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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妄情王子【王子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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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9:05 |倒序瀏覽 | x 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3-25 00:12 編輯

妄情王子(王子之二)作者:子紋 

她是踩到黃金嗎?不然運氣怎會如此差!
為了處理父親留下的債務.
她得去輔導一位王子勸他回家
而才和他相處一下下
她就發現他真的非常需要輔導
個性古怪不說.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霸道樣,
明明知道她將狗視為天敵
還故意要她照顧他那些討人厭的愛犬,
哼!門都沒有,腳長在她身上她不會溜嗎?
可這沒品的傢伙竟又拿狗相脅逼她留下,
還不知哪根筋不對的向她求婚!
而且要帶她回格羅王國見他父親!
他的個性也大多變了吧?忽晴忽雨,
SOS!她該如何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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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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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9:31
  楔子
  
  此時的英國,天氣有些濕冷。
  
  清晨的天空顯得有些霧濛濛的,他簡單的穿著襯衫和黑色長褲.似乎不適合這個濕冷的清晨。
  
  他一頭黑色長髮被整齊的束在腦後,拄著黑檀木做成的輕便手杖緩緩的走在草地上。他的褲腳被露珠沾濕,但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他的四周跟著六條他飼養多年的豬犬,他停下腳步,拍了拍興奮的撲到他身上的其中一隻獵犬。
  
  他叫它天空。是這六隻獵犬之中,他最鍾愛的一隻。
  
  他是個重視隱私的人,跟他相處多年的侍衛十分清楚這點.所以他們都在安全範圍內讓他保有隱私。
  
  右腳接觸地面所傳來的痛楚幾乎使他皺眉但並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一段他所不願回想的往事。
  
  原本安份的跟在他四周的獵犬突然煩躁了起來,他明白這代表什麼,這裡是他在英國的城堡,佔地兩百七十公頃,有草地可以打球有森林可以狩獵,有小溪流經他的土地這是個度假的好天堂,但最近不時被人侵入。
  
  這些人只是附近的孩子,或是流浪漢甚至是不懂事的大學生.將這裡當成一個露營的好場所。
  
  這些對他都不會造成任何危害,但他的侍衛們不容許他有意外發生,所以他也從不介入他們處理人侵者的舉動,反正只要不要鬧出犯法的事情,他都由他們去。
  
  他停下腳步.望著不遠處的森林.在清晨的天空中。隱約可以看到有縷清煙裊裊上升,空氣中有木柴焚燒的香味。
  
  "去看看吧!"一直面無表情的男人開口,他的聲音冷淡而疏遠,'可別讓人燒了我的森林。
  
  語畢,他轉身回到他的城堡裡,結束每日清晨的散步活動。
  
  原本,他是個熱愛狩獵的男人,雖然右腳受了點意外依然不影響他騎馬狩獵,但他這幾年來不再碰觸這項休閒。
  
  不知不覺中,他在英國待了兩年,活動範圍不離他的土地,不用人提醒他,他也知道自己成了外人眼中的怪人。
  
  他叫莫兒頓頓--來自南太平洋一個叫做格羅的小島,原本,格羅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小島但隨著文明世界的到來盛產石油的小島一夜致富,格羅國王克裡斯泰因此成為世上最富有的人。
  
  而他是克裡斯泰的兒子--格羅的王子,他的哥哥是格羅的未來國王,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此刻的他,應該待在自己的國家協助兄長,但從兩年前,意外發生之後,他便沒再見過兄長了。
  
  他依然注意著格羅的一切,但徹底成為一個無聲的人或許他的兄長是個睿智的男人,並不需要他的協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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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0:20
  第一章
  
  可以容納二十個人的餐桌,此刻只有莫兒頓頓一人沉默的用餐,他的侍衛並沒有權利與他用餐。
  
  雖然相處多年培養出深厚感情,但他們並不敢逾矩,畢竟莫兒頓頓是格羅皇族,體內流的是皇室的血液。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莫兒頓頓轉頭看著侍衛長——強尼中校,用眼神發出無言的詢問。
  
  "天空咬傷了入侵者。"強尼微喘的表示。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強尼,天空是他飼養的獵犬中最深得他歡心的,一方面是因為它的兇猛,一方面則是因為它從不主動攻擊人類。
  
  "發生了什麼事?"莫兒頓頓冷淡的問。他相信問題是出在入侵者的身上。
  
  "他們拿火炬試圖趕走獵犬,那名年輕男子的火炬燙傷了天空。所以被天空反咬了一口。"
  
  "什麼?"他用力的一捶桌面,他們入侵了他的土地,還傷害了他的狗。他站起身,趕著去看他的愛犬。
  
  "王子,受傷的人-一"
  
  "送去醫院。他的大手不耐的一揮,"順便報警。我真受夠了那些不禮貌的入侵者。」
  
  "是的。"強尼看著莫兒頓的背影,喃喃的說道。這幾年來。鮮少看到莫兒頓頓發脾氣。
  
  這兩年來他的轉變實在令跟在他身旁多年的侍衛們覺得不安,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子勸他回格羅。
  
  畢竟他與格羅未來的繼承人——休瓦王子,也是莫兒頓頓的同胞兄長還有心結未了,不過他們衷心希望他們兄弟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壁爐升起暖暖的火光空氣中也飄浮著淡淡的松木香味,坐在壁爐前單人扶手椅上的莫兒頓頓目光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本,屋子裡頭除了木頭燃燒的聲音外,還有窗外的雨聲。
  
  他的愛犬空背部包紮著繃帶,懶做的蜷曲在他的腳邊舒服的打著瞌睡。
  
  "王子!"強尼輕聲的在書房門口喚道。
  
  天空警覺的看向門口從出來人,又放鬆身軀趴在莫兒頓頓的腳邊。
  
  莫兒頓頓抬起頭,怎麼了?
  
  "有人來訪。"
  
  他眼底閃過疑惑,不著痕跡的瞄了眼牆上的鐘,這將近午夜的拜訪實在古怪。
  
  誰?
  
  她說是今早被天空咬傷的那名年輕人的朋友。
  
  莫兒頓頓側著頭,"女的?"
  
  "是的。"強尼點點頭,她一得知消息便從倫敦趕來。她叫溫茹荻。
  
  莫兒頓頓輕靠著椅背,天空用鼻子摩擦著他的褲管,"請她進來。」
  
  "是的"的到指示。強尼沒有任何遲疑的立刻轉身離去。
  
  站在玄關處的女人,盡可能的想讓自己的外表看來整齊些,但這井不容易,外面下的雨淋濕了她的衣服,也讓她的頭髮凌亂的黏在臉上。
  
  溫布荻無奈的歎了口氣。抬起頭硬是按下心頭的不安。
  
  幾分鐘前,她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踏著遲緩的腳步,進入這座莊嚴壯觀的城堡。
  
  她在一個老僕人的協助下脫下身上的風衣,然後將傘交到他手上。
  
  "真是令人厭惡的天氣,不是嗎?"她對僕人善意的表示。
  
  僕人僅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無言的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掛好,便消失在她眼前。
  
  她的笑容尷尬的留在臉上,在不懂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的行事作風,在來此之前,她只得到一些模糊的資料。
  
  這個城堡;包括附近的土地都屬於一個來自外國的貴族所有,這是她所得到僅有的資訊。若不是因為時間不允許,她還真希望能夠瞭解這土地的所有者之後再來拜訪。
  
  她將濕濡的金髮撥到耳後,看著方才將她擋在門外的男子去而復返。
  
  "溫小姐,這邊請。"強尼有禮的對她說道。
  
  她對他微點了下頭,以約一個手臂距離跟在他身後。
  
  這些手下都不苟言笑,看樣子這個主人可能也不好相處。
  
  一思及此,她的心不由得涼了半截。
  
  她只希望對方能撤消對約瑟的控訴,畢竟約瑟是個優秀的年輕人,不單是她父親的得意門生,更是個前途光明的好青年她不樂見他因為一個小錯誤而遭牢獄之災。
  
  穿過鋪著紅地毯的門廊,強尼站定在一扇門前,然後幫她打開書房的門,示意她獨自進門。
  
  她對他點了下頭,表達無言的謝意,深口氣後踏了進去。
  
  "把門關上。"
  
  茹荻前腳才進,房內便響起帶著命令的聲音,門立刻在她的門後緊閉。
  
  關門聲使她的心一驚,她在心中恥笑自己,身為一個社工人員什麼場面沒見過,現在不過是面對一個顯然很古怪的貴族罷了,伺難之有?
  
  她抬起頭,人目的是一整面牆的圖書看來這個貴族不是喜歡向人炫耀他有書卷氣,就是他真的很喜歡看書。
  
  耳邊傳來狗的低鳴聲,使她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小時候曾被狗咬傷,現在大腿上還有一個醜陋的疤痕,所以她視狗為畏途。她下意識的倒退了一卡,然後她看到了他——
  
  她-直以為這城堡的擁有者是個瘦弱、白髮蒼蒼的古怪老頭,卻萬萬沒想到他有一頭令任何人都羨慕的黑色長髮,在火光的照射下,彷彿會發光似的,漆黑的目光此刻正陰鬱的看著她。一時之間,她喪失了一切表達的能力,只能得楞的與他四目相視。
  
  直到他腳邊的狗站了起來,她才回過神後退一步,背貼著門。
  
  "坐下。"莫兒頓頓看了眼天空。天空乖乖依言坐下。
  
  看它坐下,她才鬆了口氣。
  
  "你也請。"他示意她。
  
  她看了著四周,在離他最遠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你的來意?他將手中的書給合ˍk,專注的看著她問。
  
  我的來意其實很簡單,吞了口口水,她捉回渙散的注意力,"我承認約瑟非法——"
  
  "約瑟?!"他打斷她的話。
  
  "是的!約瑟——今天侵入你的土地,被你的獵犬咬傷的人。"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被他的狗咬傷的人是誰,這令她有些不悅,或許約瑟有錯,但他冷酷的作法實在有待商榷。
  
  莫兒頓頓點點頭表示瞭解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自己的不悅。對方她得罪不起,畢竟約瑟的未來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承認約瑟與他的同學們不該未經您的許可進入您的土地,但他畢竟已經付出了代價,他被您的狗咬傷了,所以我衷心的希望您能高抬貴手,撤消對他的告訴。"
  
  "他是你的情人?"
  
  他的話幾乎使她嗆到,她眼睛大睜,搖頭否認,"不!他不是。"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幫他求情?"
  
  他站起身,她才注意到他很高,少說也有一米八以上,他走到一旁的酒櫃倒了杯酒,她注意到他的腳瘸了。
  
  莫兒頓頓轉過身,恰好看到她的目光專注的看著他的腳,令他感到心頭一陣刺痛,表情變得更陰沉。
  
  茹荻注意到了這一點,連忙移開視線,但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侮辱了他的自尊,她在心中暗罵自己的愚昧。
  
  她並沒有嘲笑他的意恩,但顯然他還是受到了傷害。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顧她的反對他替她倒了杯酒.硬塞進她的手中,然後坐到她的對面。
  
  莫兒頓頓長腿一伸,不經意碰觸到她的小腿,她的心一驚,連忙縮了下腳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我的父親是他的教授"她清了清喉嚨冷靜的陳述,我父親非常欣賞他這次原本地打算親自來幫約瑟求情,但因為我擔心他的身體不適合長途的車程,所以我自願替他前來。"
  
  "然後呢?"
  
  然後,她不解的抬起頭,事情就是這樣!我知道我的拜訪太過唐突,但請你能大人大量放過約瑟。"
  
  "我為什麼要放過他,"他帶著嘲弄的反問。
  
  "因為-一"茹荻一時語塞,"因為他已經付出了代價。"
  
  "付出了代價?!"他臉上的嘲弄依舊,似乎並不認同她的話。
  
  她解釋道:"他被你的狗咬傷,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裡,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你不是應該放過他嗎?"
  
  "容我提醒你,我的狗也受了傷。"他指著還躺在壁爐前的天空。
  
  '我現在跟你談的是人,你竟然拿一個人跟一條狗相提並論。"她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在我眼中,我的狗可比你的人值錢多了。"他一點也不留情面的表示。
  
  要不是她的教養不允許,她真想當面吐他一口口水。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在她看來是個討人厭的嘴臉。
  
  "先生,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下來。"她逼自己抓回自制力,"我們願意賠償,這樣你是否-一"
  
  "你想賠償我金錢嗎?"莫兒頓頓伸手一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這個人並不缺錢。
  
  茹荻楞了一下,沉默的咬著下唇,"不然,你開口吧!你要什麼條件才願意放過約瑟?"
  
  他嚴肅的想了好一會兒,未發一語。
  
  看著他沉思的模樣,她如坐針氈,他的視線似有若無的飄到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令人不安,她不自在的將再次散落到臉頰的頭髮撥到耳後。
  
  "我在這裡沒有女人——"
  
  他才開口,便令她倒抽了口氣,臉色一下慘白。
  
  "別緊張,"他嘲弄的看著她,這兩年來,出人我這裡的只有一個女人就是我的廚娘,她是個可愛的女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一"
  
  他側著頭打量著她,"你似乎不錯!我原本以為我不需要女人,不過你的出現證明我還是個男人,所以你若願意留下來陪我,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茹荻深吸了口氣,"我想你誤會了先生。"她拿著皮包站起身,"一來我已經訂婚了,不可能也不會對不起我的未婚夫再來,我不是妓女,如果你需要女人,我相信以你的財富會有許多女人趨之若驚。告辭了,謝謝你願意花時間與我見面。"
  
  "看來我的財富不能吸引你,不是嗎?"
  
  她才將門打開,就聽見他戲弄的聲音響起她壓下不悅,頭也不回的表示,"錢並不能代表一切。"
  
  她的教養令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縱使在盛怒之中,她依然將門給輕輕合上,她的容貌也令人難忘,金髮碧眼,姣好的身材.她的未婚夫是個幸運的男人。
  
  他站起身走向窗戶,低頭看著她冒著細雨上了一輛福特白色小車,揚長而去。
  
  "王子!"送走茹荻之後,強尼回到書房。
  
  這女人很有教養。雖然莫兒頓頓的口氣像在談論天氣一般的平常,但這卻是這幾年來他難得對某樣事物產生興趣。
  
  這使得強尼感到雀躍,他覺得方纔那個女人長得不錯,雖然以往王子身邊的女人的容貌勝過她的不在少數,但若是這個叫溫茹荻的女子有能耐起王子的熱情,他將十分熱意去調查清楚她的來歷。
  
  *****
  
  踏著沉重的步伐.茹荻回到她父親位在倫敦的公寓。
  
  六十五歲的查理是個化學博士,在大學任教超過三十年,將在明年春天退休,而約瑟是他所帶的最後一班的學生。
  
  他年紀已大,已經不良於行,得靠著輪椅代步,而且正為糖尿病和腎臟病所苦,他的身體狀況井不允許他繼續工作,但是他堅持帶完約瑟這一屆的畢業班,所以大家也只好隨他。
  
  "爸爸!"茹荻拿著查理交給她的鑰匙打開房門輕聲的喚醒正在輪椅上打瞌睡的父親。
  
  查理眨了眨眼睛,認出來人,"親愛的!你來了。"
  
  "瑪麗呢?"拉著他的手,她坐了下來。這幾年,多虧了她的繼母,才使她的父親有人照顧。
  
  '她去附近買東西!查理拍了拍她的手"約瑟的事情,你處理得怎麼樣?"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
  
  "怎麼回事?"他關心的詢問。
  
  "對方似乎沒有打算放過約瑟,"她不得不老實坦誠,雖然她也很擔心他的身體,但不得不說,"我提過賠償。但顯然他並不看在眼裡。對不起!爸爸,我幫不上忙。"
  
  "看來他似乎是個不好相處的人。"查理的聲音頗為蒼老。
  
  茹荻點點頭,"可惜約瑟還有那麼美好的人生,若是留了案底,對他的未來是一大殺傷力。"
  
  "是啊!但我們也愛莫能助,不是嗎?"查理倒還算看得開,畢竟他可以預期~個財大氣粗的地主是不會將一個年輕人的未來看在眼裡。
  
  "茹荻!"瑪麗將門打開,看到茹荻,熱情的給了她一個擁抱。瑪麗是個爽朗的女人,今年剛滿五十二歲,但卻依然活力四射,也因為有她,所以帶給查理一個不寂寞的晚年。
  
  "嗨!你好嗎?"
  
  "還不是老樣子!"瑪麗笑道。"來跟查理談約瑟的事"對於約瑟誤闖私有土地而被狗咬傷的事,她略有耳聞。
  
  茹荻點點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過我似乎幫不上忙。"
  
  "傑生呢?"瑪麗提醒茹荻,雖然她不是很喜歡茹荻的未婚夫,因為她總覺得這個小伙子配不上茹荻,但後生晚輩的事,
  
  她抱持著隨緣的態度"他或許可以幫上忙。"
  
  "我不知道。"她不肯定的表示,"或許下午我會到他的事務所跑一趟,他並不喜歡幫我處理我的事情。"
  
  "可是這事不同。"瑪麗看出茹荻的沮喪,這也是她不喜歡傑生的原因之一,茹荻是個善良又有教養的社工人員,而傑生是個勢利的律師,他的犀利總似有若無的傷害茹荻的善良。
  
  約瑟不是問題少年,而是個有大好前程的准化學碩士他會願意幫忙的。
  
  她也希望如此!她對繼母露出一抹微笑,然後低頭看著父親,今天你要去看醫生嗎?
  
  查理搖搖頭。
  
  "不!"瑪麗輕敲了他一下,"你得去看醫生。"
  
  "我不想去!"他顯得有些煩躁。
  
  瑪麗與茹荻對看了一眼她們擔心查理的身體,但卻無能為力。
  
  "你該當個乖男人!"瑪麗溫柔的親了他的額頭一下,然後看著茹荻,"留下來吃午餐吧!"
  
  茹荻點點頭,"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瑪麗抱起放在桌上的購物袋轉身走向廚房,"你陪你父親聊聊吧!"
  
  看著瑪麗的背影,查理歎道"我是個幸運的男人,不是嗎?"
  
  "是啊!"茹荻坐在他面前,拍拍他的手,"所以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啊!"
  
  "上帝給了你多少時間你就只能有多少時間,親愛的。"
  
  他緊握著她的手"我立了份遺做,在傑生那裡-一"
  
  "爸爸——"
  
  乖聽我說完,查理對她輕搖了下頭"我衷心希望傑生是個好男人,是個可以令你依靠一輩子的人。再來便是幫我照顧瑪麗這幾年來,真的謝謝她!上帝對我十分的仁慈,先是給了我你的母親,然後是你,再來是瑪麗,也該是我去跟你母日團圓的時候了。"
  
  她眨了眨眼睛,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我不喜歡聽到你說這些活。"
  
  查理笑了笑,不再跟她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轉而詢問她最近的工作在閒聊之間,他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
  
  茹荻比預期早了十分鐘進入傑生的律師事務所,為了使生病的查理能夠安心,她親自出馬要求自己的未婚夫幫約瑟出庭。
  
  這一個星期她一直試圖跟他約時間見面,但傑生總有許多事得忙,這麼多年來,他改變了許多,他不停的自我鞭策,圖的則是早一日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員。
  
  對此她雖然不以為然,但看他如此的熱中,她也只能在一旁予以協助,她是他的漂亮娃娃——他總是這麼形容她。
  
  他帶她出席會議並不是要她說些什麼,只是當個漂亮的娃娃,只要她一笑,全世界都會臣服在她的腳底下,這是傑生常常對她強調的一件事,所以她得跟著他的喜好起舞。
  
  "嗨!"她一進入傑生的辦公室,他飛快的給她一個吻,要她坐下,"什麼風把你吹來?"
  
  "有個案子想請你幫忙。"
  
  一聽她開口,傑生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又是你輔導的那些問題少年?"他沒得商量的搖搖頭,在他這個自詡為高知識份子的眼中,那些犯過錯的少年如同臭水溝裡的蛆令人噁心。
  
  "不是!"看到他的表情,茹荻壓下心中的不悅。在大學時代,兩人便相識,戀愛多年,她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出社會之後改變那麼多。
  
  她一直以為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也一直以為他會是她這輩子唯一要嫁的男人,所以前年,他向她求婚時,她幾乎是欣喜若狂的接受。
  
  但這兩年來,他開始執業,成為一個律師,兩人在許多事情的看法上有了嚴重的出人,但她都鴕鳥的忽略這些問題,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她無法也不能捨棄。
  
  "那是為了什麼?"傑生問。
  
  我父親有個學生,叫做約瑟,他與同學們非法闖進一處私有土地,不小心弄傷了地主所飼養的獵犬,而那個地主堅持要告他、"她將事情簡短的訴說了一次,"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地主?!"
  
  他衡量了一下情況,"是誰?"
  
  "我並不清楚,"茹荻老實的回答,"我只知道他叫做莫兒頓頓是格羅的貴族,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
  
  傑生思索了好一曾兒最後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離開他的座位倒隔壁的資料室翻找資料。
  
  "你在幹麼?"她靠著資料室的門,看著傑生忙碌的身影。
  
  "等等-一"他抽出一生資料,"就是這個!你看看。"
  
  他打開第一頁,露出一張陌生的相片。
  
  相片中的男人有著金棕色頭髮,還有迷人的金棕色眼眸,雖然透過相片,但依然可以從他燦爛的笑容中感受到他的熱情與活力。
  
  "這是誰?"
  
  "紐曼!"傑生將相片翻到下一頁,你說的莫兒頓頓有沒有在這張相片中?"
  
  第二張相片的正中央坐著一個男人他的身旁則坐著兩個風華絕代的女人,三人的身後剛站著七個統一穿著白色軍服的男人。
  
  "他!"雖然只有一次短暫的會面,但她依然輕易的認出莫爾頓,他是個不容易令人遺忘的男人。
  
  一方面是因為他俊美的外貌,另一方面則是他優雅中帶著霸氣的言談舉止。
  
  透過相片,他的黑眸似乎有看穿她的本事,她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顫慄,但她立刻不動聲色的將陌生的情緒給壓下。
  
  "果然!"傑生搖搖頭,"這個案子我不接。"
  
  "為什麼?"她不解的拉著他的手。
  
  "紐曼是我的學弟,而莫兒頓頓是他的兄長,我不想與他們一家人為敵。"傑生簡短的表示。
  
  他的話令她微楞了下,"你是什麼意思?"
  
  傑生歎了口氣,摸著她的臉頰,"你不知道他們的來頭,他們是格羅來的王子,這一陣子我跟紐曼走得很近,若有可能,我可以到格羅去,成為他們的律師團,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什麼?"
  
  "財富和屬於我們兩個的美妙未來。"傑生俯身欲親吻她的紅唇。
  
  在他要碰觸到她的唇,她冷著臉閃過他的嘴,"你的想法真令人感到厭惡!"
  
  傑生自討沒趟的將手一攤,他是從東歐移民過來的波蘭第二代,過怕了苦日子,而茹荻壓根不能理解他努力往上爬的原因,他也不想解釋,他相信總有一天,茹荻會認同他的想法。
  
  "我壓根不在乎那些什麼格羅王子,"她冷哼了一聲,"我要你現在答應我幫助約瑟。"
  
  他堅決的搖頭。
  
  "你——"她氣憤的閉上嘴。
  
  "茹荻!'他從身後抱著她,"別生氣!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使我的未來變得艱難。"
  
  "傑生,我生氣了。"她將他的手拉開,轉身面對他,試圖跟他講理,"我們的未來並不需要逢迎巴結才能得到幸福。"
  
  她指了指小斗室,"你已經很有成就了,沒有必要再去依附那些富家子弟。"
  
  "你不懂。"傑生搖搖頭,"人要不斷的向上爬。今天晚上一起用餐吧!"
  
  "你若不答應接約瑟的案子,我不打算跟你一起用餐。"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傑生的口氣有著不悅。
  
  "我再清楚不過。"她痛心的望著他,"如果你不接這個案子,我們就完了。"
  
  傑生沉默了,臉上有著氣憤的紅暈,"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用這種口氣逼我!"他氣憤的拍了下桌子。
  
  "傑生,我不是逼你。"茹荻停頓了下,無奈的聳肩,"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忙,一個年輕人的未來比……"
  
  "你出去吧!"傑生怒視著她,"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如果你想通了,你知道怎麼聯絡我。"
  
  他強硬的態度令她一楞,她拿著他們兩人的未來幸福相逼,他竟然把她趕出去。
  
  她握緊拳頭,轉身離去。她不敢也不能相信,他竟然會對她下逐客令,只因為他不想得罪一個上流社會人士。
  
  或許她真的不瞭解他!她眼眶中有著惱怒的淚水,直到進入電梯,她才放聲哭出來。
  
  她應該是愛他的,不是嗎?
  
  她一定非愛他不可,不然這幾年的付出就如同一個笑話。
  
  她控制了自己的淚水,任它恣意奔流。
  
  突然她的行動電話響了,她壓下自己的情緒,將電話接起瑪麗通知她父親被緊急的送進醫院,情況並不樂觀,送進醫院時已,已經陷入昏迷。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上天不會對她那麼殘忍的,淚水又忍不住下墜,她匆匆的趕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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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0:44
  第二章
  
  茹荻與瑪麗緊握著手,坐在傑生的辦公室裡。
  
  茹荻的表情還算冷靜,她不停的輕聲安撫著繼母悲傷的情緒。
  
  在她十二歲那年,父親再娶後,瑪麗便盡心盡力的照顧著父親,她衷心的感激瑪麗,而今,父親過世,兩人便像是僅剩的親人一般互相扶持。
  
  天知道此刻的她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放聲大哭,但現在,她卻只能面無表情的坐在這裡。
  
  她是瑪麗的支柱,她若崩潰了,將會使兩個人的生活都變得一團亂,所以她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可以了嗎?"傑生坐在辦公桌後,手中拿著一張紙,看著兩個穿著黑衣的女人。
  
  現在她們坐在這裡,等著他宣讀遺囑。
  
  茹荻點點頭,示意他開口。
  
  自從那一日在他的事務所發生爭吵後,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在查理的喪事處理上,傑生並沒有給予太大的協助,只來過幾通電話。他最近接了一件棘手的官司,若能成功,將會為他賺進大把的鈔票——在上通電話之中,他興匆匆的告訴她。
  
  接到他電話的那個夜晚,她失眠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在思索著兩人之間的關係,她是個重感情的人,無法輕而易舉的將這麼多年的感情就此劃下休止符。
  
  "其實這份遺囑很簡單,"傑生清了清喉嚨,匆促的瞄了臉色蒼白的茹荻一眼,然後才公事化的開口,"溫查理先生在生前已經將目前所居住的住所抵押給銀行,原本只是單純的想要創造財富,使溫瑪麗夫人與溫茹荻小姐無後顧之憂,但他的投資眼光錯誤,將資金投入印尼的木材製造業,因為金融風暴導致血本無歸,目前還積欠倫敦銀行約一百萬英鎊的債務。"
  
  "不可能!"瑪麗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龐此刻更是慘白。
  
  "這怎麼可能!"茹荻砰的一聲站起身,她的反應比瑪麗更加激動百倍,"我爸爸是個不喜歡投資的人,在他生前,根本沒跟我們談過任何有關印尼投資的事情,更別提什麼負債的事。"
  
  傑生皺起了眉頭,將手中的紙丟到她的手中,"你可以自己看,這是你父親的親筆簽名。"
  
  是她父親的簽名沒有錯,但這不代表……"簽名可以偽造。"
  
  
  
  "你的意思是我存心讓你破產嗎?"傑生看來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茹荻一時啞口無言,"傑生,在這種時候,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她彷彿失去全身的力氣說道。
  
  "我沒有開玩笑。"傑生的眼底似乎閃過什麼,但他隨即回復面無表情,"我很抱歉。"
  
  "茹荻!"瑪麗顫抖著站起身,"我們該怎麼辦?"她一時之間失去了方寸。
  
  "我也不知道。"茹荻扶著她哺哺說道,"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
  
  "下個月你們得要償還兩萬英鎊的利息,六個月之後,你們要將全數的金額還清。"
  
  若說查理的死使她深受打擊,現在她聽到的一切更是令人感到晴天霹靂。
  
  "傑生,你要幫助我。"她像是抓住最後一絲生機似的抓著傑生,"我知道,我們可以放棄繼承權的,我們可以……"
  
  "行不通的。"他打斷她的話,"接受事實吧!"
  
  "怎麼會行不通呢?"她慌張的揉著太陽穴,相信一定會有辦法,但先決條件是她要先冷靜下來,偏偏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冷靜下來。
  
  "傑生可以幫助我們。"瑪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你們就要結婚了,他可以幫我們還這筆錢。"
  
  "瑪麗,你瘋了嗎?"傑生哼了一聲,"我們現在談的是一百萬英鎊,不是一百英鎊,我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更甚的,茹荻已經跟我解除婚約了,我們已經不是未婚夫妻了。"
  
  茹荻這一輩子被教養成一個淑女,但聽到傑生的這些話,她再也忍不住重重的甩了他一巴掌,這一掌打得很用力,連她的手都麻了。
  
  "我們走!"茹荻扶著被她的舉動嚇傻的瑪麗,"我們不用求他,我們找別的律師,我們一定會有別的辦法。"
  
  "沒有人可以幫得了你的。"傑生撫著發疼的臉頰恨恨道。
  
  茹荻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在相識近十年之後,她竟然在最艱苦的時候才認清這麼一個男人,她恨……她恨不得殺了他,也殺了自己,自己竟然愚昧的愛著這個男人這麼久。
  
  站在街上,兩人無語的等著計程車,對於未來,她們都有一份說不出的茫然,但茹荻握著瑪麗的手透露著堅強。
  
  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她還有朋友,她相信可以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這時,從BMW桌跑車上衝下來的年輕人似乎太過匆促了點,莽撞的撞到正在等車的茹荻和瑪麗。
  
  "對不起!"他穿著一件淡棕色的風衣,對兩人微點了下頭,跨上兩人身後的公寓階梯。
  
  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瞥,但他的眼眸令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陽光下發亮的金髮,令人難忘的金棕色眼眸……紐曼!
  
  "瑪麗,你先回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激動的拍了拍瑪麗的手。
  
  "你要去哪裡?"瑪麗眼裡露出疑問。
  
  "我們似乎撞到幸運之神了。"茹荻哺哺自語著。
  
  瑪麗不解的望著她,還來不及發問,她的身軀便衝向方纔那個男子消失的公寓。
  
  茹荻看著電梯停在六樓一一傑生的律師事務所的樓層,她遲疑了。最後,她決定回到街上,站在紐曼的跑車旁,等著他回來。
  
  他未必會幫她,畢竟聽傑生的口氣,他與傑生似乎有著不錯的情誼,而她只是個萍水相逢的平凡人,不知道她是否能說服他來幫助她。
  
  *********
  
  似乎等了一世紀之久,紐曼的身影終於出現,茹荻一看到他,眼睛為之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紐曼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運自越過她,打開車門準備離去。
  
  "對不起!"她遲疑的開口,試圖吸引他的注意。紐曼停下動作,疑惑的轉過身,然後頭向四周轉了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跟我說話?"
  
  "是的。"她點了下頭。
  
  紐曼將車門關上,雙手抱胸,斜靠在車子上打量著她,"我不認識你。"他肯定的表示。
  
  "沒錯!你是不認識我,"茹荻歎了口氣,她自知自己的唐突,但是上天既然會讓她遇到他,或許他真會是她的救星。她遞出自己的名片,"我叫溫茹荻,而我知道你是個律師。"
  
  他的眼底閃過驚喜,低頭看了下她的名片,"你是個社工人員,還是個算命師?"
  
  "我不是,不過我在…傑生……"她很困難的吐出這個名字,"他的事務所裡,看過你的相片,你是紐曼,英國頂尖的律師,格羅的……"
  
  "王子!"紐曼瞭解的接口,懶得聽一大串的客套話,"你有什麼需要我替你效勞?"
  
  深吸了口氣,茹荻簡短的將父親遺囑的內容重複了一次。
  
  "聽來似乎是有些疑問。"
  
  "是的,"她忍不住激動的表示,"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幫助我。"
  
  紐曼輕撫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你認識傑生,為什麼不請他幫你?"
  
  他的話令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憂傷,"或許我與他的交情還不得他放下一切來幫助我吧!"
  
  這話有些古怪!紐曼的金眸閃閃發亮的看著她,她與傑生再怎麼不熟也熟過他這個陌生人。
  
  更何況,他早就把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畢竟要送給他哥哥的女人,他總要看看對方到底值不值得。
  
  "好吧!"他看出她變得哀淒,衝著她和善的一笑,"我瞭解情況,但是我依然不清楚我為什麼要幫你?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好誘因,讓我心甘情願幫助你。"
  
  聽到他的話,茹荻的心涼了半截,"我願意付錢。"
  
  "錢?!"聽到她的話,紐曼忍不住仰頭大笑,"你似乎並不瞭解我,若我開心,我可以分文不取的替人上法庭,若我看不順眼,就連英國王子犯罪,我都不會替他出庭。"
  
  她皺起眉頭,他的反應令她摸不著頭緒,但她卻大致猜出他的答案,"我明白你的意思,打擾了。"
  
  "等等。'他叫住轉身離去的她,"我並沒有我不幫你。"他用懶洋洋的語調表示。
  
  她猛一轉頭,"你的意思是——"
  
  紐曼走了幾步,停在她的面前,"你是個社工人員?"
  
  她點點頭。
  
  "你處理過許多的案件,也輔導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她還是點頭,畢竟這確實是她的工作性質。
  
  "我假設你是個熱心而有耐心又樂於幫助他人的美麗女人。"
  
  聽他愈說愈奇怪,她皺起眉頭,懷疑的看著他,"我並不認為我是個美麗的女人,但是身為一個社會工作者,我是需要比一般人多些耐心與熱忱。"
  
  "相信我,你是個美麗的女人。"他的目光欣賞的看著她的金髮綠眸和深刻的五官,莫爾頓挑女人的眼光一向不賴,"我可以答應你,幫你解決你的一切問題。甚至你以後有麻煩,我都幫你解決,但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她不知自己能幫什麼忙。
  
  "很不幸的,"紐曼的口氣有著惋惜,"我週遭有一個急需輔導的年輕人,他原本是個充滿偉大抱負的男人,但這幾年來變得古怪,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所以我希望你去幫助他。"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什麼心中閃過一陣顫慄,"誰?"
  
  "我的兄長!"他直截了當的表示。
  
  "莫爾頓。"她直覺脫口而出。
  
  這下換紐曼吃驚了,"你認識他?"他一直以為只是莫爾頓單面見過她。
  
  "見過一次面。"她實在不是很想回想那一次碰面的情形。
  
  "那太好了。"他興奮的模樣只差沒有手舞足蹈,"你可以幫助他,勸他回格羅。天知道,他已經兩年沒回去,格羅人民都以為他已經死在國外了。"
  
  她似乎沒有答應要去"輔導"他的兄長。
  
  "我……"
  
  "就這麼說定了,我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處理你的事務,"紐曼打斷她的話逞自決定,"我願意支付你比你現在的工作多出三倍的薪水,事成之後,我更會送上一份大禮。"
  
  茹荻聞言,不由搖頭失笑,"我當社工不是為了賺錢。"
  
  "當然,你有你的偉大抱負,你跟莫爾真是天生一對啊!"
  
  紐曼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話,"我會親自來接你。"
  
  "先生!"不得不打斷他的話,"我並沒有答應去做這一件事。"
  
  她的話使紐曼身軀一僵,"啊!"
  
  "很抱歉!"她無奈的聳聳肩,不願再去面對那一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黑眸。
  
  "可是你需要我的幫助。"他一針見血的指出。
  
  這是個令她不能拒絕的好理由,她沉默的看著他,他不接受她所要付的律師費,卻要她勸那個黑髮、黑眸的陰沉莫爾頓回國。
  
  "如何?"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表情,紐曼進一步表示,"老實
  
  說,我哥哥是古怪了點,但瞭解他之後,你會愛上他的。"
  
  愛?!
  
  她懷疑的瞄了他一眼,以為他的意思是"吾愛",不過她對喜愛上這麼一個陰沉的男子沒什麼把握。
  
  他雙掌合十,語帶誠懇的道:"去試試吧!縱使不成功也無所謂,就當可憐、可憐我的老父吧!"
  
  若讓自認偉大的父親聽到自己這麼形容他,他肯定會氣得七竅生煙。
  
  "這回……好吧!"似乎不答應也不行了,所以她歎了口氣,點頭同意。
  
  "太好了。'他興奮的一個擊掌,"兩個星期之後,我會去接你。"
  
  紐曼自願送她回到她的公寓,約定好兩個星期之後見面的時間、地點之後,他狀似輕鬆的離去。
  
  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她的眼前,茹荻遲疑的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她貿然的接下這份工作對她是喜是悲……
  
  莫爾頓——她還以為這一輩子,不會再踏進屬於他的城堡裡,而這世上的一切似乎總是那麼的奇妙,原本如同兩條平行線的兩人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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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1:15
  第三章
  
  "紐曼王子?!"莫爾的管家為難的擋在門口,"你該明白……別讓我們難做事。"
  
  這裡的僕人一個比一個怕事,紐曼不耐煩的將手一揮,拉著身後的茹荻逕自進入屋內。
  
  紐曼也不顧皮鞋沾上泥濘,悠閒的將腳步踏在高級波斯地毯上。
  
  相較於紐曼的自在,茹荻則顯得不太自然,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自己腳印也留在長廊的地毯上。
  
  "好久不見,強尼。'與聽見吵雜聲趕出來瞭解情況的強尼錯身而過,紐曼不忘善意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紐……紐曼王子?"強尼先是一愣,最後才回過神來,疾步的走在紐曼的身旁。
  
  "莫爾頓呢?"紐曼刻意忽略他臉上的擔憂。
  
  "書房!"強尼回答,"王子,請你留步。"
  
  "幹麼?"紐曼分心的看了他一眼。
  
  "我通報一聲。"強尼表示。
  
  紐曼將手一揮,"我才不想連他的面都還沒見到,就被趕了出去,所以免了吧!你該看到我替他帶來了禮物。"
  
  茹荻衷心希望他口中所言的"禮物"不是指她,不過看到紐曼瞄向她的眼神,令她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
  
  "在這等一下。"不用任何人帶領,紐曼自顧自的走到莫爾頓的書房門口停住,他對她一笑,"我先跟他談一會兒。"
  
  語畢,不等她有所反應,紐曼將門把扭開,身軀閃進莫爾頓的書房裡。茹荻尷尬的與僵在她身旁的強尼互看一眼,在門外等待。
  
  ********
  
  "莫爾頓。"
  
  莫爾頓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視線從手中的報紙移開來。
  
  '稱不跟我說些什麼嗎?"紐曼笑開一張臉,期待的看著莫爾頓,距離上次這樣面對面好像快一年了。
  
  "你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派人把你丟出去?"
  
  紐曼的笑容隱去,"我是你弟弟。"
  
  "很高興你還記得這點,"莫爾嘲弄的望著他,"你這麼莫名其妙闖進來,似乎沒把我看在眼裡。"
  
  "晦!輕鬆點嘛!"紐曼呼了口氣,對他的嘲弄顯得有些招架不住,"我帶了個人來。"
  
  莫爾頂興趣缺缺的瞄了他一眼。
  
  "或許你會喜歡她的陪伴。"紐曼討好道。
  
  "她?!"莫爾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跟人學著拉皮條了?"
  
  聽到這些話,就算有再好的心情都被破壞殆盡,紐曼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是個專業人士,也是個有良好教差的淑女,她不是來替你暖床,而是來協助你的。"
  
  "我沒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從椅子上站起來,莫爾走到窗戶旁,背對著他。"我再正常不過。"
  
  "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紐曼皺起眉頭,"你自己應該明白,你現在可病得不輕。"
  
  "若你是指我不回格羅這件事的話,"他不在乎的聳肩,"我是病得不輕,而且,容我提醒你,你似乎也多年沒回格羅。"
  
  "這不同,我有正事要做。"紐曼的口氣有些理不直氣不壯,事實上從他求學開始,大概已有七、八年沒回格羅,但這不是他們今天所談論的重點所在。
  
  莫爾頓諷刺的瞄了他一眼,"我可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不過,回不回去格羅是你的自由,不在我的權力範圍之內。所以我的一切也不用你插手,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是很明白,但是……"
  
  莫爾頓下著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莫爾頓——"
  
  "老話一句,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叫人把你丟出去。"
  
  "我"
  
  "強尼!"莫爾頓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自吼了一聲,他的侍衛長立刻應聲出現,"請紐曼王子出去。"
  
  "莫爾頓……"
  
  "出去。"莫爾頓口氣冷淡的打斷他的話。
  
  紐曼臉一沉,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頭離去。
  
  "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裡自討苦吃?"紐曼咕味著,身影消失在莫爾頓的面前。
  
  "紐曼先生?!"請到客塵坐的茹荻一看到紐曼立刻站起身。
  
  紐曼聽到叫喚連忙回過神,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一陣子,你就住在這裡,我相信你會喜歡這裡。"
  
  "紐曼王子——"強尼有些遲疑的看著紐曼,他可不記得有聽到莫爾頓指示有什麼人可以在這裡住下。
  
  在茹荻上次來訪後的隔天,他便打電話知會紐曼,莫爾頓似乎看上叫溫茹荻的女人,商請紐曼給予協助,強尼一直以為自己做了件再正確不過的事。
  
  畢竟這個金髮綠眸的美麗女人,使莫爾頓王子印象深刻,但現在紐曼王子將人帶來了,莫爾頓王子連看都不看一眼,情況似乎超過了他的想像,對於自己的衝動,他開始有了遲疑。
  
  "莫爾頓是王子,我也是,我說的等於他說的。"這一套似是而非的邏輯堵得一向不善言辭的強尼一時啞口。
  
  "就這麼說定了。"紐曼別下腰,拿起茹狄的行李,拒絕強尼給予協助的好意,"我自己帶她去她的房間,我還有點事要私底下與她談談。"
  
  縱使覺得不妥,但強尼還是依言退了一步,讓紐曼帶著茹獲登上通往二樓的階梯。
  
  "紐曼先生,或許你會說我多疑了,"茹荻跟在紐曼的身後,提出疑惑,"但我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紐曼故做天真的搖搖頭,"不會啊!在我看來一切美好的幾近完美。"
  
  "是嗎?"這個人講話有些浮華。茹荻強忍住皺眉的衝動,進人紐曼替她打開的房門。
  
  "這是你的房間。"他將行李暫時放在門邊,站直身面對她,"希望你喜歡。"
  
  她大致看了一眼,這房間保留著中古世紀的設計,只要看一眼,便會深深吸引。
  
  "很漂亮,謝謝。"縱使心中很激動,但她依然沒有表示出來。
  
  她的表現令他讚賞,"或許你會在明天的早餐餐桌上看到莫爾頓……"
  
  才提到他的名字,她就發現她的心莫名的狂跳,這種感覺她全然陌生,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冷酷男人,她似乎有股奇妙的感覺。
  
  "他的脾氣不好,"紐曼好似沒有注意到她驀然轉變的神情,逕自說道,"這點,我想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了。所以若他出言不遜,或是有些無禮的舉動,還盼你能見諒。"
  
  "我見過許多這種人,"茹荻淡淡的表示,"我想我該適應的是我得在這裡度過一段時光,我父親的事……"
  
  "我以性命保證,我會替你解決。"知道她心懸這事兒,紐曼立刻給予強烈保證,"你現在該想的是怎麼勸我哥哥回格羅。你該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看到兄弟反目成仇的局面。"
  
  "我可以知道更詳細一點嗎?"她提出要求,她需要更瞭解她將要輔導的對象。
  
  紐曼考慮了一會兒,景後簡短的說:"他的腿是我大哥所傷。"
  
  "你的意思是,他的腿是因為受傷而瘸,不是天生的?"
  
  "當然!"紐曼自大的表示,"格羅皇室的成員男俊女美,個個挺拔出眾,他的腿當然是因為受傷造成的。"
  
  茹荻在心中歎了口氣,對他自以為是的言論感到無奈,"你可以進一步解釋嗎?莫爾頓先生與你的兄長……"
  
  "休瓦。"
  
  "好!休瓦先生,是因為……玩樂,所以休瓦先生不小心傷了莫爾頓先生,使他不良於行?"她猜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他搖搖頭,"若要我說,我不會說他們是因為玩樂。"
  
  "那是為了什麼?"
  
  他搔了搔頭,有些為難,"因為一個女人……"
  
  她的臉色一變!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紐曼連忙解釋,"兩年多以前,休瓦有個機會可以繼承王位,但他卻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放棄,莫爾頓身為他的弟弟,理所當然下了決定,他帶走休瓦的女人,休瓦為此震怒,開槍打傷了莫爾頓的腿,不過體瓦不是故意的。"
  
  天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過他不想讓外人以為他們兄弟不和,當年是莫爾頓有錯在先,所以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聽來似乎是個冷血的男人。"她喃喃自語。
  
  
  
  "不!莫爾頓是個熱血青年……"
  
  "我說的是休瓦先生!"她打斷他的話,"好吧!我大致瞭解了一切,莫爾頓先生不回格羅,是因為與休瓦先生之間有不快,對不對?"
  
  "或許吧!'他也不敢肯定,"莫爾頓並不喜歡跟我談論這個話題。而休瓦現在是格羅的未來繼承人,他不太可能會對莫爾頓低頭,所以你最好勸莫爾頓退一步想的好。"
  
  "看來真需輔導的人是休瓦先生!"她一點都不留情的表示。
  
  他一愣,在他看來,休瓦跟莫爾頓都是怪人!
  
  他忍住笑意,"或許有機會,你可以去格羅跟休瓦談談,讓他變得有人性一點。"
  
  她都沒把握處理好莫爾頓,更別提位在遙遠的休瓦了!
  
  茹荻在心中無奈的想。
  
  "時候不早了!"看了眼手上的表,紐曼告辭,"我得趕回去了,若有什麼問題,打電話給我。"
  
  "我會的。"她接過他遞來的名片。
  
  "你整理行李吧!待會兒我會叫強尼中帶你去附近走走,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他不停的跟她強調這一點,她忍不住搖頭失笑,目送他離去。心想既來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離開倫敦對她而言,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她是需要一個新的地方使她忘記傑生對她的無情,唯一放不下心的只有瑪麗,不過紐曼會照顧她的,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雖然他還算是個陌生人,但她相信他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
  
  今天他的狗似乎有些煩躁。
  
  十分鐘之內,他不知第幾次看著用指甲抓門的天空。他一向不會讓狗進入房間,不過看在天空受傷的份上,他破例一次,但看這情形天空也不習慣待在這裡。
  
  "過來。"輕輕一個擊掌,天空依言來到他身邊。
  
  這個房門緊連著隔壁的房間,中古時期建造這棟城堡的侯爵設計了兩個相通的房間,與他的侯爵夫人分居而居。
  
  天空安份不了多久,再次跑到相連的房門旁,身體立起趴在上頭,用指甲抓著房門,發出令人心煩的聲響。
  
  莫爾頓皺起眉頭,正打算斥責它,聽到相連的房門,響起清脆而有節奏的敲門聲。
  
  縱使是他的侍衛也不可能從這裡進他的房間!拄著枴杖,他緩緩的站起身,走到房門前,將天空趕走後才將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女人令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晚安,先生!"茹荻禮貌的對他點了下頭,"很冒昧打擾了你。"
  
  他冷漠的看著她,審視著她的五官,疑惑她在此的原因。
  
  "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打算上床休息,"她一點也不把他僵硬的表情看在眼裡,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抓門,留給我們彼此一個安靜而平和的夜晚呢?"
  
  "我像是那麼無聊會半夜抓門的人嗎?"對她的話,他幾近嗤之以鼻的問。
  
  她聳聳肩,誠實以對,"老實說,先生,我並不瞭解你。"
  
  "不瞭解我,但你進了我的房間,站在我的土地上?"他的口氣有著強烈的嘲諷。
  
  這個男人果然不令人喜愛,對於這種富家公子,她是不能。
  
  "我是受了紐曼先生之托。"
  
  "紐曼?!"他想起弟弟今天下午的突然來訪,"他帶你來的?"
  
  茹荻點點頭。
  
  "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的……"她的話聲隱去,臉上有著遲疑。
  
  "我的什麼?"
  
  "問題。"
  
  "問題?!"莫爾頓揚起眉毛,"我有什麼問題?"
  
  "你有……"她飛快的在腦中思索著不觸怒他的用字遣辭,"你有你所不知的心理障礙。"
  
  "換言之,就是我有病?"他陰沉沉的說。
  
  "請你不要這麼說,先生。"茹荻發揮自己的專業能力,用一種無所不知的口氣說道,"事實上,這世上有很多人在某一個階段,難免會有突破不了的障礙,這並非太大的問題,你所需要做的不過就是去面對它。"
  
  深吸了口氣,他不知道紐曼去哪找來這個瘋子,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紐曼的舉動觸怒了他。
  
  "你要自己收行李嗎?"
  
  "什麼?"她對他投以疑問的眼神。
  
  "你要自己收拾行李,還是要我派人把你丟出去?"莫爾頓捺下性子,進一步的表達自己的意圖。
  
  "你——"他的無禮陳述令她很難擠出一點聲音,她清了清喉嚨,重新試過,"先生,我想這之中有點誤會,你似乎還不瞭解我來此的目的,我是前來協助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他轉身離開緊連的房門,坐回壁爐前的椅子上。
  
  該死的鬼天氣,陰冷的氣候使他的腳痛得厲害。他坐了下來,表情沒有顯示出不適。
  
  茹荻看著他緩慢的坐回椅子上,也訝異的發現,雖然他的腳不良於行,但他還是她所見過最威猛的男人。
  
  他雙肩寬闊,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健的優雅,雖然他與紐曼是兄弟,但兩人迎然不同,根本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她茫然的看著他,不自覺的朝他踏近一步。
  
  "你不去收拾行李嗎?"他一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銳利的盯著她問。
  
  她眨了眨迷人的雙眸,腳步不自覺的停頓下來,嘴巴一張
  
  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她的目光突然看到他手上的動作。
  
  他……竟然在拍一隻狗的頭!她對這隻狗並不陌生,她第一次來訪時便見過它。
  
  毋需任何暗示,她懦弱的連退了好幾步,神經兮兮的盯著狗,生怕它會趁她一個不注意便撲了上來。
  
  "先生,我想……"她抬起頭正打算告退,看到他正不露絲毫思緒的打量著她。
  
  "我認識的人,沒一個人會怕狗。"她的目光在他一瞬也不瞬的目光下倉卒的移開之後,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開口。
  
  "關於這個問題——"茹荻嚴肅的表示,"不瞞你說,我與狗有過一段不是很不愉快的回憶。"
  
  "看來,需要協助的人不是我。"
  
  他的話令她微微怔愕。
  
  "狗是人忠實的夥伴,你該學會喜愛它們。"
  
  "我並不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事。"她想也不想就把這個建議否決,跟狗相處在同一個空間,只要它離她近於五公尺,她都會覺得呼吸困難。
  
  "它是天空,"拍了拍天空的頭,莫爾頓說道,"你可以留下,不過你得要照顧它。"
  
  她一點也不需要猶豫的猛搖頭,"我不能接受這份工作,先生!"若要她照顧狗,她情願連夜離開。
  
  更何況,這只名叫天空的狗雖然受了傷,但她依然可以看出它的兇猛,此刻它的舌頭垂在咧開的大嘴外,"飢渴"的望著她。
  
  "去吧!乖狗狗。"莫爾頓鬆開天空頸子上的項圈,天空對茹荻吠叫了一聲,隨即衝向她。
  
  "噢!不。"她搖搖頭,盡快的後退避開它,不過她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轉眼間,它撲到她的身上,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以極不雅觀的姿勢坐在地上,她渾身恐懼的發抖,尖叫連連。
  
  這真是地獄,而坐在壁爐前的男人則是個名副其實的撒旦!
  
  聽到她的尖叫而闖進門的侍衛們,則個個面面相覷的看著這一幕。
  
  "這裡沒你們的事,全部下去。"注意到房裡的其他人,莫爾頓嚴肅的下達指示。
  
  他的話聲才落,房裡再次只剩他與她兩人。他的手撐著下巴嘴角帶笑的看著她。
  
  "尖叫聲不屬於一個淑女。"他嘲弄的聲音響起。
  
  "我——"茹荻本無法說話,因為無空的舌頭不停的舔著她臉,她的喉嚨只能發出模糊的咕噥聲。
  
  "我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他走向她,蹲在她的身旁,如同君臨天下般高傲的俯視著她。
  
  "把它拉走!"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中聚集。
  
  "它喜歡你。"她的套頭睡衣因為激烈的扭動而向上縮成一團,他的手輕觸著她的腳踝,然後向上滑,撫著她的腿,她擁有令人羨慕的白皙肌膚。
  
  "但我不喜歡它!"此刻,茹荻正忙著與天空的舌頭周旋,根本沒有留意到他的舉動。
  
  "把它拉走。"她的口氣近似哀求。"請你!"
  
  她的口氣似乎令他感到滿意,所以如她所願的下達命令:"走開吧!天空。"
  
  天空低鳴了一聲,優雅的從她的身上離開。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她呼了一口氣,這才發覺他的觸摸,令她感到一陣戰慄流過全身。
  
  她試著不動聲色的屈起腿逃避他的手,但他用手指扣住她的右腳,讓她不能移動。
  
  "先生——"她羞憤的盯著他迷人的黑眸,"若你願意好心的放手,我會立刻收拾行李,如你所願的離開。"
  
  "喔!關於這個,我決定要改變主意了。"他的黑眸此刻閃著奇怪的光亮。
  
  身為一個女人,她體認到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危險,但又極端的刺激,一股奇妙的感覺衝擊著她。
  
  她是個成年的女人,意亂情迷不適合她,更何況對象是個她根本稱不上瞭解的男人。
  
  "我並不需要你改變主意。"
  
  趁他不注意,她的腳一蹬,將他的手踢掉,飛快的坐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她的動作令他發笑,他的笑容令她一時傻眼,他適合笑容滿面,這使他易於親近。
  
  不過想也知道,他並不喜歡將笑容掛在嘴邊,因為他也不需要使自己令人覺得更加的親近。
  
  "你得留下。"
  
  像是作成什麼決定,莫爾頓和緩的說,"既然你得留下,我該如何稱呼你?"
  
  "你可以叫我溫小姐。"她將自己的上半身拉離開他一點,與他幾乎相連在一起使她深覺壓迫感。
  
  他點點頭,"茹荻是個好名字。"
  
  他根本不管她在講些什麼,她的綠眼珠閃著不悅。
  
  "先生——"
  
  "就這麼決定了,我的生活要一些調劑,或許紐曼這次真的做對了件事,"他站起身,"我要你記得,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
  
  "我自己要……"
  
  茹荻看著他的背影一時啞口無言,錯愕的看著他消失,剛開始或許她打算留下來,但看到他熱情的狗和他對她的舉動之後,她可有千萬個不願意留下。
  
  但現在她只能說——這個人真的不正常。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幾乎還能感覺他方纔的碰觸,她皺起了眉頭。
  
  果然!貿然的來此是件不明智的舉動。她爬上柔暖的大床,翻來覆去的度過她來此的第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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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1:40
  第四章
  
  "早安,柏太太!"
  
  有著圓滾滾身材、可愛臉龐的五十歲婦人聽到聲音,將目光從瓦斯爐上移開,手在白色的圍裙上擦了擦,帶著和善的笑容,"早安!親愛的,今天打算吃點什麼?"
  
  "隨便吧!"茹荻生了下來,揉了探發疼的太陽穴。
  
  "看來你睡得不好。"柏太太憐憫的替她倒了杯香濃的咖啡,"剛來總是會不習慣,過一陣子就好了。"
  
  "我知道,謝謝你。"茹荻對她點點頭,這個屋子死寂的令人幾近發狂,不過廚房裡,總是飄著菜香和柏太太的輕鬆笑語。
  
  柏太太是這城堡裡,除了她以外的唯一女性。
  
  兩年前,柏太太一向相依為命的丈夫過世之後,在友人的幫助下,來到這裡幫忙煮飯、打掃。
  
  茹荻拿起放在桌上的報紙,一邊啜著咖啡,一邊翻閱。
  
  "親愛的——"
  
  茹荻疑惑的抬起頭,看著柏太太。
  
  柏太太欲言又止,最後將手一揮,"管他的!沒事,你看吧!"
  
  縱使不解,但茹荻並沒有追問,她低下頭看著報紙。
  
  "鬆餅與牛肉餅,希望你會喜歡。"柏太太將白色瓷盤放在她面前。
  
  "看起來真是可口極了,我迫不及待想享用,"茹荻抬起頭,"可是我不需要等莫爾頓先生前來,再一起用餐嗎?"
  
  "一大早,他便帶著獵犬們去散步了。"柏太太揮了揮手,"根據我的經驗,他還要一陣子才會回來,所以你先吃吧!"
  
  "獵犬們?!"她突然覺得胃口盡失,"你的意思是,他不單只養一隻叫天空的狗?!"
  
  "當然不是。"柏太太搖頭笑道,"王於養了六隻獵犬,其中一隻叫琳琳,現在已經懷孕了,過一陣子會生產,到時這裡會有更多狗。"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若她繼續待在這裡,狗將會成為她揮之不去的惡夢。
  
  "親愛的,你還好吧?"柏太太擔心的望著她,"你看起來有點蒼白。"
  
  "沒什麼。"她站起身,"對不起!我突然覺得有點頭痛,可能是因為昨晚沒睡好,我想再去休息一下,晚一點再吃。"
  
  "坐下!"靴子與手杖擊地的聲音響起,宣佈了這房子主人的前來。
  
  "歡迎回來,親愛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屋裡兩位年輕人身上所產生的火花,柏太太一派爽朗的說道,"今天你想吃點什麼?"
  
  莫爾頓瞄了桌上一眼,看到茹荻未動的食物。
  
  "鬆餅。"他表示。
  
  "那你坐一下,馬上就好。"柏太太轉過身,在瓦斯爐前忙碌著。
  
  "坐下。"他的大手壓著她的肩膀,將她壓回座位上,"看來你動了我的東西。"
  
  "什麼?"她疑惑的目光對上他的。
  
  "我的報紙!"他指了指散在桌面上的紙張。
  
  她從不知道報紙是多了不得的東西,但她依然將它整理好,推到他的面前。
  
  "對不起!"她不忘道歉,雖然她心中十分的不以為然。
  
  "我接受你的道歉。"莫爾看出她眼底閃過的不馴,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還是發現了。
  
  或許她是個有教養的女人,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挑戰她情緒的底限將是件有趣的事。
  
  "強尼!"他喚著侍衛長。
  
  強尼從外頭進人,有禮的站在莫爾頓的身旁。
  
  "去把狗兒們帶進來用餐。"
  
  長久的訓練令強尼縱使心中疑惑,還是依言轉身離去照辦。王子雖然愛狗,但他還是堅持應有的禮節,狗兒絕不能出現在餐桌旁,此刻他竟然改變想法……
  
  "用餐還要跟狗一塊兒?"茹荻緊張了。
  
  他嚴肅的點點頭,"你不開心嗎?"
  
  "我…我該開心嗎?"她咕噥的表示。
  
  她僵硬的坐在位子上,看著六隻獵犬瘋狂的衝進來,興奮的吠叫。
  
  柏太太無奈的歎了口氣,實在不喜歡自己工作的領域被狗兒入侵,但這一切是王子的意思,她並不能反駁。
  
  "我吃飽了。"茹荻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坐下!"莫爾頓聲音中的權威,使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位,"你根本沒動到刀叉。"
  
  她呼了口氣,"我想,我並不適合這個工作。"一夜無眠使原本就頭痛的她,愈發覺得頭痛。
  
  "照顧我的狗?"他對她挑眉。
  
  茹荻搖搖頭,"不是!"她沒好氣的說道,"是協助你這一件事。"
  
  "你似乎並不瞭解,現在是我要協助你,並非你協助我。"
  
  "先生!"她對他皺眉,"我是受紐曼先生之托來此協助你,並不需要你的協助。"
  
  "我倒認為對狗恐懼,才是一大問題。"
  
  "先生——"
  
  "別一直先生、先生!"莫爾頓對她揮手,"叫我莫爾頓吧!"
  
  "不行!"她搖頭拒絕。
  
  看了她一眼,他也沒有堅持,只淡淡的說道:"隨你。"
  
  她不快的坐在位子上,他的狗正聚集在餐桌旁享用它們的早餐。
  
  "你不該讓你的狗進入屋內。"
  
  "這是我的地方。"他頭也不抬的簡短表示。
  
  她的臉一沉。
  
  "你生氣了?"他瞄了她一眼。
  
  "我沒有。"茹荻說著違心之論。 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她不便對他的一言一行做出批判。
  
  "吃東西。"他指著她面前的刀叉,自己則自顧自的用起早餐。
  
  怒視著他好一會兒,她不甘願的拿起刀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他的獵犬倒還安份的在不遠處享用它們的早餐,但她可不敢肯定等它們吃飽喝足之後不會帶給她任何的麻煩。
  
  "待會兒,你幫它們洗個澡吧!"
  
  他的話令她嗆到,她連忙拍著胸口,喝口咖啡,將卡在喉嚨的鬆餅吞下去。
  
  "你在開玩笑?!"她雙眸指控似的看著他。
  
  莫爾頓聳了下肩,"我再認真不過。你不顧我的允許踏上我的土地,住在我的房子裡,一切就得照著我的遊戲規則來。"
  
  
  
  這個瘋子……
  
  "你的表情似乎想痛罵我一頓?"他的黑眸直視她的綠茹荻咬緊牙關搖了搖頭,"沒有,先生。"
  
  "很好!你的意思代表著你將會照著我的話做。"
  
  她的手無意識的敲打著餐桌,"我不能!"
  
  "不能?"他的口氣帶著一絲驚訝,"你該學會習慣有它們的陪伴,畢竟你將會留在這裡好一陣子。"
  
  她的綠色眼睛裡突然綻出希望的光彩,"若你並不歡迎我,我可以立刻離開。"
  
  "不!"他嘲弄的看著她的迫不及待,"我一向不顧他人的感受,而現在我打算做件文明人該做的事,我不能趕走一個淑女。"
  
  有一瞬間,她真的決定要恨他!他似乎打算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看她為難似乎給他帶來極大的樂趣。
  
  她站起身,"我身體有些不適,請容我離去。"
  
  她在心中一邊詛咒,一邊轉身離去,不忘挑了個離獵犬們最遠的距離走動,要她當他狗的奴才,她情願現在就捲鋪蓋走人。
  
  "王子,她怕狗。"柏太太看到茹荻離去之後,雙眸指控的看著安靜用餐的莫爾頓。
  
  "我知道。"他簡短的表示。
  
  "既然知道,你就不該要她替你照顧獵犬們。"柏太太歎道,"這個小可憐肯定很為難。"
  
  聽到柏太太帶著憐憫的口氣,莫爾頓覺得好笑,他瞄了她一眼,"我倒不認為她有你所想像中的脆弱。"
  
  "王子,你畢竟不懂女人。"柏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個城堡裡,也只有她敢反駁他,對他表達她熱情的友善。
  
  他對她的話不予置評。從他懂事以來,就生活在外人看來十分神秘的皇室之中,對內要解決家中那些難以預料的突發事件,對外要應付商場上狡獪的對手,而這一切他都能輕鬆解決,如今面對一個女人,他可不認為有什麼難以瞭解的。
  
  此刻的茹荻感覺自己像個小偷——拿著行李,她躡手躡腳的下樓,決定若能順利的離開,她
  
  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一方面是因為這裡的獵犬,而絕大部份則是因為它們瘋狂的主人。
  
  雖然不管是長相、舉止、家世,莫爾頓都是個百分之百令人心蕩神馳的男人,但他的自大無禮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竟然要她照顧他的狗,她的綠眸浮現怒火,他等下輩子吧!
  
  "要去哪裡?"她才下樓,卻倒媚的看到莫爾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且看他的模樣,他似乎已經坐在那裡好一陣子了。
  
  她的腳步一頓,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她連忙穩住自己,眨了眨眼睛,不自在的將金髮撥到肩後。
  
  "先生,我正打算去找你。"茹荻言不由衷的表示。
  
  
  "是嗎?'他質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是的。"她要自己的口氣顯得理直氣壯,"基於禮貌,我想,我應該向你說聲再見。"
  
  他對她挑高眉毛,'哦沒有允許你離去。"
  
  "容我提醒你,先生,"她略微不快的繼續說道,"這裡是英國,不是格羅,我是個獨立的英國公民,我有權離開。"
  
  莫爾頓沉默了,似乎在思忖著她的話。
  
  "先生,"她以為自己終於丟點理智進人他自大的腦袋裡了,她優雅的下樓走到他的面前,對他伸出手,"再見!很高興認識你。"
  
  他的雙肘擱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相觸成尖塔看著她,然後下移將目光看向她的手。
  
  她尷尬的等著他的回應,但他似乎打算將她的手視而不見,她無奈的將手收回。
  
  看來,他也不喜歡她,對於彼此,他們似乎有著相同的共識!
  
  "再見了,先生。"她對他微微頷首,轉身面向門口準備離去。
  
  通往外頭的巨型拱門有著古老的門把,還有個複雜的鎖,她嘗試著扭轉它,卻不得其門而入。
  
  又試了幾次,她依然無法如願的將門打開,臉孔不自覺的轉為不悅。
  
  她轉過身,看到莫爾頓的眼睛繞著她打轉,她在心中歎了口氣,拉低姿態,"我需要你的協助,先生。"
  
  "我不會幫你。"他直截了當的給予拒絕。
  
  她的嘴唇蠕動了好一會兒,卻擠不出半個字。
  
  "過來!"他命令似的口氣揚起。
  
  茹荻深吸了口氣,微皺起眉頭,"我以為你已經決定做個文明人了。"
  
  "我的文明是視情況而定。"他拿起一旁的枴杖,緩緩的走向她,她不過來,只好他過去了,只希望她不要後悔。
  
  他看著她的目光彷彿一頭黑豹看上令他垂涎的獵物。
  
  她的背緊靠著門扉,腦海有個荒謬的念頭,若他再向她走近,她會十分的渴望自己能變成一隻會爬壁的怪物,離他遠遠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未婚夫。"
  
  她很驚訝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會面時,她所說過的話。
  
  她聳了下肩,她與傑生解除了婚約,在她最需要人依靠的時候,傑生選擇拋棄了她,但她並不認為這需要向他解釋。
  
  "聳肩?!"他在離她約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舉動,代表著有還是沒有?"
  
  "有!"下意識的,她隱瞞了事實,基於女人的直覺,她自認這個謊言將對她造成某一程度的保護作用。"所以你不能留住我,我想我的未婚夫不會高興我跟你同住一個屋簷下。"
  
  她的邏輯似乎有些奇怪,但此刻只要能遠離他,再扯的話她都可能脫口而出。
  
  "身為你的友人,我想我有必要去瞭解你的未婚夫。"
  
  他的話幾乎使她被口水嗆到,"友人"——她可不認為以他們兩人的關係,可以構得上這兩個字。
  
  茹荻詫異地看著他,最後無力的開口,"我由衷謝謝你的好意,但沒有這個必要。"
  
  "我倒覺得有必要,你毋需感激我。"莫爾頓在後頭加了這麼一句。
  
  她原本就皺起的眉頭,此刻皺得更深,他真是目中無人慣了,"先生,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談談。"
  
  "我現在在這裡。"他的手一攤,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給她極大的恩惠似的。
  
  她深吸了口氣,柔柔的開口,"我不是沒有脾氣,只不過我不想跟你起衝突,所以請你讓我離開,就當我沒來過。如果你堅持要我留下來,我只好請紐曼先生前來,或許他能塞點理智進你的腦袋裡。"
  
  "紐曼?!"他的嘴角揚趄一個諷刺的弧度,"你拿他來壓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希望你能理智些。"
  
  "你果然不聰明,紐曼是我弟弟,他聽我的,不可能理會你。"
  
  "他會。"她輕快的表示,"他是個紳士,他答應過我,在我有麻煩的時候,他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要打個賭嗎?"莫爾頓對她揚起眉毛。"若他願意來,我無條件讓你離去,若他不願前來,你得留在我身邊一年。"
  
  "一年?!"她橫了他一眼,"一年是很長的時間。"
  
  "沒錯!"他精打細算的腦筋開始動了起來,直覺留下她將會是件有趣的事情,"若你能讓我開心,我可能再多留你幾年,如果你不喜歡照顧我的狗,或許你可以照顧我的馬。"
  
  "難道你這裡除了動物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嗎?"茹荻詫異的瞠視著他,她既不是馴狗師也不是馬伕,更不是他的玩物。
  
  "有。"他點點頭,看了她一眼,"還有我!不過你會自願跳上我的床,照顧我的需要嗎?"
  
  他的無禮令她的雙頰立刻漲紅,她嚇了一大跳,"你……"
  
  "如何?"
  
  "我不跟你下這種無聊的賭注。"
  
  "隨便你。"他聳了聳肩,"強尼!"
  
  他的聲音喚來了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的強尼。
  
  "王子!"強尼必恭必敬的站在莫爾頓的身旁。
  
  "將溫小姐的行李拿回房間。"
  
  強尼看向茹荻的眼光中有著憐憫,這抹神情令她氣憤,"先生,請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白癡耍!我再說一次,我要離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你的主人。"他背對她,緩緩的走回沙發坐下,"我是格羅的王子。"
  
  "你——"
  
  "溫小姐,請你別激怒我家王子。"強尼在一旁勸道,"你若順了他的意,你會發現其實他是個好人。"
  
  她看了強尼一眼,然後搖搖頭。打死她,她都不認同他的話,"我想打電話給紐曼先生。"
  
  "你答應跟我打賭?"他的眼眸閃過惡作劇的光芒。
  
  "事已至此,我似乎沒有選擇。"
  
  莫爾頓打了個手勢,強厄立刻將電話交到茹荻的手中。
  
  她聯絡上紐曼,然對方的回應教她雙手緊握著話筒。她將電話給收線,綠眸中閃著憤怒的火焰,他們一個個都是騙子,她竟然會被紐曼那和善的笑臉給蒙騙。
  
  "他是否將如你所願的在今晚來接你?"
  
  茹荻抿緊雙唇,搖了搖頭。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她的忍耐功夫果然到家,縱使處在盛怒之中,依然優雅而自制。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她呼了口氣,重新振作,將自己被紐曼遺棄的事實給遺忘。
  
  "你從昨天進門到現在,一直想與我談談,但你認為我們談出了什麼所以然呢?""他諷刺的問她。
  
  談出了你的自大與無禮!她在心中不平的想。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對個男人氣得如此牙癢癢的。
  
  "把行李拿回去放好,"莫爾頓擺明對她的不悅視而不見,"你待會兒得陪我去散散步。"
  
  "我以為你早上已經散步過了。"她與他劃清界線。
  
  "留在這裡的第一課,"他拉著她的手。
  
  她驚呼了聲,為了保持平衡,被迫別下腰,與他的視線平行。
  
  "我說一是一,不准反駁,只要照做。我給你十分鐘!你最好準時出現,換件輕鬆點的衣服。"看著她身上的套裝,他的眼神寫滿了不欣賞。
  
  她深吸了口氣,想說些什麼,最後話還是硬吞回肚子裡,她抽回自己的手,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強尼楞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從王子十二歲起,他便跟在王子的身旁,而他從沒見過王子這麼對待過一個女人。
  
  他意識到莫爾頓的目光,立刻驚訝的收起渙散的精神,連忙拿起茹荻的行李,跟在她的身後。
  
  莫爾頓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冷靜的喝完茶,等著他的玩具出現,或許這麼說是過份了點,不過溫茹荻這個女人確實將成為他所珍愛的玩具,至少他是這麼打算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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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2:40
  第五章
  
  廚房如同往常令人感到輕鬆自在。
  
  茹荻把握著少有的優閒,與在廚房裡忙碌的柏太太閒話家常,柏太太使她想起瑪麗。
  
  或許這一陣子,她得抽空回倫敦一趟,看她的繼母過得可好?不過先決條件是那個自大狂願意放人。
  
  "其實王子是個好人。"柏太太搾了杯新鮮的柳澄汁放在茹荻的面前,"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總是在爭吵,但他是個好人。"
  
  "我們只有爭吵。"茹荻覺得有必要澄清這一點,她鮮少拉大嗓門跟人爭吵,更何況對象是莫爾頓,她躲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去捋虎鬚,柏太太實在高估了她。
  
  "你們是當局者迷,"柏太太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任誰都看得出你們之間所擦出的火花。"
  
  茹荻眨了眨迷人的綠眸。她跟他養的狗是擦出了許多火花——恐懼的火花,至於莫爾頓,她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她是對他有些作為不以為然,但她不會稱之為火花。
  
  "你笑了!"柏太太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代表我說對了。"
  
  拿著柳澄汁喝了一口,她還是笑,因為她覺得可笑。
  
  她跟莫爾頓……怎麼可能!
  
  她承認他是個具有迷人外觀的黑髮男子,但他的脾氣真的令她不敢恭維。更何況傑生給她的傷害,至今她仍忘不了。
  
  她想,她是需要一點時間去遺忘男人的自私。
  
  "早安!親愛的。"柏太太看到莫爾頓,爽朗的打了聲招呼。"今天的你看來真是英俊不凡,不過你一向都是如此。"
  
  茹荻興趣缺缺的回頭瞄了他一眼,不過這一眼差點令她把口中的柳澄汁給吐了出來。
  
  她連忙將口中的柳澄汁給吞下喉嚨,"先生,我衷心認為在餐桌上,你應該有較合宜的穿著。"她保守的說道。
  
  "這是我的地盤。"像是挑釁似的,莫爾頓故意將未完全扣起的襯衫敞得更開,一大片強壯的胸膛呈現在她的眼前。
  
  "你有意見嗎?"
  
  "若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這麼養眼的鏡頭,對一個老人家來說應該是件好事。"柏太太看到茹荻僵硬的五官,連忙在一旁打圓場,"你說是嗎?親愛的。"她看了眼茹荻。
  
  茹荻不甘願的點了下頭,悶悶不樂的吃著早餐,但他的一舉一動都弄得她心煩意亂,尤其是他裸露的胸膛。
  
  "我吃飽了。"她站起身,草草的結束一餐,"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他的手一揮,像是給了她極大的恩賜似的,"不過,不要想逃跑,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
  
  在他人面前講這種話,似乎透露了些許的曖昧,看到柏太太摹然發亮的雙眸,茹荻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
  
  天殺的混蛋!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的脾氣似乎變糟了,柏太太和莫爾頓的侍衛們似乎也都習慣了她與莫爾頓交談之後,總是不快的離去。
  
  她知道他們——包括莫爾頓在內,都把她告成一個笑話看,她對這種情況感到無力卻又莫可奈何。
  
  穿著輕便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跋著短靴,她不快的漫步在草地上,幾分鐘後,她走進陰暗的馬廄裡,她知道他喜歡騎馬、狩獵,因為在他的圖書室裡,有許多相關的書籍。
  
  更甚的,他飼養優秀的馬匹參加世界比賽,這幾年來,他因此累積了許多財富。
  
  當然這些不是莫爾頓跟她說的,而是她從他的下人們口中聽來的,這裡所有的人,除了她以外,都將莫爾頓當成神般崇拜,他除了有時冷漠的不近人情之外,大體而言,是個大方的雇工。
  
  對於一個她稱不上喜歡的自大狂而言,她對他的一切似乎太過關心,不過她不願去細思這個問題。
  
  一陣新鮮乾草和肥料的氣味迎面而來,一匹毛色潤澤,肌肉結實的黑色閹馬把頭伸出柵欄向她嘶叫著,她不懂馬,所以也無法批評起,但看它的模樣,應該是匹好馬吧!
  
  上次她到馬廄來時,沒看過這匹馬,看來是莫爾頓新買進的馬匹。
  
  她會騎馬,但騎得並不好,而她也從來沒有擁有過一匹屬於自己的馬,畢竟一匹血統優秀的良駒所費不貲。
  
  身為一個教授之女,她是受了良好的教育,但是太過奢侈的享受,她是從未有過也沒羨慕過。
  
  "溫小姐!"一個矮小的男人從馬廄的另一頭出現,他是莫爾頓所雇的馬伕,她見過他一、兩次面。
  
  "日安!卓先生!"她對來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馬匹的頭,但它閃過她的手。
  
  "它已經成為這裡頭最驕傲的一匹馬,它的脾氣非常不好。"卓先生說道,"所以少碰它!"
  
  "看來似乎是莫爾頓先生的愛馬。"聽卓先生的形容,令她的腦海浮現莫爾頓的身影。
  
  "沒錯。"拿著馬鞭的卓先生點點頭,"溫小姐,你的眼光不錯,看得出王子最愛這匹馬。它可是王子前幾天花了大把鈔票才從西班牙買來的。"
  
  "這也不能說是眼光不錯。"她心不在焉的環視著馬廄,"只是聽你的形容,感覺莫爾頓先生很像這匹馬罷了!既驕傲又自大,脾氣又不好,我想我該聽你的建議,少碰他為妙。"
  
  卓先生聽到她的話差點嗆到,這話真是大不敬,他的目光瞥見被莫爾頓遮住陽光的門,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
  
  "今天我得去替這裡的幾匹馬訂做些新蹄鐵,所以不能陪伴你,溫小姐。"卓先生懦弱的想逃離這裡。"希望你能有……"他又看了如同撒旦般杵在門口的莫爾頓,"美好的一天。"
  
  "你也是。你忙你的吧!別讓我影響你。"她的目光被一隻看起來還算溫和的棕色牝馬吸引,一點也沒注意到空氣中瀰漫著詭譎。
  
  "日安!王子。"卓先生在經過莫爾頓的身旁時,向他打了聲招呼。
  
  莫爾頓面無表情的對他點點頭。
  
  茹荻聽到卓先生的話,身軀立刻一僵,她的手無意識的拍著棕色牝馬的頸項,私心的希望他沒有聽到她方纔的一席話。
  
  "看來你並不喜歡我的馬?"拄著枴杖,他緩緩的走向她,"或許我該說,你不喜歡我,所以進而批評我的馬?也或許我可以說,你將我形容成一匹你所不喜歡的馬。"
  
  她的臉因為他的話而不能克制的漲紅,"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先生。"她囁嚅的表示。
  
  "看著我說話。"
  
  他的口氣有著不能忽視的強硬,她在心中歎了口氣,轉身面對他。一轉身,面對的便是他依然沒扣上扣子的赤裸胸膛,她連忙移開目光。
  
  "你有許多好馬。"她清了清喉嚨,壓下心中的不安,奉承道:"我十分的喜歡它們。"
  
  "虛偽!"他的黑眸高傲的瞄了她一眼。
  
  茹荻不自在的扭著手,感覺自己像是法國路易十四的妻子——瑪麗皇后,將要步上斷頭台。
  
  "我承認我的形容有些偏差,由衷的向你致歉,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對不起。"她越過他,準備離去。
  
  莫爾頓長手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連忙停下腳步,驚訝的看著他的手,"對不起!先生,我有事——"
  
  "你現在的事是伺候我!"
  
  
  "我是個獨立個體。"她因為他用了"伺候"兩字而不快。
  
  "不伺候任何一個人。"
  
  "你已經跟我強調這點無數次了。"他不甚熱中的瞄了她一眼。
  
  "是的!"她驕傲的抬起下巴,"但是顯然你自大的腦袋並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說我自大!"他的食指指著她的鼻尖。
  
  這個舉動有點恐嚇的成份,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背靠著柵欄,柵欄裡的馬匹用鼻子頂了她的背一下。
  
  她嚇得跳起來,連忙離開柵欄,投進了他的懷抱。
  
  '你似乎是個熱情的淑女。"莫爾頓的鼻息撫過她的髮際,"我一向對投懷送抱的女人無法抗拒。"
  
  "你別誤會了。"她連忙將他推開,但他的手卻緊摟著她的腰際,"別忘了,我有未婚夫。"
  
  沒想到現在傑生竟然會成為她的擋箭牌,若不是情況特殊,她可能會有心情大笑出聲。
  
  "那又如何?"他的口氣如同他的表'清一般不可一世。
  
  "我跟你道歉!"她慌亂的說道,"你要我怎麼樣都行,只是請你放開我,我不太習慣跟男人這麼接近。"
  
  "包括你的末婚夫都不能這麼碰你?"他將她整齊綁成辮子垂在腦後的頭髮鬆開。
  
  聞言,她的腦海霎時變得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情況。不可否認,她與傑生已經論及婚嫁,若只是牽牽手,接接吻,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傑生卻從隸像莫爾一般蠱惑著她。
  
  他握住她的一大把髮絲,在指尖上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你有頭亮眼又柔軟的頭髮。"
  
  她覺得呼吸困難的將身軀微微拉開,"這似乎稱不上是適宜的舉動。"
  
  "我倒不覺得有何不妥。"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懶散的氣質,衝著她露出一個淺笑,他的笑容可以引誘死人復活。
  
  茹荻覺得沮喪,直視著他的黑眸,下意識的想逃開,但發現雙腿根本無法動彈。
  
  他擁著她緊靠著他的胸膛,把他的嘴復上她的,她驚跳了一下,但他有力的雙臂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簡直不能呼吸,他的雙唇有些冰涼,但卻表達出渴求,她先是驚愕了下,然後興奮的感覺流竄全身,她覺得自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你像火一樣。"他哺哺自語的在她的唇邊低語。
  
  趁著她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再次覆蓋住她,舌尖如入無人之地的進人她的唇間。
  
  她感覺到他的雙臂將她擁得更緊,幾乎使她不能呼吸,單單只有一個吻,卻讓她體驗了前所未有的激情。
  
  他很明白兩人所起的化學變化,猛吸了口氣,開始解開她襯衫上的扣子。
  
  她感到胸口一涼,"莫爾頓先生——"
  
  "叫我莫爾頓。"他心不在焉的指正她,將她的衣服褪至她的腰際。
  
  他輕拂著她的身軀,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迎向他的手,似乎對他的碰觸十分的敏感與歡迎。
  
  "王…"
  
  一個細小的聲響穿破籠罩兩人的激情,茹荻整個人僵在原地。
  
  莫爾頓微微轉過頭,嚴厲的目光使得手拿著電話站在門口的強尼有點手足無措。
  
  "紐曼王子來電。"強尼硬著頭皮說道。
  
  總有一天,他會殺了這個總是殺風景的弟弟。莫爾頓寬闊的肩膀擋住正手忙腳亂穿衣服的茹荻,直到她整理好儀容,他才接過電話。
  
  強尼一將電話交到莫爾頓手中,人立刻消失,他知道自己剛才壞了什麼好事。
  
  冷靜下來之後,茹荻感到羞辱,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女人?虧她還口口聲聲向他表示她在倫敦有個未婚夫正等著她。
  
  她想不動聲色的趁著他講電話時離開,她需要好好的理清自己的思緒,但她才移動半步,他的手便佔有的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
  
  她驚訝的看著他,他在講電話的同時,分心的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不准她離開。
  
  莫爾頓不耐煩的將電話收線,說了半天,也聽不出紐曼的重點何在,不過他知道好管閒事的小弟,是來打探他與茹荻之間的相處情況。
  
  "你想去哪裡?"
  
  她清了清喉嚨,不敢直視他,第一次覺得,其實他也有溫柔的一面,應付他的壞脾氣與驕傲可比這容易多了。
  
  "我想回屋裡去。"她囁嚅的表示。
  
  "我也是。"她的話似乎正中他的下懷。
  
  "我以為你要看看你的馬。"她提醒他,"若我沒記錯,下個星期不是有場比賽嗎?"
  
  "那些事情可以等。"他毫不在乎。
  
  茹荻的喉頭縮緊,"你該知道,"她懦弱的開口、"方纔的事是錯誤的。"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身軀明顯一僵,她怯生生的瞄了他一眼,她知道她再次激怒了他。
  
  "我倒認為方纔的事再正確不過。"他挑釁的盯著她,似乎等著她的反駁。
  
  "可是……我不是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
  
  她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你明知道我有個未婚夫,你不該吻我。"她的口氣有著指控。
  
  "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他諷刺的看著她,聽她提到她的未婚夫使他的心情更加惡劣。
  
  "你——"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她也無從反駁起,她咬緊下唇轉身離去。"反正這是錯誤的。"
  
  離去前,她不忘對他強調這一點,她對這種露水姻緣可不感興趣,她有個感覺,若情況繼續下去,她將會受到比當初傑生離開她時更大的傷害。
  
  莫爾頓緊握著雙手,看著她的背影。他壓根不把她的未婚夫看在眼底,以他的條件,那個不知名的男人根本不是問題,重點是茹荻本身。
  
  "該死的!'他詛咒了一聲,將新買的黑馬牽出柵欄,未安上馬鞍便一把抓住它的馬鬃,俐落的翻身上馬,飛快的衝了出去。
  
  他第一次覺得女人果然是個難懂的動物!
  
  當晚梳洗過後,茹荻爬上床準備就寢,但她卻發現腦海裡不斷的浮現一對深邃又帶著高傲的黑眸。
  
  她忍不住沮喪申吟的出聲,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不放過她。
  
  儘管她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喜歡他,但他的影像卻如此鮮明,好像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似的。
  
  像是對自己生氣似的,她重重的躺在床上,將臉壓向枕頭,男人應該要溫和有禮才適合她,她這麼對自己說道。雖然理智這麼想,但,她之前又替自己選了什麼樣的男人?
  
  她再次沮喪的歎了口氣。她不願再想起傑生,更不願再去想莫爾頓這個男人,但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拿這兩個男人做比較,她非常疑惑自己之前怎麼會愛上傑生那種男人。
  
  莫爾頓的臉又再次在她的腦海浮現,儘管他十分的無禮,但他的俊美是絕對不可否認的。
  
  她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莫爾頓,立刻皺起眉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滿腦子都繞著這個男人打轉,一定是早上那一段激情的插曲,她才會有這麼失常的反應。一定是的!
  
  他絕對不會是她感興趣的男人,因為他太有魁力、太過精明、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不過這一切她所厭惡的,也使她意識到自己在不自覺中受他所蠱惑,且強烈的不安衝擊著她的心房。
  
  茹荻緩緩的坐起身,雙眼不能克制的看著兩人緊連的房門,再這麼下去,她可不敢保證哪天自己不會失控。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她驚訝的瞪著門,如同看到鬼魅般,他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先生,已經很晚了。"她強迫自己開口。
  
  "我知道。"莫爾頓簡單的說道,"但是我睡不著。"他跛著腳,面無表情的走向她的床。
  
  她連忙將被單拉到脖子下方,"先生,你若睡不著,或許我可以幫你泡杯溫熱的牛奶,這將會幫助你入睡。"語畢,她連忙從另外一側下床。
  
  "不用忙了。"他躺在她的床上,"事實上,我的腿有點痛,
  
  或許你可以使我好過一點。"
  
  他的話令她停下步伐,懷疑的看著他。
  
  "腳痛?"
  
  他點點頭。
  
  看他的模樣不像說謊,於是她緩緩的走回床鋪,坐在他身旁。
  
  "你要我怎麼做?"她是個容易心軟的女人,不能放任他痛苦,雖然他健康的膚色一點都看不出他正為腳痛所苦。
  
  "按摩一下。"
  
  她聳了聳肩,拉開他的睡袍,卻發現他裡頭一絲不掛,她驚訝的尖叫了一聲。
  
  他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你又哪根筋不對?"
  
  "你……"她的手顫抖的指著他,"你竟然沒穿衣服跑進我的房間。"
  
  "這是我的地盤,我高興穿什麼、去哪裡,你都沒有權力管我。"莫爾頓覺得她太過大驚小怪。
  
  他的話使她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動作。
  
  "像個木頭杵著做什麼?"莫爾頓不悅的聲音揚起。
  
  此刻的她似乎別無選擇,她不情願的捏著他緊繃的小腿,不過她的不悅在聽到他舒服的歎息之後漸漸平息。
  
  "為什麼你的兄長要開槍打你?"茹荻話聲才落,就感覺手指下原本放鬆的肌肉再次緊繃,"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你可以選擇不要理會我。"
  
  "紐曼告訴你些什麼?"
  
  "也沒什麼。"她聳了聳肩,手指繼續動作,"只說為了一個女人,你的兄長開槍打傷你的腿。"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她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便停下動作。
  
  "繼續!"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一驚,不敢遲疑連忙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的父親有兩個妻子。"莫爾頓的聲音懶懶的揚起,"長皇后齊湘雅,二皇后蘇菲娜,她也是我的母親,當年我父親是為了要一個子嗣才娶了我的母親,然長皇后卻在我的兄長休瓦出世前兩個月生下了渥斯——我父親夢寐以求的兒子,握斯理所當然成為格羅下一任國王。"
  
  "聽來似乎是不怎麼令人平衡的一件事。"茹荻保守的說道,她想像得出幾個王子將為了權勢地位而爭吵的景象。
  
  他聽出她口中的不以為然,"渥斯是個優秀的人才,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他未來一定會是個優秀的格羅國王,我也樂見他登基的一日。但錯就錯在他選錯了新娘,他挑了一個還算門當戶對的王子妃,能力卓越的莎爾貝,可惜的是她不孕,未能有子嗣,對我父親而言是一大打擊,而提斯拒絕再娶,我父親便以取消他的繼承權作為要脅。"
  
  "他妥協了嗎?"
  
  
  "若他妥協了,今天的我就不會待在這裡。"他諷刺似的輕笑出聲,"渥斯帶著莎爾貝離開了格羅,休瓦成了繼承人,但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迎娶我父親所屬意的女人為妻,但當時,休瓦身旁已經有了個女人,她是個德國來的平民,不單是平民,她的父母雙亡,她還帶著一個小女孩,我們原本以為是她的女兒,事後證實只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但這種身份背景,不可能見容於格羅皇室,所以……"他不由得沉默下來。
  
  "所以?"她好奇的追問。
  
  "所以我與我另一個兄長士德,奉我父親之命,處理那名德國女子。"
  
  他的話使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所謂的處理就是殺了她吧!"
  
  "我們原本有這個打算。"莫爾頓也直言不諱,"但最後我們並沒有這麼做,我只是將蘿倫與她的妹妹帶來這裡,限制她們的自由,直到渥斯迎娶了我父親為他挑選的新娘。"
  
  聽到這裡,茹荻不知是對誰生氣的皺起眉頭,看來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不單是自大的可以,還沒什麼大腦。
  
  "人家彼此相愛,你插什麼手啊!"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莫爾頓聞言抬起頭,好笑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他們彼此相愛,說不定休瓦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容我提醒你,蘿倫並不是個美貌的女人。"
  
  "一個人的美醜不是以外觀來論斷的。"她反駁他的話。
  
  "是嗎?"他冷哼了一聲,"我倒覺得挺重要的,今天若不是因為你是個大美人,早在你來的第一天,我就把你趕出去了。"
  
  "你——"她氣憤的緊握雙拳。
  
  "我只是陳述事實。"他一點也不會為自己口氣中的自大表達歉意。
  
  茹荻看了他好一會兒,"算了!我不想跟你繼續這個有關美醜的話題,我比較好奇的是最後呢?"
  
  "最後?"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許的苦澀,"最後還能怎麼樣,休瓦發現了一切趕到英國,帶走了他的女人,然後給了我一槍,把士德丟到印度洋裡,差點讓他進了魚肚裡。然後休瓦回到格羅娶了蘿倫,現在籮倫是他的王於妃,也是未來的格羅皇后,就是這樣。"
  
  她認為休瓦的激烈手段有待商榷,但莫爾頓也不值得同情。
  
  "這就是你不回格羅的原因,你記恨休瓦傷了你。"她指出重點,但卻見他搖頭否認。"不是?"
  
  "不是。"莫爾頓坐起身,與她面對面,"我不回格羅是與休瓦有關,但我並不恨他。"
  
  "那是為什麼?"
  
  或許明天他就會後悔跟她說了那麼多,但此刻,他將顧慮拋在腦後。
  
  "這輩子,我的判斷從未錯誤,與其說你瓦傷了我的腿,倒不如說,他傷了我的自尊心,我至今還不能忘懷他為了個女人而與我怒目相向。"
  
  "可是這件事確實是你有錯在先。"她不由得咕噥。
  
  他默默的看著她。打死他,他都不可能對她承認這件事是他有錯在先,他自認做了再正確不過的事。
  
  畢竟以當時的情況,為了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休瓦將放棄格羅王位,身為他的兄弟,他不能放任大好機會從休瓦的眼前流逝。
  
  "算了!"茹荻揮了揮手,"你這麼自大,一定不會認同我的話。"
  
  莫爾頓因為她的話而皺起眉頭,她的口氣中有著對他的不以為然,而他向來不允許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看他的表情丕變,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對不起!我為我不禮貌的用字向你道歉。"
  
  她盡可能真心誠意的安撫他的怒氣,但他的表情依然一派的陰沉。她在心中暗暗叫苦。
  
  "我已經道歉了。"她輕咳了一聲,盡可能的壓低姿態說道。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在這麼一個夜晚,一個近乎赤裸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誰才是強者。
  
  "我一向可以得到我所想要的女人……這麼說,你是否認為我太厚臉皮了?"他躺在床上,側著頭輕鬆的望著她問。
  
  "這……"她歎了口氣,"有一點。"
  
  "你無法昧著良心說話。"他坐起身,吻著她的頭髮。
  
  "別這樣。"她下意識的抗拒著他。
  
  "你那個未婚夫可以下地獄去。"他看著她的眼神有著強烈的佔有慾,"你得跟他解除婚約,而且是盡快。"
  
  "你瘋了。"她忍不住哺哺自語的盯著他英俊的五官。
  
  "我再正常不過。"他的唇突然復住她的,"如果你覺得只有婚姻可以使男人帶女人上床的話,或許我會考慮娶你。"
  
  他的話真是令人為之氣結!茹荻瞪著他。婚姻可不是種施捨,而她可以肯定他的身邊並不乏追求者。
  
  她踢了他一腳,"我並不需要這樣的婚姻。"她的綠眸有著揮之不去的怒氣。
  
  "是嗎?"莫爾頓眼明手快的閃過她的腳,不過他的話倒令自己驚訝,有生以來,婚姻兩個字第一次闖進他的腦海,他猜想,或許是他的年紀已到,而恰好茹荻是個迷人的女性,所以兩人一拍即合。
  
  他根本不把她的拒絕當一回事,若是他決定跟她結婚,她會願意跟她的未婚夫分道揚縹的話,他將會十分樂意與她踏上禮堂。
  
  "當然。"她在他的身軀底下掙扎,"放開我,你這個自大
  
  狂。""既然我是個自大狂,我當然不可能會放開你。"他的聲音變得更加的沙啞低沉。
  
  他很快的鬆開她的睡衣,她保守的睡衣樣式幾乎要使他皺眉,她穿衣的哲學實在有待加強,他決定替她買些衣服。
  
  他發現自己喜歡替她安排一切的感覺,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莫爾頓捧起她的臉,緩緩低頭接住她的唇,他的眼神專注,似乎警告著她不能閃躲。
  
  茹荻可以感覺他的手在她的胸部、腰。臀之間蠢動,卻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蹂躪自己。困在慾望之中,她進退不得,理智要她喊停,但她卻發不出聲音。
  
  "從見到你第一天,我就想這麼做,"他急促的道,"你得去解決掉你的婚約,我不容許有男人跟我共享一個女人。"
  
  她閉上雙眼,感覺他的大手滑入她的雙腿間,忍不住申吟出聲。
  
  "聽到了嗎?"在慾火還未完全吞沒他之前,他霸道的要求。
  
  她在恍惚中聽到他的話,想回答,但盲目的慾望淹沒她的心智,rou體像脫疆野馬般不受控制,她只能輕點下頭。
  
  她再也顧不得矜持,雙腿繞住他的腰,拱身催促他。
  
  他發出一聲低喃,握著她散在枕邊的金髮,兩人共赴情慾的天堂……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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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3:11
  第六章
  
  莫爾頓眨眼適應斜射進窗戶的晨光,他微仰起身,看了眼時間,八點半。他放鬆自己再躺回床上,兩年來,他從未起得這麼晚。
  
  他該在侍衛找人之前離開,但卻舒服得不願移動。他倏然坐起身,曾幾何時,他也會顧慮一個女人的名節問題。
  
  身旁的茹荻縮成一團,金髮披散在枕頭上,睡得正熟。
  
  他披上睡袍,拍了拍她的臀部。
  
  "我們都睡遲了,你該起來了。"
  
  她聽到他的聲音,費了一番努力才掀開眼皮,她好累,睡意不斷的向她襲來。
  
  他看到她的模樣,覺得有趣,於是調皮的拉著她的頭髮。
  
  茹荻不悅的揮開他的手,與他發生關係後會衍生而出的問題早在昨便之後就煙消雲散了,畢竟她得要有勇氣去承擔自己的所做所為。
  
  "若是讓人發現我們這麼共處一室,你說他們會怎麼猜想?他的手懶懶的伸進棉裡撫摸著她。
  
  她倒抽了口氣,立刻拍掉他不安份的手,抓起棉被遮住身體,坐起身四處找著自己的衣服,昨夜他不知道把她的衣服丟到哪裡去。她沮喪的申吟,滿臉通紅,她還不習慣在他的面前裸著身體四處走。
  
  "如果你夠聰明的話,最好不要將我們的關係說出去。"她悶悶不樂的說道。
  
  莫爾頓促狹的笑道:"如果你可以乖乖聽話,或許我可以讓你保有完美的名節直到跟我步上禮堂的那一天。"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原本神聖的婚姻,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如同笑話一般。
  
  他低下頭猛地吻住她,舌頭鑽入她的唇瓣之中。"我先下樓去。"他不可一世的說道。
  
  茹荻目送著他的身影離開,縱使對他的態度感到不悅,但心中某個部份卻深受那不馴的一面所吸引。
  
  看著凌亂的床單,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透過窗戶灑進的陽光,告知今天是個好天氣,在如此快活的一天,若莫爾頓可以開心過日子,她當然也可以。
  
  面對事實吧!她懶懶的找到衣服穿上,雖然她一向講求現實,不作無謂的夢想,但不代表她不會期望一個美好的未來、美好的另一半。
  
  或許她可以考慮一下他的"求婚"。
  
  ******
  
  茹荻背靠著書架,看著手中介紹著中古世紀羅馬帝國的歷史書籍,發黃的紙張顯示這本書的歷史古老。
  
  她太過專心,以至於有人進門都不自知,直到她的目光接觸到地面光可鑒人的名牌皮鞋,才抬起頭。
  
  看到傑生,她略微吃了一驚。
  
  她異的發現,面對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她的心中竟然起不了一絲漣漪。
  
  多年的感情最後竟是這種收場,她不覺得後悔,但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茹荻站直身軀,闔起手中的書,將金色直髮撥到耳後,今天的她穿著合宜的襯衫、長裙,不管從任何角度看來,她都覺得自己好極了,她很滿意一陣子沒見他,自己依然可以亮眼的在他的面前出現。
  
  她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傑生看到她的表情先是驚訝,最後是掩不住的喜悅,"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我在這裡工作。"雖然在這裡她根本沒做什麼,但她只能這麼表示。
  
  "是嗎?"傑生點點頭,他急急的朝她走近,"你可知道,我已經找了你好一陣子。"
  
  他找了瑪麗許多次,但總是吃閉門羹,他自負的以為茹荻是因為他單方面解除婚約而躲起來療傷,但現在看到她,他發現她比以前更好,身材也豐腴了點,他喜歡現在的她,以前的她太瘦了,瘦得彷彿風一吹就會不見似的。
  
  "有事嗎?"她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親近,立刻不動聲色的越過他,走到沙發旁坐下。
  
  "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需要解釋。"他急切的表示。
  
  "沒這個必要了吧!"她抬起頭,口氣平靜的說,"你做了一件令我們彼此日後都不會後悔的事,我該感激你。"
  
  "你在生我的氣。"傑生坐到她的身旁,一隻手撐著椅背,看著她姣好的側面,"我道歉!"
  
  這時,柏太太端著茶盤進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親愛的,你已經看了一個早上的書了。"柏太太精明的目光掃了一下書房內的情況,她看到茹荻如釋重負的神情,"我替你準備了一些茶點,你要吃嗎?"
  
  "當然。"茹荻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柏太太將茶盤放在桌上,有禮的替傑生倒了杯茶,"請用,先生。"
  
  "茹荻,我需要與你談談。"知道茹荻打算離去,傑生不客氣的拉住她的手。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踉蹌了下,"傑生,你太粗魯了。"
  
  她清脆的聲音揚起。
  
  "我道歉!"傑生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打算,逕自看著柏太太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你出去吧!"
  
  柏太太略微吃了一驚,這個客人竟然敢對她如此不禮貌。
  
  茹荻見狀,羞愧不已,她竟然曾經愛上這麼一個男人,"傑生,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她不過是個下人。"傑生不在乎的搖搖頭,疑惑茹荻竟然會為了個下人跟他起衝突,"你太過善良,但是主僕之間是有分的。"
  
  "你——'他的話真是令人為之氣結。
  
  "我還是先出去了,親愛的。"柏太太好脾氣的說道,"我會請人盡快請王子回來。"
  
  這個無禮的男人似乎要等王子回來才能"照料"他了。
  
  "好的。"她對柏太太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麻煩你。"
  
  柏太太點點頭,轉身離去。
  
  她離去後,書房裡鴉雀無聲。
  
  "我並不贊成你的態度。"茹荻的聲音打破沉默,"柏太太是莫爾頓先生的廚娘,不是你的,所以若你真有能耐,你大可對你自己的下人賾指氣使,我不會有意見。"
  
  她的指責令傑生覺得惱怒,"一陣子不見,你變得伶牙俐齒!"
  
  "我只是試圖跟你講理。"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堅持將自己的手抽回,"我們是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在你走偏之前指正你。"
  
  "朋友?!'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古怪,"我以為我們是未婚夫妻,而我打算盡快跟你結婚,在我出發到格羅之前。"
  
  她失去耐心,"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是朋友!我與你不可能有婚禮。"
  
  "我就知道你還在生氣,"傑生不悅的說道,"你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我再次跟你道歉,這樣可以嗎?"他整個人壓向她。
  
  "我沒有在生氣,你也沒什麼好道歉的。"她覺得可笑,挪動了一下,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直到她碰到沙發的扶手才停下來,"我們兩個不適合,我只是疑惑,我們怎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瞭解這一點。"
  
  "我就知道,你還不能原諒我。"他的手輕觸著她的臉頰,幾個月不見,她變得更美麗,他相信他未來的妻子,肯定可以吸引眾人對他羨慕的目光,"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請你放尊重點。"茹荻將他的手撥開,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笑容,"我們之間的婚約已經解除,我們還可以當朋友。"
  
  "茹荻——"傑生笑道,"你不明白嗎?下個月我要前往格羅,我將成為格羅皇室的首席律師。"
  
  "是嗎?恭喜你。"她平靜的給予祝福。"希望你一切順利,畢竟這是你一直想追求的未來。"
  
  "我的未來也等於你的未來。"他緊握著她的手,"你是個甜姐兒,我與紐曼談過你,他也很欣賞你,所以我相信格羅皇室的人也會愛上你,我們兩個將會在格羅有個美好的末來。今天我是因為紐曼的指示,來見莫爾頓王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看這不就代表著我們的緣份未了嗎?"
  
  她想抽回被他緊握的手,但他的力道大於她,所以不能如願,而漸漸的她動了肝火,對他不死心的態度開始感到厭惡。
  
  "放手!"茹荻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你要找莫爾頓先生,柏太太已經請人去找他了,若你等不及,我也可以去幫你通報一聲。不過一早,他便出去訓練馬匹,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他才會有空。"
  
  "沒關係!我不急。"傑生撩起她的金髮,露出她優美的頸項,"我好久沒看到你了。"他的唇印在她白皙的頸子上。
  
  她再也忍受不住,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偌大的書房裡。
  
  傑生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的臉頰,錯愕的看著她。
  
  "我已經說了,"她的口氣一點歉意也沒有,"請你放尊重一點!"語畢,她站起身準備離去。
  
  但她才踏出一步,整個人便被拖了回來。
  
  她發出一聲驚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她怒視著他,"別忘了,這裡不是你的地方。"
  
  "也不是你的。"他無禮的表示,對她打他一事耿耿於懷。
  
  "這是你第二次打我,我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
  
  他壓著她,將臉湊向她,他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想念她,畢竟她是個令人難忘的美麗女子。
  
  在學生時代,眾人便羨慕他的好運氣,將會有個美麗又有教養的新娘。
  
  "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別太過份,"茹荻抬起腿打算踢他,卻被他的手壓下,且乘機將手伸進她的長裙中,撫過她的膝蓋。
  
  她的心中浮現恐懼,她真不敢相信她跟他認識多年,他竟然會強迫她,"你這個傲慢無禮的傢伙,我要你立刻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我只是要個吻罷了!"
  
  她真的發怒了,"放開我!"她用控訴的目光看著他。"傑生,你該看得出你已經逾矩了。"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開她,反而在她的耳邊、臉頰上印下一連串濕濡的吻。她不停的閃躲,幾乎忍不住的反胃,她真懷疑自己瘋了,怎麼以前會喜歡他的碰觸?
  
  顧不得自己的尖叫將會引來什麼樣的反應,她張開唇正打算叫人,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突然一輕。
  
  終於恢復自由,她立刻坐起身,卻意外的聽到傑生的哀叫,於是連忙抬起頭,驚愕的雙眸大睜。
  
  傑生用著奇怪又可笑的姿勢摀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跪坐在地板上,發出痛苦的申吟。
  
  莫爾頓五官冷竣的看著他,又給了他的下巴重重的一擊,傑生立刻應聲倒地。
  
  茹荻倒抽了一口氣,看著倒在地上的傑生,發現自己很難擠出一點聲音,只能愣愣的看著莫爾頓。
  
  他穿著一件輕便的騎馬裝,靴子上沾了些灰塵,黑髮微亂的散在他的腦後,幾根不聽話的黑髮落在額前,他緩緩的走向她。
  
  "你還好吧?"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問。
  
  她愣愣的點點頭。
  
  他渾身緊繃的肌肉,讓人一看就知道正處於盛怒之中,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男人敢在他的地盤上動他的女人,他氣憤的想殺了這個不長眼的男人。
  
  茹荻的手顫抖的指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傑生,"他……死了嗎?"
  
  "你希望他死嗎?"莫爾頓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我會很樂意的達成你的願望。"
  
  "不!"她連忙拉住正打算起身的他,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我想,他已經受夠了教訓。"
  
  莫爾頓坐回她的身旁,"以後不能單獨跟男人見面。"他帶著命令的語氣宣佈。
  
  "拜託!"她皺起了眉頭,"是他走進來,不是我自願見他的!而且他是……我的未婚夫。"
  
  "什麼?"莫爾頓的身軀石然變得僵硬。"你的未婚夫?!"
  
  他瞄了如同老鼠一般蜷曲在地上的傑生,"你竟然會喜歡這種人渣。"
  
  "他以前很好的。"她打死也不願承認自己看錯了人。
  
  "是嗎?"他懷疑。
  
  "當然!"她表示,"不過,我已經跟他解除婚約了。"
  
  "看來你還有點大腦。"
  
  他的話令她不悅,不過她還是老實的說道:"正確一點來說,應該是說,他堅持要跟我解除婚約。"
  
  "他不要你?!'他的口氣有些古怪。
  
  她瞄了他一眼,悶悶不樂的點點頭。
  
  "他不要你,還希望跟你溫存?"
  
  "他希望我回到他的身邊。"
  
  他的表情更古怪了,"你的決定?"
  
  "能有什麼決定,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我,"她聳了聳肩,"我跟他說,我們之間不可能了!因為我已經看清了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其實我該感謝他,畢竟他讓我避免了一個可怕的錯誤。"
  
  發現傑生開始蠕動,茹荻如同驚弓之鳥往後縮,窩在莫爾頓的懷裡,"看來他要醒了。"
  
  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本想問她,她何時跟眼前這個人渣解除婚約,但看目前的情況,他只好把心中的疑問給壓下,待會兒再問。
  
  "真是該死!"傑生申吟著,"怎麼回事?"
  
  從地板上爬起來,他迷迷糊糊的注視著眼前的人好一陣子,然後驚訝的張大雙眼,"莫爾頓王子!"
  
  他連忙站起身,因為下顎和雙腿間的疼痛又癱坐在地上。
  
  看到他的模樣,茹荻的眼神中流露出憐憫,雖然他活該,但她與他畢竟曾是戀人,不忍心的她站起身,準備伸出援手。
  
  "你做什麼?"莫爾頓眼明手快的拉著她。
  
  他的力道令她驚訝,"他站不起來,我想幫他。"
  
  "坐下!'他站起身,抓住傑生的衣領,一把拖起他,"現在,跟茹荻道歉,然後離開。"
  
  傑生眨著眼睛,搞不清眼前的情況,"你勾搭上了莫爾頓王子!"
  
  她因為他的話倒抽了一口氣,憤怒的紅暈染上雙頰。
  
  莫爾頓也因為他話中的不遜而動怒,突然鬆手,讓傑生再次重重的墜在地板上。
  
  "我要你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莫爾頓指著他的鼻尖,拳頭在他的面前緊握。
  
  傑生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著,顫抖著聲音說道:"莫爾頓王子,你不應該威脅我。"
  
  "你大可試試看,我可不可以!"他神色自若的探手進自己的騎馬裝裡,將懷中的短劍拔出,"這是我在狩獵時,用來扒動物皮的工具,我倒沒試過用在人類身上,不知是否會一樣好用。"
  
  "你"
  
  莫爾頓將嚇傻的傑生逼到書桌旁,用劍尖抵住他的喉嚨,劍尖接觸的地方都出現一個紅色的點。
  
  "你激怒了我!"莫爾頓對他搖搖頭,"我好久沒有這麼生氣了。"他的黑眸彷彿想看穿人心似的直視著他。
  
  '你不能如此,"傑生強迫自己開口,'你若殺了我,會有麻煩的。"
  
  "我懷疑!"他冷哼了一聲,"像你這種人渣,應該相信錢是萬能的。你不過是個小卒子,沒有人在乎你是否在人間蒸發了。"
  
  傑生開始發抖,浮現絕望的神情,"茹荻——親愛的,你當然不會看我變得如此。"
  
  茹荻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若說傑生嚇傻了,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她已經見識到莫爾頓野蠻的一面,但傑生的話使她的神智恢復,她連忙站起身。
  
  "冷靜點。"她的手放在莫爾頓強健的手臂上,"放開他。"
  
  莫爾頓側頭看著她,沉思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將短劍移開他的喉嚨。
  
  "天呵!"傑生一得到自由,立刻用手撫著喉嚨,明白自己方才正與死神錯身而過。
  
  莫爾頓將手中的短劍丟在書桌上。
  
  傑生嚇得驚呼了一聲。
  
  "滾!"莫爾頓冷冷的說道。
  
  "可是……"傑生不甘心的望著他僵硬的背影,他離成功己經如此接近,情況會演變至此,他始料未及。
  
  "還不走!"
  
  "你快走吧!"看出莫爾又開始動怒,茹荻開口,"有什麼事,你改天再來吧!"
  
  "一輩子都不准再踏進這裡,"莫爾頓譴責的看了茹荻一眼,"她不想再見到你,走!"
  
  傑生見狀,只能離去。
  
  "你幫他求情!'他倒了杯酒,啜了口後,開口問她。
  
  "當然,"茹荻的口氣有著理所當然,"你總不能期待我面無表情的看你在我面前殺了一個人吧!"
  
  "是因為如此嗎?"他懷疑的看著她。
  
  "不然呢?"她不解的反問。
  
  "沒有感情的成份?"
  
  她懷疑他是否在吃醋?
  
  這實在荒謬,他這麼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竟然會跟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爭風吃醋。
  
  "聽說你對我的朋友不禮貌!"紐曼用力的將書房的門打開。
  
  莫爾頓不快的面對他。
  
  紐曼一愣,目光來回的看著房裡的兩人,而兩人的面部表情都略顯僵硬而不自然。
  
  "看來,我打擾了你們!對不起!或許我可以晚點再來。"
  
  "沒有必要!"茹荻的聲音制止了紐曼離去的步伐,"我跟莫爾頓先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談吧!"
  
  "茹荻——"
  
  莫爾頓口氣中的不悅,使得她的腳步更快。
  
  "我情願跟他的狗相處,也不想再跟他交談。"在經過紐曼的身旁時,她的口氣洩露了不滿。
  
  這是什麼意思?紐曼不解的目送她離去,一轉身,卻對上莫爾頓僵硬的如同花岡巖的五官。
  
  "看來——我來的真的不是時候。"他可不希望倒媚的成為他人的受氣包。
  
  冷淡的瞄了他一眼,莫爾頓在書桌後坐了下來。
  
  "你剛說,我對你的朋友不禮貌!"莫爾頓拿起桌上的短劍把玩著。
  
  "是的。"經他一提醒,紐曼如夢初醒,"我將請傑生前往格羅,成為皇室的律師團。"
  
  "傑生?!'她皺起眉頭,"方纔那個男人?"
  
  "對!我叫他在書房等……"他的話還沒說完,銳利的短劍立刻朝他的臉飛過來,他驚呼一聲,頭連忙一側,劍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身後的門上,"你……你瘋了啊?"一緊張起來,他就變得結巴。
  
  "原來是你惹來這個麻煩!"莫爾的眼睛危險的微瞇。
  
  "麻煩?!"他覺得莫名其妙。
  
  "不要一副天真的樣子,"他的雙拳緊握,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音,"這個男人是茹荻的未婚夫,你知道嗎?"
  
  "是嗎?"紐曼無辜的聳聳肩。
  
  莫爾仔細的審視著他,"在我見過茹荻第一次面後,沒多久,她便出現在我的地盤上,是你搞的鬼?"
  
  紐曼假笑了聲,"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狀似嚴肅的看著紐曼,不發一言。
  
  "好吧!我承認。"紐曼洩氣的坐在沙發上,看到莫爾頓那種不客氣的眼神,令人打心底發冷,"其實你該感激我。"他咕噥的說道。
  
  為了讓茹荻來這裡,他可費了好大的工夫,也包括了一小部份的不合法,畢竟他擅改了茹荻父親的遺囑,還編了一套說辭,讓茹荻信以為真,不過,他都是為了莫爾頓。
  
  "你該知道,"他無辜的聳聳肩,"只是一點小小的謊言。"
  
  莫爾頓很懷疑紐曼口中所言的小小謊言,但他不願去追究,"我不想再看到那個人渣。"
  
  "如你所願。"反正傑生本來就是這件事情的一顆棋子,事情結束了,他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只是,你要回格羅了嗎?"
  
  莫爾頓瞪著他,"該回去,我自然會回去。"
  
  "若你打算跟茹荻結婚,基於禮數,你還是得回去稟告父親和母親,不過你認為,他們會同意嗎?"
  
  "這不關你的事。"他雙手交生在書桌上,冷淡的注視著紐曼。
  
  "我只是想表達我對你的關心。"他熱心的說。
  
  "你管好你自己便成了。"莫爾頓對他的熱心一點都不領情。
  
  "好吧!"看來莫爾頓喜歡上茹荻了,但莫爾頓的脾氣還是不好,他還記得當年休瓦也跟莫爾頓一般陰沉,但遇到了所愛的女人,脾氣就改變了,但顯然感情不是同理可證的。
  
  紐曼怯生生的看了眼門上的短劍,真不知道莫爾頓火爆的脾氣什麼時候才會有所改進。
  
  若他一輩子不改,那要與他相守一生的女人就可憐了!
  
  紐曼想到茹荻,在心中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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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3:51
  第七章
  
  在馬伕的協助下,茹荻跨上一匹溫馴的牝馬。
  
  這是莫爾頓剛買來的小馬,柏太太偷偷告訴她,這是他買來送她的,但他卻沒對她多說些什麼,只說她有空的話,可以騎騎看。
  
  他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偏偏自己卻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其實愛上他,並不算是件令人手足無措的事,雖然他有時的舉動實在令人不以為然。
  
  紐曼昨天才離開,她發覺她會想念有他在的時光,畢竟莫爾頓的話不多,而一張嘴總不知休息為何物的紐曼著實為這個古堡帶來了一些歡愉的氣氛,但她也聰明的不與紐曼太過接近,因為她看得出莫爾頓的不快。
  
  莫爾頓果然是個矛盾的個體!雖然自信,似有若無的擔心卻在她身邊出現的男人,她懷疑遇上他之後,她是否還會愛上其他人,不過,這些話她沒有告訴他。
  
  她不想讓原本就自大的他,聽了她這些話後,更加的不可一世。
  
  "可以嗎?"卓光生看著她問道,"沒問題吧?"
  
  茹荻點點頭,"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順了下金色長髮,騎馬的感覺其實不錯,她很享受騎馬時,風吹拂過頭髮的快感。
  
  "卓先生,讓我自己來吧!"
  
  卓先生懷疑的看著她,"你確定嗎?"
  
  她肯定的點點頭,手握著緩繩,腳踝輕輕碰觸馬腹,馬便揚起步伐,繞著馬欄跑了幾圈,而她也漸漸放鬆,讓馬拉大步伐。
  
  她的嘴角揚起一個笑容,眼角突然瞄到不遠處的人影,心神微微渙散,手中的韁繩一鬆,她連忙重新拉住,將馬停下來。
  
  直到馬匹完全靜止,她才呼了口氣,把頭面向騎在黑馬上的莫爾頓。
  
  最近他忙著訓練取名"風輪"的黑馬。
  
  假以時日,或許這匹馬真能在安馬場上跑出令人驕傲的成績。至少昨夜,莫爾頓是如此信心十足的對她表示。
  
  "你的騎術有待加強。"莫爾頓諷刺的聲音揚起,微微一夾風輪的馬腹,它就在草地上奔跑起來,而且愈跑愈快。
  
  莫爾頓將房子壓低,幾乎貼著它的脖子,自在的模樣彷彿與馬融合為一。
  
  她看著他,忍不住微揚起嘴角,明白他是在向她炫耀他精湛的騎術,想令她崇拜他,就如同他的侍衛崇拜他一般。
  
  原本,她是抱著欣賞的角度看著他與黑馬一同奔馳,但他突然轉向,朝她的方向直直奔來,眼看就要衝破柵欄。
  
  茹荻見狀,倒抽了口冷氣,不過顯然她低估了馬,也低估了莫爾頓的騎術,黑馬優美的躍過柵欄,停在她的面前。
  
  "你不要命了!"她皺起眉頭,他方纔的舉動真的嚇壞她了。
  
  "它是匹好馬。"他的手輕柔的拍了拍馬匹的頸項,"它將會為我帶來無數的財富。"他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她怒視了他一眼,腳輕輕踢一馬腹,讓它小跑步在修剪整齊的騎馬道上。
  
  莫爾頓不發一言的看著她。
  
  "或許我們可以試點刺激的。"在她經過他的身旁時,他拉高嗓門說道。
  
  她將馬給停下,興趣缺缺的看著他。
  
  "看到那裡了嗎?"他指著不遠處的樹林,"我跟你比賽,看誰先到。"
  
  她衡量了下距離,搖了搖頭,她又不是呆子,白癡都看得出來,她這個初學者根本毫無勝算。
  
  "我可以讓你先開跑。"莫爾頓的黑眸閃著期待的光芒。
  
  看他的模樣,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下意識的,她不想令他失望。
  
  "好吧!"她踢了下馬腹,率先衝了出去,雖說是比賽,但她根本就沒把輸贏放在心上。
  
  卓先生在柵欄外見狀,連忙打開柵門,讓茹荻和莫爾頓將馬騎出騎馬道。
  
  這可算是她第一次將馬騎出騎馬道以外的地方,她放大膽的讓馬馳騁在草原上,感受另外一種自由奔放的感覺。
  
  今天的天氣很好,迎面的和風、溫暖的陽光、花香和草香充斥在四周,她俯身在馬頸上,催促著它加大步伐。
  
  越過小溪上的橋,才聽到有力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讓她的馬跑得更快。
  
  沒多久,莫爾頓的黑馬迎了上來,經過她時,他對她吹了聲口哨。
  
  她分心的看了他一眼,莫爾頓便超越了她整整半個馬身,之後,不管她加快或是放慢,他就只贏她半個馬身。
  
  她知道他在跟她玩遊戲,若是以前,或許她早就生氣了,但現在,她發現她明白他的脾氣。
  
  他就像個孩子似的,迎合他,他便會心情大好,當他不發怒時,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伴。
  
  他領著她在一棟木屋前停了下來,屋前還有些燃盡的薪柴,不過看來放在那裡已經好一陣子了。
  
  "沒想到,你也喜歡野外。"在莫爾頓的協助下,茹荻下了馬,她踢了踢燒黑的木柴說道。
  
  "這是闖入者留下的。"莫爾頓冷淡的表示。
  
  這片樹林是他上地的外圍,因為佔地遼闊,而他又不想僱請太多人,所以少有的人力並不能有效的制止闖入者的一再入侵。
  
  "約瑟也是因為闖入你的土地,才被你的狗給咬傷。"她淡淡的說道。
  
  '你撤消對他的告訴了嗎?"她關心的問。
  
  他壓根忘了這件事,畢竟他有許多事要忙,根本不可能去理會一個不相關的小人物。
  
  看到他的表情,她感到一絲不悅正緩緩的上升,"莫爾頓先生…"
  
  "又是先生!"他對天一翻白眼,一甩手上的馬鞭,她除了在床上會稱呼他為莫爾頓之外,其他時候,總是有禮的稱呼他為先生,聽起來真是刺耳,"我得要樹立威嚴,今天是那個小伙子有錯在先!"
  
  "你就原諒他一次,難道很困難嗎?"看著他爬上小屋的階梯,她無奈的跟在他的身後。
  
  "我會考慮。"他頭也不回的打開小屋的門,裡頭有派人定期清理,所以還算於淨。他滿意的點點頭,這裡沒有闖入者的痕跡。
  
  "先生……"
  
  "夠了!叫我莫爾頓!"他猛一轉頭面對著她,"而且,我會考慮有關那個小伙於的處理方式,但只是考慮,明白嗎?"他陰沉的看著她,不樂見她為個男人與他起衝突。
  
  茹荻不以為然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此刻的她真希望他跟他的自大都能一起下地獄去。
  
  "你要去哪裡?"
  
  "我累了!"她終於失去了耐心,"所以想回去休息。"
  
  她故意忽略他聲音中的怒氣,爬上馬匹,不理會他的率先離去。
  
  *********
  
  "溫小姐呢?"進人用餐室,看到茹荻的位子上空無一人,莫爾頓不快的問著正在倒茶的柏太太。
  
  "她說今天下午騎馬騎累了,想休息一會兒。"柏太太看出莫爾頓的怒氣,所以不敢隱瞞。
  
  莫爾頓坐在位子上,心想她的脾氣倒也挺大的!
  
  "叫她到書房來見我。"他心煩意亂的丟下刀叉,站起身走出用餐室,對強尼說道。
  
  他沒明說"她"是誰,不過眾人心知肚明可以左右他情緒的人,在這古堡裡,只有溫茹荻一人。
  
  強尼不敢遲疑,連忙兩步並成一步,上樓去請茹荻下樓。
  
  但過了一會兒,他面色鐵灰的從茹荻的房裡退了出來,硬硬頭皮走進莫爾頓的書房。
  
  "溫小姐說她累了,有什麼事請王子明天再談。"強尼將茹獲的話一字不漏的對莫爾頓說。
  
  坐在書桌後,莫爾頓用力的捶了下桌面。
  
  "王……王子——"看到莫爾頓的模樣,強尼不由得結巴。莫爾頓飛快的站起身,掃過強尼的身旁,臉上儘是山雨欲來的陰沉。
  
  用力的推開茹荻的房門,莫爾頓如同撒旦般站在房門口。"你這個樣子是打算跟我冷戰嗎?"
  
  茹荻呼了一聲,立刻皺起眉頭,"你沒敲門!"她指控的看著他不禮貌的舉動。
  
  "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需要敲門。"
  
  關於這個問題,她已經懶得跟他爭辯,反正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他的一生都在這種環境中度過,要他改,等他重新做人,或許還有點可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跟你冷戰。"她才沒有那麼無聊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遊戲。
  
  "那很好。"他用力的將房門給關上,直直的走向她,進而不客氣的爬上她的床。
  
  她對天一翻白眼,將手上的書合上,放在大腿上,"我不認為我現在的情緒適合跟你同床共枕。"
  
  "我也沒打算跟你同床共枕,"他嘲弄的看著她,"只不過我找人叫你,你竟然置之不理。"
  
  茹荻故意揉揉太陽穴,"我有點累……"
  
  "別想騙我!'他嘲弄的看著她的舉動。"你存心的。"他捏著她的下巴,要她直視他的黑眸。
  
  她愣了一下,"我只是……有點生氣。"她的口氣不自覺的有些心虛,她真厭惡自己的軟弱。
  
  莫爾頓瞄了她一眼,"我腳痛,幫我按摩。"
  
  她疑自己聽錯了,"他竟然……"
  
  "幫你按摩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中。"她沒好氣的說道,她正打算跟他好好談談,但顯然他並不在乎這點。
  
  "經你提醒,我才想起,"他輕鬆的靠在床頭,雙手交生放在腦後,"你來這裡,似乎沒做過任何事。"
  
  她的臉因為他的話而出現猶豫之情,他說的是實話,"我可以離開。"她皺起眉頭表示。
  
  "不!你不能離開。"他對她搖搖頭,一個促狹的神情突然在他的眼中出現,"不過你倒提醒了我,我的狗需要洗澡了。"
  
  聽到他的話,她差點吐血。她已經好一陣子跟他的獵犬們保持安全距離,此刻他竟然舊事重提。
  
  "你覺得如何?"他嘲笑著她驀然一變的神情,"若明天是個好天氣,你或許可以開始你美好的一日——從幫可愛的狗兒洗澡開始。"
  
  茹荻深深的吸了口氣,"你的狗不是一向都有毛先生照顧嗎?"毛先生是個有著圓圓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受雇照顧狗兒的生活起居。
  
  "他的孫子出世,我打算放他幾天假,"莫爾頓神色自若的說,"這一陣子,正好需要你。"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悶悶不樂的問。
  
  "若你現在幫我按摩,我或許可以幫你想份更好的工作,讓你期待明日的到來。"
  
  她沒作任何表示。
  
  "為什麼一動也不動?"他不顧她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逕自催促,"難道你真想去幫我的獵犬們洗澡。"
  
  "對!"
  
  "你說什麼!"
  
  "我說對!"她忍不住朝他大吼了一聲。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莫爾頓頂有點驚訝她突如其來的脾氣。
  
  "現在請你回你的房間。"彷彿方纔的失控沒有發生似的,她口氣沉穩的說。
  
  "我覺得躺得挺舒服的。"像是要證明他說的話似的,他躺了下來,還蓋好被子。
  
  "你——"真是個標準的無賴!茹荻翻身下床,拿了枕頭和放在衣櫃上的毯子,躺在壁爐前。
  
  
  
  若她明天真得清理他的狗的話,現在最好盡快入睡,因為高要良好的體力應付明天的到來。
  
  不過這堅硬的地板實在躺得不舒服,她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就是無法如願入睡。
  
  "我總覺得愈美的女人,愈沒有大腦。"
  
  她驚訝的轉過身,看到他竟然蹲在她的身旁,臉上帶著譏諷的表情看著她。
  
  她的嘴角緊抿,迷人的綠眸閃動,表現出不悅。
  
  "怎麼?"莫爾頓對她一挑眉頭,"無話可說。"
  
  "是無話可說。"拉著被單將自己包得更緊,她背對著他,緊閉雙眼。
  
  他輕而易舉的從她的身後將她抱起。
  
  "你幹什麼?"她驚訝的聲音揚起。
  
  "小聲點!"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抱著她直直的往床鋪走去,"你的聲音若招來我的侍衛或下人,你的名節就不保了。"
  
  他將她抱上床。
  
  打從一開始,她便知道以兩人的身份地位,外人會很輕易的將高"攀"這兩個字加諸在她身上,可是天知道,是他不放過她。
  
  現在可好,什麼都毀了,她可沒那麼大的勇氣去跟別人說她已經與莫爾頓先生發展出一段"親密的關係",那將會有一段她自願跳上他的床的精采故事出現。
  
  "你在想什麼?"看著她的表情陰晴不定,他好奇的問。
  
  茹荻瞪了他一眼,"看看你讓我陷入怎麼樣的局面之中。"她有著愈來愈沮喪的感覺。
  
  "就我所知,你是我這幾年來唯一看上的女人。"他的口氣有著太過的恩賜。
  
  她深吸了口氣,巴不得拿個東西敲破他的頭,"這麼來,我得要感謝你的厚愛。"
  
  "這倒不必。"莫爾頓看了她一眼,"最近我在考慮,我是否能夠將你留在我身一輩子,而不後悔。"
  
  她的心弦因為他的話而漏跳了一拍,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或許他自大依舊、傲慢依舊,但她無可救藥的受他吸引,所以毋庸置疑的,她開始希冀他們有一個長久的未來,但先決條件是他得改改他的自大。
  
  若他能夠換個方式跟她求婚,她或許可以忍受他的自大。
  
  "我懷疑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不確定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他。"上次你跟我談婚姻,我可以將它視為玩笑,但你現在卻跟我說一輩子?你知道一輩子的時間有多長嗎?"
  
  "你在暗示我的智商跟你一樣嗎?"莫爾頓反諷的看著她。
  
  她皺皺眉,"你真不討人喜歡。"
  
  "你可以不喜歡我,只要我喜歡你就行。"他的雙手擱在腦後,看著天花板,"我們可以趕快結婚。"
  
  "趕快結婚!?"茹荻嚇得差點從床上摔下去,"跟你?"
  
  "不然你想跟誰?那個人渣律師!就我所知,你的眼光應該不會那麼差吧!"
  
  她眨了眨眼睛,雙手在大腿上扭著,掙扎了半天;"這太……突然了"
  
  "我倒不覺得突然,就我印象所及,這是我第二次跟你提及婚姻,而現在你只要說好,一切就沒你的事了。"
  
  他的話令她感到不舒服,"你的口氣再次讓我把我們結婚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
  
  "笑話?"他看著她的目光彷彿她不正常,"我將給你一個世紀婚禮,你會風光出嫁。"
  
  "若是嫁給我愛的男人,就算只是在法院公證,我都無所謂。"她氣沖沖的爬下床,"我不要嫁給你。"衝動之餘,她不悅的說道。
  
  "你說什麼?"莫爾頓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我說,"她叉腰面對他,"我不要嫁給你。"
  
  "你有膽子再說一次。"他也下了床,直直的走向她。
  
  他的表情讓她震懾了一下,然後她瞇起眼睛,拒絕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向他的怒意屈服。
  
  "我不嫁!"茹荻鼓起勇氣又說了一次。
  
  從未有女人令他有結婚的衝動,她是第一個,但顯然她並不感激,而他覺得自己快氣炸了。
  
  "你不要再過來了,"她沒有想像中那麼有勇氣,看到他陰沉的如同想殺死她的模樣,她的雙腿開始顫抖,"不然我叫人了。"
  
  "這是我的地盤,只有我能叫人,沒人幫得了你。"他的聲音太過輕柔,輕柔得令人發抖。
  
  "我道歉!"她下意識的道歉,"我只是覺得婚姻是一生的大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或許你可以說,你願意嫁給我。"莫爾頓停在她的面前,看著她紅潤的雙頰說道。
  
  "我已經說了,"她囁嚅的說道,"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我只要你一句話。"他毫無預警的舉起他的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指還不忘撩撥著她的頸項,"說你願意嫁給我。"
  
  茹荻怯生生的看著他有力的雙手,懷疑她若搖頭,他會毫不留情的掐死她。
  
  "沒有這種求婚的方法。"她並不預期一個非常浪漫的求婚,但她至少可以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我倒覺得很好。"他很滿意這一切。
  
  她在心中詛咒著他,"我並不適合做個王子妃,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
  
  "這點是由我決定,我說你行,你就行。"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在等你開口。"他不客氣的催促著她開口。
  
  直在是不甘心啊!情緒如波濤般起伏動盪,她想答應,但是——"你愛我嗎?"她自認有必要詢問這一點。
  
  莫爾頓的表情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而顯得古怪,"愛!"
  
  "你若不愛我,我不會嫁給你。"
  
  "就我看來,那個爛律師似乎也愛你,你會嫁給他嗎?"他反駁。
  
  茹荻皺眉,"這是兩碼子事。"
  
  "在我看來,似乎沒什麼不同。"
  
  "莫爾頓!"她嚴厲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會嫁給一個我愛他,而且他也愛我的男人,這麼說,你明白嗎?"
  
  他點點頭。"明白!你還是沒說,你願意嫁給我!"
  
  她的眉頭皺得更深,面無表情的像是一具石雕,"你為什麼不懂我的話?"
  
  "我懂。"他歎了口氣,"雖然我不懂為什麼你會堅持一段有愛的婚姻才會有幸福?但如果你一定要我愛你,你才願意嫁給我,那好吧!我愛你!"
  
  說了等於沒說!她瞪著他要自己冷靜,"我不嫁給你,除非你改變你的態度。"語畢,她翻過身,背對著他生著悶氣。
  
  她不開心,而他的情緒也好不到哪去,"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要我說什麼,我也說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你下地獄去吧!"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的輕笑聲揚起,在這個節骨眼上,虧他還笑得出來,這使得她的怒火更熾。
  
  "我若真下地獄去,你會思念我的。"他抓著她的手臂,硬是要她翻過身面對他。
  
  "我不會。"茹荻啐道。
  
  "是嗎?"他對她眨了下眼睛。
  
  他熾熱的目光還是有足以令她臉紅心跳的本錢,她感覺自己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
  
  該死的!她不著痕跡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要自己爭氣點!面對這個顯然知道如何運用本身魅力蠱惑女人的男人而言,她似乎只有處在弱勢的份。
  
  他的雙手摟著她的脖子,她原本預期得到一個熱情的吻,但她驚訝了,他用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吻她。
  
  "我同意再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莫爾頓呢喃著親吻她的臉,"但你該知道我沒有耐心,而我也從不接受'不'這個答案。而若你答應,或許我可以放了那個叫做什麼約瑟的小伙子。"
  
  他當她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將娶她的事實,所以顯得腦筋不正常,任何有大腦的女人,聽他開口求婚,一定點頭如搗蒜。
  
  "你——"
  
  "噓!不要再讓我生氣。"他語氣輕柔的打斷她的話,不想再被她的伶牙俐齒激怒。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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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4:18
  第八章
  
  一大早,茹荻帶著她要求強尼中校外借給她的一名侍衛,走在離房子不遠處的狗欄,她會帶個人,是因為以她一個女人的能力,可能沒辦法一次應付那麼多強壯的獵犬。
  
  跨過草原,草地的清香低進她的鼻子裡,若換個情況,她將會極有興致的看看屬於莫爾頓的產業。
  
  
  
  從狗欄裡傳出的獵犬吠叫聲令她頭皮發麻,她深吸了口氣。
  
  "王子妃…"
  
  "我不是!"對方的稱謂令她頭痛,"你看過哪個王子妃還要親自來清狗欄的?"
  
  一思及此,她就有股想殺了莫爾頓的衝動,在用早餐時,他竟神情自若的宣佈將迎娶她的為妻,她可不記得自己答應過這件事,但顯然他不將她的意願當成一回事。
  
  "王子只是想讓你與他的狗親近一點。"
  
  "與狗親近一點也不能帶給我任何的好處。"她忍不住的發出咕噥。
  
  接好水管,她盡可能遠遠的清潔狗欄和狗。
  
  "這樣是不行的,王子妃。"莫爾頓的侍衛就如同麻雀一般在她的耳邊叨念,"這樣洗不乾淨。"
  
  她也知道洗不乾淨,但她想不出更好的辦可以讓自己遠離這些可怕的動物。
  
  "早安,我的夫人。"
  
  聽到由遠而近的馬蹄聲,茹荻沒好氣的瞪了來人一眼。
  
  莫爾頓的眼底有著笑意,他用眼睛示意了下,侍衛識趣的退開,讓兩人有獨處的空間。
  
  "你今天如何?"他帥氣的下馬,拉著韁繩走向她。
  
  "再好不過。"她轉過頭,不想看他。
  
  方才用餐時,她為了結婚的事差點跟他起衝突,後來他又堅持她前一晚答應他要清理狗欄和狗,所以她現在得在這裡與這些狗奮戰,要不是她的教養不允許,她可能當場演出全武行。
  
  這個該下地獄的男人!她在心中恨恨的詛咒。
  
  "是嗎?"他愉悅的點點頭,"這麼說來,你該感謝我,畢竟我給了你這麼一份有的工作。"
  
  他的話令她忍不住轉身面對他,水柱直直的往他的身上噴去,濺得兩人一身。
  
  茹荻見狀,手連忙一鬆,水管掉在草地上。
  
  "對不起!"雖然這件事不全然是她的錯,不過她的教養教她說出這句話。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別下腰將地上的水管撿起,"看來這個工作並不適合你。"
  
  她露出一臉"你終於明白"的表情,"很高興你終於明白了這一點。
  
  "但是我喜歡狩獵,"莫爾頓故意露出苦惱的神情,"獵犬是不可缺少的夥伴,身為我的妻子,你不能討厭狗。"
  
  "我可以向你保證,"她的綠眸閃閃發光,"以後我會盡可能的與你的狗和平相處。"在她自己聽來這全都是天方夜譚,
  
  不過只要此刻她能擺脫掉這一群狗,她願意給一百個承諾。
  
  因為她臉上的迫不及待,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說謊,他的嘴角揚起一個笑容,"就放了你這一次吧!"他點點她的鼻尖,"不要再激怒我,不然我可能會把你跟狗關在一起。"
  
  "先生,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男人對待他未來妻子的態度。"她不悅的指正他。
  
  "叫我莫爾頓,"他看了她一眼,"聽你喊我先生真是刺耳,經過一個晚上,你已經同意跟我結婚了嗎?"
  
  "還沒!"茹荻沒好氣的看著他。
  
  "真是遺憾!"他聳了聳肩,手上的馬鞭甩來甩去,"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好了。"他的話像是給了她極大的恩惠似的。
  
  "你同意撤消對約瑟的控訴嗎?"她壓下不悅,舊事重提。
  
  "我若是撤消對他的控訴,你就會嫁我嗎?"他不答反問。
  
  "這是不相干的兩件事。"
  
  "我們可以將複雜的事變得單純。"
  
  氣惱在她的綠眸中形成,"你真是自大。"
  
  "我一向不喜歡你說我自大。"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下個星期,我將帶著風輪到美國參加比賽,有興趣跟我一同前往嗎?"
  
  她很想去,畢竟她從沒見過大型的賽馬比賽,但是……
  
  "你同意撤消對約瑟的控訴嗎?"
  
  莫爾頓只手叉腰,覺得她真是個不容易死心的女人,突然,他拉下她的頸項,用力的吻了她一下,"好吧!就當我讓步了,我將放過那個小子,如果因為如此,你會比較快樂的話。"
  
  "謝謝你。"她因為他同意放過約瑟而感到興奮,完全沒注意到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
  
  雖然她的父親已經過世,但,她還是替他完成了他掛意的一件事。
  
  "下個星期,我將回格羅!"無聲無息的,莫爾頓打開兩人房間相連的房門,語帶命令的表示,然後又轉身將門給合上。
  
  茹荻驚恐的雙唇大開,原本想要尖叫,但還沒叫出聲,他人已經消失在她的跟前,她慢半拍的將他的話傳達到她的大腦。
  
  她立刻翻身下床,輕敲了下房門。
  
  "進來。
  
  直到他的聲音傳來,她才將門打開。
  
  "有事?"莫爾頓興缺缺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你似乎忘了,進我的房間之前應該先敲門。"茹荻不悅的提醒他這一點,對於他的無禮感到不滿。
  
  他一雙清明的黑眸直視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但她依然驕傲的抬起下巴,不將他的眼神放在心上。
  
  突然她聽到有動物嘶鳴的聲音,而這聲音不算陌生,她臉色一變,頭皮發麻。
  
  她低下頭,果然看到他的愛犬,她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你不該將狗帶進屋內。"她強迫自己從喉嚨擠出這幾個字。
  
  "這是我的家,由我做主。"他靠著椅背,輕鬆的蹺起腿,似乎很享受她驚恐的神色。
  
  "你真是個魔鬼。"她氣憤的皺起眉頭,手伸向門把準備離去。
  
  莫爾頓簡單的打了個手勢,兩隻原本趴在壁爐前的獵犬,立刻警覺的站起身,飛快的衝向打算離開的茹荻。
  
  "藹—"不受控制的尖叫聲立刻歇斯底里的送出她的雙唇。"走開——救命啊!"
  
  她的聲音引來莫爾頓的侍衛們,人人神色緊張的衝進房裡,不周全被房裡的情況得全楞在門口。
  
  兩隻獵犬熱情的在茹荻的腿下打轉,還不斷善意的舔著她的小腿,但她似乎並不領情,在地上跳個不停,最後索性爬上莫爾頓的大床。
  
  一個侍衛先忍不住的笑出聲,而如同骨牌效應似的,大伙跟著笑開來,他們不能理解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如此怕狗?雖然茹荻怕狗早就已經不是新聞,但每次看她狗嚇得腳發軟,實在是件百看不厭的事。
  
  "全部下去。"莫爾頓面無表情的看了侍衛們一眼,他對眼前的情況也感到有趣,但他情願獨自觀賞。
  
  "是的。"侍衛們聞言,立刻一哄而散。
  
  "莫爾頓,立刻叫你的狗走開。"她的金髮散亂在她的臉龐四周,臉上閃著火紅的盛怒。
  
  "我以為你就算跟我發展出一種十分親密的關係,還是堅持稱呼我為'先生'!"他取笑的望著她又急又氣的表情。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站在床的中間,拿著抱枕打繞在床四周的狗,此刻的她像個瘋婆子,但她根本無暇理會。
  
  "我以為你半夜來訪是有事要找我談。"
  
  "你這個瘋子。"她知道他對她的慌張處境樂在其中。
  
  "別忘了,你是個淑女。"
  
  "去他的淑女。"茹荻火大的將抱枕準確無誤的丟到他的臉上。
  
  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字生,一方面是因為她的舉動,他的眼底閃著驚訝。"你說粗話?!"他的口氣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
  
  "是又怎麼樣?"她火大的將頭髮往肩後一撥,"更粗的話我都會說,你要不要聽聽看?"
  
  "瞧瞧,"莫爾頓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你還堅持自己是個淑女呢!"
  
  "遇到你就連聖人都會變瘋子。"她拿起他床頭上的旋轉木馬鐘。
  
  "三思而後行!這是十九世紀的古董,你要摔我是沒有意見,若你捨得的話,你就丟吧!"
  
  "你——"這是他的所有物,摔壞了,她有什麼好捨不得,不過偏偏…若她在盛怒中捧壞一件美麗的古董,事後她一定會後悔,所以她不悅的將木馬鍾放下。
  
  "好女孩。"莫爾頓讚賞的對她點點頭。
  
  "我現在再對你說一次,"他站在床上雙手叉腰,"叫你的狗走開。"
  
  "我考慮一會兒。"
  
  "考慮!?"若目光可以殺人,她肯定殺了他幾百刀。
  
  "有求於人的時候,你該有禮貌。"
  
  "該死的。"她的雙拳緊握,恨恨地瞪著他。
  
  "我只需用一個手勢,你今晚將會多了兩個床伴,你想要如此嗎?"
  
  兩個床伴!?
  
  看著床邊兩隻對她吐著舌頭的狗,她整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
  
  "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認了,"叫狗走開。"她強迫自己的口氣柔和些。
  
  "你忘了說請。"
  
  "你——算你狠!"茹荻深吸了口氣,"請叫你的愛犬走開,讓我可以順利的回我的房間。"
  
  "你的表情像是想殺了我。"他對她挑高一邊的眉毛,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莫爾頓——"她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他一個彈指,右側的狗立刻趴上床沿。
  
  她驚恐的退了一步,"你不要太過份啊!"她吞了口口水,"好吧!對不起,我方纔的態度不佳,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不成熟的舉動。"她匆促的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這樣總行了吧?"
  
  "雖不滿意,但勉強能接受。"他一個擊掌,兩隻狗才不太情願的離開床鋪,優雅的走回壁爐前。
  
  她整個人如同警報解除般跪坐在床中央。自從她告訴他,她大腿上有個傷疤是小時候被狗咬傷的之後,莫爾頓便不再強迫她與狗相處,不過依剛才的情況看來,他還是沒有放棄掉把狗放出來嚇嚇她的樂趣。
  
  "我們不能去美國參加賽馬,"莫爾頓將手杖擱在一旁,緩緩的走向大床,"因為我有事得回格羅。"
  
  盛怒過後,她注意到他所提及的只有他,他並沒有要求她與他一同前往,頓時她的心彷彿破了一個大洞,變得好空虛。
  
  "是嗎?"她坐在他的身旁,手無意識的捶打著他總會酸疼的小腿,"現在你為什麼願意回去?"
  
  "士德要結婚了。"瞄了她一眼,他淡淡的表示。
  
  "士德?!你哥哥?!"
  
  莫爾點頭。
  
  "恭喜了!"她強忍著心中的沮喪,他是向她求過婚,但這不代表他是認真的,畢竟他們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可能只是找個人玩玩,回到格羅之後,他遠在地球的彼端,她可不認為兩人的情感還能維繫。
  
  他似乎聽出她聲音中的古怪,帶笑的看著她,"你跟我一起回去。"
  
  茹荻驚訝的回視他。
  
  "你似乎很驚訝?"
  
  她是很驚訝,"我以為……"
  
  "以為我只是跟你玩玩,現在假期結束,我要跟你說再見了。"他瞭然於胸的將她心中的想法說出。
  
  他說中她的心事,令她覺得顏面無光。
  
  "看你的模樣,你就不該繼續拿喬,答應嫁給我之後,不是一切問題都沒了嗎?"
  
  "你不要以為我只能嫁給你。"她漲紅了一張臉。
  
  "別激怒我!"莫爾警告著,用眼神暗示他的愛犬還沒有離開他的房間。
  
  茹荻嘟起嘴,感覺他像是貓抓住了她這隻小老鼠,但並不打算立刻把她吃掉,想要先耍耍她,然後才一口吞了她。
  
  "縱使是你的兄長要結婚,我也沒有那個義務跟你回格羅。"她賭氣似的開口說道。
  
  "要去不去隨便你。"他口氣突然變得冷淡,"總之到時你將行李準備好就行了。"
  
  他的話幾乎使她被口水嗆到,"我以為我已經告訴你,我決定不陪同你一起回國。"
  
  "我也以為我表達的很清楚,我要你跟我一起回格羅。"
  
  "我是獨立個體。"
  
  "但我是格羅的王子。"
  
  這種對話幾乎要令她吐血,"我不是你的下人或是侍衛。"
  
  "但你是我的女人。"
  
  聞言,她怒不可視的瞪著他。
  
  "你能否認嗎?"莫爾頓挑釁的問。
  
  她不由得語塞,最後她壓下怒氣,搖搖頭,"對不起!我還有點事要留在英國處理,"她婉轉的表示,"雖然去度個假對我是件好事,但我真的不能陪同你一起前往。"
  
  "你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我父親的遺囑問題。"
  
  "你父親很有錢?"
  
  
  "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教授。"
  
  "那你留下來於麼?"他不解的將手一攤,"若你真的想得到他的遺產,你該分得多少錢,我給你就是了。"
  
  "你……你這個人真是剛愎自用到無可救藥!"他的話嚴重的侮辱了她的自尊,"事實上,我父親並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給我,甚至於,他留下了一堆的債務,這麼回答,你滿意嗎?"
  
  "滿意。"他一點也不帶歉意的點點頭,"那你更沒有必要留下來,你可以選擇不繼承。"
  
  "我不能將一切留給我的繼母承擔。"茹荻語氣凜然的表示。
  
  "很有正義感。"莫爾頓點點頭,"不過通常這種人死的最快。"
  
  "你"
  
  "我幫你處理。'他打斷她的話,錢對身為格羅皇室一員的他根本就不是問題,更何況他對於理財自有一套,若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他眼中看來,根本稱不上問題。
  
  "這倒不必?"她面無表情的謝絕他的好意,"紐曼已經答應要替我將一切處理好。"
  
  "紐曼!?"
  
  她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他,不解他的口氣為何有些古怪。
  
  "我似乎忘了……"他心想,難道紐曼口中所言的"小手段",
  
  指的便是茹荻父親的遺囑,"你與紐曼是什麼關係?"
  
  他的問題令她一楞,"你指的是什麼?"
  
  "朋友?"
  
  她搖搖頭。
  
  "情人?"他的表情更是陰沉。
  
  這更可笑,她的頭搖得更用力。
  
  "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情人,那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是他帶來這裡的,你與他的關係匪淺。"
  
  "他不過是我委託處理我父親遺囑的律師,我們連朋友都稱不上。"
  
  她的話令他放柔了面部的表情,雖然種種跡象都顯示紐曼對男人的興趣大過女人,但這可不代表紐曼真是個同性戀。
  
  對於這個弟弟,他也有些煩惱,畢竟紐曼外表是個好脾氣的男人,實際上,脾氣稱不上溫馴。
  
  "躺好。"他的大手強迫她躺在他的身旁。
  
  "我不能睡在這裡。"她打算起身。
  
  "聰明的話,你最好留在原地。"他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口氣平淡的表示。
  
  茹荻衡量著如果不照做,將可能有的下場,最後她歎了口氣,乖乖的躺著。
  
  她才躺好,他的手便伸了過來緊摟著她。
  
  "我以為你知道我還在生你的氣。"她在他的耳際抱怨似的低喃。
  
  "我知道。"莫爾頓的口氣依然如同以往一般不可一世,"但你還是得跟我回去格羅,我將介紹我的兄弟讓你認識。"
  
  關於未來,他自有一套想法,他不打算定居於格羅,而打算定居於此,所以趁著士德結婚帶著茹荻去見見他的家人,將會是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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