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皓的住處，她並不是第一次造訪。
但第一次來的那個時候，她喝得醉醺醺的，之後的所有印象也都模模糊糊的；而這一次，她意志非常清醒地踏進了這個地方。
除了書桌前有張椅子之外，房裏沒有其他的位置可以坐下，眼睛忍不住瞥向角落的那張床，不知該站還是該坐好的羅綺瑩，局促地雙手交握站在房間中央臉紅地發著呆。
她的心跳得飛快。答應他之後，在跟他一起回來住處的路上，她緊張地手心都在冒汗。
「呃，妳、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下來？」
王皓看起來也是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羅綺瑩心想明明上一次他表現得那麼強勢，這回怎麼感覺綁手綁腳的，一點都不像他了。
深吸一口氣，女生大方一點沒有關係，羅綺瑩直接在床上坐了下來。
說好要做這件事，然後一起手牽著手回家裏來，真的有點奇怪，感覺這件事好象應該要自然而然地發生才浪漫，哪像他們，剛剛在外面旁若無人地激吻了一場，然後冷靜，然後溝通，然後才決定要做……
走了一段路回到他家，現在反而尷尬地互相對看，不知該如何進行才好。
「過來啊。」羅綺瑩抬頭望著王皓。她坐下來都已經兩分鐘了，他還直挺挺地站在那裏發呆做什麼？「你不是想做？」
王皓走過去，坐在羅綺瑩的身旁，床墊因他的重量而下陷，羅綺瑩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腰，他的呼吸又開始急促了起來。
「妳、真的願意？」她好聞的氣味盈在自己鼻間，柔軟的身軀也溫順地貼靠了過來，讓他心癢難耐地想要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
「嗯。」
「不後悔？」但該確定的事情還是得一再確認過才行。
「嗯。」仰起頭，羅綺瑩吻去他多慮的疑問。「你知道嗎？我覺得你真的很奇怪……」
「什麼？」正想趁勢將她壓躺到床上去，卻聽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嚇得王皓趕緊停住了所有動作，緊張萬分地望著她。
「你呀，真的好奇怪噢！」羅綺瑩蔥白的指尖細細描繪過王皓俊帥的面孔。雖然天天看著他，已經很習慣這張帥氣的臉了，但偶爾她還是會被他散發出來的迷人神情給電得心卜通蔔通狂跳。
「我哪裡奇怪了？」
「明明長得一副萬人迷的樣子，內在卻是個超級死心眼的傢伙。」說什麼自從高中時期煞到她之後，就一直對她死心塌地的愛戀著，眼裏再也容不下別的女生。一開始，她只把他的這番諸當成是一種恭維，以為他是想用這些話來討她的歡心，換得跟她交往的機會，沒想到真正交往之後才發現，王皓的的確確就是這樣子的性格。
「妳討厭這樣子的我嗎？」他學她一樣，用指尖輕撫著她美麗的臉龐。就是這張臉，讓他整個青春期都魂縈夢牽地思念著。能夠再次遇見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不討厭。」
「不討厭的話，那、可以說的上是喜歡嗎？」
綺瑩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他。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為什麼他向她告白過那麼多次，卻一直都沒有得到她相同的回應，後來明瞭原因之後，他反而不忍心再問她了。
但今天他覺得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似乎跨進了一大步，在這個時間點嘗試性地問問看，如果能夠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他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羅綺瑩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沒有回話。
王皓充滿無限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羅綺瑩卻依然只是望著他，沈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我沒問好了。」
最後，他還是只能放棄。但是，得到了可以再次擁抱她的機會，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大進展了。
將她嬌軟的身軀慢慢壓躺到大床上去，王皓吻住她甜美誘人的唇瓣，他可以忍受這種狀態，只要她願意接納他，讓他陪伴在她的身邊。
熱情迅速地再度被挑了起來，羅綺瑩雖然不肯回應他的問題，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回應著他的吻及愛撫，當衣服一件件地卸下之後，她羞怯地摟住他的腰際，渾身軟綿綿地躺在他的身下任憑他擺佈。
像對待一件珍寶般，王皓從她細緻的頸項開始，一路吻過她光滑的肩頭、渾圓的雙峰，以及平坦的小腹，最後來到腿間誘人的三角地帶。
撐開她的雙腿時，遇到了小小的抵抗，王皓溫柔地回吻住她呻吟不停的唇瓣，在她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成功地讓她為他張開了雙腿。
探入的大掌準確無誤地覆上那美好柔嫩的部位，激進的食指和中指在她的驚喘聲中竄進她甬道的深處，溫柔地試探著她的接受度。
「嗯……」
雖然不是第一次跟他做愛，但感覺上卻像是第一次，因為上一回她根本沒機會體驗到王皓如此充滿魔魅風味的挑情前戲，而是被破身的痛楚給驚醒的。
這一回，王皓真的是讓她大開色戒了。
「啊啊……」
聽見他熱切的喘息就近在自己耳旁，胸前敏感的櫻蕊、肩頸鎖骨處，還有自己不停呻吟的紅唇，王皓沒有規律地愛舔哪兒就舔哪兒，她被動承受著滿載的激情，感覺身體好象已經不是屬於她的了。
一邊掏探勾引著她腿間的濕意，一邊用渴望的唇舌吻遍她身上所有可能是敏感帶的位置，王皓熱燙的舌尖勾纏住羅綺瑩胸前的其中一株紅蕊，吮住它、啃齧著它，像小孩子耍無賴般地霸道地吸住它……
「嗯……王皓……」羅綺瑩無助地承受著那彷佛要席捲一切的激情，感覺身體裏面好象有什麼控制不住的東西就要流出來了，她害臊地想要闔攏雙腿，但王皓卻制住她的動作，並將她雙腿分得更開。
「別害羞，是不是覺得很舒服？」
羅綺瑩迷亂地搖著頭。「我……我不知道……」
這種感覺該如何形容才好？
她覺得非常羞怯，雖然交過一打以上的男朋友，但是像現在這樣在男人的面前雙腿大開的姿勢，目前卻僅是第二次的體驗而已。
「妳已經很濕了，看。」王皓將一直在她腿間掏探旋弄的手指抽了出來，牽引出的絲滑愛液赤裸裸地證明著她對他的反應。「這代表妳非常渴望我進入妳的身體裏。」
腿間的異物感消失後，不知道為什麼，羅綺瑩感到空虛無比，她害羞不已地將他的手掌再次拉回自己腿間去。
「王皓……再像剛剛那樣子……碰我，好不好？」
「妳喜歡我這樣做嗎？」
只要是她的意願、她說出口的要求，他一定二話不說馬上照辦。
再次探進的大掌，動作更加激烈地仿真著性愛時的節奏，一進一出地在她柔嫩的幽穴間滑動磨蹭著。
王皓熱切的視線持續凝視著她腿間泛著濕意、美麗誘人的小穴縫兒，他的手指全部伸進去之後，輕輕撤出又緩緩推入，一次次慢慢地動作、慢慢地更加深入，仔細且深情地愛撫著她的內裏。
「嗯。」羅綺瑩欣喜地直點頭，雙腿間傳來的歡愉反應太過強烈且直接，她根本無法控制，也無力隱藏。
「感覺怎麼樣？」
「好舒服……」羅起瑩誠實回應出自己感受到的歡愉。「啊啊……」控制不住的呻吟，已經說明了一切。
「妳想不想要更舒服的？」懸身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王皓誘哄地問：「綺瑩，有比我的手指更能夠讓妳快樂的東西噢。」
「好，給我……王皓，給我……」
不用多加考慮，羅綺瑩嬌吟著懇求。她早已掉進王皓布下的激情陷阱之中，伸手攀住王皓壓下的肩頭，身體像是自有意識般地蹭著他的腰腹扭動不停。
她充滿誘惑的懇求聲，以及臣服在欲望中的妖嬈體態，讓王皓再也無法繼續忍耐，挪動身軀貼靠近她，僨起的脹硬男根隨即湊向她濕潤的女穴前，搜尋著進入的許可。
「綺瑩，我要進去了，可以嗎？」
羅綺瑩迷亂地繼續點頭，攀住他肩頭的小手，熱情地將他的身軀更拉近自己，然後閉上雙眸，等待著那一刻。
「綺瑩，別閉上眼，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這句話好象有些似曾相識。
羅綺瑩睜開雙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王皓……」她焦躁地呻吟著，「我知道你是王皓……快點……進來……」
她的呼喚，終於消去他心頭的最後疑慮，王皓摟住她的臀部，慢慢地任自己深入她美好的身軀深處。
「嗯啊……」
「綺瑩，會疼嗎？」
「不會……」被進入的感覺，沒有第一次時那樣爆裂，只是悶悶麻麻的，感覺到他侵入了自己深處。
羅綺瑩咬住下唇、暈紅了整張臉，將男人完全含入後，雙腿往上勾住了王皓結實的臀部。
「王皓……我覺得很舒服。」
就定位之後，王皓壓低身子摟住羅綺瑩的身體，帶著她和自己一起緩慢律動了起來。
原本悶悶麻麻的感覺，迅速轉變成奇妙的愉悅感，從他倆頻頻碰撞的那個部位蔓延至全身上下，羅綺瑩忍不住呻吟了起來。
「啊……王皓……」
「綺瑩，繼續叫我的名字。」王皓喘息的聲音低嗄地在她耳邊要求著，律動的速度也開始加快。現在是他在擁抱她，他需要她清楚地記得這一點。「我想要聽妳喊我的名字。」
「王皓……王皓……」
她低吟的呼喚讓王皓更加興奮，抽撤的力道漸漸野蠻了起來，在她緊緊包覆住他的濕潤女穴中，王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熱燙的身軀彼此緊緊交纏著，她嬌媚柔膩的呻吟迎合著他激烈熱情的進出律動，每一回當他撞擊進她最脆弱的深處中心時，羅綺瑩有種自己隨時都可能會暈過去的錯覺。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快感讓她繃緊了身子，那快樂彷佛到達極限般，他若再給她多一些的話，就會爆表、瘋狂地破碎開來。
「啊啊……王皓……」
羅綺瑩喊得嗓子都啞了，她放開攀住他的手，改而抵擋在王皓壓住她、瘋狂律動的下腹間。
「我不行了……」他給的太多、太猛，她就快要無力承受。
「別抗拒我，綺瑩，那會是很愉快的高潮，不要抗拒它，讓它來，我會一直陪著妳。」
王皓扯開她礙事的小手，將它們固定在頭的兩側，緊貼著她的身軀更加肆無忌憚地律動不停，連他也快要瀕臨失控的邊緣了。
然後，那一刻突然地到來。
羅綺瑩繃緊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動、緊縮著，神智像是瞬間脫離了軀殼般，飄浮在軟綿綿的虛空裏。
王皓隨後幾記急速的抽插，也讓自己隨她之後跨越過高潮的頂峰，激射出最後的喜悅後，他渾身脫力地壓躺在她身上。
他倆急促不停的呻吟，在房中曖昧地蔓延交纏，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緊緊靠著彼此的身體，享受性愛後美妙的餘韻。
過了好久、好久，王皓翻身離開她的身體，原本以為她大概累得睡著了，但他一動，她就警覺地睜開了雙眼。
「王皓，你要去哪裡？」
「我哪裡都沒有要去。」伸手將她再次抱入懷裏，他只是想換個姿勢，不要再像剛剛那樣壓著她。「放心，我會一陪著妳。」
他的話，讓羅綺瑩安心地閉上眼，在他懷裏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後，她慢慢地緩下呼吸，讓全身的感官繼續回味著剛剛的歡愉。
王皓側頭望著她緊閉的雙眸，眼睫處泛著幾滴可疑的水滴。
該死的，他剛剛只顧著自己享受，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竟然哭了。
「綺瑩，妳哭了嗎？」
羅綺瑩驚訝地睜開眼，對上他的眼，然後搖頭。
王皓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眼角，指尖觸碰到的濕潤，分明就是淚水。
她以為他會繼續追問，但最後他只歎息一聲，抹去她的淚水後，便將她的臉緊緊壓進自己胸前。
兩人靜靜擁抱著，時間慢慢一分一秒地流逝。
「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有關那個人的事？」她突然開口，低低的聲音在他胸前輕輕回蕩著。
王皓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正準備回話的時候，她又開口說話了，「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生。」
羅綺瑩閉著眼睛，就像跌進時光機般，憶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
「他長得憨憨的，一副書呆子的傻樣，每次講話也總是兩、三個字而已，像是多說幾個字就會要他的命般。」
「綺瑩……」
「你讓我說完啊。」
如果想要一直跟王皓在一起，總有一天要談起這個話題，趁著她記憶猶新的時候，她想把有關學長的事全部說給王皓聽。
「我高中一入學，就有很多人想追我，很多很多的男生，幾乎每個月都有人找我告白，但是，就只有他，不會想出什麼奇怪的追求花招，不會刻意製造謠言、亂放假消息，只會守在一旁真心地凝視著我。」
王皓靜靜聆聽著，關於那個人在羅綺瑩心中最後的殘影。
他忽然明白，羅綺瑩應該是在向那個人告解，她和他的交往，需要向她心中的那個殘影交代清楚。
「身邊的人都對我最後選擇他而感到訝異不已，但我們可管不了那麼多，每天、每天，青澀的戀情讓我們愉快地忘掉所有的猜忌人言。」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王皓知道不能夠催促她，只能發揮自己最大的耐心，等待。
「在我剛升上高三那一年，正值考試的關鍵時期，已經在念大學的學長又在外地，根本不能常常見面，所以每次放假，我都會要求他一定要來找我，不管多晚都可以。」
她似乎開始顫抖了起來，王皓隨即緊擁住她，無聲地給她安慰。
「那一天，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打電話給我，說學校有事情要忙可能沒辦法趕回來見我。」羅綺瑩嗚咽地幾乎哭了出來，「我卻任性地要求他，不管多晚都沒關係，我一定要見到他。」
她的情緒似乎激動了起來，王皓不停輕撫著她的頭，希望她在回憶的瞬間，能夠感應到他溫暖的安慰。
「他答應了我，所以趕搭夜間火車回來，急急忙忙回到家後，牽了腳踏車就往我家急馳而來，然後他……」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哭出聲，「發生了交通事故。」
這一段王皓已經聽秋明華學長說過了，他心疼地更加抱緊懷裏顫抖不停的可憐人兒，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的悲傷。
「綺瑩，相信我，我一定不會那樣子無聲無息地離開妳。」雖然知道這是他沒辦法控制的，但王皓還是堅定地說出了口，「我保證。」
斷斷續續地哭了好一陣子，羅綺瑩抬起了淚眼，凝望進王皓專注的眸裏。
不管她哭了多久，他一直都充滿耐心地等待著她。
「謝謝。」他的保證，真的是她目前最想聽到的話。
「安心地睡吧。」王皓吻上她帶著濕意的臉頰。「綺瑩，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妳的。」
就算那個人直到現在還長駐在綺瑩的心中也無所謂，他深愛著綺瑩，他會陪著她一起走過傷痛。
他知道綺瑩一定會需要他的陪伴。
「不要讓我一個人……」
「噓，不會的，我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乖，快點睡吧。」
羅綺瑩將臉深深埋進男人的胸膛間。其實她還有好多話想跟王皓講，關於那之後的事，她轉學、自甘墮落一直換男友，她遊戲的態度傷了很多很多男孩子的心……
還有好多事想講，但是她累了，很累。
眼睛再也睜不開了，被王皓充滿保護性地擁在懷裏，每一次呼吸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男性體味，真的跟學長好象啊……
但是，她卻又清楚地知道，擁抱著她的男人不是學長，而是王皓。
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認錯人了。
也許王皓知道這一點後，會很高興吧？
但現在她沒有精神說給他聽了。
改天，改天她一定會清清楚楚地告訴王皓──
他已經成功地闖進她的心。 |
匿名
發表於 2014-2-21 00:57: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