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剛信,為什麼要我換上這身和服啊?我覺得好不習慣喔。」汪子睛忍不住對剛回房的織田剛信抱怨著,一抬頭,卻看見他也和她一樣穿著和服。
穿上日本傳統和服的他,看起來顯得十分威武,增添不同於平常的風采。
「咦,為什麼連你也換上和服啊?」
「我義父很注重傳統,這代表著一種武士精神。義父雖然到現在都沒有結婚,但從十七世紀的幕府時代開始,我們伊賀忍者家族就十分注重家族觀念以及許多傳統規矩。」
「你義父他好奇怪喔,既然那麼注重傳統的話,那為什麼我們現在所住的房子卻是現代化的建築,設備也很新穎,根本和他所要求的服裝風格不搭嘛!」
之前他們進屋後,織田剛信己大約和她介紹過這棟華宅的概況,這裏有好幾十個房間,都和他們現在所住的這間寬敞的套房一樣,設計得美輪美奐,設備應有盡有,不但有寬敞的浴室,甚至還有個客廳,電視、音響一樣不缺。
看到這些,她以為織田剛信的義父是個很新潮的人,沒想到他在服裝上的要求竟如此傳統,尤其對是織田剛信,當他換上這種只有在電視劇裏才看得到的武士和服,置身在這間豪華的現代房間裏,簡直是不倫不類。
「呵呵……義父的個性是有點怪,因為他原本也是個很傳統的人,但他因為年輕時四處打天下,迷上了現代化的設備,覺得方便又有趣,所以他才會在退隱之後,將所有迷上的東西全送到這裏來。」
「那這裏是在他退休之後改建的囉?」
「是啊!十年前就開始動工改建,直到五年前才完成。他很滿意這樣的生活,但又希望能保留一些過去的傳統,才會要求我回來時必須換上傳統的和服,我只好應他的要求照做,只要他開心就好。」
「呵,我覺得他根本就是個怪老頭,你之前還說他是個性情中人,我看根本是你故意說來讓我安心的吧?」汪子晴邊說,邊瞄著織田剛信的打扮,然後掩著嘴不斷偷偷笑著。
她竊笑的模樣他全看在眼底,雖沒說什麼,卻大步走過去一把摟住她,繼續對她解釋。
「其實我義父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長輩,他並沒有像一般老人那樣固執,妳只要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知道了,要不然他怎麼會讓我同時學伊賀和甲賀兩種門派的忍術呢?」
「我知道你舉這個例子是告訴我,你義父是個很懂得變通的人,可是,我還是覺得他的做法真的很怪異。」
「哈哈哈……每個來這裏見他的人其實都有這樣的感覺,也只有妳會把它說出口,不過,就因為這樣,我才能看到妳穿上和服後是這樣的美麗又充滿誘惑力啊!」
「說我美麗我是承認啦,但說到誘惑力,誰誘惑……啊!你……你的手不要亂摸啦,歐巴桑好不容易才幫我把這件和服穿好的,你要是弄亂了,人家不就知道你對我幹了什麼好事了?」
汪子暗想要阻止織田剛信邪惡的手,但仍阻擋不了他的欲望,他的大手帶著情欲,順著和服的前襟滑進去,一下子就覆上她的胸乳,輕輕按揉著。
「啊……」汪子睛因為他的挑逗,身子不由得靠向他的胸膛,將頭向後仰,露出白皙的頸項肌膚,微閉著眼享受他的愛撫帶來的美妙感受。
織田剛信看到她這副馴服的美麗模樣,情不自禁感到熱血沸騰,他的嘴沿著她的喉嚨往下移,手指則持續愛撫、刺激著她,讓她不住呻吟。
她熱情的反應讓他滿足的笑了,另一隻手指轉移陣地,推起她的裙子,沿著她的腿往上滑動,滑至她的雙腿之間,進入她體內,並以拇指撥弄她興奮的核心。
直到察覺她已準備好了,於是他便將她拉到沙發邊緣輕靠著,同時拉開自己的和服下襬,下一刻已刺入她體內。
汪子晴在他突然充滿她時大叫一聲,忍不住呻吟,他則用嘴封住她的唇,雙手滑到她的身下固定她,讓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臀,然後展開律動。
這場激情來得又快又猛,他們都無力抗拒,劇烈的歡愉同時在體內炸開,不可思議的狂喜很快的淹沒了兩人。
激情結束後,當他們仍靠在彼此身上劇烈喘息,等著恢復體力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接著傳來忠叔的聲音。
「太子,老幫主請你帶著子晴小姐一起到飯廳用晚餐。」
織田剛信的手正溫柔的撫著汪子晴微微汗濕的髮,聽到了忠叔的話,他頓了一下,然後才回應道:「我們馬上過去。」
接著,他扶起汪子晴,替她整理了下的服裝和發絲。
「嗯,妳這樣沒有什麼問題,不用再打扮了,我們快點去飯廳,別讓義父久等。」
「可是,他不是說明天早上才要見我嗎?」汪子晴邊被織田剛信拉著往門外走,邊疑惑的問。
「是啊,不過,我想妳不必太擔心,一切有我。」織田剛信嘴裏雖是這樣安撫她,但心底卻閃過一絲不安。
他十分明白義父對女人的懷疑與不信任,這樣改變決定確實有點不尋常,義父對於任何安排一向不輕易改變的。
當織田剛信帶著汪子晴來到飯廳時,看到大河父女竟也在座,終於明白義父為何會作這個決定了。
「義父,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冷冽的聲音帶著厭惡的情緒。
因為織田剛信一向很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情緒,讓織田剛義有點驚訝,於是對他解釋。
「大河兄在一個星期前帶著香子來這裏看我,和我作伴,並且,大河兄希望能和我結女兒親家,特地來徵求我的同意。人家這麼有誠意,這麼尊重我的意見,哪像你這個做兒子的,非要我親自打電話,你才肯把人帶回來讓我看看,你說,你還有把我這個義父看在眼底嗎?」
說到最後,織田剛義的語氣已顯得十分不悅,臉色很難看,眼神則銳利的緊盯著汪子晴。
汪子晴接收到老人家的眼光,忍不住一顫。她可以敏銳的察覺出織田剛義並不喜歡她,這讓她很不安,可是她心底又同時浮現不願認輸的心態。
她只是和他的兒子交往,又不是做什麼壞事,有什麼不敢面對他的地方?於是,她勇敢的回視著他的眼,那坦白清澈又友善的眼神反倒讓織田剛義一震。
他今生閱人無數,看這女孩的眼神,她不像是大河父女所說的,是個貪婪又充滿心機的女孩啊!何況,敢如此迎視他嚴厲審視目光的人沒有幾個,這女孩倒是特別。
雖然他一向對女人沒什麼好感,但他也覺得有必要再多瞭解,甚至測試一下這個女孩。
然而他張開嘴正想要說些什麼時,織田剛信正巧出聲響應他剛才的話。
「義父,我若是沒把你看在眼底,又怎麼會把子晴帶回來呢?而現在應該是我們自家人用餐的寶貴時間,一些不相干的人實在不該待在這裏。」
他的話讓大河父女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
不過,大河香子隨即擠出一抹笑,對織田剛信嬌聲道:「太子,你別這麼說嘛,伯父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了,只要你點個頭,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啊!」
誰知織田剛信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只是對義父說:「義父,那是你的客人,所以我希望你能開口請他們離開,別壞了我的心情,不然我不保證會對他們做出什麼失禮的事來。」
他的警告讓織田剛義若有所思,一會兒後才開口:「剛信,你這麼討厭他們,應該不是只因為他們想和你結姻緣的關係吧?」
織田剛義是個明理且頭腦清楚的人,經歷過大風大浪,若沒有細密的心思,又怎能領導一個大幫派,況且他們父子情深,對彼此的個性都十分瞭解。
這正是大河父女想要藉織田剛義來牽制金獅太子唯一失算的地方。
織田剛信走上前,說出上次大河父女幹的好事。
「義父,雖然大河社長和你頗有交情,但我不喜歡他不夠光明正大的手段。之前我出席大河家的宴會時,大河社長為了達到聯姻的目的,竟想下藥迷昏我,好讓我和他的女兒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富心機的親家,我不想要。」
聞言,織田剛義將詢問的眼神落在大河父女身上。「這是真的嗎?」
「織田兄,我承認自己這麼做確實有點不擇手段,但我只是很欣賞太子,希望能和他結為親家,我在這裏向你說聲抱歉。」
大河青山的話讓織田剛義臉色一沉。「大河兄,我想你應該瞭解我的個性,雖然我們兩家聯姻,對彼此都有益,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行事作風,現在,我和剛信有些私事要談,你們請回吧。」
他馬上無情的下逐客令,讓大河香子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天織田剛義對他們的態度明明很和善的,怎麼會在一夕間就完全變了?
「織田伯父,你怎麼可以……」她的尖聲叫喊立即被父親打斷。
「香子,別再說了,畢竟人家是父子,加上織田兄一向最討厭人家使心機、耍手段,所以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大河兄,你還算了解我的個性,也不枉我們相交一場。現在金獅幫當家做主的是我兒子,以後我們還是有合作的機會,不過,你若是想靠我們背後的忍者背景來替你壯大勢力,就別再妄想了。」
織田剛義直接點明大河青山的企圖,讓大河青山的老臉上滿是挫敗的神情,他發現自己太低估這個已退隱五年而不再管事的老友了,看來他的寶刀依然未老啊!
於是,大河青山對女兒絕望的說:「香子,我們回去吧。」
可惜,他雖識時務,並不代表被他寵壞的任性女兒也能看透這一點,大河香子甩開父親的手,不甘願的大喊出聲。
「我不要!為什麼我要退出?太子是我的,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把他當成我未來的丈夫人選,我等了那麼久,為什麼要因為這個女人出現,就教我放棄他?」
然後,大河香子以怨恨的眼神死瞪著汪子晴,突然像瘋了一般,毫無預警的衝向她。
「都是妳的錯,只要妳不出現,太子就是我一個人的,他是我的……妳去死!」
見大河香子充滿怨恨的視線直射而來,汪子晴一愣,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當大河香子的手就要往她的臉抓去,織田剛信立即有了動作。
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移動的,原本他已離汪子晴有好幾步遠,卻在大河香子動手想傷害她時,瞬間來到汪子晴的身側,一把摟過她的身子,並閃電般的伸出手,給了大河香子一個耳光,並用力的推開她,使得她狼狽的跌倒在地上。
「你……」,大河香子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極為剌痛,不禁流出淚來,見他如此殘忍的對待她,讓她倍覺羞辱。
大河青山趕緊來到女兒的身邊扶起她,正想對織田剛信發難,卻在對上他冷然的駭人眼神時候地噤聲。
「大河青山,你的女兒膽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想傷害我的女人,我只不過是小小的教訓她一下,如果你想替她出頭,我不介意並購你的大河商社。」
織田剛信的威脅讓大河青山的臉上青白交錯,知道自己若是敢與他為敵,下場絕對是家破人亡,尤其剛才織田剛信雖只是小露一手,卻已展現出最上乘的忍術,這口氣大河青山就算再怎麼不想吞,也只能忍下來。
「太子,你放心,我這就馬上帶著香子離開。」見女兒還不甘休的想要吵鬧,大河青山只好強硬的將她架離。
大河父女離去之後,織田剛義便將銳利的目光落在汪子晴身上。
「現在,我們應該可以來談談你們的事了吧?」
「義父……」織田剛信不想讓義父把汪子晴嚇著了,正想和他溝通時,汪子晴卻有了動作。
由於汪子晴剛才差點讓大河香子襲擊,有些驚魂未定,所以並未注意到織田剛義的目光。
當她的視線四處梭巡,看到豐盛的菜肴擺了滿滿一桌,都是道地的高級日本料理時,眼睛隨之一亮,臉上充滿驚喜。
「哇!剛信,你看看,你義父為了我們,準備了這麼多美食,我們快點坐下來吃啦,看起來就是很好吃的樣子,還有許多東西是我沒吃過的耶!」
她突兀的打斷了兩父子之間有些緊繃的氣氛卻渾然不覺,逕自拉著織田剛信的手就在桌前坐下,然後笑嘻嘻的對織田剛義道謝。
「伯父,謝謝你替我們準備了這麼豐盛的食物,有什麼話,我們等吃飽後再說,好不好?」她嘴裏雖是詢問織田剛義的意見,臉上卻有著掩藏不住的垂涎之色,似乎已迫不及待想動筷。
織田剛信被她的反應弄得既無奈又好笑,只能拿一雙寵溺的眼看著她,對義父道:「義父,就讓我們先吃飯再說吧!」
義子對這個女人的寵愛,織田剛義看在眼底,感到十分擔憂,他知道這孩子和他一樣,都因為害怕女人的背叛和傷害,不敢認真的投入一段感情。
對於這一點,他對剛信很歉疚,才會希望能替他多注意些,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卻沒想到,他會對這個臺灣來的女孩放下這麼深的感情。
「不行,剛信,這和你的幸福有關,義父絕不能大意。你告訴義父,你想和她……該死!」
織田剛義突然低咒出聲,因為在看到汪子晴手指上的那枚金獅戒指時,他知道什麼都不必問了。
「剛信,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那枚金獅戒指所代表的意義是很重大的,你真的認為她夠資格嗎?」
「義父……」
「嘿!你們這對父子是怎麼回事?不要當我不存在似的討論著我,可以嗎?何況我們現在是在餐桌上耶,面對這一桌豐盛的美食,你們竟然想繼續談這種會讓人消化不良的話題?」
汪子晴以不可思議的表情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或許,是她下意識裏想要逃避這個問題,因為她沒有忘記,她和織田剛信之前的爭吵有多麼的令人傷心。
或許不要把問題挑出來,她就能繼續安慰自己,他們倆這樣的關係也沒什麼不好,她只要能繼續待在織田剛信的身邊就好了。
於是,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他們說教。
「我覺得你們這對父子真的很像,連浪費食物的習慣都一模一樣,伯父,剛信,我拜託你們,先吃飯可以嗎?
「你們看看,這桌美食加起來也要好幾萬,結果你們竟然連動筷子的欲望都沒有,就算是有錢人,也不必這麼浪費吧?要知道,你們若是不懂得惜福,是會遭到天譴的,想想看,你們再怎麼會賺錢,若是這樣浪費成性,有再多的錢也不夠你們這樣糟蹋的!」
她絮絮叨叨的不斷碎碎念著,然後開始動筷,逕自吃了起來。
「哇!這生魚片好鮮美、好好吃喔……真是太幸福了!快點,你們也吃吃看,最好把這些菜全都吃光,要不然留到下一餐就不好吃了。來,我幫你們夾菜,千萬不要吃輸我這個女人喔。」
她完全不理會兩個大男人的反應,不斷的把食物放進嘴裏,還不忘替他們夾菜,讓織田剛義不禁因她一連串的聒噪與動作而有些傻眼。
「剛信,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不但大吃大喝,連一點形象都不顧,還不斷在他們耳邊囉唆,讓他被她念到只能拿起筷子趕快吃東西。
因為他怕他再不吃的話,這個小女人極可能把他們父子念到耳朵長繭,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織田剛信卻只是微笑著開始吃東西,沒有回答義父的問題,因為他相信義父並沒有一定要他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對汪子晴的做法十分驚訝罷了。
過去義父所接觸的女人,都不曾像汪子晴這麼有趣又坦白,老是為了討好他而做出一些違反本性的做作行為,汪子晴對待義父的態度,肯定讓義父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
晚餐就在汪子晴不斷的把菜夾給他們吃,將他們的肚子撐得飽飽的情況下平和的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