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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見]新娘真帶種!【幸福企畫所番外篇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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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4:27 |倒序瀏覽 | x 3
新娘真帶種!(幸福企畫所番外篇之二)作者:蜜見 

十年前,她是隻身前往紐約的淘金女
他則是靠打工為生的窮畫家
彷佛兩條平行線的他們因意外的交會而相戀
然後又因為莫名的誤解而分開
而她,雖然帶著他的「種」嫁給別的男人
其實她一直都在等待當年不告而別的他
只是當他終於出現,卻成了殘酷的復仇者
不但刻意引誘她、瘋狂掠奪她的身體
還讓她變成性愛光碟的女主角
甚至惡劣地把光碟寄給她的丈夫
完全不顧她早已失落、碎成片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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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5:16
新娘真帶種!

夢裏呼喚過千百次的名字
像刻畫在心底的剌青
刻得那麼深沉而無法磨滅……


  第一章
  
  美國東岸時間早上八點五十五分,位於紐約華爾街的證券交易所中人聲鼎沸,為了五分鐘後的開市摩拳擦掌。
  
  這時,方澤明站在交易所上方的露臺上,望著底下穿著白襯衫、如辛勤螞蟻穿梭的營業員,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含蓄的光芒。
  
  再過五分鐘,「鼎天」集團的股票就要在紐約掛牌,這是他從姊夫鍾堅手中接下「鼎天」管理棒子六年後最興奮的一刻。這代表「鼎天」真正成為國際性企業,足以和其他世界級集團互相抗衡。
  
  興奮之餘,另一股愁緒不請自來地湧現。
  
  有如大多人懷抱的美國夢,紐約這個地方給了他夢想,讓一個窮留學生成為股神門下弟子,至今又站在事業巔峰,該是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刻。
  
  但是,沒人知道他也因此遺落更重要的東西——尊嚴,以及對愛的信心。
  
  尤其此時,成功的滋味竟帶著微微苦澀,讓他不全然感到興奮。
  
  但方澤明很快拋開愁緒,強迫自己專注於這值得慶祝的一刻。
  
  還有一分鐘,證交所的人已經準備好香檳,等他和恩師巴法特按下掛牌交易的按鈕。
  
  他穿著一襲黑色亞曼尼西裝,剪裁合宜的線條襯托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英挺,深灰色襯衫配上淺灰色領帶,顯現獨到的低調品味,站在一班成功人士身邊毫不遜色,反而突顯他獨特的東方氣質。
  
  九點一到,方澤明和恩師一起宣告「鼎天」集團跨入另一個鼎盛巔峰,證交所傳來歡呼掌聲。
  
  享用象徵歡慶的金黃色液體之後,方澤明與恩師步出證交所。將巴法特送上轎車,他自己則帶著女伴——新竄起的美國籍名模瑪姬??班奈特準備踏入另一部房車。
  
  此時,一個約莫十歲的男孩走近他,立即被保鏢攔住。
  
  「請問……您是方先生嗎?」男孩說的是中文,腔調不似大陸移民,是他所熟悉的臺灣口音。
  
  「我是。」方澤明停下腳步,望向一張滿心企盼的臉孔。
  
  男孩有雙晶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是極具東方特色的丹鳳眼,纖長睫毛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炫目的弧度,令他有種熟悉的錯覺。
  
  甩開一時恍神,焦距重新回到男孩身上。
  
  「沒關係。」方澤明要保鏢放開男孩。他瞧見男孩手上拿著這一期的紐約商業週刊,封面正是自己。
  
  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也看商業週刊,真是特別的孩子!想必他是從週刊的訪問知道他今天的行程。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明星,還有這麼小的粉絲。
  

  「你想要簽名嗎?」方澤明耐心地和男孩聊了起來,「要簽在哪兒?要簽給誰的?」
  
  他微笑等待男孩回應,男孩烏黑晶亮的眸子忽然一黯,像是鼓足了勇氣,認真地說:「我不需要簽名,我只想求您不要搶走我爹地的畫廊。」
  
  「搶走你爹地的畫廊?」沒料到男孩會這麼說,方澤明大感訝異。
  
  「我爹地在蘇活區有家『春天畫廊』,我知道他欠您很多錢……」男孩的黑瞳流露早熟的哀愁,「那是爺爺傳給他的,如果沒有了畫廊,爺爺知道會很難過……」
  
  「春天畫廊」——這個名字瞬間勾起方澤明的愛恨情仇。
  
  他這次到紐約的另一項任務,就是完成多年的夢想——擁有屬於自己的畫廊,提供有天賦的藝術家一個成名的管道。
  
  年輕時,醉心繪畫的他一心想成為畫家,卻苦無出頭機會,過了兩年窮苦潦倒的生活,後來才繼續走回財經老本行。
  
  而「春天畫廊」便是他年輕時最渴望進駐的殿堂,但他的夢想卻毀在畫廊老闆蘭斯特??休斯手中,還有那個嫌貧愛富的女人……從那時候起,他不再執起畫筆,心房也不曾為其他女人開啟。
  
  前陣子得到消息,說「春天畫廊」因為借貸無力償還,面臨銀行接管命運,方澤明於是買下銀行的債權,成為「春天畫廊」的最大債權人。
  
  他這次來就是要收回畫廊,打算在紐約成立藝術經紀公司,開展他私人的企業版圖。
  
  見方澤明不說話,男孩有些著急。「方先生,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爹地會很快還您錢……」
  
  雖與蘭斯特只有一面之緣,方澤明卻一輩子也忘不了他的臉孔。看這孩子極為東方的五官,怎麼也不像擁有純種白人的父親。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收購「春天畫廊」勢在必行!
  
  「小孩子應該好好上學,別管大人的事。」皺著眉,他不想給蘭斯特的兒子好臉色。
  
  「可是……我媽咪好像認識您耶!」男孩喃喃說出臆測。
  
  這幾天父母始終愁眉不展,他偷聽他們談話,得知父親的畫廊若還不出錢,就會被一名來自臺灣的企業家接收。
  
  昨天,她看到媽媽躲在房裏,手裏拿著一本商業週刊哭泣。印象中,他常見到母親對著一張照片流淚,照片中的男人看來很年輕,但他認出那就是方澤明。
  
  於是,善體人意的孩子猜出母親必然認識方澤明,決定幫父母的忙,偷偷跑來找他。
  
  「你媽媽是……」方澤明心頭震了一下,似乎不想面對這個早已猜得到的答案。
  
  「她叫容盼兮,也是來自臺灣,她有您的照片……」男孩急切地解釋。
  
  那個許久未被提起的名字像顆炸彈,將方澤明的意識瞬間炸得粉碎。他呆望著男孩,喃喃說出夢裏呼喚過千百次的名字:「容……盼兮?盼兮……」
  
  這個名字像刻畫在他心底的刺青,刻得沉痛而永遠無法磨滅。
  
  其實,見到男孩那一刻,他便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等到男孩提及「春天畫廊」,他早該猜出男孩的身分,只是不願面對。
  
  「您認識我母親對不對?」男孩拉著方澤明的衣角,急切地懇求著,「那是不是可以別奪走『春天畫廊』?」
  
  男孩的出現硬生生喚起痛澈心扉的記憶,望著當初所愛女人背叛他的證據,方澤明對男孩實在親切不起來。
  
  他一把揮開孩子的手,冷冷說著:「我不認識她。」然後不再理會男孩,偕著女友上了等候多時的房車揚長而去。
  
  *
  
  「傑瑞,待會兒陪我去逛街好嗎?」
  
  寬敞的加長禮車裏,向來溫文儒雅的方澤明一臉冷凝地望著窗外,倍受冷落的性感名模喚著他的英文名宇,半裸露的嬌軀不斷在他身側磨蹭。
  
  昨晚,他以溫柔攻勢將她逗弄得欲仙欲死,早上醒來後,隨著侍者送來的早餐,一條鑽石項鏈系在一束長梗玫瑰花上。
  
  像這種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男人,又出手這麼大方,可說是無可挑剔的完美情人,瑪姬打定主意不放過這位神秘的單身富豪。
  
  女體的磨蹭刺激了方澤明的本能,他不由自主地撫上纖薄布料下的挺俏雙乳,沒穿胸罩的女體更方便他的挑逗。
  
  「嗯……傑瑞……」瑪姬將胸部挺得更高,大腿挑逗地跨上他的,膝蓋不斷在胯間廝磨愛撫,「我想要……」
  
  大掌毫無阻礙地探入翹起的臀間,從丁字褲的縫隙觸摸到濕淋淋的私處,方澤明的情欲本能地被挑起。
  
  「啊……傑瑞……」瑪姬渾身輕顫,毫不掩飾身體的渴求,「我要……」
  
  方澤明情不自禁在她耳畔低語:「叫我『明』……」
  
  「嗯……明……」耳際傳來的酥麻,加上他的手指搔刮著敏感的門戶,瑪姬的下體扭動得更激烈,「給我……明……」
  
  沙啞低喃出的昵稱性感得教人軟化如綿,卻瞬間澆熄方澤明的欲望。
  
  「該死!」他低咒一聲,推開瑪姬,坐正身子,一臉陰沈地望著窗外。
  
  都怪那個男孩,無故打亂他多年來的平靜,讓他憶起和容盼兮纏綿時的種種細節……
  
  她總愛在他的耳畔呢喃,輕聲低吟他的昵稱,軟綿細膩的嗓音佔據他的聽覺,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的聲音。
  
  他恨自己至今仍無法將她從記憶中抹去!
  
  不知他為何突然冷卻,被撩起的欲望讓瑪姬繼續癡纏著他。「嗯……怎麼啦?人家正想要呢……」
  
  方澤明再也沒有心情。「你住哪裡?我先送你回去。」
  
  瑪姬一臉錯愕,卻不敢出聲抗議。
  
  *
  
  當晚,方澤明徹夜難眠,只好起床為自己倒杯威士卡。回憶不斷淩遲他的意志,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痛苦再次被喚醒。
  
  她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可見當時還和他在一起時便已勾搭上蘭斯特??休斯!多年後才發現的事實,像是好不容易結痂的瘡疤硬生生被剝開般痛楚。
  
  為了幫姊姊夫妻管理「鼎天」集團,他日以繼夜地忙碌,關於這段傷痛已經很少想起。
  
  收購「春天畫廊」的事全權交給助手處理,就是不想知道有關那個女人的任何消息,不想和她有所接觸。沒想到回到紐約沒幾天,卻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見到她和蘭斯特的兒子,方澤明不由得懷疑男孩的出現該是受人指使。
  
  容盼兮,你真有本事,不但毀了我的夢想,又在我記憶裏糾纏不清!
  
  緊捏著酒杯,他一口灌下金黃色液體,眼底映出烈火般的熊熊恨意。
  
  *
  
  這天,方澤明和律師一起來到曼哈頓下城的蘇活區。
  
  原本不想來的,輾轉了一夜,他愈發痛恨那個背叛他的女人,於是決定親自出面,讓她看清楚現在是誰當家做主,他已經不是當年好欺騙的方澤明,別想在他身上耍心機!
  
  一走近「春天畫廊」,便看到門外擠滿了人群,他的保鏢只好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通道為老闆開路。
  
  只見畫廊裏幾個人吵成一團,其中一個男人正想搬走一幅畫,卻被一個嬌小的女人阻止,兩人拉扯之際,男人罵了一句粗話,便將女子推倒在地。
  
  方澤明對律師使個眼色,他連忙上前制止這場混亂。「各位,我謹代表『春天畫廊』的最大債權人……」
  
  趁著律師協調之際,方澤明看向跌坐地上的女子,畫廊員工已將她扶起,女子整理著被拉扯的衣物,拂開散亂的髮絲。
  
  像是感覺到一旁投射而來的目光,她轉頭望向方澤明,一雙細長的鳳眼當場定住,纖薄的嘴唇蠕動著,不知低喃些什麼。
  
  「明……」容盼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努力眨著眼睛,想看清楚眼前是不是讓她魂縈夢系的男人。
  
  天呐,真的是他!十年的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風霜,卻依舊如她記憶裏那般英挺帥氣,她的摯愛呵……
  
  激動讓她瞬間紅了眼眶,驚愕且充滿感情的臉龐更顯楚楚動人,卻沒讓方澤明心軟。
  
  他面無表情地凝望著她,眼底流露的恨意讓她止住即將奪眶的淚水,想到他此番前來的目的。
  
  容盼兮很快收斂激動的情緒,尷尬地整理著一頭亂髮,盤了個髻,整整衣物後才走向方澤明。
  
  「澤明,好久不見。」她伸出手,試圖展露見到老友般的笑容,看來卻極不自在。讓他見到自己狼狽的窘況,削瘦的臉頰霎時染上紅暈。
  
  「請喚我『傑瑞』或是『方先生』。」他沒有伸出手,反應冷淡到極點,「我是來找蘭斯特??休斯先生的。」
  
  他輕忽的態度讓容盼兮的心情沉到谷底。十年了,他還是恨著她,他的恨意毫不在乎地刺痛她的心。
  
  「蘭斯特出去了……」她沒再流露熱切的表情,想到他前來的目的,細緻的蛾眉不禁輕蹙。「我知道你這次來是為了債務的事,但能不能請你多寬限幾天?」
  
  「我只跟負責人談。」犀利的目光直視著她。
  
  光潔白皙的臉龐毫無皺紋,歲月始終善待著她,這是十年來養尊處優的結果吧?不過,好日子該要結束了。
  
  當初為了攀上豪門背叛他,如今有力的靠山倒了,她該是心急如焚,才會這般低聲下氣地求他……方澤明毫不掩飾眼底的輕蔑。
  
  儘管被他的眼光傷透了心,容盼兮仍試圖求情。「我知道你恨我,才會想盡辦法弄垮蘭斯特,但是……」
  
  話還沒說完,即被方澤明不客氣地打斷。「對不起,休斯太太,我方澤明花錢向來不意氣用事。我想,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容盼兮臉上一陣難堪。十年後再度重逢,她有好多事想對他說,解釋當年的誤會,但就他的態度看來,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正如當年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便一走了之……
  
  兩人之間凝結的空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還好一陣輕快的語調適時解救了她。
  
  「親愛的,抱歉,我聽到消息馬上趕回來……你還好嗎?」蘭斯特一進門便抱住妻子,習慣性地往她臉頰一親,容盼兮不自在地瞄向方澤明,趕緊推開蘭斯特。
  
  「我沒事,蘭斯特。這位是傑瑞??方先生……」
  
  蘭斯特一見到方澤明,立即熱切地伸出手,「你好,方先生,我正想找機會和你見面……」
  
  方澤明禮貌性地伸出手與蘭斯特交握,蘭斯特不顧方澤明一臉的冷漠,逕自盯著他瞧,好比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地說:「我覺得方先生有些面熟……」
  
  「是嗎?」方澤明只覺這個美國人有些白目,一點都不會看臉色,「可能以前在某處見過吧?」
  
  他看了容盼兮一眼,她黯然低下頭,明瞭那道目光的含意。他們唯一打過照面的那一次,他就此宣判她的死刑,永無翻身之日。
  
  蘭斯特突然眼睛一亮,他終於知道方澤明為何那麼眼熟了……
  
  「我知道了,你和小易有點像耶!尤其……」話還沒說完,容盼兮趕緊捂住他的嘴,給他一個警告的神色。「蘭斯特!」
  
  「什麼?」直爽的蘭斯特不知她為何阻止自己,疑惑地看著她。
  
  容盼兮趕緊拉回正題。「方先生這次來是為了債權的事……」
  
  此時,律師已經和其他債權人約了時間處理債權轉移,方澤明將成為「春天畫廊」的唯一債權人。
  
  方澤明對蘭斯特夫妻宣告自己的權利。「依照『春天畫廊』與銀行的協調,這個月底必須償還所有債務,本人願意維持這項約定。若休斯先生無法履約,到時『春天畫廊』就歸本人所有。」
  
  聞言,容盼兮一臉凝重,蘭斯特卻依舊樂觀。
  
  「方先生,你叫我蘭斯特就可以了……」他上前一步攀住方澤明的肩膀,想拉近和他的距離,「關於這件事,我希望有個緩衝空間……」
  
  方澤明不領情地甩開蘭斯特的手,「沒什麼好商量!還有十五天,兩位該做的是想辦法籌錢保住畫廊,而不是心存僥倖。」
  
  他冷硬地看著容盼兮,以中文說道:「我們之間再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可能為了任何人改變心意,更何況是個背叛者!」
  
  說完,他向蘭斯特微微點頭致意。「先告辭了。」
  
  輕蔑的指控如利箭直指脆弱心房,容盼兮難以承受地後退一步,蘭斯特及時攬住她。「兮兮,你怎麼了?他說些什麼?」
  
  她只是一逕搖頭,瞪大憂傷的眼眸看向方澤明離去的背影。
  
  她只不過是撒了個小謊,卻被誤解為背叛……十年了,難道他不能放下恨意,好好聽她解釋嗎?
  
  容盼兮揪緊心臟,感覺世界已將她遺棄。
  
  *
  
  第二天,方澤明的委任律師寄來一封信,他已經對法院申請假扣押,蘭斯特不得脫手畫廊裏的畫作和其他資產,並明白告知還款期限。
  
  十五天過後,若無法付清債務,這一切都將屬於方澤明。
  
  這晚,蘭斯特坐在書房,平時爽朗的他再也樂觀不起來。原本有把握能說服方澤明採用他的還款計畫,誰知他這麼強勢,連談談的機會都不給他。
  
  容盼兮站在門外望著蘭斯特頹喪的身影,難過得眼眶泛紅。她緩緩走到他身後,撫上寬闊卻脆弱的肩膀。「怎麼還不睡?」
  
  「怎麼睡得著?」蘭斯特勉強擠出笑容,遞給她律師寄來的信,一邊感歎著:「到時我怎麼告訴父親?他已經九十歲了,這是他辛苦努力的成果,到了我這一代卻……」說著,他也紅了眼眶。
  
  「春天畫廊」崛起於紐約藝術勃發的年代,當時在他父親手下竄紅的畫家不知多少。他接手之後,憑著藝術監賞天賦以及敏銳的市場觀察力,也捧紅幾個當代畫家,在十年前達到巔峰,意氣風發的他有著「畫家獵人」的響亮封號。
  
  容盼兮知道蘭斯特有多麼以父親為傲,蘭斯特會和她結婚,也是為了維護家族的聲譽。
  
  「別氣餒,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她一邊安慰丈夫,並考慮要不要說出方澤明的身分。
  
  蘭斯特只知道方澤明的中文譯名,傑瑞??方對他來說是陌生的,因此他並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
  
  本想告訴他真相,但按照方澤明的態勢來看,她怕說了只是徒增困擾。因為蘭斯特必然跑去找他說明一切,換來的只會是自取其辱。
  
  「他根本不見我!」蘭斯特抬起頭,無助的模樣像個孩子,讓她忍不住動容。
  
  當初在她走投無路時,是蘭斯特拉她一把;現在換他有困難,她怎能坐視不理?
  
  容盼兮念頭一轉,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我來試試看好了。有位元來自臺灣的朋友好像認識方先生,我請他幫忙說服……」
  
  「如果可以寬限一個月就好了……」蘭斯特喃喃說著,「有幾位收藏家對那位新進畫家有興趣,如果可以賣掉幾幅畫,就可以先還一些錢……」
  
  蘭斯特就是太過熱情天真,凡事都太相信別人,才會將畫廊拿去抵押貸款借錢給朋友,結果朋友還不出錢就此落跑,留下幾千萬美金的債務……
  
  「別擔心……」她只能儘量安撫他。
  
  不能讓蘭斯特扯入她和方澤明的恩怨裏——容盼兮暗自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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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5:39
  第二章
  
  來到蘇活區的精品旅館,容盼兮懷著忐忑的心情,在管家的帶領下進入總統套房。
  
  一進門,客廳裏幾個大男人都對她露出好奇神色,幾部筆記型電腦還開著,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會議。
  
  她不自在地打招呼,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抱歉,打擾了……」
  
  眾人紛紛對她點頭致意。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明天我進公司再討論。」直到低沉的聲音響起,她才知道背對她的身影是誰。
  
  大夥兒忙著收拾,不時以眼角餘光瞄著容盼兮,暗地猜測她的身分。
  
  「坐。」方澤明轉頭望她一眼,淡淡說著。
  
  眾人的側目讓容盼兮顯得尷尬,走向他右側的沙發椅坐下,視線不知該擺往何處,只能微笑看著忙碌收拾的眾人。
  
  方澤明沒有說話,甚至不願看她,感覺相當冷淡。
  
  早知道她會來,沒想到這麼快!像她這種女人,必然不甘心手中的一切被奪走,總會想盡辦法保有好不容易得來的身分地位。
  
  或許她當他還是十年前那個容易上鉤的小夥子,只要稍稍撒嬌一下,他就會乖乖臣服於她的魅力之下,乖乖奉上一切……
  
  方澤明冷哼一聲,逕自起身走向吧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此時,在場的人紛紛離去,容盼兮跟大家點頭示意,四周歸於一片寂靜。她偷偷瞄了瞄方澤明的背影,試圖讓自己鎮定,交握的拳頭卻洩漏慌亂的心情。
  
  他走回座位,手裏拿著兩杯威士卡,將一杯放在容盼兮跟前。
  
  「我……不喝酒。」對上他的淡漠,她趕緊斂起笑意。
  
  「是嗎?」方澤明坐進沙發,兀自轉動手中的玻璃杯,任由大冰塊撞擊出清脆的聲響,「你以前沒那麼矜持……」
  
  嘲諷的語調勾起不堪的回憶,容盼兮臉色頓時刷白。
  
  「我……發誓不再喝酒。」她喃喃低語著。經歷那段錐心刺骨的傷痛,已經受夠教訓的她不敢再碰酒精。
  
  「那你來幹嘛?」他故意忽略她的蒼白,「我要的是能陪我喝酒、上床的女人,才會讓你上來!」
  
  這麼說只是為了貶抑他,並非真的叫了應召女郎。
  
  話一出口,果然讓她臉色更蒼白。她微蹙眉頭,哀怨的眼神似是對他的無言指控。
  
  方澤明卻不為所動,繼續刁難。「如果要裝烈女,就給我離開!」
  
  輕蔑的話語和眼神直射而來,讓容盼兮無處遁逃,直想奪門而出。但蘭斯特的愁容隨即浮現,她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酒杯將半杯的威士卡一飲而盡。因為喝得太猛,嗆鼻的酒氣引來一陣輕咳。
  
  方澤明緊皺著眉。「不會喝就別逞強,真讓人掃興。」
  
  以為他要下逐客令,容盼兮趕緊強抑喉頭的騷動,紅著眼眶急切說著:「我已經……喝了……咳咳!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咳咳……」
  
  「我說過,沒什麼好談的。」他起身又走向吧台。

  
  「請你再讓我們寬限一個月……」她猛一起身,一陣強力暈眩襲來,又讓她跌坐沙發,只能撫著狂跳的心臟艱難地喘息。
  
  方澤明走回座位,為自己倒了另一杯威士卡,也為她倒了杯水。口乾舌燥的她趕緊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憑什麼幫你?」他輕揚嘴角,舒服地倚進沙發裏,等著看她怎麼說服自己。
  
  不知是他眼底跳動的火焰,還是酒精發揮了效力,容盼兮只覺渾身燥熱難耐。「最近……蘭斯特手中有一些買家正在談……如果談成,就有近百萬收益……可以先還你……」
  
  她忍不住拉拉襯衫衣領,想讓身體接觸多一點涼意,並不時抿著嘴唇,希望能消解口中的乾渴。
  
  在她露出白皙的頸子時,一道光芒閃過方澤明的眼底,他眯起眼睛一瞧,認出了那條項鏈。
  
  墜子上的鑽石雖然只有五十分,散發的光彩卻令他感到刺眼,冰冷的眸子霎時更寒。「憑你的身分,何需還戴著這種小家子氣的項鏈?不怕別人笑你寒酸?」
  
  他當然記得這條項鏈!因為這是他們的定情之物……這個背叛者居然有臉戴著它!她是別有用心,還是藉此諷刺他這個傻瓜?
  
  容盼兮反射性地捂住頸子,像是保護最心愛的珍寶。「我……戴習慣了……」從他親自為她戴上的那一刻,她幾乎不曾將項鏈拿下。
  
  「是嗎?」方澤明猜想她故意戴著,目的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難忘舊情。「想必你現在已經看不上這種便宜貨,戴著它只會貶低自己的身分……」
  
  說話的當兒,他的身體往前一傾,以極快的速度扯斷鏈子,在細嫩的肌膚上刮了一道紅痕。
  
  「還給我……求你……」容盼兮不顧傷口的刺痛,眼角泛著淚光懇求著,方澤明卻只當她在作戲。
  
  「你沒有資格戴它!」不顧她的懇求,他逕自將項鏈收進口袋,決心和過去斷了聯繫,如同這斷掉的鏈子。
  
  當時,他所送的是一顆遠比鑽石還要珍貴的真心,她卻狠心地將它放在腳底踐踏,今天又戴著項鏈試圖拉攏關係,更加深方澤明對她的鄙視。
  
  容盼兮頹然癱倒在沙發上,懊惱自己不該戴項鏈來,勾起他的恨意。
  
  很快眨去即將滑落的淚水,她強迫自己專注於更重要的事。「我知道你恨我,但蘭斯特是無辜的,希望你可以再給他機會。」
  
  「機會?呵呵,像他這種天之驕子,永遠都有數不清的機會!」方澤明的語氣透露濃濃妒意。
  
  是的,他嫉妒蘭斯特擁有他曾經想要的一切!
  
  「那要怎樣……你才願意給他機會?」頹喪加上酒氣揮發,她無力地癱靠在沙發上,無奈地凝望著他。
  
  十年的時間讓她舉手投足之間增添了成熟風韻,現在的她渾身散發著說不出的迷人風情,甚至比年輕時還要冶豔幾分,讓他的身體自動記起對她的眷戀。
  
  方澤明大口喝下威士卡,以冷然的表情掩飾火熱的欲望。「如果你可以喝光我手中的威士卡,我或許可以『考慮』……」
  
  他拿起剩下半杯的酒,像是誘餌般在容盼兮眼前晃動。
  
  「真……的?」她果真上鉤,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我只是說可以『考慮』。」他狡猾地不給明確的答案,依舊晃動著金黃色液體。
  
  如果可以幫蘭斯特,再渺小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我喝!」容盼兮試圖撐起身體起身,卻覺頭暈目眩。
  
  「地板在動……呵呵……」酒氣開始發作,她像個小女孩般傻笑著,用手撐著椅背緩緩走向方澤明,「你答應了,不可以反悔喔……」
  
  見她這副急切的模樣都是為了幫蘭斯特,讓方澤明心底很不是滋味,他恨恨地喝光剩下的酒。
  
  「等一下!你不可以反悔……」
  
  她搖搖擺擺地衝到他面前,拿起酒杯,卻只剩冰塊。「你賴皮!」她對著酒杯嘟嘴,紅著眼眶埋怨著。
  
  方澤明一把攬住纖腰將她抱進懷裏,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含住她的嘴,將酒液全數灌進她口中。
  
  「嗯……嗯……」她無力掙扎,只能任由液體流進咽喉。隨著舌尖猛烈的進犯,酒精同時燒灼她的理智。
  
  方澤明奮力攪弄掙扎的小舌,激出更多的津液隨著殘餘的酒液自嘴角流泄。他饑渴地舔舐著唇邊的甘美、優美的頸線,然後順著汁液滑向開敞的領口。
  
  「好香……好甜……」嘶啞的聲調如催情春藥,同時激發兩人累積多時的欲念。
  
  「啊……好熱……」她無助地扭動嬌軀,急於紓解焚身的熱氣,「我好熱……別弄了……」胸口傳來的騷動讓她難受得要命,她將手插進他的髮內無意識地揉弄,想推開他卻又使不上力。
  
  「熱嗎?」方澤明滿意地撫著胸口的吻痕,手指開始解開荷葉邊襯衫的扣子,「把衣服脫掉就不熱了……」
  
  撐起她的上身,順便一併除去胸罩,豐滿的雙乳一躍入目,小巧的乳暈和乳頭也被酒氣染得嫣紅欲滴。
  
  他迫不及待握住想念不已的渾圓,卻驚訝地發現他的大手幾乎無法掌握,軟綿柔滑的程度更甚以往,讓他愈發愛不釋手,卻也激起洶湧的妒意。
  
  他所熟悉的每寸肌膚,如今卻為別的男人改變……想到蘭斯特也曾這麼撫弄著她,他不禁握緊手中的力道。
  
  「痛——」容盼兮試圖撥開方澤明的手,他卻很快地俯下身,一口含住被擠得挺尖的乳頭。
  
  疼痛頓時轉為酥麻的快感,容盼兮觸電般地挺起雙乳,更方便他擷取水嫩的蜜桃。
  

  「啊……啊……」隨著舔弄聲嘖嘖作響,一波波快感不停歇地襲來,她只能仰起頭,任他的唇舌蹂躪胸前的嬌嫩,急促的吟叫聲由張開的紅唇間逸出。
  
  方澤明的唇舌佔據了一隻凝乳,鬆開的手指卻趁她閉目輕吟時碰了茶几上的電腦一下,隨即專注於挑逗她。
  
  待兩端乳尖都佈滿晶瑩水光,乳頭被舔得嫣紅欲滴,趁她意識開始昏沉之際,他快速剝除粉色雪紡紗裙和蕾絲內褲。
  
  「嗯……好熱……」容盼兮乾渴地舔舐嘴唇,隨著下體一陣涼意襲來,她下意識地併攏雙腿,不安地扭動嬌軀。「嗯……嗯……」
  
  方澤明卻毫無遲疑地扶正她的身體,讓她的背靠著胸膛,雙腿頂開她的腳,讓修長的美腿垂掛兩側。
  
  「嗯……不要……」急著併攏雙腿,他的腿卻將它們撐得更開,豔紅的花心毫無遮掩地敞開。
  
  他望著前方的電腦螢幕,嬌軟無力的媚態和泛著水光的私處全都一覽無遺,不斷開合的穴口正發出淫魅的邀請……
  
  他先讓手指翻攪出更多春水,在腫脹的花蒂間來回磨蹭,目睹一波波蜜液從悸動的穴口湧出,他感覺分身又脹大幾分。
  
  「啊……啊……啊……」容盼兮只覺渾身快被燒灼成灰,尤其下體的灼熱折磨得她搔癢難耐,只能無助地高亢淫叫。「好熱……我快要……燒起來了……」
  

  「這樣舒服嗎?」他一口含住圓潤的耳珠,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催情著。
  
  「啊……好舒服……好麻……」順著欲望本能,她吟喘出最真實的感受。
  
  「想要高潮嗎?要不要我弄你這裏?」手指尋到隱匿毛髮間的花核,他先是輕輕顫動敏感的核心,卻引得她下體一顫。
  
  「哈……那裏……啊……」觸電般的快感由那一點傳導至子宮,她開始抖動下體,顯現高潮的前兆。「啊……啊……」
  
  「要不要快一點?」感覺手指下的花核開始硬挺,螢幕裏的花穴也腫脹嫣紅,他慢條斯理地揉捏通往天堂的核心。
  
  「啊……我要……快點……快點嘛……」容盼兮激情難耐地催促著,嘟起的唇有著說不出的嬌憨,卻又淫蕩得讓男人無法拒絕。
  
  方澤明如她所願地加快手指的揉捏,手臂高速地顫動。
  
  「啊啊啊啊……」一股壓力衝向子宮,容盼兮挺起雙乳,頭部頂向他的胸,一聲聲吟叫讓她幾乎閉不了口,來不及吞咽的津液由嘴角流泄。
  
  畫面裏呈現的春色更勝任何色情片,方澤明感覺胯下的突起就要撐破褲襠。
  
  「啊——」禁不住激狂的進擊,她的下體開始緊繃抽搐,接著尖叫一聲,癱倒進他懷裏喘息不已。
  
  方澤明抽出手指一瞧,指尖佈滿了黏稠的透明滑液,水光瀲濫的花心更是濕得不像話,不由自主顫動的小穴不斷開合,似乎期待被插入。
  
  快速解下長褲褪至膝蓋,脹大赤紅的陽物一接觸到女體股間的濕滑,變得更加壯碩強硬。
  
  大掌先是逗弄有些疲軟的紅莓,也漸漸喚回容盼兮的意識。
  
  「嗯……」她輕聲沉吟著,欲望再次蘇醒。
  
  方澤明攬著她的腰,稍稍捧高嬌臀,另一手讓擎天巨根對準空虛以待的穴口,手臂接著用力一縮,容盼兮跌坐他腿上之際也被狠狠地插入。
  
  「啊——好痛——」猛烈的刺痛幾乎趕走酒意,容盼兮的手指緊掐著方澤明的手臂,回過頭哀求著,「不要動……會痛啊……」
  
  感覺私處似要裂開,她疼得雙腿顫抖,眼角流出無辜的淚水。
  
  方澤明不知她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當她將處女之身獻給他時,她也是疼得落淚,當時他是多麼地心疼,使盡耐心引導她接受自己;如今她已經為人妻,又生過小孩,怎會覺得痛?
  
  但是,她的穴兒又是那麼地緊窒,好像剛開苞沒多久的處女般,將他吸絞得快要承受不住……
  
  方澤明很快甩開這荒謬的想法,她一向很喜歡歡愛,當時他們每晚都來上一兩回;況且,蘭斯特正值壯年,兩人必然夜夜雲雨,她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靠床上功夫留住金龜婿……
  
  方澤明一心認定容盼兮只是做戲,為的是博取他的同情。
  
  「痛嗎?那這樣子呢?」健臀故意往上一頂,將硬挺往更深處撞擊,更讓她尖叫出聲。
  
  「啊——」
  
  不讓她有時間裝可憐,他開始扭動腰身,任由陽物在幽穴裏快速抽插。
  
  「啊……啊……啊……」容盼兮身體被頂得直搖晃,只能抓著他的手臂穩住身體,胸前的兩團乳球晃出令人目眩的乳波。
  
  隨著大量愛液的湧出,被猛烈進入的刺痛很快被一波波快感取代,她的抗拒也愈來愈薄弱,不由自主地沉迷於令她難以招架的欲念之中。
  
  「還會痛嗎?」方澤明從電腦螢幕察覺她的表情變化,知道她已不自覺地露出淫態,不禁開口奚落她,「張開眼睛看看你自己,那麼淫蕩,那麼享受我的抽插,還裝什麼?」
  
  「啊……啊……」容盼兮半眯著眼睛,迷濛的視線赫然發現電腦螢幕裏放浪淫叫的女人竟是自己,嚇得就要起身。「不……不要拍我……」
  
  此刻,她的酒意全消,開始感到驚慌。「啊……不要……」
  
  方澤明反而將她攬得更緊,撞擊的力道也愈來愈強。「蕩婦也有羞恥心嗎?想不想讓你老公看看你被我插得多舒服?」
  
  「不要……」容盼兮哭喊出聲,因為他的殘酷。「不要這樣對我……」
  
  「你當初不也是背著我和別的男人亂搞?」恨意讓他的進犯愈發猛烈,毫不溫柔地朝她挺進,「看看你有多濕,嘴裏說不要,穴兒卻緊含著不放……」
  
  他硬轉過她的臉,逼她正視螢幕。
  
  他的大腿撐開至極致,螢幕裏清楚可見他在她體內進出的情景,隨著抽插不斷牽引出更多晶瑩愛液,兩人的胯間和大腿內側沾得一片濕。
  
  「啊……啊……饒了我……」容盼兮哭喊著求饒,私處卻不由自主地沁出更多愛液。
  
  從未目睹兩人歡愛時的景象,這異色畫面卻讓她顧不得羞恥,下腹湧出另一股赤裸裸的欲潮,步步將她逼向巔峰。
  
  她不自覺地舔舐乾澀的唇,眯起眼睛,配合他的抽動扭擺嬌臀。「啊……啊……」
  

  「舒服嗎?要不要插得更深?」方澤明嘴角漾起得意的幅度,大掌握住兩團晃動的乳球,粗暴地擰住兩顆迷你紅莓。
  
  「好……舒服……啊……」容盼兮再也無力抵抗,隨著猛烈的撞擊發出破碎的哭喊,「啊……啊……」
  
  「知道誰在愛你?搞得你那麼舒服?」雖然恨她,但卻愛極了她蕩婦般的反應。
  
  想到蘭斯特也能激起她放浪的一面,日夜都能佔有這副成熟玲瓏的胴體,妒意幾乎吞噬他的理智。
  
  容盼兮毫不思索地哭喊出聲:「啊……是你……明……只有你呀……」
  
  她唯一深愛、會讓他這麼為所欲為的男人只有他呀!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哭喊出十年來的愛欲眷戀,臉上的悽楚和堅定讓方澤明動容,卻也質疑。不過,他拒絕讓恨意軟化。
  
  他告訴自己,這麼做只是為了恨,為了懲罰她!
  
  不願再看她的臉,他轉身讓她趴在沙發上,一次次的重擊將累積的恨意全數送進她體內。
  
  「明……」
  
  我愛你呀——容盼兮只能在心底吐露愛意,無助地承受一波波的強烈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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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6:06
  第三章
  
  「兮兮,你怎麼啦?想什麼那麼出神?」
  
  蘭斯特的手掌在容盼兮眼前晃動了好多次,容盼兮這才回神,對蘭斯特露出勉強的笑意。
  
  「沒事……正在想怎麼讓方先生改變主意。」面對蘭斯特的一臉關切,她不自在地別過臉,假意看著電腦,「你把畫拿回來啦?」
  
  蘭斯特為了向新簽約的畫家取畫,到三藩市出差三天,容盼兮便是趁他出差時去找方澤明求情。
  
  「嗯!明天要交給鐘斯先生,就有十萬進帳……」蘭斯特顯得有些開心,「只要將這些錢先還給方先生,他一定會同意延緩期限。」
  
  話說完,他才注意到容盼兮的黑眼圈。「你看來很累,這幾天沒睡好嗎?」
  
  「嗯!可能擔心小易,不知道他露營的營區安不安全?」她笑得有些心虛,臉頰卻不由自主地泛紅。
  
  那晚,他根本不讓她有機會休息,最後的一次她在高潮中暈了過去,醒來時房裏只剩她一個人,方澤明已經出去了。她幾乎無法下床,雙腿間隱隱傳來刺痛,股間也因為撞擊有些疼痛,更別說白皙嬌軀上佈滿的紅痕。
  
  今天她特地在頸子圍上絲巾,以掩飾頸部的吻痕。
  
  「你是不是感冒了?聲音很沙啞……」蘭斯特摸摸她的額頭,一臉的關切,「臉也紅紅的。」
  
  容盼兮的臉頰燒得更紅,她故意清清喉嚨。「嗯……有些怪怪的,不過臉紅是因為裏面太悶了。」
  
  她怎能告訴他,聲音沙啞是因為那晚叫得嗓子都啞了?
  
  「天氣這麼熱還圍絲巾,可以拿掉呀!」蘭斯特想扯下她的絲巾,容盼兮奮力護衛著。
  
  「不用了……」
  
  兩人拉扯之際,經理哈利敲著辦公室的門,兩人同時望向開啟的門,見到哈利後面站著一臉嚴肅的方澤明。
  
  事實上,他一站在門口,就見到兩人親密地嘻鬧,讓他覺得胸口超悶的。
  
  「方先生,真高興再見到你!」蘭斯特熱情地招呼他,「來,請坐,我正想和你的律師聯絡,沒想到你親自來訪。」
  
  「別太客氣!」方澤明壓下不該有的妒意,微微露出笑容,「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告訴你。」
  
  他特地給容盼兮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她則瞪大眼睛,臉色頓時刷白。
  
  他該不會告訴蘭斯特那晚的事吧……
  
  神經大條的蘭斯特並沒有注意到兩人間的暗潮洶湧。「是不是願意讓我們延遲還款?」
  
  「是這樣的……」方澤明故意停頓一下,容盼兮的心也跟著揪緊。他似乎很滿意看到她眼神裏的驚恐,對她笑了一下。
  
  容盼兮只覺這比惡魔的笑容還邪惡。
  
  「經過這幾天的考慮,因為某件『交易』讓我很滿意,因此我決定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他故意強調『交易」兩字,就為了目睹容盼兮眼裏的難堪。
  
  「這正是我所需要的,謝謝你!」蘭斯特露出開心的笑容,「顯然你的律師已經轉告過,我手上有幾筆交易正在進行,下個月就可以談成……」
  
  他以為所謂的「交易」便是這件事,只有容盼兮獨自吞下滿腹的苦澀。
  
  那晚發生的事對他來說只是交易,他真的將她當作陪酒又陪上床的女人……雖然這換來保住「春天畫廊」的機會,卻狠狠刺傷她的尊嚴。
  
  蘭斯特注意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趕緊湊上前關切。「怎麼啦?你看來很糟……」
  
  「我……有些不舒服……」她回以虛弱的笑容,蒼白的臉色是最佳佐證。
  
  「喔!可憐的兮兮,我很想送你回家,可是等一下要拜訪一位客戶……」蘭斯特捧著她的臉頰,親昵地撫摸著。
  
  「沒關係,我還能開車。」容盼兮趕緊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她一向不會拒絕蘭斯特的碰觸,但在方澤明面前卻不自覺地這麼做。
  
  「那要小心喔!」蘭斯特為她披上外套,殷切地叮嚀著。
  
  此時,方澤明卻忽然開口。「我下午沒事,可以送休斯太太回家。」他對容盼兮擺出「親切」的笑容,似乎很享受驚嚇她的樂趣。
  
  「不……不用了……」容盼兮一口回絕,蘭斯特卻覺得這個建議相當好。
  
  「這樣也不錯,讓方先生看看我們家,這樣他就會相信我們還款的誠意。只是我怕這樣太麻煩方先生。」蘭斯特位在郊區的毫宅也是債權的抵押品。
  
  「我很樂意,如果休斯太太不介意。」方澤明繼續扮演一個和善的朋友,更讓容盼兮對他的企圖憂心。
  
  但蘭斯特正以期待的眼神望著她,讓她不忍拒絕,只能訕訕地回應:「當然不會,那就麻煩方先生了。」
  
  蘭斯特欣喜地目送兩人離開「春天畫廊」,一到大馬路上,等候的豪華禮車隨即上前,方澤明卻要司機交出鑰匙。容盼兮只得坐進前座,開始為接下來不可預期的情況感到驚慌。
  
  「幹嘛露出那種表情?」車子一開動,方澤明隨即調侃她,「不歡迎我到你們的愛巢?」
  
  容盼兮輕歎口氣,望著窗外幽幽地說:「你到底想怎樣?」
  
  方澤明卻笑得輕鬆。「嘖嘖!這是感謝我拯救你老公的態度嗎?」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付出了代價,你還想怎樣?」容盼兮當然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好過。
  
  「代價?呵呵!那算是代價嗎?」他接著轉過頭,給她一個幾近殘酷的笑容,「這只是開始。」
  
  *
  
  一路上,容盼兮始終望著窗外,不敢望向那張冷凝的臉孔,也不再與方澤明交談,以免惹來更多羞辱。
  
  隨著車子駛進車道,她幾乎聽得到自己心臟的狂跳聲。她實在不願讓他進門,那等於引狼入室。
  
  「我……先帶你四處逛逛。」車子一停妥,她趕緊跳下車,指著房子兩側一大片湖泊不自在地說著。
  
  她想儘量拖延與他身處同一空間的時間,因為屋裏空無一人。
  
  「怎麼?不先請我進屋?」方澤明猜得出她的慌亂,故意拿以前的事來嘲弄她,「怕我卑微的出身玷污高貴的豪宅嗎?」
  
  這棟頗有歷史的洋房因為濱臨翡翠湖,因此有個美麗的稱號——翡翠居。百年的紅磚牆上爬滿藤蔓,看來十分典雅,一看就知價值不斐。
  
  「你不要這樣!」他的指控讓她覺得好委屈,「我從來沒有看輕過你……」
  
  「那就進屋去!」無視於她的委屈,他逕自走向門廊,在雕花大門前站定,等著容盼兮開門。
  
  她仰頭眨去淚光,深吸口氣,踩著高跟鞋跟隨在後,不甘願地解除保全,打開大門。「請進!」
  
  方澤明沒等她帶路,逕自走向客廳前的落地窗,一大片湖光山色盡收眼底。窗外一大片木制露臺直達湖邊,延伸出一座小碼頭。
  
  「不錯嘛!這簡直是每個人夢想的城堡……」他轉過身,對站在玄關的容盼兮露出笑容,「在城堡裏當皇后,總比每天跟著窮小子住在貧民窟裏快活多了!」
  
  「我跟你說過……你為什麼都不聽我解釋?」容盼兮再也隱忍不住淚水。她撫著胸口,無力地靠在玄關的古董桌邊,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他卻回以不在乎的笑容,好像她的眼淚只是連續劇裏的應景演出。
  
  「帶我去看看房間!」他走近她身邊,露出曖昧的笑容,「我想看看你和蘭斯特的臥房……」
  
  「那沒什麼好看的……」容盼兮一口否決他的提議。她快速抹去淚水,不願再自取其辱。
  
  「臥室也代表這房子價值的一部分,如果沒親眼看到,我怎麼知道這房子值不值那些錢?」他將決定權丟回給她,「如果你不歡迎我,那就不用和我談『機會』!」
  
  容盼兮果然一臉為難。她好怕與他獨處……他感覺就像一隻不安分的野獸,隨時都會將她吞噬,更悲哀的是,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要被他一碰觸,她立即成為甘願臣服的獵物……
  
  「只不過是看個臥室,不必擺出一副要上斷頭臺的樣子。」她的表情由為難轉為悲傷,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並解讀為即將失去房子的心情。
  
  「跟我來。」她不再理會他的揶揄,逕自往樓上走去。一打開主臥室,她遠遠地站在窗邊,儘量和他保持距離。
  
  方澤明站在門邊環顧室內,為主臥室的女性化感到訝異。這間臥房完全感受不到男性氣息,彷佛是女性專用的香閨,空氣中彌漫著玫瑰香水的淡淡清香,連被單、窗簾、沙發都是玫瑰圖案,白色衣櫃的手把也鑲著玫瑰花……
  
  他記得她最愛玫瑰。
  
  「嗯……不錯嘛!」他隨手關上門,慢慢走向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這房間看來很具誘惑力……」
  
  從他的舉動和眼神,容盼兮嗅到危險的氣味。她快步走向門口想逃離他,他卻像狩獵的美洲豹一舉將她撲向牆邊。
  
  「你把房間弄成這樣,蘭斯特一定經常興致勃發,迫不及待將你壓到床上……」低啞的聲調在她耳畔喘息,胯下有意無意地在平坦的小腹上摩挲,沒幾下那裏就傲然挺立。
  
  「嗯……放開我……」她不安地扭動身體,奮力想擺脫束縛。「你不能在這裏……」
  
  「為什麼不行?」他的手掌開始撩起她的裙擺,輕輕揉捏著滑膩細緻的雪臀,「我想,如果在你們相擁而眠的床上搞你,那一定很刺激……」
  
  「啊……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他赤裸裸的意圖讓容盼兮一陣心慌,知道他言出必行,她開始用力掙扎,卻更激發雄性的征服欲念。
  
  「你看我敢不敢在蘭斯特的床上搞他老婆!」壯碩的身軀將她緊緊困在牆壁和胸膛之間,大掌順著性感的臀形滑向兩股之間,滿意地發現她的秘密。
  
  「都濕得不像話了……」就著指尖的黏滑蜜液,他開始輕撫讓她瞬間腳軟的欲望核心。「看你多淫蕩,多期待我進入你……」
  
  他將她的內褲褪到大腿,以便於手指的進犯。她試圖保衛最後的遮蔽防線,兩手卻被抬起壓在牆上。
  
  「啊……不要……放過我……」她渾身顫抖著,分不清恐懼成分較多,還是真如他說的,她內心深處其實是期待著被他充實、被他佔有……
  
  「我已經……讓你玩弄了一整夜……該放過我了……」她可憐兮兮地求饒,傷心的淚水不斷滑落酡紅的臉頰,「我受夠了……嗚嗚……」
  
  正當她哭得傷心之時,小穴突然被撐開,撫弄的長指倏地滑入其中,讓她倒抽一口氣。「啊……啊……」
  
  「我說過,那只是個開始!」他俯下身在她耳畔宣告他的復仇計畫,「我就是要徹底玩弄你,讓你為你的背叛付出代價!」
  
  恨意的催促使他的欲念更加張狂,於是又插入一指,開始在她體內高速抽插。
  
  「啊啊啊啊……」容盼兮根本來不及反抗,下體的燒灼刺痛和快感交相襲來,欲潮如海嘯般猛烈。
  
  她緊貼著牆壁,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腰部以下開始猛烈顫動。「啊啊啊……」
  
  方澤明再探入另一隻手,同時蹂躪著頂端的花核,不消幾下就讓她全身抽搐,高吟也化為喉間緊繃的咕噥。「呃……呃……」
  
  方澤明倏地抽出手指,一鬆手,容盼兮隨即癱軟在地,猶如被玩弄殆盡的破布娃娃,翹起的雪臀依稀可見被水光覆蓋的豔紅粉貝,垂掛腿間的黑色內褲更讓人血脈僨張。
  
  方澤明直想一舉衝入想念無比的窄穴裏,但他還是隱忍住。他想證明自己可以抗拒她的身體,抱她只是為了懲罰和復仇。
  
  惡意地朝著仍然悸動的私處一抹,雪臀反射性地顫了一下,她不自覺地輕吟出聲。「啊……」
  
  未被紓解的欲望讓她的身體變得好敏感,小穴猶如饑渴的小嘴不斷開合。急促的氣息由開張的嫣唇間吐露,面色潮紅的模樣煞是媚人。
  
  「很難受是嗎?可惜我今天沒了興致,只好等蘭斯特回來再幫你滅火!」方澤明湊上臉看著她,繼續嘲弄著,「不過,別想擺脫我,我一定會讓這房子成為你的地獄!」
  
  望著絕情的背影,容盼兮無助地趴在地上發出陣陣悲鳴。
  
  她已經身處地獄,不敢再奢望還有天堂。
  
  *
  
  連續在家休息了幾天,容盼兮不敢去畫廊,生怕再次遇到方澤明。
  
  今天兒子就要回家了,她必須振作精神,別讓這敏感的孩子察覺出什麼。
  
  星期五傍晚,她從四點就開始準備兒子喜歡吃的南瓜派和炒米粉,藉由忙碌忘掉那張帶著輕蔑的臉孔。
  
  看一看時間,五點多了,蘭斯特答應下班順道去學校接兒子回家,夏令營預定五點在那裏解散。
  
  想到這次小傢伙不知會曬得多黑,嘴角忍不住泛起慈愛的笑意。
  
  不久,外頭傳來一陣喇叭聲,她趕緊放下手邊工作跑到大門口,準備迎接第一次離家的兒子。
  
  「嗨!媽,我回來了!」
  
  容盼兮張開手臂,準備給孩子來個熱情擁抱,小傢伙卻拎著背包,只用手掌拍向母親的掌心,一副耍酷的模樣。
  
  「小易,不準備給媽咪來個愛的抱抱嗎?」以前他都會讓她抱抱、親親的呀!而且總是親熱地喚她「媽咪」……脆弱的她此刻最需要兒子的擁抱,這會讓她更加振作堅強。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老媽。」容易對母親撇撇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這麼大了還要媽媽抱抱,萬一我的同伴知道了會笑我耶!」
  
  容易曬黑的臉龐透露一絲紅暈,宣告他去夏令營學到的規則。私底下,同伴們都會嘲笑那些和爸媽親親、抱抱的同齡男孩,說他們是「離不開媽的孩子」。
  
  容易當然不願意成為被嘲弄的對象,雖然他很想給媽媽來個超大的擁抱……
  
  「我先去換衣服。」為了掩飾尷尬,容易一溜煙地跑回屋裏,留下一臉落寞的容盼兮。
  
  「兮兮,別失望,小易長大了……」剛停好車的蘭斯特走進家門,輕拍容盼兮的肩膀安慰著。
  
  「可是……」容盼兮轉身想尋求蘭斯特的慰藉,一見到他身後的熟悉身影,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蘭斯特趕緊解釋:「抱歉,我沒事先告訴你,今天早上傑瑞打電話給我,說他很喜歡我們家的環境,所以我就邀請他一起來度週末……」他開始稱呼方澤明的英文名字,顯得和他很熟稔。
  
  「休斯太太,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容盼兮還來不及有所反應,方澤明便禮貌地親吻她兩頰,並將帶來的紅酒遞給她,「這是一點小心意。」
  
  見容盼兮沒出手接下禮物,蘭斯特趕緊幫她接過來。「兮兮,這是傑瑞特地找來的紅酒,是二年份的,很棒的一支酒!」
  
  「喔!謝謝你,歡迎!」容盼兮露出應付的笑容,隨即逃離似地向廚房走去,「先失陪了,我去看看爐子裏的燉牛肉……」
  
  「她還沒辦法接受小易不再是小貝比的事實。」蘭斯特笑著解釋她的失神,「兮兮一向很疼孩子。」
  
  兩個男人在客廳坐下,開始閒聊。
  
  「恕我冒昧,但小易的長相看來很……東方。」方澤明問出第一眼見到容易的疑問。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我不是小易的親生父親。」蘭斯特為方澤明倒了一杯餐前酒,「他的父親也是臺灣人,所以兮兮依自己的姓氏為他取了個中文名字,叫『容易』。」
  
  這個名字讓方澤明心底震了一下,他記起以前兩人在一起時,曾討論過結婚生子的事,當時容盼兮說打算將孩子取名「容易」,他還抗議說孩子應該跟他的姓,她卻反問為什麼,還說了一堆大道理……
  
  孩子的父親是臺灣人?這讓方澤明有些疑惑,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不過,我真愛那個孩子,將他當成親生兒子來愛。」蘭斯特面露慈愛的笑容,像個驕傲的父親。
  
  「這倒是。」方澤明笑著回應。根據他一路上的觀察,蘭斯特和容易的相處完全像是典型的美國父子,感覺相當親昵。
  
  「你和休斯太太沒有再生孩子?」
  
  「沒有。呵呵……」蘭斯特笑得極不自在,「有小易就夠了。」
  
  他立刻轉移話題,「我先帶你到客房,讓你晚餐前先梳洗一下。」
  
  「請帶路。」方澤明並不急著追究。
  
  既然來了,他有的是時間弄清楚一切,然後——一一摧毀!
  
  *
  
  晚餐的氣氛有些怪異。
  
  蘭斯特試著講笑話讓氣氛輕鬆,容盼兮卻苦著臉,只適時露出捧場的笑聲,容易則顯得害羞,不時朝方澤明望去,烏黑的大眼珠咕嚕咕嚕地轉動。
  
  見到方澤明那一刹那,容易完全嚇呆了!
  
  從那時開始,他一直擔心方澤明會說出他偷偷跑去找他的事。那天他假裝生病,讓同學哥哥假裝蘭斯特打電話到學校請假:萬一泄了底,他至少會被禁足一個月……
  
  「小易,說說露營的笑話給你媽媽開心一下,她這幾天看來心情很不好。」蘭斯特拍拍兒子的肩膀。
  
  「我忘光了!」容易偷偷瞄了方澤明一眼,「我吃飽了……媽,可以看一下卡通嗎?」
  
  「該幾點上床自己知道吧?」面對兒子,容盼兮才展露笑靨,「還有,離開餐桌要說什麼?」
  
  容易這才敢正眼看向方澤明,禮貌地說:「請慢用。」
  
  「晚安。」知道容易對他有所忌憚,方澤明不由自主地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知怎麼搞的,自從蘭斯特說出容易的爸爸是臺灣人,他竟開始對這孩子心生好感,有種想要親近他的渴望。
  
  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
  
  這晚,蘭斯特盡力扮演著稱職主人,儘量讓方澤明這位債主有賓至如歸的感受。
  
  夜晚的湖畔露臺涼風徐徐,蟲吟蛙鳴伴隨著湖面的煙波,寧靜的氛圍讓人陶醉。結束晚餐,蘭斯特邀請方澤明到露臺繼續小酌。
  
  「真是舒服的夜晚,不是嗎?傑瑞。」蘭斯特啜飲一口紅酒,滿足地望向方澤明。
  
  方澤明微笑以對。「的確是。」
  
  他真的很喜歡這裏的環境,在商場上打滾了近十年,除了近年偶爾上南投拜訪姊姊夫妻,大多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這兩年,他也很嚮往隱居生活,只是害怕獨居的寂寞。
  
  曾經,他以為找到畢生所愛的女人,遭受背叛後,他再也不相信真愛,害怕付出,和女人的關係頂多逢場作戲。
  
  而蘭斯特卻擁有他年輕時夢想的一切,只因為這位天之驕子的出身高貴,不費吹灰之力便奪走原本屬於他的幸福,怎不讓他心生妒恨?
  
  見到方澤明沈默不語,讓人猜不透他想些什麼,蘭斯特有些心急。
  
  「嗯……這個……傑瑞,」蘭斯特頓了一下,決定弄清楚他的心意,
  
  「關於延期還款的事,不知你的律師是否已經擬定新的合約?」
  
  那天方澤明只是口頭承諾延緩一個月,但商場講究具有公證力的紙上約定,他卻遲遲未收到來自方澤明律師的新合約。
  
  「這件事我已經交代律師處理。」方澤明淡然回應。
  
  他當然知道蘭斯特邀請他來,無非為了拉攏關係,因為蘭斯特心裏所想的完全表現在臉上。
  
  雖然蘭斯特是個眼光獨到的畫商,但那源自本身對藝術有敏銳的天分,反而不像一般商人,而像個與世無爭的學者。
  
  「謝謝,我真的很感激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否則真不知該怎麼向我父親交代……」蘭斯特接著開始訴說家族經營「春天畫廊」的始末。
  
  對於方澤明的手下留情,他衷心地感謝。真誠熱情的他一向喜歡交朋友,方澤明釋出了善意,於是他也開始對他推心置腹。
  
  既然談到家庭,方澤明想繼續晚餐前的話題,以解除心頭的疑惑。
  
  「看來你的家族相當有背景,仍保有英國血統的傳統守舊;只是,不知道你的父母怎會接受一段異國婚姻?而且她還有一個兒子……」
  
  「當初也是經過努力的說服,甚至為了這件事召開家族會議……」蘭斯特想起往事,不禁輕笑出聲。「因為那時候小易還在媽媽肚子裏,我就騙他們說孩子是休斯家的下一代繼承人,他們就信了。哈哈!至今我爸還相信小易是我的孩子,只是遺傳到較多東方的基因……」
  
  方澤明根本不知蘭斯特在笑什麼,腦海裏不斷重複著蘭斯特的第一句話——那時小易還在媽媽肚子裏……
  
  當時容盼兮只跟他交往,隨即又攀上蘭斯特;如果蘭斯特不是容易的父親,那會是誰?
  
  難道她當時還有其他男人?抑或是……容易根本就是他兒子?方澤明的心跳開始狂亂,為著想到的可能性。
  
  「那麼……你知道小易的父親是誰嗎?」方澤明壓低聲音,故作不在意地問著。
  
  「知道呀!他也是來自臺灣……」蘭斯特正想說下去,容盼兮卻快一步打斷他。
  
  「蘭斯特,別說些無聊的話題!」她的音調顯出不尋常的急切,嗓門也異於平時的嬌柔。
  
  方才她站在客廳角落,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本來不想加入他們,但她擔心蘭斯特亂說話,洩漏不該讓方澤明知道的秘密。
  
  「不過是閒聊嘛!」蘭斯特見到容盼兮,才想到之前對她的承諾。
  
  其實朋友們對小易不是蘭斯特親生的事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去探究這家人的隱私。
  
  容盼兮一向不喜歡談論這件事,最近她還一再警告他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都怪他對方澤明卸下心防,差點違反約定。
  
  「你喝太多了!」容盼兮沒好氣地瞪著蘭斯特,「時間不早了,明天不是要早起去釣魚嗎?」
  
  她很慶倖及時阻止了蘭斯特,這十年來她一直想像和方澤明重逢的情景,她早已想了千百遍要如何解釋她和蘭斯特的關係,然後幻想著誤會終於冰釋後,他會緊抱著她訴說這些年的思念之苦。最後,她會說出兒子的身世,望著他臉上流露的感動……
  
  但再見到他時,這一切想像瞬間幻滅。
  
  累積十年的恨意如此強烈,如暴風雨毫不留情朝她襲來,美麗的幻想頓時變成一場惡夢。
  
  現實讓她只能守住秘密,以免自取其辱。
  
  「對喔!明天我們一起划船到對岸釣魚,傑瑞,你覺得怎麼樣?」蘭斯特漲紅著臉,顯然喝了不少。
  
  「我很樂意。」方澤明回答的同時,目光注視著蘭斯特身後的容盼兮。她臉上的不安令他更覺可疑。
  
  十分鐘後,三人進屋裏準備就寢。
  
  方澤明住的客房在一樓,他在樓下和蘭斯特夫妻道晚安,並給容盼兮一個意味深遠的笑容。「晚安,休斯太太,希望你有個好眠。」
  
  容盼兮當然知道他的意有所指,不自在地別過頭。「晚安,方先生。」
  
  方澤明轉身進了客房,忽然想到沒有約好起床時間,回到樓梯間往上一看,卻見到蘭斯特和容盼兮互相親吻臉頰後,便各自進入相鄰的房間。
  
  他們沒有同房?
  
  方澤明望著關閉的門扉,心頭的疑問又多了一樁。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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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6:44
  新娘真帶種!
  
  雖然心痛難忍  
  身體卻本能迎合每次撞擊  
  包容著男人的同時  
  也包容了他的仇恨……
  

  
  第四章
  
  所愛的人近在咫尺,心卻離她那麼遙遠,這晚容盼兮怎麼也無法成眠。事實上,再次重逢後,她幾乎沒有好好睡上一覺過。
  
  一閉上眼,他那輕蔑且幾近殘酷的表情不時浮現,連在夢裏都要侵擾她。她好懷念兩人相戀時的甜蜜,那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啊!
  
  她嘴角漾起夢幻的笑容,臉頰滑落的淚水卻提醒她時光不再……
  
  「唉!」她拭去淚水,強迫自己不耽溺於過往。一個翻身,卻見到方澤明無聲無息地站在床邊。
  
  「嗚……」
  
  在她尖叫之前,他快一步地捂住她的嘴,並低聲警告著:「如果想讓你丈夫知道房裏藏著男人,就儘管叫。」
  
  認出是他,容盼兮果然安靜了,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他這才放開手。
  
  「你不應該私闖我的房間!」她倏地坐起身,緊抱著枕頭戒慎地看著他,「必要時我會尖叫,讓你吃上官司。」
  
  沒想到他這麼大膽,居然半夜闖進她房裏,而她的丈夫就在隔壁……
  
  刻意壓低的嗓音更加軟柔,聽來一點也沒說服力,方澤明果然無動於衷。他輕哼一聲,自在地往床上一坐,將臉湊近她的面前,低啞的聲調有如情人的呢喃愛語。
  
  「告我啊!必要時我會拿出手上的證據,讓法官知道我們是怎樣背著你老公偷情,讓大家都知道休斯太太有多淫蕩,在我身下叫得多激狂……」
  
  「你不可以!」容盼兮像是被電擊一般,激動地低吼,這才發現自己太大聲。她隨即壓低聲調,驚慌地問:「你真的錄下那天的……」
  
  「簡直比片還精采!」方澤明湊近她耳邊,以曖昧的氣音低語:「你的表現勝過任何一個女優,好浪……」
  
  「不要說了!」她捂住耳朵,羞愧的淚水滑落。
  
  「而且,可以清楚看見你是怎麼被我插入,那裏還濕得不像話呐……」無視於她的淚水,他繼續以淫穢的字眼描述兩人性愛光碟的內容,並捉弄地朝她耳後吹氣。
  
  「不要……求你……」容盼兮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哀求著,「求你將光碟還給我……求求你……」
  
  「還你?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方澤明輕哼一聲,開玩笑似地威脅著,「我還打算複製個幾十萬張,或許很快就會銷售一空……你說,大家會不會想看看貴婦變成蕩婦的模樣?」
  
  容盼兮對他的威脅信以為真,悽楚臉龐寫著認真的絕然。「如果你敢將光碟公諸於世,就是逼我去死!」
  
  她寧願他一刀殺了她,總比無數的淩遲來得痛快,至少能保有尊嚴。
  
  方澤明沒有回答,只是一語不發地回望她的瞪視。
  
  儘管鄙視她,但他根本沒有打算將那片性愛光碟給任何人看,那是他珍藏的寶貝……
  
  那晚在這個房間為了懲罰她卻自食惡果,一連好幾晚胯下緊繃得難受,只能藉由那些煽情畫面,才能稍稍慰藉不安分的小兄弟。
  
  一發現她和蘭斯特沒睡在一起,勃發的欲望折騰了他一整晚,才會乘機摸進她房裏想宣洩近日的渴望。
  
  「嘖嘖!沒想到像你這種虛榮的女人也有羞恥心,想死?難道你捨得眼前這一切?」
  
  他摸上細嫩的粉頰,指尖沾上滾滾滑落的淚滴,眼神卻滿是鄙夷之色。「想裝貞節烈女?我方澤明還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嗎?」
  
  容盼兮緊抓著胸口,一顆心已被利箭般的言語刺得傷痕累累。「我不是那種女人……為什麼不相信我?」
  
  她只能淚眼以對,嫣紅的嫩唇微微輕顫。殊不知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激發他想欺負她的意圖。
  
  在他眼裏,她說什麼都是作戲,為的是保有自己擁有的名利——他早已看穿這女人的一切!
  
  不過,他不介意玩玩她,畢竟這副成熟妖嬈的胴體還能吸引他。
  
  「相信你?呵呵!我寧願相信你的身體,它比你誠實多了……」寬厚的大掌在她的臉頰輕輕摩挲,然後慢慢朝頸部下滑。
  
  容盼兮以枕頭擋住胸口,想阻隔他的貼近。「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
  
  男人灼熱的氣息直逼而來,容盼兮感覺自己就要喘不過氣。理智告訴她絕不能再受這個男人擺佈,卻又抵擋不住排山倒海的欲念。
  
  她想要他……只要一個火熱的眼神或是輕輕的碰觸,都能挑起想要他的欲念,再也顧不得尊嚴。
  
  「要我不公佈光碟可以,就看你怎麼表現了!」他笑得邪佞,十足像個索取靈魂的惡魔。
  
  「你不可以!我丈夫就在隔壁。」容盼兮低聲喝阻,以為搬出蘭斯特會讓方澤明有所忌憚,誰知他絲毫不受威脅。
  
  其實,他剛剛經過蘭斯特的房間,如雷的打呼聲顯示他睡得有多熟。
  
  「就是這樣才刺激!」方澤明一把搶過容盼兮視為最後防線的枕頭,精壯的身軀倏地將她壓倒在床上,雙手將她的手高舉兩側固定。
  
  視線往下飄去,他這才發現她的睡衣有多撩人。「穿得那麼性感是為了等我,還是等老公?」

  
  絲質的黑色睡衣肩帶滑落一邊,一隻凝乳從蕾絲領口呼之欲出,粉色乳暈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若隱若現。
  
  「放開我!」她使勁地掙扎,卻讓整個乳房彈跳而出,挺翹的乳頭只離他的唇幾公分。
  
  「呵呵!沒想到你比我還急……」方澤明毫不客氣地一口含住送到嘴邊的紅梅,奮力地吸舔彈弄。
  
  「啊——」容盼兮輕吟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放浪,趕緊咬著唇。她不斷扭動身體想擺脫這惱人的折磨,卻只能隨著他的進犯發出悶哼。「嗯……嗯……」
  
  她的敏感正如方澤明的預料,於是他舔弄得更加賣力。
  
  慢慢地,緊繃的嬌軀逐漸向欲望投降,感覺她的軟化,他鬆開她的手,將兩邊肩帶往下一拉,靈動的唇舌繼續朝另一邊乳房進襲,將乳頭舔得同樣硬突紅豔。
  
  「嗯……嗯……」欲火一下子被點燃,幾乎讓她焚身難耐,她緊抓住僅存的理智,不容自己發出聲音,卻隱忍得辛苦。
  
  她只能咬著自己的手指,以免叫聲劃破夜的寂靜。
  
  方澤明存心看她倍受煎熬,硬是拉開她的手,將睡衣往下拉到腰間。
  
  「不要……」她撐起最後的意志力,奮力拉扯著睡衣,下擺卻因此被撩高,露出黑色的縷空蕾絲內褲,茂密的毛髮若隱若現。
  
  活色生香的畫面瞬間催發他的獸性,他將睡衣用力一扯,脆弱的絲質布料立即被扯裂,碎片掛在腰間。
  
  他繼續抬起嬌臀,一把將她的內褲往下扯,她快速轉過身體想逃離這難堪的境地,他卻扯住內褲邊緣,毫不費力地將它撕破。
  
  方澤明一個箭步跨上床,雙手往她大腿一拉,輕易阻攔她的遁逃。
  
  「放開我……」她回頭低聲求饒,激烈的動作讓她喘息不止。
  
  她的抗拒更激發他掠奪的本能,但他不急著吞噬獵物。高明的狩獵者在咬下致命傷痕之前,會好好逗弄獵物,直到它無力抗拒……
  
  「你真是不乖,該罰!」強壯的手臂撐起她的腰,用力將雪白嬌臀拉向自己,大掌不留情地往渾圓的臀部拍打。
  
  「啪!啪!啪!」清脆的拍擊聲在黑夜裏聽來格外清晰,和容盼兮隱忍的哀吟此起彼落。
  
  她的上半身癱軟在床上,高高翹起的雪臀猛烈擺動,卻不能大聲哭喊,只能緊咬著枕頭承受一波波的痛楚。「嗚……嗚……嗚……」
  
  沒幾下,雪白的嬌臀便一片嫣紅,方澤明這才停手,容盼兮早已哭得梨花帶淚。
  
  處罰過後,他輕撫紅腫的嬌臀,以疼惜的語調說著:「真可憐,這裏都紅了,我來幫你『秀秀』……」
  
  他的手如羽毛般輕柔拂過雪臀,泛紅的肌膚變得更加敏感,讓容盼兮的神魂一下子游走於天堂和地獄之間。
  
  「嗯……嗯……」
  
  見她難耐地扭動身驅,撫摸的手捿著以折騰人的速度往股溝滑去,「我看看,還有哪裡需要『秀秀』……」
  
  他的手指繼續往下滑,不意外地觸及一片濕濡。「嘖嘖!這裏都濕透了,看來你很享受這樣的『懲罰』嘛!」
  
  「不要碰我!」她本能地緊閉雙腿,臉上佈滿羞愧的淚水。
  
  被打時,伴隨著灼熱的疼痛,下體卻湧出一波熱液,竟讓她的身體產生一絲絲快感……天呐!她難道有什麼特殊癖好?
  
  「我不但要碰你,還要舔你這裏……」他將雪臀捧高,扒開臀瓣凝視著無處躲藏的花心,那兒像是覆上蜂蜜的花朵,無言地邀請他品嘗。
  
  他下意識地輕舔唇瓣,慢慢將臉湊近那一方秘境,深深吸口氣,汲取她動情的氣味。
  
  感覺猛烈的鼻息呼向敏感處,她忍不住輕吟,為他的意圖心跳不已。
  
  「嗯……你不能……」
  
  他先是伸出靈舌輕觸正沁出愛液的穴口,她的下體卻如觸電般一震,更刺激他進犯的意圖。
  
  靈舌於是快速地在穴口輕掃顫動,最後直挺挺探入蜜液的源頭,在其中不斷翻攪、勾刺……
  
  「嗯……嗯……嗯……」容盼兮將臉埋進枕頭裏無助地悶哼,癱軟的身體只靠他的手臂支撐著臀部,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被他玩弄的那一點,再快速湧進子宮,不斷撞擊出滔天巨浪。
  
  在高潮來臨時,方澤明猛然捧起虛軟的嬌臀,將自己送進她體內,開始衝撞出下一波潮浪。
  
  寂靜的夜不適合偷情,欲火卻燒毀了理智……
  
  *
  
  清晨,湖上氤氳著薄霧,偶有野鳥劃破山間的寧靜。
  
  方澤明獨行湖畔,心頭卻怎麼也定不下來欣賞這一方令他神往的湖光山色。
  
  直到天亮,他才從容盼兮的床上起身,蜷在懷裏的她輕哼一聲,雙手將他的腰抱得更緊。那一刻,他竟捨不得離開溫暖的嬌軀。
  
  望著被他折騰了一整晚的倦容,心底泛起莫名的心疼。
  
  當時,他多希望自己能留下來與她共同迎接曙光,吻遍她全身,然後在床上繼續溫存一番……可恨的是,這並非他的權利。
  
  他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與蘭斯特決裂,這不在他的計畫之中。
  
  讓容盼兮在愛欲背叛之間掙扎,是對她的懲罰;而對於蘭斯特,最狠的方式便是在毫無防備下奪走他最珍惜的一切,而現在還不是時候……
  
  「呼!」他望向湖面,心情卻暗濤洶湧。
  
  此刻,復仇滋味並不如想像般甘美,反而有股壓力讓他心頭悶得緊,好像一切都不對勁了。
  
  他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無論是欲望或情感。
  
  他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方澤明,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夢想,任由他人牽著鼻子走;而今,他才是主宰!
  
  做了幾個柔軟操,他慢慢步回主屋,見到容易一個人在籃框下練習投籃,激發了他骨子裏的動能。
  
  方澤明趁容易不注意時從右方操過球,接著一個跨步轉身投籃進球。
  
  「嘿,乘人之危!」容易出聲抗議,方澤明卻回以奸詐的笑容,「是你自己防守不佳!」
  
  「這次絕不讓你得逞!」容易一個假動作搶回球,靈巧地由他腋下鑽過,搶得一個籃板球。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往,幾乎誰也不讓誰。當然,方澤明還是偷偷讓步,完全沒讓容易察覺,畢竟他只到自己的腋下,勝之不武。
  
  打了十幾分鐘,方澤明投降地坐倒在地。「呼!累死了,我投降!」
  
  整晚歡愛幾乎耗盡他的體力,和孩子的旺盛活力比起來,他真覺得自己老了。
  
  容易也跟著坐在他旁邊喘息,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
  
  直到氣息穩定,見容易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方澤明會意地微笑,「我不會說出你見過我的事。」其實,從昨天一見面,他就看出這孩子的心事。
  
  容易果然露出安心的笑容。「謝謝。」
  
  「不過,你當時來找我時,提到你媽媽認識我,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方澤明直覺這孩子相當純真,從他身上應該可以探出一些蛛絲馬跡。
  
  容易卻一臉為難。「你……先答應我不可以說。」
  
  「我答應。」方澤明伸出手,容易的小手立即握上,兩人達成了男人的協定。
  
  「我看過媽咪房間的抽屜裏有一張相片,好幾次都看到她對著相片流眼淚,那個男人長得很像你……」容易一邊觀察方澤明的反應,「你真的不認識我媽?」
  
  聽容易這麼說,方澤明不禁猜想容盼兮為何還留著他的相片?看著相片時,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是愧疚、懺悔還是後悔?
  
  不過,容易的問題讓他為難,最後他決定先隱瞞事實。「可能那個人長得像我吧!」
  
  「喔!」容易垮下肩膀,讓他有些疑惑。
  
  「你很失望嗎?」
  
  容易喃喃低語:「我猜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的爸爸,可惜你不是。」
  
  「你……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容易失望的神情令他沒由來地心疼,這孩子一定很想和親生父親相認。
  
  容易搖搖頭。「媽咪不願意告訴我,每次問她,她只會傷心流淚,後來我也不敢問……」
  
  「那她沒說為何和你父親分開,為何又嫁給現在的爸爸?」
  
  「媽咪只說我爸爸誤會她和現在的爹地,以為他們在一起,所以氣得離開她……當時,我爸爸不知道有我,因為媽咪也才剛發現我在她肚子裏……」容易愈說愈沮喪,方澤明卻聽得心臟愈跳愈快。
  
  好熟悉的故事……當時他就是因為容盼兮背著他勾搭上蘭斯特,他才憤而離開兩人同居的小公寓,再也沒回去過!
  
  容易繼續補充,「後來,爹地看我媽咪很可憐,因為她在紐約沒有認識的人,就和媽咪結婚,我就變成爹地的孩子……」
  
  這一段故事讓方澤明的激動稍稍冷卻。
  
  這想必是兩人粉飾太平的說法,讓蘭斯特扮演拯救者的角色,為容盼兮的背叛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可維持在孩子面前的形象——方澤明暗自揣測著。
  
  這時,他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哄騙孩子的說詞,所以決定按兵不動,再慢慢觀察。
  
  不過,容易的沮喪,他無法坐視不理。

  
  「你算幸運了,還有個疼你的爹地,像我的父親愛喝酒不工作,喝醉了還會打我和姊姊,這樣的親生父親會比你的爹地好嗎?」他拍拍容易的肩膀,柔聲安慰著。
  
  「爹地真的對我很好……」容易笑著搖頭,心情看來好多了,「但是,傑瑞叔叔,你真的願意幫我爹地嗎?他說你答應讓他晚一點還錢……」
  
  面對孩子衷心盼望的眼神,他有些心虛。「我暫時是這麼答應。不過,我的公司有很多家庭依賴我的決定,我必須以不賠錢為目標,不讓他們失去工作,你明白嗎?」
  
  他簡單地解釋著,到時若發生什麼狀況,希望容易不要恨他。
  
  雖然似懂非懂,容易還足用力點頭。「嗯!」至少傑瑞叔叔暫時答應,爹地今天心情看來也好多了……
  
  「對了,你媽咪和爹地不睡同一個房間嗎?」方澤明轉動著籃球,假裝不經意地問著。
  
  容易回答得理所當然。「從以前就這樣了呀!這樣很奇怪嗎?」
  
  「不會,只是一般夫妻都會睡在同一個房間……」他被反問得有些尷尬。
  
  容易卻不覺有何怪異,「但是媽咪說爹地會打呼,她會睡不著。」其實他小時候也有同樣的疑問,但媽咪給他這樣的理由,讓他從此深信不疑。
  
  「這倒也是。」方澤明自我解嘲開著玩笑,「我也會打呼,以後老婆鐵定不和我睡一起,哈哈!」他裝出為難的模樣,惹得容易哈哈大笑。
  
  兩人笑成一團,接著又開始起身比賽投籃。
  
  二樓窗戶邊,容盼兮望著一高一矮的身影,淚水佈滿臉頰。
  
  *
  
  「嗨,媽!怎麼有股燒焦的味道?」
  
  直到兒子大聲嚷嚷,容盼兮才驚覺平底鍋裏的培根已經燒焦了。
  
  「哎呀!」容盼兮趕緊將變成焦炭的培根倒進垃圾桶,為自己的失神感到懊惱不已。
  
  容易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沒關係,我今天不趕時間。」他故意說笑話逗母親開心,容盼兮則回他一個白眼。
  
  「媽,你知道嗎?傑瑞叔叔很厲害耶!」容易為自己倒了杯牛奶,開始敍述剛剛和方澤明籃球的事,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
  
  容盼兮將重新煎好的培根和其他早餐放在桌上,笑望著一臉興奮的兒子,「你很喜歡傑瑞叔叔?」
  
  容易羞澀地點點頭,沈默了一下才輕聲說著:「如果我的親生爸爸也能這樣就好了……」
  
  容盼兮差點將桌上的牛奶打翻,好不容易穩住心緒,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地看著低頭不語的孩子。
  
  她知道兒子想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但這時更讓她難以啟齒。她只能努力眨去淚珠,將兒子緊抱懷裏,柔聲說著:「你的父親也是這麼棒的一個人……」
  
  「真的嗎?」容易自母親懷中探出頭,興奮地仰望著她。
  
  「嗯!」容盼兮點點頭保證。
  
  一抬頭,她發現方澤明正站在廚房門口,一發不語。她趕緊收拾情緒,不自在地對他道早安。「早!肚子餓了吧?」
  
  「傑瑞叔叔,你好慢喔!」容易顯得相當熱情。
  
  「好香!」方澤明難得露出開朗的笑容,在容易對面坐下,隨即對容盼兮笑得親切,「好久沒吃到美式家庭早餐了!」
  
  「不知道這樣的分量夠不夠……」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生怕沉溺在別有用心的柔情中,「不夠我再弄……」
  
  「夠了,一起坐下來吃早餐吧!休斯太太。」他表現得像個有禮貌的客人,對女主人的手藝大大讚美一番。
  
  「你太客氣了。」容盼兮臉頰微紅,顯得有些不自在。
  
  此時,蘭斯特才睡眼惺忪地走入廚房,他先向方澤明道早安,接著摸摸容易的頭,將他的頭髮搔得一頭亂。
  
  「嘿,爹地,我才剛弄好耶!」容易出聲抗議,蘭斯特俏皮地做了個鬼臉,才走到容盼兮身邊攬著她的腰親吻臉頰。「早安,兮兮。」
  
  兩人儼然美國電影裏見到的辛福夫妻模樣,方澤明以玩笑的口吻說著:「你們真不簡單,結婚這麼久還這麼『恩愛』。」
  
  容盼兮當然聽得出他的嘲諷,難堪地低下頭;蘭斯特卻哈哈大笑,理所當然地回答:「其實,我和兮兮比較像真正的『家人』。」
  
  他對著容盼兮眨眼睛,她則回以包容的眼神,無言的交流顯得很有默契。他們之間的親密讓方澤明心頭一陣苦澀。
  
  還好容易很快就打破沈默。「爹地,我們今天要劃到對岸嗎?」他好期待能和方澤明一起釣魚,讓他見識自己的厲害。
  
  「喔……糟糕!」蘭斯特忽然懊惱地拍著額頭,「我忘了今天要在家裏等一個電話,是一位元很重要的客戶,那裏行動電話收不到訊號……」
  
  「喔!爹地……」容易一臉失望。最近為了「春天畫廊」的財務,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去釣魚,雖然知道父親忙,但孩子仍掩不住心底的失落。
  
  「抱歉,兒子。」蘭斯特趕緊安慰他,「你就代替爹地當個稱職的主人,當傑瑞叔叔的導遊好嗎?」
  
  容易一聽,臉上立即泛起興奮神色,「好呀!我和媽咪一起當導遊!」
  
  「我……在家裏就好。」容盼兮原本就不打算和他們一起去釣魚,因為不想時時見到方澤明總是以審視的眼光看她。
  
  「媽咪!」容易不許母親也放他鴿子。
  
  「我們昨天說好的呀!」蘭斯特也加入說服行列,容盼兮不得不點頭。
  
  「傑瑞,真是抱歉,不能陪你……」蘭斯特一臉歉意地望著方澤明,方澤明卻顯得很期待。
  
  「沒關係,有那麼美麗的小姐和帥氣的先生陪伴,不去是你的損失喔!」
  
  蘭斯特撫著胸口,故意裝出沮喪的模樣,惹來容易哈哈大笑。
  
  容盼兮跟著陪笑,卻暗自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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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7:10
  第五章
  
  這是一趟快樂的航行——至少對方澤明和容易來說。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劃著船槳,不斷唱著歌,嘹亮的歌聲回蕩山谷間,容盼兮則在船中央正襟危坐。
  
  雖然背對著方澤明,但她一直感覺到背後的視線似乎不曾移開。
  
  他和容易很快就能夠相處融洽,這讓她感到欣慰卻悲傷。如果,他們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沒有誤解,沒有仇恨,她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方澤明亦有同樣的心思。嘴裏哼唱著愉悅的曲調,望向眼前纖弱的身影,他忽然幻想著如果當初容盼兮沒有背叛他,此刻他們共組的家庭也該是這般和樂景象。
  
  「媽,你怎麼都不唱?」容易開始起哄,並向方澤明炫耀,「我媽唱歌很好聽,尤其是一些臺灣歌曲,我小時候她常唱給我聽。」
  
  「是嗎?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方澤明當然知道她的歌聲有多美妙,因為以前他們常常一起去臺灣人開的唱歌。
  
  「不!我不會唱……」容盼兮連忙搖頭,顯得有些害羞。
  
  容易卻開始鼓噪,「快啦!好久沒聽你唱了。」
  
  拗不過孩子的要求,容盼兮這才開口,想也沒想地唱出「我只在乎你」。
  
  清麗的嗓音如滑行於湖面的船兒般柔順,她傾注所有的情感唱出字裏行間的綿綿愛意,只希望身後的他能夠感覺得到。
  
  方澤明幾乎忘了滑動船槳。他記得這首歌!這是他最喜歡的歌,每次都要求她唱給他聽,還讚美她的歌聲比鄧麗君還悅耳……
  
  她為何要選這首歌?難道她不知道現在唱這首歌有多麼地諷刺嗎?
  
  方澤明此刻心裏沒有恨,只有漫溢的悲傷。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輕柔的尾音消逝在寧靜裏,容易望著母親,喃喃說出他所見到的。
  
  「媽咪,你哭了……」
  

  容盼兮這才撫上臉頰,迅速用手擦乾淚水,「沒事,我只是被這首歌感動了……」但淚水卻愈擦愈多,好像怎麼也乾不了。
  
  容易當然知道母親想起誰。她每次望著那張相片,總是流露同樣的悲傷,暗自落淚。
  
  「別哭……」容易放下船槳,拿起手帕俯身幫母親擦淚,自己的眼眶卻忍不住泛著淚光。
  
  「乖孩子!」容盼兮抱著兒子,肩膀因為哭泣而輕顫。
  
  方澤明泛紅著眼眶,默默地劃著槳,承載滿滿的悲傷,將船劃向迷濛的遠方。
  
  *
  
  「我去撿樹枝!」
  
  到了對岸,一綁好船、幫忙將所有裝備卸下,容易隨即像放出籠的鳥兒往湖岸旁的林間奔去,好像已經忘卻方才的事。
  
  「小心,別跑太快!」容盼兮不放心地大聲叮囑。
  
  等兒子消失林間,她才懊惱沒有阻止他離開,免得留下她和方澤明獨處。
  
  方澤明盡責地找著石塊堆砌成火爐,等容易撿回柴枝回來就能生火,然後邊釣魚邊烤著吃。
  
  容盼兮在一旁東摸西摸,藉由忙碌減少兩人交談的機會。
  
  「為什麼唱那首歌?」他冷不防地問。
  
  容盼兮愣了一下,不敢看他,「只是喜歡……沒什麼原因。」
  
  「容易說,你抽屜裏有一張相片,很像我……」方澤明打算乘機澄清心頭的疑問。
  
  容盼兮卻藉故整理東西,輕描淡寫地說:「別聽孩子胡說!」
  
  見她始終不願正面回應,方澤明有些火大,粗魯地拉起她的手臂,將她拉向一旁的林間,藉由粗壯的樹幹掩飾兩人身影。「你老實說,容易的親生父親是誰?」
  
  沒料到他問得如此直接,她驚惶地瞪大眼睛,隨即別過頭掩飾慌亂。「當然是蘭斯特……」
  
  她多想大聲說出:是你!容易的爸爸就是你!但她不能……
  
  依照目前的情勢,方澤明可能有些懷疑,但卻沒有任何證據;一旦讓他知道容易的身世,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從她身邊奪走孩子,這會要她的命!
  
  只要她一口咬定容易是蘭斯特的孩子,他也不能怎樣!
  
  「蘭斯特說容易的爸爸是臺灣人……」方澤明轉回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你如果不說,我也查得出來!」
  
  容盼兮對蘭斯特的大嘴巴懊惱不已,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一下子就對別人推心置腹,難怪會被騙!
  
  她腦筋一轉,隨口編了個謊言,「當時……除了你,我不只和蘭斯特一個人……」她寧可讓他輕賤自己,也不願孩子有被奪走的可能。
  
  「你……賤人!」方澤明果然信以為真,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我是賤!只要能嫁給有錢人,任何男人都可以擁有我!」容盼兮撫著發燙的臉頰,故意貶抑自己,讓他相信方才的說詞。
  
  「啪!」地一聲,方澤明又給了容盼兮一個耳光。
  
  被仇恨和妒意蒙蔽的他並沒看出她眼底的傷痛。本以為容易可能是他的孩子,還為這個臆測狂喜不已,到頭來竟是另一個背叛的證據!
  
  「要錢是嗎?說出你的價碼,野外苟合的費用是多少?」他一個箭步將她壓向樹幹,兩隻大掌一把抓向渾圓的嬌臀。
  
  「你瘋啦?放開我!」容盼兮嚇壞了!容易就在附近,萬一被他看到怎麼辦?她用力掙扎,試著推開方澤明,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方澤明將容盼兮翻轉過身,讓她趴向樹幹,下體用力磨蹭她挺翹的臀,欲望一下就高舉,隔著褲子頂向微張的股間。
  
  「啊!不要……求你……」容盼兮瞭解方澤明有多瘋狂,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在這裏羞辱她……她急得哭了起來,「嗚……求你……小易會看到……」
  
  「就是要讓他看看自己的母親有多淫蕩!」他將她鎖在懷裏,開始解開她的短褲扣子,硬是連同內褲扯下,手指接著探進三角地帶,無情地搔弄仍然乾涸的花穴。
  
  「不要……啊……」她壓低嗓音求饒,待私處漸漸被激出濕意,讓他的撫弄更加順暢,欲望也逐漸被撩起。
  
  顫抖的雙腿幾乎讓她癱軟,只能伏在樹幹上,穩住身軀,臀部卻因此更往上翹起。
  
  「嗯……嗯……」害怕被發現的恐懼激起更強烈的欲望,卻讓她承受情欲和理智的煎熬,淚水和吟聲反映她的舒服和羞愧。
  
  方澤明同樣無法招架狂猛的欲望,這片原始山林激發男人獸性的本能,他很快解開褲頭,扶起火熱的欲望朝著蜜液源頭輕刺。
  
  「嗯哼……嗯哼……」容盼兮不安地扭動嬌臀做最後的掙扎,對男人來說卻像欲拒還迎的誘惑。
  
  扒開白皙的臀瓣,熱杵自動滑入溫暖的窄穴,好似那裏是他熟悉無比的歸屬。
  
  「嗯……」容盼兮幾乎站不住腳,她緊抓著樹幹,無力地承受身後一波波的戳刺,「嗯……嗯……嗯……」
  
  忽然間,她看到容易捧著一堆枯枝快速奔過前方林間,一邊大聲喊著:「看!我找到好多樹枝!」
  
  她嚇得回過頭制止方澤明,「小易回來了!不要了……」
  
  他卻聽若末聞,反而更加強撞擊的力道。
  
  「嗯……不要了……求求你……」雖然兩人所在的大樹十分隱密,但她怕孩子看不到她會四處尋找,「快點停啊!」
  
  她無助地輕聲啜泣,但下腹傳來的悸動又如此強烈,幾乎讓她崩潰……
  
  隨著愈來愈激狂的抽插撞擊,被撐開的穴壁開始痙攣,猛烈的收縮幾乎要了他的命。
  
  方澤明拉起伏趴在樹幹的身軀,讓她伏跪在地,一人高的樹叢形成隱密的屏障。他捧起雪臀兩側,懲罰似地猛力撞擊,像是要發洩累積十年的恨意。
  
  「嗯……嗯……嗯……」容盼兮緊抓著地上的雜草,全身骨頭幾乎快被震碎。感受他的恨意如此強烈,她只能緊咬著牙承受,淚水不斷滴落草叢。
  
  老天為何要這麼捉弄他們?這如海深的鴻溝該怎麼化解呀?容盼兮心痛難耐,但身體卻本能地迎合他的每次撞擊,將他包容得更深,連同他的仇恨
  
  *
  
  「傑瑞叔叔,你跑去哪裡?有沒有見到我媽?」容易正忙著生火,見方澤明抱著幾根樹枝從林子裏走出來,連忙追問著。
  
  「我去幫忙撿樹枝,沒見到你媽。」知道容易是另一個劈腿的證據,方澤明對他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親昵。
  
  「傑瑞叔叔,你還好嗎?」感受到他的態度有所不同,容易相當疑惑。
  
  「很好呀!」方澤明忙著將樹枝丟進火裏,連看都沒看容易一眼,讓容易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是……你好像在生我的氣。」敏感的孩子看得出大人的臉色。
  
  方澤明這才回應容易的注視,見孩子一臉無辜,讓他狠不下心繼續擺臉色,只能勉強擠出笑容,「沒事!我只是擔心快下雨了。」
  
  容易這才釋懷,露出純真的笑容。「沒關係,山裏的天氣本來就變得很快。」
  
  容盼兮這時從另一邊的林子緩緩走出。她刻意繞了一大圈,避免和方澤明走同一個方向。
  
  「媽,你跑去哪裡了?怎麼去哪麼久?」
  
  「我去找……方便的地方。」容盼兮隨意編個理由。
  
  「你頭髮上好多雜草,還有,你的臉好紅……」容易順手為母親清乾淨夾在發梢的雜草。
  
  容盼兮趕緊解釋著,「可能剛剛跌倒撞到……」
  
  她懊惱自己太大意,不安的眼光朝方澤明瞄去,他卻斜睨她一眼,隨即起身往湖邊走去,準備釣魚。
  
  容易很快跟上他的腳步,沒再追問。
  
  之後,方澤明一直沈默不語,臉色也顯深沉,容盼兮母子也不敢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回到家裏,方澤明藉口有要事待辦,不顧蘭斯特的挽留提早離去,冷淡的態度讓主人一頭霧水。
  
  「他怎麼突然要走?」蘭斯特疑惑地看向容盼兮。
  
  她只能搖頭,「我累了,想去睡一下。」
  
  怎麼連她也一副失了魂的樣子?蘭斯特望向兒子,容易聳聳肩,不舍地望著方澤明離去的方向。
  
  *
  
  星期一,蘭斯特和容盼兮一起到畫廊,方澤明的律師早已等在那裏,並對兩人宣讀方澤明的決定。
  
  「根據貴公司和銀行所簽訂的契約,還款期限定在五天後,我的委託人請你們務必在期限之前還款,否則將接收『春天畫廊』以及所有抵押品,包括你們位於翡翠湖畔的房子。」
  
  容盼兮聞言臉色瞬間刷白,原來,他根本沒打算延緩還款期限,自始至終都是在耍她……她跌坐沙發上,只覺得渾身冰冷。
  
  「可是,傑瑞答應再給我們一個月,前天說好的呀!難道他沒有交代你?」蘭斯特還以為方澤明已經將他視為朋友,才會願意到他家作客。
  
  「我的當事人並沒有提起。事實上,他今天早上還要我跑一趟,務必提醒你們還款日即將到期。」
  
  「不對!不是這樣的!」蘭斯特還不死心,「我想見傑瑞,當面和他說清楚,他當時答應我了……」
  
  「方先生已經離開紐約。」律師接著從包包中拿起一個紙袋交給蘭斯特,「他吩咐我將這個轉交給休斯先生,請你『務必』親自打開來看。」
  
  律師離開後,一臉錯愕的蘭斯特打開手上的紙袋,發現裏面是一片光碟,不禁浮現一絲希望。
  
  或許方澤明故意開他玩笑,光碟裏面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合約。
  
  沒有理會一旁失魂落魄的容盼兮,他快速奔向辦公桌,將光碟放入電腦裏,期待地望著電腦螢幕。
  
  豈料,螢幕所出現的內容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天呐!怎麼會……」他瞪大眼睛望著容盼兮,一臉難以置信。
  
  「兮兮」……
  
  蘭斯特的呼喚讓容盼兮稍稍回神,他見鬼似的模樣讓她神智完全清醒。此時,她隱約聽見電腦裏傳來的聲音,好像女人的呻吟……
  
  「怎麼啦?」她連忙起身走到他面前,想看清楚什麼令他如此震驚。
  
  「別!你別過來……」蘭斯特心一慌,想關掉螢幕,卻來不及了。
  
  容盼兮站在他旁邊,眼睛盯著螢幕,全身血液開始倒流……
  
  螢幕上播放的正是那片光碟!
  
  她正坐在方澤明腿上扭動身體,享受男人的硬挺在體內上下吞吐,口中不斷嬌喊著「好舒服」……
  
  世界在眼前崩潰,紛亂的淚水蒙蔽了視線,她寧願自己死去,就不用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蘭斯特不敢相信影片裏的女人是容盼兮,正想轉頭看她時,卻聽到「咚!」地一聲,她已經昏倒在地。
  
  「兮兮——」
  
  *
  
  紐約第五大道,向來是炫耀財富和地位的銷金窟。
  
  很多女人來到美國可以不看自由女神,不觀賞百老彙歌劇,但有個地方非去不可,那就是位於第五大道的。
  
  當年正值青春年華的容盼兮坐在加長禮車後座,望著優雅古典的店面和低調奢華的櫥窗,掩不住心頭的興奮。即使很想衝下車,她還是優雅地等候司機開門——這是豪門千金應具備的耐性。
  
  待司機將門打開,她緩緩跨出腳步,踏上夢寐以求的第五大道。
  
  此時,一個男人頂著啤酒肚走到跟前,伸出多毛的大手握住柔弱無骨的手掌。容盼兮輕甩一頭細直長髮,細長的丹鳳眼勾望著男子,飽滿雙唇露出性感的笑容。
  
  這男人叫作當肯??費許,約莫四十出頭,據說在紐約做房地產生意。容盼兮其實才認識他不到三天,在臺北飛往紐約的頭等艙中。
  
  不知道他多有錢,但以出國搭乘頭等艙、出門有豪華禮車接送的派頭來看,她知道自己務必要把握這個男人。
  
  「要進去了嗎?兮兮。」當肯體貼地問。
  
  容盼兮再度祭出魅惑的笑容。「嗯,迫不及待!」
  
  昨天在飛機上,當肯問她到紐約之後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兒,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當肯自願充當導遊,一下飛機便陪她前來朝聖。
  
  看出男人眼中明顯的欲望,容盼兮就像高明的釣客不時甩動釣竿,任花俏的魚餌在水中跳動輕晃,將魚兒逗弄得心頭癢癢的。
  
  來紐約之前早已下定決心——她再也不當乖乖女!好女人不見得有好下場,這是她遭遇接二連三的打擊後學到的教訓。
  
  「我們走吧!」當肯拉著她的手,自以為帥氣地對她眨眼睛。
  
  「嗯!」容盼兮回以超甜美的笑容,身軀故意往當肯貼近,他則伸出手臂攬住纖腰,大掌毫不客氣地撫上挺翹的嬌臀。
  
  儘管這種感覺令她作嘔,容盼兮還是忍住並朝他笑得更甜。為了得到想要的,就必須拋開任何矜持。
  
  兩人走近大門,一個好帥的門房幫他們開門,並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容盼兮望著那張媲美偶像的東方臉孔,霎時被他的俊美和氣質所吸引。
  
  他好高!
  
  穿著黑色西裝的他有著模特兒架勢,略帶高傲氣息,而那雙眸子最讓她悸動不已。深邃的雙眼皮、烏黑的眼珠和纖長睫毛,正是她最想擁有的眼睛模樣,漂亮得像個女人……
  
  不過,容盼兮不喜歡他注視自己的眼神,銳利的眼眸好像隨時能看透她的心思;此刻他薄薄的嘴角微揚著,似乎正嘲笑她的意圖。
  
  她有點惱羞成怒,不客氣地回瞪他一眼,此時當肯忽然往她臀部一捏,她差點叫出聲來。
  
  門房也看到這一幕,容盼兮回頭時恰巧見到他輕哼一聲,她又狠狠瞪了一眼。
  
  哼,誰理他!長得帥又怎樣?還不是幫人家開門的窮鬼一個!
  
  容盼兮決定忽略男子的輕蔑眼神,將注意力轉移到她嚮往已久的珠寶殿堂。
  
  這天,她從當肯手裏撈到一克拉的鑽石項鏈,也和方澤明開始一段往後愛恨交織的綿綿情緣……
  
  *
  
  第二天容盼兮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隨意買了個三明治和飲料,信步來到中央公園。
  
  反正晚上當肯會帶她去吃大餐,中午就將就一下,為了省錢。
  
  週末的中央公園相當熱鬧,到處都是人。她避開人群爬上一處隱密的小山丘,在一顆大石上坐了下來,脫去腳上的帆布鞋,開始吃起陽春午餐。
  
  「啊!舒服多了……」開闊的視野讓她的身體逐漸放鬆,不必扮演豪門千金,也不必對那個肥佬耍心機,讓她格外輕鬆。
  
  此時此刻,她又是以前簡樸恬淡的容盼兮,不過也只限難得的週末午後;一到晚上,灰姑娘又要喬裝成公主,坐上豪華的南瓜馬車駛向皇宮。
  
  其實這很辛苦的,但她很清楚來紐約的目標,是為了要找到一個金龜婿,一張晉升富豪階級、上流社會的通行證。
  
  經過被甩、被裁員的打擊之後,她破釜沉舟地帶著所有積蓄,買了頭等艙單程機票來到紐約,特地住進富豪出沒的五星級飯店,只為了製造更多接近有錢人的機會,完全沒有預留退路。
  
  她受夠了以前的容盼兮——那個任勞任怨的濫好人!別人不做的工作她都撿來做,以為這樣就能獲得上司讚賞,最後還不是第一個被裁員,那些猛抱主管大腿的女人卻安然無恙!
  
  更悲慘的是,被裁員那天,那個爛人周承訓也甩了她,只因他攀上老闆的女兒。家無恆產的容盼兮怎拚得過減少奮鬥二十年的誘惑?
  
  躲在家裏痛哭好幾天之後,她忽然想通了。她已經二十四歲,眼看青春就這樣浪費在無謂的矜持上,不如乘機抓住一個男人,而且一定要比周承訓的新歡家裏還有錢!
  
  一想到那個爛人,至今她的心頭還隱隱作痛。
  
  為了紓解鬱悶,容盼兮決定在這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好好發洩一下。
  
  拍拍衣服上的麵包屑,她豪氣地站上大石頭,對著遠方的空曠以中文大聲吼叫著:「周承訓——你這個爛人——我詛咒你不舉,讓你的有錢老婆瞧不起你——」
  
  吼完之後,她趕緊躲在石頭後面免得被發現。以前的她絕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不過還真是過癮!
  
  容盼兮撫著胸口吃吃笑著,愈發佩服自己的勇氣,最後忍不住放聲大笑。正當笑得忘形之際,她注意到不遠處一雙熟悉的眼眸正瞧著她。
  
  是他,的門房!
  
  他站在石頭另一端,手裏拿著畫筆錯愕地看著她。
  
  容盼兮霎時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真是冤家路窄!怎麼最糗的時候都被他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彷佛看到一個神經病。
  
  「看什麼?沒見過美女呀!」容盼兮不客氣地回瞪他,以為他聽不懂中文。
  
  誰知男子竟用中文回嘴。「嗯!是沒見過你這種女人……」
  
  瞄了她一眼,方澤明隨即讓視線回到畫架上,蠻不在乎地嘲諷著。「昨天是個拜金女,今天又變成瘋婆子……」
  
  容盼兮先是被他的中文嚇一跳,接下來那句話更惹得她一肚子火,決定上前理論。「喂,你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記得她!而且還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態度,令容盼兮自尊心大大受損。
  
  「字面上的意思。」方澤明淡漠地回應,逕自在畫布上揮灑色彩,根本沒理會容盼兮的怒火。
  
  「你今天非得給我說清楚,為什麼這樣說我?」受不了被男子忽略嘲弄,容盼兮一把揮掉他的畫筆,像母老虎般張牙舞爪。
  ??
  這男人光靠幾句話,就讓個性一向溫順的她抓狂,完全毀了她好脾氣的形象。
  
  方澤明終於正視容盼兮。眼前的女孩穿著恤牛仔褲還光著腳丫,漲紅著臉、拳頭緊握的模樣,像極了鬧彆扭的孩子,他覺得這樣的她可愛極了,和昨日精心打扮的狐媚騷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捺著性子,決定拯救這只自以為擄獲了大象而沾沾自喜的狐狸。
  
  「看在都是臺灣人的分上,我勸你遠離當肯??費許,他是紐約知名的花花公子,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
  
  望著她領口若隱若現的鑽石,語氣又回到之前的嘲弄。「反正你也賺了一顆不算小的鑽石,該知足了……還有,在紐約沒人敢戴著鑽石來中央公園。」
  
  容盼兮反射性地將項鏈藏進衣領中,因為被看穿而惱怒。「哼,你怎麼斷定這不是我自己出錢買的?」
  
  「你是嗎?」方澤明反問著,微揚的嘴角流露討人厭的自信。
  
  容盼兮被問得啞口無言。
  
  「的門房工作讓我看盡世間百態,至少還看得出誰是真正的富豪,誰在裝闊氣,那種氣勢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方澤明的眼神有著看透世事的淡然。「而那個當肯??費許只是個靠房地產起家的投機分子,更是惡名昭彰的色胚,他還有幾件官司纏身,都是傷害告訴……」雖然看不起撈女行徑,他卻不願見到眼前女人受到傷害。
  
  容盼兮有點嚇到,心裏想著要儘快擺脫當肯,嘴巴卻不願承認自己的眼光失誤。
  
  「我看你只是嫉妒吧?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門房,要開多久的門才能賺到一條鑽石項鏈?」她故意眨低他以挽回自尊。
  
  「況且,沒有一個男人會花一、兩萬美金,只為了討好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女人!當肯??費許一定是想追求我!當然我不會像其他女人這麼傻,區區一克拉鑽石就被收買……」
  
  看見容盼兮死鴨子嘴硬,方澤明無奈地搖頭,撿起地上的畫筆在水桶中涮了一下,隨即將注意力轉回畫布上,彷佛剛剛的談話不存在。
  
  容盼兮見他沒回應,亦覺無趣,穿上鞋子本想離開這個令她不愉快的男人,卻又忍不住湊上前看他到底畫什麼。
  
  好特別的風格!
  
  喜歡欣賞名畫的她看過不少大師畫冊,卻沒見過這麼特殊的畫風……該怎麼說呢?好像是將墨汁和油畫混合在一起,製造出來的線條出乎意料地和諧。
  
  很多亞洲畫家試著融合東西方的畫風,卻沒有一個人像眼前的畫作如此令她感動。
  
  容盼兮咽下差點驚呼出口的讚歎。「喂,你叫什麼名字?」她不情願地拉下臉試圖和他和好。
  
  「方澤明。你呢?」方澤明毫不考慮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他也不知道為何要告訴她。
  
  「容盼兮。」
  
  「巧笑倩兮,巧目盼兮……看來你父親挺詩情畫意的。」望著那雙嫵媚鳳眼正勾著他瞧,和她的名字互相輝映,方澤明無由來地心髒亂跳一通。
  
  「哼,才怪!」容盼兮之前很討厭這個做作的名字,但聽他這麼一說,她忽然開始喜歡上自己的名字。
  
  從臉上淡淡的紅暈一看就知道她在害臊,為了掩飾尷尬,她轉身跑下山丘,還不忘回頭對著方澤明大喊:「再見了,方澤明!」
  
  沒料到她來這一招,方澤明忍不住輕笑出聲,心裏想,他會永遠記得那雙「盼兮」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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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7:36
  第六章
  
  這晚,容盼兮穿上細肩帶&絲質小禮服,戴上當肯送的鑽石項鏈,刻意裝扮的她顯得容光煥發。
  
  當肯到飯店接她時,眼裏的驚豔和讚美令容盼兮虛榮不已。一踏進他的加長禮車,那雙肥厚油唇便迫不及待嘟了上來,她只是輕輕一啄,便以會破壞精心描繪的唇妝為藉口阻止他的攻勢,還好餐廳沒多久就到了。
  
  容盼兮下車看清餐廳低調的招牌,便忍不住驚呼出聲:「哇,這不是勞勃??迪尼諾開的餐廳嗎?」
  
  這家懷石料理是容盼兮的偶像勞勃??迪尼諾和日本人合開的,聽說不便宜,而且晚餐一位難求。容盼兮出發之前就打定主意,勢必找個冤大頭帶她來。
  
  沒想到第二天就如願以償,真是太幸運了!
  
  從一進餐廳到坐定位,容盼兮一直暈陶陶的,因為見到好多明星。更出怱意料的是,勞勃??迪尼諾居然親自來跟當肯打招呼!
  
  當他禮貌性地親吻她,容盼兮的心臟簡直快要從口中跳出……來到這兒,容盼兮第一次見識到錢的力量。
  
  「對不起,讓我為您上菜。」當侍者送上前菜時,容盼兮的雙手還因為興奮而發抖著。
  
  不過,她覺得這個侍者的聲音有點熟悉,忍不住抬頭一望,卻差點弄倒準備放回桌上的香檳杯子,還好被眼明手快的侍者及時扶正。
  
  方澤明?!他怎麼會在這裏?
  
  此刻,她心裏的震驚更甚見到勞勃??迪尼諾,也因此心虛得坐立難安。
  
  「兩位請慢用。」方澤明臉上的職業笑容看不出他的反應。
  
  餐點陸續上桌,每一道都精緻得如同藝術品,容盼兮卻食不知味,心思完全被那道穿梭餐桌之間的身影所佔據。
  
  下午他才警告自己,晚上她又和當肯出雙入對,他會怎樣看待她?
  
  好奇怪!儘管下定決心朝上流社會之路邁進,她卻很在乎他的看法,不希望被他輕視。他只是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呀!
  
  手中的香檳不斷被倒滿,被容盼兮當成白開水猛灌了起來。
  
  晚上十一點,客人陸續離去。容盼兮喝了太多香檳,覺得昏昏沉沉,任由當肯扶著她的纖腰離開餐廳。
  
  離去前,她忍不住回頭環視餐廳,已見不到整晚追尋的身影。
  
  強掩心中的失望,昏沉的她將頭靠在當肯的肩膀上,與他一起坐進門口等候的房車。
  
  待車門關上,當肯肥胖的身軀便壓向她,對著她毫無防備的嬌唇猛親,趁著她來不及反應,濕滑的舌頭一下子便塞進她的口腔。
  
  「嗯……」被堵住嘴巴的容盼兮只能發出微弱的抗議。肥大的舌頭不斷在她口腔翻攪,弄得她好想吐。
  
  當肯以為她的回應是因為情欲,鹹豬手立即撫上微露的雙峰。「寶貝,你好美……」
  
  「不要……」酒精迷亂了她的肢體、她的意識,她很想推開粗魯的進犯,卻使不出力氣,直到感覺他的手嘗試侵入她的三角地帶,腦中所發出的警訊戰勝了酒精。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狠狠推開趴在她身上的大肥豬。「夠了!你沒聽到我說不要嗎?」
  
  當肯以為她只是欲拒還迎,嘻皮笑臉地又撲了上來。「別這樣,寶貝……」
  
  容盼兮再次推開他。「送我回飯店,立刻!」一陣酸液湧上,她快要吐了……
  
  當肯見她態度強硬,立即翻臉。「你這個婊子,都收了我的鑽石項鏈,還故作清高……」
  
  「項鏈還你,我不希罕!」容盼兮一把扯下頸子的項鏈丟還給他,下一秒胃中的酸液再也抵擋不住地湧上,吐得皮質沙發、地毯上到處都是,當肯的昂貴西裝上也濺了幾滴。
  
  「天呐!你……」當肯簡直氣瘋了,一雙牛眼瞪著車內狼狽的模樣,氣得說不出話來。「停車!」
  
  車子一停下來,當肯立即打開車門,將容盼兮推出車外。「給我滾!」
  
  容盼兮跌坐在人行道上,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
  
  這是哪裡?頭好昏喔……
  
  茫然望著周圍,容盼兮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酸液再度湧上,她又吐了一地,衣服也沾了一些穢物,根本站不起來。
  
  路上行人不多,經過的人多投以冷漠的眼光,然後繞道而行。
  
  此時,熟悉的中文在她頭頂響起。「你還好嗎?容盼兮?」
  
  容盼兮吃力地抬起頭想看清眼前的人,雖然身影模糊不清,但他叫得出她的名字,應該認識她。
  
  「很不好……」她露出一個苦笑,迷蒙的眼神像是迷途的小狗。「咦?你長得好像那個方什麼的……」
  
  方澤明剛離開餐廳,走了一小段路正準備到地鐵站,卻在路上拾獲一隻喝醉酒的迷途羔羊。此時她正一臉無辜地對他傻笑,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管。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如果不理她,她不是被關進警察局,就是被拖到暗巷強暴。
  
  「板橋漢生東路一五三號二樓……」
  
  方澤明聽了不覺莞爾。她該是醉昏了,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現下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應該是當肯求歡的時候醉死了,而且在人家車上狂吐,才會被趕下車。
  
  「嗯……好累喔……」容盼兮說完便要躺下來,方澤明趕緊拉起她,將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身上。她身上傳來的酸臭味連他都想吐,這下可能連計程車都不載了。
  
  唉!他怎麼會攬上這個大麻煩?
  
  他只好掏出隨身手帕,忍住呼吸幫她擦乾淨,至少味道不再那麼重。隨手招了一部計程車,趁司機還沒聞到臭味之前將她推進後座,自己也上了車。
  
  *
  
  「醒啦?」
  
  容盼兮一張開眼睛,望著天花板呆愣了好久,直到房內傳來一道男聲,她直覺坐起來想看看聲音的主人。
  
  「喔……」猛然坐起,一陣頭痛加暈眩襲來,好像有人拿著鐵錘狠狠敲她腦袋,她只好躺下來抱著頭痛苦呻吟。「喔……我的頭……」
  
  「先別起來!」這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吃力地睜開眼睛,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方澤明?你怎麼在這兒?喔!我的頭……」
  
  「應該說你怎麼在這兒?容大小姐!」方澤明慢慢扶起她,將熱茶遞到她唇邊。「來,喝一口,可以解酒。」
  
  容盼兮口渴得要命,浙瀝呼嚕就灌了一大口,方澤明忍不住取笑她:「你怎麼喝茶和喝酒都用灌的?」
  
  「我……怎麼那麼渴……」容盼兮還有點恍惚,「還有我的頭,像被狠狠揍過一樣,痛死我了!」
  
  「大小姐,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嗎?」
  
  容盼兮皺著眉,努力回想著:「我記得……和當肯去了,你也在那兒……之後我們上了車,我的頭好昏……然後……」
  
  她頓了一下,怱然間開始破口大駡,「對了!那個大肥豬居然乘機吃我豆腐,我吐了他一身和一車,然後他就推我下車,這個死肥豬……哎喲!我的頭……」說到激動處,又惹來另一波頭痛。
  
  「我早就警告過你……接下來呢?」
  
  容盼兮抱著頭想得很用力。「然後……我遇到一個很像你的人……」
  
  「不是很像,那就是我。」接著方澤明不甘願地敍述著一路將她帶回來的經過,聽得容盼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愧得差點鑽到床底下。
  
  怎麼來到紐約短短三天,她最糗的事都被他看盡?!
  
  「咦,誰幫我換衣服的?我的衣服呢?」容盼兮看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趕緊轉移話題。
  
  「你吐在衣服上,是我忍著惡臭伺候你這位大小姐。」接著他拿出已經乾了的絲質小禮服丟給她,「還幫你把衣服洗乾淨!」
  
  「天啊!」容盼兮大呼一聲,方澤明以為她的反應來自他幫她換衣服,沒想到她竟對著那件衣服大呼小叫,如喪考妣。
  
  「看你幹的好事!我的&被你毀了……這件禮服花了我兩萬塊,你竟然拿去水洗!」
  
  如今那件小禮服就像從醬缸裏拿出來的鹹菜乾,而且還縮水了。
  
  「不過是件衣服!」他實在受不了女人,居然捨得花錢買這種昂貴的衣服,還不能水洗。
  
  「你這個窮光蛋知道什麼?我根本買不起其他名牌,怎麼出入高級場所?怎麼認識有錢人?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有問題……」她氣得口無遮攔,連底細都掀了出來。
  
  接觸到方澤明臉上露出「早就看穿你」的表情,她才猛然住口,卻又不甘心平白損失。「不管!你要賠我!」
  
  「陪你去哪裡?我這個窮光蛋可沒辦法請你去高級餐廳!」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容盼兮瞪著故作無辜的方澤明,說得理直氣壯:「你必須讓我住在你家,當作賠償。」飯店她已經住不起了,紐約又沒半個熟人,雖然方澤明的家看起來很簡陋,她也只能暫時將就,把錢省下來買名牌。
  
  「不可能!」方澤明一口否決,「我沒有多餘的房間。」
  
  他這狗窩只有兩個房間,一間臥房、一間畫室,她搬進來根本沒地方睡。
  
  「我不相信!」容盼兮顧不得頭痛,開始物色自己的臥房。
  
  她一發現隔壁的畫室,開心得不得了。「這就是空房間啊!只要鋪上床墊,搬張桌子進來,我就可以睡啦!你放心,我很能隨遇而安的。」
  
  雖然才認識兩天,她卻相當信任方澤明。而且她在心裏偷偷想著,即使他要對她怎樣,也未嘗不是件壞事,她正想找個男人累積「經驗」呢!
  
  「不行,我需要一個專心作畫的地方。」方澤明簡直受不了這個女人的霸道,暗自感歎自己流年不利,碰上這個災星。
  
  「客廳啊!反正客廳也空著,你畫畫的時候我不會打擾你的……」總之她住定了!
  
  「不行,在客廳我沒辦法畫……」方澤明覺得自己不該妥協,以免後患無窮。
  
  眼看硬的不成,容盼兮只好抓起手上被毀的證據裝可憐。「既然你不收留我,我只好穿著這件被毀的禮服,扛著我的行李到街上站壁……反正,外國人應該滿喜歡我這種長相的東方人……」說著便走進他的臥室,將房門一關,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方澤明站在門邊,無奈地問:「你住哪家飯店?」
  
  「羅斯福飯店。」回望他的眼神好無助。
  
  「羅斯福?你瘋啦!沒錢還住那麼高級的飯店!」
  
  對於他的怒氣,容盼兮的表情更委屈。「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是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己會想辦法……謝謝你的收留。」
  
  看著她黯然離去的身影,方澤明暗自詛咒一聲,然後喚住她。「等一下!我跟你去。」
  
  容盼兮回頭對他笑得好虛弱。「我不該再麻煩你,我自己回去……」
  
  看穿她低劣的演技,儘管懊惱不已,他還是說出自己的決定。「我去幫你把行李搬過來!」
  
  容盼兮見詭計得逞,終於忍不住衝向方澤明,抱著他又叫又跳。「謝謝,你真是我的貴人!等我找到地方住就搬出去,絕不會打擾你太久!」
  
  「別高興得太早,從大飯店搬到貧民窟,還不知你大小姐能不能適應。」
  
  方澤明毫不客氣地潑她冷水。
  
  「沒問題,你這地方只要稍微整理,也可以弄得很舒服,我很會佈置,而且廚藝一流喔!」以前那個賢淑、愛管閒事的容盼兮又上身了。
  
  「走吧,大小姐。」方澤明的心裏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看出他有多麼心不甘情不願,她心虛地吐著舌頭,然後快步趕上他的腳步。
  
  *
  
  「不行!我不行了,休息一下……」
  
  容盼兮放下手中的床墊,一屁股坐在人行道邊的臺階上不斷甩手,氣喘吁吁。
  
  她和方澤明兩人搬著他朋友不要的床墊,一路走了五條街!
  
  在狹窄的沙發上睡了兩晚,昨晚聽說朋友有不要的床墊,今早方澤明特地趕在上班前帶她去看。
  
  本以為他會借個小貨車去載,他卻嗤之以鼻:「別傻了,你以為這裏是臺灣,要什麼有什麼?」於是,兩人四腳充當貨車,必須扛著床墊穿越十條街!
  
  「休息夠了沒?大小姐,我上班快來不及了!」容盼兮屁股還沒坐熱,方澤明就催促她上路。
  
  「再一下下就好,我這雙手快廢了!」沒想到在紐約生活這麼不容易,尤其是窮光蛋。
  
  唉,如果按照預期的計畫,她現在應該住進當肯的高級公寓,即使是客房,也應該會配備十幾萬的高級床墊,當然是全新的。
  
  都怪那個大色胚太猴急,害她淪落至此。她一定要重新擬定新的淘金計畫,早日脫離貧窮生活!
  
  方澤明望著容盼兮漲紅的臉,也不忍再催促她。眼看時間相當緊迫,他決定自己來比較快。
  
  「等你有力氣了自己走回來,我先回去了!」他一肩扛起床墊,一路往前方奔去。

  
  「喂,我來幫忙,太重了……」容盼兮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立即緊追在後,幫忙扶著後端。
  
  望著他彎著腰馱著床墊的背影,突來的感動讓她忘了之前的疲累。
  
  方澤明雖然講話毒了一點,態度高傲了一點,但他的心腸卻像豆腐般細膩柔軟,否則怎會收留一個認識兩天、先前他所瞧不起的女人?
  
  他的體貼表現在行動上,比那些只會甜言蜜語卻不付出的男人好多了……只可惜太窮了!
  
  這天,容盼兮對方澤明有了全新的觀感。
  
  *
  
  「你回來啦!」
  
  容盼兮一聽到開門聲,注意力立刻從電視轉到門口,開心得像個歡迎老公回家的新婚妻子。
  
  從十點開始她就頻頻瞧著時鐘,鍋子裏的牛肉燉馬鈴薯熱了又熱。
  
  一開門就聽到熱情的迎接,方澤明有些愣住,然後略帶羞澀地回應:「我回來了。」
  
  在異鄉住了那麼久,第一次回到家面對的不是一屋子寂寥,感覺很不適應,卻異常溫暖。
  
  「肚子餓不餓?我燉了牛肉,還有白飯喔!」容盼兮忙著將爐子上的牛肉端上桌,拿碗裝了些飯。為了掩飾剛剛太過的熱情,她的一張嘴不斷叨絮著:「我下午在附近逛了一下,發現一家不錯的肉鋪,牛肉看起來很新鮮……」
  
  方澤明看著她忙進忙出,這樣的她和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感覺特別率真可愛。
  
  他笑著搖頭,遞出手中的紙袋。「甜點給你,從餐廳拿回來的。」
  
  「哇,超贊的!」容盼兮開心地接下紙袋,迫不及待拿出裏頭的甜點,「是紅豆麻糬耶!」
  
  坐在客廳唯一的小餐桌前,方澤明開始吃著燉牛肉,容盼兮則心滿意足地品嘗甜點,氣氛頓時靜得有點尷尬。
  
  容盼兮打破了沈默。「ㄟ,你來紐約多久了?為什麼來這兒?你在臺灣有家人嗎?」
  
  「你這樣好像在審問犯人。」方澤明看了她一眼,「還有沒有飯?」
  
  容盼兮轉身裝飯的時候,他開始道出自己的身分背景。
  
  「我出生在南投貧窮的鄉下,父母過世後來到紐約,因為唯一的姊姊在這裏。本來在哥倫比亞大學念財經研究所,但我的興趣是繪畫,所以就休學改學畫畫……」接過飯碗,他在飯上淋了一大匙湯汁。
  
  「現在是個等待機會的窮畫家,在成名之前只好打工維持生計,白天在當門房,晚上當服務生……還有什麼要問的?」
  
  他所敍述的只是部分的事實。其實他的專長是財經,對於股票投資一向有獨到見解,在台大念書時便以打工的薪水玩股票,才存夠來紐約的旅費和學費。
  
  他一直對繪畫有著莫名狂熱,來到這個藝術重鎮,才發現世界如此寬廣,從商並不是唯一的路,因此他毅然投入醉心的繪畫世界。為了宣示自己的決心,從此他不再接觸股票,更不願對任何人提起,徹底忘卻自己的天分。
  「那……你怎麼不開畫展?你的畫風很特別,一定可以成名的!」容盼兮不知道這年頭還有人這麼執著於理想,以為這樣的情節只有在小說或電影中看得到。
  
  「哈哈!世界不是傻子想的那樣……你知道紐約有多少等著出名的畫家嗎?如果找不到門路,再有實力的畫家也出不了頭!」這是他這兩年來累積的心得。
  
  不過他不會回頭!這條路走來雖然艱辛,但至少是一條自己選擇的路。
  
  「什麼樣的門路?」
  
  「當然是有藝廊願意展出,有贊助人願意捧你,有人願意買你的畫……」
  
  「可是,紐約的藝廊應該很多呀!而且你工作的地方都是高級場所,應該有機會認識有錢人,像你的老闆勞勃??迪尼諾就很有錢啊!」
  
  這番天真的建議更讓他啼笑皆非。「小姐,你實在太單純了!那些有錢人眼裏只有比他更有錢的人,我這種小角色根本不看在眼裏。」
  
  「那你可以將作品拿去畫廊,一家一家拜訪呀!」看他打工這麼辛苦,怎有時間作畫呢?藝術家不都很超然,每天不斷創作,才會進步嗎?
  
  「好啦,謝謝你的關心,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倒是你,怎麼想來紐約?莫非你真想在這裏找個金龜婿?」
  
  心思早已被他看穿,還有之前的糗樣都掀了底,她也不再隱瞞,一古腦地全盤托出被裁員、被拋棄,帶著所有積蓄來紐約找金龜婿的計畫。
  
  和方澤明雖然剛認識,但好像什麼話都可以對他說,或許因為他是個窮光蛋,不是她鎖定的目標,所以不用在他面前刻意偽裝。
  
  方澤明聽完她的敍述,覺得這女孩天真得讓他說不出話來。難怪她看來不像那些懂得操控男人的精明拜金女。
  
  說實在的,這女人不夠大膽、不夠精明,只是一個自以為能操縱男人的菜鳥,否則早和當肯上床了!
  
  「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接下來你有什麼計畫?想在紐約停留多久?」依他的揣測,她應該會繼續待在紐約尋找目標——雖然這樣的想法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容盼兮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暫時不想回臺灣,勢必要在紐約待下來,你……該不會趕我走吧?」
  
  「都讓你搬進來了,趕得走你嗎?」想到她如此汲汲營營,方澤明不由得拉長了臉,不發一語地收拾桌子,自動將碗盤洗乾淨。
  
  以為他因自己硬要住進來而生氣,容盼兮趕緊解釋著,「你放心,只要找到住的地方,我一定儘快搬出去……不然這樣好了,我付你房租!」她怕增加他的負擔。
  
  方澤明誤以為她所謂「找到住的地方」代表著「找到有錢男人」,胸口怱然升上一股悶氣。
  
  「房租倒不必了,我還負擔得起……我想很快就會有個男人邀請你住進高級公寓,我這破地方也留不了你多久!」他第一次為自己的貧窮感到窘迫。
  
  對他的冷嘲熱諷,容盼兮有點火大。「你怎麼這麼說?我又沒嫌棄你家!」剛剛明明聊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
  
  「隨便你怎麼想,我要去洗澡了!」鬱卒得要命的他只想趕快沖個澡,洗去一身煩悶。
  
  見他頭也不回地進房,容盼兮也生氣了。「什麼嘛,又是這跩樣!」她也轉身回房,賭氣地重重關上房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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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8:30
  新娘真帶種!
  
  愛從未離開  
  再次拾獲彼此的真心  
  只會讓人更覺珍貴  
  更加愛惜……
  

  
  第七章
  
  終於有床可以睡了,容盼兮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床墊還真硬,她好懷念飯店的床鋪,床墊和被窩都軟呼呼的,像躺在雲端一般。
  
  唉,所謂由奢入簡難,過了幾天貴婦的生活,她還真不習慣當平民呢!
  
  不只床墊讓她不舒服,還有個人讓她的心裏不舒服。
  
  那傢伙晚上說的話酸得要命,講得好像她多虛榮。雖然她很希望能住進高級公寓,但她絕對不會嫌棄他家,有個容身之處她感激都來不及了……當然啦,如果他住的是高級公寓,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早已認定自己是那樣的女人,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了。看來得想想下一步怎麼走……
  
  雖這麼想,容盼兮卻有點提不起勁來。她翻了個身,看到門縫下方露出一絲光線。
  
  他還沒睡?工作了一整天難道不累嗎?
  
  本來不想管他,卻無法忽略心頭的在意。她躡手躡腳地起身,將門拉開一條縫,偷偷往客廳裏瞧去——
  
  方澤明整天忙著工作,只有晚上有時間畫畫,他規定自己每天都要拾起畫筆,絕不能荒廢。
  
  他快速揮動畫筆,一個女人的輪廓慢慢成形。
  
  自從遇上那個拜金女之後,他腦海中無時無刻浮現她的臉,自然而然所畫的都是她。
  
  今晚他回家時,她臉上的笑容相當動人。憑著鮮明的記憶,他想捕捉她那夾雜著幸福和羞澀的笑容。
  
  從容盼兮的角度看不到畫布,只瞧見方澤明專注認真的臉龐,心口似乎被誰捶了一下。
  
  見他時而蹙眉、時而露出笑意,劉海散落額前,這樣的他有著畫家恣意的灑脫,又像詩人般細膩內斂,她不禁看呆了……
  
  此時,被裁員的挫折、周承訓那個爛人、被當肯趕下車的事、來紐約淘金的美夢……統統被趕出她的心裏。
  
  空蕩蕩的心房裏,方澤明嘲諷的表情、扛著床墊的背影、吃著燉牛肉時的滿足、他畫畫時的專注……一點一滴住了進來,一下子就填滿了裏頭的空缺。
  
  揪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容盼兮感覺好像有什麼突地降臨……
  
  *
  
  這天晚上,方澤明不用到餐廳打工,下班後不知為什麼就是想趕快回家。不過,想到前幾天和容盼兮有些不歡而散,讓他的心悶得難受。
  
  從公司後門一轉到第五大道,卻見到熟悉的人兒正靠在櫥窗邊。「帥哥,今晚有空嗎?」
  
  她故意裝成「站壁的」逗他,方澤明立即將她拉走。「你瘋啦?待會兒員警真把你當作阻街女郎帶走……」
  
  他的語調又氣又急,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容盼兮怱然停下來不走,眼淚簌簌滑落,不管周遭匆匆奔走的人潮。
  
  她的眼淚讓他有點不知所措,語氣更急切。「你哭什麼?我說的是真的……」
  
  「人家……只是開個玩笑……你幹嘛那麼生氣?」容盼兮哭得好委屈,卻不由自主地對他撒嬌。
  
  「我……我沒生氣,我只是著急,你別哭了……」他還真不知道如何止住女人的淚水。
  
  「你那晚也是……不知怎樣就生氣,一直不理我……」想到他這幾天的冷落,另一陣委屈又湧上來。
  
  「那晚?」他想了一下,差點忘了什麼事。「我沒生氣呀!我只是太累了。」他怎能說他是在生自己的氣,沒本事讓她住高級公寓?
  
  「有,你認為我嫌棄你家,瞧不起你……」容盼兮噙著淚水指控著,「害我好難過,這幾天都睡不好……」
  
  看她真的很傷心,方澤明只好坦承。「唉,我沒怪你,只怪自己沒本事,只能讓你屈就在破爛的舊公寓……」
  
  他無奈的模樣讓容盼兮好心疼,猛力搖頭否定他的話。「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你不要妄自菲薄,有一天你一定會成功的,一定……」
  
  「盼兮……」她認真熱切的表情霎時溫暖了他孤寂的心靈,他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她。
  
  太多的挫折幾乎讓他快撐不下去,在最絕望的時刻知道有人對他這麼有信心,就像落水的人乍見浮木一般,他的心溢滿了感動和激動。
  
  突來的舉動讓容盼兮忘了哭泣,一股奇妙的感覺從她的心頭散開,她忍不住也緊緊擁抱他。
  
  好希望一輩子窩在他懷裏,這麼強壯的胸膛一定會為她擋住所有風雨……
  
  兩人緊緊相擁,在下班人潮往來不絕的第五大道,路過的人莫不露出會心的微笑。
  
  啊,戀愛就是這般美好!
  
  *
  
  感情一旦滋長,發酵的速度可比美酒快多了,而且愈發香醇。
  
  雖沒有明確的告白,但每晚容盼兮都會假借逛街逛到第五大道附近等方澤明下班;當他在餐廳有班的時候,她會剛好從蘇活區逛到附近,兩人一起回家。
  
  方澤明不是呆子,每次下班一見到她,他總是理所當然地說一聲「回家吧!」,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進地鐵站。
  
  這天早上出門之前,容盼兮交代方澤明晚上回來吃飯,愉悅的口氣像個甜蜜的小妻子,十分惹人憐愛。
  
  方澤明忍不住在她軟甜的嘴唇偷得一個吻。「我走了,!」
  
  他離去之後,容盼兮撫著發燙的臉,笑得好傻氣……
  
  晚上方澤明回到家,見到刻意打扮的容盼兮,小小餐桌上擺滿了菜肴,有點小小驚訝。
  
  「今天是什麼日子?幹嘛花錢叫外賣?」
  
  「什麼外賣?這些都是我做的!」容盼兮拍掉方澤明襲向菜肴的手,「先去洗手!」
  
  「你做的?不會吧!看你活像個大小姐,居然會下廚做出這些菜?」他邊洗手邊質疑著。
  
  「哼,你太看扁本小姐了!我隨隨便便就能辦一桌,只是不想而已。」
  
  「是喔!」記得她說過不想再做賢淑的女人,不想再碰那些湯湯水水,下定決心當個養尊處優的貴婦;到底什麼原因讓她突然「洗盡鉛華」,決定再走進廚房?
  
  該不會……是他心裏所想的那樣吧?方澤明心裏浮動著不確定的喜悅。
  
  「可是,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需要這麼大肆慶祝?」夾了一大口涼拌肚絲,清爽的口感讓他讚不絕口。「嗯,好吃!」
  
  「沒有啦!看你工作那麼辛苦,想為你補一補,而且,今天是……」容盼兮害羞地頓了一下,「我二十五歲生日。」
  
  她本來不想說的,但她真的好想得到他的祝福。
  
  方澤明連忙放下筷子。「你的生日?怎麼不早說,我應該準備禮物,買個蛋糕,畢竟是你在紐約的第一個生日……」
  
  「真的不用了!有人陪我吃晚餐,我就很高興了。」容盼兮不好意思地揮著手。「你只要說聲『生日快樂』,就是最棒的禮物了!」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那些凱子,再貴重的禮物她都會覺得理所當然。現下有他陪著過生日,一句簡單的祝福更勝任何禮物。
  
  「你等我一下。」方澤明想到什麼似地忽然衝進臥室,沒多久裏頭就傳來他的聲音。「你先把眼睛閉上!」
  
  「喂,你搞什麼神秘呀?」容盼兮乖乖閉上眼睛,像個滿心期待的孩子。
  
  「好了,可以張開了!」
  
  她眼睛一張,見到椅子上架著一幅畫像,他滿臉笑意地說:「生日快樂,盼兮!」
  
  「這……是送我的嗎?什麼時候畫的?我都不知道……」一看就知道他畫的是自己,畫中的她似笑非笑,整幅圖的色彩、光線和構圖都好特別,尤其她的神韻捕捉得絲絲入扣,感覺好有氣質。
  
  「這不重要……喜歡嗎?」

  
  「嗯!這是我收過最棒的禮物了!」容盼兮對著畫作端詳了老半天,然後轉身看著方澤明,眼眶泛出感動的淚水,「謝謝你。」
  
  見她這麼感動,他反而覺得自己沒用。「這沒什麼……一點都比不上當肯送你的鑽石項鏈。」
  
  容盼兮急切地撫住他的手安慰著:「別這麼說。對我而言,這幅畫比十克拉的鑽石珍貴好幾倍……況且,在當肯趕我下車之前,我一把就扯下項鏈丟還給他,搞不好掉在我的嘔吐物上頭,嘻嘻!」
  
  想到當肯的表情,容盼兮不禁輕吐舌頭。
  
  「我要把這幅畫留著,等你成名了之後再賣掉,一定比那條鑽石項鏈值錢幾百倍。」她半開玩笑地說著,心裏卻比誰都認真。
  
  看見她如此可愛的表情,方澤明呆了,聽到她已經將項鏈還給當肯,堵在他心口的石頭一下子消失無蹤。
  
  「盼兮……」他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嘴唇印上她還來不及反應、依舊微微張開的雙唇。「怎麼辦?我真的愛上你了……」
  
  熱切的氣息噴在她臉頰上,他喃喃地吐露著愛意,接著又開始挑弄她的舌,「你有沒有……一點點愛我?」他賭上那微乎極微的機會。
  
  聽到他的告白,知道自己不是單方面的愛戀,容盼兮再也隱藏不住滿溢的愛,抱著他熱切地回應:「我愛!我愛!不只一點點,而是很多很多……」
  
  兩情相悅讓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渴望,他的吻更加熱切,似乎想將滿懷愛意經由唇舌灌注到她體內。
  
  「嗯……嗯……」容盼兮激烈回應著,腦子幾乎無法思考,他的猛烈攻勢讓她的腳癱軟不支。
  
  方澤明抱起她往房間走去,兩人的唇舌不曾有一秒分離。
  
  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壯碩的身軀順勢趴在她身上,吻得難分難舍的同時,他的手輕輕挑下她洋裝的肩帶,實現他一直以來的渴望——握住綿軟白皙的雙峰,卻發現根本無法一手掌握。
  
  兩指悄悄擰住挺立激凸的乳尖,感受它在指尖中逐漸變硬變大,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盼兮,我要你……」靈活的舌尖已轉移陣地,開始在她的耳廓附近舔弄,「要我嗎?」
  
  飽含欲望的沙啞嗓音令容盼兮難以招架。「嗯……要你……」
  
  得到首肯和鼓勵,方澤明以藝術家細膩的指尖撫遍她全身,並用唇舌膜拜她每一寸凝脂玉膚,連最私密的部位也不放過,直到她吟聲連連,體內不斷爆出迭起的高潮。
  
  「啊……嗯啊……澤明……明……」她幾乎溺斃在猛烈的情潮之中,只能將他的手臂當作浮木,順著欲潮載浮載沉。
  
  「盼兮,舒服嗎?」在她全身因高潮而顫抖時,他再也隱忍不住,想要抱著她一起升空高飛。「我要進去了……」
  
  拉開她的大腿,硬挺的尖端先是輕輕磨蹭濕滑的入口,然後便用力一挺——
  
  容盼兮痛得想要併攏雙腿,他可以感覺她的僵硬和顫抖。
  
  「啊……不要……好痛……」
  
  「別使力……乖……腿張開一點讓我進去……」本以為很順利的,沒想到她的通道緊得幾乎進不去。
  
  更加堅硬的利茅再次對準目標,身下的人兒卻開始低聲啜泣。「不要……我……我……」
  
  容盼兮雙手緊抓著枕頭,羞怯地說出難以啟齒的真相。「我……從沒有……」她的臉側向一邊不敢看他,羞愧的淚水再度滑落。
  
  「你說……你還是處女?」方澤明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全身因為突來的狂喜輕顫著。「但是,你不是交過男朋友?」
  
  他的表情讓容盼兮好受傷,以為他在嘲笑她,賭氣地併攏雙腿從床上坐了起來。「對!我是處女,值得那麼驚訝嗎?我就是不想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才讓周承訓那個爛人甩了!」
  
  他怎會讓她溜走?他從背後攬住她,像撿到稀有的珍寶。「能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比中樂透還要高興,因為我的寶貝純潔得像個天使……」他在她耳盼低語著,語氣裏有掩不住的得意。
  
  「寶貝,對不起,我剛剛太粗魯了……接下來我會更溫柔,你可以繼續嗎?」
  
  沒想到寡言的他說出來的話卻像蜜一般甜,容盼兮心裏既甜蜜又害怕。
  
  「可是……我會怕……」剛剛他只是輕輕戳弄就很痛了,他那個好大好硬,怎麼進得去?
  
  「別擔心,我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傷害你的,相信我好嗎?」
  
  就是這句話,讓容盼兮毫不猶豫獻出了身心,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開……
  
  *
  
  方澤明去工作時,容盼兮便到處亂晃,還在附近的社區大學報名學英文,等他下班後兩人一起回家。
  
  這天她逛到蘇活區,仔細參觀了每家畫廊,觀賞它們所陳列的每張畫作。這些創作各具特色,但她還是覺得方澤明的畫最具風格。
  
  來到一家看來最具規模的「春天畫廊」,容盼兮專注地看著牆上的作品,耳畔突然響起輕柔愉悅的聲音。「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容盼兮轉身朝著迎面而來的帥哥一笑。「謝謝,我只是看看。」
  
  男人並沒有像其他畫廊的店員一樣退開,反而跟她攀談起來。「你看畫的模樣很專注,喜歡這些畫嗎?」
  
  「嗯,都還不錯,每位畫家的風格都不同,但是……」容盼兮認真地分析起來,「即使風格不同,但是畫風都不夠強烈突出。」
  
  男子聽完她的看法,顯得相當感興趣。「哇,你的見解滿直接獨到的,這是我的名片,我叫蘭斯特。」
  
  糟糕!原來他是老闆,她還批評人家的作品,好糗!
  
  容盼兮尷尬得臉都紅了。「我叫兮兮,對不起,我不該批評你畫廊的作品……」
  
  「哈哈,沒關係,我倒覺得你很坦白!」蘭斯特對這東方女孩感到十分好奇。「兮兮,你從哪裡來?來紐約是純粹觀光嗎?」
  
  容盼兮只說她被裁員,來紐約休息一陣子。其實,她腦海第一個浮現的念頭就是如何推薦方澤明,但是,突然提起好像顯得太冒昧……
  
  「如果你有時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喝咖啡?」這時蘭斯特提供了一個大好機會。
  
  熱愛東方文化的他對容盼兮有著極佳的印象,但只是純粹想多認識來自臺灣的女孩。雖然他還沒有機會去臺灣,但聽說那裏的國家博物館收藏許多珍貴的文物。
  
  「好呀!我還不急著離開這兒。」容盼兮只想先和蘭斯特混熟,哪天再帶方澤明的畫給他瞧瞧。
  
  「那我們走吧!」蘭斯特交代畫廊裏的職員後,便帶著容盼兮出門。
  
  *
  
  「咦?今晚特別開心喔!」
  
  方澤明從下班,見到容盼兮笑容可掬的模樣,一來就給她一個熱情的擁吻。「什麼事值得那麼高興?」
  
  「沒什麼,我好想你,在外面晃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你下班……」
  
  她嘟著嘴撒嬌,方澤明忍不住又給她一吻。
  
  剛剛和蘭斯特相談甚歡,這人看來是個翩翩君子,對她似乎也無非分之想,多一個朋友也是件好事。他還約她下次到蘇活區時務必找他,兩人可以一起吃飯。
  
  她決定把握這個機會,等到適當時機再告訴方澤明,免得他胡思亂想。
  
  方澤明看她笑得神秘,不免好奇。「今天去哪裡晃?」
  
  「沒呀,就到蘇活區逛了幾家畫廊……你知道嗎?那裏的畫雖然都還不錯,但是我還是覺得你的最棒,真懷疑那些畫商的眼光……」
  
  對於她的不平,方澤明只是笑笑。「別擔心,遲早我會遇到伯樂的,我不希望你為我操心,知道嗎?我會努力賺錢養活我們兩個,也不會放棄畫畫……」
  

  自從戀情白熱化後,方澤明堅持負起養家責任,生活的開銷、兩人出去吃飯都是他付錢,儼然顧家男人的模樣,他說,他不能辜負容盼兮的愛以及對他的賞識。
  
  「嗯,我們回家吧!出門前我做了咖哩雞……」她真切感受到他的一番用心。
  
  千金難買有心人,這份真情真意令她感動,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
  
  現在的他只是欠缺一個機會,而它正在途中……
  
  *
  
  過幾天,容盼兮帶了一樣東西去拜訪蘭斯特,兩人相約吃中飯。
  
  「兮兮,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看來像一幅畫。」基於職業的敏感,蘭斯特注意到隨意用報紙包裹、被放在牆角的畫。
  
  容盼兮卻回以不在意的口吻。「沒什麼,剛剛去拜訪朋友,他送了我一幅畫。」
  
  「你的朋友是畫家?」
  
  「嗯,不過他是個默默無名的畫家,我想你不認識他……」她輕描淡寫地帶過,看來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這招「以退為進」,果然引起蘭斯特的好奇。「是嗎?這裏頭畫什麼?」
  
  「我。他堅持要我當模特兒。」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看看那幅畫嗎?」
  
  「不要吧!沒什麼好看的。」她揮揮手,故意以退為進,「你真的想看嗎?」
  
  蘭斯特認真地點頭。素有「畫家獵人」之稱的他一向喜歡發掘有潛力的新進畫家。
  
  「好吧,不過別失望喔!」容盼兮七手八腳地拆開綁了好久的畫遞給蘭斯特。
  
  一接過畫,蘭斯特湛藍的眼珠一刻也未曾離開。
  
  「怎麼樣?我說過沒什麼好看的吧!」容盼兮感覺到蘭斯特眼裏的專注,卻特意掠過。
  
  蘭斯特沒有回答,顯然心思已不在她身上。隔了一會兒,他才回過頭認真地問:「這幅畫是誰畫的?」
  
  「喔,是我的朋友,他叫方澤明,也是從臺灣來的……跟你說他沒有名氣的……」
  
  「我能認識他嗎?我想看看其他的畫。」此刻的蘭斯特認真得就像一個眼光銳利的生意人。
  
  成功了!容盼兮心頭的狂喜幾乎壓抑不住,但她必須先回家和方澤明商量,畢竟,無謂的自尊常會讓男人放棄女人為他找到的機會。
  
  「我需要時間說服方先生,他這人脾氣很怪,你也知道,這些藝術家都有臭脾氣……」
  
  「哈哈,我瞭解。」蘭斯特儘管心裏相當失望,但也只能暫時壓抑。
  
  「對了,這個週五晚上有個私人派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女伴?」
  
  派對?聽說紐約上流社會的派對都很奢華,好想去喔!
  
  容盼兮內心掙扎得厲害,又怕方澤明誤會。「星期五晚上?我想想看,明天再給你答覆可以嗎?」
  
  「嗯,沒問題!方先生的事,也要請你幫我問問看,我這星期隨時都會空出來,等你的通知。」蘭斯特生怕容盼兮忘了最重要的事。
  
  「我儘量幫你約時間。」容盼兮仍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此刻她有跳到桌上熱舞的衝動。
  
  *
  
  「明,這個星期五晚上英語課的同學要眾會,可能晚一點回來。」
  
  晚上翻雲覆雨之後,容盼兮膩在方澤明懷裏,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膛上磨蹭。
  
  她決定要和蘭斯特去參加派對。
  
  愛上方澤明之後,她已經打消釣金龜婿的念頭,但不代表她必須什麼都放棄。為免方澤明胡思亂想,她決定說個善意的謊言,反正她絕不會背叛他。
  

  「嗯,剛好那天晚上我也有事,也會晚點回來。」方澤明慵懶地回應,一隻手臂枕在她頭下,手指輕輕摩挲她的鎖骨,臉上流露淡淡笑意。
  
  「什麼事?你星期五晚上沒排班啊!」他所有的行蹤都掌握在她手中,就像衛星定位般敏銳。
  
  「藝術學院的同學找我出去喝酒,回來可能兩、三點了。」方澤明的臉色有點不自在,容盼兮卻沒發覺。
  
  她忽然重重捏著他的乳頭,他的身體震了一下。「幹嘛捏我?」
  
  「哼,一票男人出去,還搞到那麼晚,一定會去做什麼壞事!」她一副抓賊的口吻,卻沒想到做賊的是自己。
  
  「我保證不會!」方澤明報復性地揑住她的乳頭,稍微用力地擰轉著,「因為我只想在家裏對你使壞!」
  
  「啊……不要……哈哈……你好壞……」
  
  *
  
  半夜醒來,身邊的床鋪是空的。
  
  容盼兮起身下床,忽然發現自己頸子上多了一樣東西,低頭一望,竟然是顆鑽石項鏈!
  
  望著床頭櫃上的盒子,她愣了一下,接著衝入畫室,一把抱住正在作畫的方澤明。「你不需要這麼做!你怎麼這麼傻?」
  
  為了滿足她的物質欲望,他竟然不顧一切買下這條項鏈,這應該花光他所有積蓄了吧?
  
  方澤明轉過身來捧起她淚眼婆娑的粉頰,露出寵溺的笑容。「只要你快樂,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是真的!為了取悅她,他破例向姊姊借了一萬美金,短短一個月就賺了兩倍,將錢還給姊姊後,剩下的便買了這條鑽石項鏈。
  
  「可是……可是我不希望你亂花錢,我不要這條項鏈,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努力地取下項鏈,「你拿去退還,我不要了!」
  
  方澤明抓著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吻去她的淚。「小寶貝,你戴這項鏈好美,你值得我付出所有,因為你的愛已讓我擁有全世界……」
  
  容盼兮處處為他著想,寧願摒除所有物質欲望,這樣的愛更令他感動。
  
  「我好高興……其實,我只要有一條最便宜的銀鏈就滿足了,因為是你送的!」禮物的貴重在於心意,她已經看到了他的心,這比任何禮物還要珍貴。「聽我的話,將它拿去退了,買一條銀鏈就好了,好不好?」
  
  她一臉的擔憂,更讓方澤明感慨不已。
  
  她是真心為他著想,而非一味地索求,這就是愛的本質。
  
  「別擔心,我還有錢,而且你不是一直認為我會成名嗎?搞不好明天就有識貨的人來買畫。」他開始學她的樂觀,「就把這條項鏈當作我們的定情物,以後可以當作傳家之寶喔!」
  
  「可是……」容盼兮還想說服他,立即被他的吻堵住雙唇。
  
  一番熱吻之後,他愛戀地撫著她被吻得櫻紅的嬌唇。「收下它,好嗎?」
  
  「嗯!」容盼兮眼眶又開始泛紅,一點頭,淚水也隨之垂落。這是她這輩子所收到最珍貴的禮物,因為那是一顆貨真價實的真心。
  
  就在方澤明為她擦去淚水之時,容盼兮忽然想到和蘭斯特的約定。「對了,你的機會來了!我英語班的朋友認識一個畫商,他答應幫你引薦。」
  
  她刻意撇清自己和蘭斯特的關係,這是她預先想好的說詞。
  
  「小寶貝,事情沒那麼簡單,不是你朋友說要引薦,那些畫商就有時間見我。」方澤明一直認為容盼兮想得太單純。「你別替我擔心,最近我比較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巨型創作……」
  
  「不需要啊!你已經有很多了不起的創作,像這幅,還有那幅……」容盼兮覺得方澤明若不是太要求完美,就是太沒自信,這房裏的每一幅畫都比畫廊那些空殼子棒多了。
  
  「好!好!我的頭號畫迷,既然這樣,就由你的朋友替我引薦羅!」拗不過她的熱心,他只好先依著她。
  
  「太好了!」他的首肯讓她喜出望外,忍不住湊上一吻。「那……就約星期天好了,那天你休假。」
  
  反正蘭斯特說這星期他都有空,顯然急著看畫。
  
  「是!我的伯樂。」方澤明只覺容盼兮太樂觀了,竟然自己就敲定時間,也不想想對方是否願意,甚至那天有沒有空見他。
  
  「就這麼說定了!」她又親了他一下,「不吵你了,我先睡了。」
  
  「晚安,小寶貝。」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方澤明心中百感交集。
  
  他非但不能提供所愛之人優渥的環境,還累得她為自己操心,他實在愧疚萬分。
  
  容盼兮是個好女人,她值得更多……
  
  午夜夢回,這些想法經常困擾著他,有時他會望著她甜美的睡顏難以成眠。
  
  他是不是該放棄繪畫,重操舊業賺錢比較容易?而不是在這兒混不出個名堂,還讓她為他的前途操心受累。
  
  現在他連給她一個舒適的家都辦不到,往後有了孩子,更需要大一點的空間,到時他是否有能力照顧妻小?
  
  以前孑然一身的他不會想這麼多,現在他必須為自己和容盼兮的將來打算。或許,他不該再作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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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8:58
  第八章
  
  星期五晚上八點,中央公園旁的一棟豪宅正舉行私人派對。
  
  雖說是私人派對,但每位貴賓的穿著卻慎重得像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因為紐約上流社會的重量級人物都齊聚一堂,為了慶祝豪宅女主人六十大壽。
  
  容盼兮穿了一件特地從臺灣帶來的手工訂制長旗袍,合身的剪裁更加襯托她姣好的曲線,盤起的頭髮故意散落幾撮髮絲,並在耳際別上一朵粉紅牡丹,宛如舊上海時代的仕女。
  
  當她和蘭斯特走進大廳,四方投來的讚賞眼光讓蘭斯特與有榮焉,在她耳邊低語讚美著:「兮兮,今晚你是宴會中最耀眼的焦點。」
  
  容盼兮嫣然一笑,特意拉開與他的距離。「那是因為我的禮服,還有我是這邊唯一的東方女孩。」
  
  「走吧,我幫你介紹一些人,很多人都對你感興趣,快去征服他們!」
  
  蘭斯特挽著容盼兮先向主人打招呼,接著介紹給他的朋友認識。其中有收藏家、畫商,還有知名的電影製作人想要說服容盼兮進入好萊塢,說她絕對可以取代章子恰,穩坐第一線華人女星地位。
  
  容盼兮剛開始確實被衣香鬢影的奢華氛圍所迷惑,這正是她以前所夢想的狀況,晉身上流社會,結交名流,過著被錢捧在手心的貴婦生活。
  
  但自從認識方澤明之後,她的夢想有了一些改變。
  
  她幻想在這樣的宴會之中,他比任何人穿得還要有品味,挽著她穿梭在畫迷之間,接受那些名流的讚美,個個爭相結識這位全球知名的畫家。
  
  「兮兮,想不想喝點什麼?」蘭斯特打斷她的白日夢。
  
  「好呀!」
  
  他轉身向前方端著香檳的侍者招手,他走到兩人跟前,蘭斯特從託盤上拿起兩杯香檳,一杯遞給容盼兮。她一轉身,卻如見鬼般瞪大眼睛。
  
  明?!他怎麼在這兒?
  
  方澤明心中的震驚不比容盼兮少,但他只是淡淡看了蘭斯特和容盼兮一眼,微微點點頭隨即轉身服務其他賓客。
  
  容盼兮忽然覺得渾身冰冷,方澤明淡漠的眼神讓她瞬間掉入了冰宮,再也無法翻身。
  
  他不是說和同學聚會嗎?原來竟是偷偷出來打工,這麼拚命賺錢的他都是為了兩個人的將來,又怕她心疼,所以沒說實話;她卻欺騙了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看她出現在這兒,他一定誤會了什麼。這下怎麼辦?
  
  不顧蘭斯特疑惑的眼光,她跟在方澤明身邊壓低聲音解釋著:「明,你別胡思亂想,我可以解釋……」
  
  他卻露出職業笑容,以冷得不能再冷的語調問著:「小姐,還需要香檳嗎?」
  
  容盼兮搖搖頭,著急地望著他。她不要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彷佛第一次見到她時的不屑,她無法忍受!
  
  「那麼,祝你玩得愉快!」他微微點頭,接著轉身服務其他賓客,沒再理會她。
  
  容盼兮像是被宣判死刑,只能怔怔望著他的背影。
  
  「兮兮,你還好嗎?你的臉色好蒼白。」蘭斯特關心的語調在她耳邊響起,她強迫自己回神。
  
  「嗯,只是忽然覺得頭痛,我想先回去……」此刻她真的覺得頭重腳輕,好像快暈倒了。
  
  「我送你回家。」蘭斯特不放心地看著她。
  
  「不用了……」她一心只想趕快回家,等方澤明回來再向他好好解釋。
  
  容盼兮推開蘭斯特的手,搖搖欲墜地走到門口,蘭斯特追上前攬住她的腰。「我不能讓你自己回去,你這樣子我不放心。」
  
  一陣暈眩襲來,容盼兮只能任由蘭斯特攙扶著進了電梯,緊緊相偎的背影看來十分親密。一進電梯,她整個人便昏倒在蘭斯特懷裏。
  
  蘭斯特趕緊要門房招來計程車,抱著容盼兮往醫院奔去。
  
  宴會廳這頭,方澤明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像只被困的野獸,眼神揉合了憤怒還有更多的悲傷。
  
  當天晚上,容盼兮被告知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她在醫院待到三點才由蘭斯特送回家,迎接她的卻是一片黑暗。
  
  方澤明將他的所有東西都搬走,沒留下隻字片語,甚至連讓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她守著兩人的愛巢一心等他回來,十年後,卻只等到令她心碎的報復……
  
  *
  
  「兮兮,你終於醒了!」
  
  蘭斯特守在病床邊,見著容盼兮睜開眼睛,總算鬆了一口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殷切地望著她,床上的人兒卻只是直視天花板,沒有回應。
  
  「兮兮,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還不舒服?」他擔憂地觸摸著她的額頭,暈倒時撞擊桌角的傷口已經包紮過,沒再流血。
  
  容盼兮依然沒有反應。
  
  「兮兮,你別嚇我……」見她這副模樣十分不尋常,蘭斯特慌張地在她眼前揮揮手,她只是眨了幾下眼皮,依舊面無表情。
  
  「天呐!怎麼會這樣?」蘭斯特毫不遲疑地按下床頭的緊急按鈕。
  
  *
  
  幾天後,蘭斯特帶著可以出院的容盼兮回家。車子一駛進車道,容易便從屋內飛奔而出,後頭跟著臨時請來的保母。
  
  「媽咪!」幾天未見到媽媽,容易興奮地抱住容盼兮,窩在她懷裏訴盡思念之情,「我好想你喔!」
  
  他像個小北鼻撒嬌著,和之前從夏令營回來的酷樣大相逕庭。
  
  感覺被抱住的人動也不動,沒有如他預料地來個熱情的擁抱,容易抬起頭望著母親,她卻面無表情地低頭望著他,呆滯的眼神好像不認得他。
  
  「媽咪,你怎麼了?」容易有些疑惑,試著搖晃母親的身體,「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小易呀!」
  
  容盼兮不再看他,轉回視線看向前方。
  
  「媽咪……」以為母親不理他,小易流下驚慌的淚水,「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生我的氣呀?」
  
  容易無助地看向蘭斯特,蘭斯特微微哽咽地說:「你媽媽生病了,她不認得任何人,也不會說話……」
  
  孩子的無助讓他心疼,當初從醫生那裏得知容盼兮的病況時,他也是同樣震驚。
  
  醫生說她受了無法承受的外來刺激,大腦像是保險絲自動斷電,阻絕對外的接觸,將自己封閉起來,以免再次遭受傷害。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為什麼?」容易根本不太懂那是什麼,只是喃喃問著蘭斯特,淚珠不斷滾落,「媽咪為什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小易……」蘭斯特將脆弱的孩子摟進懷裏,取代母親將他抱緊,淚水承受不住悲傷的重量而滴落,「給媽咪一點時間,她會記起我們的!」
  
  「我不要!」容易推開蘭斯特,再次緊緊抱著母親,不死心地哀求著,「媽咪,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小寶貝,你快點看我呀!」
  
  容盼兮任由纖細的身軀前後搖晃,眼神卻不知飄向何方。
  
  蘭斯特只得拉開容易,邊安撫他邊攙扶容盼兮進屋。
  
  將容盼兮安頓在她自己的床上後,容易一臉悲傷地望著母親,握著她的手不放。
  
  「小易,乖,讓媽媽休息。」蘭斯特輕聲安撫著容易。
  
  「我要陪媽媽睡!」容易脫了鞋上床,伏在母親身邊,說什麼也不願離開。
  
  「唉!」蘭斯特只能輕聲歎息。
  
  *
  
  第二天,也是「春天畫廊」還款的最後期限,方澤明在律師陪同下親自上門準備驗收復仇的成果。
  
  事實上他還沒回臺灣,律師之前的說詞只是為了杜絕蘭斯特的糾纏。他今天來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蘭斯特看了那片光碟的反應,還有容盼兮的……
  
  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應該嘗到教訓,蘭斯特必然對她視如敝屣;被戴綠帽子又同時被奪走一切,他就是要讓蘭斯特嘗嘗自己當年的痛苦……
  
  如今,他終於可以一吐怨氣,讓這對上流社會夫妻跌到人生的谷底!
  
  帶著嗜血的興奮,方澤明沒經職員通報便逕自走進蘭斯特的辦公室,卻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得呆愣原處。
  
  容盼兮並沒如預期般出現,只有蘭斯特和另一個男人,印象中似乎是叫作哈利的畫廊經理,而他們竟然像戀人般親密地擁吻。
  
  方澤明當場愣住,眼前的畫面讓他傻眼。緊接著,一股莫名的怒氣衝上腦門,他的腦海裏突然進出一句話——他怎麼可以背叛容盼兮?
  
  此刻他竟然只想到容盼兮被背叛的事,好像被背叛的是自己。
  
  他憤恨地衝上前,二話不說就掄起拳頭往蘭斯特臉上用力一擊,立即將他擊倒在地,兩行鮮血隨即從鼻孔滑下。
  
  這一拳打得蘭斯特措手不及,待他跌坐地上看清揮拳的人是誰,才撫著鼻孔訝異地驚呼。「傑瑞?」他不是回臺灣了嗎?
  
  「你這個人渣!」方澤明不知自己為何這麼氣憤,一心只想為容盼兮討回公道。他衝上前抓住蘭斯特的領子,又想揮出一拳,卻被另一個男人制止,男人立即還他一拳。
  
  「哈利,住手!」蘭斯特出聲制止哈利再揮拳,方澤明帶來的律師趕緊護著他。
  
  方澤明抹去嘴角的血,表情像是要殺人一般。
  
  蘭斯特也在哈利的攙扶下站直身子,走到方澤明面前。「傑瑞,為什麼打我?」他不懂方澤明到底氣什麼,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他不是嗎?
  
  「你這樣對得起盼兮嗎?」方澤明還想再上前揍蘭斯特一拳,律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他。
  
  他萬萬也沒想到蘭斯特竟然喜歡男人!或者,他是個男女通吃的雙性戀,背著容盼兮和男人亂搞?總之一切都亂了!
  
  蘭斯特愛著男人不關他的事,容盼兮被背叛,他應該感到幸災樂禍,但他唯一的情緒卻是憤怒,甚至忘了今天來的目的!
  
  「兮兮?她知道我們……在一起呀!」蘭斯特被搞糊塗了。和方澤明不過剛認識,他竟會為她出頭……此時,另一股疑惑也燃起他的怒氣。
  
  「我才要問你,你到底對兮兮做了什麼?」他猜想容盼兮為了保住「春天畫廊」,才被方澤明設計拍下性愛光碟。不過,光碟裏男人的臉孔始終沒有入鏡,他不知道那是誰。
  
  提起這件事,方澤明霎時冷靜下來,想到今天來的目的。「那是為了讓你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他惡狠狠地盯著蘭斯特,決心今天就把話攤開來說。
  
  「我……不懂。」兩人的對談一直沒有交集,蘭斯特正想找方澤明問個明白。礙於光碟的私密性,他請哈利和律師離開,留下兩人單獨說清楚。
  
  律師和哈利不放心地離開辦公室,蘭斯特客氣地請方澤明一起坐下。
  
  臉上都掛彩的兩人先是沈默地互望,蘭斯特才開口問起光碟的事。「是不是……兮兮去求你延後還款,你以上床要脅她?」
  
  他想起當初容盼兮提起想透過朋友引見去求方澤明,該是那時和他見面被設計了……
  
  「要脅?哼!你不覺得她的樣子看來很享受嗎?」方澤明毫不掩飾的輕蔑,更讓蘭斯特疑惑。
  
  看他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和容盼兮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對兮兮有成見嗎?你看來很恨她……」
  
  「是,我是恨她,因為她摧毀了我的夢想,踐踏我的真心!」方澤明從齒縫裏一字一句道出隱藏十年的恨意。
  
  見蘭斯特仍然一臉不解,他的嘴角忽然揚起不懷好意的弧度。「看來你還不瞭解這個女人有多麼淫蕩……在你家、她的床上,你知道她是怎麼哀求我搞她嗎?你知道她的反應有多激狂嗎?甚至在森林裏,她也在我的身下高潮連連……」
  
  蘭斯特目瞪口呆地望著方澤明,好久才說出一句:「你……這個混蛋!為什麼這樣對待她?」
  
  「為什麼?哈哈,因為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喜歡背著男人偷情,愈刺激愈淫蕩!」見蘭斯特還為容盼兮說話,方澤明決定揭穿她的真面目。
  
  「當初,她一心想擺脫貧窮,攀上你這個豪門單身漢,才會背棄窮困的男朋友,躋身上流社會……」方澤明開始抖出容盼兮當初來到紐約的目的,以及兩人認識到相戀的過程,到最後那場派對的真相大白。
  
  方澤明說得臉色愈來愈陰沈,蘭斯特的臉色卻是愈來愈蒼白。
  
  他喃喃問出關鍵的問題:「所以……你就是方澤明……兮兮的同居男友……小易的父親?」他真是傻瓜!居然沒有聯想到他們竟是同一人!
  
  「沒錯,我是方澤明,但小易的父親顯然是她交往的其他男人,天知道除了我之外,她和幾個男人上過床!」
  
  見方澤明一副氣憤難耐的模樣,蘭斯特直搖頭。
  
  這十年來,容盼兮心底的痛只有他最清楚。見方澤明的恨意如此堅決,他可以想像這陣子她的身心所受的煎熬有多難捱……
  
  「傑瑞,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蘭斯特垂下臉,努力想著該如何解釋這段看似糾纏卻又脈絡清晰的三角關係。「就像你看到的,哈利和我一直都是伴侶,我們在一起十幾年了……」
  
  澄澈的藍眼珠悲傷地望著方澤明,「兮兮一直都知道我是個同性戀,和她的婚姻只是權宜之計……」
  
  蘭斯特繼續敍述他和容盼兮認識的經過。「那天宴會後,兮兮在電梯裏暈倒,我送她去醫院,醫生證實她懷孕兩個月,那是你的孩子。可是,等她回家時你已經離開,我也是第二天上門看畫時才知道這件事。」
  
  看了方澤明刷白的臉色,蘭斯特繼續說下去。
  
  「剛開始,兮兮怎麼樣也不肯離開那間公寓,她說要等你回來……直到她的簽證快到期,孩子也即將出世,我才提出結婚的建議,讓她和孩子有個身分留下來,也可以作為掩飾我是同志的煙幕彈。因為我的家族保守得無法接受唯一繼承人是同性戀……我記得我對你說過,我和兮兮比較像真正的『家人』……」
  
  聽完,方澤明整個人癱垮椅子上,眼睛無神地直視前方,顯然受了極大的刺激。
  
  他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仍想為自己的無情找藉口。「可是……她說,當時還有和其他男人交往,小易是那個人的孩子……」
  
  如果不這麼認為,他會恨不得當場殺了自己!
  
  蘭斯特看出方澤明的煎熬,卻不得不在傷口上撒鹽。「以當時你恨她的程度,如果知道小易是你的兒子,你一定會極力爭取監護權,這是兮兮最害怕的事……」
  
  「天呐!」方澤明抱著頭仰望天花板,努力眨去奪眶的淚水。
  
  小易真是他的兒子?!
  
  感動和狂喜之後,緊接著卻是無比的悔恨。他的心臟被愧疚擰得好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蘭斯特雖同情他,卻更心疼容盼兮。「這十年來,兮兮每天都等著和你重逢,對你解釋當年的誤會。她還天真地以為你會相信她,你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聚……可是,你竟然這樣對她!」
  
  想到容盼兮為了保住畫廊,必然受了很多委屈,蘭斯特忍不住哽咽。
  
  穩住情緒後,他望向方澤明,方澤明的臉頰早已佈滿淚水,蘭斯特不禁歎口氣。「先前兮兮沒說你就是小易的父親,否則我會儘早向你解釋清楚,她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方澤明覺得自己好像掉落一個無底洞,蘭斯特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迴響,重複地鞭答著他的心,在上頭留下無數悔恨的鞭痕。仇恨和誤解被一一剝開後,他才發現鮮紅的心臟裏頭竟充滿愛的記憶……
  
  「兮兮呢?我要見她!」提到容盼兮,方澤明趕緊抹去悔恨的淚水,慌亂地抓著蘭斯特的手臂。
  
  知道他聽進自己的話,卻為時晚矣!蘭斯特悲傷地搖頭,「她……恐怕認不得你了……」
  
  「認不得?不可能!盼兮不可能認不得我!她在家嗎?我要去見她!」
  
  方澤明語無倫次地喃喃說著。他一心想見容盼兮,向她懺悔,告訴她這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她,即便他以為那是恨……
  
  方澤明轉身便要往外奔去,蘭斯特趕緊跟在後頭。「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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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4 00:49:40
  第九章
  
  「盼兮!盼兮!」方澤明飛車趕到休斯家,來不及停好車便往屋裏奔去,在客廳見不到人,不顧管家的阻攔便往樓上衝去。
  
  一打開房門,見到容盼兮坐在床上,他立即衝上前抱緊她,嘴裏喃喃說著:「對不起,盼兮,對不起……」
  
  隔了一會兒,見懷裏的人兒動也不動,方澤明抬起頭看著她,卻對上一雙無神的眸子,她的視線好像透過他看向不知名的遠方,這讓他心裏恐慌無比。
  
  「盼兮,你看著我,我是澤明呀!」他慌亂地捧住她的臉,逼她正視自己,但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不!不要這樣!盼兮……」他急著搖晃她的肩膀,想喚回遠揚的靈魂,「你是不是生我的氣,所以不想理我?沒關係,有什麼氣出在我身上,我讓你打、讓你罵都沒關係……」
  
  方澤明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摑,纖手卻是柔軟無骨,急得他流下淚來。「打我呀!你打我呀……」
  
  身後的蘭斯特按住他的肩膀,「別這樣,會傷到她。」
  
  方澤明抬起淚眼回眸望著蘭斯特,「怎麼……會這樣?」
  
  「唉!那天兮兮看到你托律師送來的光碟,她當場昏倒,額頭撞到桌角,醒來後就這樣了……」蘭斯特也不知道該怪誰。
  
  方澤明揪緊心臟,痛得幾乎難以承受。
  
  「都是我……都是我……」他再次緊抱著容盼兮,在她懷裏訴說心頭的懊惱和沉痛。「對不起,我是個混蛋!天呐……」
  
  懺悔的淚水依然無法讓心愛的女人清醒過來,容盼兮像塊木頭任由方澤明抱著,無神的眼眸直視前方。
  
  方澤明仍不死心,捧起她的臉試圖喚醒她。「你快點醒來!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你知道嗎?這十年來我一直愛著你,沒有一刻不想起你,只是被恨意蒙蔽了,所以選擇傷害你、報復你,我好後悔不聽你的解釋……我是個自大的混蛋!」
  
  不顧泛流的淚水,他繼續對無動於衷的容盼兮訴說悔恨。「所有的誤會都不存在了,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你和我,還有我們的兒子小易,再也不分開……我們都在等你呀!」
  
  此時,身後傳來童稚的聲音,顫抖地問著:「你……真是我的爸爸?」
  
  蘭斯特和方澤明同時回頭,見到容易站在門口,淚流滿面地看著方澤明。「真的是你嗎?」
  
  方澤明拭去淚水,對著容易點頭,朝他伸出雙臂。「小易,我的兒子!」
  
  容易加快腳步,展開手臂衝入父親的懷抱。
  
  「小易!」方澤明死命地抱住弱小的身軀,激動地落淚。容易同樣緊抱著父親,哭喊出濃烈的孺慕之情。
  
  「爸爸……你真的是我爸爸……」他曾經幻想與父親相認時的情景,但是千百種想法都抵不過一個真實的擁抱。
  
  「爸爸……爸爸……」容易不斷重複地呼喚,「我曾經偷偷地……希望你就是我爸爸,原來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爸爸……」
  
  「小易,我的兒子……」孩子純真的期盼讓方澤明感動不已,「我也偷偷希望你是我兒子,我好高興這是真的……好高興你真是我兒子……」
  
  父子倆相擁而泣,想把這十年來的缺憾都補足。
  
  隔了好久,父子倆才捨得分開。方澤明為容易擦去淚水,容易也貼心地為他拭淚。
  
  容易離開父親的懷抱,跑到一旁的衣櫃裏拿出一幅畫,還有一個小盒子。「這是媽媽的寶貝,我告訴過你,她常常看著你的相片流眼淚;還有這幅畫……」
  
  方澤明接過被小心翼翼珍藏的相片還有畫,淚水幾乎讓他看不清楚。畫裏的容盼兮露出甜美的笑容,年輕時的她是這般純真……
  
  他還記得她收到這幅畫時的感動,還有她所說的每句話——
  
  這是我收過最棒的禮物……對我而言,這幅晝比十克拉的鑽石珍貴好幾倍……我要把這幅畫留著,等你成名了之後再賣掉,一定比那條鑽石項鏈值錢幾百倍……
  
  當時的她是那麼相信他一定會成功,甚至為了推銷他的畫作,才結識蘭斯特。她這麼用心待他,他卻將她的真心踩在腳下,還以被害者自居狠狠踐踏她的尊嚴……
  
  想到這裏,方澤明已經泣不成聲。「盼兮,對不起……」
  
  容易一把抱住父親,「不要哭,爸爸……」他貼心地為父親拭淚,忙著安慰他,「媽媽會記起我們的……一定會的……」
  
  方澤明將孩子抱在懷裏,還有心愛的女人,像是給自己信心般地說:「嗯!她會記起來的!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團聚……」
  
  只是,少了一顆心,怎麼湊起一個家?
  
  方澤明暗自決定,不論花多久時間他都會等下去,直到她願意清醒過來面對他、原諒他……
  
  伸手摸進口袋,他拿出當日硬是從容盼兮頸上扯下的鑽石項鏈為她戴上。「盼兮,我錯了!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戴上這條項鏈,我的真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他無法不去回想當日他是怎麼羞辱她的,這讓他愈發心痛難當。
  
  出乎大家意料地,本來面無表情的容盼兮卻低下頭,伸手觸摸著項鏈墜子,喃喃發出含糊的聲音。「我的……項鏈……」
  
  她低垂的嘴角甚至往上揚起,好似對珍寶的失而復得感到放心,欣喜的眼淚自然滑落。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眾人喜極而泣。
  
  方澤明撫去她的淚,欣慰地說:「是的,這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容盼兮卻沒再說話或有所反應,只是緊握著項鏈不願放手。
  
  *
  
  這一天之後,方澤明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容盼兮,於是徵求蘭斯特的同意住進他家,就和容盼兮睡在同一張床。他想親自照顧她。
  
  對於「春天畫廊」,他也不再計較什麼,他打算將畫廊還給蘭斯特,以表示對他照顧自己妻兒的謝意。
  
  「鼎天」集團臺灣部分他也不想管了,就還給姊夫鍾堅自己處理。姊夫和姊姊歸隱山林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夠久了,現在也該換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只負責「鼎天」美國方面的業務,但大多時間還是在家陪容盼兮,和公司大多以電話或視訊聯絡。
  
  這天傍晚,好不容易處理完公事,方澤明照例扶著容盼兮到湖邊散步。
  
  誰知路經一棵大樹旁時,容盼兮腳邊忽然閃出一條蛇,眼尖的方澤明趕緊將她拉開,兩人重心不穩地倒在另一旁的草地上。
  
  驚魂未定的他趕緊撐起身體,以免壓壞纖細的她。他拂開散落她臉上的髮絲,急切地問:「盼兮,還好嗎?有沒有怎樣?」
  
  她沒有回答,只是瞪大眼睛望著他,他見她眼眸中似乎閃過一道光芒。
  
  他並沒細想太多,因為她嫣紅的嘴唇正微微開啟,輕喘的氣息呼在他臉上,正發出讓他抗拒不了的邀約。
  
  兩人相疊的身子緊得沒有縫隙,他的胯下剛好嵌進她的腿間,隱忍許久的欲望自動向她高舉投降。
  
  該死!他好想要她……
  
  每晚她總會自動窩進他懷裏,手腳緊緊與他交纏,殊不知他抗拒得多辛苦……現下這四處無人的林間,更讓他憶起那次野外的激情。
  
  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上兩片想念已久的嫣紅,如獲珍寶般細細品嘗上頭的濕潤甜美。感覺身下的她不由自主地開口喘息,他的舌頭乘機探入毫無防備的小口,勾起沒有反應的丁香小舌開始逗弄……
  
  漸漸地,她口中的津液開始泛流,奇異的是,她的舌尖也開始回應他的挑逗,聲聲吟喘由喉間逸出。「嗯……嗯……」
  
  方澤明聽到了,竟覺這聲音遠比天籟之聲還要美妙,愈發激起他的欲念。
  
  容盼兮也聽到自己發出的吟聲,她不知道自己怎會在這裏,但熟悉的氣味和他霸道的吻一下子就點燃她的欲火,硬是將她從沉睡中喚醒。
  
  她以為這又是他的另一次懲罰,藉由在野地交合來羞辱她。他的挑逗總是能隨意開啟她的欲望之門,讓她想起最後殘留腦海裏的不堪記憶。
  
  她狠狠推開糾纏的身軀,滾到一旁斥喝著他。「你到底想怎樣?」想起自己淫穢不堪的一面被蘭斯特瞧見,委屈的淚水伴隨指控滑落。
  
  被推開的方澤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盼兮,你……」她說話了!而且記得他……方澤明幾乎承受不住心頭的狂喜。
  
  他趕緊起身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恢復記憶,容盼兮卻一步步往後退,「你不要過來!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麼時候?」
  
  她不要再這樣下去,她好痛苦……容盼兮憤然起身,朝著他大吼一聲,「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放過我?」
  
  她接著拔腿往湖邊奔去,方澤明嚇得魂都飛了。
  
  記得她說過,如果他公佈光碟,就是逼她去死……她的意圖讓他心魂俱裂!
  
  「盼兮!不要!」他倏地起身拚命追著她,在她躍入湖中之前一把抱住她,胸背相貼的兩人同時跌坐地上。
  
  容盼兮被猛烈的力道抱疼了,奮力掙扎,「放開我!讓我死,這樣就如你的願了!」
  
  「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方澤明將她緊緊鎖在懷裏,猶自沉浸在差點失去她的恐懼中,身體忍不住顫抖。「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著!」
  
  容盼兮卻以為他連死也不放過自己,頹然地放棄掙扎。「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好痛苦……好痛苦啊……」她倒在他懷裏痛哭失聲。
  
  這懷抱溫暖得讓她捨不得離開,卻也禁錮得她快要窒息……
  
  方澤明輕拍她的背,哽咽地安撫著:「我要你嫁給我,一輩子都不離開我,還有我們的兒子小易……一家人團聚。」
  
  聽他這麼說,容盼兮猛地抬頭,抽噎地問著:「你……知道了?!」
  
  事情的發展怎麼會這麼快?
  
  他不是深信容易是她和其他男人苟合的孩子嗎?怎麼一下子又相信孩子是他的?
  
  方澤明愛憐地吻去她的淚痕,柔聲解釋著近來發生的事。
  
  「可是……我怎麼都沒印象?」容盼兮瞪大眼睛,沒想到事情的轉折自己竟然毫無知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該那樣傷害你……」方澤明親吻她的臉頰、她的唇,喃喃道出他的歉意,「怎麼懲罰我都沒關係,只要你肯原諒我……」
  
  容盼兮慢慢放鬆緊繃的神經,望著一臉倦容的愛人。
  
  天呐!她好愛他……
  
  儘管他曾經這麼無情地對待自己,但她的愛從來不曾稍減,只是她仍有遲疑……
  
  「你……只希望我原諒你嗎?」她還沒聽到一個滿意的理由,「因為知道小易是你兒子?」
  
  十年來,她不知道他對她還有沒有感覺。或許除了恨,什麼也沒剩下……
  
  「我希望你原諒我,嫁給我,當我的太太、孩子的媽……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方澤明捧起那張不安的臉,在俏唇上印下一生的承諾,「我愛你,這十年來從未改變,未來十年、二十年……也永遠不變!」
  
  「明!我也愛你!」
  
  愛從未離開,再次拾獲彼此的真心,只會讓他們更覺珍貴,更加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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