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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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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勿明] 無限歸來之超級警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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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 20:01:27 |只看該作者
169 淡淡的曖昧

   之前在天臺上,淩舒的心裡其實一直很緊張,有費倫的**和非禮還不覺得,可一進了電梯她就感到尿意倏生,下到平街層,她馬上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裡出來,淩舒就發現好多路人和同事都杵在人行道上,似乎在觀望什麼。她很快找到了厲鋒的身影,湊過去問道:“厲SIR,費倫那個死……他呢?”

    厲鋒顯然聽到了“死”字,回頭瞪了淩舒一眼,沒有答話,又轉回去就那麼望著。

    淩舒有點莫名其妙,正欲發作,抖抖長官的威風,就聽邊上有人道:“那個督察是不是傻的?都快爆炸了,還沖進去幹嘛?”

    “所以人家是神勇幹探,你一輩子都只能做巡邏警!”

    “要死才可以上位的話,那我寧願一輩子巡邏!”

    淩舒聞言,心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扯不住倆小員警問道:“你們說什麼快爆炸了?誰進去了?”

    倆軍裝巡邏警被問得一愣,又見淩舒是個大美女,本想反過來盤問幾句,孰料淩舒掏出自己的證件亮了亮,差點沒把兩人給嚇趴下。

    證件上的警銜是什麼?高級助理處長?!哇靠,倆軍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說兩位同事,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吧?”

    “YES,madam!”倆軍裝同事敬禮,其中一個更搶先答道:“對面合署裡有炸彈,拆不了,已經在倒計時一分鐘以內,總區重案組的費倫督察剛才沖進去了。”

    “什、什麼?!”淩舒聞言,如遭雷殛。

    見淩舒呆若木雞,倆軍裝警忙關心道:“ma、madam,您沒事吧?”

    淩舒恍然回神,軟弱無力地擺手道:“沒……事兒!”說完,她竟斜刺刺竄上了街面。

    若非因為合署炸彈的事情,附近幾條街都被臨時交通管制了,淩舒這一竄恐怕只會令她命喪車底。不過她剛悵然若失搖搖晃晃地走出十幾米距離,就被兩名飛虎隊員架回了人行道,到了白紀臣身邊。

    “madam淩,你剛才在幹嘛?”白紀臣的語氣很不好。

    淩舒愴然一笑,道:“沒什麼,我很好,沒事!”

    白紀臣扯了扯嘴角,也不點破她,道:“看來這兩天駱琛搞出來的事讓你很狼狽,我建議你放個大假,好生休息一陣子。”

    淩舒聞言,一個激靈,俏臉上回復了幾分大處長的本色,執拗道:“白SIR,我沒事!”

    白紀臣擺手道:“我只是個建議,需不需要休息,還得你自己拿主意。”

    淩舒怔了怔,看向白紀臣時,卻發現他正愕然望向車庫出口的方向。同時,陳澤昆安排報數的那個同事大聲道:“SIR,倒計時時間到!”

    預想中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街對面的合署巍然不動。街道這邊所有人在安靜了一瞬後,全都看向車庫出口方向,紛紛鼓掌歡呼起來。

    淩舒回頭望去,恰好看見費倫手裡正倒提著一個炸藥包,神態輕鬆寫意地走出車庫,臉上既沒有高興也沒有疲憊,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淩舒發誓,費倫此刻的表情,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覺間,她已是熱淚盈眶。

    等費倫過來,把炸藥包和其他零碎移交給同事,白紀臣和陳澤昆立刻走到他面前,拍著他的肩膀大加讚賞。

    淩舒剛想湊上去跟費倫嘮幾句,沒曾想一輛轎車恰好駛來,緩緩停在了費倫三人身邊。

    白紀臣微愕,心裡相當納悶,這個時候雖然炸彈危機已經解除,但還沒有經過搜索確認,交通管制應該還沒被解除,怎麼就有車過來了?

    車上下來一位樣貌四十許的富態女人,費倫卻看出這女人皮肉鬆弛,真實歲數應該已過天命之年。

    白紀臣、陳澤昆和淩舒看到這個女人俱是一愣,旋即齊齊敬禮道:“局長好!”

    費倫也跺腳敬禮道:“長官好!”

    這個留著掃把頭的富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時任保安局局長的葉劉姝怡,警務處很多人私底下都稱她為葉太。葉劉姝怡打量了費倫一番,道:“這位就是神勇幹探、拆彈英雄費倫督察吧?”

    “YES,madam!”

    葉劉姝怡擺手道:“行了行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面會一下你們這些警隊精英。費督察,你幹得不錯,很好!”說完,又沖白紀臣三人略點了點頭,徑直上車走掉了。

    沒多久,白紀臣就接到了一哥許啟南的電話,眉頭大皺。等他掛上電話,陳澤昆問道:“白SIR,一哥有什麼指示?”

    白紀臣苦笑道:“一哥倒沒說什麼,不過葉太對這次合署車庫被安放炸彈一事很不滿意,命令我們嚴查,她認定這後面有更大的陰謀!”

    陳澤昆愕道:“嚴查?就算要嚴查,也該由費倫所在的重案組牽頭,那她剛才為什麼不……”說到這,他瞬間悟到了什麼,一時無語。

    費倫倒不以為意,道:“現在我們手上的線索少得可憐,唯一的辦法就是撬開駱琛的嘴……”

    “阿倫,那你有沒有辦法從他嘴裡掏出東西呢?”白紀臣問。

    費倫比出三個指頭道:“三天,給我三天才夠。”

    白紀臣皺眉沉吟了一下,道:“行,就給你三天。”

    其後,現場物證和搜索工作自有其他同事負責處理,費倫和淩舒則跟車回了總區總部。照規矩,淩舒這個當事人也必須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到了重案組所在樓層,正好有同事把駱琛押著送過來:“費SIR,這傢伙關哪兒?”

    費倫隨口道:“電梯房。”

    電梯房!?幾個同事和邊上的淩舒聞言,全都有點傻眼。

    打開辦公室的門,費倫回頭發現淩舒和同事的呆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道:“就關到最靠邊的那間雜物房,門下麵開了個小門那一間。”

    押了駱琛過去,幾個同事才發現門上貼了張小紙條,上書:“電梯效應房,關人入內請開燈!”

    幾個同事相互看了看,如狼似虎地將駱琛塞進小房間,隨手打開門外的電燈開關,反鎖上鐵皮門,拔出了鎖孔裡的鑰匙。

    “費SIR,搞定了,鑰匙給你!”

    “辛苦了。”費倫接過鑰匙,從辦公室拿了些瓶裝純淨水分給幾位同事。

    隨後,費倫把淩舒帶進了問詢室,不過還沒等他提問,淩舒就已搶先問道:“你把駱琛關進那小房間想幹嘛?白SIR可只給了你三天時間。”

    費倫捏著下巴打量了淩舒一番,似笑非笑道:“madam,你這話可有兩個意思。A,你在心疼駱琛;B,你在關心我!到底是A還是B呢?”

    被費倫點中心事,淩舒雙頰上閃過一抹暈色,旋即板起臉,拍著桌子道:“費倫,與長官講話用調侃的語調,你該當何……”話還未完,她就有點繃不住臉,“撲哧”一聲笑開了。

    費倫瞧了瞧淩舒,探問道:“喂喂,沒病吧?”

    這話把淩舒雷得外焦裡嫩,她頓感惱羞成怒,正想發飆,費倫卻老神在在道:“madam,眼下正在筆錄,有錄影的。”

    淩舒立馬沒轍了,只能配合著費倫把筆錄做完。不過這時她氣也消了,出了審訊室,見費倫並沒有提審駱琛的意思,心底萬分好奇,提醒道:“阿倫,駱琛還關著呢!”

    瞥了眼淩舒俏臉上如小女生般的好奇之色,費倫哂道:“我沒忘,不過快到晚飯的點了,我現在可沒工夫審他,得回家吃飯!”

    淩舒聞言愕道:“你不是吧?”見費倫無動於衷,她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浪費時間?你就只有三天而已!”

    走在前面的費倫忽然頓住腳步,一回頭鼻尖差點杵在淩舒的俏臉上:“淩小姐,是我審嫌犯,不是你審,OK?只是今兒下午實在有太多事發生,我比你還累,需要回家小憩一番,才有精神對付駱琛這個神經病,understand?”

    淩舒怔了怔,省起下午撇開費倫占她便宜不談,在現場考慮事情最多的、面對危險最多的正是眼前這個比她小了十歲的男子,一時竟有點走神了。

    費倫拿手在淩舒眼前晃了晃,見她根本一無所覺,嘴角還泛著點癡笑,霎時無語了,歎道:“真是病得不輕呐!”

    孰料,淩舒倏然叱問道:“費倫,你說誰病得不輕?”

    “誰應我說誰!”扔下這句話,費倫一溜煙躲回了自己的小辦公室,將淩舒的筆錄存了檔。

    淩舒跺了跺腳,卻好歹忍住沒有追進辦公室,只等費倫出來。

    “咦?你怎麼還在這兒?”費倫從辦公室裡出來,發現淩舒仍娉婷玉立在重案組門口。

    淩舒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道:“廢話!在沒徹底問出駱琛的底細之前,我這個兩起炸彈案的當事人難道不應該繼續受你的保護麼?”

    費倫糾正道:“不是受我保護,是受重案組保護。”

    “在我看來,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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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 20:02:28 |只看該作者
  170 斷腿碎塊

  都一樣?!

    對於淩舒這句公私不分的話,費倫不置可否,因為他自己也有“公私不分”的屬性,當然不好再批評別人。

    沖淩舒翻了個白眼,費倫來到值班室,讓值班的同事晚上十二點的時候給電梯房裡的駱琛送食送水,還再三囑咐送完食水後一定要拴上小門外面的門栓。

    值班同事已經聽說了下午費倫捨身拆彈的事情,對他的要求自無不應。

    等上了車,淩舒再度奇道:“阿倫,你到底想幹嘛?一道小門而已,駱琛又爬不出來,幹嘛那麼較真?”

    費倫笑道:“madam,聆訊審查、搞行政工作是你的強項,但審訊這方面你不懂別裝懂好吧?我那麼較真自有我的道理。”

    “得瑟,你不說我就不會去找其他同事打聽嗎?”淩舒說著話,又想拍費倫的手,但見他在開車,竟生生頓住了柔荑。

    費倫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哂道:“還算有點記性!”

    淩舒隨即惡瞪著他,還擂起了小拳頭,可就是不敢下手。

    費倫沖她擠擠眼,在哈哈大笑中加快了車速。

    回到淺水灣別墅時已然入夜,幸子早已備好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中吃完飯,淩舒母女自去娛樂,費倫照舊進了練功房練功。

    午夜,早早睡下的淩舒又一次驚醒過來,不過這次令她猛然乍醒的不是噩夢,而是*夢。淩舒只覺身子滾燙,摸著自己發燙的臉,她打算去洗個澡清醒一下再睡。

    轉出客房,淩舒聽到樓上隱隱傳來呻吟聲,再一細聽,居然跟幸子的嗓音挺像,微一轉念,做為過來人的她立刻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俏臉微紅,輕啐一口,心底沒認為這事兒發生得不對,反而有一抹淡淡的失落。

    洗完澡出來,隱隱的呻吟聲還在,甚至就算淩舒回到客房,關上門躺下,還是聽得見那個聲音。實際上,別墅內每個房間的隔音都很好,只是費倫和幸子在搞那事兒時門沒關嚴。至於淩舒回房後仍聽得見,完全是她的心理作怪。

    第二天早上,餐廳。

    費倫看到淩舒就怪叫起來:“哇靠,這只熊貓哪兒跑出來的?”

    淩舒拍了他一把,斥道:“你吼這麼大聲作死啊?”

    這時,剛在櫻子服侍下穿戴洗漱完畢的冰兒拐了出來,開心的問道:“大叔大叔,熊貓在哪兒呢?我要看熊貓!”

    費倫剛想指淩舒,就被她以惡瞪給制止了,只好道:“熊貓很明顯的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自己找唄!”

    冰兒也不是瞎子,左右看了看,很快發現自家媽咪的眼圈有點黑,小聲探問道:“媽咪,你昨晚是不是想爸爸了?偷偷哭過?”

    這話說得淩舒嬌軀一震,霎時想起後天就是自己亡夫的死忌,心頭不禁升起一股羞愧之情,眼圈一下就紅了。

    費倫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拍了拍淩舒的香肩,道:“要不你今天就別上班了,我幫你請個假?”

    淩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坐下,默默地吃早餐,然後默默等著費倫開車送冰兒去上學、送她去上班。

    費倫也難得沒有**淩舒,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飯,就開車把冰兒送到了學校,又開車到了員警總部,目送淩舒進了樓,他才駕車拐進了隔壁的總區總部。

    到了重案組,費倫第一件事就是拿了瓶水和半包快過期的土司去給駱琛送了頓飯。轉回辦公室的時候,戴岩等人陸續有來。

    “費SIR,聽說昨天中環合署發生了炸彈案?你也在場?”李立東問。

    “沒錯!”費倫點頭。

    “那你為啥不CALL我們?害得我們錯失了在葉太面前表現的機會!”施毅然道。

    “你們連這個也知道?”費倫詫異萬分,“不是我不CALL你們,而是當時情況緊急,你們算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過費SIR你這回可威風了,報紙上全都已經登出來了。”說著,莫婉寧把生果報拍在了桌上。

    費倫瞧了瞧頭版圖片,赫然是他正在沖葉劉姝怡敬禮,頓時有些無語。

    大家聊了一會兒,正式的上班時間到了,費倫當即吩咐道:“電梯效應都清楚吧?中午一點的時候拿餐好吃的送去電梯房!記住,飯菜要最好的,但飯量菜量都要少,最多是正常的一半。”

    聽到這話,親眼目睹過電梯效應的重案組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開始為駱琛祈禱默哀。

    “另外,玳瑁你人頭熟,去軍械法證科那邊催催,看看他們的火藥監識報告什麼時候能出來,最好越開越好!”

    “YES,SIR!”

    “強子,你和阿東也去催一催法證那邊的報告。”

    “YES,SIR!”

    到了中午,等施毅然給駱琛送過飯後,回來跟費倫報告道:“SIR,我看那駱琛快撐不下去了,不如現在就審?”

    費倫瞪了施毅然一眼,道:“你真以為一個工兵出身、天天跟地雷打交道、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人心理這麼脆弱?”

    施毅然聞言一愕。

    “白SIR給了三天時間,我會將駱琛那傢伙悶上六十五至七十個小時。”費倫陰惻惻道,“相信到時候一審,他會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莫婉寧同樣在關注駱琛的精神狀態,多少有點擔心道:“SIR,駱琛本就有點神經質,這樣做會不會把他給關瘋了?”

    費倫斜眼道:“你不也說了,駱琛本來就神經病,還會瘋麼?”

    莫婉寧狂汗不已。

    費倫見兩個手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多說什麼,正想回自己辦公室趕這兩天的報告,王一鵬就出現了。

    “阿倫,剛才總台那邊接到一樁999CALL,在北角寶馬道垃圾站附近發現疑似斷腿的東西,你帶上兩個人,去現場看一下。”

    費倫微微一愣,旋即點頭道:“喔,YES,SIR!”說完,帶上莫婉甯和施毅然就直奔車庫。

    十幾分鐘後,費倫三人趕到了現場,不過法醫科的吳蘊博和曾曼比他們還先到。

    掛上胸牌,穿過警戒線,費倫來到吳蘊博身邊,問道:“Doctor吳,有什麼發現?”

    吳蘊博回頭沖費倫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人體殘肢無疑,具體的我們還需要驗過才知道。”

    費倫與吳蘊博交流完畢,招呼上施莫二人,徑直掠過正在採集肉屑的曾曼,繞到垃圾袋另一邊,道:“毅然,拍照!”

    施毅然起初還沒在意,隨即看到塑膠袋中橫七豎八的幾截血跡斑斑的殘肢,特別是紅肉露骨,加上其中有一截完整的膝蓋骨,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同時也讓他泛起了噁心。

    莫婉寧更乾脆,看過殘肢之後直接打起了幹嘔,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曾曼瞥了莫婉寧一眼,揚聲道:“放心,這種東西看多了就好了,其實跟生豬扒沒什麼兩樣。”

    這話不說還好,她這一說,莫婉寧再也忍不住,當下跑開到一邊,撐著牆壁,對著水溝狂吐起來。

    看著莫婉寧吐得陣仗翻天的模樣,搞得施毅然也有點想吐了。費倫推了他一把,斥道:“想什麼呢?拍照!”

    施毅然忙忍住嘔意,開始認真拍照。

    費倫的神情彷如花崗岩一般萬年不變,他戴上塑膠手套,緩緩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拉開塑膠袋,細細檢視起來。

    吳蘊博判斷得沒錯,塑膠袋裡的確是人的殘肢,而且是小腿部份,腳趾骨甚至被什麼重物碾得粉碎、血肉模糊,讓人看一眼就噁心。

    不僅如此,依照費倫積累的海量殺人經驗來看,這些殘肢碎塊裡包含有同一個人的左右小腿,但所有殘肢拼一塊也湊不全乎一雙小腿。換言之,傷者(或死者)小腿部份的碎塊並沒有全在這裡。

    曾曼見費倫看得入了魔,忙出聲喚醒他:“費SIR,你看了這麼久,有什麼高見呐?”

    費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扭頭對剛拍完照的施毅然道:“你和阿寧去做一下現場問詢,打聽看看附近有沒有一個少了雙腳的人。”

    施毅然領命而去,扯了還在幹嘔的莫婉寧走了。

    “沒了雙腳?”曾曼聞言一愣,戴著手套的手在碎塊中翻找起來,找半天也沒找到這些碎塊分別來自於同一個人雙腳的證據,終忍不住奇道:“費SIR,你何以斷定這裡有同一個人的雙腳?”

    費倫也不多解釋什麼,隨手扒拉出幾塊殘肢,道:“這塊、這塊,還有這塊和這塊,你拿回去在顯微鏡下仔細觀察觀察它們的血肉紋路,再驗一驗DNA,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曾曼也不多說什麼,馬上把費倫指點的幾塊殘肢都用證物袋包上,打標裝箱,看樣子還真打算回去

    仔細研究。

    費倫見狀,哂道:“沒想到你還有勤敏好學的優點!”

    曾曼面無表情道:“多謝誇獎!不過我的勤敏好學只針對死人。”

    費倫聞言滿頭黑線,敢情這女人對死人的興趣多過對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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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2 18:15:30 |只看該作者
171 忙

    吳蘊博和曾曼很快離開,但現場的同事來了一撥又一撥,搜證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不久,法證的同事也從何文田趕來,在發現裝殘肢塑膠袋的周邊收集任何可疑的垃圾帶回去化驗。

    費倫也沒閑著,他很仔細地看過垃圾堆附近所有的犄角旮旯,最後很肯定,這裡決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還有個最關鍵的地方,費倫對誰都沒有說,這個凶徒應該是患有心理障礙疾病的傢伙,因為殘肢碎塊看上去雖然參差不齊,但手法並不是用砍或者剁的,而是像切肉片那樣用較鈍的刀來回磨著切下來的。換句話說,凶徒應該是個長期精神受壓、心理變態的傢伙。

    大半個鐘頭後,做現場問詢的施毅然和莫婉寧轉了回來,可兩人並沒有問到什麼出彩的情況。費倫倒不以為意,北角這一區魚龍混雜,莫說丟個垃圾袋,就算大白天入室行竊跳窗逃走、有人看見了都不一定會報警。

    不過當員警就是這樣,在凶徒沒有露出足夠多馬腳之前,他們只能追在凶徒屁股後頭跑。對此,費倫顯得相當適應,這就好比主神爆出的輪回任務,在沒真正身臨其境接觸過之前,沒人知道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見費倫就那麼杵著,有些走神,施毅然只得探問道:“SIR,還有沒有其他指示?”

    “這樣……”費倫回過神來吩咐道,“你們去附近這一區的診所,不,應該是私人開的沒有牌照的黑診所打聽打聽,看看最近半年甚至一年到底有多少患重大疾病、包括精神病的人,如果有可能,弄份詳細的名單回來給我!”

    “YES,SIR!”施莫二人齊應一聲,辦差去了。

    重案組辦公室。

    費倫從案發現場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寫這兩天連續炸彈案的報告,終於趕在下班前弄完了。

    與此同時,撒出去的人都回來了。戴岩帶回了軍械法證科的火藥鑒識報告,而仇兆強和李立東也帶回了法證那邊對炸彈絕緣膠布、電極線等等的檢測報告。最重要的是,施毅然和莫婉寧搞到了地下診所的黑名單。

    看完火藥鑒識報告和法證的相關報告後,費倫攤手道:“不好意思各位,看來今晚我們得加個小班了。”玳瑁等人自無異議。

    “我安排一下任務。”費倫心中顯然早有定計,“強子,你和玳瑁阿東一塊,按照法證給出的報告,查一查雷管、電極線、酸液和絕緣膠布的來歷,比方說絕緣膠布哪幾個地方有得賣,諸如此類的。”

    仇兆強和戴岩點點頭就打算行動,李立東卻疑道:“SIR,要查這些的話,直接把駱琛弄來問一問不就好了嘛?”

    戴岩一聽,隨手拍了他的後腦勺一掌,斥道:“費SIR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問這麼多幹嘛?”

    費倫卻打手勢阻住戴岩,難得解釋道:“鑒於駱琛有軍人背景,我們可能還要再等十幾二十個小時才能突破他,但駱琛弄得那些雷管炸藥的來歷頗為可能,我們不得不爭分奪秒查到它們的來源,這樣才能杜絕隱患,understand?”

    戴岩和李立東這才省悟過來,忙和仇兆強一塊做事去了。

    正打算給施毅然和莫婉寧佈置任務,費倫的手機響了。淩舒來電。

    “喂,madam,你又有什麼事啊?”

    “我這邊下班了,趕快來接我!”

    “我又不是你老……那啥,憑什麼來接你?有病吧你?”說完這句費倫就想掛電話。

    結果,淩舒在電話那頭大聲呵斥道:“你以為我稀罕你來接我?也不知是誰說要貼身保護的。”

    費倫聞言愣了愣,他有種預感,駱琛應該還有同夥,也就是說,對淩舒娘倆的保護暫時還不能撤,當下哀叫起來:“矮油~~我的媽也,今天都忙昏頭了,居然把你這姑奶奶給忘了。”

    “哼哼!”

    “這樣吧,我這邊實在走不開,我這就派我的專屬女保鏢來接你以及保護你,好吧?”

    “不行!”淩舒一口就給否了,“就算我答應你,以後關於這一節的報告怎麼寫啊?你能交得過差嗎?”

    費倫一想也是,重案組的保護行動已經備了案,除非淩舒配合他一起圓謊才成,否則不管怎麼操作,都始終違規,違規了就會記錄,有了不良記錄就甭想升職。

    還算淩舒有點良心,看在費倫跟她打過KISS的份上提醒了他一下,畢竟像費倫這樣的督察員警部還有好幾千,每個人都想往上爬,但名額有限,有不良記錄的自然會被直接刷下。對於費倫來講,直接刷下事小,不能在費爸面前威風事大,所以他立刻重視起來。

    “毅然,阿寧,你們先把黑名單上有心理疾病和精神病的人翻找出來,單列一堆,另外的病人也列成一堆。”費倫吩咐道,“我一個鐘頭之後回來看!”

    “YES,SIR!”兩人齊齊應道。

    不過等費倫前腳剛走,他倆後腳就八卦開了。

    “阿寧,我說費SIR不會又交女朋友了吧?”

    莫婉寧愕道:“你為什麼要說又?費SIR有很多女朋友嗎?你沒聽見他剛才在電話裡喊madam嗎?”

    “他還喊了姑奶奶,這你也信?”施毅然撇了撇嘴,倏然比了個停止的手勢,“慢著!我說阿寧,你這麼關心費SIR有沒有女朋友幹嘛?莫非……你暗戀費SIR?”

    莫婉寧表情微滯,旋即回復正常,否道:“我可沒有暗戀費SIR,我只是很崇拜他而已!知道什麼是崇拜嗎?”

    施毅然點點頭,道:“知道,就是喜歡的一種!”

    “你要死啦!”莫婉寧抄起桌上的資料夾就朝施毅然的腦殼砸去。

    “誒,別打、別打……我可不敢跟費SIR未來的女朋友過招!”

    費倫開著捷豹到隔壁員警總部接上淩舒就直往冰兒的學校馳去。

    淩舒奇道:“你車開這麼快幹嘛?都到限速了。”

    費倫看都不看她一下,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路面,回道:“只要沒超速就好!”

    淩舒瞬間意識到費倫真的很忙,小聲道:“要不我自己去接冰兒得了?”

    “廢話!你剛才在電話裡怎麼不這麼說?”費倫斥道,“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嘛!”

    “你才放屁!”淩舒還了一句嘴,聲音旋又小了下去,皺著瓊鼻弱弱道,“剛剛在電話裡,我是怕你跟我耍心眼,你這人心眼實在太多了!”

    “哼!”費倫發出不滿的鼻音,隨手帶上耳機,接通了妮露的電話,只吩咐了一句:“你這幾天暫時住到淺水灣86號來!”說完就掛斷了。

    淩舒奇道:“跟誰打電話呢?搞得像特工接頭似的。”

    “我的女保鏢!”費倫道,“最近重案組可能要連著加班,你和冰兒就暫時住我那兒,上下班由我接送,86號有她在,你們娘倆的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見費倫想得如此周到,淩舒不禁一陣心暖,旋又省起亡夫的死忌,一股煩躁的情緒油然而生,下意識晃了晃臻首。

    “怎麼?不舒服?”費倫說著話就想去搭淩舒的脈。

    淩舒立刻回神過來,提醒道:“別單手開車,當心同事查你。”

    費倫聞言,壞笑道:“那前幾次我開車,你打我手,就不怕我‘插’你?”

    淩舒似沒聽出費倫的險惡用心,道:“我又沒怎麼著,你能怎麼查我?”

    “當然是怎麼‘插’都可以,前插亦可,後插亦可……”

    這下淩舒要是還聽不明白費倫是什麼意思,也枉冰兒會打醬油了:“你……我打!”

    “別打、別打,開車呢!”費倫臉上難得泛起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

    淩舒卻不願就此放過他,柔荑撫上費倫的腰,轉瞬變成了鉗子。

    其實就算淩舒的手是鋼鉗,也動不了費倫身上磐石般的筋肉,不過他還是配合著慘叫了一聲。

    “嗷嗚——”

    等把淩舒和冰兒接回了淺水灣別墅,妮露已經等在了那裡。費倫胡亂喝了兩口魚翅,帶上幸子為他準備的便當,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總區總部。

    費倫走近辦公室,隨手放下重了七層的便當盒,道:“來,先吃飯!把你們整理好的名單先拿給我看看。”

    施毅然隨手遞過一份名單,開始和莫婉寧翻看起便當盒裡的東西。

    “哇靠,佛跳牆!?”

    “文昌雞!”

    “百花魚肚?!”

    “清湯蟹丸?”

    兩人翻一盒就驚一盒。

    費倫也不管他們,認真查看著二人篩選出來的名單。很快,他就從中找出了七八個可疑人物來。

    這七八個人中,不是身患重疾,就是生心理障礙。所謂的心理障礙,並非是人格分裂或思覺失調,而是一種心病。

    舉個例子來說,一個剛過不惑之年的壯年人去醫院體檢,醫生突然告訴他,你患了腦癌。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就將壯年人打崩潰了,此時他就會形成一定的心理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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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連環斷腿案

   不過,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了,因此一個人的心理性格在遇到各種打擊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費倫也沒辦法完全預測準確,所以他選出的名單未必就把嫌犯包含在內了。

    也就在費倫斟酌名單時,戴岩等人回來了。

    仇兆強報告道:“SIR,你說的幾樣東西我們都調查過了。”

    “哦?結果怎麼樣?”

    戴岩拿著一個雷管道:“SIR,根據法證那邊的報告,這種普通的電子雷管雖然不在市面上流通,但在黑市和深廣一帶很容易搞到,所以沒法查。”

    “這種銅制電極線也很普通,市面上的五金電料行,十家有八家都有得賣。”李立東接茬道,“所以關於電極線這方面基本上沒法查,就算查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至於絕緣膠布,稍微特殊一點點,照法證部姜景蓮主任的分析,這種絕緣膠布雖不是市面上最貴的,但卻是所有同類產品中絕緣效果最好的。”仇兆強道,“我查過了,整個港九有十幾家電料行賣同一品牌和規格的膠布。”說著,他還遞過一份電料行名單。

    費倫接過名單的同時,正在狂吃佛跳牆的施毅然忙遞上了地圖。把地圖和名單拍在一起,沒等費倫動手,莫婉寧就拿過一支紅色水彩筆開始在地圖上尋找每家電料行的位置。

    “酸液呢?”費倫又問。

    “關於這一點,我仔細請教過姜主任。”李立東回道,“純酸是不導電的,炸彈上酸液瓶中的酸是一種工業鹽酸,姜主任詳細試驗過,發現酸液中應該還被勾兌了一定比例的純淨水,導電性相當不錯!所以我們認真查了查港九販售和使用工業鹽酸的地方。”說著,也遞過了一份名單。

    費倫略掃了一眼,發現除了幾家電鍍廠之外,就只有三個地方賣工業鹽酸。不過這不是重點,因為費倫非常清楚,使用工業鹽酸的地方決不會只有這麼一點,比如那些做金屬表面清潔的,再比如制糖或食品都離不開鹽酸,所以他看完名單後,皺眉道:“就只有這麼些嗎?私底下違規出售和販賣的鹽酸就沒有了嗎?另外,姜景蓮說酸液瓶中的溶液兌了一定的純淨水,有沒有辦法查出究竟是哪個牌子的純淨水?”

    戴岩三人一聽,頓感為難,仇兆強更是搖頭道:“SIR,關於這一點,姜主任也試過,她說因為純淨水跟蒸餾水幾乎沒有區別,就算每個牌子的純淨水過濾工序不一樣,但只是極微量的差別,所以要做詳細分析的話,恐怕得兩個月以上。”

    剛畫完地圖的莫婉寧訝道:“兩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費倫也不強求,只是道:“純淨水可以不查,但私下流出的鹽酸去向一定要查清楚。”

    仇兆強道:“我們這就去查。”

    費倫卻道:“天都黑了,還查什麼查?”又指了指桌上的便當,“你們仨先把飯吃了再說。”說完,不再管他們,自顧自拿起黑色水彩筆,按照鹽酸使用名單,在莫婉寧畫好的地圖上,重新勾勒起來。

    圈完名單上的地址之後,費倫就發現,賣絕緣膠布的電料行(紅點)和使用鹽酸的幾處電鍍廠和販售點(黑點)隔得較近的地方只有兩處,一處在大浦工業村附近,另一處在旺角洗衣街。

    當然,由於私販鹽酸的情況存在並且尚未查清,所以這兩處地點未必就能摸到什麼情況。不過費倫仍通知了狗仔隊跟進,時刻注意這兩個區域的可疑人物。同時,他還給軍裝巡邏部門去了電話,讓他們加強白天對路人行李物品的抽查。

    等大家都吃過飯,費倫把盒子裡的殘羹剩飯捋了捋,湊成大半盒,讓施毅然給駱琛送了過去。

    待施毅然回來,費倫隨即開始安排第二天的工作,道:“明天玳瑁和阿東就不必過來重案組了,直接去查鹽酸地下交易的情況。今兒晚上,強子,你帶著毅然去查這兩個病人,如果找不到人就算了,一旦找到人,就拿我紙上寫的問題挨個問他們,然後將他們的回答一字不漏地記下來。”說著,費倫遞過一張寫有兩個精神病患名字和問題的打印紙。

    “YES,SIR!”

    “至於阿寧,你等一下跟著我去找另外兩個傢伙。”

    “好的,SIR!”

    “OK,今天就先這樣,玳瑁和阿東你倆先回去休息。”

    戴岩遲疑道:“費SIR,你們幾個都加班,我和阿東這就回去說不過去呀?”

    費倫板起臉道:“什麼說不過去?這叫分工不同,趕緊滾蛋!”

    戴岩和李立東這才悻悻然走了。

    隨後,費倫四人分頭行動,他帶著莫婉寧去了太古地鐵站附近尋找那兩個地下診所名單上的病患。可惜找到之後,問了些問題,費倫很快排除了這兩人的嫌疑。

    也就在費倫想打電話通知仇兆強二人、他和莫婉甯準備收工時,施毅然突然來電。

    費倫一把接通電話,剛把手機湊到耳邊,就聽到施毅然在那頭狂喊:“SIR,也許我跟強哥找到那個凶徒了,強哥已經追擊上去,地點在鰂魚湧海光街的一條橫巷裡……”

    “手機開著,保持通話,你趕緊上去幫忙,我和阿寧這就過來!”費倫說完這句就招呼莫婉寧上了捷豹,朝鰂魚湧方向疾馳。等費倫趕到芬尼街和海光街的岔路口時,施毅然傳來喊話,他和仇兆強已經追到隔壁的海康街去了,並且把嫌犯控制住了。

    費倫當即指示,把嫌犯帶回海光街他倆發現對方有可疑的地方。

    沒多久,四人在海光街的那條橫巷匯合。費倫終於看到了嫌犯的模樣,一個頭髮亂蓬、青面齙牙的中年男人。

    “叫什麼名字?”

    “成……成仁!”說話時,這傢伙眼珠子有些朝斜上翻,明顯頭部受過創,腦子有問題,影響到了智力。

    “我知道你是成人,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成、成仁!”

    施毅然從旁解釋道:“SIR,剛才我們問過了,他姓成,單名仁慈的仁。”

    費倫聞言,嘴角微扯了扯,道:“我給你們的名單上,好像沒這個人吧?”

    “這……”

    “說說你們是怎麼發現他的?”

    仇兆強指了指十米開外的一個垃圾堆,道:“發現這傢伙時,他正拿著一把鈍刀蹲在那裡切著什麼,我喊了他一聲,他站起來就跑,我趕緊追上去了。”

    費倫微微頷首,對於仇兆強的判斷還算首肯,當即戴上手套道:“你們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說完,靠向了垃圾堆,很快發現了地上的血漬和一堆切口新鮮的肉塊。

    看到肉塊的切口,費倫心裡已有七八分肯定這個叫成仁的智障應該不會跟斷腿案有關,他又伸手進垃圾堆翻了翻,赫然發現一個跟斷腿案差不多的塑膠袋,打開一看,又是一雙斷腿。

    雖然依舊是不完全的斷腿,但其中的肉、骨應該是來自同一個人的兩隻小腿沒錯了,而且切面依舊是費倫臆想中的那把鈍刀所造成。換言之,這次這雙小腿跟下午那雙小腿在切割工具和手法上全都一致,應該是一起連環案件。

    連壞案,光是這名字就讓費倫覺得有些棘手,因為越晚抓到兇手,不單是他,整個重案組的壓力都將會越來越大。

    “這個兇手還真瘋狂啊,從下午到晚上就斷了兩個人的腿,就算連環也沒不用連得這麼快吧?”費倫正在喃喃自語,施毅然湊上來問道:“SIR,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費倫隨手把塑膠袋交給了他,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施毅然打開一看,頓時叫了起來:“哎喲,我的媽呀!”雖沒有丟掉塑膠袋,但手臂盡力前伸,試圖讓袋子離自己身體越遠越好。

    莫婉寧過去一看,也被嚇了一跳。

    費倫走回成仁面前,問道:“你切肉乾嘛?”

    “餓、餓……吃!”

    “OK,把他帶回去,告他非法處理屍體。”

    聽到費倫這話,仇兆強心頭一震,瞬間明白到那堆碎肉十有八九是人肉,差點沒吐出來,當下問施毅然道:“那袋子裡裝的什麼?”

    施毅然苦著臉,好半天才憋出一個字:“腿!!”

    第二天早上,王一鵬難得召開了簡報會。與會者不光是費倫的重案A組,還有B組的同事。

    實際上,重案AB兩組平時不怎麼在一起開簡報會,大多時候都是各忙各的,而一旦開會,不是佈置聯合行動任務就是有大案發生。

    “我想大家都已經聽說了,昨天,準確的說是昨天中午十…至晚上九點這段時間,港島總區發生了兩起嚴重傷人案,連環的,具體的受害人是誰,不知道,第一案發現場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兩個人失去了他們的雙腿……”

    王一鵬這番話一出,才聽到這個消息的B組的同事一片譁然。

    “不是吧?這下有得忙了!”

    “剛才王SIR說是連環案,有連環兇手會這麼瘋狂地連續作案嗎?”

    “怎麼沒可能?連環兇手都是一些變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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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訛審

   簡報室內,王一鵬當眾給費倫下了死命令,一周內破案。雖然看似有些不近人情,但費倫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會後,費倫帶著手下回到了辦公室。

    “強子,昨天帶回來那個成仁怎麼樣了?”

    仇兆強道:“給了他些水和麵包,還關在羈押室。”

    “他就沒什麼反應?”

    “他腦子有點問題,能有什麼反應?”仇兆強愕道,“而且他家裡人至今沒有出現,我想他應該是一個流浪漢。”

    對於仇兆強的這點判斷,費倫並不否認,道:“你就不覺得他用鈍刀切肉有點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施毅然也有點愕然,插話進來問道,“昨晚費SIR你不是已經看過那把鈍刀了嗎?說應該不是兇器。再說了,這成仁是個流浪漢,能找到什麼好刀?”

    費倫聞言,灑然笑了,道:“毅然,你這話說到重點了,如果這成仁真是一個流浪漢,他為什麼用這麼差的鈍刀?垃圾堆裡那種有點小問題的好刀並不是翻不到,為什麼用鈍刀?”

    這話說得眾人一愣,是啊,那種因為有點小瑕疵被人扔掉的物件不少,比如皮鞋、衣服,甚至是切菜切肉的刀,可為什麼成仁偏偏要用一把鈍刀呢?

    “SIR,這個成仁有智障,他會不會不懂選刀?”莫婉寧道。

    費倫哂道:“智障不是白癡,昨天我就試過了,隨便扔了幾張面額不等的錢在地上,成仁竟然知道從面值大的錢開始撿,依次下來,最後才撿起了最小額的十塊錢。你們說,他連錢都會分,會不會白癡到用鈍刀切肉,切了一次不順手還一直切一直切,把一塊肉的大半都切成了肉丁還不知道另找一把趁手的刀的?”

    “聽SIR你這麼一說,這個成仁倒的確很可疑。”仇兆強恍然道,“難怪你明知他是智障,還要帶他回警局,告他非法處理屍體。”

    “不管多可疑都好,問題是根據費SIR的說法,昨晚發現的肉丁跟碎腿的刀切面完全不一樣。”莫婉寧有些想不通道,“就這個結論,已經可以從側面證明成仁不是兇手,將來打官司的時候,光憑這一點就對他很有利。”

    “那可不一定!”費倫搖手指道,“刀切面跟人用刀的手型、力度和習慣有關係,假如成仁是個人格分裂者,那他未必就切不出另一種刀切面。”

    “人格分裂?這不大可能吧?”三人均愣了愣。

    “我只能說存在即合理,一切皆有可能!”費倫並不想多作解釋,“強子,你帶人去查查成仁的底,我到法醫科那邊去看一下。”

    法醫科。

    費倫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吳蘊博:“Hello,Doctor吳,昨天那兩副斷腿有結果了嗎?”

    “嗨,費SIR!”吳蘊博笑著給了費倫一個否定的答案,“哪這麼快,況且這個CASE現在被曾醫師接手了。”

    “那曾醫師今天上班沒有?”

    “就在殮房裡面,正忙著呢!”吳蘊博道。

    “那我進去找她。”說著,費倫到了殮房門口,正撞見曾曼的助手出來。

    沖助手略點點頭,費倫進了殮房,穿過兩道門,看到正在屍檢台旁忙著解剖的曾曼,正想說話,就聽曾曼開口道:“珍妮,四號!”

    費倫淡笑了笑,也不說話,戴上塑膠手套,移步過去,從盤子裡拿了四號(①)手術刀給她。

    曾曼也沒注意身後的人,隨手接過手術刀,繼續自己的解剖工作。

    “珍妮,九號!”

    費倫又把九號手術刀奉上,依舊保持緘默。

    這時,曾曼的助手珍妮從外邊回來,驚詫道:“費SIR,你在幹嘛?”

    曾曼被這話嚇了一跳,霍然轉身,果然看見了似笑非笑的費倫,正手執九號刀沖著她:“你、你幹嘛?”

    “你不是說要九號嗎?喏!”說著,費倫手指翻轉間已將刀柄那頭遞到了曾曼手邊。

    曾曼接過刀,質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出聲?”

    費倫聳肩道:“解剖需要安靜,這不是常識麼?”

    曾曼無言以對,沒好氣道:“那你來這兒幹嘛?”

    “自然是催報告嘍!”費倫道,“弄好了麼?”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曾曼就來氣,完全沒有了剛才解剖時的冷靜,相當憤慨道:“雖然法醫科不負責出具DNA報告(②),但我已經驗過了,那兩雙腿都是女人的。”

    關於這一點,費倫早就知道了,即便那兩雙腿大部份皮膚都已毀爛或被剝離了,卻仍難逃他的法眼。因為男人的肌肉纖維跟女人是不同的,看多了自然就會辨別其中的細微差異。

    “那又怎麼樣呢?”費倫不以為然地反問,在他看來,兩個失去了雙腿的女人多半已經遭遇不幸,而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死了,那就都是死人,活著的人再怎麼發洩情緒也沒法令其死而復生。這樣的情況下,活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兇手,將其繩之以法,以便震懾更多的變態(③)。

    “如果讓我遇上那個變態,我一定會殺了他!”曾曼的俏臉顯出了幾分猙獰,“你知道嗎?那個變態幾乎把兩個女人的腳趾都碾碎了,她們的腳指甲全都不翼而飛。”

    這一點費倫同樣注意到了,他也很納悶。

    “曾曼,你別激動了,OK?”費倫摁住曾曼的雙肩,示意她平復情緒,“這件案子現在歸我來查,你應該相信我的辦案能力。”

    曾曼看了費倫一眼,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道:“但願如此吧!”說完,讓珍妮去取報告。

    費倫打量了一番平復下來的曾曼,撇嘴道:“我說你這女人也真是,剛才解剖的時候安靜得像死火山,現在激動得又像活火山了。”

    曾曼白了他一眼,道:“時不時發洩下情緒挺好,這樣可以緩解心理壓力,否則每天24小時都學死人臉,心理遲早會變灰暗的。”

    費倫聞言怔了怔,多少有些不以為然。此時珍妮拿了報告回來,交到他手上,並讓他簽字畫押。

    翻看了一下報告,費倫發現沒什麼特別的,與他的經驗判斷差不多。只有一點,曾曼在驗腿時,從腳背的皮膚組織裡提取到一點類似指甲油的物質,已經送去法證那邊檢驗了。

    費倫回到重案組時,戴岩和李立東已經到了。

    “費SIR,這是你叫我們查的鹽酸地下交易的清單。”戴岩遞過一份名單道,“鹽酸的最終去向還有待查證,不過流出的地方大多集中於大浦工業區和長沙灣一帶的老工業區。”

    李立東接話道:“SIR,看來你昨天讓狗仔注意的兩個地方沒有錯。”

    “錯是沒錯,但等了這兩天,還不見有人動作,會不會駱琛根本就沒有同夥?”費倫猜測道。

    不過話一出口,費倫又隱隱覺得這個推測太武斷,看了看時間,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立刻讓仇兆強把駱琛移到電梯房隔壁,打算審一審瘋與不瘋之間的炸彈琛,從他嘴裡掏點東西出來。

    進了“電梯”審訊室,費倫如同上次一樣坐在桌上後面,盯著坐在凳子上煩躁不安的炸彈琛。

    “駱琛,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炸彈上所用的絕緣膠布、鹽酸、電極線等等都是在……”費倫說到這故意頓了頓,見駱琛眼珠子微不可察地左右動了動,就知道他在聽、在思考,想聽聽看費倫給出的答案到底是不是他心裡的那一個。

    心念電轉間,費倫從他叫狗仔跟的兩個區域中,隨便選了一個出來,道:“……你都是在深水埗附近買的吧?”

    這話一出,費倫明顯感覺到木無表情的駱琛心臟跳漏了一拍,接著他就聽見駱琛吼了起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說什麼?”費倫哂笑道,“你用的酸液誰提供給你的?”

    駱琛心頭又是一震。

    連續的問題都正中要害,連續獲得駱琛的正面回饋,費倫終於拋出了早就設計好的誘餌,也是這次問訊中最大的謊話:“你他**知不知道淩舒已經失蹤兩天了?你到底跟誰提起過你們之間的事?說!”

    駱琛身體狂震,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厲喝道:“不!這不可能?”

    孰料費倫更激動,繞過桌子,走到駱琛面前,一把拎起了他的脖領子,冷冰冰地盯著他,森然道:“如果淩舒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想我會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別以為我在開玩笑!”

    不得不說的是,費倫看死人般的目光,讓駱琛心悸了,動搖了,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哪個他們?有什麼不可能的?”費倫陰惻惻道,“說不定他們想拿淩舒來跟員警部談判,交換你出去!”

    駱琛聞言,忙不迭點頭,帶著些神經質道:“對對對,很有這個可能啊!”

    “做夢吧你,就算他們真肯拿淩舒換你,可淩舒那麼漂亮、那麼誘人,你以為他們會不動心?”費倫的聲音好似惡魔的誘惑,“難道他們都不是男人嗎?”

    (①:手術刀分為刀柄和刀片,這裡的“四號”指四號刀柄)

    (②:員警部鑒證科負責處理去氧核糖核酸事務)

    (③:在這一點上,俺比較贊同死刑,也只有死了的人犯才能震懾住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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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賊王露頭

   “電梯效應”審訊室。

    借著淩舒,駱琛很快被費倫忽悠得找不著北,最後說出了一個名字。

    “是季邴雄!我現在跟他混。”

    “85年尖沙咀美華麗都景福珠寶表行劫案和94年中區金輪表行劫案的主謀麼?”

    “對,就是他!”

    費倫隨即擺手,惡狠狠道:“別告訴我他帶了多少個手下,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在哪裡,老子要活剮了他!”

    駱琛道:“我只知道他手底下有三個馬仔,應該就藏在深水埗靠青山道一帶,我上次跟他見面的地點是在西洋菜街的一家茶餐廳,他想請我和他一塊辦件大事。”

    費倫一轉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冷厲道:“那你怎會把淩舒的事情告訴他?”說完,把他往地上重重一摜。

    駱琛絲毫不介意費倫的大力,掙扎著坐回板凳上道:“他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當過華籍英兵和員警的消息,那段時間我過得很窘迫,為了能跟他一塊幹,賺大錢,就把淩舒的事兒稍微跟他透了一下,以便取信於他。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並不太信他,所以也就在那次見面,我說我的手藝生疏,需要東西練練手,轉天他就給我提供了C4和其他一大批東西,裝在一個編織袋裡,讓他手下一個馬仔在洗衣街附近交給了我。”

    隨後,費倫又圍著“淩舒”這個誘餌問了炸彈琛一些問題,旋即以營救淩舒為藉口,離開了。

    大SIR辦公室。

    “你說什麼?季邴雄回港了?”陳澤昆聽到費倫帶來的消息,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

    費倫坐在陳澤昆對面,微低著頭嘀咕道:“不就一個季邴雄嘛!”

    沒曾想這個時候的陳澤昆耳朵極尖,聲音也提高了八度:“什麼叫不就一個季邴雄?啊?我跟你說,阿倫,其實早在95年的時候,員警部就想懸紅一百萬捉拿這小子了,只是當時回歸臨近,港英ZF中不少英方官員的心已經不在這上面了,所以這事兒也就擱了下來……你要是能把這季邴雄抓來,明年我還破格推薦你升級,信不信?”

    費倫掀眉道:“有這好事嗎?”

    陳澤昆哂道:“我有必要騙你嘛?”

    其實幾天前的合署炸彈事件,不僅是在打葉劉姝怡這個保安局長的臉,也是在打許多合署官員的臉,而費倫沒讓合署轟塌,成功解決了打臉危機,因此他們對費倫的印象相當之贊,所以就算時隔一年再度破格提拔費倫,在警務處高層和保安局方面想要通過也並非什麼大問題。

    費倫咧嘴道:“那看來倒是我說笑了,現在情報不足,要想在油尖旺、深水埗這一帶翻出季邴雄,難度不比大海撈針小多少!”

    “要是沒難度,我用你幹嘛?”陳澤昆道。

    “行吧,這個任務我接了。”費倫道,“不過大SIR,你得跟西九龍總區方面打個招呼,讓他們最近一段時間加強整個管區內的巡邏力量。”

    “這我還要你教?”陳澤昆故意板起臉道,“抓季邴雄這事兒,我只給你一個月,如果不行,我會換人,understand?”

    “YES,SIR!”

    等費倫退了出去,陳澤昆立刻把有關季邴雄的情況報告給了白紀臣。

    “老陳呐,一個月?你還真敢說!”

    “怎麼,時間給多了?”

    “是給少了,十年前幾大總區的頭頭,包括現在的一哥就想抓他了,可你看看,他不還逍遙法外嘛!”白紀臣感慨道,“一個月,你還真說得出口,莫非你沒聽說葉太在最近的安防會議上特意提了費倫的名字嘛,說是咱們警隊的精英,要是這個警隊精英一個月後被你換茬了,這不是打葉太臉嘛!”

    “這……那怎麼辦?”陳澤昆有點抓狂了。

    “還能怎麼辦?給費倫那小子最大限度的支持唄!”白紀臣道,“給西九龍總區打招呼的事兒由我親自來,相信他們會知道怎麼做的。”

    重案組辦公室。

    費倫一回來就吩咐戴岩道:“通知一下狗仔,讓他們在大浦那邊的人撤回來,去長沙灣設點,搜尋可疑人物!”

    戴岩多少有點為難道:“SIR,有具體目標和名字嘛?”

    費倫隨手拍出一張季邴雄的舊照,道:“就按這樣的給我跟,另外旺角那邊的狗仔也一樣。”

    戴岩拿起照片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季—邴—雄?!”

    “怎麼?這姓季的傢伙很可怕嗎?”

    戴岩道:“我進警校的時候這傢伙就被稱作‘賊王’了,你說可不可怕?”

    費倫哂笑道:“玳瑁,你這是心理作祟,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就好像打籃球的遇到喬大神一樣,未戰先怯!”

    戴岩憨笑了笑,撓著頭通知狗仔隊去了。

    與此同時,帶著莫婉甯去查成仁底細的仇兆強回來了。

    “費SIR,我們倆查過成仁的資料了,這傢伙很小的時候就有點智障,被父母遺棄,之後被一家孤兒院的院長好心收養,一直長到十六歲那間孤兒院倒閉為止。”仇兆強說了一大堆,但全是廢話。

    莫婉寧接茬道:“後來因為智力的原因,流入社會的成仁沒一份工作能做超過三個月的,再後來,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十幾個春秋!”

    還是廢話。

    費倫多少有些不滿地翻了翻白眼,哂笑道:“一個流浪漢過了十幾年都還沒被凍死餓死,他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

    仇兆強和莫婉甯聞言面面相覷,不明白費倫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費倫又問道:“那成仁的智障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形成的?”

    “孤兒院的好心院長和那些看護人員大多都已經辭世,據活著的還能回憶起當年孤兒院軼事的老人講,好像是天生的吧!”仇兆強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太肯定。

    “不是天生不是天生!”莫婉寧擺手否道,“我聽另一位老人說,成仁剛到孤兒院時,頭頂有一大塊血痂,弄了好幾個月才褪掉,應該是腦部受創,不過至於是怎麼弄的,那個老人就不太清楚了。”

    費倫聞言,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此時,去律政司交接案件資料的施毅然垂頭喪氣地回來,道:“費SIR,律政司那邊不同意我們控告成仁非法處理屍體。”

    “理由呢?”

    “因為根據成仁的身份證,律政司查到了他的病史記錄,證明他有智力障礙,沒法分辨垃圾堆中的肉是哪一種也情有可原!”施毅然解釋道,“所以律政司的法律顧問認為這個CASE即使告也不會有太大勝算,十有八九入不了成仁的罪,還浪費納稅人的錢。”

    費倫捏著下巴道:“這個理由倒是不錯,那就招待成仁吃頓好的,然後把他放了吧!”

    “YES,SIR!”

    午飯時間。

    重案組的幾個同事為成仁叫了不少好吃的,讓他飽食一頓,又怕他不會開封餅乾,而包子容易壞,特意給他買了一大包饅頭讓他帶著吃。

    可惜警局不是收容所,午餐一過,仇兆強和施毅然將成仁送出了警局大門。隨即,在費倫的指示下,戴岩和李立東開著車悄然跟出,綴上了成仁。

    下午,費倫去旺角和長沙灣的秘密監控點,跟狗仔隊的同事交流了一番,還在旺角附近蹲了一個下午,除了看見一些無所事事的古惑仔外,愣是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到了下班時間,費倫電話通知戴李二人繼續跟蹤成仁後,就讓其他人都下班了。

    由於最近一段很忙,仇兆強等人下班後並沒有去HappyHour,直接回家休息了。

    費倫開車接了淩舒娘倆回淺水灣別墅和後,就接到了小李子的電話。

    “阿倫,我剛加了個小班,出來陪我喝酒!”

    “哇靠,有楊詩琪陪你不就行了?幹嘛找我?”

    “我跟她已經吹了,你到底來不來?”

    “你總得說個地方吧?”

    “我現在在中環皇后像廣場,你自己看著辦!”

    “就你一個人?”

    “還有幾個保鏢算不算?”

    “行吧,等我。”費倫臨了還不忘調侃一句,“要是一個鐘頭我還沒到,就說明我不來了。”

    “靠!”

    好歹和李哲愷有幾分交情,費倫駕著阿斯頓馬丁如約到了皇后像廣場。沒用再打電話,小李子就一眼瞧見了他的車,遠遠地招了招手,在三個保鏢的簇擁下來到了車邊。

    費倫瞟了三個保鏢一眼,揶揄道:“阿愷,你帶這麼多人,我這車坐不下啊!”

    李哲愷聞言笑笑,隨手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位,道:“不用管他們,他們自己有車,GO!”

    “去哪兒?”

    李哲愷愕道:“你沒好介紹嗎?”

    “靠,你約我出來喝酒,還問我有沒有好介紹,你這不是扯淡嘛!”

    李哲愷無奈道:“我經常去的那個場熟人太多,要是見到你這個生面孔,還不把我們煩死啊!”

    “行吧,那就帶你隨便去個地兒,坐穩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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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 狐狸尾巴

  玖蘭吧。

    聽說費倫來了,況玖蘭又親自過來招呼費李二人到了雅座。

    費倫並沒有主動介紹李哲愷跟況玖蘭認識,加上今天李哲愷換了副眼鏡,吧裡的光線又不足,況玖蘭看李哲愷除了有幾分眼熟外,倒也不覺得什麼。

    寒暄一陣後,在費倫的暗示下,況玖蘭識趣地退走了。

    “阿倫,怎麼不介紹老闆娘給我認識?”

    費倫哂道:“怎麼?你看上她了?從年紀來看,你們倆挺般配的。”

    “瞎說什麼呢?我就算要找新歡,也得找個新鮮的。”

    費倫舉杯與他碰了一下,笑道:“你的口吻倒叼!”

    “那是!”李哲愷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舉目四望道:“這個場看起來不錯啊!”

    “還行吧!”

    費倫隨口回了一句,看向舞池中央縱情扭動的紅男綠女,卻在無意間看到個熟人。

    “眼睛直勾勾地在看啥?”李哲愷搭在費倫的肩膀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愣然發現一個冷豔女人,坐在吧台旁一副寂寞的樣子。最關鍵的是,這女人臉上沒有半點風塵之氣,倒帶著三分書卷氣質,此時她雙頰泛紅,精緻的淡彩薄唇一張一翕,美眸中似有一層水霧。

    “哇塞,淑女耶!”小李子忍不住贊了一句,“喂,這女的行啊!有成為名媛的潛質。”

    費倫比了個請的手勢,道:“那你上啊!”

    李哲愷訕笑道:“這不好吧?你先看上的。”

    “沒事兒,我讓給你了。”

    李哲愷愕道:“你有這麼好心?”

    費倫似笑非笑道:“還有更好心的,這女人叫曾曼,是個醫生,怎麼樣?我連她的名字和職業都告訴你了,好心吧?”

    “別沖我皮笑肉不笑的行不行?看到你這笑容我滲得慌!”李哲愷卻越發遲疑了,“還有,你說她叫曾曼,你怎麼知道她名字,莫非是熟人?”

    “算是吧!”費倫道,“因為工作的關係,和她還算有點聯絡。”

    “工作關係?喂喂,員警和醫生能聯繫得上麼?”李哲愷疑道。

    費倫忽悠道:“怎麼聯繫不上?心理醫生算不算醫生?”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李哲愷恍然大悟,自行腦補出了其他東西,“我聽說你們員警部也有心理諮詢和輔導,想必她就是那裡的醫生吧?”

    費倫端起紅酒呡了一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李哲愷喜道:“那我可要認識一下。”說著,端起酒杯走了過去。

    費倫在小李子背後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把酒杯湊在嘴邊,目光卻一直在注意曾曼。他知道曾曼有泡吧的習慣,可今天總覺得她有點古怪,但究竟古怪在哪裡又說不清道不明。

    隨即,費倫就看到李哲愷湊上去贊了句:“看小姐的氣質,像是個醫生!”果然不愧是泡妞老手,這話說得太切題了。

    “沒錯,我是個法醫,你怎麼看出來的?”曾曼一句話就把費倫坑李哲愷的計畫全破壞了。

    “法、法醫?”李哲愷愕然以對。

    “對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曾曼有些迷醉,並沒發現李哲愷臉上的尷尬。

    李哲愷倒也機敏,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我過去續杯酒,咱們再接著聊!”說完,也不等曾曼有所表示,他就匆匆而回,一屁股坐到費倫旁邊,哀叫道:“靠,又被你小子給耍了,差點沒掉坑裡。”

    費倫沒跟其他人提過他會讀唇的事,假裝不懂小李子在說什麼,道:“我怎麼坑你了?”

    “你肯定知道那女人是個法醫對不對?跟法醫睡一塊,指不定哪天晚上就被她解剖了。”

    費倫哂笑道:“我有說過她不是法醫嗎?”

    “那你還說她是心理醫生?”

    “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心理醫生?”費倫憋著笑道,“我只是說心理醫生也是醫生,言外之意,法醫自然也是醫生嘍!只是你沒等我把話說完,只是你沒等我把話說完,就……”說到這,他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李哲愷聞言一愣,道:“你小子真是太……”

    “太什麼?”

    “你小子太賊了,難怪在金融市場上無往而不利,我聽說最近印尼盾快成廢紙了,看來你手下的那幫洋鬼子幹得不錯啊!”

    費倫又和他碰了下杯,道:“小意思。”話音剛落,就看見曾曼偏偏倒倒地走了過來。

    沒用費倫招呼,曾曼一屁股就到了他的另一邊,道:“費倫,我說這位眼鏡兄怎會一上來就看穿我是醫生,原來是你在搗鬼是不是?”

    “我搗什麼鬼了?這不看你空虛寂寞,給你找個伴嘛!”說著,費倫還上下打量了曾曼一番,發現她身著淺色的齊膝連身裙、腳蹬水晶涼鞋,裸露在外的晶瑩腳趾特意塗了紫粉色的水晶指甲油,看上去還挺潮的。

    曾曼拍了費倫一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寂寞啦?”

    “那你穿得這麼少?今晚只有十七八度誒,小姐!”

    “要你管?”曾曼瞪了費倫一眼,“人家有帶外衣來,只是吧裡太熱了,這才脫的嘛!”

    費倫回瞪她一眼,道:“那你怎麼不都脫光了,更涼快!”

    “想得美,那不便宜你們這群臭男人呐?”曾曼嫵媚地掃了費李二人一眼,拿過幾上的拉菲,自斟自飲,連幹了兩杯還不過癮,竟打算對著瓶子吹。

    費倫連忙阻道:“喂喂,你少喝點兒,這酒可貴!”

    “小氣!”曾曼放下酒瓶,站起身娉婷而回。

    對於曾曼的這種表現,旁邊的李哲愷都看傻了,老半天才憋出話來:“豪放,有性格!”

    費倫卻奇道:“怪了,她平時雖然也喝酒,可不這樣啊?”

    “管她呢,咱們喝咱們的。”李哲愷舉杯道,“對了阿倫,我爸看到我上次的收益很開心,要是有可能的話,就再帶我玩一次唄!”

    費倫笑道:“行,有的是機會,不過這次醜話說在前頭,先撇一半利潤,剩下的再按比例分。”

    李哲愷遲疑了一下,重重點頭道:“行,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

    “cheers!”“cheers!”

    到了九點多快十點的時候,莊月華打電話來催小李子回家,李哲愷只好跟費倫打了聲招呼,在保鏢的簇擁下先閃了。

    費倫又喝了兩杯,隨手結了賬,一抬頭正好瞧見曾曼歪七扭八地往玖蘭吧後巷而去。更扯的是,她身後還有幾個古惑仔尾隨。

    猶豫了一下,費倫還是跟了上去,他始終覺得今晚的曾曼有點不正常,但到底哪裡不正常,他又說不上來。

    到了後巷,連拐了兩個彎,就聽見了曾曼的喝叱聲。

    “滾開!啪!”

    耳光聲在夜巷裡顯得很響亮。

    “臭婊.子,你敢打我?”

    “上,撕她衣服!”

    “嗤——哧啦!”

    衣帛撕裂之聲傳來。

    費倫見動了真格,忙閃過拐角,喝道:“你們幹什麼?”

    “靠,又來一個分食的。”古惑仔們顯然不介意輪流配,“不過你得排最後,要是不樂意就滾一邊去。”

    費倫二話不說,走近就沖說話的混混飛起一腳,直接將其踹趴在地上,叱道:“員警!”

    其他兩個古惑仔一聽,互視一眼,齊齊將被捂住嘴正掙扎的曾曼推了過來,然後連同夥也不顧了,雙雙奔向巷子的另一邊。

    費倫也懶得追,拷起地上僅剩的古惑仔,問曾曼道:“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啊?”

    “就知道你在後面,我能有什麼事兒?”曾曼半醉半醒地擺擺手,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服,跟沒事人似的走了。

    費倫只是個員警,不是某個人的保鏢,他押著古惑仔,在曾曼後面提醒道:“記得明早來警局做份筆錄,出了巷子就坐計程車吧!”

    “喔!”曾曼頭也不回地揚了揚手,表示知道了。

    出了巷子,也沒管曾曼到底會不會坐計程車,繞到左近,剛把古惑仔關進捷豹,費倫就聽到有人在喊他:“費SIR!”

    費倫循聲望去,看到馬路斜對面的一輛馬自達,司機位上坐著的不是李立東是誰。費倫走過去問道:“你們倆來這兒幹嘛?”

    副駕駛位上的戴岩道:“你不是讓我們盯牢那個成仁嘛!喏,他剛剛進了對面那間公廁。”

    費倫聞言微愣,腦子裡靈光一閃,不知怎地就把曾曼腳趾上塗的水晶指甲油跟前兩件斷腿案的女受害者失蹤的腳趾甲聯繫起來了。

    “成仁是個智障,對於他來說,天大地大,哪個地方不能解決屎尿問題!”費倫問戴李二人道,“他進廁所多長時間了?”

    戴岩和李立東聽了費倫的話,頓覺不妙。戴岩瞄了眼手錶,答道:“大概有七八分鐘了吧?”

    費倫一聽,立刻朝公廁奔出。很快,男女廁都找遍了,就是沒見成仁的蹤跡。

    見費倫匆匆而回,李立東問道:“怎麼樣,費SIR?”

    “沒人!”費倫道,“你們倆為一組,馬上下車往路東頭搜索,任何岔巷小路都不要放過,我搜西頭。”說完,他朝曾曼離開的方向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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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青面獠牙

    找了兩條巷,費倫並沒有發現曾曼,還以為她已經坐計程車走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橫巷裡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

    費倫一下聽出這是曾曼的聲音,趕緊循聲追了過去。到了巷口,他赫然看到一個像極了成仁的背影正在往牆角威逼。

    牆影下,曾曼正在瑟縮著後退,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費倫並沒有一上來就大喊“員警”,而是腳下無聲地靠了過去。

    可惜曾曼實在不太會演戲,當她看到費倫時,眸子裡的恐懼就去了一大半。她的表情變化引起了那個背影的警覺,霍然回頭望來。

    費倫終於看清了背影的真面目,果然是成仁無疑,只是此刻他臉上的神情決不似智障,反而顯得猙獰兇惡、青面獠牙,一副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模樣,更奇葩的是,此時他滿嘴是血,唇邊還沾著幾塊大小不一的肉末,手上更是執著一把——鈍刀。

    趁著成仁盯著他看的當口,費倫踏前兩步,進入絕對攻擊距離,哂道:“成仁,把雙手放到頭上,自己投降吧!”

    成仁此刻的智力絕對正常,他聽懂了費倫的話,緊了緊手中仍在滴血的鈍刀。

    費倫哈哈一笑,彈了起來,只一跨步就來到了成仁身前不足半臂的距離,在這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回刀砍向曾曼之前,豎起掌刀狠辣地掃向成仁的面門。

    已經被肯定不是智障的成仁相當了得,一矮身,險險避過了費倫的掌刀,下蹲速率有點超乎常規。只是這樣一來,他也沒法砍中曾曼或拿曾曼當人質了。

    千鈞一髮般躲過費倫的掌刀,成仁正打算側滾,就見費倫的膝蓋在他眼中變大。

    “蓬!”

    成仁下蹲之勢還沒完,想躲都沒可能,結結實實被費倫一記膝撞頂在了下巴上,白眼一翻,仰面就倒,擺平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費倫掏出兩副銬子,將成仁的手腳都拷了起來。

    這時,驚魂未定的曾曼叫道:“快去看看那個女人!”說著,她自己先連滾帶爬地朝巷子另一頭沖了過去。

    費倫二話不說,如拖死狗般拖著成仁手上的銬子,尾隨曾曼去了,同時掏出手機給戴岩和李立東打了個電話。

    往前走了二十多米,費倫就看到曾曼正在狂做人工呼吸。牆角陰影下躺著一個女人,身下全是血,裸露的腳趾甲上塗抹著幾乎與曾曼一模一樣的指甲油。

    費倫看到女人兩條大腿動脈的地方都被開出了巨大的豁口,眼下已不再流血,腿肉也被撕下幾塊,應該是被成仁吞下去了,照此來看,這女人估計是沒戲了,心中歎息之餘,卻還是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不一會,戴岩和李立東趕到,看到這情況,都有點傻眼。

    與此同時,跪著的曾曼頹然坐下,顯然是放棄了努力,以她的專業知識看來,這女人就算送到醫院也救不活了。

    費倫這才發現,女人上身的衣服也有些破破爛爛,與曾曼被古惑仔猥褻之後的情況如出一轍,右肋上更有一道三寸長的割裂傷,由此看來成仁殺人幾乎都是照致命又痛苦的地方招呼,伸出手又試了試女人的脈搏,發現已經完全沒有了。

    “她死了。”費倫宣佈道,以他遠超常人的觸感也沒摸到女人的脈搏,看來是真不行了。

    曾曼聞言,卻突然竄起來,指著地上還在昏迷的成仁,質問道:“我記得你們重案組找到第二雙腿時就把他抓進去了,他怎麼會跑出來行兇的?”

    費倫雙眼微闔,盯著曾曼,哂笑道:“這件事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律政司。倒是我想問問你,這女人腳上的指甲油為什麼會跟你腳上的是一個顏色?”

    曾曼一窒,道:“你管我?指甲油撞山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費倫懶得跟她辯,只是道:“目前看來這個成仁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紫粉色的指甲油肯定是觸發媒介之一,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這個,或許我在警局就能試出他有人格分裂,地上這女人就不用死了。”

    曾曼聽後,嬌軀一震,斥道:“明明是你放掉成仁造成的惡果,你還賴我?”

    費倫斜了她一眼,不想多作解釋,反倒是李立東道:“曾醫師,放成仁不是我們的意思,而是律政司的意思,他們認為告成仁‘非法處理屍體’證據不足(①),這才放掉成仁的。”

    曾曼聽得一愕,還想說什麼,結果救護車到了,只可惜救護人員再次當了回收屍隊。

    “玳瑁,請曾醫師回去,她是本案的目擊證人,必須錄份口供!”吩咐完這句,費倫一腳踢醒成仁,押著他走了。

    回到捷豹那裡,費倫直接把成仁塞進了後座,和之前那個古惑仔湊一塊。

    “滾開點,齙牙怪!你壓著老子的腿了。”古惑仔顯然沒搞清狀況,還在沖成仁大吵大叫,“你嘴上是什麼呀?紅豔豔的,又臭又噁心。”

    費倫發動車子,頭也不回扔過一個塑膠袋,哂道:“紅的是人血,掛在嘴角的是人肉。對了,想吐的話吐袋子裡,不然等下到了警局我還把你和他關到一起。”

    “嘔——”

    古惑仔愣了一下,而後嘴巴罩著塑膠袋狂吐不止。

    總區總部。

    成仁押回來之後就享受了電梯房的待遇。戴岩和李立東則仔細出來好從案發現場搜回來的證物,特別是那把成仁用來行兇的鈍刀。

    費倫對曾曼親自進行了盤問,從解救她脫出幾個古惑仔的猥褻開始,直到他擊倒成仁,中間整個過程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終於,曾曼不耐煩道:“費倫,你別再問了啊,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你了,我又不是犯人,你問這麼細做什麼?”

    “正因為你不是犯人,而是證人,所以我才必須每個細節都問到位,越詳細越好,不然到了法庭上,你怎麼接受辯方律師的提問?”費倫肅容道,“要知道,撇開成仁的人格分裂不談,他就是個智障,所以肯定會有大把的資深大狀願意接這個CASE、當法援,來跟律政司打對台。”

    曾曼愕道:“你的意思是說,有很大可能入不了他罪,是嗎?”

    “你也知道,HK沒有死刑這一說,成仁如果只是人格分裂和一點點的智障還好說,那他有很大可能獲罪入獄,但要是他的法援律師給他弄個精神病的證明出來,後果會怎麼樣,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費倫道,“所以你這個目擊證人的證詞相當重要,一絲一毫的紕漏都出不得。”

    “OK,那你繼續問吧!”

    費倫見曾曼振奮起精神,旋即繼續提問,專問那些聽上去毫不起眼的關鍵問題,直到她幾乎快崩潰了,這才終止了問詢。

    第二天一大早,王一鵬就來到了重案組辦公室,問道:“阿倫,聽說連環斷腿案的兇手已經抓到了?”

    費倫略顯尷尬道:“抓是抓到了,嫌犯就是之前那個叫成仁的智障,不過這中間有點小問題。”

    王一鵬拍著費倫的肩膀道:“對於律政司先前的決定,我略有耳聞,你不用擔心,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

    “王SIR,我從來沒擔心過這個問題,我是想說第二件案子有疑點。”費倫分析道,“如果第二雙斷腿是成仁砍下來並扔到海光街那個垃圾堆的話,那他幹嘛又回去切肉吃?”

    王一鵬也是詳細看過第二件案子卷宗的人,他皺眉沉吟了一會,道:“有人格分裂的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不奇怪,比如成仁,他本身的人格為A,另一個人格為B,那麼B肯定知道A的存在,但A就不一定知道B幹過些什麼,換言之,B把碎腿丟棄在垃圾堆,A並不知道,他只是過去那裡找吃的而已!”

    “SIR,這一定我當然知道,但我還是覺得有可疑。”費倫道,“因為前兩個案子都發生在北角那邊,昨晚的案子卻出在中環。”

    王一鵬再度拍了拍費倫的肩膀,道:“阿倫,有疑問是好的,不過我們查案還是要講證據,一旦法證那邊證實成仁昨晚用以殺害第三名女死者的刀也是前兩個案子的凶刀,我們就沒理由放過他。”說完,轉身出門而去。

    這邊王一鵬前腳剛走,那邊法證方面關於第二起斷腿案的報告就傳真過來了。仇兆強拿過看了看,道:“費SIR,法證方面已經證實,在斷腿腳背上找到的微量物質的確是指甲油沒錯了,並且就是紫粉色!”

    “具體有沒有說什麼牌子,哪兒出產的?”費倫問。

    “報告上說,有關成份還在化驗比對中,至少一個禮拜之後才能拿到結果。”

    費倫聞言頓感無奈,這到底是01年不是10年,各種檢驗的速度還是有些跟不上節奏。隨後,他來到電梯房,開門進去給成仁送了杯清水,也沒審他,只是誇讚道:“看起來你今天的精神狀態比那天被我們抓回來的時候好得多嘛!”

    成仁智障顯然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馬上拍著肚腩答道:“飽……肚子不、不餓,精、精神自然、自然就好!”

    費倫聽了這回答,差點沒噴出來。尼瑪,這吃人肉還吃出飽來了?不過仔細想想,那女人腿上被撕下的幾塊肉應該有一兩斤的重量吧!

    (①:一般情況下,律政司決定不起訴某個嫌犯的話,警局都會立刻放人,不會把嫌犯留下來吃牢飯,浪費納稅人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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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2 18:20:27 |只看該作者
177 多重人格

    雖然費倫覺得第二件斷腿案還有疑點,但他十足十確定昨晚成仁手上的鈍刀就是前面兩件斷腿案的兇器。

    費倫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每把刀都有刀紋,就跟人的指紋一樣,絕無重複。

    簡單來說,即使是同一批鑄刀的鋼材,也會由於冷卻時間的不同,形成密度上的細微差異,這就好像同一個人的骨頭也照樣有疏有密一樣。進而用同一條生產線打造刀具,也會因為每打一把刀生產線磨損的關係,造成刀面紋路的細微差異。

    一是鑄刀鋼材的密度,二是生產線的微小磨損,再加上中間其他一些人工環節,比如當時空氣濕度的變化等等,因此即便是同一個廠家出產的同一批刀在微米量級上根本找不出兩把完全相同的刀來。這種細微的差異雖然無法檢測,卻逃不過費倫的眼睛。

    由此,費倫很肯定,就算成仁不是那個真正的連環斷腿案的兇手,也與兇手大有關聯。他現在之所以還沒放棄對成仁的審問,就是想從他口中掏出點東西來,比如刀是誰給他的,又或者前兩雙斷腿的女主人在哪兒!

    “既然你肚子還不餓,那我就待會兒再給你送吃的過來!”費倫說著就想走出電梯房,到了門口又旋身道,“哦對了,那杯水你一定要記得喝完,因為裡面我加了些微量的治療智障的藥物。我有看過你的資料,發現你的智障是後天形成的,如果治療及時,應該能讓你的腦筋轉得更快一點。”

    “什麼?你說什麼?”聽到費倫的話,成仁臉上出現了一絲驚異,眼底卻閃過一抹恐懼。這細微的表情變化並沒能逃過費倫的法眼。

    費倫也不回應他,徑直走出了電梯房。

    回到辦公室,仇兆強問道:“SIR,審得怎麼樣了?”

    “早得很。”費倫哂道,“今次的審問就像文火燉肉一樣,得慢慢來!”

    這時,辦公室電話響了,莫婉寧接聽後,道:“費SIR,玳瑁打電話過來說,律政司那邊對起訴智障(成仁)殺人很謹慎,雖然表面證據很充分,但他們還想再研究一下再決定。”

    仇兆強聞言,擔心道:“SIR,這……”

    費倫卻擊掌道:“哈,正中下懷!強子,你知道我為什麼在法證報告沒出來之前就向律政司遞交了報告嗎?”

    “莫非SIR你猜到他們會拖時間?”

    “賓果!”費倫笑道,“只有目擊證人的證供,其實在法理上很勉強,加上嫌犯是個智障,這就更勉強了,但問題是殺人案可不是小案子,他們又不敢輕易放手,畢竟成仁是在殺人現場被我們抓到的,所以律政司打算拖一拖,用意很明顯,就是給我們時間找多點的證據。”

    莫婉寧道:“可要是48小時到了怎辦?”

    “笨,不還有法證那邊的報告嘛!”仇兆強顯然已經明白過味,“只要法證那邊證實成仁手上的鈍刀就是凶刀,他怎麼可能脫得了罪?甭說48小時了,就是再關他96小時都沒問題。”

    “可要是那鈍刀不是凶刀怎辦?”莫婉寧反問。

    “對呀SIR,要是那鈍刀不是兇器咱怎麼辦?”仇兆強也扭頭看向費倫。

    費倫攤手道:“那只有到時候再說嘍!”說完,施施然進了辦公室。

    之後,每隔兩三個小時,費倫就會去電梯房一次,給成仁送了些水和食物,然後說幾句“你氣色好多了”、“與我第一次看到你時簡直判若兩人”之類的話。到了晚上,整夜沒人在成仁耳邊說好話,加重了他對費倫的“思念”!

    轉天,法證的報告出來,證實成仁手上的鈍刀的確是兇器無疑。這下,重案組有足夠的理由羈押成仁,而不必急著放人。

    於是,費倫重複昨天的“讚美”,這樣的事情一直延續到週五。

    其他人也沒閑著,他們根據駱琛的口供,搜查了他的兩處落腳點,把所有能用證物袋裝走的東西全搬回了重案組。同時,按照費倫所教的方法分門別類。

    中午吃完飯,費倫找到仇兆強,道:“強子,等喝過下午茶,你去給成仁送食水,我就不去了!記住,到時候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別出聲,只要板著臉就好,明白嗎?”

    “YES,SIR!”

    雖然費倫審訊少用常規方法,但效果卻出奇的好,這讓重案組的人學到了不少,仇兆強更是早已膺服。

    喝過下午茶,費倫帶著手下回到重案組,各人又都自覺工作起來。沒多一會,去給成仁送飯的仇兆強回轉,報告道:“SIR,成仁想見你!”

    “噢!?”費倫挑了挑眉,“看來肉燉熟了,是該吃的時候了。”

    此時,領著其他幾人分類駱琛物品的戴岩也湊了過來,道:“費SIR,東西都分好了,也都標在了地圖上,你看需不需要過目一下?”

    “當然要了,至於成仁嘛,就先再燉他一會。”說完,費倫移步到了外面的大辦公室。

    駱琛的兩個落腳點,一個在灣仔,一個在太子,只見地圖上,這兩個區域密密麻麻的標滿了紅點。

    “SIR,這些點跟駱琛口供細節裡描述的行蹤是一致的,我們標它們出來幹嘛?”施毅然不解道。

    費倫擺手笑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根據駱琛的口供,他最近一段的行蹤大致都被季邴雄和他手下所掌握,並且能夠在炸彈琛最窘迫的時候找上門,這說明什麼?”

    這話問得眾人一愣,李立東最先反應過來,道:“這說明季邴雄一夥恐怕在暗處一直觀察著駱琛的情況。”

    費倫聞言,沖他比了個大拇指,又指著地圖上的紅點道:“所以我相信,這些紅點附近一定有季邴雄團夥的落腳點。雖然範圍還是很廣,但卻比狗仔隊每天在街上大海撈針強。”

    聽了這話,眾人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費倫續道,“玳瑁,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把這些紅點聯繫起來,但凡能夠同時監視到兩個紅點以上的公眾地方或民居都給我用黑筆標出來。”

    “SIR,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我們一定辦好!”戴岩拍胸脯道。

    費倫不置可否地擺擺手,徑直出了辦公室,會成仁去了。

    輕開門輕腳步進了電梯房,費倫看見久等了的成仁顯得有些狂躁,竟對著牆壁很慢很有節奏地一拳一拳地擂打,還是不是重捶一拳,製造出一些聲響。

    “嘿,成仁,看來你的狀態比進來時好多了嘛!”費倫哂笑道,“還有力氣跟牆過不去。”

    聽到費倫的聲音,成仁霍然轉身,接著就捧住頭蹲下結巴道:“費SIR,我、我……不是我叫、叫你來的,是、是……”說到這,他的臉徹底埋了下去。

    費倫隨手關上了門,抱著胳膊看著成仁。沒等多久,成仁抬起頭來,眼神變得無比凶戾,但費倫敢肯定這傢伙不是那天晚上吃人肉喝人血的那個“人格”。

    “SIR,你是在找我嗎?”凶戾成仁惡瞪著費倫道,“這些天,弱智(智障成仁)似乎對你崇拜得不得了,你是想從我這裡搶走他嗎?”

    “如我所料,你的智力果然沒有問題。”費倫冷笑道,“搶走成仁這種事,我沒有興趣,但取決於你的配合,如果我不能滿意的話……”

    話還未完,凶戾成仁就雙手緊扣,揮臂向費倫砸來。

    費倫不閃不避,單手一抻就抓住了凶戾成仁手腕上的銬子,輕輕一擰,就把他的雙臂絞在了一起,再發力壓下,凶戾成仁不由自主就雙膝跪地了。

    “成仁,襲警可不是小罪過,特別是在警局襲警。”費倫說這話時在笑,可眼裡一片冰冷,更不斷加力,把凶戾成仁全身骨骼壓得哢哢直響。

    “SIR,我不是成仁,我叫成殺,我、我服你了!”凶戾成仁(成殺)額頭盡是豆大的汗珠,終忍不住說出了軟話。

    費倫卻沒有停止加力,謔笑道:“那你先跟我說說,喝血吃肉的那個傢伙是誰?”

    成殺微愕,旋即道:“你說的一定是成瘋吧!那傢伙時不時就會出來瘋一下,喜歡吃人肉喝人血,不過他的嗜好倒跟我一樣,都憎惡那些塗紫粉色腳指甲油衣衫破爛的騷貨!”

    “騷貨?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在你心目中最大的騷貨是誰?”說著,費倫單手又加了兩分力。

    成殺全身骨頭都在顫抖,他嘶吼道:“最大的騷貨,自然是申姣那個萬人騎的爛貨!”

    “申姣?你母親?!”

    “她不是我母親,只是一個當我面勾漢子,還差點將我踹成白癡的婊.子!”成殺說到這,身上的力道陡然大了幾分,可在費倫的強力壓迫下仍動彈不了分毫。

    費倫哂笑道:“成殺,我想她當時給你的印象一定很深,她腳上也一定塗了指甲油,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我最討厭的就是塗紫粉色指甲油的騷貨!嘿嘿,所以在幾年前,我在垃圾堆找食時無意中又碰到了那個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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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2 18:21:08 |只看該作者
178 破天荒

    “SIR,根據成仁所交代的口供,那個用來藏屍的廢棄甜醬廠我們已經找到了,聽說下個月就會推平重建。”仇兆強道,“就長沙灣旺深道,那附近的確有兩個垃圾堆。”

    費倫歎了口氣,道:“馬上申請搜查令,去那裡搜查,希望那些甜醬罐還在吧!”

    待拿到搜查令後,費倫一干人等坐上麵包車往長沙灣疾馳而去,同時還通知了藍帽子。

    “沒想到那個成仁這麼變態,連自己親媽都殺!”莫婉寧說起這個就一臉的噁心。

    費倫聞言道:“際遇造就人,各人有各人的際遇,自會養成不同的性格,成仁這個案子,未必是他一個人的錯,申姣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這番話令眾人沉默。

    “誒對了,季邴雄的行蹤找得怎麼樣了。”費倫轉移話題道。

    主抓此事的戴岩道:“從駱琛兩處落腳點搜回來的專用購物袋,還有沒來得及丟棄的外包裝什麼的,我們得出了他近段時間的行蹤,而根據那些超市小票上的時間,我們掌握到他每日的行動路線幾乎都是固定的,所以我們推斷,季邴雄用來監視駱琛的點也應該是固定的,藉此我們已在地圖上兩個紅點區域標各出了十來個點這樣的點。”

    “你們沒私下去看過吧?”費倫問。

    “沒有!”李立東接茬道,“費SIR你不是不讓我們去看嗎?”

    費倫頷首道:“這就對了,千萬別打草驚蛇,等把所有的點都找出來了再說。”

    重案組員們聊著案情,不覺間就到了甜醬廠。PTU的人早都已經到了,正在廠門口等著他們。

    “家樂!?”施毅然看到甜醬廠的名字,有點愕然,“我們家好像前幾年還吃過這牌子的甜醬。”

    仇兆強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哂笑道:“那恭喜你了!”

    並沒看過成仁筆錄的施毅然莫名其妙道:“恭喜什麼?不就甜醬廠裡藏個屍體嘛!”

    費倫意味深長地看了施毅然一眼,道:“進去搜搜看吧!”

    整座廠房占地面積不大,而且大多地方已經被廢棄了,所以PTU很快搜到了盛裝甜醬的容器——幾個直徑三米開外的人高甜醬罐。

    費倫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第二個甜醬罐頂部的密封確實被人動過,不過即使動過的痕跡上都佈滿了塵土,顯然時間已有經年。

    見費倫一直在注視著第二個罐子,PTU的負責人過來請示道:“費SIR,是不是打開?”

    費倫比了個“不用”的手勢,喊道:“強子,把申請的炸藥和雷管拿過來。”

    仇兆強立刻提了只小型手提箱過來,道:“SIR,真要炸?用槍不行麼?”

    費倫道:“萬一打到屍體怎辦?定向爆破最穩妥!”其實他還是擔心成殺搞鬼,要不早叫人打開罐蓋了。

    邊上的施毅然聽懵了,屍體?甜醬罐裡有屍體?想想就讓他胃裡反酸。

    拆彈迅速的費倫布彈同樣迅速,他很快弄好了藥包、雷管走線和起爆器。當然,藥包裡的藥量並不多,只夠破壞甜醬罐的。

    “轟——”

    隨著一聲定向起爆的悶響,成殺所說的第二個藏屍甜醬罐欣然碎成了一堆瓦礫,裡面也不知擱了幾年的甜醬像稀泥一樣流淌出來,溢得滿都是,不過這些“稀泥”中明顯有個人形硬塊。

    “SIR,是屍體!”李立東大叫道,“沒有雙腳的屍體!”話音未落,他旁邊的施毅然“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CALL法醫來!”費倫吩咐之後,就徑直離開了甜醬廠,後面的事自有同事負責。

    轉天是週六,重案組又加了個小班,把季邴雄一夥所有可能用來監視駱琛行蹤的地方都標示在了地圖上。費倫看過之後,又查漏補缺添多了幾個點。

    “玳瑁,把所有位址全都記下來,禮拜一送到總台去,到時候讓他們挨個吩咐就近的巡邏同事去盤查。”費倫肅容道,“你記住,這份名單不能提前透露,只能讓總台那邊查完一個地方再通知下一個地方。”

    “明白!”

    “還有,這個盤查任務有相當的危險性,告訴他們一定要小心!”

    “YES,SIR!”

    費倫拍了兩下手,道:“那好,今天加班就到這裡,大家先回去休息,週一準時來上班。”

    太古廣場位於中環和灣仔兩站之間的金鐘地鐵站附近,離員警總部所在的軍器廠街只有不足十分鐘的車程。費倫剛下到車庫準備取車,就接到了梁慕晴的電話。

    “費大哥,加完班了吧?”電話那頭,梁慕晴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麗溫柔,讓人如沐春風。

    費倫心頭一動,隨口道:“剛下班,正好有空,要不請你吃飯?”

    “好啊!”梁慕晴非常乾脆地答應了下來,聲音裡還隱隱透著喜意,“我現在正好在外面,要是你方便的話,就來太古廣場找我吧!”

    費倫難得爽快一回,道:“十分鐘,十分鐘我就到。”

    “我等你!”

    不得不說的是,太古廣場是香港名媛、青年才俊的聚集地,沒來過這裡,永遠想像不到這裡的繁華。廣場內,各種世界名牌專賣店林立,不光是時裝,還有古玩珍藏,精貴的奢侈首飾,世界名表在這裡都有賣,其中自然少不了如LV、Gucci、Chanel等頂級品牌。

    另外,廣場每層都有特色餐飲,提供美、法、日、泰、粵、京等世界各地的美味佳餚,也有環境優雅的咖啡店可供逛累了的青年男女休憩聊天。

    費倫駕著阿斯頓馬丁很快趕到了太古廣場,雖然他很少逛商場,但在太古這邊也有專用停車位,把車停好後,他又給梁慕晴打了個電話,這才找了過去。

    到了梁慕晴所說的位置,正看到她在和兩個穿著典雅而不張揚的女人聊天,白皙滑膩的臉頰上洋溢著無比的青春活力,引得周圍不少男人都在看她。

    “阿晴!”費倫遠遠地招呼了一聲。

    梁慕晴即刻回頭,墊腳招手道:“費大哥!”

    倆女人也朝費倫招了招手,其中一個還沖梁慕晴小聲說了句:“阿晴,你男朋友啊?長相身材倒是合格了,就是不知道人品怎麼樣?”

    對於她們這種名媛來說,找男伴首重長相,再看人品,至於是做什麼工作的、收入幾何她們倒不太在乎。

    梁慕晴卻道:“你們還是先閃吧,費大哥對陌生人脾氣相當不好,就連我爺爺都有點怕他。”

    報業大王梁祖澤會怕一個毛頭小夥?開什麼玩笑?但倆女知道,梁慕晴是從來不會拿她爺爺開玩笑的,頓時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梁慕晴打了聲招呼,閃先了。

    費倫湊攏來,故作不知她們聊了些什麼,問道:“那兩個是你朋友啊?走這麼匆忙幹嘛?”

    梁慕晴隨口胡謅道:“她們突然有點急事,需要先走一步,下次我再介紹給費大哥你認識。”

    費倫也不點破梁慕晴的謊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梁慕晴今天穿著一件低胸的淺色齊膝連身裙,腰間紮了一條米色的Gucci女士皮帶,整個人看起來嫵媚性感之極,如凝脂般白皙的胸口晃眼地暴露在費倫眼前,一雙被粉色半罩擠住的挺翹**也是若隱若現。

    眼力超常的費倫隨便一掃,就判斷出梁慕晴至少有34C,甚至還大。對於一個還不是女人的女孩來說,這樣的規模簡直驚人了。費倫還記得,幾個月前和她一起出海時,也沒這麼大呀?莫非產生了二次發育,還是隆胸了?

    思忖之間,費倫的灼灼目光一直停留在梁慕晴的**上,令她終有些抵受不了,俏臉微紅,聲若蚊呐道:“費大哥,你、你在看哪裡?”

    費倫隨口道:“阿晴,我記得以前你最多B呀,怎麼現在變C了?不會隆胸了吧?”

    這話要是別的男人問出來,梁慕晴鐵定甩他一耳光,然後扭頭就走,可費倫問出來,她只覺萬分羞赧,卻沒有惱意,弱弱道:“人家才不會做手術把自己的身體搞得爛七八糟!”

    費倫附和道:“沒做手術好,我比較欣賞天然的,看來你又發育……”說到這,他才發現梁慕晴俏臉緋紅,羞不自已。

    尷尬地撓撓頭,費倫哈哈一笑,岔開話題道:“阿晴,我們去吃飯吧,這附近我不常來,你有什麼好介紹嗎?”

    梁慕晴聽到這話,羞意稍退,揚起完美無瑕的臉蛋,看向費倫道:“費大哥,我不太餓,要不你陪我逛逛吧?”

    “逛商場?!”費倫聞言有點傻眼。

    “不行麼?”梁慕晴美眸中的異彩弱了下去,顯然有點失望。

    “行,怎麼不行,反正我下午沒什麼事。”費倫難得答應了梁慕晴的要求,“不過我忙了一上午,實在有點餓了,還是先吃飯吧,吃飯完再逛,OK?”

    梁慕晴喜不自禁,小步靠過來,挽住費倫的手臂,把臉蛋靠在他的肩頭,一副乖乖女的甜蜜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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