了,哦,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居然願意在這裏幫他……
「舒服嗎?」郝美薇跪在地上一面說一面不停抽動自己的小手。
而那只手正好握住他的命根子,適中的摩擦讓他差點當場繳械。
「你怎麼……」他真是又驚又喜啊!當然這種問題是問心安的,他才不在乎是什麼理由讓她獸性大發咧!
哪裡知道她竟然真的停下了動作。「你不喜歡,那我不做囉?」
這種時候停下來,就像足球賽罰十二碼那一刻電視忽然秀逗一樣地慘絕人寰啊!
「不准停!」他抓著她的手想重拾剛剛的快樂,哪裡知道她竟然敢掙脫。
下一秒,他嘴裏已經頻頻喊著:「哦……好棒!」
剛剛那只準備逮回她的手掌現在正扣在他雙腿之間的那顆頭顱上,享受男人夢寐以求的服務。
她的頭在他胯間上上下下來回抽動,含住他的火熱的當然是她的小嘴,經過頻繁的性愛調教,她早就揮別青澀,知道怎樣做最能讓他銷魂暢快。
她一手扶在他大腿上,一手則是時輕時重掐著根部的囊袋,嘴巴上下套弄著越來越粗大的熱柱,妖嬈的小舌更是不斷舔弄頂端的溝壑,熟稔的技巧讓他為之瘋狂。
「唔……再深一點……」他一邊說一邊把她的頭壓下,直到涎著唾液的小嘴碰到欲望的根部為止。
她張嘴咳了幾聲,又自動自發把他含入嘴裏,深深淺淺地套弄著,緩慢的步調更是讓人心癢難耐。
他忍不住搖擺起腰身,胯下規律有力地向前頂撞,和著口水的巨杵在她嘴裏滋滋作響。
隨著速度的加快,她無力地攀住他的大腿,小臉已經漲得通紅,拚命含下嘴裏那只得寸進尺的欲獸。
最後他頂到她的咽喉,然後在那裏釋放出來。
「還好嗎?」他抱起她虛軟無力的身子,很是不舍。
「嗯……」她窩在他懷抱裏點點頭。
「你怎麼會……」
「獎勵你的勇敢囉!」她說得豪放,不過臉已經紅了,窩在他懷抱裏咯咯地笑。
「多虧你,我感覺好多了。」他指的是她剛剛說的那番話,真的讓他大徹大悟,明白鬧情緒並不能解決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真的嗎?」她很高興他想通了。
「當然!還有這裏感覺也很好哦!」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覆上剛剛才鳴金收兵的地方。
「你很討厭耶!」她收回手捶了他胸膛一下,不過當然沒什麼作用,因為她現在渾身發軟。
顧仁堤看著她嬌嗔的模樣,不覺失笑,濃濃的幸福瞬間充滿他的胸膛。
他深刻感覺到,他現在擁有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
顧仁堤和李願軍兩個表兄弟爭權奪位元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裏傳開來。
對此顧仁堤並不感到驚訝,真正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向挺他的舅舅李建明竟然號召幾個素來對他很有意見的主管大老自成一派,擁護李願軍成為顧氏繼承人。
李願軍是李建明的兒子,會支持他也不難理解,只是李建明變了一個人的態度讓顧仁堤非常難以接受。
「可惡!舅舅居然在股東大會上公開我之前應酬的經費,難道他就沒份兒嗎?那可都是他找出來的客戶、他出的主意!」
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連門也沒關好,顧仁堤就劈哩啪啦對著郝美薇大吐苦水。
郝美薇只是拉著他坐下,再為他斟滿一杯自製的摩卡咖啡,看著他一口飲盡。
「我一點也不奇怪你舅舅他今天會這麼做。」
「為什麼?」他可是受到不小的震撼。
「有跡可循啊!」郝美薇先替顧仁堤把空杯子倒滿,才繼續說道:「以前他慫恿你去的那些應酬場合,他是不是很少在場?」
「是啊!就算有到,也只是出現一下子就走了。」他點點頭,然後很快就明白了她想說的。
看來李建明那老狐狸是刻意要讓所有人以為他只會花天酒地!
難怪他會把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廠商捧得天花亂墜,騙他不斷砸錢上酒家招待他們,而且還以功勞讓顧仁堤獨佔的藉口,要顧仁堤別讓人知道他的穿針引線。
他都乖乖照辦了,結果呢?那些破合約根本沒幫公司賺錢,他還賠得有夠徹底!
「現在你明白了吧?」郝美薇拍拍顧仁堤的手,知道他正受到不小的衝擊。
顧仁堤沉默了很久,終於又開口。「我是不是很沒用?」
垂下的雙肩、頹喪的語氣,讓人很是揪心。
她抱住他,緊緊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只想把她的溫暖安慰全都傳遞給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因為被保護得太好,因為沒有經歷過挫折,這樣被傷害的話會覺得很痛很痛吧?
「你不要這麼想,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是不會知道的,你現在知道還不算太晚啊!而且更該讓那些人刮目相看!」
她獨有的溫柔再一次奇跡似地安撫了他的滿腔不平,他純熟地找到她的小嘴覆了上去,給了她最溫柔的回禮。
然而沙發上深情擁吻的兩個人卻不知道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人悄悄推開一個縫隙,而他們處心積慮掩飾的關係,成了這場明爭暗鬥的最佳籌碼。
********
不用上班的週六中午,郝美薇既不是在家睡覺,也不是和顧仁堤共度兩人世界,而是和另一個男人共進午餐。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李願軍,不想費心猜想他怎麼拿到自己的電話,她只想知道他目的何在,所以才會點頭赴約。
「請問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她問得既客氣又生疏,然後就看見他把失望寫在臉上。
「你果然沒認出我。」
不論是他說的話,還是他嘴角的苦笑,都令她感到一陣錯愕。
她沒認出他?什麼意思?
「小薇。」他叫她。
看得出來他正努力喚起她的記憶,可是很不幸的是,從小到大叫她小薇的人實在多不勝數。他到底是誰啊?
「還是想不起來?」他盯著她,她搖頭。
「那——鼻涕蟲呢?」
嚇!郝美薇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
他他他……怎麼知道她那個不堪回首的綽號?難道他就是……
「我不是。」李願軍很快就否決郝美薇的猜疑,然後再扔出一個炸彈到她腦袋裏。
「忘了嗎?那個小霸王是我表弟。」
他表弟?據她所知,他的表弟只有一個,不就是……
「顧仁堤就是那個顧人怨?」
厚!她怎麼沒發現這個諧音?郝美薇懊惱地扭著眉毛,鄙視自己的遲鈍。
「正是。」李願軍點點頭笑了。「虧你在我面前偷偷叫了他那麼多年的顧人怨,怎麼現在才發現?」
「我只記得『顧人怨』這三個字!」她想,現在她的模樣就叫作咬牙切齒吧!
距離她慘綠的童年已經過了十幾年了,她哪裡還記得那個以欺負她為樂的孩子王叫什麼名字?當然更想不到他們的重逢居然會是在婚禮上——他和她的婚禮!
哦!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知道這種內幕的人都跟她一樣震驚,當初的李願軍也是。
「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時也不敢相信,聽說是奶奶找到你的。」
「找到我?」這麼說來,奶奶的接近不是偶然的囉?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一夕之間消失的事情讓我們都很震驚。」李願軍提起郝美薇幾乎都快忘記的往事。
她笑得很無奈,「因為我爸爸幫人做保欠了很多錢,我們才會連夜搬家躲避債主,多年來一直居無定所。就算我爸媽先後過世了,問題也還沒解決,所以我後來才會答應奶奶的條件,嫁給顧仁堤,還清家裏的債務。」
「為什麼不跟我說?」
她聽了忍不住失笑,「那時候你才多大?我們都是孩子,能做什麼主呢?」
沒有埋怨,她只是陳述事實。
其實當時的她在那地方沒有幾個玩伴,不告而別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多傷感,不過看來還是虧欠了一個人——就是當時總是保護她,走在她前頭那個溫柔的大哥哥。
「真沒想到那個人就是你!」
「你還記得?」
他的眼裏有著驚喜,但是她沒多留意。知道他是從前那個大哥哥,她原本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人一放鬆,話匣子也就開了,更何況他們之間多的是話題可以聊。
「那時候你真是我的英雄啊!每次他欺負我的時候,都是你替我出頭的!」郝美薇擺出一副崇拜的樣子,逗笑了李願軍。
「那哪叫出頭?真正替你出頭的應該算是奶奶。」
「對對對……你總是威脅他要把他欺負我的事情告訴奶奶,然後他就會很生氣,天天對你叫四眼田雞、抓耙子什麼的。」
郝美薇興高采烈地說起童年往事,不外乎顧仁堤當時是怎樣欺負他,李願軍又是怎樣挺身而出,兩人面前的飲料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見底了。
郝美薇伸了個懶腰,在童年英雄面前她覺得很自在。
「真的好神奇,以前覺得那麼痛苦的事情,現在居然可以這麼輕鬆地說出來了。」
「你記得的事情真多。」
「當然啦!那時候我可是被他欺負得很慘烈耶!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不像你把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那麼清楚。」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令她臉紅了。「有嗎?」
不管她承不承認,李願軍一樣繼續語出驚人。「你喜歡他嗎?還是早就兩情相悅?」
「什麼?」郝美薇嚇了一跳,趕緊搖頭:「你想太多了!我跟他才剛離婚沒多久,那種事情怎麼可能?」
雖然她也很不想欺騙他,可是她不確定能不能對他坦白,這件事還是先隱瞞好了。
「哦?那就好。」
「嗯……」郝美薇漫不經心地點頭應和,只顧著慶倖安全過關,沒想到李願軍下一秒忽然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任她怎麼掙脫也不肯放開。
他說了很多話,她聽得有點混亂,不過至少有一句她聽清楚了——
「我希望在接手顧氏之後能有你的陪伴。」
不、不是吧?
********
我會證明給你看,誰才有資格得到顧氏還有你!
一想到李願軍的信誓旦旦,郝美薇就一個頭兩個大。
她就知道李願軍沒那麼好騙,她跟顧仁堤的那點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唉……」
她正搖頭歎息,一雙手臂就把她圈人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是他,顧仁堤,以前的顧人怨大魔頭!
想到跟他的這點淵源,她忍不住噗哧一笑,暫時拋開剛才的煩惱。
「笑什麼?」他把她轉過來,裝出齜牙咧嘴嚇唬她。
她現在才不怕呢!兩隻手指架在嘴角,回了一記鬼臉,「笑你啊!」
她笑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早就關係匪淺!
「哎呀!我看你是皮在癢了!」他把她打橫抱起走進房間,丟到床鋪上。
趁著她頭暈目眩起不來,他把她上半身壓在他大腿上,然後一下一下懲罰她可憐的小屁股。
「啊……虐待啊……變態啊……」
「你叫吧!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哇哈哈!」他模仿電視劇裏的歹徒,維妙維肖的模樣讓她哭笑不得。
因為她屁屁正在受難啦!
當然,他只是裝模作樣略施小懲罷了,哪會真的用力打下去?不一會兒,她就安然窩在他懷抱裏,懲罰的地方換成了小嘴。
一吻方休,她倒在他胸膛上嬌滴滴地問:「你小時候有沒有什麼難忘的事情?」
「小時候?」他皺了下眉毛,搖頭,「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她可是托他的福才有這麼「難忘」的童年耶!
而且她還把他說過的每句話——雖然都是幼稚的欺負——記得清清楚楚的,他居然說對她沒印象?她當然不甘心啦!
「你再想想看嘛!有沒有什麼令你難忘的事情,比如鄰居什麼的?」
她不否認她想聽到他說對她念念不忘,可是,他只是不以為然地把問題丟回來給她。
「那你呢?你先說,我再回想看看。」
「哼!明明是我先問的!」她嘟起嘴,結果又被親了一口。
「我啊……只記得小時候有個很討厭、很討厭的男生!」就是你!她偷偷在心裏罵了句。
他沒聽到她的心聲,卻瞪大了眼睛。「你記得別的男人幹嘛?」
厚!他真的是很愛吃醋耶!而且還是吃自己的醋!郝美薇瞪了顧仁堤一眼。
「我會記得他,是因為他很愛欺負我,簡直就跟惡夢一樣甩都甩不掉,所以啊,我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顧人怨』!」她得意洋洋,因為某個人被罵了還不知道。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立刻有反應。
「難怪你那時候這樣叫我!」顧仁堤皺著眉頭,想起她被人下藥的時候,雖然神智不清還記得罵他一頓。
「什麼時候?我真的那樣叫過你嗎?」郝美薇睜著圓圓的眼睛,驚訝極了。
他點頭證實所言不假,結果她非但沒有悔意,還哈哈大笑。「誰教你以前都欺負我!」
「所以顧人怨就換我做啦?」他捏著她的鼻頭,好氣又好笑。
「也不是這麼說啦!」因為一直都是你啊!嘻!
郝美薇在顧仁堤懷裏鑽了鑽,還是沒打算告訴他這個小秘密。
「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懷疑是不是所有男生在小時候都會欺負一個女生。」
「難道你也有?」呵呵!他恢復記憶啦?
「嗯!」顧仁堤點點頭,「我以前常常帶頭欺負一個住在附近的小女生。」
「為什麼?」這是她一直都想問的。
「我怎麼知道?」他兩手一攤,耍無賴。「我那時才多大?反正就是想欺負她嘛!」
「啊?哪有這種人!」郝美薇嘟著嘴巴,又在心裏把他徹底鄙視了一回,然後還身體力行地在他手臂上咬了好幾口。
顧仁堤拍拍懷裏不安分的人兒,繼續回憶道:「我還記得我每次把她弄哭了就叫她鼻涕蟲,然後她就會哭得更大聲,我就叫得更起勁。」
「你變態啊!」她再度鄙視他。切身之痛啊!
他聳聳肩膀,「不過她後來一聲不響就搬家了!」
「哦?那你一定很高興吧?」她訕訕地猜測。
就像她當時搬家的心情一樣,能夠脫離討厭的人當然高興了。
豈料這個應該一樣討厭她的魔頭竟然矢口否認。「誰高興了?我那時候還難過了好幾天!」
「真的?為什麼?」
「因為她把我的頭砸破一個洞之後居然就跑了啊!」他指指頭上的傷疤,嚇了她好大一跳。
原來這是她留下的不良紀錄?
「那你如果有機會再見到她,怎麼樣啊?」她得視刑責輕重考慮是不是要跟他相認。
「不怎麼樣啊!都過去那麼久了,搞不好她也忘了呢!」
「會嗎?」他對她的壓迫,她一輩子都銘記在心啦!
「會啦!」他不耐地應著,把她壓在床上,躺在他的身下。「反正我現在就只有你,不會再想著其他女人,你儘管放心好了!」
這種甜言蜜語讓郝美薇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一想到原來自己在他心裏並沒有特別的意義,就忍不住沮喪。
以前他明明欺負她欺負得這麼厲害,轉眼間就能夠把她忘記了,現在他對她的寵愛,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忽然收回去呢?
********
李建民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捶胸頓足,工於心計的老臉此刻更加猙獰。
想起剛剛會議裏有三分之二的股東都屬意顧仁堤繼承公司,他就盛怒難當地又摔破了一個杯子。
「那些股東是怎麼一回事?居然贊成那種敗家子繼承?」
「爸,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說這話的正是他的兒子李願軍,身為繼承候選人之一,比起他父親激烈的反應,他顯得冷靜許多。
當然,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完全不容於望子成龍的父親。
「我能不急嗎?之前我做了那麼多,都是為了幫你鋪路!你也知道你姑丈最欣賞、最疼愛的就是你了,不然也不會親自把你找回來跟自己的兒子一較高下!」
「這我知道。」李願軍點頭。
「知道還不好好利用這機會把顧氏搶過來?」
「這是姑丈的心血,就算是給他兒子繼承也是理所當然。」
「什麼理所當然?你懂什麼?」李建明聲音提高好幾度。??「他兒子根本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這麼大一間公司給了他,不出三天就倒閉了!你都說了這是你姑丈畢生的心血,怎麼能就這樣毀在他手上?」
李願軍聽著父親的滔滔不絕,全然插不上話。
「反正在下一次股東大會之前,你一定要扳回一城,得到更多股東的支援!」
對於父親的期許,李願軍也不反對,只是淡淡地問:「那要怎麼做?」
「當然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那種敗家子根本沒資格繼承這裏!」
「不過我看他倒是改變很多,不然那些本來支持我的股東也不會動搖。」李願軍說的是實話。
本來他佔有三分之二的支持率,顧仁堤只占了三分之一;而今天的結果,代表他的支持者裏有三分之一跑票了。
原因很簡單,就在於顧仁堤顯著的轉變。
他一改過去的惡習,不上酒家、不沾花邊,循規蹈矩做他的總經理,評價一路看漲。那麼現在還有什麼理由反對「嫡太子」繼位?
這前因後果李願軍很清楚,李建明也不可能不知道,否則他現在也不會急得臉色鐵青。
李願軍不再搭話,雙方沉默著,直到李建明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我想到有個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誰?」
「郝美薇。」
李願軍的臉色微變。「他的秘書?」
「什麼秘書?他們現在可打得火熱呢!以為能瞞得過我嗎?」李建明冷笑。
「那你打算怎麼做?」李願軍問。
「還用說嗎?當然是要顧仁堤自願放棄跟你競爭。」
「她對他或許沒那麼大的價值。」
「就算是,難道他會眼睜睜看著她的生命受到威脅?」
「生命?爸,你想做什麼?」李願軍的臉上閃過驚慌。
李建明揮手要他安心。「只是做做樣子,不過要是他不買帳就再說了。」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你也被那女人迷去了?」李建明瞪著兒子。
「我是喜歡她沒錯,不過最重要的是,像綁架這種事情,一個不小心,你搞不好就會名譽掃地,這又何必呢?太危險了!」
「那你說看看還能有什麼好方法?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可別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
「我不會。美人跟江山能一舉兩得不是更好嗎?」李願軍說。
「你真的有把握?」
「當然!」李願軍揚起自信的笑容,一瞬間安撫了焦躁的父親。
李建明的眼裏盛滿了期待和貪婪,李願軍知道自己一定也是。
每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他只是特別積極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