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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娃]楊家有女初長成【夫與妻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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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3 04:33:49
  第九章
  
  楊凱茵以為,問嗥知道她能夠為自己的未來做出安排的時候,便可以安心的和她離婚。
  
  但想不到他非但沒有「安心」,反而還相當的生氣,她是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他聽到她想找的工作屬性就發火?
  
  她也是考慮了好久的。她除了煮飯、整理家務,什麼也不會,如果這些可以當成一份職業,像問嗥請的鐘點女傭、宿雲一樣,她能夠養活自己,不依靠問嗥,這樣不是很好?為什麼他那樣反對?
  
  楊凱茵不懂,他甚至還打擊她的信心。這個社會,真的像問嗥所說得那樣險惡嗎?嗥會不會說得太嚴重了點?
  
  不管如何,她不可以再依靠問嗥了。「他不想再繼續做她的丈夫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事,她不可以再自欺欺人,不可以再卑鄙自私的只考慮自己,那樣下去她會更加鄙視自己。嗥,再見了。
  
  ※※※
  
  灰暗的天空下起漫漫細雨,給剛到來的冬季加添了一番冷意。
  
  問嗥瞪著楊凱茵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整個人陷入黑暗之中。
  
  楊凱茵只留下這個,沒有隻字片語,沒有任何線索可尋。
  
  「怎麼會……怎麼可能……凱茵不會這樣……凱菌不可能……」問嗥抓著那張紙,怎麼樣都無法置信他柔弱的凱茵敢一個人離家出走。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凱茵她一點都沒有啊!」炎宿雲焦急的眼眸轉為詫異的望住問嗥,她的手被他突然的抓住,掐痛了她。
  
  「你唆使凱茵!你一定知道凱茵在哪裡,快告訴我!」問嗥認定了是炎宿雲藏起凱茵的,他的凱茵沒有這份膽子,她一直害怕會失去依靠,她不可能獨自出走。
  
  炎宿雲一臉的冤枉和茫然,「我唆使凱茵?我哪有啊!」她甩開他的手大喊,抵死不認這項莫虛有的罪名。
  
  問嗥凶悍的瞪住她,直到從她坦蕩的眼神中確定她是真的沒有。他的目光逐漸頹喪起來,丟開了那張紙,他轉身走出大門。
  
  只要想到她太單純,太輕易相信人,他就冷汗直冒,他根本無法再想像她的美麗誘人可能給她帶來莫大的危險……
  
  他一定要找到凱茵,一定要趕緊找到她。
  
  問嗥心急如焚,炎宿雲能夠明白,也難怪他的脾氣會失控,就連她,也為凱茵莫名的出走而焦慮萬分。她真的沒有唆使凱茵出走啊!
  
  「為什麼凱茵要這麼做?」炎宿雲真的是百思不解。不過與其坐在這裡想,還不如趕緊找人要緊。
  
  幾日以來,問嗥翻遍了所有的報紙,把凱茵可能去應徵的工作一一勾起並去探查,但沒有,他找不到凱茵。飯店、旅館那方面由商繼羽負責。也是毫無所獲。沈東白則往出租房屋的方向找,在這方面找人比較困難,他當前還在找。
  
  而問家成了他們找人的聚點,一到晚上三個人便回這裡商討。
  
  「我們-直往北部找,也許凱茵已經離開台北了吧?」炎宿雲為他們端茶、倒酒、沖咖啡,她被派守在這兒,也許凱茵有可能打電話回來,或者有她的消息。「對了,凱茵會不會是回去她父母那了?她突然想起,凱茵說過她的父母已經移民加拿大。
  
  問嗥搖頭,嗓音低啞,簡短的回了一句,「我打過電話了。」
  
  「你沒有提凱茵失蹤吧?」沈東白摸著下巴。問嗥搖搖頭。
  
  炎宿雲不解,「為什麼,不是應該通知他們嗎?是為了怕他們擔心?」
  
  商繼羽睇給她一個白眼,「管那麼多做什麼!」沒有人想告訴她,楊凱茵有一對愛錢比愛女兒來得深的父母,說不定聽到女兒失蹤,很快就趕回來又敲一筆。
  
  商繼羽把眼光移向問嗥,幾天下來他己經快不成人樣了,是他堅持凱茵一定在北部。但這會兒,他這個做丈夫的顯然也不太確定了。
  
  「小問,要不要擴大找?」商繼羽睇向他那雙空洞,佈滿血絲的雙眸,口氣難得好了點。
  
  問嗥緩緩的點頭,然後無言的起身上樓。-伙人看著他沉重、落寞的身影,除了目露同情,沒人說半句話。
  
  問嗥打開臥室房門,站在門口,房裡的每一樣東西幾乎都是屬於凱茵的,他眼裡所見的全是凱茵的影子。他把門關上,走進臥室,那張曾經屬於兩人的床,幾天前凱茵還蓋著的被……他坐在床邊,無助、痛苦的抱著頭。
  
  凱茵在哪裡了她去了哪裡?她難道不知道她這麼做會讓他擔心嗎?她難道不明白他對她的愛、對她的關心、對她的在乎,都會因為她的出走更加痛不欲生。
  
  她怎麼能以為她走了,他會不再困擾?她怎麼可以認為她消失了,他會如釋重負?她怎麼可以!
  
  她的柔弱,她的單純,從來都被保護著,她是那麼樣地絕倫美麗,她一點都不瞭解她擁有多少男人存心凱覦的完美條件。
  
  問嗥只要想起他和凱茵第一次見面,她正被一個敗類欺負,那時侯幸好有他救她,但現在他完全不知道她在哪裡,要是有萬一……光想到萬一,他的心就急痛得幾乎碎裂。
  
  嗥……我真的想做一個好妻子,我好努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愛是什麼。真的一定要懂它,才能做你的好妻子嗎?
  
  凱茵說那些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他一直試著不去想那天凱茵哭泣、脆弱的臉;不去解讀她想傳達給他的意思,只因為他恨透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從分居後,他就已經決定不再有期待,他不能因為凱茵的幾句模糊、帶有一絲幽怨的話語,又讓自己跌入過去的模式中————升起希望,期待,再一次重重的絕望。
  
  然而……索求她的愛,是他太苛求她了嗎?什麼時候起,他的記憶裡儘是一張哭泣、面對他時戰戰兢兢的容顏?
  
  如果他不逼她,不迫她,凱茵的笑容不會消失。如果不是他放棄她,凱茵也不會出走。
  
  她在乎和他的婚姻嗎?不是因為在孤獨絕望之下才必須在乎?不是害怕失去他這個丈夫做為依靠才在乎?她,可是有一點點在乎他問嗥本人?
  
  在分居之前,她幾乎不曾拿下那張微笑安靜的面具,只在他第一次佔有她時,她整夜哭位。而那以後的每一天,他不曾再看過、摸過她的情緒,她把她的心封在一張笑容滿面的美麗臉皮下。什麼時候起,那張面具似的笑容,其實已經掉了而他不知道?
  
  問嗥的臉上有著驚訝和不確定,更有一抹深深的悔恨,只因凱茵現在不知在何處,他的「不確定」懸著,他的「焦慮」更深,他根本不敢去想像隻身的凱茵現在如何了?
  
  他只敢祈求,祈求凱茵平安的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等著他找到她。
  
  ※※※
  
  楊凱茵離開家後,心裡曾經有一陣的彷惶和膽怯。問嗥把這個她不曾出走過的社會說得那樣冰冷而殘酷,害得她看到每一個人,就會想起他那句「人心險惡」,害得她提心吊膽,哪兒也不敢去應徵了。
  
  那天,她站在一家幼稚園門口,只因為看見一張徵人啟示。但她沒有經驗,也不敢進去,又沒地方去,只得在那兒站著,直到一位和藹的老婦人出來,她還躊躇不定。
  
  「小姐,我是這裡的園長,你要應徵嗎?老園長沒有說她從裡面已經看了她好久,看見這位美麗的小姐盯著園裡貼出的告示,一臉的猶豫,也不敢按鈴,於是她才出來。
  
  楊凱茵直瞅著這位和顏慈目的老園長,她和善的笑容撥開了她心裡的陰霾和所有的
  疑慮,她終於露出打從走出家門後的第一個笑容。
  
  「是的。」她輕輕而肯定的說。
  
  她終於給自己找了第一份工作,她第一次體會到,那種能夠為自己作主,不依靠任何人的感受,真的是既輕快又愉悅,同時內心有說不出的莫大感動。
  
  老園長是一位很好的長輩,知道她剛離婚,沒有工作、也沒有地方住以後,便給了她工作,還供食宿。
  
  「我有個兒子,是外科醫生,平常很忙,幾乎沒什麼時間在家。你住下來,」正好可以跟我做個伴。「老園長這麼說。楊凱茵也安心的住下來了。而到現在,她還沒見過園長的兒子,那位袁先生好像有回來過,不過都是在她就寢以後。
  
  和問嗥離婚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她常常想起問嗥所說的話:
  
  凱茵,把你的不悅,你的情緒發洩出來。你不高興可以對著我,你不需要偽裝自已,我是可以與你分享喜怒哀樂的丈夫,知道嗎?
  
  凱茵,你有任何的需要,想要什麼,儘管對我說。
  
  凱茵,不要以我為中心,想想你自己,每一個人都該有夢想,有自己的理想,知道嗎?
  
  凱茵,你有什麼興趣?你想做什麼?想一想好嗎?我不希望你只是照顧我。
  
  她現在愈來愈懂得問嗥的話了,也才知道,問嗥一直在為她設想。
  
  她終於知道有自已的「理想、夢想」是怎麼回事,那是一份希望、一份喜悅,一份對人生的期待。
  
  過去,她以為對父母、對丈夫的順從、聽話,就能夠安心、有依靠,有平穩的生活,她以為人生那樣就夠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人原來也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方式去生活,她從來不知通原來她也可以自己選擇。
  
  她很感謝宿雲,讓她終於明白問嗥的話,懂得問嗥過去對她的用心。
  
  而最近,她心裡想起問嗥的時間漸漸加長,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他的三餐吃得好嗎?應酬多嗎?會不會又瘦了?
  
  「凱茵,在想什麼?來,多吃點菜。」晚上,就只有老園長和她兩個人一起用餐,最近幾乎都是楊凱茵在煮了。「哦……」楊凱茵這才回神,拿著碗筷,卻仍然一動也不動,心裡仍惦記著問嗥的事。他晚上有沒有吃呢?
  
  老園長狐疑地瞅著她,「凱茵,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凱茵緩緩的看向老園長,她坦白的說:「我在想,嗥他不知道吃飯了沒有?前一陣子他忙得都沒時間吃飯,瘦了好多……」
  
  這一個月來,老園長已經聽她提那位前夫不下數百次了,每一句都不離「關心」、「擔心」,實在教她不太能夠理解。
  
  直到晚餐以後,兩個人到客廳坐,老園長才問她:「凱茵,我看你對你的前夫那麼關心,是不是你還很愛著他?「老園長以為她提出的問題是有一點侵犯到個人隱私,所以她才遲遲沒有開口,不過……怎麼好像不止「一點」?
  
  楊凱茵一聽老園長的話,臉上又訝異又驚愕,楞在那兒久久都開不了口。
  
  老園長確實在問她,是不是還很愛著嗥?她沒有聽錯。想起問嗥,她的心跳莫名地像在打鼓一般震盪不已,尤其園長的話,更在她心裡迴盪好久、好久,她確實因園長這句話受到莫大的衝擊。
  
  「凱茵?」老園長看她的表情,覺得不好意思了,「也許我還是不應該問,畢竟你們都離婚了。不過……我看你還很記掛著你的前夫,所以才想問問,你有苦衷的話,不用回答我,我實在不應孩觸犯到私人問題。」
  
  楊凱茵連忙搖頭,「不是的,沒有這回事,而是……是……」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表達,心裡還是又亂又迷惑的,教她整理不出思緒來開口。
  
  老園長瞅著她好半晌,她慈祥地凝望著楊凱茵的急切、迷惘,語氣輕緩的說:「沒有關係,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我……我不知道愛……要怎麼……才算愛呢?」她靦腆的輕聲詢問,但眼神是那麼認真在等著園長的回答。
  
  老園長怔了好一會兒,她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她的專注、她的困惑,她全收進眼底了,她緩緩揚起一抹慈藹的笑容。
  
  「我想,你指的應該是愛情吧?凱茵,你的心裡是否時刻都牽 掛著你的前夫?」
  
  「最近是的。因為嗥他……從和我分居後,有一陣子忙得都瘦了,所以我擔心他……不知道他的飲食是否又不正常?」一講起這個,她的臉上又浮起憂慮。
  
  老園長看著她微微一笑,「就是因為最近你常提起他,所以我才忍不住問你,是否還很愛著你的前夫。」
  
  「為什麼?」楊凱茵還是不懂。她以前把她的丈夫當作天,把他看作是她的一切,她還答應問嗥,說她會愛他,但問嗥似乎不認為那就是愛。為什麼她現在只是常提起問嗥,園長就認為她很愛著他呢?她真的不懂。
  
  老園長搖搖頭,「沒有為什麼,是不由自主。」
  
  「不由自主?」楊凱茵只是聽得更加迷惑。
  
  「凱茵,聽聽你心裡的聲音,看看它怎麼說,瞧瞧裡面住著誰,你就會有答案了。」
  
  她心裡的聲音?楊凱茵看著老園長,一雙黑白分明、澄澈的眼睛始終寫著不解。
  
  什麼是「不由自主」?她心裡有聲音嗎?她好困惑。
  
  直到就寢,熄燈許久了,她側躺在床上,依然望著窗外的月光發怔,想不透園長的話。
  
  但更多時候,她想到的是問嗥,所以,她其實無法很用心去想園長的話,也許也因為她的不專心,才無法領悟園長的話吧?
  
  她翻個身,試著閉上眼晴睡覺,但問嗥的圖像卻愈來愈多,她的心也愈來愈亂,腦袋也就一直清醒著,怎麼也睡不著。
  
  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再想著問嗥,明天再想,現在應該要睡覺了,明天還得一大早起床呢。她一再這麼告訴自己,偏偏她就是會去想,她的心好不聽話哦。
  
  楊凱茵再次睜開毫無睡意的明眸,無聲的歎了口氣。最近這幾夜一直這樣,常常想著問嗥想到失眠,好累哦,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就是不由自主會想他,她也沒有辦法……
  
  楊凱茵霍地坐起,黑暗中,她的眼睛特別清亮。好久好久,她幾乎動也不動,逐漸地,那雙眸濕了、熱了,她哭了。
  
  「我……我對嗥說了什麼,……我怎麼……怎麼可以……對他說我會愛他?我怎麼可以……」她終於知道了,她終於明白了,愛一個人不是說愛就能愛的,不是的。但她卻對嗥說了最殘忍的話,她的「聽從」,對深愛著她的問嗥是最深最重的傷害啊!
  
  她錯得那麼離譜,她傷得問嗥那麼深,而嗥過去是那麼愛她。他一再說著他深愛她,她的心卻從來沒有回應過他,她怎麼可以這樣?
  
  她終於明自自己是多麼愚蠢而無知,她把一個深深愛著她的男人弄得傷痕纍纍。
  
  問嗥曾經有一張陽光般的笑臉,他的眼神曾經麼炯亮、那麼澄澈,不知道哪時候起變得沉靜陰鬱了,她曾經不解過為什麼?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都因為她!
  
  是她,一切都是她!
  
  是她奪去他的笑容,他的爽朗,他的熱情……當她終於不由自主的會想起嗥,當她的心裡開始滿滿都是嗥的聲音、嗥的影子,她現在才終於明白了,她愛嗥。
  
  她是愛他的。她現在多麼想告訴嗥,她的丈夫不是每一個男人郡可以,只有嗥。因為她的丈夫是嗥,她才會以為只要是父母的安排,她的丈夫是誰都行……那是因為她的丈夫不是別人,是嗥啊!
  
  因為是嗥,沒有別人,……她才會以為……以為誰都行。
  
  「嗥……」此時此刻她好想見到他,好想告訴他,她是愛他的,不是「我會愛你」,是「我愛你」,是「我也愛你」啊!
  
  但是不行,不可以了?
  
  太遲了。
  
  她已經和嗥離婚了。
  
  嗥不要她了。在她一次又一次傷得他那麼深以後,嗥不會原諒她了,他不會要她了。
  
  嗥在提出分居時,就已經放棄她了。
  
  「嗥……」楊凱菌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最深最痛的嗚咽。終於明白她愛嗥了,但如今她也失去嗥了。
  
  她哭了,心也在哭,好疼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
  
  她那麼傷害他。
  
  深冷的幽暗之中,隱隱約約地,他看見一張淚流滿面的臉龐,是他的凱茵。她晶瑩的淚眼凝望著他。
  
  「嗥……對不起……對不起……」她的聲音在哭泣。
  
  「凱茵,別哭,凱茵……」為什麼他抓不住她?為什麼她總是在他碰也碰不著的前方?凱茵,不要哭啊!
  
  「凱茵!」問嗥大喊,一雙佈滿血絲的沉鬱眼眸瞬間張開了。是夢……他又夢見凱茵了。
  
  天剛亮,他沮喪的從床上坐起身。今天的夢和過去完全不同,那麼真實,那麼貼近,彷彿凱茵真的在眼前。她為什麼哭得傷心欲絕?她好像在對他說什麼?
  
  她遇上麻煩了嗎?她過得不好了是不是?難道她有危險……
  
  「凱茵,凱茵!」他跳下床跑下樓,尋找他的凱茵。
  
  二樓客房的房門一間一間的開了。
  
  「喂,凱茵回來了嗎?」沈東白半張著睡眼睇向先開門的商繼羽。
  
  「沒有啊,這傢伙八成又在夢裡見到她了。」繼羽打個呵欠、不悅的開口叫罵:「一大早就吵,不知道找人要體力的嗎?渾帳!」
  
  門一摔,他又回去睡覺了。
  
  沈東白緊緊瞅著眉頭,關起門來,也去睡了。
  
  ※※※
  
  「凱茵,你這幾天怎麼眼晴一直紅著?睡得不好嗎?」慈藹的老園長關心的看著她,「我看你這幾天食慾也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楊凱茵緩緩的搖頭,勉強牽起嘴角,「……只是有點感冒,我吃了藥,不要緊。」
  
  老園長懷疑地瞅著她,「你是不是有心事了」……沒什麼。她垂下眼瞼,低下一張憂鬱而愁眉不展的容顏。
  
  園長想了想,「聽你說,你的父母在加拿大,你離婚以後跟家人聯絡過沒有?」
  
  「我……還沒有。」
  
  「那就應該打個電話,免得家人為你掛心,知道嗎?」老園長覺得她總是外人,有許多事情,還是只有親人才幫得上忙。
  
  老園長的話提醒了楊凱茵,她忘了,萬一她的父母打電話找不到她,卻得到她離婚的消息,兩位老人家定會為她操心。
  
  她點點頭,「謝謝您,園長。」
  
  當天夜晚,她找了個時間撥電話到加拿大去。才響一下,那方就接起了,是她的母親。
  
  「媽……」她無端抓緊了話筒,湊得更近。
  
  楊母聽到是女兒的聲音,心下一陣喜悅,「凱茵,這麼巧,媽也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哦,媽,我……」楊凱茵想把離婚的事告訴母親,但話到了嘴邊,卻很難再說下去,想起嗥,她的眼眶又紅了,聲音也哽咽了。
  
  「凱茵,你聽媽說,不好了,不好了呀!」楊母根本沒時間留意到女兒的吞吞吐吐,她只關心著另一件事。
  
  楊凱茵一聽她的母親連兩聲「不好」,便跟著一陣緊張,「媽,是什麼事?」
  
  「我跟你父親……我們的錢……我們準備拿來養老的老本,都被騙光了呀!」楊母邊說著,邊啜泣起來。
  
  楊凱茵一震,話筒抓得更緊了。「媽……,您別哭……為什麼……為什麼說被騙呢?」
  
  「這……-唉,我們是想,錢放在銀行也生不了多少利息,便全拿去做『投資』,誰知道……誰知道拿我們的錢的人跑了。嗚,……我們這下子真的是血本無歸了。」楊母說起理由顯得有些掩飾,因為他們把錢金拿去做高利貸了,被地下錢莊騙個精光,總歸一句就是貪財害的。但這麼丟臉的事,她怎能老實告訴女兒。
  
  「媽……」楊凱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她的父母被人騙財,她也很為他們傷心難過。
  
  「不只是這樣,我們……我們不止賠了自已的錢,就連……就連你父親朋友的錢,我-些牌友的錢也都賠進去了呀!那時候是我跟你父親找人家投資,現、現在他們全找我們要錢了呀!」楊母在電話彼端哭喊著。
  
  楊凱茵怔住了,她不知道事情是這樣嚴重,以為錢沒了也就算了。
  
  「那……怎麼辦?」她握著話筒的手開始顫抖,不知道那是一筆多大的數目,賣了台灣這棟租給人的房子的話,不知道夠不夠?
  
  「凱茵,我跟你父親是想……跟我們的女婿先借,你可不可以幫我們問問問嗥啊?」說到底,這就是楊母最終的目的,剛才的哭訴也是哭給女兒聽的,她知道女兒心最軟,會幫他們跟問嗥說的。
  
  楊凱茵全身僵硬,現在,她不能不跟她的母親說了。
  
  「媽……我跟嗥……一個多月前就離婚了。」她喉嚨裡又苦辣又疼痛,眼淚又緩緩的下滑。
  
  電話彼端有好半晌的沉默,楊母滿是錯愕、震驚,還有一股得背負龐大債務的絕望,沒有了一個富豪女婿,誰來幫他們還債?
  
  「媽?」楊凱茵聽不見母親的聲音,有些焦急了,對著話筒喊。
  
  「凱茵……天哪!如果媽不是知道你從來不說玩笑,……天哪,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這下要怎麼辦?」楊母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
  
  而楊凱茵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媽,多少錢?賣了台灣的房子或加拿大的房子,夠不夠?」
  
  「賣了……那我們要住哪兒?就算是賣掉兩邊的房子,也不夠還債呀!嗚……」楊母這次是真的哭了。
  
  「那、那怎麼辦?」楊凱茵睜大了慌亂無措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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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3 04:34:19
  第十章
  
  去年的聖誕節,他和凱茵在做什麼?望著窗外紛飛的雨,問嗥緊緊握拳,神情是又自責又懊惱。
  
  已經一個多月了,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他的凱茵……在哪裡?
  
  她是否故意在躲著他?但願是的,那起碼表示她很安全,沒有危險……
  
  「可惡!為什麼一個多月了還找不到凱茵!為什麼?」他再也壓抑不住滿滿的憤怒和害怕,拳頭打穿了玻璃窗。
  
  玻璃霎時碎落滿地,鮮紅的血液緩緩從他手上滴落。
  
  沈東白才剛打開他的房門,就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而他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息,那麼沉穩,仿若視而不見,臉上依然是那副神秘難測的表情。
  
  他走進來,睇一眼問嗥的手,然後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句,「流血了呢。」
  
  「你來……是有凱茵的消息?」
  
  在問嗥靠過來,差點用那只受傷的手碰到他的衣服以前,沈東白彷彿早已料到他的情緒浮動,先把腳步往後挪了。滿意的看一-眼他依然潔白的襯衫,他揚起嘴角。「是有消息,不過,你最好站著別動。」沈東白睇一眼他的腳步,他不想讓身上的襯衫因為他這一「興奮」而遭殃。
  
  他很快的接著說:「昨天的出境信息上有楊凱茵的名字,經過查證,確實是凱茵沒有錯,她去加拿大了。」
  
  「真的?」問嗥臉上多日來的陰霾在剎那間一掃而空,他的神情是那麼激動、那麼興奮,受傷的手依然淌著血,但他似無所覺。他終於知道凱茵平安,知道凱茵在哪兒了。「快!快把機票給我。」
  
  「這小子有第三隻眼啊?沈東白一點都不想說是他們的默契好,更不想認為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連機票幫他買來了他都知道。
  
  在問嗥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向他要時,沈東白立刻就奉上了,而且還是閃得遠遠的遞給他。「把手包紮一下再去。」他的交代,像是怕他再去到處「弄髒」別人的衣服似的,可是一點也沒有關心的成分。
  
  問嗥白他一眼,看在他要立刻到加拿大見凱茵,沒時間跟他計較的份上,這才沒理他。
  
  ※※※
  
  到加拿大那天,聽著母親不知所措的哭訴,而在母親的請求下,楊凱茵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她,並立刻飛到加拿大來。
  
  她知道即使她來了也幫不上父母的忙,但她起碼可以安慰他們,一起想辦法。
  
  她一點都不知道母親把她叫來是另有目的的。直到她來了,才漸漸發覺不對。
  
  她的父母一看見她,像見到救星般,也不見悲傷了。以為他們看得開,她也鬆一口氣。
  
  晚餐的時候,家裡來了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父親說是他的朋友,她也禮貌的幫母親招待客人。
  
  一直到上餐桌,楊凱茵才終於肯定不是她多心。這個父親的朋友從進門後就盯著她,眼光始終沒離開過,而且那閃爍的眼神顯得輕佻,有點可怕,教她心裡莫名的發毛。
  
  「媽……我、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房去。」晚餐後,在客廳吃甜品時,她終於找藉口要離開。這個眼光愈來愈無分寸的中年人一聽,在她站起來時,很快伸手拉住了她。
  
  「別走,我還想跟你多聊聊。」他的口氣帶著一股教人反感的暖昧。
  
  像逃開什麼似的,楊凱茵很快的把手抽回來,更像把他看作豺狼虎豹,目光中含有防衛、畏懼。她躲到母親身後,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樣會安全。她信任她的父母,所以她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這個說是她父親朋友的中年人,膽敢這樣肆無忌憚,不止眼光放肆,還舉止輕佻。
  
  「媽……」她的語氣裡隱隱有一絲求援的味道。不料,楊母卻似無暇顧及她,彷彿對方是有多高貴的身份,她反而急於安撫客人的情緒。
  
  「陳先生,你別介意,我女兒是害羞,她一向怕生。」
  
  「怕生……好,沒關係,沒關係。」中年人當真是一點也不介意,那雙色迷迷的眼睛,還在楊凱茵絕倫的臉蛋、完美的身材上忙碌地轉個不停。
  
  他也不急於一時了,他對楊凱茵非常滿意,像撿到寶似的,這樣難得的美人已經令他興奮得樂不可支。
  
  「那陳先生,沒問題了吧?」楊父一點笑容也沒有,說著楊凱茵聽也聽不懂的話。
  
  「當然、當然沒問題。我立刻開支票給你。」姓陳的中年人很快拿出支票簿寫下一筆金額,在他把支票交到楊父手上時,他又開口說道:「我看,也不用再看日子了,你們也不用準備嫁妝,就大後天吧,婚禮的一切事宜由我來準備。」
  
  「這……這麼快啊!」楊母心虛的看女兒一眼。
  
  楊凱茵只覺得全身莫名的冰冷起來,什麼婚禮?為什麼這個陳先生一直看著她笑?不,她的父母不可能做這種事,不可能的。但為什麼父親在收人家的錢?
  
  「媽……」楊凱茵輕扯母親的衣服,語氣輕顫,」怎麼回事……為什麼……」
  
  楊母一臉的愧色,她目光瞅向楊父,要他出來說明。
  
  「嗯哼。」楊父輕咳了一聲,板著嚴肅的臉孔對女兒說:「凱茵,我們決定把你嫁給陳先生,以後他就是你的丈夫了,你要好好聽他的話。」
  
  楊凱茵睜大一雙驚駭而無法置信的眼晴,臉色倏地變得蒼白,看見那位陳先生暖昧的微笑,像是得到更確切的證實,由不得她不信。她一下子全身僵硬,一顆滿載著親情的心,更是幾乎被掏空。
  
  「不……」她驚恐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
  
  不會,她不會再嫁了,她不會。
  
  楊父第一次聽到女兒有自已的意見,在一晌的錯愕後,他立刻氣憤的怒吼:「你膽敢說不要!你忘了我們是怎麼教你的嗎?你敢違逆我的話!」
  
  楊凱茵輕輕的一顫,緩緩的穩住自己一顆畏怯的心,她垂下眼瞼,「爸……我已經嫁出去了。」
  
  「你也離婚了!既然回到這個家裡,你就要乖乖聽我的話,除非你想做個不孝的女兒!」楊父幾乎是怒目切齒,他的女兒從來就沒有反抗過他,過去沒有,今天也不行!
  
  「凱茵,乖,聽你爸爸的話。」楊母在一旁扮演慈母。
  
  「媽。」楊凱茵還是搖頭,她不會嫁的,除了嗥。
  
  「你婚都已經離了,我們為你找個對象,讓你再嫁,也是希望你有人照顧,也是為你好。何況陳先生人很好,他以後會好好疼你的,你別擔心。」楊母繼續說著,根本不想聽女兒的心聲。
  
  陳先生馬上點頭,「凱茵,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你要什麼我都會買給你,鑽石、車子、房子,什麼都沒問題。」他的口氣,充滿了炫耀財富和地位的唐俗。
  
  「是啊,凱茵,人家陳先生可是有錢人,多少名門小姐想攀這門親事都攀不上呢。」楊母趕緊附和,幾乎有些開心得合不攏嘴。
  
  楊凱茵只是更加心傷,她的父母竟……,她緩緩流下淚來,終於堅定的告訴他們,「我這一輩子,只有嗥一個丈夫,只有嗥。」
  
  他們的女兒從來沒有用過這樣接近冰冷的口氣對他們說話,他們驚愕不已,女兒堅決的神惰更教他們呆了好半晌。
  
  好不容易楊母先找回聲音,有些乾澀的對女兒說:「你們都離婚了。」
  
  母親的話,像一刀刀割著她的傷口,讓楊凱茵更加痛苦難過的哭泣著,但她仍要她的父母明白。「婚是離了,但我愛嗥。媽,我很愛他,我只愛嗥啊!我的丈夫不是誰都可以的,只有嗥,只有嗥。」
  
  她的喉嚨酸楚,心裡滿滿都是悔,卻又感到那麼疼痛。
  
  門砰地開了,問嗥站在那兒,一臉的風霜和狼藉,卻有更多的驚喜若狂,滿心不敢置信的喜悅,看見他的凱茵,確信剛才他所聽到的每一句、每一字,真的是出自她的口,他既沒有聽錯聲音,也沒有聽錯話;凱茵說愛他,凱茵真的說了愛他!
  
  「嗥?」楊凱茵看見他,她的驚訝與喜悅完全不亞於他,「嗥!」她幾乎是立刻跑向他,奔進他的懷裡。
  
  「凱茵……」問嗥緊緊的把住她,急切的吻著那張令他思念欲死的臉。她剛才說了她愛他,她說了她愛他,天啊0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凱茵,凱茵。」
  
  「嗥……」她勾著他的頸項不再放開,她高興的臉迎著他的吻,笑得燦爛。她半是泣訴地說:「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嗥,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想死你了。」他吻著她,完全不想鬆開,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和他融為一體地那麼用力。他終於可以確定凱茵真的在他懷裡了,不再是夢,不再是一場場讓他又愛又恨的夢了。
  
  「嗥……」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是誰?」陳先生一陣錯愕後,氣急敗壞的要求一個解釋。
  
  楊家夫妻對看著,也完全不明白。他們的女兒不是說離婚了嗎?怎麼……
  
  問嗥終於鬆開楊凱茵,但一手依然緊緊摟著她纖細的腰,他皺起眉頭睇一眼那個打斷他和凱茵「相聚」的中年人,莫名地就是對他特別不具好感。
  
  「凱茵,他是誰?」奇怪了,怎麼他岳父、岳母全拿一雙怪異的眼神看他?不過他還是喚了聲,「爸、媽。」
  
  「呃?」
  
  「嗯?」
  
  楊家夫妻的反應一致是錯愕的。
  
  問嗥更加不解了,他狐疑的目光移向楊凱茵,「怎麼回事?」
  
  楊凱茵也有些不解,她疑惑的美目同時也望著問嗥,「我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底下的話還沒問出口,姓陳的中年人已經再也忍不下去地走過來。
  
  「小子,你給找放手!凱茵過兩天就是我的妻子了。」他過來要拉走楊凱茵。
  
  問嗥碰都不讓他碰楊凱茵一下。他瞇起的目光瞬即寒冷,聽到他的話,一出手就給他一拳。
  
  「他說真的?」他語氣冰冷的問著楊凱茵。
  
  楊凱茵見他打了人,早已捂起驚駭的嘴巴,而問嗥這一問,讓她著急地搖頭,「不是的,我不要……我只要你!」
  
  她的著急澄清令問嗥滿意,她的「表白」更教問嗥心悅,他放柔了語氣,「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是……」楊凱茵把目光移向她的父母。
  
  楊父蹙眉,儘管板著一張臉,語氣卻掩不住一絲倉惶,「你們已經離婚了,你既然不要我女兒,我有權利把她嫁給要她的人。」他拉了拉妻子,也要她出聲。
  
  「是、是呀!我們……-總得為凱茵的未來著想……」在問嗥一雙更形冰冷嚴厲的目光下,楊母一大串為女兒打算的辯駁到最後全都嚥了回去,同時頭垂得低低的,心虛地無法再抬起。
  
  問嗥緊緊的咬著牙,他就知道又會有這種事。「你們到底……」他幾乎出口的怒吼,在一絲尚存的理智提醒他,對方畢竟是凱茵的父母之後,勉強吞忍下去。但他仍然無法不生氣,他額際的青筋在跳動,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請你們考慮一下凱茵的感受!」真是可惡!
  
  「嗥……」楊凱茵輕輕拉著他,她知道他為她不平、生氣,不過……她低下臉,淚水緩緩的滑落,他們總是她的父母。
  
  「凱茵?」問嗥既心疼又憐惜的擁緊她,彷彿在告訴她,沒有關係,還有他在,他會珍惜她。
  
  「混帳,你敢打我!」趴倒在地的陳先生終於爬起來,他畏於問嗥的拳頭不敢再靠近,只能轉向楊父,「姓楊的,你收了我的錢了,還不把你的女兒拉過來!」
  
  「呃……」楊父其實不太敢得罪問嗥,但陳先生的支票他又已經拿在手上。
  
  楊凱菌一陣畏縮,問嗥隨即緊緊擁著她,給她安慰。
  
  「問嗥,你……你放了我女兒吧,我也不跟你計較了。」楊父有些許的畏顫,口氣卻還很逞強。
  
  他倒是不明自他這個岳父能跟他計較什麼?問嗥目光森冷,怒濤依舊,卻緩緩的扯起嘴角。
  
  他睇向只敢對楊父張牙舞爪,不敢再來惹他的中年人,「老傢伙,我老婆的主意你也敢打,你找死嗎?」
  
  楊凱茵訝異地凝望問嗥,他說什麼?
  
  「你老婆:哼!你、你別以為找不知道你們已經離婚了。」陳先生被揍的臉孔還痛著,他只敢逞口舌之能,一步也不敢走上前,自然又把凶狠的目光對準楊家夫妻,「你們馬上給我一個交代!」
  
  「這……」楊母嚇得一顫,趕緊問女兒,「凱茵,你……你不是說你已經離婚了?」
  
  楊凱茵其實比父母更迷惑,她凝望著問嗥,幾乎不敢有任何期待,「我們……我不是已經簽字了,文件也早交給你了?」
  
  問嗥看著妻子,輕輕撫摸她消瘦的臉頰,「你簽了字,我沒簽,文件,……那張該死的紙早被我撕了。」
  
  楊凱茵睜大眼睛,「那……那是說……我還是你的妻子?」
  
  真的嗎?她不是在作夢嗎?她還是嗥的妻子!
  
  「是,是的。你從來都是我的妻子。以前是,現在是,今後都是。」他深情地望著她,低沉的嗓音溫柔地在對她訴說著。
  
  楊凱茵一雙喜悅的眼陣早已給淚水模糊了,她從來不敢奢望會是這樣。她輕輕一顫,才掀起的嘴角又僵祝
  
  她顫顫的開口,「我……我那樣傷害你,你還要我嗎?」
  
  問嗥低頭吻去她的淚,「你不知道嗎?『我愛嗥』這種話應該是對著當事人說的。你只要告訴我就行了,不必對大家宣佈。現在,好好對我說一次,來。」
  
  楊凱茵哭著笑了,她緊緊的抱住問嗥,「我愛你!我愛你。嗥!」
  
  他真的很後悔,對他曾經放棄凱茵,他真的很後悔。
  
  問嗥摟住他的妻子,「凱茵……我一直都愛著你,深愛著你。」
  
  至於那個妄想著楊凱茵的中年人,除非是想犯重婚罪,而即使他甘願為楊凱茵犯重婚罪,那麼除非他當真認為活得夠久了,否則,他絕對不敢去得罪眼前這小子。他那只包著紗布的拳頭真的很重,他甚至連楊凱茵都還沒碰著呢,就幾乎被他打歪了鼻子,要是碰著,恐怕現在已經殘廢了,他才不想去招惹這種瘋子。
  
  「可惡……」陳先生從楊父手中搶回支票後,便奪門而出。
  
  楊家夫妻知道問嗥還是他們的女婿,只能說是又喜又憂。
  
  問嗥還是幫楊家解決了債務,但他也說了,他的老婆差點「被人賣去」,他是相當火大的,這是最後一次給他們養老的錢,「請」他們還了債以後剩下的就省著點用。
  
  楊家夫妻自知理虧,也明自自己對女兒做了殘忍的事,所以他們反省了,一句話都不敢說。
  
  在聖誕節的夜晚,問嗥帶著妻子回到台灣了。
  
  「現在,再也不准你私自離開我們的家了。」放下行李後,他把妻子緊緊圈鎖在懷裡。
  
  「嗥,對不起。」楊凱茵撫摸著他的臉,眼裡有好多的情愫、好多的心疼。
  
  問嗥把她蔥白的手指送到嘴邊親吻,「不許再說這句話。」
  
  「你瘦了好多。」她真的不知道她的離開會讓他那麼難過、那麼折磨自己,如果她早知道的話,她不會讓他那麼擔心。她拉起他受傷的手,真不敢相信他會拿自己的手去撞玻璃,她知道時好心疼。她輕輕的撫著他的傷,希望能盡快恢復。
  
  「你也是……」他撫摸她的臉,好不容易這張美顏這幾日不再蒼白了「凱茵,失去你這一段時間,我曾經對自己說,只要能夠找到你,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找願意用更多的受,更深的情來等你,即使你一輩子都只是『會愛我』,我也願意等你一輩子。最重要的是,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
  
  「嗥,我好傻,我竟然讓你等我那麼久,我好無知……」她貼近他的胸膛,輕輕柔柔的語氣有一絲自責。
  
  「我也傷害了你,我對你提出分居,讓你傷心。」他溫柔地撥弄她及腰的長髮。
  
  楊凱茵搖著頭,抬臉仰望他,「嗥,我愛你,你你肯教我……更愛你嗎?」她輕輕低語著,臉上隨即飄來兩朵紅雲,眼底柔柔地閃著甜蜜的情意。
  
  問嗥眼裡的訝異漸漸轉為狂喜,逐漸火熱起來,他毫不猶豫的攔腰抱起妻子走上樓梯。
  
  楊凱茵抱住丈夫的頸項,嘴角有著一抹羞怯的微笑。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3-13 04:34:43
  尾聲
  
  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得到,昔年那個爽朗明亮的問嗥又回來了。
  
  不過,對於努力在創造台灣新奇跡的羽程集團來說,這個每天順著打電話跟老婆打情罵俏的問嗥,這個一到下班前半個小時就趕著回家陪老婆的問嗥.
  
  「真的很欠罵!」商繼羽又吼了出來。不為什麼,他們公司的總經理居然會開到一半,五點正下班時間一到,屁股拍一拍就走人了。
  
  還敢給他說什麼今天多待了半個小時,夠久了。真是見鬼了!
  
  「他以為打卡鐘設在他家啊!」商繼羽再度怒吼。
  
  「算啦,在這裡生氣他又看不到。」沈東白揚著嘴角,那抹笑真的很教人膽戰心驚。
  
  商繼羽睇他一眼,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不是假的,他隨即也笑開來。
  
  「走吧,到他們問家繼續開會。」
  
  「這就對了,還有人張羅晚飯……」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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