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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光]分手,沒天理【冤家入宅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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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9 00:45:23
第九章

  正吻得濃情密意,天崩地裂都下管的當頭,病房外的電鈴竟然響起,而且是一聲急過一聲。

  魁裡瞇起眼,官亭又則是不知道該失望還是慶幸。

  他太強勢太魅惑人,光是用眼神就可以迷得她暈頭轉向,忘了該怎麼反抗。而這門鈴聲來得剛好,可以讓她冷靜一下。

  對,她現在確實很需要冷靜。

  「混蛋!」他狠啄她的唇才站起身,謹慎地關上浴室的門,再轉去開門,一看到來人,劈頭就說:「奉在威,你真的很會挑時間。」

  門外蓄著長髮的男人也一臉大便地瞪著他。「彼此、彼此。」

  「你瞪我。」魁裡耍起陰狠。

  「難不成你還要我叩謝皇恩?」要不要他順便一路跪出去?「拿去啦!就會指使人,也不想想我到底有沒有空。」

  「那是看得起你的手藝才要你準備。」魁裡將兩大袋提進裡頭,往沙發前的長桌一放。

  「那還真謝謝你。」奉在威哼了聲,左看右看。「病人呢?」

  魁裡不答腔,從紙袋裡頭拿出一盒又一盒現做的餐點,有清爽的法式沙拉、有開脾的田園濃湯,還有官亭又最愛的海鮮口味義大利面加起司飯。

  而另一袋裡,則是奉在威替他準備的幾套換洗衣物,準備長期抗戰用的。

  他拿起衣物就地套上,深色牛仔褲配上素白印式深繡花樣的襯衫。

  「你會不會太下流了一點?」奉在威突道。

  「你用詞可以再聳動一點。」魁裡回頭瞧他盯著浴室的門。「把你的眼睛給我轉過來。」

  「還真的是這樣?喂,那是病人耶,你連病人都下手?你有沒有人性啊?」奉在威難以置信好友竟然可以為了一逞獸慾而無視佳人病體。

  浴室有聲音,而魁裡只圍著一條毛巾……真的是天地不容啊!

  「洗澡而已,憑什麼我要被你說得這麼難聽?你愈來愈沒大沒小了,知不知道輩份?」

  「我又不姓吳。」姓吳的那套長幼有序不適用在他身上。

  「回去。」說話不中聽,魁裡開始趕人了。

  「不要。」往沙發一坐。「我要確定這個病人是不是當年那一個。」

  已經三年沒做過的義大利面加起司飯再次重出江湖,他當然要看看對方長得什麼模樣,竟然可以讓魁裡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你現在是愈來愈不怕我了。」魁裡瞇眼。

  「我怕過嗎?」他挑眉,清俊的臉龐滿是挑釁。

  魁裡扯唇,似笑非笑,正想著該如何把他攆出去,卻見浴室的門打開,他一個箭步衝到官亭又身旁,確定她服裝儀容整齊才放行。

  「就是這位?」奉在威立即站起身。「欸,好像在哪見過。」

  「你好,我是官亭又,我們在久哲家的派對上見過面。」官亭又淺淺含笑。「你是久哲的表哥,四方老總裁的外孫。」

  「喔~」奉在威了然點頭。「你好,我是奉在威。」

  客氣地伸出手,卻沒握到柔軟小手,反倒握到魁裡厚實的大手。

  「放手,我不跟男人握手的。」奉在威不悅地瞪他。

  「我也是情非得已,請多多包涵。」魁裡握緊他的手,一路往門外拉,把他推出去,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上。「順走。」

  官亭又看著他如風般地飆回來,牽起她的手坐到沙發上。「吃點東西,先喝湯吧。」

  見他慇勤地幫她張羅好,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過手,他已經舀了一口湯先嘗,確定味道清淡香甜,才再舀一口送到她唇邊,逼得她不得不張口嚥下。

  「你就這樣把他趕走,沒關係嗎?」她問。

  「無所謂,我的輩份比他大。」乖,再喝一口。

  「也對,他和久哲、修身是平輩。」照輩份,應該叫他一聲叔叔。

  「不准想著他。」他突道。

  官亭又抬眼。「我沒有想著他。只是我在想,原來真正會烹煮義大利面和起司飯的人是他。」若她沒記錯,他的本職好像是畫家,想不到廚藝也這麼好。

  「是我跟他請教,我們一起研究的。」他想了下,又補充,「他在美國也待了一段時間,都跟我住在一起,他廚藝好到不行,當然是找他一起研究。」

  她又垂下眼。

  「怎麼了?」察覺她的異狀,他低下臉,由下往上看她。

  「我不知道。」腦袋還是混亂得要命。

  她的理智告訴她,必須公私分明,但她的肉體卻無法拒絕他。因為只要肌膚相貼,他毫不掩飾的愛意透著皮膚滲透進來,愛得竟無保留。

  他的情熱且狂,燒燙得她無法抗拒,但一想到現實……她整個人像是要被撕裂般的難受。

  「那就交給我處理吧。」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打不開心裡的結,就沒辦法跟你繼續交往下去。」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她不希望這成了往後他們爭吵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說,二十號那天要我獨自上飛機?」他擱下碗,從皮夾裡取出三張機票。

  她蹙著眉。難道說,他的計劃還是不改變,不等她了?

  「你……」

  砰的一聲,官亭又還來不及開口,便見門被推開,典聖一臉死白地站在門口,神情沮喪得像是發生什麼大事。

  「你在搞什麼鬼?」魁裡陰鷙地瞪去,極度不滿今天接二連三被打擾。

  「不准罵我。」典聖面如死灰。

  他慵懶挑眉。「曝光了?」

  典聖扁緊嘴。「不是我的錯,實在是運氣有夠差,美國來的客戶竟然是我的大粉絲,不管我怎麼打死不承認,她還是對我又摟又抱,還要我簽名……」天曉得他有多想死。

  「我知道那老狐狸要試你,卻沒想到……」魁裡搖頭失笑。「這要怎麼說?運氣背透了?」

  「豈只是背透了,財務長在送走客戶之後,就聯合總經理開始逼問我,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他們已經決定要針對你查個水落石出。」典聖關上門,拉了把椅子,在長桌對面坐下。

  魁裡斂眼忖思,似笑非笑地哼著。「那麼,應該是在懷疑我了。」

  「不是懷疑,是認定。」

  官亭又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替魁裡緊張。

  要是被吳家兩個大老給逮住,豈不是要被捲入一場內鬥風波?

  「接下來,怎麼辦?趕緊落跑?」典聖焦急問。

  魁裡閉上眼,躺進椅背,沒有回答。

  典聖哪有辦法像他那麼悠閒,抓著他猛問:「魁裡?魁裡——」還是沒反應。「不會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得著覺?」

  別說典聖,連官亭又也嚇到。

  「亭又,他是連夜照顧你嗎?」典聖忍不住問。

  官亭又不敢說,在今天以前,她根本不讓他踏進病房內,只能心虛地搖頭。

  「那怎麼會累成這樣?」典聖撫額低吟。「他都沒回去休息,也沒到公司,我還以為你病得很嚴重呢。」

  「他都沒回去?」

  「你不知道?」

  官亭又視線落在他疲憊的臉,輕撫他下巴的青髭。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一直待在她的病房外沒走……為什麼要把她搞得這麼左右不是?如果他別出主意併購向陽,那該有多好。

 
  從魁裡離開之後,官亭又發呆到現在。

  喔,不,他說了,從今以後他要做吳冠熒,她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可他之前不是要她從今以後都叫他老公的嗎?難道他真的要留下她回美國了?

  「亭又,你覺得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夠原諒我?」早上在他離開之前,他是這麼問的。

  她記得自己回答,「把向陽還給我。」

  然後,他沉吟了下,說:「我知道了。」

  接著,他當著她的面撕掉機票,隨即離開,連聲再見也沒說。

  這意味著什麼?

  大睡一場的他醒來之後,神采奕奕,就連離開時,半點猶豫都沒有,唇角那抹令人讀不透的微笑,跟三年前分手時一模一樣。

  她突然感到很害怕,好怕這又是另一場分手。

  明明是她態度惡劣,自己打不開心結,逼得他不得不走,但卻又希望他能夠留下來哄她。

  再哄她一點,再逗她一點,她不會真的硬著心腸眼睜睜看他離開。

  他自己也被捲入四方內鬥風波裡了,其實也心煩得很,她沒有安慰他,甚至還落井下石……

  「亭又。」

  門開伴隨著爽朗喚聲,她立即抬眼,欲勾笑的瞬間在看見來者之後,明顯地垮掉,意興闌珊地打著招呼。

  「修身。」還以為他回來了呢。

  「我剛才聽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特地來接你呢。」吳修身熱情地走向她,自動自發地幫她收拾個人物品。

  「不用了,我哥會過來幫我辦出院手續。」

  「就是官大哥要我過來幫忙的啊。」

  「是這樣子嗎?」可是她想要等他。

  吳修身看著她。「還是你在等誰?」

  「……沒有。」

  「那就走吧。」他咧開大大的笑臉。

 

  魁裡踏進四方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吳家兩兄弟早已恭候多時。

  「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嗎?」他笑容可掬,神色從容。

  吳四維抬眼看他。「我作夢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吳冠熒。」向來面對他的笑臉,此刻嚴肅不已。

  不對,該說是自己太沒防備,畢竟魁裡在父親身邊已經待超過十年,是父親一手栽培,早該懷疑的。

  「我也希望我不是。」他依舊笑著。

  「你居然欺騙我們。」吳八德沉不住氣地吼著。「我們把你當自己人,結果你竟然是這樣報答我們的。」

  「彼此。」笑意還在,眸色卻深斂著危險。「你們為了要將『吳冠熒』踢出四方集團,所以自以為聰明地加快併購向陽的腳步,想藉此讓我們對立,發生嫌隙,這種手法也不見得有多光榮。」

  「別忘了,那是你提議的。」吳八德也不否認。

  「是我提議的沒錯。」事實上他現在很後悔。「那麼,你們現在想怎麼做?」

  「離開四方。」

  「你們?」

  「當然是你!不過是個私生子,憑什麼坐上四方的龍椅?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個三十歲的毛頭小子,你有什麼能耐坐上這個位子?你不怕頭暈嗎?」吳八德從鼻孔哼氣,全然忘了他曾經如何大方地誇讚過他。

  「頭暈?」魁裡低低笑開。「你以為我希罕嗎?那是我不要,臭老頭硬要我接的,要不是他使計把我騙來台灣,我會跟你們演這出鬧劇?」

  「好,既然你不希罕,那你定吧。」吳四維淡淡開口。

  他確實是欣賞過他。能夠獨霸一方地指揮調度整個美洲區,能力絕對是在常人之上,可惜的是,他竟是父親的私生子。

  「我走倒是無所謂,但是我走了之後,請問,總裁之位由誰繼承?」他懶洋洋地坐上辦公桌,好整以暇地等著答案。

  「這一點毋需你關心。」

  「確實是。」魁裡頗認同地點頭,如刃冷眸凌空睇去。「原本我是打算在離開四方之前,挑選你們其中一個接位,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什麼意思?」吳四維皺起眉。

  挑一個接位?他以為他是誰?

  「我之所以安排人假扮我,目的在於我要不露痕跡地全身而退,完全擺脫吳家姓氏,但怪就怪你!」他看著吳八德。

  「我?」他怪叫著。

  「對,你不該自以為是地併購向陽,搞亂了我整盤計劃,搞得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計劃完全跟不上變化,真是令人深惡痛絕的領悟。「一句話,把向陽還給我。」

  為了除去亭又內心的疙瘩,他決定取回向陽。而取回的模樣,有兩個。

  吳四維微挑起眉,唇角笑意像是在嘲笑他搞不清楚狀況。「你想跟我們談條件?」

  「不對,是你們必須跟我談條件。」他揚笑,霸道而放肆。

  「你以為我們會答應?」

  他呵呵笑著。「你們大概不知道我繼承了四方多少的股權。」

  吳四維聞言,濃眉皺緊。

  在此之前,他曾經多次打電話向父親詢問此事,父親只說,吳冠熒繼承了他全部的股份,他一直以為父親是在開玩笑,但若是屬實,那麼吳冠熒手中握的四方股份恐怕就超過百分之三十。

  父親也真是偏心,他和八德繼承的股權都還不到百分之二十呢!

  「你們想,我賣掉多少的股權可以買回向陽?」王牌握在他的手中,只有他喊價的份。「把向陽交出來,對你們來說一點都不勉強,不是嗎?其實如果八德不要自作聰明,我後天就離開台灣了,到時候股權全都留給你們,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有那麼仁慈慷慨嗎?把股權都留給我們?」吳四維總覺得他的話意透著他無法解釋的古怪。

  「聽他在放屁!反正事到如今,他一定要簽下自動放棄繼承文件。」吳八德不悅地哇哇叫著。「還有,你憑什麼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愛怎麼叫隨我高興。」魁裡已經不想再囉唆了,直接攤牌。「把向陽給我,我就會簽放棄繼承文件,而且離開台灣。這場交易對你們來說,簡直是賺翻了。」

  吳四維沉吟。

  確實如他所說,這場交易太划算,但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魁裡是個專業的管理策劃人才,他不可能開出這麼天才的交易條件,太不合理了。

  肯定有詐!

  「怕?」魁裡笑得邪魅。

  「大哥!」吳八德不懂大哥到底在猶豫什麼。

  魁裡笑睇著兩兄弟。「不然,我和你談好了,畢竟向陽是你收購的。」忘了告訴他們,他挑撥人性的能力也是一絕。

  「好!我可以馬上請公司律師顧問過來,擬定一份合約。」吳八德毫不猶豫。

  「八德,這一定是陷阱!」

  「你怕,那就給我。」只要拿到魁裡繼承的那些股權,他就可以甩開大哥登上王座。

  「八德,你冷靜一點!」

  「少來,你現在想跟我搶了,對不對?」吳八德撥了電話,通知律師過來。

  魁裡冷眼看著他們互鬥。瞧,牽涉到權勢財富,以長幼有序為人生觀的兄弟都會鬩牆。

  若是有足夠的時間,他就把整個四方集團鬧個天翻地覆,去氣死遠在美國的臭老頭。

  悻悻然想著,懷裡手機響起,他看了眼,掏出接起。「喂?是嗎?我知道了,非常謝謝你特地通知我,再見。」話畢,他斂眼瞅著桌面,驀地將桌面的多餘文件揮落地面,發出巨響,適時引起爭吵中的兩兄弟注意。

  「不玩了。」他喃著,神色暗沉詭譎得教人無法猜測。

  「嗄?你不是要跟我們談條件?」吳八德哇哇叫。

  「不。」剛才想,但現在不想了。「你們惹惱我了!居然敢私自派人把亭又帶走!」

  他眸色沉冷噙戾,略薄的唇抿成一直線。

  「你才別惹惱我們,我告訴你,你沒有跟我們談判的籌碼,簽下放棄繼承文件,離開台灣,不要再耍花樣,我會立即派人送官小姐回去,哪天我心情好,也許會考慮開個價碼把向陽賣給官家,算是施捨你的女朋友。」吳四維把吳八德推開,跟他一對一獨立談判。 「施捨?」他抿唇笑得狠厲。「真的是你們逼我的!我明明做個普通人,你們偏偏要我當吳冠熒!」

  救向陽,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正式成為總裁。如此,他當然能夠指揮調度集團所有資源。但在此之前,必須先驗明他的正身,好讓這對蠢兄弟心服口服。

  吳家兩兄弟不解地看著他撥打電話號碼,對方接起電話,兩兄弟立即發現,他是致電給父親,電話甚至不需要一層一層把關,而是直接打入父親房裡。

  「你要跟老爸告狀?!」吳八德大叫。「卑鄙!」

  「給我閉嘴!」魁裡暴吼,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吳十全滿是倦意的嗓音,劈頭就罵,「死老頭!」

  吳四維嚇得瞪大眼,隨即不滿地走向他,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在吳家,輩份代表一切,敬老尊賢是座右銘,長幼有序是人生觀!而他竟然對父親口出穢語,當然要教訓。

  「冠熒?」吳十全的笑聲透過電話擴音器逸出,彷彿一點都不在意他這樣喚他。「嘿,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我管你現在幾點!給我聽著,叫你兒子給我識相一點,再白目下去,你看我怎麼搞垮你的四方集團!」魁裡壓根不管吳四維掄著拳頭就要落下,發狂地對著電話吼。

  「誰要你死都不承認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端出叔叔的身份,壓都壓死他們,誰還敢在你面前作怪?」

  叔叔?!呼呼作響的拳頭,趕在最後零點零零一秒緊急煞車。

  兩兄弟呆掉了,靜默好一會,吳八德抱頭吼著,「這怎麼可能?!」哀聲淒厲。

  「欸,那是八德的聲音?兒子,有沒有好好地叫聲叔叔?」

  吳四維雙手軟掉,快要站不住腳。

  他這個快要年過半百的男人,竟然要叫一個三十歲的毛頭小子叔叔……難怪吳冠熒的身世和長相會保密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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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9 00:45:48
  第十章

  「吳、修、身!」

  「有!」吳修身露出陽光大男孩的笑容,小跑步地來到她身邊。「嬸嬸有何吩咐?」

  官亭又眼角抽搐。「不要叫我嬸嬸!我問你,你把我帶來這裡幹什麼?」這裡她曾經來過,是吳家的別館。

  「當然是靜養。」回答得多好啊。

  「這不是我家。」

  「但肯定比你家還舒適。」吳修身又溜回廚房,弄了兩杯香醇的牛奶花茶。「嬸嬸,你的牛奶玫瑰茶。」

  「不要叫我嬸嬸!」接過茶,她還是罵。「我警告你,你現在的行為等同於綁架,小心我告死你!」

  「哎呀,別害羞嘛,昨天我聽我爸說了,魁裡其實是正港的吳冠熒,既然你跟他交往,論輩份,我叫你一聲嬸嬸剛剛好而已。」他在她對面坐下,輕鬆的語氣像是打算和她閒話家常。

  「你該不會是配合你爸綁架我,想牽制魁裡吧?」黑白分明的大眼從杯沿探出。

  吳修身噙笑的黑眸東飄西飄,到最後很無奈地歎口氣。「唉,我爸跟我大伯想把他趕出四方,所以借你一用,稍稍威脅他,你放心,不可能傷害你或傷害他的。他們啊,沒那個膽子真的幹出什麼大惡之事。」

  「照你的意思,我就應該乖乖地待在這裡?」把茶一擱,瀲濫水眸夾帶狠勁凌空殺去。

  「能這樣是最好。」他淺啜一口,也極其無奈。

  「喂!我們認識幾年了,你這樣整我?」

  「所以你問,我就照實說了啊!你就忍耐一下,最晚,應該今天晚上以前就可以送你回家,你不要太激動,要是身體又受不住,我會內疚的啦。」

  「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

  「別生氣、別生氣,反正你不也是很氣他提議併購向陽,他會怎樣,你也不需要在意的嘛。」

  「我……我只是不喜歡被利用。」她抿了抿嘴,打死不承認擔心他。

  「是嗎?」吳修身看著她神色噙滿淡淡的落寞,忍不住大歎口氣。「其實,有件事我應該要告訴你,但我沒有,身為朋友,這是我的錯,所以現在告訴你,至少讓你不要再誤會。」

  「什麼事?」

  「就是……」沉吟了會,他豁出去了。「其實,併購案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快速進行,是我爸主使的啦!」

  基於商業機密,他實在不該說,但他們是朋友,是朋友就應該坦白——從寬。

  官亭又瞪大眼。「可是、可是他說是他……」

  「對,是他提議,但進行這麼快速,吃相這麼難看,是我爸下令的,目的是要讓他和假扮他的兩個人對立……那時,他們也不知道那個是假扮的,所以……我到底是在說什麼?」吳修身說到自己也很混亂。「反正我要跟你道歉。」

  官亭又的心神不知道已經飛到哪裡去了。

  若真是如此,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只要他說,不是他經手進行的,她就不會那麼生氣。但他一定是想,畢竟是他起的頭,所以才會連解釋都不說。

  真是個大傻瓜!說要跟她解釋,卻不說重點,她就不信他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內幕。

  「你要去哪?」見她突地站起,吳修身也跟著戒備。

  「我要回去。」她目光堅定。「你敢攔我試試看!」

  他跟上去。「亭又,不要這樣啦,你這樣我很難跟我爸交差,反正我又不會對你怎樣,你可以當今天是朋友聚會,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天南地北的聊。」

  「是啊,聊你爸是怎麼併吞我家公司的?」她瞪著已經滑到她面前的吳修身。

  他俊臉愧紅。「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先冷靜。」

  「等你想好辦法再叫我冷靜。」什麼冷靜?她的男人被推到前線,等著被人挫骨揚灰,她哪有心情跟他說些五四三?

  他們還有誤會沒解釋清楚,她還要跟他說,她願意原諒他了,要是他都還沒聽她解釋就離開台灣,天啊……他們那時說要去流浪的第一站是哪裡?

  「亭又,你別走。」吳修身輕輕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回頭就是一個巴掌。

  「你打我?!」他難以置信她竟然動手打人。

  「打你剛好而已。你爸使計併吞我家公司,我沒對你吐口水,你就應該偷笑了,給我放手,小心我打腫你!」

  「不放。」氣死,他真的會腫得變豬頭。

  「你可惡!」揚掌再甩,卻被他抓得正著。

  「你以為你在打兒子啊,尊敬你,叫你一聲嬸嬸,你不要不知好歹。」吳修身沉下臉,怒目噴焰。

  「你!你這個混蛋!」她改抬腿踢他脛骨。

  吳修身痛得哇哇叫,蹲身抱著腳,官亭又趁機溜出去,像只要飛出籠外的鳥,他不管痛,拔腿就追,就在她跨出大門的瞬間,他飛身撲去,兩人雙雙跌在門外的草皮上。

  正巧,一輛車駛近。

  吳修身抬眼,身下還壓著官亭又。「你看,你就乖乖地等我爸回來不就好了。」眼角餘光瞥見父親飛也似的跑來,他哇了一聲。「爸,原來你可以跑得這麼……」他的驚歎來不及畫下句點,父親握拳就賞他一記爆栗,他瞪眼控拆,「爸,你為什麼打我?!」

  不只是打,下一刻,他被父親整個拖起丟到一旁。

  更弔詭的是,他眼睜睜看著父雙跪下男兒膝,幾乎是五體投地地跪伏在官亭又面前。

  這是什麼狀況?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吳八德的老臉已經貼到草皮,聲音之大,幾乎可以撼動整片大地。

  官亭又一頭霧水,卻又萬分戒備地爬起身,瞪著這古怪的畫面,猜想現在是上演哪一齣戲。

  「亭又,你沒事吧?」

  低柔的嗓音逼近,她抬眼,瞥見她的男人站在逆光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擔憂。下一刻,她已經落在一個結實的擁抱裡。

  「我沒事,我很好,只是……」她埋進他的胸膛裡,聽著他急切的心跳。

  「那個混蛋!」魁裡橫眼瞪著尚在狀況外的吳修身。

  「修身,過去道歉。」最後下車的吳四維命令。

  「嗄?可是,是我爸……」

  「道歉!」

  吳修身再不情願,也得聽令低頭道歉。「對不起。」

  「叔叔,要不要先帶官小姐到屋裡坐下?」吳八德不知道何時已站起身,連沾住身上的枯草都來不及拍掉,便急著討好兩人。

  叔叔?

  官亭又和吳修身同時皺眉。叫誰?

  「我。」魁裡讀出她的疑問,主動說明,「我是他們的叔叔,他們爸爸的弟弟。」

  「咦?!」吳修身和官亭又爆出聲響。

  吳修身這下終於可以明白為什麼老爸剛才會五體投地的跪官亭又。

  官亭又呆了兩秒。「你!」

  「對。」魁裡輕輕點頭。

  「你不是說你是私生子嗎?」

  「對呀,我是他們的爺爺吳百行在外頭的私生子。」他直瞅著她,確定她氣色紅潤,總算放心。

  「我還以為你是吳十全的私生子。」不只是她,應該很多人都這麼猜測。

  「不是,我只是很倒楣被他找出來的私生子。」說到這個,他忍不住抱怨。「我跟我媽原本過得好好的,就他雞婆,莫名其妙把我挖回吳家,說要栽培我,要我當繼承人……臭老頭,剝奪我的童年、我的求學時代,還有我的戀愛!」

  欠他的可多了!想了想,他還是認為臭老頭設下一個很大的陷阱誘使他往下跳,等他回美國時,非要痛扁他一頓不可。

  官亭又聽得一愣一愣,眼角餘光瞥見其餘吳家人都一臉大便,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可怕事實的表情。

  「等等,既然你的輩份比他們還高,當初你為什麼不乾脆全盤說出?」這不是很怪嗎?

  「因為他們要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就會被架上總裁的位置,再也不得翻身。」他把坐上總裁之位視同下地獄,躲都來不及。

  但她懂,因為她知道他一直渴望自由,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卻為了她而甘願被縛。

  傻傻地看著他,她內心泛著感動。

  「我原本是打算拿我繼承的股權去換向陽,但是剛才我接到醫院護士小姐通知,說你被人帶走,火大之下,也只好為了你拋棄流浪的夢想。」他說得深情款款,像一波麻栗電流,企圖寸寸將她征服。「只有繼承總裁一位,我才有權力幫你拿回向陽。」

  官亭又原本柔順地偎進他懷裡,卻在聽見關鍵語後,驀地抬眼瞪他。

  「怎麼了?」魁裡一頭霧水。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她還不滿意?

  「護士小姐?」她瞇起水眸。

  「嗄?」

  「你說護士小姐通知你,她為什麼要通知你?又為什麼會知道你的手機號碼?」她連珠炮般地丟出疑問。

  他臉上滑下一片黑影,烏鴉啊啊從頭上飛過。

  他的深情款款、他的柔情似水,她都沒聽到,只聽見最無關緊要的配角?

  「你說不出來?」她恨恨地站起身,反身走回屋內。

  「亭又——」他追進去。「那沒什麼,只不過是我在病房外守著你,有些護士看見不忍心,拿了毯子給我,或幫我送水,我基於感激才給她們手機號碼,總想也許哪天可以派上用場,你看,今天不就派上用場了?」

  「對啦,她們看見會不忍心,就屬我沒血沒淚,你去找她們啊。」騙誰啊?手機號碼這麼簡單就可以出賣?

  他不悅地沉下臉。「你夠了喔。我都沒問你怎麼會跟那傢伙在那邊拉拉扯扯,你還敢拿那種無聊問題污蔑我?」真是天地良心,他都說得這麼明白,為什麼她還要找碴?

  為了她,他不得不扛起四方,她還不感動?

  「你瞎了!什麼拉拉扯扯,明明就是我想跑,他撲倒我。」她回頭瞪他。「我還擔心你會為我賠上什麼,結果你居然在跟護士聊天?」

  「我哪裡跟護士聊天啊?!」他在談判好不好!意外瞥見客廳長几上頭擺著兩杯茶,他悻悻然哼著。「依我看,你才是跟吳修身在泡茶聊天吧,哪裡像是要去找我啊?」

  真是夠了!圓滿的結局為什麼變得這麼荒腔走板?

  故事到這裡,應該是她要摟著他,要求他原諒她,她誤會他了等等動聽的話才對!

  「對,我就是跟他泡茶聊天,怎樣?」官亭又倔強地反唇相稽。「你都可以找美眉聊天了,為什麼我不可以?」

  魁裡閉上眼,深呼吸,穩住火氣。「聽著,我覺得我們沒必要……」

  「修身,泡茶!」

  不等他說完,官亭又無視他的存在,向剛要進屋的吳修身招招手。

  「不准過去!」魁裡吼著。

  吳修身站在門沿不敢踏進一步。

  「給我進來!」官亭又開炮。

  「給我進來試試看!」魁裡陰森森地撂下狠話。

  吳修身站在門沿前進後退、前進後退,欲哭無淚。「爸,救命啊!」

  官亭又大步向前,硬是挽上吳修身的手臂,將他僵硬的身體給拖進廚房。

  「官亭又!」魁裡惱瞪著她。「你是非要惹惱我才開心,是不是?」

  「怎樣?你又要併購我家公司?抱歉,沒了。」她冷冷地哈哈兩聲。

  魁裡沉痛地閉上眼,抬頭瞪著碧麗輝煌的天花板,突地從胸口爆出一聲悶吼。「我現在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不要,你要先跟我道歉。」她扁著嘴。

  「道什麼歉?」

  「你居然連要道什麼歉都不知道?」她氣得跳腳。「吳冠熒,你真的很可惡!」

  「誰可惡啊?你……」見她又是跺腳又是踢牆,他選擇為愛認輸。「你先冷靜,我晚一點再過來,你不准太激動,要是敢再讓身體出問題,我就把你每天都綁在病房裡。」

  說完,他回身就走,頭也不回。直到車子馳遠的聲音傳來,回過神來的她火大地砸起杯子。

  「可惡,真的走了?!」再哄她一下會死喔。就跟她說,他跟那個護士沒關係不就好了?「吳修身,你說,他到底是什麼心態?」

  「……我不知道。」吳修身看著她,「嬸婆,你要不要先到客廳坐一下?」

  「你叫我什麼?」她瞇眼瞪他。

  「嬸婆啊,吳冠熒是我叔公,我當然要叫你嬸婆。」在吳家,很重視倫理的,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修身說得對,嬸嬸,你先到客廳去坐一下,我想叔叔等一下就會過來了。」堂堂四方總經理吳四維卑躬屈膝地請求。

  官亭又覺得胃快要抽筋了。

  嬸嬸?嬸婆?她被一個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叫嬸婆,一個跟她爸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叫嬸嬸!


  結果,魁裡爽約了。

  那晚他並沒來,前晚也沒來,昨晚更不用談,她想,他永遠都不會來了……

  「嬸婆,你要放寬心,不是叔公不理你,而是公事很忙。」

  「對呀,嬸婆,你要體諒叔公。」

  「嬸婆,叔公要我來問你,什麼時候願意回去?」

  官亭又很想翻白眼。

  這群吳家三世祖,男男女女全都來拜碼頭了,陣仗不算太大,但是天天報到,全都是為他求情而來。

  本人不來,請出蝦兵蟹將做什麼?

  她不想被同輩的人叫嬸婆啦~~

  「嬸婆,那個假扮叔公的人來了,要不要見他?」某個三世祖問。

  假扮叔公?那不就是典聖?幹麼那麼拗口啊?「請他進來。」

  不一會,典聖被領到她面前。「典聖……」好久不見,好憔悴的臉啊。

  「亭又~~」典聖熱淚盈眶。「咱們多日未見,恍如隔世啊——」

  「你以為你在演舞台劇嗎?」她繃著臉。這麼芭樂的台詞也敢拿出來說。

  「嗚嗚,魁裡好過份,他說我要是無法把你帶回去,他就不准我回美國。」典聖差點哭趴在她腿上。

  「嗄?」出這種賤招?「你缺機票錢嗎?我幫你買機票。」

  「我缺護照~」

  哇,這麼卑鄙?官亭又努了努嘴。「其實,那天他要是肯來,我就會跟著他回去,可誰知道他一去不回。」

  「他在處理向陽的交接問題,和你大哥忙得連家都沒回去。」關於這一點,典聖就忍不住要替魁裡說話。

  官亭又眨眨眼。原來是這樣……

  「他現在還在忙呢。」

  官亭又的臉愈垂愈低了。

  「對了,我可以請教你們吵架的原因嗎?」典聖見她猶豫了,決定直搗核心。

  她的眼神開始飄來飄去,顯然對這個問題很不願意作答。

  「很嚴重嗎?」他有些驚訝。「我以為他已經幫你拿回向陽的經營權,你應該就會前嫌盡棄的說。」

  「是啊,應該是這樣,要是他別提到護士打電話給他。」官亭又扮了個鬼臉,把事情說了一遍。

  典聖傻眼。

  「你幹麼這樣看著我?」她不滿地噘起嘴。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落落大方又知進退的女孩,想不到你……」難道只要一談起戀愛,女人就會變得低智商?不,魁裡的智商也變低了。

  一個僵在那邊,一個死守另一頭,幹麼呀?

  「我早就後悔了好不好!我想回去啊,可是他又不來。」她也覺得很幼稚,還每天被嬸婆攻勢炮轟,都不知道這幾天她有多難捱。

  「你、你……」長長的歎息一聲。「你不過去,他過不來,我們約個地點,好好談談,你覺得怎樣?」

  「欸?」官亭又雙眸發亮。這是幾天來最有建樹的提議了。「可是,他會來嗎?」

  水眸又黯下,好怕又被拒絕一次。

  「會,絕對會,鐵定會!」

  「那……」她漂亮的水眸轉了一圈,趕緊叫人送來紙筆,她伏在長几上開始畫圖,還不忘加註解,就怕魁裡看不懂。「好了,你把這個交給他。」

  典聖看了一眼,眉頭都快要打結了。「這是什麼?」

  「尋寶圖!定在晚上七點,跟他說,不見不散。」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3-19 00:46:08
  尾 聲

  未到七點,相戀的人兒來到了尋寶圖上標示的地點。

  魁裡西裝筆挺,一頭快及肩的髮瀟灑地梳到腦後,露出他搶眼的五官,藍寶耳環還在他的左耳上閃閃發亮。

  他很期待,像是重新談了一場戀愛,過程讓他好懷念。

  官亭又盛裝赴宴,如瀑長髮掩住細白美背,精緻的五官上有著思念,如花盛開的藍寶耳環在她的右耳上吐蕊。

  她好緊張,覺得時光像是回到剛愛上他,兩人第一次約會的感覺。

  黃昏已過,初燈亮起。

  兩人各守一隅,天荒地老。

  時間分秒經過,眼看已經過了七點、八點。

  魁裡瞅了眼擱在排椅上的紅玫瑰花束,心裡想著,不會的,她一定會來的。

  時間緩慢而沉重地拉動著,眼看過了九點、十點。

  官亭又忍不住想,難道說,她拗過頭,他決定放棄她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愛她,他一定會來的。三年前,他都可以遠渡重洋而來,沒道理現在近到伸手可及的距離,他連伸手都不要。

  會的,他一定會來。

  時間滴答、滴答,隨著心跳時快時慢,直到魁裡發現玫瑰花枯萎,再也沉不住氣地抓出手機快撥。

  說時遲那時快,那一頭的官亭又也正準備撥電話,方巧接通了電話。

  「官亭又!你是跑到哪去了?你耍我!」沒了平時慵懶調調,魁裡像頭抓狂的噴火龍。

  「吳冠熒!我才想問你是怎樣!你是路癡還是方向癡,到現在還找不到路啊!」雍容華貴的氣息被她的吼勁吼掉大半。

  待他吼完,魁裡突地朝左側探去。

  「女人,你現在在哪?」他下意識地朝聲音來源走去。

  「當然是在我地圖上畫的地方!」

  「你自己畫的你還會搞錯?!」

  官亭又嚇了一跳,瞪著手機,發現聲音好立體,突地看見一抹陰影擋去她頭頂上的光線。

  「你現在才到?!」她瞪他。

  「我早就到了,我還沒七點就到了。」他沒好氣地吼著。

  「你跑去哪?」

  「不就是你寫的地方?」他火大地掏出地圖丟給她。「你害我在那邊等了老半天!」×的!都十二點了。

  她看了看,確定無誤後,更大聲地吼回去。「你豬頭,我明明寫右邊耶!」她很用力地指了指前面的大樓和所在位置。

  他無言以對地看著她,把地圖換個方向。「你自己看,我站那個角度,面對後頭那幢大樓,是不是也在右邊?」他指了指剛才的所在位置。

  她想了下,乾笑兩聲。「我忘記後頭也有大樓。」

  「嘿嘿。」他笑得很敷衍。「我三年前找來這裡時,也是因為你地圖畫得太潦草,害我找了好久。」

  都怪他疏忽,以為地點約在她家前頭的公園,就萬無一失。

  豈料兩個人竟在公園兩頭等,真是……夠了!

  「哪會啊?」她伸出手。「你把那張地圖拿出來給我看看。」

  「……被我撕掉了。」

  「你撕掉我畫給你的地圖?」

  「我三年前到這裡,瞧見你跟一個男人摟在一起又說又笑,才會撕掉地圖。」他修養好,才沒有上前揍那男人一頓。

  「你為什麼不叫我?」

  「我為什麼要叫你?」

  「討厭!」

  官亭又跺腳,小跑兩步,被一把力道拽入懷裡,熱吻霸氣地吻上。她沒有反抗,勾上他的頸項,想要與他貼覆糾纏得更銷魂。

  「寶貝,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你認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他用最誘人的姿態在她唇角輕挲著。

  她醉眼迷濛。「回家,你覺得如何?」原本是打算來頓浪漫晚餐,話相思,然後再回家的說。

  「我喜歡這個答案。」他重吻她的唇,立即將她打橫抱起。「你家比較近,先回你家,你覺得如何?」

  她粉顏羞透。「我哥不在嗎?」討厭,說得這麼明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待會要做什麼了。

  「呵呵,我之所以能夠告假外出,當然是有他頂著,我跟你保證,就算到明天天亮,你也不會看見他。」他快步衝向大樓。

  「你欺負我哥?」

  「不,我現在打算欺負他妹。」而人就在他的臂彎,躺進他最幸福的角落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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