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午三點多,外頭太陽仍然很大,而現在也不是散步運動的時間,因此公園裡沒有太多人。
馬克怕熱,自然會找涼快的地方,它直接街到噴水池,跳進水裡玩水。
羽珍站得老遠,就怕馬克踩踏的水花潑灑到她,那會讓她臉上的妝花掉,會很醜、很難看,所以她站得老遠,沒跟馬克一同戲水。
可馬克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呢?
「汪汪汪!」它玩得全身濕透,吐著舌頭往羽珍跑過去。
「不不不!」一看那衝勢,她就嚇得逃跑。「馬克,我不要跟你玩,你身上濕濕的,我不要!」依它那種力道撲過來,她不只會濕透,也會被撲倒在地,到時候不只是妝花而已,她的形象會全毀,而且狼狽不堪。
「汪汪!」馬克一下跑左邊、一下跑右邊,害羽珍只能閃閃躲躲的,最後一個不小心被它絆倒。
嘩啦——
她跌坐在水深及膝的水池裡,撥開覆住面頰的頭髮,忍無可忍的吼,「馬、克!」
「汪!」那只闖了禍的賤狗跑得不見蹤影。
「嗚……我不玩了!」她被欺負得好慘,她不要玩了。
而馬克則一路跑回昭暐所住的大樓,對警衛吠著要進去。
此刻值班的管理員和羽珍帶馬克離開時並不是同一人,他只想馬克是偷跑出去,便放行讓它進門。
「馬克,你全身都濕了,偷偷跑去公園玩水對不對?來,我幫你吹乾,小心感冒。」管理員也是個愛狗人士,和馬克頗有交情。
當遍尋不著馬克的羽珍聽說找到它時,她特地經過昭暐所住的大樓門口,看見那只書她害得很慘的賤狗,正爽翻的吃著大樓管理員提供的便當,她鐵青著一張臉,在盛夏的七月,沿路發抖走回自己的住處。
她發誓再也不要看見馬克那只賤狗!它只會讓她變得不幸,她要離它遠一點,同時也要離它的主人很遠很遠——
而當昭暐大約在晚上八點回到住處,在大樓管理員那裡看見馬克時,不禁嚇了一跳。
「馬克,你怎麼跑出來的?」
「汪汪!」馬克開心的朝他跑來,
他住在十八樓,除非小偷會飛,否則不可能爬上去偷東西,而他沒再讓公司女同事幫他照顧馬克,因為後來他帶馬克去公園散步時,聽鄰居說,來幫他照顧馬克的小姐們都不處理它的排泄物,一副嫌髒的表情,最後是羽珍看不過去去處理的,而且她們對羽珍的態度很惡劣,他捨不得讓她受這種委屈,所以他覺得處罰夠了,不再讓不相干的女人踏進他住處。
「馬克,羽珍呢?」
它一臉無辜的表情,不知道的模樣。
「你該不會又枉顧我的警告,找羽珍麻煩吧?」昭暐在坐電梯的時候冷著臉質問馬克。
「嗚嗯~」它無辜地嗚咽。
「你最好沒騙我。」昭暐對它還是很懷疑。
羽珍呢?她讓馬克出來,可她人呢?難道她記恨著馬克,所以想把它遺棄?
「羽珍不是這種人。」他下意識的反駁。「可是她人呢?」這是昭暐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第二天昭暐一如以往的上班,在每個月例行的主管會議上,意外沒有看見掌管會計部的羽珍與會。
沒人知道她怎麼了,可郭嘉智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會一開就是四小時,把整個早上的時間都浪費掉了。
一開完會,他就拿起內線撥電話給今日不克上工的手下愛將。
「怎麼樣,好點沒?你聲音比早上更小聲了,很不舒服嗎?」他聽到彼端氣虛的聲音,不禁皺眉。「你到底看醫生了沒啊?聲音有氣無力的……什麼?!你都病得這麼重了還不去看醫生……我待會去你家找你,帶你去看醫生……跟我客氣什麼?你現在正需要人陪……好好好,乖,別哭了,哭了我會心疼……嗯嗯嗯,你放心,我馬上趕到,我不會這麼壞心要重病的你起床幫我開門,我跟昭暐拿你家鑰匙順便還給你,OK,待會見!」郭嘉智收了線,神情緊張。
散會後的昭暐沒有馬上離開,他瞪著表哥,一瞼凶狠的表情。
「昭暐,把羽珍家的鑰匙給我吧!」話才說出口,郭嘉智立刻被一記右勾拳擊倒在地。
「媽的!你要我女人住處的鑰匙,你什麼意思?!」昭暐被惹毛了,毫無理智可言,直接以暴力表現他的憤怒。
「嘶,真痛——」從地上爬起,郭嘉智一手抹掉嘴角的血跡,沒有因為被打而生氣,反而咧開嘴笑。
還以為昭暐八風吹不動,不會把醋意表現出來呢,結果他今天小試一手,成果驚人!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郭嘉智笑著問。「留著前女友住處的鑰匙也不好,我正好要帶羽珍去看醫生,她病得很重,剛才聽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我順便把她的鑰匙帶過去,回來的時候會記得順道把你的鑰匙帶回來,放心!你們不需要見面,那太尷尬了!」才說完,一記左勾拳又揮來。「嘖……你沒練拳擊不是很久了嗎?怎麼還是那麼痛……」
「該死!她病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抓著表哥的衣領,昭暐失控咆哮。
「今天要開會啊!況且——」郭嘉智提醒著說。「你們不是分手了?」
「分你的頭!」昭暐臉色鐵青。「你明知道羽珍病了還敢給我開四小時的會?!這筆帳你等我跟你算,要是羽珍怎麼了,你看我怎麼對付你!」
「款,你要去哪裡?要走之前把羽珍家鑰匙給我啊!」郭嘉智不怕死的對著怒氣沸騰的背影喊。
「你等著吧!我死都不會把羽珍住處的鑰匙交給任何一個男人!」昭暐的咆哮遠遠從走廊那一頭傳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郭嘉智才敢放聲大笑。
「哈哈哈……我看這下子全公司都聽見昭暐那男子氣概的咆哮了!羽珍吶,等你養好病回來上班,可有趣嘍!」
另一方面——
昭暐神色緊張,以往總帶著溫和笑意的瞼上看不出輕鬆,他一邊疾走向辦公室,一邊死命撥打羽珍的兩支手機和家用電話,手機打不通,她關機了,而家用電話卻直接轉進答錄機,讓他擔心得直罵髒話。
「該死!媽的!」
大家公認的好好先生,竟然會罵髒話!
完全無視經過他身旁的同事露出訝異的眼光,他管不了那麼多,走往自己的辦公室拿了鑰匙,直接蹺班。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車子開往回家的路上,將車子停在她所住的大樓門口,直接殺上樓。
一開門,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羽珍愛乾淨,不可能把家裡搞成這副鬼樣子,沙發上甚至還有爪子的痕跡,昭暐直接聯想到——
「馬克!」它真是沒把他的話聽進耳朵,他要它不准再找羽珍麻煩的。
只見眼前的十坪套房沒有多少傢俱是完整的,就連床也很慘,根本無法睡人,可那羽珍呢?
他定眼一看,才看見床旁角落有一個蜷曲的身形藏在睡袋裡,冷氣開得很強,要不是她那頭酒紅色鬈發落在睡袋外,他也不會發現她就睡在地上。
立刻關掉冷氣、掀開睡袋,看見她滿臉通紅、冒著冷汗,伸手摸她的額頭,隨即被她身上的熱度嚇了一跳。
「羽珍,醒醒!」心疼她病了還睡在這裡,昭暐的心都糾緊了。
「嗯……」羽珍迷迷糊糊的應了聲。「馬克……不要……我怕了你……」她昏睡的說著夢話,聽起來是個惡夢。
果然是馬克搞的鬼,回去一定給它一頓排頭吃!昭暐咬牙切齒。
「羽珍,我帶你去看醫生。」拉開睡袋,把她抱起來,發現她全身都濕透了,於是他心細的幫她換了件乾爽的衣服再帶她去醫院。
昭暐心急如焚,帶著羽珍直赴醫院急診室,羽珍則因為嚴重脫水昏睡,所以必須在醫院吊完點滴才能離開。
四個小時下來,昭暐一直守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不曾離開。
她睡得很沉,而且毫無醒來的跡象,他在得到醫生的首肯後,抱她回自己住處,那是在下午五點多的事了。
「汪汪汪汪!」
昭暐抱著羽珍進家門,就看見馬克搖尾巴叼著項圈跑出來,他不禁臉色一沉。
「吆嗚——」一見主人抱了羽珍回來,還用那種恐怖眼神瞪它,馬克當下孬種的逃跑。
「知道要逃了吧?」昭暐冷笑,小心翼翼地將羽珍抱進房間裡放在床上,開了冷氣調到適當溫度,再為她換下身上汗濕的衣服後拉上薄被,仔細的照顧。
她燒退了,但仍很虛弱的昏睡,昭暐不禁擔心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加上病痛的折磨,怕她身體會弄壞。
想了想,她應該沒有這麼快就醒來,他走向馬克,嚴肅地交代,「給我好好照顧羽珍,要是我回來看見你再欺負她,馬克,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的,對吧?」他獰笑。
「吆嗚——」它知道錯了啦!
再三對馬克交代,不准趁他不在時欺負羽珍,昭暐才離開家,去附近超市買一些食材回來,打算做點營養的食物給羽珍醒來後吃。
睡夢中的她重複的作著一個夢,她夢見一場婚禮,新郎是昭暐,可新娘卻不是她,而是穿著新娘禮服的馬克!她拚命的對牧師說她不同意,想破壞那場恐怖的婚禮,而馬克下一刻就掙脫新娘禮服朝她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往她的頸子咬下去!她拚命的想從這可怕又愚蠢的夢醒來。
日本人說只有笨蛋才會在夏天感冒,而她就是那個笨蛋,竟然在夏天染上流行性感冒,嚴重得全身無力只想睡,還作那種很蠢的夢!慘的是她被那個蠢夢嚇到了。
羽珍掙扎著,慢慢的恢復意識,而當她睜開眼睛,馬上被距離自己臉只有三公分的狗臉嚇得不敢動,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不要咬我……」她沙啞地求饒。
馬克討好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鼻尖,裝乖的討好她,希望她幫它在主人面前美言幾句,不要用殘忍的手段對付它。
沒想到這平常都能博得羽珍哈哈大笑的舉止,並沒有引來她的笑容,反而讓她嚇得哭了出來。
「馬克走開!不要咬我……」羽珍以暗啞的聲音哭喊著,沒有力氣伸手揮開它,只有拚命的哭,叫它不要靠近。
看她一直哭,馬克無辜的偏頭。
它沒有搞怪啊!她怎麼哭了呢?
慘了,主人回來會不會誤會啊?這次它是真的沒有欺負她啊……
「咦?你是馬克的主人!」
昭暐抱著牛皮紙袋裝著的新鮮食材,正要搭電梯上樓回住處樓層,就被同住一棟大樓的鄰居喊住。
「是啊。」他笑著與對方點頭。
「你女朋友沒事吧?」
昭暐原本以為點過頭就算打過招呼了,但對方的問話讓他回過頭。
羽珍重感冒的事情有那麼多人知道嗎?
「昨天下午差不多三點多,你那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朋友帶馬克去公園玩,馬克太皮了,你女朋友一直尖叫的跑給馬克追,結果被馬克撞進水池裡,然後馬克就跑到管理員那裡,你女朋友好擔心,以為馬克不見了,全身都濕透了還在公園找到快七點,我慢跑的時候看到她還在找,不忍心叫她先回去換衣服免得感冒,她都不聽,直到我回來,在管理員那裡看到馬克,才去告訴她別找了……你那個女朋友很負責哦!」
「她就是這種個性。」昭暐總算明白為什麼羽珍會在夏天重感冒了,他現在只想衝回去把馬克吊起來毒打一頓。「所以她染上重感冒,我正要做點東西給她吃,補充營養。」
「果然感冒了,你快去照顧她!昨天她邊找邊哭,看得我們都好捨不得……」
他現在聽了也很捨不得好不好?!
「再見。」昭暐腳步不再停留,衝進剛好到的電梯,直接上樓。
以極輕的力道開關門,生怕吵醒睡夢中的人兒,他小心翼翼的進家門。
沒有聲音,羽珍還沒醒,馬克趴在房門口,善盡守護的義務。
「你禍闖大了!馬克。」走向馬克,昭暐獰笑。「我原本想罰你吃最討厭的魚一個月就好,但是我現在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好事,所以我決定,羽珍一天不原諒你,就吃一天魚,羽珍一輩子不原諒你,你這輩子除了魚之外別想吃其他的東西!」
「嗚——」馬克痛苦的嗚咽。
抱著新鮮食材走進廚房,暫時擺放在流理台上後,他直接走進房間,伸手探她的體溫,發覺比剛才更退一點了,他才放心的離開,去料理營養又好吃的廣東粥。
羽珍是被食物的香味喚醒知覺的,有人一邊搖她一邊喊她,要她醒過來。
她記得自己是哭累睡著的——被馬克嚇哭,她覺得自己好蠢,馬克只是舔她而已,不是要咬她,都是那個夢害的,她錯亂了。
睜開眼睛,羽珍看見昭暐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煮了你愛吃的廣東粥,吃了粥好吃藥,想睡再睡,嗯?」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眨眨眼,不明白自己怎麼從她那個被馬克毀了的小套房來到這裡的。
「我帶你來的,為什麼生病了不告訴我?」他不免有些生氣,這種事情她除了找他還能找誰?
郭嘉智那傢伙有他可靠嗎?
羽珍扯開嘴角,故做輕鬆的苦笑。「你不要我了啊!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昭暐不禁生起自己悶氣,他怎麼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搞成這樣?
「不管你餓不餓,都吃一點好嗎?我餵你。」他的臉色有些僵硬,但是舉止還是很溫柔,體貼的為她墊高枕頭,讓她可以坐臥吃點東西。
他一口一口的吹涼熱燙的廣東粥,默默的餵她,羽珍只能被動的張口,一口一口吃下他親手熬煮的粥。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越吃越覺得心酸,眼淚毫無預警「啪答」的滑落面頰,滴落在他手背。
「怎麼了?」昭暐被嚇到了,把粥放在一旁矮桌,關心的急問:「粥不好吃嗎?你想吃什麼我另外弄給你吃。」
她輕輕搖頭,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流下。
「那是哪裡不舒服?」從沒看她這樣哭過,昭暐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安撫她。
「我只是……」覺得再也吃不到他親手煮的粥了,讓她想起他們交往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她完全忘了他們的爭執和對他的不滿,只記得他帶給她的快樂,一時覺得心酸,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生病會讓人變得脆弱,好像是真的。」她伸手抹去眼淚,笑著說。
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他忍不住問:「為什麼要說謊?」
羽珍拚命撐起的笑容,輕易的因為他一句話垮下。「我覺得自己很笨,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用……」她幽幽地道。「脾氣不好又愛面子,常常對你發脾氣,我明明做了那麼多過份的事情,你卻從來都沒有罵我,雖然我每次都說要分手,但其實我不想分手的,可是我拉不下臉說對不起,你又不來找我,所以我做了很多很蠢的事情……我會感冒是我活該,我偷偷把馬克帶走,我想你會為了馬克來找我,我利用馬克,所以被馬克討厭了……」
錯了,利用馬克的人是他這個主人!而她才是被馬克嫉妒的人。
「不要——馬克不要過來!」見馬克從房門口緩緩的走進來,她倏地嚇得揮手。
馬克是怎麼辦到的,竟把她嚇成這樣?
「馬克,出去!不准進來。」昭暐回頭朝馬克一瞪,坐到床側,讓她靠著他胸膛。
「嗚……」原本來示好的馬克,只能悶著頭退出去。
「我知道是馬克害你重感冒的,我會照顧你,不會再讓馬克靠近你。」他對她承諾。
「嗯。」她輕應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輕聲問。
羽珍鼓起勇氣,以抱歉的語氣道:「對不起,你的鑰匙我放在家裡,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不會給你造成麻煩。」她忍著心痛說。
昭暐眼瞇起,臉色鐵青。「哦。」
「你那個叫莉絲的前女友,跟你很配耶……」她想展現她的風度,可太難了,她笑得比哭還難看。「你們好事不遠了吧?恭禧你,我好嫉妒她哦,只有在她面前你才會變得不一樣。」
他會不一樣是因為要做給她翁羽珍看!這個笨蛋。
「我發現你都不會吃醋,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會聽嘉智的話去參加什麼聯誼。」羽珍歎息著道出一個昭暐不知道的秘密。
「什麼事情跟他有關?」他故做不解地套話。「聯誼?」
「他建議我做些讓你生氣的事情,所以就安排聯誼啊,看吧,你甚至不知道有這件事情,我還因此被聯誼的對象纏了好幾天,煩都煩死了!我超討厭聯誼,郭嘉智出那什麼爛主意……」羽珍小聲碎碎念。
搞了半天,她根本沒有背著他參加什麼該死的聯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為了這件事情氣了多少天,而那竟然是郭嘉智背著他搞的鬼?!
「媽的!」左勾拳加右勾拳還不夠,他要再賞他降龍十八掌!
「你說什麼?」羽珍聽不清楚。
「沒什麼。」他深吸口氣。
「你不要對我太好哦。」枕著他的胸膛太舒服了,羽珍好想留住這一刻,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會讓莉絲誤會的,我可不想破壞你的好姻緣,你們結婚的時候要寄喜帖給我、我會很有風度去吃喜酒。」
不想再折磨她,讓她誤會,昭暐開口解釋兩人的關係。
「你誤會了,莉絲已婚,兒子都已經一歲半了。」
「真的?」羽珍不太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她追她丈夫的時候,我還替她出點子,抓住她老公的心。」他說明自己和莉絲的關係。
「原來你不只當前女友的好朋友,也當她們的愛情顧問哦?真好……那你願不願意幫我?」羽珍順勢問。
她這一問讓昭暐很不爽。
「我的脾氣都被馬克磨光了,我覺得我已沒有生氣的力氣了,我下一個男朋友大概沒有機會見識到我的女王脾氣,可我還是怕遇人不淑,我實在沒有看男人的眼光耶,昭暐,你會不會幫我?」
其實她還是很愛他不想離開他的,但因為分手都說出口了,他也沒有挽留的意思,所以羽珍想,就算當不成情人,她還是想當他的朋友,雖然會很心痛,可這也沒辦法啊。
「不會!」昭暐嚴正拒絕。
「啊……」羽珍自怨自艾。「你討厭我,以後也不想把我當朋友啊?你好偏心,願意幫莉絲不肯幫我……」
「我告訴你,我的心本來就偏得厲害,還有——你真要我當你的感情顧問,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要不是因為她生病,他一定會發脾氣。
「什麼心理準備?」
「你一輩子也別想嫁出去!」想嫁給他以外的男人?她這輩子都休想!他一定會讓她這輩子單身,絕對不會有男人碰她一下!
然而,這話聽在她耳裡,卻有另一番解讀,想來是她以前太過份了,令他深惡痛絕,所以他連看她幸福也不願意。
羽珍難過的又掉眼淚,但強忍著不要哭出聲,她哭腔濃重的說:「我病好了不會賴著不走,你放心啦……我會把你的鑰匙還給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再偷偷來把馬克帶走,我也會把我的東西都帶走,那你……什麼時候把我家鑰匙還我?」
她親口向他討鑰匙,幾乎讓他吐血。
昭暐突然收緊雙臂,將懷裡的她抱得好緊好緊,他語氣緊繃,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低喃,「除非我死,否則別想叫我還,更別想我會把你家鑰交給其他男人!」
「可是我們都分手了,你還留著我的鑰匙幹麼?」羽珍迷糊了。
「誰說我們分手的?我可沒有同意。」他冷哼一聲。
羽珍嚇到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沒反應。「羽珍?」
「這麼說來,你……還要我嘍?」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問。
「如果你再把分手掛嘴邊,我就……」昭暐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剛才她講的每句話都讓他火冒三丈,特別是她要他幫忙追男人那一段,他氣得快吐血了!
「我不敢了!」她連忙搖頭。「我真的不敢了。」那兩個字造成的後果太強了,她招架不住。「我也不會再亂發脾氣了,真的。」
「有一點小脾氣沒關係。」他不希望她變得不像自己。「不要無理取鬧就好了。」
「好。」羽珍滿心歡喜,覺得自己像在雲層飄浮。
他們沒有分手!沒有因為她一時的氣話而真的分手,太好了,她再也不敢亂講了,再生氣也不敢說,她怕昭暐真的應驗她的氣話而分手,她不要那樣。
「沒有脾氣就不像當初讓我一見鍾情的你了。」他笑著道。
羽珍頭一回聽到他說這種話,不免訝異。
「你對我一見鍾情?」
「當然,你太可愛了,我喜歡你驕傲的樣子。」
「你是對我一見鍾情才追我的?」羽珍突然覺得她的病好多了,聽見這種話讓她好開心,病魔都被趕走大半。
「沒錯。」每次想起他們初見面的景象,他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我記得那時候我對你很惡劣。」羽珍也回想當時的情形。「後來你請所有主管吃飯唱歌,我還當所有人的面前說我跟你不可能,結果現在……我卻離不開你。」
聽到她這話,昭暐好玩的問:「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去年暑假後的例行主管會議上啊。」羽珍理所當然的回答。
「呵。」錯了,昭暐輕笑,他就知道她想不起來。
那是在牧神的午後,一個風和日麗的假日,女王甩男人的風采,深深打動他的心……
「馬克把你的套房弄成那樣也不能住人了,我做主把你套房退租好嗎?重新買傢俱太麻煩了。」馬克制造這個意外,讓他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那我住哪?」羽珍直覺反應。
「我住哪你就住哪。」
很想馬上說好,可羽珍還有顧忌。「那以後我們吵架,我不就沒有地方可以躲?」
「我們還要吵架啊?」他瞪眼。
「多少會吧?」她也不確定日後會不會原形畢露。
「那你就去跟馬克睡。」
「我不要!」她馬上拒絕。「它又會欺負我!」
「那你只能乖乖跟我睡嘍。」沒得商量。
「為什麼不是你去跟馬克擠?」
「因為你捨不得我打地鋪。」
「那你就捨得我睡地板?」她一臉「給我說清楚」的表情。
他們不吵架,可沒說不能鬥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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