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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壞壞老婆要調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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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0:25
  三十

  「杜小姐,六樓失火了!」

  六樓失火?

  杜守正在七樓!

  杜蕬蕬臉色發白,她轉身跑進廚房將爐火關掉,衝出來關掉電視,抱起杜守英往外衝。

  一衝出來,巷子口已經聚集不少民眾。

  六樓的黃太太一見她,馬上跟她說明情況。她當時剛好下班回家,發現六樓樓梯間竟起火了,馬上打給消防隊。

  「我兒子在七樓,我要上去救他!」一聽見失火,杜蕬蕬失了理智,連忙把女兒交給黃太太,一股腦兒就要往樓上衝。

  「杜小姐,不行啊。」黃太太拉著杜蕬蕬,不讓她冒險上樓。

  「消防車快來了!」

  「放開我,拜託——」杜蕬蕬用力掙脫黃太太的鉗制。

  有旁觀的鄰居走過來,幫忙拉住杜蕬蕬。

  「這位太太,你冷靜點。」

  「小正……」她喃喃絞著寶貝兒子的名字。

  半晌,消防車抵達,巷子裡的民眾忙不迭往後,讓消防車進入巷子裡。

  火勢旋即撲滅,幸好發現及時,因此波及較小。

  火勢撲滅後,消防人員把七樓的兩個小孩抱下樓,趙太太也跟著下樓。

  杜蕬蕬看見兒子平安無事,衝過去抱住他。

  「小正,媽咪好擔心,你有沒有怎樣?」

  「媽咪,我沒事。」杜守正沒哭也沒吵,很沉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止不了眼淚,抱著兒子猛哭。

  她一再確認兒子毫髮無傷,內心的恐懼這才逐漸退去,轉為喜悅。

  「哥哥……」杜守英也抱住哥哥。

  這時,一名男人走過來,拍拍杜蕬蕬的肩。

  「杜蕬蕬小姐?」

  杜蕬蕬抬頭,淚眼婆娑的望著陌生男人。

  「還真是杜蕬蕬,請問這是你兒子嗎?你當年突然退出演藝圈是因為未婚懷孕嗎?」是記者,他剛巧在附近追完一條新聞,幾分鐘前經過這裡,發現失火,便過來看看有沒有新聞可挖,結果,竟意外發現前名模杜蕬蕬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很沒形象的蹲在路邊哭。

  記者已確認是她,立即指示一旁的攝影師將鏡頭對準她。

  杜蕬蕬慌亂的抱起兒子,一手拉著女兒,慌張的躲開記者的追問。

  現場十分混亂,她想躲進屋內又擠不進去,幸虧幾個鄰居替她隔開好事的記者。

  一會兒,記者採訪不到她,便悻悻然離去。

  「原來杜蕬蕬退出螢光幕是因為未婚生子,不知是哪個幸運男人虜獲了女神的心?」

  晚上八點,理研律師事務所寬敞的茶水間裡,幾位律師加完班後,聚在一起喝咖啡。

  此時牆上的電視正播著新聞,一則起火新聞竟扯出了前名模杜蕬蕬的八卦消息,引來大家的討論。

  畫面不斷的重複播放,似乎有意將這條小消息當成大新聞。

  「女神果然是女神,就算當了媽還是一樣漂亮,完全嗅不到一絲大嬸味。」

  某位資深男律師給予公道的評論。

  「的確,還是一樣漂亮。」另一位律師也給予正面評價。

  「不過新聞說女神好像是單親媽媽,獨力照顧小孩真是辛苦。」

  「你別忘了,女神家財萬貫啊,就算那個搞大她肚子的男人不負責任,女神也不缺錢花,她的身價背景可是雄厚的嚇死人了。」

  「我差點忘了,女生可是杜群峰的獨生女,含著金湯匙出身。」

  大家討論的十分熱絡,沒發覺蔣國法變得奇怪的僵硬神色。

  「女生生的兒子也很帥,嘿,看起來有點眼熟,瞧,那摸樣還真像——」評論的某人,突然將目光轉向僵在門口的蔣國法。

  「蔣律師。」

  鍾紫韻聽了皺了皺眉。

  她看著螢幕又轉頭看向蔣國法,的確有些神似。

  「蔣律師,可惜你不是那個幸運兒。」

  杜蕬蕬瞞著他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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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0:47
  三十一

  蔣國法腦袋還在消化這個訊息,完全無法回應同事間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放下馬克杯走上前,仔細盯著螢幕看。

  誰說他不是那個「幸運兒」?

  杜蕬蕬抱在懷裡的小男孩,絕對是他的親生骨肉。

  這消息太過震撼,蔣國法陷入震驚中。

  「國法,你怎麼了?」

  鍾紫韻走過去輕拍他的肩。

  「抱歉,我有事先下班了。」

  他回過神,頭也不回的飆出茶水間。

  望著他快速離去的身影,一堆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蔣國法感覺心跳加快,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微微發抖,渾身血液逆衝向腦門。

  他踩著油門風風火火趕往杜蕬蕬的住處。

  她跟兒子就住在他脫手賣掉的那間老公寓裡!剛剛在新聞上他看見了熟悉的街道,立即認出火警發生的地點。

  一路疾馳,一向沉穩的蔣國法此時情緒複雜又紛亂。

  他沒料到,事情會有如此出人意表的發展,而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杜蕬蕬。

  這任性的女人。

  蔣國法大為火光,可心裡憤怒的想狠狠打杜蕬蕬屁股的同時,卻又興奮的彎起唇角,胸口怦怦狂跳。

  孩子……他媽有了愛的結晶。

  他已經等不及,要看看孩子和她了。

  杜蕬蕬正襟危坐,目光帶著譴責的望著挨在蔣國法左右的雙胞胎寶貝。

  什麼叫陣前倒戈?就是眼前這現實的陣仗。

  火災發生之後,她處於兵荒馬亂的狀態。

  躲開記者進入家門,先是替兒子洗澡更衣,安撫兩個孩子的情緒,然後又團團轉的準備晚餐。

  新聞很快上了電視,她不可避免的曝了光。

  關切電話不斷湧進來,等擺平所有人的關心,她已經口乾舌燥,渾身虛脫。

  匆匆吃了幾口飯,接著收拾廚房。

  待一切忙完,她以為終於可以喘口氣,本想抽空洗個澡,這時門鈴卻響起。

  她以為爸媽還是不放心,親自過來一趟,拖著步子問也沒問便要開門。

  結果,來人卻是蔣國法!

  蔣國法凜著一張陰鷙俊容現身,她還來不及反應,平常老愛抱著相簿翻看老爸照片的兩個寶貝蛋,立刻就認出老爸,興奮地衝過去,一人抱住一隻大腿,大聲雀躍的自我介紹,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寶貝瞬間融化蔣國法,他厲害的一手抱一個,微笑抱著兩人進屋內。

  兩個寶貝跟老爸相見歡,可苦了她這個小媳婦。

  他對孩子笑容滿面,對她則擺張酷臉。

  要不是因為自己理虧在先,她怎容得下他如此囂張的行徑,早不顧形象站起來指著他鼻子大罵一聲混蛋!

  呃……蔣國法心裡大概也在罵她混蛋吧?嗚,瞧他連正眼都不肯看她,讓她好不安。

  「爹地,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跟我誰?」杜守英爬上老爸的大腿,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

  「小英,爹地要回爺爺家睡覺,不會住在這裡。」杜蕬蕬嫉妒的瞪著女兒,看著曾經專屬於她的位置被霸佔。

  「小英,我會留下來。」蔣國法不給杜蕬蕬面子,給了女兒滿意的答覆。

  他看著漂亮的女兒,撇開肥嘟嘟的身材不說,那臉蛋簡直是杜蕬蕬的翻版。

  轉頭們看著安靜窩在他懷裡的兒子,他又是一陣讚歎。

  瘦弱的兒子跟他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有夠神奇。

  不必查證、驗DNA,他在電視上看見這雙兒女,立即就確認他是孩子的爸。

  而坐在對面的前妻,竟然瞞著他生下孩子,這麼多年更不曾向他透露。

  望著一雙兒女,他激動又滿足,但抬頭對上杜蕬蕬,他心火頓起。

  他對她自私的行徑感到非常生氣,但怒氣的背後卻是心疼和不捨。

  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獨力生活,恐怕得勇敢接受外界的異樣眼光吧。

  「小正、小英,你們先回房間睡覺好嗎?媽咪有話跟爹地談。」杜蕬蕬心想這樣僵持不下也不是辦法。既然事情發展到她無法掌握的地步,那只好硬著頭皮承受下來。

  「可是爹地答應今晚跟我一起睡。」杜守英不依,緊緊抱著老爸。

  「我也要跟爹地睡。」杜守正臉蛋浮現暗紅,小手緊緊抓著老爸粗壯結實的手臂。

  「你們兩個……」杜蕬蕬快發火了。

  「我陪你們睡覺,但你們得先告訴爹地,房間在哪裡?」他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兒子,完全不理會杜蕬蕬。

  「樓上右邊第一間。」杜守正開心的回答。

  二樓?他這才注意到樓梯。

  看來,這屋子改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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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1:05
  三十二

  帶著一雙兒女拾級上樓,蔣國法注意到房子裡充滿了巧思佈置。

  以往,杜蕬蕬鮮少會將精神花在家裡,但現在卻完全不同,擺飾、傢俱的樣式顏色,還有壁貼都有她的風格。

  來到兒童房,他替寶貝換上睡衣,自己則脫去外套,他躺在床鋪中間,一邊抱著一個寶貝蛋,關了燈,一大兩小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星星。

  兒童房的天花板特別請人畫上夜光星辰,一關燈,天花板就發亮,非常特別。

  「爹地,你會跟我們住在一起嗎?」敏感的杜守正率先丟出一個問題。

  「笨蛋哥哥,爹地當然要跟我們住在一起。」杜守英自以為聰明的說。

  「小英,不可以罵人。」他寵溺的摸摸女兒柔軟的髮絲,轉頭給兒子一個有力的保證。

  「小正,我會住下來。」

  「真的嗎?永遠都住在一起?爹地再也不出國了?」杜守英爬起來趴在老爸的肚子上,眨巴著圓滾滾的眼睛,開心的哪。

  「爹地因為工作的關係可能需要常常出國,不過爹地保證不會再國外停留太久,很快就會回到你們的身邊。」他的語氣毫不猶豫,非常篤定。

  「爹地,打勾勾。」杜守正坐在老爸身側,為確保老爸守信,打勾勾為證。

  「我也要打勾勾。」杜守英跟著起哄。

  他笑著起身跟他們打勾勾、蓋章確定。

  「好了,我們可以睡覺了嗎?」抓著兩個寶貝,重新躺下。

  「爹地晚安。」杜守英親他的左臉頰,杜守正啵右臉。

  房間裡,氣氛溫馨甜蜜。

  他陪著一雙兒女睡覺,胸口瀰漫激動溫情,久久不能自已。

  虛掩的房門外,杜蕬蕬早已熱淚盈眶。

  她偷瞧著房內的動靜,為一家人終於團圓感到開心,同時愧疚感也跟著攀升。

  她的心情很複雜,蔣國法可能對她有所怨懟,接納孩子並不代表也願意接納她……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杜蕬蕬帶著落寞的心情走下樓,一個人獨自蹲在院子裡,怔怔的望著那兩顆代表小正和小英的櫻花樹和楓樹發呆。

  蔣國法在確認兩個孩子都睡沉了之後,才悄聲下床離開房間。

  他輕輕將房門關上,看了看表,時間來到九點四十分。

  一樓燈還亮著。

  他拎著西裝外套走下樓,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正納悶著她人在哪兒,眼角餘光看見玻璃窗外有人。

  邁開長腿走過去,他站在階梯上,看著她抬頭望著兩顆小樹的單薄身影。

  深夜氣溫極低,她卻只穿著米色毛衣和長裙,一雙粉臂環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

  她明明冷的打顫,卻堅持待在外頭不進屋內。

  蔣國法還在氣頭上,所以刻意壓下對她的關心。別開視線,他筆直往前走,打算回老家拿點衣物用品。

  但才邁開幾步,見她仍蹲在地上不動,他無聲的歎口氣,高大身軀倏地一轉,朝她走去,將手裡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兀自陷在思緒裡的杜蕬蕬,因為肩膀突如其來的重量,纖軀一震。

  她猛然抬頭,對上一雙深如黑潭的眸子。

  四目相對,互相凝視。

  他們誰也沒有移開視線,複雜的情緒在這短暫的交匯點流轉。

  隨後他冷淡的別開視線。她帶著濃濃的落寞站起來,西裝外套往下滑落,她忙不迭抓住西裝領口。

  「你……要離開了嗎?」瞅著他的側臉線條,那臉龐透著一絲冷漠,讓她心口發澀。

  「不是答應孩子要留下來過夜?」

  難道只是哄哄孩子的話?

  望著隨時可能離開的他,杜蕬蕬多想上前抱住他、挽留他。

  可是,他那拒人於千里的冷淡神情,讓她望之卻步。

  「我得回去整理行李,答應孩子的事,我不會食言。」剛剛他想了很多,想起過去,也想著兩人的未來。

  他愛她和孩子,復合是唯一的路。

  但在這之前,她隱瞞懷孕,堅持離婚的這筆賬,必須跟她算清楚才行。

  現在想來,當初她提出離婚根本就是障眼法。

  她佯裝無情的推開他,讓他帶著內疚不敢挽回,心灰意冷的按照她的計劃,一個人出國深造治療情傷。

  現在,他完成夢想,進入知名律師事務所任職。

  他走的路,恐怕跟她當初所想的一樣。

  難怪他第一天上班,就在公司附近遇上她……

  他想,倘若沒有這場小火災,讓孩子提前曝光,她會以各種巧合出現在他面前,引起他的注意,讓他一步步落入她撒好的情網裡,重新擒住他的心。

  「行李不必急著拿,我有替你準備衣物和盥洗用品,東西很齊全。」他願意信守承諾,讓她稍微放心。

  「你就這麼篤定,我終究會回來?」

  「我們挨著彼此。」她相信,只要有愛,他們注定享受。

  面對她的篤定,他冷冷的笑了。

  驟然回頭,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將她困在胸膛和灰色磚牆間,緊握拳頭對她低聲咆哮——「我是海挨著你,但我的心受了傷,蕬蕬,你難道不曾想過,我可能因為情傷太重,乾脆在國外娶妻生子,再也不回國了?」

  如果事情演變至此,那麼他們還深愛著彼此也枉然。他們這輩子終將錯過,不再有機會復合,他的孩子將永遠無法跟他這個親生父親相認,而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對可愛的雙胞胎。

  一思及此,怒從中來,她怎麼可以這麼貿然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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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1:33
  三十三

  「不,如果你還愛著我,你不會這麼做……不會……」不會嗎?突然間,她不那麼確定了。

  她輕輕搖頭,想表現出自信,好反駁他的假設,但蒼白臉色洩露了她的恐懼。

  當初她自認瞭解他,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的算計他。

  四年前那場意外她並不怪他,但卻被她利用來推波助瀾,讓他放下責任,海闊天空的去飛。

  在今天之前,她甚至十分篤定,當他完成夢想,他會回到自己身邊。

  可此刻面對他憤然的指責,惶惶不安如浪潮般淹沒她。

  「你錯了,我考慮過這麼做,我一度想接受另一個律師樓的聘請,長期待在紐約工作——」他眼色凌厲的說著。

  「當初我若選擇待在紐約,可能七年八年或更久。」

  「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

  「你願意等,我不一定願意回到你身邊。」他負氣的反駁。

  「你……不願意嗎?」驚愕的望著他一臉森寒,杜蕬蕬渾身顫抖。

  深夜氣溫極低,但刺骨的冷意卻不敵從背脊蔓延上來的惡寒,讓她心驚膽跳。

  「我在考慮……該不該跟你爭孩子的監護權。」

  「監護權……」她臉色一白,這比不願回到她身邊更讓她恐懼。

  「對,我會全力爭取孩子的監護權。」

  這勢必讓她受傷且害怕,他並非想傷害她。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辦法能讓她從此乖乖聽話。

  他愛她,絕對有意重新復合,但他十分確定自己無法承受她又一次的算計,即便她廚子善意,他仍無法接受。

  「阿法……」

  「這件事有空再談。」

  他轉身,大步跨過庭院,開門離去。

  西裝外套從杜蕬蕬的肩頭滑落,她臉色發白的望著他小時在門後的高大身影,一顆心直往下墜,落入無底深淵。

  在孩子的雙人床上窩了一晚,人高馬大的蔣國法骨頭酸痛又僵硬。

  他下了床,一手揉著後頸,盡量輕聲不吵醒孩子,起床到外頭的浴室梳洗。

  才走出房間,便聞到空氣中瀰漫的食物香氣。

  還殘存著睡意的黑瞳閃過一抹訝異,他走進浴室梳洗換衣後,拎著西裝外套和公事包走下樓看個究竟。

  時間還早,因為冬天的關係,外頭天色微亮,寂靜的客廳裡有一盞溫暖光暈。

  因為昨天丟下一堆公事沒處理便提早下班,今兒個他得提前進公司處理。雖然很想留下來陪兩個寶貝吃早餐,但礙於公務繁重,他不得不先行離去。

  他原本想直接出門,路上再隨便買份早餐果腹,但食物的香氣引發他的好奇心。

  他走到廚房門口,意外看見餐桌上已經擺上一籃烤好的法國香蒜麵包、一盤切好的蘋果以及一個銀色保溫杯,濃郁的咖啡香氣縈繞在薰衣草色和米色搭配裝潢的廚房裡。

  杜蕬蕬手裡拿著鍋鏟站在爐子前做著早餐。

  他相當震懾。

  跟她結婚的那幾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對下廚敬謝不敏,連切水果、煮開水都不會,更別說一頓早飯。

  但現在,她卻站在那裡,洗淨鉛華為家人洗手作羹湯。

  眼前溫馨的一幕讓他感動不已,心中不曾消失的愛,更加深刻濃厚。

  他無法不愛她。尤其在她為這個家、為孩子做了巨大的改變之後,他多想將她擁進懷裡,對她傾訴心中愛意……

  但時機未到,他必須讓她明白,這個家不能由她明白,這個家不能由她任性主宰,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他擁有一半的權利和義務。

  杜蕬蕬將煎好的培根蛋餅、起司蛋餅起鍋,熄了爐火,端著白色大圓盤轉身。

  一轉身,她看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他。

  他高大偉岸,一身西裝英挺出色,讓她心動不已。

  「吃早餐好嗎?我多做了一份,另外還煮了咖啡。」昨晚,他的冷漠讓她心碎,回房間裡暗自哭泣。

  但個性堅強的她,很快重新振作起來,她要勇敢的面對。

  他的目光從微微冒汗的白皙臉蛋移開,心口發熱。

  他想將這個一心一意為他好的傻氣女人擁入懷裡,狠狠地吻她,將過去幾年的濃濃思念全化為行動。

  但他極力克制自己,刻意端著一張撲克臉,不發一語的走過去。將西裝外套擱在椅背上,公事包放在另一張椅子上,拉開面前的餐椅坐了下來。

  她旋即將盤子放下,色香味俱全的蛋餅引起他的食慾。

  他訝異的抬頭望著她,她轉過身飛快去拿餐具和紙巾。

  當她回頭朝他走來,他目光低垂,遮掩訝異。

  她站在餐桌邊體貼的替他服務,取了半份起司蛋餅;培根蛋餅和一片香蒜麵包放在碟子裡。

  「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就像一個盡責溫柔的妻子,替他張羅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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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1:58
  三十四

  「我另外煮了咖啡,沒有加糖和奶精。還有,這是房子的備用鑰匙,給你。」

  他接過鑰匙,隨手放進公事包裡。

  叉起起司蛋餅吃了一口,濃郁的起司和蛋餅香在舌尖化開來,美味的令他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好吃嗎?」她眨巴著美麗的眸子,萬分期待看著他微揚起迷人的唇角,軟化了他冷漠的臉部線條。

  「還可以。」他斂去唇角笑意,輕輕點頭。

  心頭湧上一陣失望,她洩氣的垮下粉肩。

  「我去叫小朋友起床,你慢慢吃。」

  她頹喪的走出廚房。

  他喝著咖啡,於心不忍的瞅著她單薄的背影,放下保溫杯,又開口道:「咖啡很好喝。」

  她沮喪的眼睛驀地發亮,回頭對他嫣然一笑。

  「真的嗎?」

  他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頓時心顫目眩,被她電到。

  「咳,關於昨晚我說的話,你思考過了嗎?小正和小英的監護權,你有何打算?」導回正題,他逼自己忽視那張有人的美顏,不被迷惑。

  「我不會放棄監護權,也不想跟你分開,我會努力挽回你的心,我要一家團圓。」笑意從甜唇隱去,她握緊拳頭非常明確的告訴他,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他挑高一道眉,冷冷扯唇。

  「你以為事情這麼簡單嗎?在你隱瞞我整整四年之後,我會輕易原諒你?」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管你有多生氣,我都會承受下去。」她昂起下巴,不容置疑的宣佈。

  「別以為你有我爸當靠山,就能輕易獲得我的原諒。」

  昨晚返家整理行李時,父親早已等在客廳。他們做了短暫的交談,他遂明白原來父親是「幫兇」。

  父親從頭到尾都知道孫子的存在,幫忙隱瞞是怕他一旦知道事情,會立即結束學業,飛回台灣。

  她和父親之間的緊張關係早已改變,如今杜蕬蕬常帶孩子到家裡走動,偶爾還會住下,一大兩小就窩在他的房間裡。

  也難怪她的耳環會不小心掉落在他的房間。

  「這件事跟爸沒有關係,你別怪爸,要怪就怪我,事情是我起的頭,我會努力挽回。」她有骨氣,一人做事一人當。

  「好,我等著瞧。」他欣賞她的骨氣,但又氣她如此篤定。

  地球不是繞著她轉,事情不會一切如她所想進行下去,他必須讓她知道這個道理,這次非得讓她學乖不可。

  今天氣溫更低了。

  晚上九點半,蔣國法返家。

  客廳空蕩蕩沒有人,一片靜謐。

  跟早上他出門前一樣,偌大的客廳只點亮一盞立燈,溫暖的光暈讓整個空間顯得溫馨,不那麼冷清。

  他擱下公事包和西裝外套,一邊解開袖口走上樓。

  主臥室的房門緊閉著,兒童房則虛掩著,只有遊戲室房門敞開且燈光大亮,小英稚嫩的笑聲傳來。

  他走過去站在門口,以為杜蕬蕬正陪著小孩玩。

  銳眸輕輕一掃,哪裡有杜蕬蕬的身影,只有兩個寶貝各窩在一角,玩著心愛的玩具。

  「嗨。」他出聲,讓孩子知道他回來了。

  「爹地!」正玩著芭比娃娃的小英眼睛一亮,抱著心愛的芭比就朝老爸撲過來。

  他彎身一把抱起女兒。

  「晚餐吃了嗎?怎麼沒看見媽咪?」

  他掛心她。

  早上出門前,他說了重話。明明堅持要懲罰她的人是自己,結果每次冷漠無情的重話一說出口,自己的情緒卻大受影響。

  「媽咪肚子痛痛,在房間睡覺。」繪畫的是兒子,他放下鋼彈模型走過來,靦腆的扯扯老爸的西裝褲。

  「媽咪每個月都會痛痛喔。」小英點頭附和。

  每個月?

  生理痛嗎?

  以前她也常生理痛,只要她有時間抽空返家,他會煮紅豆湯給她喝,平常也會買止痛藥,讓她隨身攜帶。

  「我去看看媽咪,你們自己玩。」擔心寫在俊臉上,他回頭看著主臥室。

  「爹地,我們還沒洗澎澎。」小英賴皮,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看到老爸,想多跟老爸相處。

  「等一下爹地幫你們兩個洗澎澎,乖。」

  「好,一言為定。」小英眉開眼笑,自動滑下老爸的懷抱。

  他大步走過鋪著原木地板的通廊,站在主臥室門前,勾指輕敲兩下。

  「小英還是小正?進來吧。」裡頭,旋即傳來說話聲,那聲音有點乏力。

  大手扭開門把,他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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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2:17
  三十五

  房內,只點了一盞床頭燈。

  杜蕬蕬穿著睡袍坐在床沿,正低頭找著絨毛拖鞋,有一隻跑進床底下了。

  他這角度可以看見床底下那只拖鞋,他走過去,蹲下來伸手將拖鞋撈出來,利落套進她雪白冰冷的腳丫。

  腳丫瞬間被溫暖的絨毛包圍,她猛然抬頭,望著蹲在眼前的高大男人。

  「……謝謝。」

  早上對她擺臉色的人,現在又舉動溫柔的替她找鞋穿鞋。

  他心裡明明很愛她,卻老是故作冷淡。

  杜蕬蕬在心裡歎氣,她知道他氣得不輕,可能要很久才會消氣,只不過每次面對他的臭臉,她總會感到相當難受。

  「還痛嗎?需不需要我去幫你買止痛藥?」

  「不用,我自己有備藥,一小時前吃了一顆,現在好多了。」她虛弱的搖搖頭,臉色有點蒼白,髮絲凌亂。

  中午時,就感覺腹部悶悶漲漲的,她趁傭人來打掃家裡時,出門買菜,順便到藥房買了止痛藥。

  果然,吃過晚餐後生理期就來了,一來就痛得要命。

  「要不,我去煮鍋紅豆湯給你喝?」聽著她欲振乏力的聲音,他的心揪痛著。

  「時間很晚了,不用了。」她還是搖著頭,不希望他太累。

  他剛進律師樓,求好心切的他一定花了很大的心思在工作上,加上又得為孩子和她的事煩著,公事與私事的煎熬一定讓他很有壓力。

  她想當個賢惠的妻子,不想加重他的負擔。

  「巷口的二十四小時超市有賣紅豆,我去買回來煮,一點也不費事。」

  「我吃不下,真的不用了。」見他起身要外出,她忙不迭捉住他的手。

  「不然幫我泡一杯熱巧克力好嗎?」

  他點點頭,輕輕抽回手。

  「你躺著吧,我去泡巧克力,等一下我會幫孩子們洗澡,哄他們入睡。」

  他很關心她,但神情語氣一樣淡漠。

  「好,謝謝。」

  她帶著濃濃的失望,踢掉絨毛拖鞋,重新躺回床上。

  看來,他們之間的鴻溝,很難跨越。

  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平息這座火山。

  一星期、兩星期?還是一個月、一年?

  不管多久,她都得繼續奮戰下去。

  望著天花板,內心孤寂又無奈的杜蕬蕬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唉,這是她自找的!

  「國法,該走了。」

  鍾紫韻穿著黑色風衣,優雅幹練的出現在蔣國法的辦公室門口。

  「今天我來開車。」

  剛買入新車的鍾紫韻,拎著車鑰匙開心的笑著。

  「好,麻煩你了。」

  蔣國法沒意見,搭誰的車出門都一樣。

  最近他們被分派處理一件跨國商業案件,委託人是日正集團的總裁夫人郭晴。

  三年前,郭晴在丈夫的贊助下,斥資十幾億在信義商圈打造了一間名媛百貨,主要販售國外的知名品牌,鎖定金字塔頂端的客層。

  百貨公司一開幕,旋即造成轟動,業績蒸蒸日上。

  但近日,發生一件相當震撼的事。

  郭晴的妹妹郭馨在去年談下某知名化妝品的代理權,第一實際那就在名媛百貨設櫃。

  上周週年慶時,此專櫃造成搶購,業績上看千萬。

  但近日有很多民眾投訴爆料,指其保養品搽了會過敏紅腫,民眾懷疑根本就是以劣質品充數。這件事已經引起重視,檢察官也展開調查且得到充分的證據,對郭馨很不利。

  郭晴對郭馨感到失望又生氣,但畢竟是親人,幾經考慮,還是決定幫妹妹一把。

  郭晴除了聘請律師,同時還委託理研,跟國外的化妝品公司打國際官司,希望能將一切傷害減至最低。

  「走吧。」蔣國法從辦公桌後起身,他隨手拎起外套和公事包,信步走往門口。

  這是進公司來,他第一次和鍾紫韻共事。

  這一星期中,兩人為了這件案子互動頻繁,時常一起吃飯,邊用餐邊討論案情,也常外出跟委託人開會。

  蔣國法對鍾紫韻的態度,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變。

  他心有所屬,即便正跟杜蕬蕬都其中,也不會心猿意馬,因為他愛的人只有杜蕬蕬。

  相較於蔣國法的冷淡,鍾紫韻熱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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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2:37
  三十六

  她努力不懈拉近兩人的距離,雖然效果不彰,但她秉持著再接再厲的信念,把握每一次的機會。

  花了一個半小時跟郭晴討論完畢,蔣國法跟鍾紫韻搭著電梯下樓。

  蔣國法原本打算直接趕回辦公室,但因為鍾紫韻臨時想逛一下,蔣國法只好陪同。

  過兩天是鍾紫韻妹妹的生日,她想買一件輕暖御寒的大衣當生日禮物,於是他們一起來到三樓。

  鍾紫韻挑選大衣,蔣國法看著一整排的女裝,想著杜蕬蕬,她偏愛米色和薰衣草色,他注意到一條薰衣草色的披肩,覺得很適合她,便走過去多看兩眼,並觸摸了下材質。

  「這披肩好漂亮,你要買來送人?」

  鍾紫韻走過來,疑惑探問。

  蔣國法從來不談私事,所以關於他到底有沒有女友,完全不得而知。

  「嗯。」他點點頭,覺得披肩觸感柔細,質料上乘。

  「送給女朋友?」他的惜字如金更讓她想追根究底。

  女朋友?

  「不是。」

  是送給老婆。

  雖然目前他們尚未復合,但在他心中,她的地位沒有改變過。

  鍾紫韻明顯鬆了口氣。

  「送給妹妹嗎?這條顏色很年輕,的確很適合。」鍾紫韻知道,他有個妹妹,在私立中學教書。

  「這質料很好,應該很舒服。」

  她主動將披肩拿過來,質料摸起來很舒適,披在肩上不會有刺刺的感覺。

  「我也這麼覺得。」同為女人的鍾紫韻也認同,那麼他還猶豫什麼。

  他決定買下披肩。

  「國法,你等我一下,我還在跳。現在購物滿晚有折扣,我們待會兒一起結賬。」鍾紫韻將披肩遞還給他,轉頭繼續挑選大衣。

  他點頭,拿著披肩站在她身後,高大身影靜靜佇立等待,心裡暗忖著,該用什麼理由把這份禮物送給杜蕬蕬?

  蔣國法跟孩子們同睡已經過了一個月。

  除了第一晚擠在同一張床上,第二晚開始,他在床下鋪了厚棉被當做床墊,每天晚上陪孩子們入睡。

  杜蕬蕬注意到了,他每天起床總習慣性的揉著肩頸,顯然是睡地板造成的僵硬酸痛。

  她特地到寢具店訂製一張單人加大的記憶床墊,讓他每晚得以舒適入眠。

  蔣國法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就像他注意到她生理不適,願意替她張羅熱巧克力,將替孩子洗澡的工作攬下,彼此關心著對方。

  但關心歸關心,他們雖然互動良好,但感情並沒有任何進展。

  爸媽也頻頻私下關心著他們。

  自孩子生下後,爸媽就放下所有成見,反而積極勸起她,要她帶孩子去莓果找蔣國法團圓,但她不能這麼做,他一旦知道她生了孩子,鐵定會中途放棄學業,另找工作,扛起經濟問題。

  她壓抑著思念,等他回來。

  她本以為兩人的關係會隨著相處而有所轉圜,但雖然蔣國法假日會帶著她和孩子出遊,完全不吝展現父愛盡力填補四年的空白。

  可對她,卻總是十分冷淡,只要她一靠近,他立刻散發的冷漠氣息總讓她知難而退。

  「國恩,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她坐在中島前講電話,攪拌著已經冷掉的咖啡,心情沮喪。

  「我哥很固執的,看來他真的很火大。」電話那頭的蔣國恩十分同情杜蕬蕬。

  「別放棄,你要堅持下去,我哥既然願意跟你們住在一起,代表他願意一家團圓,只不過他還沒消氣……」

  是啊,他脾氣特大!不僅老愛擺臭臉,語氣冷漠,跟她在一起也總拉開距離,保持安全。

  「一個月了,已經整整但是天,我們之間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樣下去還得了,他若存心跟我耗下去,我該怎麼辦?」

  「蕬蕬,你問我,我也沒辦法。」蔣國恩也一臉傷腦筋。

  「要不,找我爸幫忙好不好?讓爸出面跟我哥談——」

  「不要!那是下下策,我不能讓爸蹚這個渾水,何況他真被逼著跟我復合,可能會反感。」那只會導致反效果。

  「也對,以我哥的牛脾氣,有可能會反彈。」那就無計可施了,蔣國恩只能在精神上替杜蕬蕬加油打氣。

  「國恩,不好意思打擾你,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加油,有什麼進展要跟我說喔。」

  「那是一定的。」如果有好的進展,一定第一個跟她報告。

  杜蕬蕬掛了電話,拿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澀滑過喉嚨,讓她揪起眉頭。

  將咖啡拿到洗碗槽倒掉,杯子放進洗碗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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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2:56
  三十七

  走回客廳,她跟來打掃的傭人說了一聲,決定趁孩子午睡時外出走走,一掃煩悶的心情。

  傭人直到四點才會離開,她有將近三個小時的自由。

  穿上米色風衣,圍著格紋圍巾,還特地別上了蔣國法送她的彩寶胸針,她拎著方包,穿著長靴,決定到名媛百貨逛逛,農曆春節即將到來,她想替孩子和蔣國法才買新年衣物。

  開車出門,因為時間有限的關係,杜蕬蕬直接鎖定童裝部和男裝部。

  很快的挑選幾件後,她看看時間還夠,便悠閒的到三樓女裝部逛了起來,也想替自己添幾件新款冬衣。

  她沒有預設想要什麼,就隨便逛逛,喜歡的就試穿,價格合理才會買下來。

  這幾年,雖然她靠著投資艾咪的經紀公司,收入還算穩定,但跟模特兒生涯時的收入相比,簡直天差地別,加上不曾接受家裡的財務支助,她在用度上自然比較精打細算,不會盲目的大肆採購。

  逛到她喜愛的品牌專櫃,裡頭已經有客人在挑選,專櫃小姐忙著招呼那組男女顧客,暫時沒理會她。

  反正她也只是隨意看看,這樣比較沒有壓力。

  背對著另一組顧客,她隨意從架上挑出一件藕色連身毛衣,朝身上比了比。

  「國法,你可以結賬嘍。」挑好大衣和一件毛衣的鍾紫韻喊了一聲。

  國法?

  杜蕬蕬倏地轉頭,瞪向背對著她的一男一女。

  剛剛她沒看清楚,現在仔細一瞧,認出了那寬厚身影,是蔣國法沒錯。

  而他身邊的女人是鍾紫韻。

  他們怎會在上班時間一起逛街,且女方挑好衣服還交給蔣國法結賬?

  他們在交往嗎?

  猜疑、嫉妒和難受在杜蕬蕬心頭炸開來。

  神色鬱結的望著他們相配的身影,她的心也跟著糾結起來。

  眼眶微微刺痛,那刺痛感逐漸擴大,蔓延到心扉,讓她呼吸急促,纖細的嬌軀瑟瑟顫抖。

  胸中佈滿痛楚,淚水盈眶,心痛益發加劇,她以為自己會失控的痛哭出來。

  當他們結完帳拎著戰利品要離開之際,她勉強背過身走到另一排衣架前,低垂著蒼白雪顏,將自己的難堪隱藏起來。

  他們離開後,她猛地抬頭,望著那登對的身影,眼淚從眼角滑落。

  「小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專櫃小姐走過來招呼她,卻看見她滿臉淚。

  「……你是杜蕬蕬?」

  對方多看了一眼,認出了她。

  她恍惚的搖搖頭,抬起手背抹去臉頰的濕潤。

  「抱歉,我沒事,你認錯人了。」

  走出專櫃,她神色恍惚的跟著那對合襯身影,一路尾隨。

  半小時後,杜蕬蕬一臉怔愣坐在百貨公司外的長椅上,目光空洞的看著路上的行人,心緒混亂。

  她的自信在前一刻被完全擊潰。

  她自以為是的認定蔣國法不可能愛上別人,心裡永遠只有她的存在。

  但顯然,她過度自信了。

  杜蕬蕬腦海裡不斷浮現他替女伴結賬,拎購物袋,陪她買蛋糕和咖啡,兩人搭車離去的親暱畫面。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著,她的心坎泛著寒涼,一雙手緊緊揪著衣擺,整顆心直往無底深淵下墜。

  原來,他的心早另有所屬。

  他不再愛著她。

  他會選擇搬進公寓和他們同住,顯然只是權宜之計,他說要爭取孩子的監護權,也應該是認真的,一絲玩笑成分也沒有。

  他只要孩子,至於她……他不想要了。

  而她,卻以為那只是他的氣話,只要他氣消,就會重新接納她,一家人可以幸福美滿的一起生活。

  然而,這一切的自信都潰散了。

  杜蕬蕬的心碎成一片片,碎落一地。

  她兀自陷於心碎的痛楚中,淚光在眼角閃爍。

  整座城市不知何時已被細雨籠罩,她卻渾然不覺。

  雨濛濛,她淋著雨,長髮已然半濕,卻仍舊困鎖在心痛中,無法回神。

  「小姐,你不躲雨嗎?」一道男性關切嗓音在頭頂落下。

  她恍惚回魂,抬起泛紅的眼眸看著對方含笑關心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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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3:15
  三十八

  是個長相不錯、西裝筆挺的男士,他好心的撐著一把黑色大傘,站在長椅旁替她遮去雨勢。

  「下雨了?」她轉頭望著細雨濛濛的街道,一片恍然。

  「你身體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幫忙?」男士顯然對她有好感,主動親近。

  她搖搖頭,拍拍裙擺起身。

  「謝謝,我沒事。」

  起身離開,她心情沮喪到無法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走在雨幕中,她心痛的作了一個決定,她不該再自私的用孩子困住蔣國法,她若愛他,就該還他自由,給他祝福。

  深夜十一點半,燈光昏暗的街道一片靜悄悄。

  蔣國法掏出鑰匙打開家門,高大身影步入裡頭,然後反手輕輕將門關上。

  客廳裡,不管多晚都留著一盞燈。

  他感受著屋內的溫暖,心頭也暖洋洋。

  放下公事包和百貨公司紙袋,脫去西裝外套,他解開袖口,挽起袖子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溫潤的水滑過喉嚨,讓緊繃的神經得到舒緩。

  不是這杯水如此神奇,而是這間屋子住著他心愛的女人和孩子。

  這裡是他的城堡,有他想守護的人,在這裡他感覺百分之百的放鬆。

  縱使心裡還氣著她,但心裡卻為她感到心痛。

  他的心疼,她知道嗎?

  這陣子,他已經看見了她的改變,想必日後她再也不敢如此莽撞的無視他,擅自替他決定一切。

  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啊!要開始回應她的愛了。

  這份禮物是開端,他要給她慢慢的愛,重新拾回甜蜜的感覺。

  有了決定,他心情十分愉悅。走過去沖洗杯子,將杯子倒扣在杯架上晾乾,隨即又折回客廳,拿起方才放下的東西,拾級上樓。

  立在二樓玄關,他望向主臥房,門縫下流瀉出光線,說明房內的人尚未入眠。

  有好幾次他發現,她總是等到他返家才肯入眠,即便總是窩在房內不曾現身,但他知道,她在等門。

  好幾回他衝動的想過去敲她的房門,將兩人的恩怨一筆勾銷,更想告訴她,他還深愛著她,想要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但一思及若輕易原諒,可能又會寵壞她,讓她重蹈覆轍,所以不得不壓抑衝動,轉身走開。

  她必須真的領悟了,這一切才有意義,他們才能走的更遠。

  吞下一聲歎息,他逼自己將目光從她的房間調開,轉身走進房門虛掩的兒童房,將自己的衣物擺在角落的櫃子上。

  走到窗邊,他彎身親吻一雙兒女,接著從衣櫃裡取出換洗衣物,然後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準備到外頭的浴室洗澡。

  走出房間,他意外看見杵在主臥室門口的杜蕬蕬。

  她穿著連身純棉睡衣,赤著雪足,一臉心事重重,站在門框下瞅著他。

  心坎閃過一絲擔憂,他毫不猶豫的大步走上前。

  「怎麼了?」低頭望著她,這麼近距離,讓他看清她眼下的陰暗和淡淡淚痕。

  「你……在哭?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她搖搖頭,強忍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她想了很多事情,也作了痛苦的抉擇,她決定面對現實,承擔任性所為的後果,她不想再勉強他了。

  關於孩子的監護權,她願意讓兩人共有。

  「你哭了,一定發生了什麼令你傷心難過的事。」他伸手捧起她低垂的臉蛋,擔憂的瞅著她的淚顏,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哀淒令人心憐。

  「跟我說,就算有天大的事,我都可以幫你。」

  她這模樣讓他看了十分心疼,怎麼可能會沒事,還故作堅強?

  「你幫不上忙……」他的心不再屬於她,所以根本幫不上忙,回不了頭了。

  「我會盡力而為——蕬蕬?」

  她冷不防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讓他猛地一震。

  「抱我……好嗎?」

  就當是分別的禮物。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但她好懷念他的體溫、他的熱情,即便他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但在放手前,她還想自私的擁有他一個夜晚。

  蔣國法再度猛地一震,驚詫的黑瞳低頭與她哀求的目光相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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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01:03:37
  三十九

  望著她,心口益發激盪,他早就溫習過無數回兩人唉的回憶,想念她柔軟的唇、柔嫩的肌膚和迷人的窈窕線條,更別提那令人發狂欲醉的親密結合……

  他想要她,想安慰她,面對她楚楚可憐的哀求,他的理智瞬間崩裂,不想再故作矜持的拉開距離。

  「對不起,我好想太過分了。」見他呆愣住,杜蕬蕬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的心也好苦。

  伸手推開他,她難堪的轉身欲躲進房內。

  蔣國法將手上的換洗衣物丟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上前一步,張開鐵臂將她抱個滿懷。

  她纖細的身軀僵在他寬厚的胸前,一雙美目驚異的瞪著門扇。

  他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沙啞低語:「是你招惹我的,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他心裡十分感激她的招惹,讓他心軟的撤下心防,放下不必要的堅持,拉近兩人的距離。

  她心跳失速,帶著驚喜,卻又沮喪哀戚。

  因為在今夜過後,他們將徹底劃清界限。

  嬌軀緩緩回過神,偎入他的懷裡,白嫩的指尖描繪過他薄而好看的唇瓣,下一秒用唇代替指尖,主動抬頭親吻他。

  她的吻揭開了序幕,厚實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壓向自己,加深這個吻。

  呼吸亂了、心跳亂了。他將她困囿在牆壁和自己結實的胸膛指尖,熱情的吻她、愛撫她。

  「不要……」嬌軀難耐的拱起,櫻唇無法克制的吐出破碎的輕吟。

  「蕬蕬,別叫我停,我停不下來……」蔣國法太過熟知她每個敏感點,毫不遲疑的在她身上撒下情慾的火花。她的美麗和性感,甚至連每一聲吟哦都讓他為之瘋狂,只要沾上她,如同沾上了失心瘋的毒藥,讓他上癮,再無法戒掉。

  「……不要停。」揪著他的黑髮,她眼眶泛淚。

  失控到連衣衫都來不及褪去,他撩高她的睡衣裙擺,解放自己的慾望,抬起她的修長美腿,將她壓制在牆壁上,深深埋入她溫暖的身體裡。

  結合瞬間,兩人都發出了歎息聲。

  太久了……多少日夜,他總在夢裡重複著與她身體交融的甜蜜快感。

  如今,終於美夢成真。

  單手捧著她的臀,一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上,在流瀉暈黃燈光的二樓通廊上,他愛著她,每個起伏都讓她無法承受的呻吟。

  那呻吟聲是愛的催化劑,他放開她的雙手,低頭吻上那兩片喘息的嫩唇,一連串劇烈的動作,他將沉溺於情海的她帶至天堂。

  激情暫歇——

  杜蕬蕬感覺自己好像死了一回,她全身乏力的倒在他的懷裡,若非他圈摟著她的腰,她可能會腿軟的跌在地上。

  蔣國法吻了吻她的臉頰,溫柔的黑眸凝視她泛著粉暈的臉蛋和那迷濛的雙眼,他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兜轉至房內。

  將她輕輕放在床鋪上,他暫且離開她,退到床邊——

  「阿法……你不留下來嗎?」衣衫凌亂,卻絲毫不減性感的杜蕬蕬,失望的探出手捉住他。

  「只要一晚就好,我求你。」

  他噙著寵溺的笑意,輕輕扯開她的小手,在手背烙上一個吻痕。

  「蕬蕬,我再也不會離開了。」

  再也不離開了……

  多美妙的一句話。

  她落了淚,滾燙的淚珠滑過臉頰,落在枕頭上。

  他站在床邊,迅速脫去身上的遮蔽物,精壯結實的性感身軀完美的在她面前展現。

  她頓時口乾舌燥,沒想到才經過幾年,他的體格更加結實,練出完美腹肌,皮膚也黝黑了幾分。

  他帶著自信的笑意上了床,跨跪坐在她的腰側,他附身凝視著她泛紅的絕美臉蛋,抬手幫她將身上的睡衣從頭頂上扯掉,

  相較於先前的失控魯莽,這一回,他溫柔的佔有她,歡愉夾著痛楚的甜蜜折騰著她,她哽咽的再度落淚,她閉上眼,細細品味屬於他的體溫,仰頭親吻他的唇。

  足夠了!

  這一夜美好的記憶,她可以留戀一輩子。

  「阿法,我愛你。」在他渾身緊繃,汗水滴落在她的胸口之際,她鼓起勇氣傾訴愛意。

  「我知道。」他噙著笑,吻住她迷人的唇。

  一切的甜蜜和痛楚都融化在這個吻裡,他們身體交融,體溫相偎,全被這美妙的結合震懾住,誰也捨不得離開彼此。

  整晚,他們依偎相眠,度過四年來最甜蜜的一夜。

  早晨。

  微亮天光溜過窗簾落在房間地板上,一道微弱光芒頑皮的拋上床,擾人清眠。

  蔣國法皺起眉頭,翻了個身,手臂自有意識的往旁邊一探,欲將身旁的柔軟人兒攬入懷裡。

  未了,卻撲了個空。

  「蕬蕬……」

  甩開睏意,他坐了起來,轉頭看向身側,那裡早就空蕩蕩一片,大手一摸,床鋪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低頭看看腕上的機械表,時間走到清晨六點。

  他一臉匪夷所思,她這麼早起床做什麼?

  昨晚他不懂節制,肯定累壞她了,她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瞬間沒了睡意,他掀被下床,彎身欲撿拾昨晚亂扔的衣物,地上卻不見凌亂。

  扭頭望向床尾,米色長尾椅上擺著整齊的衣物。

  他先進浴室沖澡盥洗,回頭穿上乾淨嶄新的衣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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