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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鄀藍]倒數計時嫁給你【預約Tiffany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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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00:10:15
第九章

  「何苦這麼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呢?」王致翔正好要去找她,卻看見她從店裡跑出來。

  「學長!」在他銳利的眼神下,她無法再繼續偽裝,盡情的宣洩難抑的悲痛。

  「想哭就好好哭一場,不必強忍住淚水。」

  宣以沅眼淚就這麼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沒有任何安慰的話,有的只是一個寬厚胸膛,讓她可以盡情大哭一場。

  從痛哭失聲到逐漸轉成斷斷續續的啜泣,她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得到了抒發。

  王致翔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她,「把眼淚擦一擦吧!」

  「男人總是都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而這手帕似乎都是為女人的眼淚所準備的。」

  「男人是鋼,女人是水,但就算是再剛強的男人,遇到喜歡的女人,也會變成繞指柔。」

  「學長,對不起。」宣以沅瞧見他落寞的眼神,心中對他感到愧疚萬分。

  「以沅,你就這樣放棄執著、等待了七年的愛情嗎?就在你開始倒數嫁給他的時候,你甘心嗎?」

  「我別無所擇。」

  「別無所擇?」

  「我怎能忍心將我的快樂建築在我爸爸的痛苦上。」

  「原來關鍵真的在你父親。」

  「學長,求你別在早已結疤的傷口上再劃上一刀。那種痛,是非人能承受、更是殘忍的。」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問了。」王致翔點點頭,「對了,等這學期結束後,我就會離開台灣。」

  「離開台灣!你要去哪裡?」宣以沅驚訝的問。

  「我接受了學校推薦,成為交換教授到美國去。」

  「你是因為玥竹,才接下這個工作嗎?」

  「很多事是強求不來的,尤其是感情這檔事,而我已經看清了,只希望她也能早點清醒。」

  「學長,假如說……我說的是假如,炫拓和玥竹他們結婚的話,你會怎麼樣?」

  「我會真心送上我的祝福。」

  「學長,你好傻呀!」

  「我不傻,只是我懂得愛。」

  是的,就因為如此,他才寧可選擇自己受傷,也不願為難自己所愛的女人。

  「學長,假如有一天他們真的結婚了,而你還沒愛上別的女人,那就讓我嫁給你好嗎?」他的不完美是因她而起,她有義務填補他的缺憾。

  王致翔聞言忍不住大笑出聲。這個笑容是他這陣子來,第一個由心而發出的笑。

  「好,我們也來個七年之約,倘若七年之後你還是一個人,而我依然孑然一身,那我們就一起度過下半輩子。」

  「嗯,我們就這麼約定了!」宣以沅堅定的說。

  ***

  半夜兩點,言家的電話如催魂鈴般響起,驚醒了眾人。

  言兆立趕緊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讓他睡意全消、驚喜萬分。電話掛斷之後,他隨即上樓告訴兒子好消息。

  醫院打電話通知有個車禍腦死的傷患,家屬已經簽下器官捐贈同意書,願意將他身上所有有用的器官全部捐給有需要的人,替往生的人積些善德、留些福報。

  一個小時後,言炫拓換上了醫院的衣服,開始做了一連串的手術前檢查。

  他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將一直帶在身上的項鏈交給父親,請他暫時替他保管。

  「爸,請您一定要好好替我保管這條項鏈,它對我有著很深的意義。」

  言兆立一看見十字架項鏈,整個人猛然一驚,臉色倏然刷白,「炫拓,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鏈?」

  「這條項鏈是以沅送給我的護身符,她說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她母親!」言兆立腦袋瓜裡忽地一聲轟然巨響,讓他完全無法思考,「以沅的父親是不是叫做宣伯彥?」

  「爸,您認識他嗎?」

  言炫拓還來不及得到答案,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六個小時後,他被推出手術室,一回到病房,潘玥竹便關心的問:「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爸,那條項鏈呢?」言炫拓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回項鏈。

  將項鏈還給兒子,見到他將緊緊的握在手中,言兆立心裡滿是愧疚。在兒子進手術室的這一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也終於明白宣以沅為什麼會突然悔婚。

  她一定是知道了兩家曾有過的愛恨情仇,其實這些年來,他不曾放棄尋找婉倩和宣伯彥,但或許是他不夠積極,或許是他想讓一切就此淡去,便沒再探尋。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和婉倩的無緣,竟會在兩人孩子的身上繼續。

  這到底是段良緣,還是孽緣?

  潘玥竹認得這條項鏈,言炫拓當年車禍手術醒來後,第一個找的也是這條項鏈。雖然她不知道這條項鏈背後所存在的意義,但她知道對他來說,絕對是很重要的東西。

  「爸,手術順利嗎?」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過兩個星期就可以拆線,沒有意外的話,你很快就能重見光明。」沈文琦將好消息告訴兒子,讓他放心。

  「您們可不可以暫時先不要告訴以沅,我移植眼角膜的事。」

  「為什麼?」

  「總之,請您們別告訴她。」言炫拓堅持的說。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發生悔婚事件後,他並沒有大家所擔心的意志消沉,反而一如往常的認真工作,讓沈文琦鬆了一口氣。

  「現在幾點了?」

  「晚上八點多了。」潘玥竹看了眼手錶回答。

  「爸、媽、玥竹,你們今天辛苦了一天,先回家休息吧!」

  「你才剛動完手術,怎麼可以沒人照顧你。」沈文琦不放心。

  「醫院裡有護士,有什麼事我會按鈴叫護士。」言炫拓要母親寬心。

  「伯父、伯母,你們先回去,我留在醫院照顧他。」潘玥竹說。

  「玥竹,妳也一起回去休息。」

  「伯父、伯母,我先送你們出去。」潘玥竹根本不理他,送兩位老人家到電梯後,又回到病房內。

  「玥竹,你這是何苦呢?」

  「在你還需要我的時候,就讓我再為你做點事吧!」等他眼睛復明之後,他就再也不需要她了,「等你眼睛好了之後,我就回非洲去。」

  「你還是要回去?」

  「我想這一次是真的沒有讓我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就算沒有了宣以沅,他也不再需要她了。

  「阿翔呢?他仍然無法成為你留下來的理由嗎?」

  「小翔哥對於我只是鄰家大哥哥,就像是我對於你,也永遠只是妹妹一樣。」

  「玥竹,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愛情是無法勉強的。」

  「玥竹……」

  「你才剛動完手術不久,要多休息,不要說太多話。」她替他拉好被子,將話題做了個結束。

  手術後一個星期,病房來了第一個探病的人。

  言炫拓這次手術除了自己家人之外,公司裡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他不想受到打擾,且公司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他眼睛失明,也就沒有必要敲鑼打鼓弄得人盡皆知,搞得來探病的人川流不息,那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王致翔帶著些責備的眼神看了一旁的潘玥竹一眼,「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你根本不把我當朋友。」他今天要是沒有打電話到他家去,根本不會知道他動手術的事。

  「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太麻煩你。」

  「麻煩!」王致翔冷冷的扯動嘴角笑著。

  「阿翔,你……」

  「我今天是來跟你們辭行的,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去美國。」

  「你要去美國,是去參加學術研討會嗎?要去幾天?」

  「不是,我是去美國當交換教授,暫時預定一年,或許更久也不一定。」

  潘玥竹從他踏進病房後始終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臉,但聽到他說要去美國,而且有可能不會回來時,愕然的猛抬起頭看著他,心裡泛起了一股無來由的恐慌。

  王致翔的眼神與她短暫交會後,很快的又黯然瞥開。

  頓了一下,言炫拓緩緩開口,「一定要去嗎?」

  「這件事我是經過慎重考慮後才作出決定。」

  「為什麼之前你都沒提過。」又是一個為愛走天涯的傷心人。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提。」

  「阿翔……」潘玥竹欲開口,卻被打斷。

  「我還有一些東西還沒整理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王致翔直到離開病房,都沒再看她一眼。

  他一走,潘玥竹頓然感覺到心彷彿被掏空了般,完全沒了知覺,唯一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她再也見不到他,再也沒有他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了。

  「玥竹,他這一走,你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你不應該去送送他,跟他說聲再見嗎?」

  「我……」

  「還不快去,再慢就來不及了。」言炫拓催促著。

  他話一說完,她立刻飛奔出病房,看著王致翔孤獨的背影映在長廊上,她心痛的說不出話來。

  潘玥竹快步追了上去,卻在快要追上他前,腳步緩了下來,靜靜的低著頭跟在他身後,跟著他走下樓梯,跟著他走到醫院門口。

  能說什麼呢?是她辜負了他在先,她沒有權利叫他不要走。

  王致翔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說:「妳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小翔哥……」

  「以後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傷心難過時就找個地方好好大哭一場,別強悶在心裡,知道嗎?」

  為什麼到現在他還要對她這麼好,她根本不值得。

  王致翔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坐上車,連一句再見都沒有便離開了。

  ***

  言兆立在兒子眼睛拆線的前一天,一個人來到相約一生。

  宣以沅一見到他,心中情緒錯綜複雜、百感交集,她可以不恨、不怪言炫拓,因為在整件事裡,除了她那無緣的哥哥,他是最無辜的人。

  然而她卻不能不怨言兆立。得不到,難道就非得玉石俱焚?

  「我能和你談談嗎?」

  「我們到外面談吧!」

  宣以沅帶著他到附近咖啡店,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和你爸爸見個面,你能替我安排嗎?」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她相信爸爸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你爸爸對我有些誤會,我想我有必要向他解釋清楚。」言兆立一臉誠懇。

  「我想你是想抹滅自己曾犯下的過錯吧!」

  「如果真要說我有錯,那就是我不該愛上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他愛她母親,真的是罪大惡極嗎?

  「可你明知我媽媽愛的是我爸爸,為什麼就不能抱著祝福她的心,而非得強迫她一定要嫁給你。」

  「婚事是兩家家長決定的,而我因為深愛你母親,當然會欣然接受。後來你母親在婚禮當天逃婚,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且當時社會根本無法接受本省女孩和外省人私奔,加上我們言家是有頭有臉的家庭,怎麼能容忍未來媳婦跟別人私奔。」

  「所以你們就將我外公的事業一點一滴併吞,最後逼得我外公為了挽救公司,甚至想將女兒送給你當情婦,還強逼我媽媽喝下墮胎藥,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流掉,而你非但不肯因此高抬貴手放我外公一馬,甚至在我媽媽去求你的時候,用不堪入耳的話羞辱她。」

  「從你媽媽逃婚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根本不知道她曾經來找過我的事。至於你說我們言家併吞你外公家的企業並不公平,是你外公急於想擴大公司的經營,不斷的向銀行貸款,後來因投資錯誤,虧損連連,最後不得已才不得不將公司轉賣,恰巧當時只有洋兆企業有這個能力接手你外公的爛攤子,才會造成這場誤會。」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是在為自己脫罪?」宣以沅聽完他的解釋,不知為何,竟然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但父親也不可能騙她,難道這之間真的有解釋不清的誤會。

  「為了你和炫拓的未來,讓我跟你爸爸見個面,就算是解開你爸爸心中那個結。」

  宣以沅考慮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點頭,「讓我先問過我爸爸再回答你。」

  「好,我等你的電話。」言兆立留下聯絡電話便離開。

  ***

  宣伯彥接到女兒的電話,知道言兆立想和他見面談談。原本他一口就回絕,可後來想想,為了女兒的幸福,或許他該和他見個面,聽聽他的解釋。

  他打電話要女兒先聯絡言兆立,約定好時間,就直接上台北。

  他們談了兩個多小時,談完之後,宣伯彥直接到火車站後才打電話給女兒,告訴她,他答應她和言炫拓結婚,就搭車回宜蘭了。

  宣以沅不知道爸爸為什麼會改變,但她也不願意爸爸為了不想見她痛苦難過,而勉強接受,那樣她也不會快樂。

  所以,雖然爸爸是同意了,也或許一切事情都只是個誤會,但二十多年的傷痛並不是一夕之間就能撫平,她願意等,等爸爸真能忘記過去的時候,再考慮她和炫拓之間該怎麼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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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終於到了言炫拓眼睛拆線的時刻,所有人皆屏氣凝神,緊張的守在一旁。

  「等一下我會慢慢的將紗布拆下來,你不要急著把眼睛張開,慢慢適應光線。」醫生叮嚀著該注意的事項。

  說完,醫生慢慢的解開纏繞在他頭上的繃帶,拿掉覆在眼皮上的紗布。

  言炫拓緩緩的眨動眼皮,然後試著張開,當他稍微張開一條縫隙時,立即感受到一道強烈光線,反射性又閉上了雙眼。

  「別急,慢慢來。」

  言炫拓又再試了幾遍,慢慢的,他越來越能適應強光,直到他能完全看清楚一切。

  「怎麼樣?你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看到了。」

  沈文琦一聽見兒子的話,高興的靠在丈夫懷裡哭了出來。

  潘玥竹亦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流著淚。他終於又能看見了!

  「手術雖然成功了,但,不能讓眼睛太過於疲勞,也不能直接照射陽光,所以出門時,你還是得帶著太陽眼鏡保護眼睛。」

  「醫生謝謝你。」

  言炫拓出院後並沒有迫不及待跑去找宣以沅,而是先回家處理關於玥竹的事情。

  「醫生交代過你,要你別太累了,你怎麼還不回房間休息。」

  「玥竹,坐下來,我們聊一聊。」

  潘玥竹依言坐了下來,「你想和我聊什麼?」

  言炫拓不說話,注視著她好一會,彷彿像個X光機,一眼看透她的心,「你很累是不是?」

  「怎麼會。」

  「你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臉色也很蒼白,而且我發現自從我眼睛看得見之後,從沒看你笑過。」

  「你別想太多,我只是有些想念我爸媽,所以才會心情低落。」

  「既然想他,那就去找他。」言炫拓看得出來她沒有說真話。他知道她並不是想念在非洲的父母,而是想念遠在美國的王致翔。

  只不過她仍不願向自己的心誠實,盲目的陷入自以為對他的愛情迷霧中。

  「嗯,我明天就跟會航空公司訂機票。」

  「你知道我說的人是阿翔。」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和一張機票,「這是下星期一去美國的機票,去不去、要不要抓住你自己的幸福,由你自己決定。」他說完後,拍拍她的肩膀,走出她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他從衣服裡拉出項鏈放在唇邊親吻,等待一切都安排好後,他絕對不會讓幸福再從指間溜走。

  ***

  潘玥竹認真思考了幾天後,終於下定決心,要前往美國追回她的愛。

  原來她自己一直都沒發現,其實王致翔早已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她卻盲目、愚蠢的視而不見。

  那一天他到醫院向炫拓道別時,眼神中的落寞與絕望,如一把針扎得她心好痛。而當她聽到他說去美國可能永遠不再回來時,她心裡無來由的感到恐慌,彷彿被掏空,也是因為有他在,她才會感到安心、有安全感,她在對他的依戀中,愛情已經悄悄萌萌牙了。

  他甚至在臨走前,還交代她要學會照顧自己,要懂得發洩情緒。他對她的好,她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完全不懂去體會他的心情。

  她對他的殘忍,又比當初言炫拓對宣以沅的殘忍好到哪裡去。

  收拾好行李,潘玥竹最後一次來找宣以沅。

  宣以沅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她了,正苦腦著該怎麼將王致翔托她轉交的東西交給她,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宣以沅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包裝很漂亮的盒子,「這是學長在機場時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你去機場送他了?」潘玥竹伸手接過。

  「嗯。」

  除了他南部的家人,朋友中也只有她前去送行。見他人關前仍不住的頻頻回首,她知道他心中仍是有所期盼。

  當他最後轉身那一剎那,她真的有點埋怨潘玥竹,他為了她而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她怎麼可以連最後的道別也不肯。

  「你不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嗎?」

  潘玥竹打開一看,「是蚱蜢。」

  「他小心翼翼,當成寶貝珍藏的草編蚱蜢嗎?」

  潘玥竹點點頭,「我想他已經對我徹底死了心,才會將這只蚱蜢托你交還給我。」

  宣以沅明白自己沒有立場說些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的步,她也得負一些責任。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說再見。」

  「你要回非洲了嗎?」

  「不是,我要去美國。」

  「美國!你要去找學長嗎?」

  潘玥竹再點點頭,「我欠他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我還欠他兩句話必須親口對他說。」

  「你想清楚了嗎?如果你是因為同情或是愧疚,我寧願你不要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我想清楚了。若是他不願原諒我,我會從美國直接回非洲,永遠待在那裡。如果他還肯給我一次機會愛他,一年後,我會帶著他一起回來台灣。」

  宣以沅走上前緊握她的手,「玥竹,會的,學長那麼愛你,他一定會張開雙臂迎接你投進他的懷抱。」

  「你呢,和炫拓的事就這麼擱著嗎?」

  「他已經快兩個月沒來找我了,我想我們之間是真的結束了。」

  「這麼說,你還不知道。」沒想到言炫拓這麼沉的住氣……不,應該說他心機還真重。

  「知道什麼?」

  「你若想知道就去找他,到時你就會明白了。」潘玥竹給她最後一個擁抱,「你們結婚的喜酒我可能喝不到了,但是不論我人在哪裡,一定會獻上最深的祝福給你。以沅,妳一定要幸福喔!」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瀟灑離開,去尋找屬於她的愛情果子……

  ***

  相約一生的所有員工,為了八月十號的一場婚禮,忙進忙出的整整忙了一個星期,而為了這場世紀婚禮,更將原先預約的婚禮事先策劃後,再委託同行幫忙,將所有人力與物力全都投注在這場婚禮上。

  這場婚禮企劃的總策劃是許恬寧,因此宣以沅只能聽好友指揮辦事,當個打雜、跑腿的小妹,好友要她做什麼,她就去做什麼,這一向是她們分工、行事的一種風格。

  只是忙了這麼多天,宣以沅到現在還弄不清楚新郎、新娘的來頭到底有多大,因為單單一個會場鮮花佈置,幾乎將全台灣的百合花全買來了,一次收購這麼多的百合花佈置整個婚禮會場,也的確是浪漫到不行。

  尤其百合花還是她最喜歡的花卉--素雅、純潔,還有著淡淡花香。

  前幾天她接到學長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告訴她,他和玥竹已經在一起的好消息,她很為他們感到高興。

  而她和炫拓呢?

  父親已經不再反對,也鼓勵她要把握住珍愛和幸福。

  她在掙扎、考慮了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打電話給言炫拓,卻得到他去歐洲,短時間不會回來的消息。

  他是不是因為對她失望、寒透了心,和學長一樣,為愛走天涯……

  時間過得飛快,她已經將近三個月沒見到他了,他好嗎?她想他,想到心都痛了。

  「以沅,你在發什麼呆,每個人都忙到翻了,你卻還悠哉的在作白日夢。」許恬寧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世界。「嗯,還有要我做什麼嗎?」

  「你先幫我試穿這件新娘禮服,這是新郎親自跑到法國請名設計師訂做的,而你的身材剛好跟新娘的差不多,就請你先幫忙試一下。」

  「喔。」她接過婚紗禮服。

  下一會兒,宣以沅穿著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禮服出來。

  「不愧是國際名設計師的傑作,素雅高貴,細肩帶設計讓你完美的肩胛骨毫不吝嗇的展露出來,腰身處一朵百合造形的腰花,花蕊的地方還以珍珠搭配,波浪形的裙襬剪裁,讓你整個人變得嬌媚風情。」許恬寧邊欣賞邊讚賞。

  想不到言炫拓還真是有心,親自帶著設計圖稿遠赴巴黎找布料、請人縫製。

  「你覺得有沒有哪裡太鬆或太緊?」

  「不會,剛剛好。」

  「這簡直像專程為你設計的禮服,如果你也能……」許恬寧看見好友黯然的神色,把後面的話都吞了下去。

  宣以沅沒做任何響應,轉身進去將禮服換下來,交還給她。

  「以沅,你還是不打算和學長復合嗎?伯父不是已經不反對了嗎?」

  「恬寧,你又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杜佳倫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好友恬寧又在多嘴了。

  「我看的難過呀!兩個人明明愛的死去活來,現在所有阻礙都沒了,真不知道她在ㄍㄧㄥ什麼?浪費時間。」

  「恬寧,不要再說了。」杜佳倫乾脆直接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真怕她一時說溜了嘴,那明天那場戲不就演不下去了,「你若是為以沅好,就不要說了。」

  許恬寧不止嘴巴,連同鼻子也被摀住,急忙把好友的手給拉開,大口吸了幾口氣,才開口,「我就是為了以沅好,所以才會勸她,現在好男人不好找,尤其是像言炫拓這種又帥、又聰明、又有錢,最重要又溫柔體貼的好男人更是快絕種,她要是不實時把握,哪天被別的女人給拐走,才叫欲哭無淚。」

  杜佳倫明白許恬寧的用心良苦,也順著她的話接道:「算了,他們要是有緣,是怎麼切也切不斷;沒緣,怎麼綁也綁不住,就順其自然吧!」

  宣以沅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聽好友們說,並沒有做任何響應,就這樣持續了一整天的落寞,直到晚上回家時,卻看見父親等在門外,嚇了一大跳。

  「爸!您要來怎麼沒先打個電話,我可以去車站接您。」宣以沅趕緊開門讓父親進到家裡。

  「我又不是不知道路,哪還需要你來接。」宣伯彥好笑的說。

  「爸,您來台北有事情嗎?」

  他一臉慈愛,「明天是你生日,你忙得連回家時間都沒有,爸爸只好上來看看你,我還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蜜餞。」

  「爸,只是個小生日,您不需要這麼辛苦。」

  「其實我這次上來還有另一件事。」宣伯彥的神情轉為嚴肅。

  「什麼事?」她疑惑的問。

  「我想見見言炫拓,問他到底還要不要娶我女兒。」

  「爸,您不需要這麼做,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你要真的會處理,爸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女兒,從小到大一直讓您替我擔心。」

  「你是爸的乖女兒,也是爸這輩子最大的安慰。」他抱抱她,「時間不早了,早點睡,明天才有精神。」

  ***

  宣以沅和其它人一起來到飯店,將整個婚禮宴會廳重新再檢查過一次--講台、鮮花、心型汽球,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

  然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但她不管怎麼努力的想,就是想不出來。

  喜宴預訂在七點準時開始,在喜宴開始之前,還有個結婚儀式,聽佳倫說今天的證婚人可是請到頗見威望的商業界大佬,可見今天的新人來頭不小。

  五點半,客人已經陸陸續續進場,宣以沅站在最角落的的方注意著一切。

  「以沅,大事不妙了。」許恬寧忽然慌慌張張的跑來。

  「什麼大事不妙了?」

  「新娘落跑了。」

  「什麼?!」宣以沅驚嚇得大叫出來,引來了不少目光。

  許恬寧拉著她進到新娘休息室,化妝師、髮型師都在裡面等著新娘。「以沅,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新郎家人知道嗎?」

  「應該還不知道吧!」

  「那新娘的家人來了嗎?」

  「都沒看到。」許恬寧搖搖頭,「新郎家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們絕對丟不起這個臉,而且這場婚禮花了好多錢,要是今天取消婚禮,新郎一氣之下不肯付錢,那我們就算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呀!」

  「可是新娘跑了又不是我們的責任。」

  「話是沒錯,可是契約上有包括得負責接新娘到會場,直到婚禮完成那一刻才算完成任務。」

  「那現在怎麼辦?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婚禮就要開始了。」

  「以沅,那天你有試穿過禮服,可不可以……」

  「你是要我代替新娘,完成這個婚禮嗎?」宣以沅無法置信的大叫出聲,「恬寧,你這是什麼荒謬的主意,況且就算我肯假冒,新郎會同意嗎?」

  「以沅,如果你不答應幫忙,我們真的會賠到脫褲子。至於新郎方面,我現在就去找他說清楚,我相信他為了面子問題,應該會答應先演完這場戲,度過今天再說。」

  許恬寧朝著一旁的化妝師和髮型師使了個眼色,宣以沅隨即被脫衣換衣、化妝、弄頭髮,將她打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許恬寧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場戲還真是難演呀!戲演完之後,她絕對要向言炫拓好好敲一大筆。

  最好請他贊助旅費,在他們去度蜜月時,相約一生也可以順便來個員工旅遊。就來個浪漫愛琴海之旅好了,嗯,這主意好像挺不錯!

  好了,以沅的問題暫時是解決了,現在就看看其它人的安排怎麼樣了。

  六點半一到,媒人婆走進新娘休息室帶新娘出場。宣以沅覺得這個媒人婆也挺糊塗的,難道她沒發現新娘不一樣嗎?

  算了,反正只是演戲,什麼都是假的。

  她低著頭被帶到喜宴會場,驚見站在紅地毯前,穿著西裝、兩鬢微白的爸爸。

  「爸爸!」

  「我女兒真的好漂亮,爸爸好驕傲呀!」宣伯彥一想到以前總是喜歡坐在他膝蓋上聽著他講故事、一同看星星的女兒,如今已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孩,一眨眼,已經要嫁人了。

  他悄悄拭去眼角淚水,露出喜悅的笑容。

  「爸,您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是我女兒結婚的日子,爸爸不該在這裡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宣以沅環顧四周,瞥見一臉無辜的許恬寧,心中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什麼新娘落跑了,根本都是假的。

  她也終於想起整個宴會場少了什麼,原來是少了新人的婚紗照。沒想到全部的人都聯合起來欺騙她,就連她爸爸也參與其中!

  結婚進行曲透過環繞音響喇叭,迴盪在整個宴會廳。

  宣以沅挽著父親的手,一小步一小步走過長長的紅地毯,最後讓父親將她的手交給等候已久的言炫拓。

  言炫拓接過她的手緊握著,心中充滿感觸的說了一句,「這一條紅地毯好長好長,足足花了七年的時間,才終於走到。」

  她看一眼退回位子上的爸爸,再望著最愛的男人,頓時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證婚人妙語如珠、逗趣幽默的祝詞,逗得賓客們哈哈大笑,結束了祝詞,司儀請新郎、新娘交換戒子。

  充當今天伴娘的是相約一生的同事,她趕緊將一隻男戒遞給宣以沅,她輕而易舉的將戒子套進他手上;伴郎也遞上女戒,言炫拓同樣準確無誤的將戒子套進她手裡,而這讓她驚喜不已。

  「拓,你的眼睛……」

  言炫拓低不頭,吻上水漾柔唇,「我終於可以將你的美一點一滴盡收眼底,不再只能在黑暗的世界中,尋找著你的蹤影了。」

  「拓……」宣以沅仰起螓首,承接他更纏綿濃密的吻。

  「沅沅,我願與你來生再相約。」

  「拓,我們要相約生生世世。」

  「嗯,生生世世。」他許下另一個承諾。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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