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闆，麻煩一下。”
聽到這個奇妙的稱呼，秋明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時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已經過了學生群體蜂擁而進搶肉奪菜的巔峰時段，偌大的學生食堂內，一眼望過去僅剩下不到十個人散落在各個角落用餐。
女孩裝了滿滿五到六樣的菜色，餐盤內已經一點空間都沒有了，那只她最後才挑中的炸雞腿只能不太平穩地疊在其他菜肴的上頭。
“大飯還是小飯？”
秋明華心裏暗暗計算著價錢，同時撥弄著手邊的飯匙準備替她盛飯。
“一大一小。”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嚕叫的袁妙華，接過男人俐落替她添盛好的兩碗飯，並將它們放進託盤中。“多少錢？”
“八十塊。”
女孩子一個人吃這個分量未免稍嫌太多了些，秋明華忍不住又看了女孩一眼，她的身材圓潤，雖然還稱不上到達肥胖的程度，但如果繼續這樣毫無節制地吃下去的話，體重遲早有一天會破表的。
“謝謝。”付了錢之後，袁妙華端著託盤就近選了個位置坐下。
男人打量的視線，她其實有意識到。
不過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注目——因她胖胖身材而引起的異樣目光和調侃話語屢見不鮮，但這會兒她真的餓了，終於得空可以吃點東西祭祭五臟廟，她才不會去搭理旁人嫌棄的目光。
她要吃飯。
她餓了整整一天。
早上因為睡過頭忽忙出門，趕到學校之後驚險地差一分鐘就遲到，根本沒有時間買早餐：中午又因為織品實驗染劑的原料出了點問題，導致實驗不得不延長，又一直得不到理想的資料，同組的同學們開始鬧起脾氣來，最後這關乎期末成績的重要實驗只能夠從頭開始再做一次，不過全部的工作都壓在充滿責任感的她身上．
下午兩堂通識課古典樂賞析她沒有去上，全心全意在搞這個討人厭的實驗，直到終於得出合理的資料後，她卻又被同班其他組的同學們給纏上。
一一指正他們實驗中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陪著同她一樣落後的兩個小組全部都做完實驗後，她才得以走出工學館地下室那個恐怖、不見天日的實驗室。
袁妙華並不是班上成績最好的人，卻是班上做實驗最認真的人。
同學們似乎知道她不會抱怨、不會拒絕，所以每每只要碰到這種難搞需要花時間去做的實驗課，她幾乎都是最慢離開實驗室的人。
“唔嗯……真好吃……”
大口吃菜、大口扒飯，袁妙華餓到幾乎顧不了形象了，突然間一碗閃著晶瑩油光的紅燒肉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阿華，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秋媽替你留的這碗紅燒肉差一點被我那幾個兒子給吃光光……”兒子其實只有一個，但兒子的那群死黨就跟她的兒子沒啥兩樣，個個都被她當成兒子看待。
“哇……謝謝秋媽！”
看到那碗香噴噴的紅燒肉，袁妙華像是瞬間充滿了能量般，將湯汁攪進白飯裏——光這樣她就可以吃三碗飯吧？
“飯夠不夠吃？”正準備收檔的秋母轉頭朝站在收錢櫃檯旁的兒子大聲喊道：“明華，再端碗白飯過來。”
“不用了啦，謝謝秋媽。”
袁妙華望著桌上豐盛的菜飯，再端一碗飯來的話，她一定會吃得很撐的。
“沒關係、沒關係，千萬不要跟秋媽客氣，肚子餓的話就多吃一點。”
秋母做學校食堂的生意已經兩年有餘，最喜歡看到的畫面就是學生們吃她的料理時那種津津有味、意猶未盡的模樣。
秋明華又盛了一碗飯端到女孩面前，正想走回去代替媽媽接手整理收檔的後續工作時，卻被媽媽給拉住。
“阿華，這個就是我的兒子，給你當男朋友好不好？”
袁妙華噗地一聲，剛扒進去的飯菜差一點噎在食道口，她不停輕咳著，瞬間圓圓的臉蛋整個漲紅了。
“秋媽，您別開玩笑了啦……”
秋媽這個優秀的兒子可是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只要常到學生食堂光顧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曾經看過那群耀眼的研究生——秋明華及他那票死黨。
據聞大四的時候他們放棄了學校提供的甄試機會，卻不費吹灰之力地幾乎每一個都是以榜首之姿考上他們想念的研究所。
這幾個人不僅聰明，個個又都長得又高又帥，足可媲美F4，簡直可以說是他們學校的頂尖風雲人物。
因為時常看到他們在學生食堂出沒，漸漸有了只要到學生食堂去吃飯的話，就有機會可以變得跟那群人一樣，又高又帥又聰明的奇怪傳聞產生。
再加上秋家食堂真的是便宜又好吃，秋媽和廚房裏一些幫忙的歐巴桑個個熱情又好客，所以他們學校的學生都非常喜歡到學生食堂吃飯。
“哪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秋母笑嘻嘻地拍著獨生子的肩頭。再一年半，他研究所就要畢業了，卻一直沒有交女朋友的意願，實在是急死她了。
“秋媽，別鬧了啦……”這情景真的令人感到很尷尬耶！
如果這話是秋媽私底下跟她提起的話，也許她還有可能厚著臉皮大膽幻想一下。但現在秋明華就站在她面前，她自慚形穢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當著他的面作白日夢啊？
“阿華，我兒子真的很不錯……”
“我知道、我知道。”袁妙華連連點頭應和。
她當然知道秋媽這個兒於是個上等好貨啊！但像秋明華這樣堪稱是極品的優質男，哪有可能看得上她？
袁妙華尷尬地望了秋明華一眼，卻有些訝異他並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表情或是鄙夷的目光。
真是個乖兒子啊！袁妙華心想：不曉得秋明華在聽見自個兒的老媽替他們亂點鴛鴦譜後，有什麼感想和心得？
袁妙華忍不住又看了秋明華一眼，想要讀出他臉上淡漠的表情中有可能洩漏出來的情緒——被迫與她牽連在一起，他一定會覺得很討厭吧？但是礙於媽媽的面子，又不敢表現出來，想必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搞不好待會兒轉個身、待秋媽離開，他就會露出真正的情緒了。
厭惡、嘲笑，甚至是鄙夷。
很多男生看到她時的表情都是這樣——無關乎她這個人的品性與個性，光只是第一眼的印象而已，他們輕易就會將她判定死刑。
只因為她過胖的體重，圓潤的身材，以及餅般大又圓的臉龐。
他們甚至來不及發現她愛笑愛鬧的開朗個性，甜美軟嫩的好聽嗓音及悲天憫人的善良心地，光只是看她的外表一眼而已就繞道而行，不願意靠近。
“阿華，你認真考慮一下啦！我兒子給你當男朋友好不好？”
然而她似乎很有長輩緣。自從因為流浪狗事件和秋媽熟識之後，秋媽老是嚷著要介紹自己的兒子給她當男朋友。她一直只當秋媽是說著玩的，但顯然秋媽並不只是嚷著好玩而已。
當著秋明華的面，秋媽竟那樣大刺刺地問她的意見，袁妙華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秋媽，您真的別開我玩笑了啦！您的兒子那麼優秀，怎麼可能看得上像我這樣的人？”袁妙華轉頭徵求秋明華的意見，“你說對不對？”
秋明華不置可否，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雙淡漠的眼只是定定地望著她，沒有討厭地移開視線，也沒有露出她以為會有的鄙夷冷笑……袁妙華尷尬地望著他。
“阿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偷眼瞧了瞧兒子的側臉，秋母繼續大力敲著邊鼓。“你長得這麼可愛、笑起來這樣甜美，我們明華一定會喜歡的……”
袁妙華低頭看了看自己，像她這種圓呼呼的身材，肯定只有老一輩的人會喜歡，理由不外乎是臀部大的女生一定很會生之類的八股理由。但年輕人絕對不可能因為這樣可笑的理由來欣賞她的胖胖身材。
袁妙華雖然早已經習慣用調侃自己的方式來化解這類的話題，然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在秋明華那道淡漠的視線之下，所有那些貶低自己的說詞，她怎麼樣都說不出口。
秋明華像雕像一樣站著，不肯發表任何意見，秋媽卻半點不死心地扯著秋明華站在她面前，好像逼婚似的等著他們回應她一個答案。
“秋媽……”袁妙華開始想求饒了。“別尋我開心了啦！”
“真的啦！阿華，不信你問問看，我們明華一定很喜歡你的……”
怎麼可能會喜歡？袁妙華忍不住瞪了那尊雕像一眼。
秋媽是秋媽、秋明華是秋明華，不管秋媽再怎麼中意她，秋明華也不可能喜歡她的，這是用膝蓋想都知道的事情。
然而那尊雕像到底是想怎樣？看不出來她現在很尷尬嗎？為什麼不趕快表態？只要他轉頭對秋媽說一聲他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就可以馬上結束現在這種令人尷尬無比的場面了嗎？
“阿華，你就問看看嘛！”
秋媽興致勃勃地催促著，而那尊媲美雕像的秋明華依然一臉淡漠地望著她。為了儘快結束這個尷尬的場面並令秋媽徹底死心，袁妙華只好深吸一口氣豁出去地對秋明華開口：“喂，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
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袁妙華咬住下唇瞪著秋明華，等著他的拒絕。
這樣一來，秋媽一定可以死心了吧？
沒想到一直扮演雕像的秋明華卻給了她一個有如晴天霹靂般的答復。
“好。”
“啊？”他剛剛說什麼來著？袁妙華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兒子的眼光一定跟我不相上下。”秋母歡天喜地地拍著手。
這回她可是幫兒子找了個好媳婦兒呢！“阿華，你當我的媳婦兒吧，秋媽真的好中意你呢……”
秋明華瞥了女孩一眼，因為驚訝而張大嘴的她，表情實在可愛得不得了，他忍不住任笑意染上了眼角……不過他隨即克制地收回視線，扯了扯母親的手臂。
“媽，您累了一天，咱們快點收檔回去休息吧。”
“收檔的事情媽和歐巴桑來做就可以。”
再一次攔住兒子的腳步，秋母將他推到袁妙華身旁的位置去坐下。
“明華，你坐在這裏陪阿華吃飯，和她聊聊天多培養培養感情，等等吃飽之後一起出去散散步，要記得送阿華回家，知不知道？”
“不、不用了啦……”袁妙華囁嚅地說著，但顯然秋家母子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秋明華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幾個手腳俐落的歐巴桑已經收拾好自助餐台了，他只好領命坐了下來。
“好的，媽。我會將她安全送到家的。”
“阿華，你慢慢吃不要急噢！秋媽先回廚房裏去忙了。”
“好、好，秋媽再見……”
望著秋媽離開，直到她的身影確實消失在廚房後，袁妙華這才轉過頭尷尬無比地望著秋明華。
“不好意思，真是難為你了……”
這年頭當孝子真的很辛苦啊！面對一頭熱的母親，想必他自己也感到非常頭疼吧？
袁妙華扯著尷尬的笑，心裏想著剛剛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定全都是開玩笑的，現在秋媽已經離開了，接下來他一定會這樣跟她解釋吧？
近距離望著秋明華，袁妙華深深發覺他的殺傷力真不是普通的大。
像他這樣的優等生，再加上個兒高、長相俊俏有型，若想要交女朋友，應徵的人大概從學生食堂排到學校大門去都下誇張。秋媽每天接觸那麼多學生，今天這樣的場面他搞不好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所以才會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那樣淡漠地望著她。
“你在發什麼呆？快點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呃？”袁妙華混亂無比的思緒，因他的一句話瞬間被拉了回來。“噢。”但她哪裡還有食欲啊？
袁妙華一直在等秋明華隨便找個藉口起身離開，但是他的屁股卻像生了根般，穩穩當當坐在她的身旁。
“東西不好吃嗎？”久久不見她動筷，秋明華皺起了眉。
“不是、絕對不是……”袁妙華連忙搖頭否認。“秋媽煮得一手好菜，這是全校師生都知道的……”
“既然好吃的話，你為什麼不吃？拿這麼多菜，應該是肚子餓了吧？”
剛剛明明一副餓死鬼的饞樣，扒飯吃菜啃雞腿高高興興地進食著……啊，該不會是他壞了她的食欲吧？
“你也覺得我拿太多了噢？”
瞧瞧面前這個餐盤，滿滿的菜色再加上一大一小兩碗白飯，根本不是一般女孩子的食量啊！袁妙華原以為秋明華會把話題帶到這個方向來，是想藉機諷刺她的身材，但秋明華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肚子餓的話就多吃一點啊。”
秋明華將那碗老媽私藏的紅燒肉拉到她的面前。死黨東沅、明朗他們才剛離開，竟然會有紅燒肉剩下，一定是老媽事先就留下來準備要給她吃的。
這女孩到底是怎麼擄獲他媽媽的心的？
秋明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剛剛媽媽稱讚過這女孩長得可愛、笑容甜美，但他從頭到尾只看到她露出充滿尷尬的笑……
可愛是可愛，她圓呼呼的樣子鐵定很入老人家的眼，但是笑容甜美嘛……這一點可能需要等待驗證。
他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其實他對這女孩的興趣頗濃厚，這麼多年來，媽媽從來不曾過問他感情方面的事，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看見媽媽這樣中意一個女孩子。
“呃？”袁妙華訝異地瞪著他。
“你的名字。”
秋明華剛剛只聽見媽媽“阿華”、“阿華”地喊著她，名字裏跟他一樣有個“華”字，但他還不曉得她的全名呢。
“既然要當我的女朋友，總得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我叫秋明華，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欸？袁妙華的雙眼再度瞠大。
當他的女朋友？這個話題在秋媽離開之後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你是認真的嗎？”
方才在秋媽面前演出的那場鬧劇，已經可以結束了吧？這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再繼續假下去就不好玩了。
“剛剛那些都是鬧著玩的，你也一樣吧？別跟秋媽一樣老愛尋我開心……”
聽到女孩片面否認剛剛發生的一切，那前後不一的態度令秋明華不悅地皺起了眉。
“剛剛不是你親自開口問我要不要當你的男朋友嗎？”到底是誰尋誰開心呐？秋明華眉頭更加緊皺。“我已經回應你的告白了，你現在想要反悔？”只是問個名字而已，有這麼難嗎？秋明華的聲音開始變冷，“告訴我你的名字。”
告白？她剛剛有向他告白嗎？她怎麼不記得了？袁妙華愣愣地瞪著秋明華，是她記性不好，還是他誤會了？
“你真的要當我的男朋友？”
“我沒有說謊的習慣。”秋明華瞪了女孩一眼。“也沒有時間跟人鬧著玩。”他又瞪了一眼桌上那盤顯然已經涼掉的菜肴。“你到底要不要吃飯？還有，快點告訴我你的名字。”
秋明華後頭那一長串話語袁妙華全都沒有聽進去，腦海裏儘是重複著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我沒有說謊的習慣。”
他的意思是說，他真的要當她的男朋友嗎？
天啊，她一定是在做夢吧？
“嘴巴張得那麼開，是要我喂你吃飯嗎？”
咦？聽他這樣一說，袁妙華連忙用手將自己的嘴巴遮起來，然後牙齒咬住了下唇，既尷尬又懊惱地瞪著身旁那個耀眼的發光體。
沒事幹嘛這樣逗她？很好玩嗎？
而她又為什麼要蠢到在他面前露出那樣驚慌失措的表情與反應？
迎視著女孩那又蓋又窘又氣得閃閃發光的雙眸，秋明華再一次任笑意佈滿自己整張臉。“快點吃吧！菜真的都涼了。”
“你那樣看著我，我哪裡還吃得下去？”
聽完她的指控，秋明華不禁挑起了眉。真的是他壞了她的食欲啊！他有這麼惹人厭嗎？
悶悶地望著她，女孩依然維持著剛剛那種又羞窘又氣惱的眼神瞪著他，像在防範什麼似地，最後秋明華只好妥協。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我就離開，不繼續坐在這裏盯著你吃東西。”
袁妙華狐疑地瞪著他。“我的名字？秋媽剛剛沒有講嗎？”這個優等生怪怪的耶，幹嘛非纏著她問名字不可？她的名字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
秋明華右手撐頭抵在桌面，隨著動作而傾斜的目光依然緊緊盯住女孩圓潤的可愛臉龐。
他突如其來的貼近，馬上就收到了令他滿意的反應。
袁妙華的臉驀地紅了，非常非常熾熱且絲毫不受控制地紅了。
這人……好壞呀。幹嘛要用那樣專注的表情、那樣低沉的聲音來挑逗她？
袁妙華慢慢靠左邊挪動身軀，想要抵抗秋明華對她發出的強大電流，但還來不及逃得更遠一些，那個耀眼的發光體又說話了。
“只是名字而已，還不快點告訴我？”
秋明華伸出左手扯住了女孩的馬尾不讓她逃離，然後咧開了嘴無比賴皮地朝她笑著，“要不然我就一直坐在這裏，讓你吃不下飯。”
他、他他……他竟然敢這樣威脅她？！
袁妙華倒吸一口氣，眼神飄向廚房那個方位想要向秋媽求救，但是那個耀眼的發光體慢慢朝她貼靠了過來，原本扯住她發尾的大手更加大膽地搭上了她的肩頭……
“想叫我媽出來救你？”秋明華嘖嘖嘖地搖著頭。“看到我們打情罵俏的樣子，她只會更加高興地嚷著要你當媳婦兒。”
袁妙華尷尬地直想退開，但是肩膀被他整個摟住，根本躲都躲不了。
“你不要靠得那麼近啦！”打情罵俏？他們有嗎？
“你真這麼討厭我？”秋明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剛剛她不是還一直對媽媽稱讚說他很好、很優秀嗎？“討厭到連名字也不肯告訴我？”因為靠近而放低的嗓音，聽起來有一種很受傷的感覺。
袁妙華在心底呻吟著。
這人……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一定從來沒有吃過敗仗吧？
不可能有女孩子能夠在他面前全身而退的。尤其當他眨著那雙黑得過分的漂亮大眼睛，以及用刻意壓低的溫柔嗓音說話時。
“嘿，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而已。”秋明華摟著她肩頭的大掌稍微一用力，便將女孩整個拉近，兩人親密地貼靠在一起。“告訴我。嗯？”
那低低沉沉的語尾助詞“嗯？”讓袁妙華聽了之後，整個人像是一碗被放進微波爐的霜淇淋……
瞬間融化。
|
匿名
發表於 2014-2-21 00:18:40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